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36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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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三百六十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六十卷目錄

 高州府部藝文一

  甘雨亭記        明李一迪

  筆山書院記        區大倫

  高州府城修復古南門記   曾陳易

  觀德堂記         魏浣初

  重修小函谷關記      王際逵

  觀山記          鄭之恍

  小函谷關賦有序    李元暢

  限門賦有序       前人

  高州府部藝文二

  洗廟           宋蘇軾

  詠松明火          前人

  如占城道經吳川極浦亭   陳宜中

  過吳川望海        明解縉

  過那夏二首         凃相

  岡洲弔古二首       吳國倫

  鑑江亭           前人

  限門飛雪          王湛

  東海朝陽          前人

  同曹郡公戴司理秋集會心亭遂登觀山絕頂

  泛舟而歸          前人

  延華弄月         汪季清

  極浦漁歌          前人

  麗山樵唱          前人

  文翁聳翠          前人

  遊觀山           孔鏞

  登觀山問潘仙遺跡     鄭阜義

  鑑江秋月         張邦伊

  偕郭別駕遊觀山      蔣希禹

  遊觀山寺         李元暢

  玉井亭登眺        王際逵

  前題           冒起宗

  中秋月夜同允寧經之登觀山即景賦此

               江用世

  集觀山寺會心亭       馮珧

  山堂           曹志遇

 高州府部紀事

 高州府部雜錄

 高州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三百六十卷

高州府部藝文一[编辑]

《甘雨亭記》
明·李一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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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侯守高涼之明年,夏六月不雨。祝融布烈,白土龜 坼,桔槔無功,苗就槁者半。農人戚國人愳而請於侯 曰:「其焚巫。」侯則曰:「天不雨而咎之。」巫惑甚,曰:「某瀦之, 龍靈焉可怒而雨也?」侯則曰:「人不能而求之。」龍惑滋 甚,曰:「無已,則遏糴乎?」侯曰:「公則不儲而閉之,糴是遷 其旱於鄰也。即國無年,民固自為備,焉用禁之以肥 津吏,毋乃使人幸災耶?」曰:「為之奈何?」侯曰:「責在太守, 禱足矣。」乃大戒於國,市毋屠,道毋除,小訟毋興,省刑 緩斂,蔬食減從,素服撤蓋,率屬步禱於壇。其衷疾,其 詞傷,其容有瘁。如是者一之日禱,二之日再禱。乃令 於郊曰:「固而隄防,疏而溝洫,堅而塍竇,張而具,視而 種,雨且應矣。」明日果大雨,街廛瀉湍,原隰鳴瀨,奔壑 注溪,入於陂池,達於阡陌,頻槁之苗,勃勃有生意,農 耜偕出,婦子喜饁。國人歌曰:「微侯之力不及此。」侯聞 之曰:「天則悔禍於爾有眾,太守其何有焉?」君子謂:張 侯於是乎善禱。夫善禱者,不禱於禱之日。侯之是舉 也,罪則歸己,功則歸天,其占雨也如神。夫罪己者必 無罪歲,而其政若六氣四序之不忒,不忒則順,順故 應。讓功者必能以禮讓為國,而其心若水之善下,下 故受其占。「雨也如神」,是之謂至誠,誠故動。三者,侯之 所以禱於雨之先也。國人謀登其事於石,使後之長 民者知取法焉。侯諱邦伊,字孺覺,浙之鄞人也。

《筆山書院記》
區大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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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州守曹公,甲寅春下車,即課諸生文藝,為之品騭, 殷殷不倦。乃謀於寮佐、縣令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 士耑帖括,必資類聚,乃能薰陶德性,諭《難》經義,則書 院之設,有司所不能辭也。」問南嶽書院舊址,業為菜 家圃矣。伐木于山,鳩埴於陶,命縣丞陸應春、典史錢 弘績,督諸工匠,於五月十五日告成。堂五楹,高一丈 九尺六寸,闊六尺。中為問奇堂,兩旁列書舍,前為門, 門對三峰,因署其額曰「筆山書院」云。公淹貫典墳,雅 工詞賦。登泰岱,陟二華,度邛崍,九折,足跡所至,輒有 留題。乃一麾茲土,不旋踵而敷化流惠。復搆別業,集諸生講誦其中,月三試而品瑕瑜。暇則偕參佐盼筆 山雲物,相看不厭,其視古人峴首之游、河朔之飲差 勝耳。諸生景仰尼山,操觚擅技,亦知為山始於一簣 耶?學譬登高,業先知本。諸生務求其本,則胸藏萬仞, 勝峙千秋,致雨興雲,濡溉六合,此曹公取義書院以 勖諸生意也。不然,矜氤氳之吐,娛枝葉之華,筆札相 高,意態相尚,單詞偶合,則凌厲四方,片言可錄,遂傲 睨千古。豈才不贍哉?「本不立也。自德性啟辨於鵝湖, 至善開宗於白鹿,《良知》倡於四明,格物訓於白沙,雖 藏真於洞壑,實棲心於聖統。諸生遠宗孔孟,近師曹 公,婆娑文峰,優游道岫,氣吞雲夢,筆掃崑崙,入承明 之廬,奏《長楊》之賦,乘時奮發,曹公其大有造於斯矣。」 往文翁化蜀,令名歸焉。曹公先守蜀郡,德化當不在 文翁下。至此首以興賢育才為務,則滯一方者,殆若 不及矣。諸生可不圖自修自證哉!筆山且藉以生色 矣。

《高州府城修復古南門記》
曾陳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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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涼之南門,蓋二變矣。國初居西南角而正嘉靖間, 好事者遂遷於府治之前,江流當中直跳,形家數言 其不利,郡人士志恢復已久,萬曆丙午,督學朱公可 其議,太守熊公集陶鳩工,併小西門俱闢啟此則塞 彼,而流商不便,爭者紛紜,城社之技雜施,遂有戊申 之改,士氣幾不振。壬子,指揮王公、兵憲喻公登城眺 望,指畫更張。太守蔣公為之詳奪卜吉,諸士各捐餼 與募好義者,計二百餘緡,乃經始焉。而豪民尚阻撓 其間,開者未收全功,而閉者猶存故址。甲寅春,今守 曹公自巴郡移高涼,甫下車,即修墜典,釐弊蠹,四境 內外,莫不凜凜。諸士奮力,以圖落成。而既塞之門,毀 其敵樓,委材埴於他用,儼然國初之舊矣。是役也,察 曜於天,相形於地,驗盛衰於往昔。六邑之含齒戴髮, 咸手加額,欣欣相告,謂使君之大有造於斯也。夫城 盛也,所以盛民也;門扞也,為人藩屏以扞禦也。伍員 築吳城門,占列宿而吳霸,則郭門之關係氣數,自古 巳然,何獨此邦而疑之?或曰:「城門防不虞,弁鶡職也, 何與於士第文運本於堪輿,而水為土脈,水泄瀉則 土頑薄。郡治與澤宮如故,而戶口消耗。科第寥寂。茲 不旋踵,而舊貫可仍。臨流覽秀,廓爾金湯」,美哉固也。 雖出於人,亦俟公之來乃就緒。何哉?予觀之天下事, 必得其人以主持之,方能不朽。諸士久困膠庠中,欲 培地利以興人謀,抑知修術業以邀天寵哉?《孔氏之 訓》,「誰能出不由戶?子輿則謂義路禮門諸士,當思紹 明正學,統一聖真,不徑不竇,仰承曹公右文之化,則 鄉者人文昌阜端可再見矣。曹公入而課士,出而講 武,固吾圉以禦姦宄,他日受天子干城之倚,而寄北 門鎖鑰,治郡功名,蓋權輿之耳。魯人美僖公視學,而 曰:『既作泮宮,淮夷攸服』」,則克詰之事,固於庠序收功 者,向所稱「鼠伏鴞張」,且望泮林之椹,而易響懷我矣。 於是農畯歌《南山》曰:「民之父母。」章縫歌《棫樸》曰「壽考 作人。」蹶張佽飛,投石超距者歌《思樂》曰:「在泮獻功。」予 以鄰封年誼,獲睹其美,歌六月曰:「文武吉甫」公名志 遇,產武昌,以文詞名家。其綜緝郡乘,鼎建書院,創此 山堂於水口,皆有裨於風氣。茲不書,書「開門」,從諸士 之請也。

《觀德堂記》
魏·浣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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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郡邑學宮之側,例得廣闢為圃,使諸生習射其中。 蓋以男子之所有事,而古聖王之所務,祖制未嘗不 重之也。然而卿大夫士之不講於射也久矣。今上廣 厲文學,命所在澤宮相與習其所有事,而毋失其職。 余銜《𥳑書》也以出,即所在申而明之,而郡邑之長猶 沿於其曠,而莫之或舉也。」較士高涼,則太守姚君以 間請觀射。余躍起曰:「此中青而衿者,顧解拾決乎?去 柳葉者百步,而穿札者七,能乎?」左右曰:「能。太守之新 創射堂,而多士之習其中也有日矣。」余亟命駕往,圃 在東郊外,其地平衍,去雉堞不遠,有堂翼如前,為筆 架山,三竦其巔而拱焉。多士業短衣扱袖,若健兒狀 以待。坐少定,奏《采蘩》,聲琅然比耦徐引其弓,盡余目 力,隨鏃之所至。眂之與的正相等,鼓鏜然輒報曰:「中 中若而矢。」士轉而向余,色栩栩眉間曰:「某也中中若 而矢。」吏括其矢羽,陳於階下。中多者積若而人。終事 肅然堵牆而觀者咸竊嘆。余迺進《多士》諗曰:「不佞向 為治兵使者,而與觀乎材官子弟之射矣。今日觀於 圃,而吾與二三子神」游於三代之初也。信乎今之道, 其猶可行古之道也夫。頃者吾熟觀爾之射矣,睫不 暇交之指,指不暇謀之腕,雖欲淫於爾思得否,非有 以繩之也而心自平,非有以扶之也而體自正,非有 以把握之也而持弓矢自審固而後發,雖欲躁於爾 氣得否?一矢縱送,得者半失者半,飆馳電掣,無所容 得失之想,以祈爾爵,亦旁睨者若云乎?爾其在射者, 雖欲舍己而競諸人,得否?然則操是心也,以視注題 和墨,伸三寸之弱毫,而戰於片晷尺幅之間,有以異 乎?無以異乎?古聖王使人各繹己之志,各射己之鵠者,此物此志也。夫明白正大,舂容爾雅,有典有則者, 文章之鵠;恭儉莊敬,易直子良,無反無側「者,德行之 鵠。」二者皆辨之於己。士自桑弧蓬矢始生為男子以 後,所期無愧怍於天地四方者,亦曰正己而已矣。人 人各正其己,而天下無不正之人矣。近中外諸臣窺 測聖意有鑒於士風之不正、學術之不正也,而漸以 厭薄制舉,似謂有所畸重噫?豈其命爾?多士從此束 書高閣,倚席不講,驟焉改業,叛鄒魯而稱孫吳,裂襟 裾而擐介甲。歟士猶金也,精者以之貢天府,飾瑚璉 之器,屑其餘流諸地,以前,民用尚與珠玉同聲價。武 人則礦矣,雖復「淘之汰之,摩之礪之,取而試之乎冶, 其能不躍而出焉者,吾見其罕也。」士而彝於武人,跅 弛囂凌,何所弗至?非金非礦,識者必詫以為不祥。夫 一張一弛,文武道備,斯須不可去身。故聖王之陶鑄 士也,亦欲使由而不使知。今爾多士,則既知之矣。《射 義》不云乎:「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鄉飲酒之禮。」夫 鄉飲酒禮,而何以必與射並舉行也?吾夫子之射於 矍相之圃也,使公罔之裘序點揚觶而語者再。凜哉, 其言之爾!多士其思哉!子大夫之以射習爾也,殆有 深意。而爾多士遂以雍雍如也,粥粥如也,則亦習乎 射者變化氣質之一班矣。非是者,余何觀焉?姚君虞 廷,諱繼舜,浙之桐鄉人。以南比曹郎出守於此,百廢 具修。又於射堂之偏,將為社學,以聚鄉之子弟,通小 學,皆以遵功令、廣教思也。舊與君同水曹,越十五載 而重相見於斯。君曰:「斯堂也,守道江公既名之以觀 德矣,學使者其可無一言?」余樂而為之記。

《重修小函谷關記》
王際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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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城北一里而遙,有小函谷關。此關通信宜、羅定諸 州縣,為東道扼要之衝,昔人借「函谷」名之,以志險也。 承平日久,置之空設,遂任其傾頹,鞠為荒草舊矣。不 佞來蒞茲土,時聞警報,每有戒心觀風,而得其故基。 因謀諸署篆吳君、縣令張君,不日戒成其跡。惟乃舊 址,而樓城則煥然一新焉。此關雖陋,而臨水障山,懸 崖絕壁,車不容方軌,人不得並騎,所謂「一旅當關」此 是也。其所費金錢,並不煩官帑,皆不佞與郡縣設處 而營之。成之日,乃崇禎六年十二月之朔三日。與其 議者司理吳從詔、茂名縣張復普而郡公申用嘉已 入覲,行海防吳光虹有事海上,通判畢汝楩視篆化 州,督工大使徐廷瑜因記其年月日,時以永之。

《觀山記》
鄭之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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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以觀名,誌目也。山以水為目,則水亦得以鑑名。水 晝夜不離乎山,山之鬚眉毛髮、精神色澤,水得而見 之,而山亦因以自觀。夫古今旦暮,風雨晦明,其色態 變幻之不得自主也,有如斯矣。遊茲山者,必渡鑑江, 乃得登山。其為韻遊、俗遊、「喧」遊、「肅」遊、「神」遊、「跡遊」,遊不 一種,而水先知之,山不問也。山不甚險峻,旋曲而上 可數十武,亭閣荒贅無次,寺宇亦欠精嚴。惟道左數 竿竹,清陰矯厲,谷氣寒人。再上,得兩松,磊砢疏放而 已。最奇者,波羅蜜一二株,不花而實,似碧而黃,若枕 若瓠,亦癭亦瘤。竟不知當時何以冒名。《波若行》中,豈 《牟尼珠》現身,古絕、癡絕,不可思議,雖波若亦襲其號 耶?凡此皆山之鬚眉毛髮、精神色澤「之所存,而不能 逃乎人與水之觀也。山有井無泉,石如竈無釜,井名 玉,竈名丹,皆曰此潘僊修煉之山也。」夫山而有僊,則 何不以鑑水為井,觀山為竈,而須此蛙之窟,樵之爨 為?今而後吾知所以觀山矣。山去城止,間一水,俯視 城郭人物樓臺,一盤托獻,正如餚品錯列,簠簋雜陳, 而市煙騰勃,則蒸燔氣升也。予戲謂客曰:「窮口腹之 欲,非大烹不飽。若將挹鑑江之水,炊丹竈之火,取大 盤餚和而煮之,僅足當酒豪一嚼,但不可饕餮餐盡 山精石髓耳。噫嘻!吾有口山,有目山,其有以觀我也。」

《小函谷關賦》
李元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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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為前守吳公國倫所築,蓋重地也。題詠者備矣,而賦獨闕,李子補焉。詞曰:

歲在重光協洽,蚩尤氏為祟,乃迫上帝下欃槍降獝 狂鍾為妖孽,來自東方。虎視我高郡,鯨吞我電陽,蠶 食我鄰宇,麃奔我疆場。鬼燐青,野骨白,陣雲黑,戰日 黃。時則有太守如羊開府其人者,輕裘緩帶,一鼓殲 之,而累卵之城,固若金湯。太守曰:「未也。吾聞劍踰蜀 破,崤入秦亡,重關之設,有土者可廢而不講乎?」於是 矕城以北,得天險巖巖類函谷者,雖小而足以守。乃 召虞人庀材,公倕削墨;許少施巧,秦成效力。跨峻坂 以啟扉,因斷礐而衡閾。一丸可封,萬夫莫敵。前抱啼 猿之峭壁,石路綿牽;綴以臥龍之奧宅,盤𡹬谷旋。既 臨深而履險,懼身墜而目眩。魂黯銷以失度,足沬趄 而不前。山河爭百二之雄壯,門戶總四八之喉咽。當 其空山叫狐,深莽匿貙,司疆舉燧,猛將彎弧,則斯地 也,貔貅屯而霧暗,鼙鼓急而風鳴,悲笳咽而月落,高 壘出而煙孤。田文不能以宵遁,郭丹奚自而買符。若 乃運際熙平,嶺海澄清,旌旗晝卷,刁斗夜停,則斯地

也,可以命東山之屐,可以賭別墅之枰;可以泊赤壁
考證
之棹,可以奏流水之聲,可以張筆陣、列酒兵。嗟乎!世

不常治,險不在地,有德則依,無德則棄,獨不觀於《函 谷》之故事乎?以贙!而踣秦鹿,以褒博而興漢龍,信 地利之易失,而人和為難攻。是故善守者,壯于城於 仁義,坐樽俎而折衝,不鎖鑰而固,不保障而雄。客有 度關而惕於衷者,歌曰:「洪濤激兮古木重,雲霞深兮 瘴癘空,安得泰寧兮齊昊穹。西出兮豈無老氏,東還 兮誰識終童。」

《限門賦有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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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川濱海,而縣其南三十里,有限門焉。納鑑江、零洞、譚、峨之水放於海門,廣盈丈,夾磧對峙,如虎牙錯淺流中,逶迤蜿蜒而入,即瞿塘、灔澦之險不能過。每風濤博激,雪浪山立,其響如輕雷,聞百里。」 是門也,北達燕、齊,旁通閩、廣,西南走諸島,彝、瓊、雷,僅隔衣帶水,風勁可一瞬航之海上多故,此門設半旅,可當劍閣一夫也。商舶至,非購篙師定檣烏,不敢稍失道。淺流中夾磧,舟立瓜碎,蓋亦海濱之雄鎮也。余賦之,俾履險者慎焉。其詞曰:

「登文翁之崔嵬,望南溟其一杯。疑巨靈之擘石,騞重 門而洞開。納三川之積水,轟萬古之奔雷。挺螺峰以 成戟,斷鼇極以為椳;限天險以南北,通潮汐而往來。 故能咽喉水府,闔闢乾坤。陽侯抱關而擊柝,馮夷效 職以守閽。長鯨透而恍呈魚鑰,濃煙合而俄列藩垣。 呀百越而呷七閩,總舸艦出入之戶;控牂牁而引碣 石,立華彝保障之根。」其為狀也,斷磧橫絕,如環半缺; 對錯猛牙,雙沉積鐵;含形內虛,盤紆曲折。陰雲結駟 而長驅,高浪翻車而無轍;或命火鰌而建羽旗,或吐 晴虹而安棹楔。其為怪也,大塊噫氣,海怒波揚;飛濤 起沫,雪照炎鄉;響振地軸,勢動天閶。類鉅鹿之戰,人 馬咆哮而落魄;似漁陽之役,鼓鼙鳴咽而斷腸。當其 金樞吐月,扶桑出日,風靜蜃樓,浪恬鮫室。群靈雜遝 而曳裾,層波澎湃而鼓瑟。指安期於蓬萊,恨登龍之 無術;憶博望之僊槎,觸支機而蕩潏。及其出斯門也, 貢琛甘泉,輸粟幽燕,巨艦連屋,危檣棘天。候風掛席, 占星涉川,迅若鯤鵬之展翮,疾如騏驥之加鞭。一息 千里,所屆不待於經年。若乃雕題鑿齒,寇我門庭,青 天黯淡,白日沉冥,龍爭虎鬥,山搖海傾。血流百谷,燧 暗千城。樊噲荷戈以排闥,終軍無路而請纓。故治不 可以忘亂,而國惟在於足兵。至如商楫當門,津迷水 涸,天道妒盈,風濤交惡。暗石穿舟,利同干鏌。貨隕深 淵,人填巨壑。骨纏恨而難銷,魂依貪而靡泊。故宗元 有《招賈》之文,而蔡襄戒弄潮之樂。亂曰:「閫不在高,所 重禦戎;閾不在深,所貴能容。蜀閣高矣,揖盜而入;龍 門深矣,掃軌而急。惟茲限也,通一箭也,藏污澣也,鎖 宇縣也。閉而席,毋折而屐,敢告執戟;寂如水,毋囂如 市,敢告行李。」

高州府部藝文二[编辑]

《洗廟》
宋·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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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洗古烈婦,翁媼國於茲。策勳梁武後,開府隋文時。 三世更險易,一心無磷淄。錦繖平積亂,犀渠破群疑。

《詠松明火》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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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暮風雨交」,客舍淒涼寒。夜燒松明火照室紅。龍鸞 映焰光煌煌。碧煙稍團團。幽人忽富貴。蕙帳芬樹蘭, 珠煤綴屋梢香。《流銅槃》。坐看十八公,俛仰灰燼殘。 齊奴朝爨蠟,萊公夜長嘆。海外無此物,燭盡更未闌。

《如占城道經吳川極浦亭》
陳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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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風吹雨過吳川,極浦亭前望遠天。有路可通環嶼 外,無山堪並首陽巔。溪雲起處潮初長,夜月高時人 未眠。異日北歸須記取,平蕪盡處一峰圓。

《過吳川望海》
明·解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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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川望海水溟溟,萬斛龍驤一羽輕。沙磧煮鹽凝皓 月,潮痕遺貝麗繁星。硐洲夜露金銀氣,神電晴嵐鸛 鶴鳴。玉節南來天北極,安邊歸頌海波平。

《過那夏二首》
涂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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遐方南欲盡,月落覺天低。荒野人誰到,空林鳥自啼。 遠花紅半露,深樹綠初齊。舉目堪流涕,鄉關萬里迷。

暝色入山青,輕雲斂石屏。明生廣寒月,光動太微星。 旅夢勤家國,年華老驛亭。丈夫經世志,不為逐浮名。

《岡洲弔古二首》
吳國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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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旅南巡瘴海邊,孤舟叢樾繫樓船。從容卷土天難 定,急難防胡地屢遷。丹鳳未傳行在所,黃龍虛兆「改 元年。」當時血戰潮痕在,長使英雄涕「泫然

海門鯨浪吸岡洲,諸將當年扈蹕遊。赤岸至今迷御 輦,蒼梧何處望珠丘。行朝草樹三千舍,故國腥臊百 二州。爭死厓山無寸補,獨餘肝膽壯東流。

《鑑江亭》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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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近南荒萬嶺迴,石亭斜倚鑑江開。鄉心苦被蠻雲 結,客淚遙含海色來。六月孤城喧鼓角,千家落日閉 蒿萊。炎方多難何時解,極目重溟轉自哀。

《限門飛雪》
王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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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鼇劈開混沌石,萬古幽關隔南北。太陽六月飛雪 寒,蛟螭夜舞波濤泣。黑光蕩蕩雲皤皤,惡鬼典守不 敢呵。我當騎龍奪門去,天瓢滿注蘇民痾。

《東海朝陽》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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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萬仞亙天赤,老烏戲吞扶桑側。木公金母坐不 言,須叟躍出天中日。我來三年臥海濱,彷彿夜半金 雞啼。金雞夢徹碧雲裏,青桐朱鳳鳴何時?

《同曹郡公戴司理秋集會心亭遂登觀山絕頂泛舟而歸》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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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清江繞翠微,江亭尊酒坐斜暉。松間片石僧眠 慣,霧裏孤峰客到稀。寂寂野田雙鷺立,盈盈秋水一 鷗飛。賞心應有山靈識,借取流雲引棹歸。

《延華弄月》
汪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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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容二十花冥冥,露華還逐瑤臺生。朱闌錦柱夢蛺 蝶,琉璃倒浸寒玉清。誰家夜半開寶鏡,珠光艷艷妝 臺靜。娥眉香漬紫綃衣,紅塵帳暖鴛鴦飛。

《極浦漁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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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半關隔千里,一水接山山接水。」小舟兩兩天際 來,數聲柔櫓波濤裏。解蓑繫纜當市前,賣魚沽酒醉 即眠。新城題詩陳閣老,厓山風雨埋龍髯。

《麗山樵唱》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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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巉巖多險阻,小山秀麗應可數。平林風月人語 稀,隔山日聽樵人斧。斧聲丁丁,鳥嚶嚶,臨流款乃溪 谷鳴。觀棋自顧歸去晚,何人五十行負經?

《文翁聳翠》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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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海之上何以名?峨峨亙古清復清。厓山一視海底 日,洪濤朝夕相呼爭。振衣一笑凌絕頂,凜風浩浩天 地永。蜀山劍閣高嵯峨,文翁之化今若何?

《遊觀山》
孔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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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來石下覓靈蹤,路入瓊花夾翠松。琳館也隨兵燹 廢,獨留仙井最高峰。

《登觀山問潘仙遺跡》
鄭阜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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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雞犬去無存,丹竈空餘火不溫。萬古靈蹤何處 覓,淡煙荒草暗孤村。

《鑑江秋月》
張邦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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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水接蓬瀛,澄臺似鏡平。正逢金氣爽,高映玉輪明。 千載騷人賦,孤舟婺婦情。夜深雙鶴過,天地寂無聲。

《偕郭別駕遊觀山》
蔣希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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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臺恣探討,物候正凄清。」靈跡惟瑤草,寒花有落英。 炊煙隔岸起,返照入江明。醉後尋歸路,江風吹短纓。

《遊觀山寺》
李元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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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門不可到,鸞嘯學《孫登》。急雨扶秋色,孤雲伴定僧。 竹房全鑿翠,茶鼎半燒藤。禮罷諸天黑,歸途影佛燈。

《玉井亭登眺》
王際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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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牘幸無事,朋招愜勝遊。仙蹤今幻化,玉井舊丹丘。 雉堞依山近,人煙隔水幽。小亭閒可坐,黃鳥任相求。

《前題》
冒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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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涼眾山青簇簇,登高遐矚仙山獨。羅浮參立遠獻 奇,銅魚白馬及山足。振衣絕頂群峰渺,人為勝奪天 機巧。閬花不勝龍鳳洲,瀛海分得蓬萊島。晉代仙人 潘茂名,丹爐藥竈列從衡。鴈行蛇竇精《易》理,出入二 語契仙經。道士授以九轉訣,飛鍊服食昇天行。依山 泠泠有玉井,石甃深碧渟且泓。照人鬚髮若明鏡,色 如紺璧欺琳瓊。仙源湮塞幾經年,古跡漫漶名空傳。 太學好奇勝情具,顧而樂之陟其巔。攀藤闢蘚週遭 遍,徘徊曲磴渾忘倦。天劃靈泉遺事呈,舊穴重開玉 井見。甘香澄冽儼醍醐,松飯胡麻堪並薦。嶔崎共道 此山好,雅尚多君恣幽討。虛亭構結足夷猶,世上紅 塵清自掃。

《中秋月夜同允寧經之登觀山即景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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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用世

攜屐屏騶從,凌波渡虎谿。涼颸斜靄發,明月落山低。 曲沼影留竹,長松路暗蹊。老僧雲外見,宿鳥樹邊栖。 古寺懸燈照,高峰入眼迷。漁舟疑汎汎,霓羽覺凄凄。 把酒聽絲竹,臨風坐阮嵇。喜逢星拱北,還羡斗橫西。 一片冰壺朗,千年金鏡齊。丹砂隨處好,《勾漏》未須題。

《集觀山寺會心亭》
馮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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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深護綠天寒,古木晴川次第看。心不放時何處 會,山從靜後始能觀。幾年《玉笈》迷初井,此日松風對 冷官。坐去卻忘傳荔節,奚奴捧出火珠盤。

《山堂》
曹志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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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老不忘吳季子,祠堂選勝闢南宮。文章勳業雲霄上,城郭山川煙雨中。野竹數竿依檻綠,漁燈幾點落 江紅。招攜漫興頻懷往,隔浦疏鐘急暮風。

高州府部紀事[编辑]

《府志》:「漢延熙五年,吳以鍾離牧為南海太守,討高涼 賊,降之。」

吳赤烏間,九真夷賊及高涼渠黨煽亂,有趙嫗者,年 長不嫁,入山聚眾為盜,攻劫郡邑,勇敢善戰,常著「金 蹋踶,戰退輒張帷幕,勇悍少年數十侍側,無能制之 者。」及陸引為安南校尉,以恩信招納之,趙嫗與群賊 始平。

梁太清三年秋,前高州刺史蘭裕作亂,陳霸先率師 討之。

太寶元年夏,高州刺史李遷仕反,高涼太守馮寶妻 洗氏襲擊,大破之。

陳太建元年冬十月,前廣州刺史《歐陽紇》據廣州反, 陽春太守馮僕以兵拒之。僕,馮寶之子也。

隋大業十二年秋,高涼通守洗寶徹兵起,嶺南溪洞 多應之。

唐武德三年,左武衛大將軍馮盎擊高法澄、洗寶徹, 擒之。

五年秋,馮盎降,以為高州總管。

十四年,羅、竇二州獠反,廣州總管党仁弘敗之。 梁開平四年冬,劉隱遣弟巖攻高州,不克。

乾化三年秋七月,巖取高州,殺劉昌魯,更置刺史,諸 寨悉平。

范祖禹自賓州移化州,朝旨嚴峻,郡官不敢相聞。既 至城外父老居民皆出送,或持金幣來獻。祖禹謝遣 之,一無所受,皆感泣而去。化州城外寺僧,一夕見大 星隕門下,是夜公薨,殯於寺中。賓州人李寶善地理, 指寺北山一穴,謂祖禹子沖曰:「此可殯,不惟安穩,歲 餘必得歸。」遂卜之改殯。是年颶風作,屋瓦皆飛,大木 「盡拔,獨此山殯所不動。」次年歸葬,如其言。

宋元符三十年夏,海賊陳演添掠高州,南恩州民林 觀擒之。

淳熙六年夏,廣西妖賊李接圍化州。

元泰定四年夏,高州猺寇電白縣,千戶張恆力戰死 之。

明天順三年秋,廣西《猺賊》攻圍化州,知州吳春督兵 破之。

七年,山寇陷電白,指揮《馬常范忠》棄城逃去。雲爐山 去電城百里,巨賊公反,㜑雲公蕩巢其中。一日,率眾 劫城。先是,偵事走報,「馬常范忠」俱弗信,故不設備。其 夜城陷,大掠而去。《馬常范忠》及該所千戶皆免死充 軍。

嘉靖十年,陽春猺賊趙花林等陷高州。

二十八年,廣西「龍山賊」潛入化州,劫庫而去。

四十三年冬,廣西「八寨山寇」攻化州,知州張冕擊破 之。

隆慶五年冬十一月,倭賊攻電白城,陷之。知縣蔣曉、 指揮范震、李日喬、千戶王朝皆棄城走,指揮張韜死 之。倭賊二百餘,自雙魚登岸,直抵電白之莊垌。蔣曉 稱病不出,范震等皆不為備。至城陷,曉及震等各逃, 張韜力戰而死,軍民死者三千八百有奇。

十二月,倭賊攻高州,知府吳國倫、參將陳豪擊走之。 又攻化州、石城,皆不克。巡道李才、總兵張元勳及陳 豪率兵追至雷州,盡勦之。

萬曆元年夏,遊擊徐天麟電白知縣王許之率兵攻 鐵帽頂賊巢,破之。鐵帽頂、筲箕篤,皆陽春、陽江、電白 之交。又有龍窟、丫髻肚者,山皆絕險,不可仰攻。黃三 坑,賊凡出劫陽江,必劄於此。王許之探得其情,乃與 徐遊擊夾攻其巢,遂破之,斬首百餘級。

冬十有二月,倭寇攻雙魚千戶所,陷之,來趨電白。總 兵張元勳、參將梁守愚來勦,破之於五藍,斬首五百 餘級,隨追入山中,悉擒之。

九年,石城縣珠賊殺永安所田千戶,詔斬之。本縣原 於附海地方,設烏兔、名浪、龐村三埠,蜑民居之,採魚 辦課。後為流商所煽,造船盜珠。是年敵殺官兵,奏上 「擒拿,為首者斬,餘發各都散住。」

二十四年夏,「海賊」萬廷桂嘯聚硐洲,分守道盛萬年 遣將撫之。

天啟五年四月,海寇犯吳川,燒掠邊海民居,船泊烏 坭江,住十餘日而去。

崇禎二年春三月,「海寇」李魁奇犯蓮頭港,焚燒戰船。 守道張茂頤移鎮電白,賊巨艘一百七十餘搶入吳川限門,乘勢登岸,直逼城下。海防同知廖彀殫力拒 守,募鄉勇壯丁,日夜防禦,月餘乃退。其明年復犯境, 副總兵陳珙自廣州灣統水兵飄海而至,遇戰於電 白海港,水淺舟膠,珙奮過賊舟,格殺數十人而死。兩 年賊勢披猖,而城池賴無恙者,皆廖戎防之功也。 七年六月,「海寇」劉香老泊蓮頭陽,電參將楊文炳,軍 容嚴整,不敢犯,隨闌入限門。炳提兵追勦,餘黨遠遁, 沿海藉以安堵。

高州府部雜錄[编辑]

《南越志》:漢時交趾有犀奔至高涼,人以黑牛視之,有 識者曰:「此元犀也。」楊孚《南裔異物志贊》曰:「於乎惟犀, 處自林麓。食惟棘剌,體兼五肉。或有神異,表靈以角。 含精吐烈,望若華燭。置之荒野,禽獸莫觸。」

海州有「文魮鳥,頭尾鳴似磬。 海中多朱鱉,狀如肺,有四眼六腳而吐珠。」

平定縣東巨海有𩣡馬,似馬,牛尾一角。 巨海有水犀,似牛,其出入有光,水為之開。平定縣地, 在今吳川。

羅州山中多孔雀,「雌者尾短無金翠,雄者有之,春生 夏凋,與華萼俱盛衰。自喜其尾而甚妒,欲棲必先擇 有置尾之地。生捕者乘雨往擒之,尾霑雨重,不能高 翔也。雖馴養日久,見美婦童子好衣服者,必逐而啄 之。芳時美景,聞管絃笙歌,則張翅舒尾,眄睞而舞,若 有意焉。」《山谷彝》民烹而食之,味如鵝,解百病。食其肉 者,飲藥無效,其血與首皆大毒。南人得其卵,使雞伏 之,即成而腳稍屈,其鳴若曰「都護。」都護欲取其尾者, 持刀隱蔽於叢篁幽僻之處,伺過急斷之,不則回首 一顧,金翠無復光彩矣。

《菽園雜記》:「今雲南、廣西等處土官無嗣者,妻女代職, 謂之母土官。隋有譙國夫人洗,高涼太守馮寶妻也。 其家屢葉為南越首領,跨據山洞,部落十餘萬家。夫 人在母家撫循部眾,能行軍用師,壓服諸越,後以功 致封爵。此女土官事之始也。但夫人父家有兄,夫家 有子,與今不同耳。」

府舊《志》:「龐瀑在信宜縣北二十五里,高三十餘丈,周 圍二十餘里。頂上洪崖堤壁,中有石堂,可坐數十人, 水從崖下噴出,上有龐氏夫人之祠。遇旱,積誠祈禱, 雨即如注。稍有不謹,雖禱無雨。在今東坑是也。」 《明一統志高州名宦》有晉王濬、唐李明遠。考濬本傳 無遷謫之事,而唐謫潘州司馬者,韋覲也,明遠以詩 送之耳。

化州列唐柳公權於名宦,而《通志》作柳公瓘。考本傳, 公權未嘗剌辨州,豈「權」、「瓘」相似而訛歟?石城有松明 書院,《縣志》稱為蘇軾所建。軾自惠遷儋,道經石城,後 人慕其賢而建歟。以上數事皆傳,疑附記之。

《府志》:天下郡邑之名,未必皆有所因,惟此郡以高涼 山得名,而晉時潘茂名於此賓仙,遂以名縣。電白者, 以其地有靈湫,禱雨而雷電隨之也。「信宜」者,以近信、 招義二山也。宋時避諱,改義為宜化州,有龍首龍尾 之石,而龍有變化之象,遂以名州。其南七十里有吳 家之地,三川之水,故曰吳川。其西百有餘里,地饒奇 石,四回環繞如城,故曰「石城。」

「明萬曆三十二年,茂名縣高田林溪水衝出銅鼓,形 如腰鼓,平面空中無底,徑三尺許,高二尺有奇,面列 蛙蛤形者六,遍體細篆文,積翠數點,有硃砂斑蝸,食 之,孔已十餘矣。其聲鏜鏜然,或以革掩其底,或積水 甕中,蓋而擊之,遠聞十餘里。」而永樂間,萬州土官王 惠於溪水中得一銅鼓,長三尺,面闊五尺,凹二寸許, 沿邊皆蝌蚪,各銜線抵臍,束腰奓尾,擊之聲如鵝鸛, 與今所獲相類。然漢馬援征交阯,梁歐陽頠在嶺南, 皆以銅鼓進於朝。唐高州林靄因里中兒聞鳴蛙之 聲,遂于蠻酋塚內得銅鼓,以遺鄭絪,而不言其形製, 或皆此類矣。

越市名墟村場,先朝招集游商或歌舞以來之,各郡 皆然,不但高涼也。柳子厚作《童謳寄傳》云:「虛所賣之。」 注:「南越謂野市曰墟。」吳賢良曰:「市之所在,有人則滿, 無人則虛。」嶺南市滿時少,虛時多。峒岷詩云:「綠荷包 飯趁虛人」是己。

高州府部外編[编辑]

《府志》:晉永嘉中有潘茂名入山遇道士奕棋,立觀久 之,道士曰:「子亦識此否。」對曰:「入猶蛇竇,出似鴈行。」道 士可其說,因語之曰:「子頂骨貫生命門,腦血未減,心 形不偏,修煉則可輕舉。」授以黃精不死之方,遂於東 山煉丹而上昇。後千有餘年,孔鏞來守高涼,有人謁 於馬首,丰采整秀不凡,公命之還而心異之。其人曰: 「於筆架山相候。」及下車,延訪而不得見。後因勸農至

筆架山,忽有以手招公者,則向日來謁之人也。因創
考證
潘仙亭於山之椒,而賦詩云:「共說丹砂可駐顏,仙翁

何不久人間。石船蘚合年年在,丹竈雲封日日閒。亭 宇落成新歲月,乾坤猶自舊江山。我來欲問《長生訣》, 遼鶴何時海上還?」

高力士嘗過峽山寺,見一猿慧黠,以彩帛易之,獻于 元宗,馴養上陽宮內。安、史之亂,不知所之。至廣德中, 有孫恪者,下第游洛陽,途見新宅,扣扉而入,有女艷 麗驚人,問青衣曰:「此誰氏之子?」曰:「故袁長官女也。少 孤未嫁,與妾輩處此耳。」恪謀而納之。為室十年,生二 子。後恪薄游端州,袁氏曰:「此地有峽山寺,曷往游之?」 恪曰:「然。」及抵寺,袁氏攜子緩步,若熟其逕者,且持碧 玉環獻僧,曰:「此寺中舊物也。」已而有猿數十,連臂下 于高松,悲嘯騰躍。袁氏惻然,題詩云:「剛被恩情役此 心,無端變化幾湮沉。不如逐伴歸山去,長嘯一聲煙 暮深。」撫二子而泣,語恪曰:「好往,好往!吾當永訣矣。」化 為猿,躍樹而逝。恪詢老僧,僧始悟袁氏即向者力士 所易之猿,而環即猿頸所係之物也。恪惆悵,攜子而 去。

《萬花谷》:真宗朝有王健者,江州長江人。少時薄游江 界,至星子縣,夜宿逆旅,遇道士授黃白術,未盡其要。 後再遇其人於茅山,相攜至歷陽,指示靈草,并傳以 和合密訣,試皆有驗,仍別付靈方環劍緘縢之書,戒 曰:「非遇人君,慎勿輕述。」健後以徉狂抵禁,配流嶺南。 時奉官閣下祗候謝德權,適總巡兵,頗聞其異。健後 竄歸闕下,德權乃館於私第,煉成藥銀上進。真宗異 之,命解軍籍,使劉承珪詰其事。健以師戒嚴,終不敢 泄,惟願見至尊面陳。於是承珪乃為健改名中正,俾 詣登聞,始得召見,即授許州散掾,留止京師。尋授神 武將軍致仕,仍給全俸,遷高州刺史、康州團練使。前 後貢藥、金、銀累巨萬數,輝彩絕異,不類世寶。當時賜 天下「天慶觀金寶牌」,即其金所鑄也。然中正亦不敢 妄費,惟周貧乏,崇奉僊釋。今汀州開元寺,乃其施財 所建也。卒贈嶺南節度使,此近古所未聞也。其遷刺 高州,蓋遙領之。

《府志》:宋紹興間,有吹角老兵,一日題詩於電白譙樓 云:「畫角吹來歲月深,譙樓無古亦無今。不如歸我龍 山去,松柏青青何處尋。」世傳以為仙。

化州城上有清風堂。元天曆間,僉憲呂沈改為觀風 樓,題詩曰:「龍山鳳井兩爭雄,突兀層霄倚碧空。三日 一墟人不斷,雙流遶郭海相通。楓林樹色依天外,茅 屋雞聲隔水東。」臬府公餘登覽處,大書樓上,號「觀風。」 後一日,忽見樓板上書《李僊和詩》云:「鳳舞龍蟠勢兩 雄,箇中樓閣接晴空。朝飛畫棟雲初起,暮捲珠簾月 自通。排闥四時山鎖翠,遶城千古水流東。不須更問 民淳偽,好惡同歸草偃風。」再矣視之,而一字不見矣。 化州治之後,有石潛江中,謂之龍尾。州庭左邊有石 微露出地上,謂之「龍首。」州人神之,圍以欄杆,不敢褻。 州守猝時,或祭祀間,更深夜靜則鳴吼,或於其處所, 或於空虛中,聲類鵝而宏大特甚。景「泰七年鳴三日」, 其夜州同知楊景生子一清,是年李徹亦中式。景致 仕,占籍鎮江。十年後,一清以奇才作養翰林,徹會試 猶相遇,情好甚密。公亦自述「生有靈應,果為太平宰 相。」

信宜水西有老嫗者,偕其婦孀居,婦往汲,常遇一男 子自河中出,與之合,後間饋魚以食其姑,己而婦有 娠,姑詰之,則以前事對。久之產二子,俱逃入水中。婦 卒而葬,風雨大作,河水泛溢,將婦柩推去,易大石棺 而葬於東灣,今之「龍母灣」是也。或謂其棺尚在石孔, 水沒而不可見云。

嘉靖三十六年,電白有妖物倏忽若一星之火,飛入 人家,多侵婦人,中之者輒昏迷仆地,急以青竹鞭之, 良久乃醒,亦有至死者。其妖或化為烏雀蝙蝠,或變 為人,著儒生衣巾,又或為狐為犬,侵迷不測。每夜城 中鳴鑼鼓環守,婦人乃免,謂之「黑眚。」而《南海續志》以 為猿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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