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418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四百十八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四百十八卷目錄
慶遠府部藝文一
宜山縣修學記 宋張栻
三元祠記 郭見義
宜州祠堂記 楊萬里
黃太史祠堂記 張自明
慶遠城池圖記 元羅咸
慶遠府學記 明陳文
修築慶遠府城記 楊梁
重修龍谿書院記 前人
慶遠府部藝文二〈詩詞〉
宜陽別元明用觴字韻 宋黃庭堅
遊南山龍隱洞 方信孺
籌邊樓 元劉懷遠
步宋方信孺遊南山龍隱洞原韻
明王珽
題白龍洞石佛 前人
夏日錢直指招飲白龍洞晚過留仙巖
楊芳
南丹道中雨止 前人
喇峒南樓三絕句 前人
登山吟 張烜
瑞石吟 前人
河池述景 前人
入荔吟〈三首〉 吳時來
招撫荔邑殘黎集杜八首〈以上詩〉陳琬
臨江仙〈曉發慶遠〉 明陳瑤
江城子〈射彪嶺〉 前人
浣溪沙〈懷遠渡〉 前人
滿江紅〈發德勝〉 曹學程
滿庭芳〈過東江渡〉 前人
蝶戀花〈金城江〉 舒弘志
好事近〈官村〉 前人
鷓鴣天〈蘆塘〉 前人
沁園春〈蘭江〉 前人
一半兒〈再宿金城江 以上詞〉前人
慶遠府部紀事
慶遠府部雜錄
慶遠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四百十八卷
慶遠府部藝文一
[编辑]《宜山縣修學記》宋·張栻
[编辑]淳熙四年,栻備位廣右帥事,以經略司主管機宜文 字韓璧聞於朝,曰:「璧清介豈弟,願假守符,俾牧遠民。」 詔使為宜州便道之官。宜為州被邊,所控制非一,前 次所為州者,日夜究切,備禦繕治,財賦之不暇,莫遑 他議。韓至官,舉其職,則慨然念學校委廢,所以修復 者,蓋積累而後成。廟宮既嚴,講肄有堂,師生有舍,門 廡庖湢悉具。合境人士,歡欣誦詠,伻來請記。方韓侯 之為是舉也,或者竊笑,以為在邊州乃不急之務,且 曰:宜固寡士,亦何必汲汲為。栻獨以為不然。蓋俎豆 之修,則軍旅之事斯循序而不忒;教化興行,則禍難 之氣坐銷於冥冥之中。《詩》曰:「既作泮宮,淮夷攸服。」是 有實理,非虛言也。建學於此,使為士者知名教之重, 禮義之尊,修其孝弟忠信,則其細民亦將風動胥勸, 尊君親上,協力一心,守固攻克,又孰禦焉?近而吾民 既已和輯,則夫境外聚落聞吾風者,亦豈不感動,有 以服其心志,棄其肌膚,其孰有不順?況乎秉彝之心, 人皆有之,奇才之出,何間遠近?遠方固曰「寡士」,然如 唐之張公九齡,出於曲江,姜公《公輔》出於日南,皆表 然著見於後世。宜之士由是而作興。安知「異日不有 繼二公而出者乎?」又安知其所成就不有過之者乎? 然則可以「寡士而忽諸?」故於其學之成,樂為書之。
《三元祠記》郭見義
[编辑]「儒道之隆污,常應天下之治亂,自秦漢以來,其跡可 考。本朝承五季之後,稽古禮文之事,率為疏闊。列聖 相繼,純用德教,思得儒士而任之,於以斟酌前代取 士之法,杜塞他蹊,耑尚進士。昔人指此為將相科者, 非虛言也。天下之人,從風而靡,三尺之童,悉皆肄習。 間三歲,下詔披褐撝袂,求舉於府若州者,以數十萬」 計,府若州考試之,定其可舉而薦之禮部者尚數千 計。禮部考試之加詳密焉,第其可進以名上於天子 者,不過數百人而已。天子為之躬御便殿,手執文柄, 乙夜觀覽,其皆無害,然後臚傳於九陛之上,釋其布 褐而命之以官,凡得與於數百人之列,已為難矣。而況自府若州以至禮部,以至天子之庭,皆魁其選,其 難易為何如?自非懷奇瑰絕異之才,淹貫乎學問,而 克備乎文辭者,其孰能與於此哉?是以二百年間,能 如是者,其殆三數人,而始平馮公則其一也。公世為 宜之龍江人,從其父商遨遊四方。公生而英爽俊邁, 氣蓋一時,翰蹊墨徑,絕人遠甚。幼寓試武昌而發解, 慶曆之間,始與群士計偕。禮部賦《無逸》為《元龜》,廷試 賦,蓋軫象天地。是時朝廷篤尚聲律之學,而公之二 賦,清婉瀏亮,典麗遒密,曲盡聲律之妙,遂為多士之 魁。四方之人,傳誦其文,模擬竊取,乞靈假寵,以長雄 於詞林者,不可勝數。其後被遇三朝,遍歷華要,出入 中外,且數十年。晚乃擢任政機,引經斷國,雖當全盛 之時,身名俱榮,能如公者蓋亦鮮焉。生公之後者,想 望風采,孰不興景行之意?而此為父母之國,墳墓存 焉,喬木森然,顧獨無一楹之宇,以為邦人奠酬之地, 其為缺典甚矣。今郡守李守柔為政二年,群務畢舉。 初議興葺祠宇,肖公之貌而事之。一日,顧謂其僚郭 見義曰:「吾欲為是,可乎?」見義曰:「稽之古義,則高密建 鄭公之祠;取諸近規,則曲江立九齡之祠。在人耳目, 皆為美談,何為而不可?於是卜地於城之東偏,焚蒿 菑翳,輦土瓦礫,築為牆垣,直如引繩,為堂三楹,以宅 其中。不崇不卑,雅有制度。樸斲塗塈,必堅必良,氣象 周密,可謂百年之計。公像在玆,凜有生氣,嗚呼懿哉, 他未有也。問費焉出,則首」捐所受之俸,故應者悅。問 材焉得,則市於積儲之家,故辦之疾;問工焉取,則募 夫末作之徒,故從之易。四境之內,或未及知,而祠已 成矣。既成而落之,眾莫不稽首嘆息,以為百年未舉 之事,而成於談笑之頃,若有鬼神陰相之者,何其盛 哉!蓋自今以往,殆有崇而無替。來者必謁,過者必式, 歲時必薦,興事必禱,庶幾無罪悔。如是,則李侯之加 惠此土,可謂備至矣。始平公名京,字當世,仕至參知 政事、宣徽南院使,贈太子少師,其行事具《國史》。凡不 預於立祠之義皆不書。宋乾道元年三月甲寅,左承 議郎、廣西路經略安撫司主管機宜文字、權通判宜 州軍事河南郭見義記。
《宜州祠堂記》楊萬里
[编辑]予聞山谷之始至宜州也,有甿,某氏館之,太守抵之 罪;有浮屠,某氏館之,又抵之罪;有逆旅,某氏館之,亦 抵之罪。館於成樓,蓋圄之也;卒於所貶,饑寒之也。先 生之貶,得罪於時宰也,亦得罪於太守乎?「鹿之肉,人 之食,君子之殘,小人之資也。」孰使先生之所投,足以 授小人之資也哉?夫先生得罪於太守,則太守不得 罪於時宰矣。豈惟不得罪也,又將取榮焉。由今觀之, 其取榮於當時者幾何?而先生饑餓窮死之地,今乃 為騷人文士顧瞻鑽仰之場,來者思而去者懷,則君 子之於小人,患不得罪爾,得罪奚患焉?
《黃太史祠堂記》張自明
[编辑]崇寧甲申夏五月,元祐太史豫章先生黃公謫宜初, 僦居於黎氏,三時甚安。後有南樓之厄,余得其《僦居 墨帖》書讀之意,宜之人必以「雪堂」視其處。及來訪之, 莽然荒墟矣。黎氏不復能有已,轉之謝之秦。謝得其 一,秦得其二。乃屬宜士唐總龜、韋安雅、韋文虎求之, 三家皆士人,聞言欣然願獻其地。嘉定乙亥三月壬 申,鳩工作祠其中,後建崇堂,上敞高閣,旁翼二室,前 立重門,又從垣之。堂成,乃集公在宜之翰墨,刻之以 寶於堂。祠前離支兩古樹,公所封植,名之曰「萬紅。」前 一方池,池中有立石,形如半圭,其色黑,名之曰「墨池。」 始公既羈於南樓,黎氏不忍以其地屬他姓,遂易之 為亭,請名於公。公以環亭多美石,舊名「寶華」,乃題之 曰寶華亭。黎氏又設公之像於亭而嚴事之。故舊像 藏之黎氏,舊扁藏之秦氏,一百一十年矣。余物色得 之,復作亭以存其舊,又以舊扁、舊像亟置之閣,刻之 石,以傳無窮。於是總名之曰龍谿祠堂。初度地有居 屋,人未去,公使黃衣夢之云:「此非汝得居,不去將禍 汝。」黎氏遂去之。及鳩工,又一民夢曰:「汝輩勿污此坑 坎。屋陰數尺地有器焉,以錫汝。」如言坎之,得一古磬。 既即工,奉安祠事,衣冠藹如,宜人來瞻,如公之臨其 上也。乃歌此辭以享之,曰:宜之水兮龍藏,宜之山兮 龍驤。德人兮天遊,炯秋月兮寒江。來遊兮自東,騎赤 䮝兮乘剛風,左卭杖兮右白羽,挾烏兔兮雙童,萬江 滉兮「盈庭,露半圭兮澄泓。寶華舊兮扁亭,奐,高閣兮 摘星辰。蒸蕉兮荔嘗,桂酒奠兮蘭湯。來游兮下上,鏘 鏘佩玉兮琳瑯。刁斗兮沉沉,土膏兮耕耨深。調錦瑟 兮鳴琴。詠舞雩兮千古,心去歸兮蓬萊,覲鈞天兮泰 階。宜人兮永懷,相期兮千歲偕。」
《慶遠城池圖記》元·羅咸
[编辑]郡有城,城有圖,所以述古,所以垂後也。百粵之間,連 城數十,惟茲郡兼兵民之任,控西南之邊,隸五縣,羈 縻十七州,扼東七十二寨。其俗悍鷙鯁治。前乎作牧, 登埤擊柝,日事捍禦,不遑他務。今年春,余來幕府,偏 丁寇亂,室廬新燬,思所以輯寧之者。公退之暇,周覽形勢,稽度力用,導管陂,疏龍塘,環流匯於城南,引溉 前注。渚為西,壕溢東關,光涵玻璃,冷浸城址。鑿磐石 於香山寺,囊括岐路,甃竇於五通廟,滀洩淫潦。又 「自西原廟之西,葺簣相土,隨地凹凸,植以排柵,繚以 崇垣,纚聯櫛比,叢篁蔽虧,包絡龍谿,百堵皆作,人奮 戶趨,遏敵數十餘所,參錯其間,徼巡委於擘張。賈勇 料其丁壯,上㴑浪浦,下逮彭步,延袤十里,江流激湍, 相為首尾。憑高墉以遊目,則渺為重湖。巨浸拍天,群 峰倒影,迴波澄紋,廛市鱗」次,宛在空明微茫,浩蕩若 蓬島,雖武夫千群,不能超而越也。先是,民間規利,屢 賄於官,欲墾為田者,輒阻其事。發言盈庭,是用潰於 成。余既集眾力以就緒,乃進父老而問故。龍江蜿蜒, 石磧犀利,北山峛崒翠接,九龍青鳥,天門左右翔翥, 此山川之清淑也。馮三元以文章擢魁天下,至登端 揆,三吳繼踵。或軼駕仙蹤,或抗志忠毅,或寄迹吏隱, 皆生而名揚,歿而廟食,此人物之傑出也。又如清獻 趙公,以政事著績,兗國呂公以弭盜策勳。蘇府君之 節概餘威,震乎殊俗。黃太史之流芳清風,凜然高閣。 余皆以飭以構,式崇明祀,景行先哲。又慮其久而或 泯也,勒之貞珉。凡圖有未備,則載之於文;文有未悉, 則見諸於《圖》,俾同志以來者知所考證云。
《慶遠府學記》明·陳文
[编辑]「學校者,王政之先務,所以明人倫、厚風俗也。」故自唐、 虞、三代之盛,下至漢、唐、宋、元,其間願治之君,莫不是 以為急。蓋宜之賢才,由此而作養造就,以底於成,用 之以致君澤民,弘其化理於天下,而成雍熙太和之 治者,良以此也。我朝學校之設,內而兩京國子監,外 而府、州縣,莫不有之。其教養之法甚詳且備,超越於 前,而化理之效,亦過於漢、唐、宋、元遠矣。然所在有學 以育生徒,必有廟以祀先師孔子,朔朢春秋釋菜、釋 奠之禮所由行。生徒之育於斯者,皆知明君親之大 倫,以修其身,以究其理,以致其用,以達其道者,未有 不由於學校也。然所在奉行德意,或有勤怠,而學校 之廢興攸繫。廣、慶遠府,古粵地,秦、漢以後,淪於荒服。 唐及五代為粵州。宋咸淳始為慶遠府;元改府為路、 為安撫司,迨於今。洪武初,定為府,領三州六縣。其江 山險峻,人風獷戾。宋始建郡學,張栻記之。自宋至今, 人物科甲之載於《郡志》者,亦有也,皆非所謂由教而 入者歟。天順壬午季春,天台周君一清來守是邦,下 車之初,即釋菜,先師孔子遍視學,慨其弊陋,曰:「何以 興教?」時鄰郡寇攘弗靖,君綏輯其民,皆安生樂業。乃 重建大成殿及旁為兩廡,前為櫺星戟門,復修明倫 堂并後堂、會饌堂,《志道》《據德》《依仁》《游藝》四齋,以至庖 庫牆垣,亦莫不完葺,而廟學煥然維新。其南復侵地, 仍為泮池,表以二坊。又以宋馮京皇祐初隨父寓武 昌,登解省、廷試,皆居第一。立祠肖像以祀之。廨宇鋪 舍,驛傳城樓,無不修葺,又立預備倉,儲粟石以濟民。 蓋守是郡,能遍治其事,而獲乎上而安乎民,使聚有 養而習有學,其周君之績亦盛矣哉!於是郡學訓導 閩中陳篪、興國鍾淵暨諸士子目睹其盛,敬述其概, 因刑部主事馮俊屬余為記。予知周君久「矣,由甲戌 進士為監察御史,以事謫令臨桂,政聲大著,遂陞郡 守。今以軍功陞支正三品俸,而修茲廟學,特君之一 事耳。」因併記其鼎創與夫為郡之概,俾勒諸石,以為 方來者勸云。
《修築慶遠府城記》楊梁
[编辑]慶遠古宜州。其城自唐天寶元年刺史吳懷忠奏築, 周回四里五十步,凡為門五,而屋於雉堞者四百八 十。歷五季,宋、元皆因之,是謂舊城。今有羅咸《城池圖 記》,刻石府庠,其形勝猶可考。我明洪武二十九年,開 設慶衛,始拓東門外築城以廣之,凡五里五十八步, 是謂新城。由茲遂二為一,通計九里一百一十三步, 串樓為間千二百有二。乃塞舊城之小南門,而總為 門者六:其東曰永安,西曰定遠,舊南曰鎮定,新南曰 武定,舊北曰拱辰,新北曰太和。東、西南門各環以甕 城。更舊城之東門為中譙樓,上置鐘鼓刻漏。後皆燬 於火,其城自是有修葺者。見侍郎章公綸《在府之記》。 正德十四年乙卯,大祲,軍民多殍亡,而城傾圮殆盡。 衛指揮王濬申議,以「河池哨歲榷金城江商稅銀解 府帑者,許分給修城之用,串樓每間給銀九錢五分, 當道增至一兩。」遂以舊北門之西至舊南門,檄府籍 民之殷實者領修,共四百九十五間。舊北門之東至 舊南門屬衛。而濬之子禎義以指揮千百戶及廕舍 之俸、屯軍之糧,各多寡為差,領修共七百四十二間, 工始有準,而可責成。奈歲月迭遷,則人多凋耗,事復 變更,則傾圮益甚矣。嘉靖二十八年春,蒙欽差督理 糧儲,巡察邊務兼分守右道大藩參新建魏公、欽差 整飭右江兵備兼分巡道大憲副姑蘇徐公按臨偕 閱視之,見其極敝,檄府衛修築焉。顧罹歲旱,而職官 軍民,屬時多故,厥功未成。是年冬十月望,魏公後至, 遂命府同知吳旦董之,守備門崇文分督之。公日一二出夫惰勤者以懲勸之,其威赫然而雷動,其令肅 然而風行,如是眾力偕作,而門觀堞樓墉垣之仆者 起、露者庇、陋者雅、脆者堅,蓋二十餘年廢墜,其功聿 成於旬日間,非公有「幹旋乾坤、掀揭日月」之手,諒不 能及公之心。惟欲衛一郡諸司之治署,保百萬生民 之命脈,如《易》設險守國,說民忘勞,已兩得之。況學以 為己、仕以為人,皆公之所以為心者也。若夫清五所 之屯糧以復逋租,招三洛之叛兵以充武士、築永寧 之外垣以防夜警,征降寇之田賦以足軍餉。斯心也, 推之於天下之事,舉斯心無弗可為者,公誠不負所 學而優於仕矣。惟公夙德重望,久受當宁之知,尋入 秉鈞衡,以心茲藩之心,而心乎天下,又天下之心之 所同仰者也。而後之監司,凡蒞慶遠者,皆能心公之 心,則茲郡永有攸賴。而公之餘澤,沛於龍江,濛水之 埃梁,衰眊無似,素乏《春秋》之筆。第以府備,屬紀貞珉, 謹昭我公之心於天下後世云爾。
《重修龍谿書院記》前人
[编辑]慶遠,古宜州也。城西舊有書院曰「龍谿」,蓋宋嘉定間 攝宜州事都曹張公自明所建者,內祠太史黃山谷 先生。按先生為豫章人,學問詞翰,冠絕一時。治平中 登第,仕至著作郎,遷祕書丞,與修《實錄》《國史》,中遭讒 謫,後復朝奉,即屢知郡,丐祠而罷。其事母暨兄,極誠 且謹。仕當任子,舍之以官。兄子比當遷官,乞以授母, 封安康郡君。母疾逾年,朝夕侍不離側,至親滌廁牏, 浣中裙。及母喪,廬其墓以終制。時以曾閔目之。嘗作 《荊州承天院塔記》,忌者摘數語以為幸災謗國,遂除 名,編隸宜州。以崇寧甲申至宜僦,居黎氏垂四年,有 南樓之厄,黎以其地作亭設像,日敬事之。後百餘年, 都曹始攝州,慕先生高風而欲祀之,「則前地不復黎 有」,爰取之。秦、謝二家,得而建祠,明年又售旁地,其園 幾四十畝,拓之以建書院。請於臺臣,助鹹抵等錢售 田千六百畝以養士。絃誦洋洋,如在鄒魯間,有足與 「白鹿四大書院」並稱者。都曹既自記而鐫之碑,又以 其地與田畝及田入米數,籍而為碑,一若院之䂓制 形勝,亦圖而為碑,一以屬都監姚灼志之。今讀是碑, 其跡猶可想見,惜書院頹廢。勝國以來,其地及田園 盡為民有,惟《巋然》一祠與三碑僅存,而公家祀亦久 輟。西關士民但裒錢於忌日一奠耳。嘉靖四年冬,龍 潭葉公藟來守是邦,謁祠讀碑,慨然以興復為己任, 值討田賊未果也。迨六年春,始建坊於通衢,扁曰「黃 山谷先生祠。」闢道於祠西,以復宋舊;峻其周垣,建外 門,而扁曰「龍谿書院」二扁,公子貫所書也。又復左右 侵地各三丈有奇,展為址,以俟營建;復園一池,一時 植蔬果活魚,以備祀燕。按《碑圖》計之,則書院地為民 所有者尚三十丈,田凡一千二百畝,而賊據荒頹弗 與焉。公謂此皆易世,而各諉以故券相承,似難遽復。 歲略徵其入,用舉祀事,地則丈輸白金一錢,田皆畝 輸銅錢十文,凡屬白金二十有三兩。春秋各以三兩 供祭需。餘悉帑積之,以建書院,以售祭田。約五年後 足用,罷不復徵。公又以張都曹有賢作士,有功吾道, 歲用配享於先生,蓋禮以義起,而祀為肇秩者也。其 工與祀悉備,委宜山令周君、南丞駱貴敬如指授。公 先具牘上諸當道,而總制大中丞姚公、大巡侍御石 公,又同謂「茲舉實係風化,宜亟成以示永久。」於是公 出其贖罰楮粟之直,暨歲積祭餘之錢若干緡,郡人 致仕府同知李華亦樂助白金四十餘兩,咸畀周令。 謹如牘議,即祠秀新址建堂以會講,建齋以藏修,建 庾以儲粟。視宋舊觀殆彷彿焉。既成,公乃揭白鹿洞 學䂓於堂,萃四學俊彥而親裁之。又售學田凡百畝, 歲以所入供祭祀之餘,悉充士養。闔郡士民咸忻忭 鼓舞,以為「是院始無也,都曹創之終廢也,我公復之, 古今僅兩見耳。然義聲所及,他日不有復因其廢而 復之者乎?又不復有俎豆我公如都曹者乎?」蓋後之 視今,亦猶今之視昔也。周令君欲梁勉記其成,曷敢 以不敏謝,於是乎書。
慶遠府部藝文二〈詩詞〉
[编辑]《宜陽別元明用觴字韻》宋·黃庭堅
[编辑]霜須八十期同老,酌我仙人九醞觴。明月灣頭松老 大,永思堂下草荒涼。千秋風雨鸎求友,萬里雲天鴈 斷行。別夜不眠聽鼠齧,非關春茗攪枯腸。
《遊南山龍隱洞》方信孺
[编辑]南山山北北山南,一洞中分路口三。孤鶴叫雲聲自 遠,懶龍慳雨睡方酣。襄公淡墨留蒼壁,太史高風拂 翠嵐。百尺樓前清絕地,道人先我著茅菴
《籌邊樓》元·劉懷遠
[编辑]崢嶸樓閣壓雲端,江北江南指顧間。萬里風煙堯宇 宙,一時人物漢衣冠。悠揚鼓角驚蠻瘴,招颭旌旗擁 將壇。簾捲畫欄春晝永,不煩烽火報平安。
《步宋方信孺遊南山龍隱洞原韻》
[编辑]明王珽
兩洞龍眠北與南,我來高臥便為三。半生杖屐煙霞 老,十里春風草木酣。夜靜攜僧觀水月,詩成搖筆掃 山嵐。千年卻憶隆中事,王業規模出草菴。
《題白龍洞石佛》前人
[编辑]爰自西方來,無言亦無手。白眠視山僧,鞠躬朝北斗。 有鳥巢其巔,有柏生其肘。柏摧鳥飛去,餘此七尺偶。 勿說《四威儀》,非無亦非有。
《夏日錢直指招飲白龍洞晚過留仙岩》
[编辑]楊芳
暫解塵紛出隴頭,主人為卜洞天幽。雲浮遠水光初 合,雨過空山暑乍收。澗底龍涎疑尚在,岩前仙跡信 還留。停杯往復談今古,不謂寰中有此丘。
《南丹道中雨止》前人
[编辑]高陵瘴霧蒙蒙白,深壑奔瀾蔓蔓青。老樹黝林大蛇 走,狂蕉橫路怪蟲停。傍午肩輿拾級險,日薄千峰光 四現。人生莫歎「行路難」,夜來坦腹蘄州簟。
《喇南樓三絕句》前人
[编辑]山樓窗以外,林盡即高峰。旦夕幸憑几,徐餐紫翠容。
二 、《前人》
山雲山風來,小窗未及掩。柳雨蕉雨飜,書濕數千點。
三 、《前人》
硯上墨瀋綠,卷端雲影青。晚晴佳似許,細酌聽《林鶯》。
《登山吟》張烜
[编辑]倚空壁立不知秋,萬壑風煙翠欲流。飛鳥直登巔上 望,白雲「黃鶴兩悠悠。」
《瑞石吟》前人
[编辑]薩寶呈青壁,團雲擁翠溪。何當庸立極,移向北維西。
《河池述景》前人
[编辑]西分翼軫入天涯,紀勝河陽杖履賒。智本楓林僊子 徑,古波煙雨野人家。神鼇時浴金城浪,天馬秋奔陸 甲沙。更有莫羅盤古峒,高僧嘗此飯胡麻。
《入荔吟》吳時來
[编辑]萬里人孤宦,強吟縱步行。雲光穿洞出,樹杪帶江聲。 到處山谿險,沿村虎豹橫。素心吾道在,無用擊青萍。
二
君恩承累代,均是出巖疆。有夢尋松菊,無媒靖《狼》 艱危思父母,書劍惜凄涼。寂寞蠻封吏,縈情是帝鄉。
三
「危途雖可畏,且莫廢吟哦。未忍諸蠻困,其如兩鬢皤。」 霜寒看落葉,俗悍聽《苗歌》。捧檄今來此,倀人莫渡河。
《招撫荔邑殘黎集杜八首》陳琬
[编辑]烽火連三月,城荒草木深。生還今日事,忍淚獨含情。
二
始來此山中,烽火全未停。歲荒兒女瘦,途暮涕泗零。
三
張目視寇讎,殺戮到雞狗。幾人全性命,不知家在否。
四
人頻墜塗炭,百里風塵昏。垂淚方投筆,招得幾人魂。
五
一月數行役,失侶自迍邅。凄皇分半菽,新愁眼欲穿。
六
寒城朝煙淡,妖氛忽杳冥。俗態猶猜忌,提刀見《發硎》。
七
舉頭向蒼天,白髮竟誰憐。遙憐小兒女,把酒意茫然。
八
吏隱識情性,凄涼為折腰。此邦承平日,狂歌誦聖朝。
《臨江仙》〈曉發慶遠〉明·陳瑤
[编辑]萬里宦馽荒外,十年學棄詩餘。都因無暇理圖書。那 知答檄苦,不及詠歌娛。曉別郡城西返,嵐煙瘴霧 模糊。花朝三日便云逋。莫言行役累,且作踏春圖。
《江城子》〈射彪嶺〉前人
[编辑]竹兜漸次入青雲。一谿分,萬山勻。身意飄飄似讀長 卿文。如此山遊真不俗,只一件,頗嫌勤。下來別是 一川春。樹頭曛,草中茵。三五人家,山際似逃秦。我欲 收將添畫稿,他日作,卷雲皴。
《浣溪沙》〈懷遠渡〉前人
[编辑]「春水池塘印晚霞。」古樟苦竹護溪沙。浴鳧飛鷺好人 家。一片翠綃香附草,百畦紅粉襯燈花。如茲明媚 任天涯。
《滿江紅》〈發德勝〉曹學程
[编辑]德勝籃輿曉來發,日光初旭不四里,循行逐隊,紛紜 販粟。五載未知猺婦面,一朝始識蠻裝束。都一般、螓 首與蛾眉,跣雙足。斷岸槲,參天竹。林似洗,山如沐。 有無數鷓鴣,和鳴《鴝鵒》。草為春先爭嫩碧,山因天霽超常綠。笑連晁答檄白雙瞳,今青目。
《滿庭芳》〈過東江渡〉前人
[编辑]鳥語如簧,草痕似繡,盡情領略春工。連山十里,一一 繪芳容。行到綠楓深處,歇塵驂、消受和風涼。蔭下玉 川第四,何異敝園中。思量及此,便意先言外,神逐 飛蓬。借輕飆習習,吹我歸蹤。何日重過五嶺,先快意、 拂面融融。屈指算、瓜期欠滿,或可伴雲鴻。
《蝶戀花》〈金城江〉舒弘志
[编辑]妙絕金城江景好,一線明河,兩岸青山繞。老竹新篁 深窕窈,泉聲漱耳無昏曉。幾矗春巒窗外撩,幾個 清蝯,常是唬山。二月山農春事早,桃源雞犬流雲 表。
《好事近》〈官村〉前人
[编辑]「昧爽踏春歸,又過金城南陌。」一段芳菲,韻非桃紅李 白。 從來游冶諸年少,幾見先春曉色。茲乃乘除巧 妙,被苦人獲得。
《鷓鴣天》〈蘆塘〉前人
[编辑]苦宦蠻荒近五年。鄉思旦夕冀官遷。情同杜子辭巫 峽,意比班生別酒泉。舟泛泛,馬翩翩。迷離雲樹望 中天。蘆塘不用吟《蓴鱠》,端為熙朝紀越滇。
《沁園春》〈蘭江〉前人
[编辑]「眼底蘭江,五年之內,三十往還。獨此來風物,不晴不 雨,旁鄰丘壑,輕煖輕寒。」取鳥當歌,以茶代酒,知足隨 時便可安。更快意,有流觴數曲,修竹千竿。美哉四 望春山。且道左盤桓歇倦鞍。愛時鳥變聲,鷓鴣未老, 涼颸悅體,短褐初單。牛背巴歌,漁罾蝴蜨,蟲鳥何嘗 不好閒。但會此,即簿書雖困,琴瑟須彈。
《一半兒》〈再宿金城江〉前人
[编辑]筍輿衝雨過,春嵐竟日濂。透,葛衫晚歇郵亭破不 堪。紙窗撏,一半兒空櫺,一半兒黏。罷餐出戶萬山 尖,百折千回繞屋簷,翻覆燈前睡不甜。宦愁添,一半 兒軍糈,一半兒鹽。
慶遠府部紀事
[编辑]《宋史蘇紳傳》:紳為開封府推官、三司鹽鐵判官。時眾 星西流,并、代地大震,方春而雷,詔求直言。紳上疏極 言時事。安化蠻蒙光月率眾寇宜州,敗官軍,殺鈐轄 張懷志等六人。紳上言曰:「國家比以西北二邊為意, 而鮮復留意南方,故有今日之患,誠不可不慮也。臣 頃從事宜州,粗知本末。安化地幅員數百里,持兵之 眾不過三四千人,然而敢肆侵擾,非特恃其險絕,亦 由往者守將失計,而國家姑息之太過也。向聞宜州 吏民言,祥符中蠻人騷動,朝廷興兵討伐。是時唯安 撫都監馬玉勒兵深入,多所殺獲,知桂州曹克明害 其功,累移文止之,故玉志不得逞。蠻人畏伏其名,至 今言者猶惜之。使當時領兵者皆如」玉,則蠻當殄滅, 無今日之患矣。至使乘隙蹂邊,屠殺將吏,其損國威 無甚於此。朝廷儻不以此時加兵,則無以創艾將來, 而震疊荒裔。彼六臣者,雖不善為馭,自致喪敗,然銜 冤負恥,當有以刷除。臣觀《蠻情》,所恃者,地形險阨,據 高臨下,大軍難以並進。然其壤土磽?「資蓄虛乏,刀 耕火種,以為饌糧,其勢可以緩圖,不可以速取,可以 計覆,不可以力爭。今廣東、西教閱忠敢、澄海,湖南北 雄武等軍,皆慣涉險阻,又所習兵器與蠻人略同,請 速發詣宜州策應,而以他兵代之。仍命轉運使備數 年軍食。今秋冬之交,嵐氣已息,進軍據其出路,轉粟 補卒,為曠日持久之計,伺得便利,即圖深入,可以傾 蕩巢穴,杜絕蹊逕,縱使奔迸林莽,亦且壞其室廬,焚 其積聚,使進無鈔略之獲,退無攻守之備。然後諭以 國恩,許以送款而徙之內郡,收其土地,募民耕種,異 時足以拓外夷為屏蔽也。仍詔旁近諸蠻,諭以朝廷 討叛之意,毋得相為聲援。如獲首級,即優賞以金帛。 計若出此,則不越一年,逆寇必就殄滅。況廣西溪峒、 荊湖川峽蠻落甚多,大抵好為騷動,因此一役,必皆 震讋,可保數十年無俶擾之虞矣。」朝廷施用其策,遣 馮伸己守桂州經制之,蠻遂平。
《謝麟傳》:「麟由太常博士改西上閣門副使。猺賊犯辰 溪,麟且捕且招,一方以寧。詔使經制宜州獠,降其種 落四千八百人,納思廣洞民千四百室,得鎧甲二萬, 褒賜甚渥。」
《府志》:「蘇六郎父仕評,宋時父子相繼為宜州刺史。郎 出遊至城西二十里,渴甚,馬跑一穴寬二丈許,深不 可測,有泉涌出,郡人號為蘇公窟。今水由地中行,有 路可下,渴者經過取飲,終日不渴。龍江馬灘山崖上 有飛筆留丹,蘇六郎遊此,數字大如輪。其父歿,亦為 神於郡城西建祠,號為西府廟云。」
明建文帝雲遊至慶遠,寓西竹寺。有慶遠衛指揮使 彭舉曾事帝,識之,蒸羊以進。臨行登舟,以所乘馬賜舉,作《偈》別之。馬觸石以斃,後人葬之,號「義馬壟。」 天順三年,賊寇慶遠,圍旗山。慶遠同知葉禎督兵赴 之。賊潰後,知我無援,潛躡其後。禎反斾力戰,子公榮 死焉。後兩日,賊合眾攻雞剌等寨。報至,都指揮黃越 與知府黃振方酣飲,禎躬請救,弗顧。歎曰:「民急矣,我 為父母,不一援之,可乎?」遂衣上馬去,督東蘭那地目 兵及民兵三百人往援。抵柳青鋪,遇賊力戰,彼眾我 寡。賊密識禎,攢戈刺之,禎猶手刃一賊,與從子官慶、 民兵璩用和等三百人皆死。是夜,雷電風雨大作,雪 深尺許,賊大驚,解圍去,所活千餘人。
璩禮,字用和。家養一犬,每食必候群犬,群犬不至則 不食。忽於天順三年,狼蠻作叛,同知葉禎率兵民討 之,眾皆望風股慄,惟「用和攜犬赴敵,奮不顧身,衝潰 賊圍,遂遇難,屍首莫辨,獨犬歸報,引至陣所,繞屍而 泣,始獲葬焉。尋犬亦不食而斃,鄉人感之,葬於墓側。」 太守毛公至,聞其事而奇之,遂塑犬狀於用和像之 傍。春秋忌辰,闔族子孫祀於忠孝祠。
慶遠龍谿高公貴,平生以濟人利物為心,每值亢旱, 即齋沐焚香,露誦《道經》,自卯至巳始休。人多笑之。或 見棄骸於道,即售匣貯之以葬。成化十一年八月,遊 那地州,至喇峽口,見一人偃臥路側,貴以椰瓢汲水 灌之,度尚可救,令人舁至寓邸,作薄粥以飼之,良久 復甦,復求妙藥劑療之,五日始省人事,詢其里居,病 者,泣言曰:「兒乃撫川陳賢也,偕叔諒來此為商,不幸 罹疾,叔見危甚,將利賢田產,夤夜負出,棄於此,即歸 鄉矣。」貴聞,惻然注意,療治獲全,以白金助之歸賢扺 家,則田產已為叔奪矣。訟於官,始復舊物。致書謝貴 云:「吾家子母再相見,公之賜也。惟願公後益昌,以食 此報。」後子嵩果仕至太僕寺正卿,貴受封中憲大夫。 明末慶遠盜亂,有紳吳繼憲為獞賊韋章安所殺,後 安復遇憲靈魂喝曰:「章安何往?」安即回巖,舉家數十 口,閉巖自焚而死。
宜山上有塘,中生蓮花,相傳為本鄉土神嘉惠侯吳 優手植,曾留《記》云:「此方有災,則此蓮先走;此蓮若回, 則此方安。自宋歷明,屢驗不爽。」崇禎甲申年,此蓮忽 然不發,果於丁亥年土寇覃明珂作亂,戊子、己丑,流 寇郝永忠蹂躪,一郡受災,此鄉為最。迨庚寅年此蓮 發生滿塘,而地方始寧,果符吳侯遺記。
慶遠府部雜錄
[编辑]《水經注》:應劭《地理風俗記》曰:「日南,故秦象郡,漢武帝 元鼎六年開日南郡,治西捲縣。」《林邑記》曰:「城去林邑 步道四百餘里。」《交州外城記》曰:「從日南郡南去到林 邑國四百餘里。」準逕相符。然則城,故西捲縣也。《地理 志》曰:「水入海,有竹,可為杖,王莽更之曰日南亭。」《林邑 記》曰:「其城治二水之間,三方際山,南北瞰水,東西澗」 浦,流湊城下。城西折十角,週圍六里一百七十步,東 西度六百五十步。磚城二丈,上起磚牆一丈,開方隙 孔。磚上倚板,板上五重層閣,閣上架屋,屋上架樓,樓 高者七八丈,下者五六丈。城開十三門,凡殿南向,屋 宇二千一百餘間,市居周匝繞岨峭,地險林邑,故兵 器戰具悉在區粟多城壘,自林邑王范胡達始。秦餘 徙民,染同夷化,日南舊風,變易俱盡,巢棲樹宿,負郭 接山,榛棘蒲薄,騰林拂雲,幽煙冥緬,非生人所安。區 粟建八尺表日影,度南八寸。自此影以南,在日之南, 故以名郡。望北辰星落在天際,日在北,故開北戶以 向日,此其大較也。范泰《古今善言》曰:「日南張重,舉計 入洛,正旦大會,明帝」問日:「南郡北向視日邪?」重曰:「今 郡有雲中、金城者,必不皆有其實,日亦俱出於東耳。 至於風氣暄暖,日影仰當,官民居止,隨情面向,東西 南北,迴背無定。人性凶悍,果於戰鬥,便山習水,不閑 平地。古人云:『五嶺者,天地以隔內外』。況綿途於海表, 顧九嶺而彌邈,非復行路之逕岨,信幽荒之冥域者 矣。」
《通志》:「元嘉二十年,以林邑頑凶,歷代難化,恃遠負眾, 慢威背德,北寶既臻,南金闕貢,乃命偏將與龍驤將 軍交州刺史檀和之陳兵日南,修文服遠。二十三年, 揚旌從四會漕口入郎湖,軍次區粟,進逼圍城。以飛 梯雲橋,懸樓登壘,鉦鼓大作,虎士電怒,風烈火揚,城 摧眾陷,斬區粟王范扶龍首十五以上,戮截無赦,樓」 閣雨血填尸。城觀自四會南入,得盧容浦口,
黃山谷在宜州,嘗大書《後漢書范滂傳》,字徑數寸,筆 勢飄動,超出翰墨,後百年真跡逸雲間,趙忠定得之 寶寘篋中。嘉定壬申,忠定之子崇憲守九江,刻石郡 治黃山谷云:「余往在江南,絕不為人作草,今來宜州,求 者無不可。」或問其故,告之曰:「『往在黔安園,野人有以 病來告者,皆與萬金良藥』。有劉薦者諫曰:『良藥可惜, 以啗庸人』。」笑而應曰:「有不庸者引來。」聞者絕倒。 黃山谷《跋李資深書卷》云:「余謫處宜州半載,官司謂 余不當居城市中,乃抱被入宿於城南。余所僦舍齋 上無雨蓋,旁無風障,市聲喧瞶,人以為不堪其憂。余 以為余家本農,使不從進士,則田中廬舍如是,又何 不堪其憂耶?既設臥榻,焚香而坐。」
慶遠郡城江北有會仙山。由丹流閣而上,懸崖百尺, 石洞區其半,是為崔、莫二仙姑煉丹處。中有丹竈,竈 頂石蓬皆金碧色,光彩燦然,蓋丹火燻爍也。竈後即 二仙臥所,頭臂股脛兩形畢現,深入石寸許。崖峭甚, 人罕躡者。至必香楮默禱之,方能緣焉,不則惟望嘆 而已。
鄧氏,宜山人,頗能詩,嫁為同邑吳某妻。吳以罪被逮 赴省,鄧以衣寄之,而附以一絕云:「欲寄寒衣上帝都, 連宵裁剪眼模糊。縫成寬窄無人試,淚逐西風灑去 途。」又《題畫菊》云:「良工妙手任安排,筆底移來紙上栽。 葉落花黃長自媚,等閒不與蝶蜂來。」
思恩、荔波二縣西北界,上與貴州爛土司、黎平諸彝 相接,不通王化。有美杉生山下,山頹覆壓,不知幾千 百年矣。彝云「是諸葛丞相伐而埋之。」雖未盡然,要亦 兩漢、先秦時物也。彝人每候其地有紫氣上騰,則群 聚穿土輒得之。紫色,形類牛角,投於水即沉解為棺。 出市之恨,薄而且短。
慶遠府部外編
[编辑]《府志》:宋守張公自明者,文雅風流,迥出塵表。一日集 諸士民言曰:「吾入關矣。」士民隨之詣九龍,入一峒天, 光景殊別,有石碑題名曰:「宋刺史丹霞張公之墓。」鐫 磨宿搆,公飄然而入,浮雲半掩,峒口漸合。今其石門 宛然,遂相傳為丹霞巖云。
德興士人李扶,字助國,為宜州司理,秩滿還鄉,云:宜 州產一物,物狀如人,長丈許,遍體生鱗甲,獨據野廟。 初唯搏食畜獸,浸浸及人,峒丁多為所害。屢黨眾數 百往攻之,怪見人至,輒遁升山巔,運巨石下擊,眾驚 走不暇,雖強弓藥箭,四面交射,皆莫能入。膽壯者以 利刃刺之,其堅如石,亦不能傷。獄有重囚曰馬超巡 檢者,武鷙悍勇,坐殺人久繫獄。自言於郡曰:「願取此 怪以贖罪。只得二鐵椎,重三十斤,當獨往。」守命鑄大 椎遣之,別選精兵三十以助。遍巡諸峒,入一野寺,見 微逕,似有大足跡。次方丈,睨傍室,野獸毛骨,縱橫塞 路。超側身出,掩諸扉,獨留一扇撐拄之。俄聞山下颯 然有聲,乃此怪負雙鹿穿林而來。超亟起發扄,陷其 一足,椎仆於地,翻手搦超腳,撮其股肉一大片,超連 椎撞其胸,遂死。之後拔劍斷頸,流血數斗,呼集助兵, 舁尸獻於郡守。峒丁踊躍歡謝,遂貸超罪,還原官。 河池州近山地,牧童十餘人聚而戲,或歌或舞,或吹 笛。情方洽,忽見山半一人,約長二丈,面闊三尺餘,長 倍之,披髮鳥喙,背有二翼,俯觀群童為樂,嬉然而笑。 少間垂舌長過腹,群童大驚,皆反走。其人能蠻語,連 呼曰:「合合合,勿驚勿去。」仍歌舞吹笛以樂,令群童復 聚吹笛歌舞焉。其人喜,拊手大笑,聲震林樾。已而復 垂舌如故,久之乃去,遂不復見。
慶遠郡城有宋建元玅觀扁,題「寥陽殿」,著「宋致和年 號。」壯麗巍峨,柱盤二木龍,備極工巧。每夜失龍所在。 雞鳴,見龍遍體苔覆,聲自學宮泮池來,相傳與泮龍 鬥歸也。道士釘以鐵血,流三日夜而後止。
慶遠郡城隍廟,明初有選慶守,途遇一官,儀仗同。及 會,詢其故,曰:「公主明,某主幽,兩賢不相妨。」及之任,齋 宿會神,舉動如兩賓相見,眾訝之,別無所見。後晤,見 簷端懸一婦,笞責甚楚。問其故,曰:「此某氏不孝婦也。」 守懇之神,寬其罪,嘆曰:「幽明之不可通也如是。」遂辭 不復見。頃只見蟋蟀懸於簷,訪氏罪病狀,果然。舊有 《紀異碑》,今毀。
宜山上五里,明初有鐘飛至多靈山,復飛至橋頭村, 驗所從來。鐘所著,係浙江紹興鐘也。村民即其地建 梵宇。今鐘向存,製異時鐘。
慶遠衛都指揮戚綱守河池所禦寇,衛民日嘗語人 云:「思恩縣近村山林中,樹杪有二人,約長一尺五寸, 武人裝束,白竹纏芒屩,度枝過樹,如履平地。村民觀 者相遠僅丈許,容色甚和,若有意捕之,則在樹杪不 下,急之即行,如飛,去而復來者數月。」又趙村一日有 二人牽二蛇入人家,繫於樓下,登樓索食,主人見其 服飾異常,炊食之。食畢,下樓解蛇,叱而鞭之,化為龍, 各乘其一,騰空而去。
成化十九年三月夜,宜山縣生員韋黼,與數友宿於 齋中,夜半忽失此數人,而門窗關楗如故。及旦遍求 無所得。越三日,始於都指揮彭瑛塋寢得之,病不能 言。徐以安神定魄劑服之,數日始語云:「是夜有三鬼入齋,拽之從窗櫺出,復從雉堞垛眼內出城入彭將 軍祠內,置我坐於案桌,鬼遂不知所之。今得再生,幸 也。」乃復以藥調之,越半月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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