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52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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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卷目錄

 貴州總部藝文一

  西南彝論         漢班固

  牂牁論          宋范曄

  黔州刺史謝上表      唐呂頌

  諭普貴敕         宋太祖

  辨莊蹻考         馬端臨

  黔南道中行記       黃庭堅

  臥龍行記         王十朋

  曲水留題          朱熹

  西南彝論         元脫脫

  牂牁江解         明鄭旻

  貴州通志序         楊慎

  文筆洞紀功銘        戴燝

  送陳公赴貴州序      李夢陽

  敘捷疏           王瓊

  議以楚衛增貴州疏      杜拯

  莊蹻牂柯考        郭子章

  題設府州縣疏略       前人

 貴州總部藝文二

  流夜郎永華寺寄潯陽郡官  唐李白

  竄夜郎于烏江留別宗十六璟  前人

  送上官侍御赴黔中     李嘉祐

  流寓黔中雜詠八首   明楊慎

  送顧將軍之貴州      沈一貫

  送劉員外使黔中      李攀龍

  黔陽署中雜詠五首   江盈科

 貴州總部紀事

 貴州總部雜錄

職方典第一千五百二十二卷

貴州總部藝文一[编辑]

《西南彝論》
漢·班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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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彝君長以十數,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屬以十數, 滇最大」;此皆巴蜀西南外蠻彝也。始楚威王時,使將 軍莊蹻將兵循江上蹻至滇,以兵威定屬楚,欲歸報, 會秦擊奪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乃以其眾王滇, 變服從其俗以長之。秦時嘗破略,通五尺道,諸此國 頗置吏焉。十餘歲秦滅。及漢興,皆棄此國而開蜀故 徼,巴、蜀民或竊出商賈,取其筰馬、僰僮、旄牛,以此巴、 蜀殷富。建元六年,大行王恢擊東粵,東粵殺王郢以 報。恢因兵威使番陽令唐蒙風曉南粵,南粵食蒙蜀 蒟醬。蒙問所從來,曰:「道西北牂牁江,江廣數里,出番 禺城下。」蒙歸至長安,問蜀賈人,獨蜀出蒟醬,多持竊 出市夜郎。夜郎者,臨牂牁江,江廣百「餘步,足以行船; 南粵以財物役屬夜郎,西至桐師,然亦不能臣使也。」 蒙乃上書說上曰:「南粵王黃屋左纛,地東西萬餘里, 名為外臣,實一州主。今以長沙、豫章往,水道多絕,難 行。竊聞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萬,浮船牂柯,出不意 此制粵一奇也。誠以漢之強,巴蜀之饒,通夜郎道,為 置吏,甚易。」上許之,乃拜蒙以中郎將將千人,食重萬 餘人,從巴莋關入。遂見夜郎侯,多同厚賜,諭以威德, 約為置吏,使其子為令。夜郎旁小邑,皆貪漢繒帛,以 為漢道險,終不能有也,乃且聽蒙約。還報,乃以為犍 為郡,發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蜀人司馬相 如亦言西彝、卭莋可置郡,使相如以中郎將往諭,皆 如南彝為置一都尉,十餘縣屬蜀。當是時,巴蜀四郡 通西南彝道,載轉相饟。數歲道不通,士罷餓餒離暑 濕死者甚眾。西南彝又數反,發兵興擊,耗費無功。上 患之,使公孫弘往視問焉。還報,言西南彝為害,可且 罷。上許之,罷西彝,獨置南彝兩縣一都尉,稍令犍為 自保就及元狩元年,博望侯張騫言:「使大」夏時,見蜀 市卭竹杖,問所從來,曰:「從東南《身毒》國可數千里,得 蜀賈人市。」騫因盛言大夏在漢西南,慕中國,誠通蜀, 《身毒》國道便,近又亡害。於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 昌、呂越人等十餘輩閒出西南彝,指求《身毒》國。至滇, 滇王與漢使言:「漢孰與我大?」及夜郎侯亦然,各自以 一州。王不知漢廣。大使者還,因盛言「滇大國,足事親 附」,大子注意焉。及至南粵反,上使馳義侯因犍為發 南彝兵。且蘭君恐遠行旁國,虜其老弱,乃與其眾反, 殺使者及犍為太守。漢乃發巴蜀罪人當擊南粵者 八校尉擊之。會粵已破,漢八校尉不下,中郎將郭昌、 衛廣引兵還,行誅隔滇道者且蘭,斬首數萬,遂平南 彝為牂牁郡。夜郎侯始倚南粵。南粵已滅,還誅反者, 夜郎遂入朝。上以為夜郎王兵威風,諭滇王入朝。滇王者,其眾數萬人,其旁東北勞深、靡莫,皆同姓相仗, 未肯聽。元封二年,天子發巴蜀兵擊滅勞深、靡莫,以 兵臨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誅。滇王離西夷,滇舉國 降,請置吏入朝,於是以為益州郡,賜滇王王印,復長 其民。西南彝君長以百數,獨夜郎、滇受王印,最寵焉。 至成帝,河平中,夜郎王興與㽛町王禹、漏臥侯俞舉 兵相攻,牂牁太守陳立斬興。「於是禹、俞震恐,西彝平 定」云。

《牂牁論》
宋·范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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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楚頃襄王時,遣將莊豪從沅水伐夜郎,軍至且蘭, 椓船於岸而步戰。既滅夜郎,因留王滇池。以且蘭有 椓船牂柯處,乃改其名為牂柯。牂柯地多雨潦,俗好 巫鬼禁忌,寡畜生,又無蠶桑,故其郡最貧。句町縣有 桄榔木,可以為麪,百姓資之。公孫述時,大姓龍、傅、尹、 董氏與郡功曹謝暹保境為漢,乃遣使從番禺江入 貢。光武嘉之,並加褒賞。桓帝時,郡人尹珍自以生於 荒裔,不知禮義,乃從汝南許慎、應奉受《經書圖緯》,學 成,還鄉里教授,於是南域始知學焉。

《黔州刺史謝上表》
唐·呂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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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某言:伏奉去年某月日恩敕,授臣使持節都督黔 州諸軍事守黔州刺史兼御史中丞。臣某中謝。臣以 今年某月日到所部上訖。」螢爝之光,無裨日月;螻蟻 之埋,謬廁丘山。臣素以凡庸,幼乏師訓,遭逢聖代,志 業無聞。往昔建中之初,嘗備對揚之末。臣於延英殿 獻《大禮賦》一首,特奉恩旨,令臣自讀。天顏咫尺,芻鄙 必聞,一覽繁詞,三蒙眷獎,宣付史館,列在圖書,此微 臣之榮一也。尋屬賊臣希烈上表,臣奉詔奔馳,因茲 淪陷。臣忍死效節,偷生竭忠,分士伍以弱枝,獻土地 以強幹。當元兇授首之際,亂兵害帥之時,玉石不分, 生殺未定。初則傳臣及禍,後乃知臣僅存。陛下分命 宰臣,念形於色,始臨軒而出涕,終省「表而再歡,君上 之慈,古今未有。」此微臣之榮二也。妖氛既殄,飛詔追 臣,就拜銀青,仍加金印,授官華省,列位聖朝,萬死之 中,再肉白骨;九泉之下,獨見青天。此微臣之榮三也。 去歲季春,陛下與太子諸王,賦詩見宴,中書宣付,遍 示百寮,凡在臣下,無不奉和,擢居第一。唯臣一人,獨 荷殊旌,乃蒙厚錫,光「生御札,榮溢天衢,百辟具瞻,萬 人傳誦。」此微臣之榮四也。臣本書生,謬登清秩,始詳 刑政,旋改轄司。陛下不念愚蒙,擢臣非次,草奏之地, 忽降旌旄;郎署之間,遽遷方鎮:此微臣之榮五也。臣 聞受寄崇者其勳大,荷恩重者其感深。今臣無跡可 稱,無功可紀,累承睿渥,叨冒寵章。草木逢春,罔答陽 和之煦;昆虫啟蟄,寧知天地之仁。將何以受陛下非 次之恩,答陛下殊常之造。臣伏以黔巫遠僻,山洞阻 深。地極荒陬,人多逋梗。不生五穀,不識桑蠶。迫之則 鳥獸同群,緩之則木石為伍。臣謹當申明朝典,宣布 皇慈。扇以仁義之風,諭以君臣之道。俾知教化或漸, 庶幾誓安遠人,永地清殊俗。臣無任荷恩寵之至。

《諭普貴敕》
宋·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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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以義正邦,華夏蠻貊,罔不率服。惟爾貴州,遠在要 荒。先王之制,要服者來貢,荒服者來享。不貢有征伐 之兵,征討之典。予往年為扶播南陽氏之弱,勞我王 師,罪人斯得,想亦聞之。有司因請兵爾土,懲問不貢。 予曰:「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窮兵黷武,予所不 忍。」尋乃班師。近得爾父子狀,知欲向化,乃布茲文告 之。「爾若挈土來庭,爵土人民,世守如舊,予不食言。」故 茲制旨,想宜知悉。

《辨莊蹻考》
馬端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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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史記》及《漢書》皆云,「楚威王使莊蹻略巴、黔以西,至 滇池欲歸。會秦奪楚巴、黔中郡,因以其眾王滇,後十 餘歲秦滅之。」又按楚自威王後懷王立三十年至頃 襄王之二十二年,秦昭襄王遣兵攻楚,取巫、黔中郡 也。《後漢史》則云,頃襄王時莊豪王滇,「豪」即蹻也。若莊 蹻自威王時將兵略地屬秦,陷巫、黔中郡,道塞不還, 凡經五十二年,豈得如此淹久?或恐《史記》謬誤,班生 因習便書。范曄所記。又按莊蹻王滇後十五年,頃襄 王卒,考烈王立,立二十五年;幽王立十年,王負芻立 五年而楚滅,十五年而秦亡七十年,何故云蹻之王 滇後十餘歲而秦亡?斯又未知詳也。

《黔南道中行記》
黃庭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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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聖二年三月辛亥,次下牢關,同伯氏元明、巫山尉 辛紘傍厓尋三遊洞。繞山行竹間,二百步許,得僧舍, 號「大悲院」,才有小屋五六間,僧貧甚,不能為客煎茶。 過大悲,遵微行高下二里許,至三遊間一徑,棧閣繞 山腹,下視深溪悚仄。一徑穿山腹,黮闇,出洞乃明。洞 中略可容百人,有石乳,久乃一滴,中有空處,深二丈 「餘,可立。嘗有道人晏居,不耐久而去。」壬子,堯夫舟先 發,不相待,日中乃至蝦蟆碚,從舟中望之,頤頷口吻 甚類蝦蟆也。予從元明尋泉源,入洞中,石氣清寒,流 泉激激,泉水出石腰骨,若虯龍糾結之狀。洞中有崩

石,平潤可容數人晏坐也。水流循蝦蟆背,垂鼻口間
考證
乃入江耳。泉味亦不極甘,但冷熨人齒,亦其源深來

遠故耶?壬子之夕,宿黃牛峽。明日癸丑,舟人以豚酒 享黃牛神,兩舟人飲福皆醉。長年三老請少駐,乃得 同元明、堯夫曳杖清樾間,觀歐陽文忠公詩及蘇子 瞻記丁元珍夢中事。觀隻耳石馬道出神祠背,得石 泉甚壯,急命僕夫運石去,沙泉且清。因憶陸羽《茶經 紀》「黃牛峽茶可飲」,因令舟人求之,有媼賣新茶一籠, 與草葉無異,山中無好事者故耳。癸丑夕,宿鹿角灘 下亂石如囷廩,無復寸土。步亂石間,見堯夫坐石據 琴兒,大方侍側,蕭然在事物之外。元明呼酌,堯夫隨 盤石為几案床座,夜闌,乃見北斗在天中,堯夫為《履 霜烈女》之曲。已而風激濤波,灘聲洶洶,大方抱琴而 歸。初余在峽州,問士大夫夷陵茶,皆云「觕澀不可飲。」 試問小吏,云「唯僧茶味善。」試令求之,得十餅,價甚平 也。攜至黃牛峽,置風爐清樾間,身候湯手。《得味》既 以享黃牛,神且酌元明。堯夫云:「不減江南茶味也。」乃 知夷陵士大夫,但以貌取之耳,可因人告傅子正也。

《臥龍行記》
王十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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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王龜齡、少城周行可、海陵查元章載酒來遊。時 凍雨初霽,風日清美,山谷明秀照人,旁雜花盛開,籃 與徐行,應接不暇。寺有荼𧃲羅絡,松上如積雪。崇蘭 數百本,秀發岩石間。微風透香,所至芬郁。東榮「牡丹 大叢,雨前已開。道人植蓋護持,留以供客。」飲罷,縱步 泉上,瀹茗賦詩而歸。

《曲水留題》
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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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言雲,「安西三十里許,有自然曲水,閏月甲午朔,泊 舟橫石灘上,攜子垕及劉甥步訪之,水極峻急,不可 流觴。岩顏有永和三年及六年刻字十五六行,剝落 已不可讀。細辨其文,但昔人捐金以事仙佛,識金數 千石爾,殆非禊飲處也。好事者因年號遂增飾之。當 時必置屋廬象設,今變滅無餘,然水石要可喜。姑取」 酒酌其旁,賞悟良久而去。

《西南彝論》
元·脫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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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州、涪州徼外,漢牂柯郡西南諸蠻也。其俗椎髻左 衽,或編髮,隨畜牧遷徙無常,喜險阻,善戰鬥。部族共 一姓,雖各有君長,而風俗略同。宋初以來,有龍番、方 番、張番、石番、羅番者,號「五姓番」,皆常奉職貢,受爵命。 神宗熙寧六年,五番八百九十人入覲,貢丹砂、氈、馬, 賜袍帶、銀帛有差。其後比歲繼來,往返萬里。神宗憫 其勤,詔其五姓番五歲聽一貢,人有定數,無輒增加, 及別立首領,以息公私之擾。命宋敏求編次諸國《貢 奉錄》,客省四方館撰儀,皆著為式。元豐五年,張番乞 添貢奉,人至三百。詔故事以七十人為額,不許。七年, 西南程番乞貢方物,願依五姓番例注籍,從之。紹聖 四年,龍番皆貢方物。龍氏於諸姓為最大,其貢奉尤 頻,數使者但衣布袍,至假伶人之衣入見,蓋實貧陋, 所冀者恩賞而已。故事,蠻彝入貢,雖交趾、于闐之屬, 皆御前殿見之,獨此諸番見於後殿,蓋卑之也。元符 二年,又有牟韋番入貢,詔以進奉人為郎將。諸番部 族數十,獨五姓最著。程氏、韋氏皆比附五姓,故號「西 南七番」云。

《牂柯江解》
明·鄭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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牂柯江跡,始見唐蒙,漢武因通道夜郎置郡。近羅念 菴作《廣輿圖》,謂烏撒七星關水即牂柯江源,析流為 盤江,經泗城州,稱右江,達泗會番禺入海。《圖解》有齟 齬處,然大要卓然得之,固執之人,鮮有能識者,則以 地荒淪于甌脫,而人壅局于觀聽也,故作《牂柯江解》。 《峚山子》曰:「余弭節蓋度盤江云。江廣僅百餘步,自貴」 筑入滇,路未有不濟。盤江行者,船江上下,絕擊汰之 跡,水勢批岩滵汨,土人謂水漲時漂巨木撞舟,峭壁 箐嵐,人跡罕入。下流至打罕聯泗城界,舟船始通焉。 比余歷普安,斜出霑益,趨烏撒衛,校士抵烏撒普德 歸驛。驛門對可渡河堧,河之南,霑益境也;河之北,烏 撒境也。驛抵衛城八十里。詢之候吏,云:「河水在西百 里,注壑而出。」從此而東,盤江乃此水之注也。越衛城 北二百餘里,有七星關河。詢之故老,云:「七星關水源 出芒部界濱城海子,通水西境,會可渡水,為盤江第 三水峭險,狨猱叢居,以是人無因而至。」總前二說固 未晰知牂柯江所在,西牂柯江為盤江,則無可疑者。 按《遷史》,牂柯江者,蹻「兵滅夜郎椓船處也。高戎本古 夜郎國,今自瀘戎入滇,路未有不由七星可渡行者。 當唐蒙風,喻南越也。越人食蒙蜀蒟醬,蒙因蹤跡知 夜郎臨牂柯江,南越以財物役屬之。以彊漢巴蜀之 饒,固可賂誘夜郎為置吏浮師牂柯江,出越之不意, 制滅之奇也。武帝由是拜蒙為中郎將,從巴蜀莋關 入,遂」見夜郎侯多同聽蒙約束。還報,以為犍為郡。發 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是時通西南彝道,戍 轉相饟,數歲道不通。西南彝數反,發兵興擊,費耗。于 是罷西彝,獨置南彝、夜郎兩縣,稍令犍為自保。就至 唐時,因以播州之珍州為夜郎。後人止知珍州之為 夜郎,不知古夜郎從高戎直通甌駱,地方數千里也蒙初至夜郎,多同問蒙曰:「漢孰與我廣大?以道不通 故名。自為一州主,不知漢廣大。」今人泥區區之珍州 為漢夜郎,又窘步旁蹊谷,疑指牂柯江,其亦昧莊生 《秋水》之見矣。然當漢四道伐南越也,使馳義侯因巴 蜀罪人,發夜郎兵,下牂柯江,咸會番禺。乃今盤江灘 瀨獰惡,虛無人行,豈古今時異勢殊邪?抑當治道時, 二歲費剷彝之力,師過不無罌筏盤剝之苦,至打罕 乃得沛乘舟楫,故兵遲至而南越已平邪?《載攷》:八校 回軍時,即擊滅曾反,殺漢使者且蘭,遂平南彝,置牂 牁郡。則自烏撒逶迤而南皆其地。舊載雲南廣西府, 亦牂牁羈縻屬也。泗城以北如都勻等處,皆牂牁界 內矣。是時卭莋冉駹君長,聞南彝得漢賜過厚,皆求 置吏。比南彝,乃使司馬相如往賓之,于是關隘斥南, 至牂牁為徼,則越、嶲等郡界接芒部也。然則牂牁江 之源委,其亦昭然矣。夫山川經絡,化工神運,余常因 是而求之。自岷山之陽,至于衡山,蛇蟺虯嵷。從衡迤 南,五嶺皆嵂崒東番。五嶺者,漢入南越,有五道行,西 北山峻矗然,非無可梯,正以彝荒非通道之所耳。以 此見牂牁膠戾之山,巋然為神州之拱臂也。荒徼山 蹊,以他圖察其阨要,不過數寸,而間相去數百千里, 生長其地者尚未能習其險易也。唐蒙浮舟牂牁之 策,誠為鑿空。初時臣民驚疑,蠻彝煽動,然勞師殫貨, 卒置郡如堵,雖來「喜功」之譏,自是華彝一統,亦足徵 武帝善任成功矣。夫唐蒙通南彝之二郡,犍為、牂牁 也;相如通西彝之二郡,越巂益州也,而沈黎、武都等 郡不與焉,真雄風哉!禹列九州,梁南肇有益州,昭神 州又益州也。益州列郡屬矣;昆明重建益州郡,昭益 州又一郡也。其視東晉不競,委神州於劉石,名以削 弱,不亦大逕庭與?嗚呼!亦可以觀盛衰之世變也。余 於是重有感焉。

《貴州通志序》
楊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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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為邦,在古為荒服。入聖代始建官立學,驅鱗介 而衣裳之,伐芿亂而郡縣之,划砦落而衛守之。百七 十年來,駸駸乎濟美華風。而嘉靖中,又特開科增額, 人士爭自磨礪,以篤祜文化,翼贊皇猷,與為多焉。舊 有《方志》,殊為簡略。癸丑議增修,督學謝公東山,實主 簡書筆削,博引經史,旁採子集,又參訪故老,咨訪儒 生,浹洽而罔遺,精鍊而無秕,屬慎為序,走也衰謭何 能為!然暇日嘗觀常璩《華陽國志》,自先漢初至晉四 百歲,士民可書者四百人,亦可謂多矣。上泝漢初至 三代千餘年,史所紀無幾人,忠魂義魄,與塵埃草莽 同沒於丘原,豈不重可惜哉!諸公今日之盛舉,繼絕 表微,用夏翊華,復三代禮樂之權輿也。余嘗嘅今之 議論,以邊徼為逖遠不之重,而官其土者亦自厭薄 之。嗚呼!邊可輕乎哉?衣之裔曰邊,器之羨曰「邊」,而器 破必自羨始,衣破必自裔始,邊徼之說何以異此?邊 可輕乎哉?此又諸公職思其居,靖共爾位,以副九重 之顧諟,以啟百代之瞻仰。斯志也,寓《禹貢》之衍義、《職 方》之流別矣。

《文筆洞紀功銘》
戴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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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苗為思、銅患者,歷年多,不可記矣。萬曆甲寅冬, 因兩臺缺,彼醜謂大兵難動,益肆匪茹,居民苦之。觀 察劉公觀光文武壯猷,赫然為地方請命。會守道黃 公文炳行部至,公識達天人,望氣而知彝氛之不競 也。總戎鄧公鍾赤心報國,思滅此朝食,因相與商略 機宜,秣馬厲刃,鼓而殲之。由冬而春,徂夏獲,醜獻馘 「功,收全勝者三。」父老相傳,以為百餘年來未有焉。蓋 自吳受月之糾紅苗掠戎滿屯也,而後有水銀山之 役;自龍朝貴等之攻凱文營也,而後有黃柏山之役; 自賊之挾陳湯銘而負固桶寨也,而後有牛角之役。 計兵則僅三千三百有奇,計餉則不動藩帑絲毫,乃 能深入窟穴,冒險芟薙,使渠魁授首,群黨駢戮,假息 餘魂,乞降恐後。神人之夙憤快矣,大漢之先聲恢矣! 宜築京觀,以示來者。適戴子校士茲土事竣,登臨至 文筆洞,徘徊久之,曰:「是可借洞中片石,以為燕然之 封,豈可令孟堅敻視千載諸大夫?」國人皆曰:「可。」遂勒 之銘曰:望彝氛兮戎甲鳴,命超距兮犁其庭。發挽妙 兮陳雲驚,士慷慨兮各先登,除兇頑兮血洒坰。凱歌 奏兮振威靈,不復反兮嗣南征。

《送陳公赴貴州序》
李夢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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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之貴州左布政使也,爰自河南右使往焉。往之 日,河南左使臧之階率左右參僚餞之郊。有舉觴勞 陳公者,再拜而言曰:「嗟遐哉!夫貴州者,古鬼方之域, 而西南之荒裔也。不謂陳公行萬里哉?」陳公觴而酢 之,再拜而對曰:「竊聞之,王事無近。」有知道路之事者 曰:「遐何難焉。夫洞庭五溪,天下之險也。林箐岑岏,劍」 峰指攢,下視無地,仰之無天,苦霧蒸焉。水則波濤靡 際,微風濞湧,是險之至者也。又草露蟲蛇之虞,不可 不戒。陳公曰:「王生遇九折之坂,叱御徑度;狄相登羊 腸之谷,望雲徒悲。故君子不以夷險異懷,人臣不以 非美殊志。」某也前嘗歷匡廬,泛彭蠡,北涉并代,揚鑣雁門之衢,飛蓋白登之墟者,屢矣。然「嘗浮洞庭,踐五 溪,遍沅辰之巉,極偏鎮之區,蒙蒙嶔嶔,犬牙相入者, 固貴之北隅也。乃後復踰大庾,登五羊,返於江、於淮、 於河,以至於河南。某者未始困於險也,而險亦莫吾 困。」聞者瞿然而變色曰:「嗟壯哉!且子何以治夷?」陳公 曰:「竊聞之,露雨不擇地,君子不擇人。故鳥獸悅惠,豚 魚及孚,忠信篤敬,蠻貊行焉。夫自貴之開邦也,列帝 敷膏於上,諸吏承宣於下,官御惟備,巨小相屬。立酋 長,因其勢,輕徭薄賦,養其力。左輪右轉,贍乎用。甲冑 以威,庠序以教,錄俊登乂,細擊大縻。是夷而華者也, 某何敢以夷治也?」臧公曰:「吾與子異域而均責。夫封 疆之官,其責有五,訓養先焉。一以持之,守之以寬。詳 出允納,宣明剔幽,其庶幾乎!」陳公再拜而受,曰:「旨哉! 敢不敬承備君子之訓。」於是李子聞之曰:「諸君可謂 善祖行矣,一餞而三物備。」或問:「何也?」曰:「送而恤遠,遐 而虞險,仁也;仕不避難,重險不懼,忠也;別靡忘規,陳 責必五,義也。仁以樹忠,義以行之,益之以貞,何事不 濟?是一餞而三物備者也。諸君可謂善祖」行矣。

《敘捷疏》
王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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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督撫貴州副都御史鄒文盛題「議照苗民逆命,自 古為然,而恃險肆惡,於今獨甚。猖亂於阿傍、阿階之 桀賊,蠢動於車碗、門樓之諸寨,動稱六十年氣數該 然。輒以韋同烈故事藉口,呼吸之間,蟻聚蜂屯,奔跳 之際,䲭張豕突。自清平、興隆以及偏鎮諸衛,欲攻阻 上京之路;由平越、新添以及龍、貴諸鎮,欲據為己有 之區。軍屯財蓄,燒劫無遺。衛堡城池,攻圍不次。嘯聚 香爐,巢穴敵殺。應捕官軍,若居民、若行旅,殘傷無算。 若村市,若鎮店,搶掠一空。稱呼自為苗王,出入僭乘 轎馬。惡焰重熾於遠邇,兇聲聯絡於蠻彝。請兵討罪, 湖廣交章。得旨會師,撫征並舉。蓋叛逆久錮於冥頑, 顧招安適資乎玩侮。大兵壓境,猶戕殺軍職方面,厥 罪滔天,實自絕生成覆育,神人共憤,征勦何疑。」於是 預分玉石,明示恩威,大會三省之兵,共圖萬全之計。 舍羽翼之群寨,先根據之香爐,四面圍繞,五哨夾攻; 官軍土軍輪番攻擊,軍器火器錯雜交施。厚賞激之 於前,嚴罰懾之於後。是以官兵各輸謀勇,共圖成功。 或造樓接戰,或架梯「攀登。我攻之無問於晝夜,彼禦 之莫救乎東西。覘其無備之處,密為暗取之謀。一登 而戮其梟桀;銳鋒已挫,再登而斬其首惡。巢穴燼煨, 種類盡於三登,根株不遺一縷。軍聲振地,煙焰燭天。 數十尋巀嵲之山,一朝失險;千百年逋逃之寇,一旦 誅彝。香爐摧裂,彝寨震動。舉此加彼,順若建瓴;圖易 先難」,勢如破竹。故傳檄漂壩諸苗,輸誠納款,歸我侵 疆,加兵黎、蘭等寨,落膽飛魂,以次授首。必渠魁之是 誅,縱脅從而不問。師雖無敵,兵不窮追,功幸有成,勳 歸破險。惟茲賊巢,諸彝窺望,名為香爐山,形如磨盤。 盤之下壁立四圍,堅若金城。盤之隅平衍十頃,穩稱 巢穴。而盤之上,則突兀盤旋,可望而不可登。賊據此 以為天險,人望之以為虎穴。先年賊聚實廑,王師以 二十三萬,連營數十餘里,圍之數月,竟至老師而費 財;得一首賊,遽爾班師而報捷。是以賊未痛遭挫衂, 心常狃於反叛,動因小忿弄兵。每以前事籍口,今兵 不滿五萬,歷時未及三月,破先年不能破之山,滅先 年不能滅之賊,功高往昔,威震群彝,皆皇上聖武布 昭乎遐邇,英謀妙契乎神人。而本兵大臣與帷幄元 老,又能運謀指示,默中機宜。所謂定于廟廊之上,有 主其事者。故將士得以奮貔貅之勇,而臣等亦得以 效犬馬之勞,以致有此克捷。地方底寧,寺人民胥慶。從 事官僚,如參將洛忠,都指揮葉曇、楊淮、許詔、陶霖、劉 麒、祝鎮、「王璽專統哨軍,料敵制勝。而參將洛忠與委 官署都指揮楊仁分布撫處,尤盡心力。副使李麟、參 議蔡潮先同緣事。都指揮邵鑑,防禦撫捕,久著勞勩。 督糧有措置之方,供軍無缺乏之患。貴州參政胡濂 之勞可錄。給軍餉於經過之時,防騷擾於必由之處。 湖廣參政張天相,僉事汪玉之長可數。貴州布政司 見任布政使趙文魁、陞任布政使陳雍,總理錢糧,區 畫惟謹。都按二司見任按察使林長吉、都指揮王麟、 緣事都指揮潘勳,協贊戎務,幹理亦勤。至如將材宣 慰與凡領征百執事漢、土官目,或參謀逐殺,或督責 駿奔,亦皆宣力效勞,而不敢有怠焉者也。」臣等又恐 大兵既掣,漏殄殘賊及新撫「彝寨,或至乘虛反側,議 留本省并輪戍官軍,行委參將等官統領,於各該衛 堡駐劄防守,會同兵備守巡官將殘破城池關隘逐 漸修理,以為長久之圖。遇有殘賊出沒,相機追捕,以 靖地方。初附彝民,資助安插,使得生理。𠋫至明年三 四月間,苗彝既歸,地方無事,將前留官軍發回該衛 所,著伍差操。其四川管下夭漂、夭壩等處黑苗,雖今 招撫退回巢穴,但性類犬羊,叛服不常。乞敕該部轉 行彼處巡撫巡按,督行該道守巡官,嚴督播州宣慰 楊斌,責令該管舍目不時撫諭,不許仍前越境侵占, 貽患地方。」除官軍人等獲到功次,該巡按紀功御史宜照造冊,及將僭王首惡阿傍等會審明白,各另具 奏。軍中用過錢糧等項,行布政司造冊徑繳。該部查 照,已于本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班師外,緣係捷音事 理,具本專差將材指揮余大綸奏,奉聖旨:「是。這苗賊 恃險聚眾,攻圍城池,殺敵官軍,阻塞道路,累次不服。 招撫鄒文盛等乃能督率將士,搗平巢穴,出師未久, 即能成功,良可嘉尚。寫敕獎勵,差來人陞一級,賞紵 絲衣服一套,新鈔一千貫,各皆有功。」等項官員人等 該陞賞的,兵部還看了來說:「欽此。」臣等議得:正德十 一年,先任巡撫貴州都御史曹祥等,因未經奏請上 命,授以成筭,輒調土兵勦賊,以致掣肘誤事。後該本 部前項查議,節次具奏。荷聖恩明,洞見用兵機宜,屢 降敕旨指示方略,「各官方知警策遵守,致此克捷。臣 等不過奉行文書,修舉職業,豈敢言功。切照巡撫貴 州右副都御史鄒文盛等,督理軍務,運籌調度,勞勩 居多。鎮守貴州太監李鎮,協心議處,勤勞顯著。總兵 官李昂、副總兵李瑾,統領官軍,躬親督戰,尤為有功。 巡按御史周文光糾察奸弊,紀念功次,秉公持正,事 無阻撓,功亦可錄。合無先將李鎮、鄒文盛、李昂、李瑾、 周文光照依各年平定賊寇陞錄事例,或量陞職級, 或加增祿米,或祿廕子姪,以酬其功。再照巡撫湖廣 都御史秦金督調兵糧,依期征進,亦與有勞,合無亦 加賞賚,以酬其勞?但恩典出自朝廷,臣等俱不敢擅 擬,伏乞聖裁。」其餘有功官軍人等,參將「洛忠等并土 官彭九霄、彭明輔等及陣亡之人,本部查照紀功文 冊,另行議擬,具奏陞賞。中間先參有罪人員,今次有 功,亦論功罪多寡,應否准贖緣由,奏請定奪。再照各 官奏稱,四川管下夭漂、夭壩等處黑苗,雖今招撫,退 回巢穴,但性類犬羊,叛服不常。乞行四川鎮巡官嚴 督播州宣慰楊斌,不時」撫諭,不許仍前越境侵犯一 節,合無本部馬上齎文,交與四川鎮巡官計議,作何 方略督委宣慰楊斌管束黑苗,不得侵犯貴州境內? 應施行者就便從宜施行,仍星馳回奏定奪。若別有 應為議處事宜,亦須作急陳奏,不許徒為具文,因循 坐視。以後黑苗侵犯貴州,其四川鎮巡官責必難辭。

《議以楚衛增貴州疏》
杜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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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靖二州與平清偏鎮銅鼓五開「六衛之去湖廣,酉 陽、播州、永寧三土司之去四川,俱二千餘里,遙屬於 二省,而兼制於貴州。服役者興遠道之嗟,蒞事者無 畫一之軌,民情政體,甚不便也。」革數州縣土司,專畀 之貴州,其便有十:齊民賦役,自遠而移之近,勞費捐 於舊者數倍。一便郡縣專心志以聽一省之政令,無 「顧此失彼之慮;二便。軍民力役,彼此相濟,無偏重之 累;三便。科貢悉隸本省,禮遇資遣,有均平之規;四便。 司道政令,有所責成,郡縣不敢以他屬為辭;五便。府 衛互制,悍卒豪民,禁不敢逞;六便。歲徵緩急,可無失 程;盜賊出沒,易於詰捕;七便。土酋之桀,各相牽制,不 得肆其螫;八便。僻遠之區,監司歲至,吏弊民瘼,可以 諮詢而更置之,九便;釋兼督之虛名,脩專屬之實政, 體統相安,事無阻廢,十便。」臣愚以為三司所呈聯近 屬以全經制,其說可行也。臣等又看得各省會城府 縣并置,豈徒備官,要以親民事、悉下情耳。乃貴州獨 闕焉,軍民之訟牒,徭役之審編,夫馬之派撥,盜賊之 追捕,藩臬不能悉理,「往皆委之三司首領與兩衛指 揮及宣慰司。夫三司首領,數皆異途,操持靡定,政體 未諳。指揮則尤甚矣。委牒方承,即懷私計;防緝未效, 反貽厲階。宣慰則尢甚矣。逞其恣雎,日事講罰,破人 之家,戕人之命,往往如是。故士民爭欲增建府治,而 該司議程番府附省會,其說可行也。」下部議覆:程番 府改「入貴州,會省二土司改為二縣。」

《莊蹻牂柯考》
郭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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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司馬遷稱「莊蹻」,范曄《後漢書》云「莊豪」,據馬端臨說, 頃襄為是,威王為非,莊豪為是,莊蹻為非。然馬氏又 云,「豪即蹻也。」考范書與註無豪即蹻之說,不知馬氏 何據。《雲南通志》又曰:「豪,蹻裔也」,則又不知何據。《賈誼 賦》曰:「謂跖蹻廉兮」,李奇註曰:「跖,秦之大盜。蹻,楚之大 盜。此所以蹻為盜之始也。」考遷、固、范曄並無此說。顏 師古註云:「蹻音居略反。」使蹻為盜,何不一引証之,又 不知李奇何據?夫跖,柳下惠弟,魯人,甚明。奇以為秦 人,其疏可知,又惡知不以跖故連及蹻耶?正德間,雲 南欲祠蹻,以此故不果。尚書王元美云:「楚有兩蹻,一 莊王大盜,一莊王裔孫,將軍平滇自王者。」此又不知 何據。然亦足以明王、滇之蹻為非盜矣。予謂遷固既 訛頃襄為威王,又惡知不訛「豪」為蹻?故作《滇黔志》者, 當從范氏「莊豪」為正。又「牂柯」二字,《史記》作「牂牁」,班、范 二史作「牂柯。」《異物志》曰:「牂柯,繫船杙也。」《韻書》曰:「杙柯, 郡名。」通作牂,又作「牂。」通作柯。近有作㸲牱者,直音 曰:㸲音作,牛肉重千斤。牱音哥,郡名。非之,非矣。當從 《漢書》牂柯為正。

《題設府州縣疏略》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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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州之地,東西相距二千餘里,南北相距二百餘里
考證
雖云憝國,亦係樂土,今議改流,東西可設二府,每府

各設二三縣。播境原屬四川,與貴州鄰,二省界限原 自分明。至論建置大概,臣意自沙溪以至白泥,當以 烏江為界。設一府於白田壩,而真州蔞山、松坎等處 可為三縣。黃平在元已為府矣,當設一府於黃平或 平越,而餘慶、白泥二司可為一縣,甕水、重安二司可 為一縣」,此沙溪至白泥一帶建置之大概也。自白泥 渡江至婺川縣,以三渡、板角、苦竹三關為界,其中漢 苗田土雜錯,惟湄潭可縣,龍泉可縣。龍泉土官安民 志陣亡,其子尚幼,其印已失,土地已為楊賊踐躝。合 無將龍泉改建一縣,增置城郭,而以安民志。之子世 為土縣丞,以為死義者之勸;其祖職長官世為土主 簿,此則思、石一帶建置之大較也。苐!播州之名,其來 已久,「播」之為字,番之有才者也。以故應龍阻兵,崛強 獷戾,竭四方之力,僅乃克之。夫南越破而聞喜建,呂 嘉得而獲嘉名,龍州平,改為龍安,九䜌彝更名建武, 即播州納土於宋,亦「改名遵義。計廟堂當有定謨,而 播之名似當更易。」疏上,下部覆請。詔設平越軍民府 及黃平州,餘慶、湄潭、甕安、龍泉等五州縣。

貴州總部藝文二[编辑]

《流夜郎永華寺寄潯陽郡官》
唐·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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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別凌煙樓,暝投《永華寺》。賢豪滿行舟,賓散予獨醉。 顧結《九江流》,添成萬行淚。寫意寄廬嶽,何當來此地。 天命有所懸,安得愁苦思。

《竄夜郎于烏江留別宗十六璟》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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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全盛日,台鼎何陸離。斬鼇翼媧皇,鍊石補天維。 一迴日月顧,三入鳳凰池。失勢青門傍,種瓜復幾時。 猶會眾賓客,三千光路岐。皇恩雪憤懣,松柏含榮滋。 我非東床人,令姊忝齊眉。浪跡未出世,空名動京師。 適遭雲羅解,翻謫夜郎悲。拙妻莫邪劍,及比二龍隨。 慚居湍波若,千里遠從之。白帝曉猿斷,黃牛過客遲。 『遙瞻明月峽,西去益相思』。

《送上官侍御赴黔中》
李嘉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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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黔中路,令人到欲迷。水聲巫峽裏,山色夜郎西。 樹隔朝雲合,猿窺曉月啼。南方饒翠羽,知爾飲清溪。

《流寓黔中雜詠》
明·楊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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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首飛泉瀑練懸,紅岩迥異絳霄連。關名彷彿《魚鳧》 國,橋記分明傅潁川。

千層石磴陟雲岑,夜市千燈瞰碧潯。遊女踏歌梅渚 月,長衫高髻似雕陰。

金毛仙卉號岩薑,星作繁花石作房。地秀莫言中土 隔,炎皇岐相總曾嘗。

水峽風煙接大洲,翠屏青嶂繞丹丘。當年若使王猷 見,那肯輕回雪夜舟。

林雲箐霧不分天,清露常如雨線穿。百里迥無煙火 接,依稀猶似燧人前。

綺繒纏髻作雕題,鐵距穿鞋學馬蹄。清曉樵斤探虎 穴,黃昏汲甕下猿梯。

銅鼓聲中夜賽神,敲釵擊釧鬥金銀。馬郎起舞姎徒 唱,惱殺常征久戍人。

龍馬前朝出養龍,御前賜名「飛越峰。」人間神駿寧無 種,天上孫陽不易逢。

《送顧將軍之貴州》
沈一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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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皇昔事西南彝,蕭然兵甲開羅施。至今殺氣滿崖 谷,苦霧四塞陰風吹。十日九日不見日,見日猶應朝 飯畢。鬼心鬼面相搆爭,跳梁緣危如鳥疾。將軍有手 能接猱,腰間鷿鵜聲嗷嗷。三年伐盡《卭山》竹,蜀價四 出聲名高。懸知眼中無若曹。

《送劉員外使黔中》
李攀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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牂柯萬里,越王臺北。《中原秋色來》江嶂忽分三楚 斷,海天不盡百蠻開。白雲使者乘軺過,金馬祠官擁 節迴。為泛昆明誇上苑,因知漢主自雄才。

《黔陽署中雜詠》
江盈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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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高閣幾回憑,林臥終然愧季鷹。」水碓似人舂覺 緩,石床如雪冷難勝。鼠窺籬下初抽筍,猿挂岩前欲 斷藤。環視四山饒爽氣,倩誰拄杖與同登

騁望間登石上亭,草頭花瓣灑如萍。春雲乍起山巔 黑,瘴雨初來水氣腥。病後喜餐鐺底飯,睡時愁聽月 中鈴。頻年憔悴需湯餌,歸騎何妨載茯苓。

「客程芳草綠無涯,敲斷閨中白玉釵。」鳥帶斜陽歸去 疾,山含夕爽望來佳。鄉心每覺因愁動,懶性偏宜與 靜偕。㩦得家童能說鬼,為渠時復一開懷。

徙倚空亭石磴斜,晚風容易掃殘霞。蟻封土潤霑新 雨,燕嘴泥香帶落花。病後檢方親製餌,睡餘瀹鼎自 烹茶。「年光怕說如流水,幾度春歸未到家。」

深院遊絲百尺長,東廊飛起臥西廊。隔籬鳥踏花枝 軟,遶徑衣拖竹粉香。酒幟颺風飄別市,棋聲乘午出 鄰牆。年年吏事關心少,箋解《南華》頗自忙。

貴州總部紀事[编辑]

《通志》:漢時西南夷君長以十數,夜郎最大,在蜀郡徼 外,東接交趾,西鄰滇國。其國鄰牂柯江,江廣數里,出 番禺城下。其地多雨潦,俗好巫禁忌,寡畜產,又無蠶 桑,故最貧。㽛町有桄榔木,可以為麵,百姓資之。武帝 時,唐蒙上書曰:「竊聞夜郎精兵可得十餘萬,浮船牂 柯江出,不意此制南越奇兵也。」乃拜蒙為郎中,遂見 夜郎侯蒙厚賜,諭以威德。夜郎貪漢繒帛,以為漢道 險,終不能有也,乃與蒙約。還報,乃以為犍為郡。發巴 蜀卒理道,自僰道指牂柯江。

蜀人司馬相如言西夷卭莋可置郡,帝使相如往諭, 皆如南夷,為置郡尉十餘縣,屬蜀郡。當是時,巴、蜀四 郡通西南夷道,戍轉相饟。數歲,道不通,士罷餓離濕, 死者甚眾。夷又數反,發兵興擊,耗費無功。帝患之,使 公孫弘往視問焉,還,言其不便。時方築朔方,據河逐 蠻,弘因數言「西南夷為害,可且罷,專力事蠻奴。」上罷 西夷,獨置南夷兩縣一都尉。及元狩元年,張騫言使 大夏時,見卭竹杖,問所從來,曰:「從東南《身毒》國可數 千里,得蜀賈人市。或聞卭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國。」于 是乃令王然于間出西南夷,往《身毒》國至滇道,皆為 昆明所閉,莫能通。《身毒》及南越反,上使發南夷兵,且 蘭君小邑,乃與其眾反。漢發巴蜀校尉擊破之,遂平 南夷,為牂柯夜郎侯。始倚南越,越滅,恐懼,遂入朝,封 為夜郎王。

《後漢書》云:「有女子浣于遯水,有三節大竹,流入足間, 剖之得一男,養之及長,自立為夜郎侯,以竹為姓。武 帝元鼎中,置牂柯郡。夜郎侯迎降,天子賜其王印綬, 後遂殺之。夷獠咸以竹王非血氣所生,甚重之,求為 立後。牂柯太守吳霸以聞,天子乃封其三子為侯,死 配食其父。」

昭帝《始元中》,牂柯、談指、同、並等二十四邑,凡三萬餘 人皆反。遣水衡都尉發蜀郡、犍為兵擊牂柯,大破之。 並音伴,《談指》同。「並」後皆為縣,屬牂柯郡。

姑繒、葉榆人復反,㽛町侯亡波率其人擊之,有功,漢 立亡波為㽛町王。 成帝河平中,夜郎王興與鉤町王禹、漏臥侯俞更舉 兵相攻,牂柯太守請發兵誅興等,漢以道遠不可擊, 遣大中大夫張匡持節和解,並不從。杜欽說王鳳曰: 「張匡和解蠻夷王侯,王侯不從,不憚國威,其效可見。 恐議者巽懦,復守和解,太守察動」靜有變迺以聞。如 此則復曠一時。王侯得收獵其眾,中固其謀,党助眾 多,各不勝忿,必相殄滅。自知罪成,狂犯守尉,遠藏溫 暑毒草之地,雖有孫吳之將,賁育之士,若入水火,往 必焦沒,智勇俱亡。所設施屯田備守之費,不可勝量。 宜因其罪惡未成,未疑國家加誅,陰敕旁郡守尉練 士馬,大司農先調「穀積要害處,選任職太守,往以秋 涼時入誅其王侯尤不軌者,即以為不毛之地,亡用 之人,聖王不以勞中國,亦宜放棄其人,絕其王侯,勿 復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代之功,不可隳壞,亦宜因其 萌芽,早斷絕之,反己成形,然後師興,則萬姓被害矣。」 鳳于是薦陳立為牂柯太守。至牂柯,迺從吏數十人 出行縣召興,興將數千人往,立數責地,因斷興頭,出曉 其眾,皆釋兵降。興子邪務收餘兵,迫脅旁二十邑反, 立又擊平之。漏臥,邑名,後為縣,屬牂柯。

公孫述時,大姓龍、傅、尹、董氏與郡功曹謝暹保境為 漢,乃遣使從番禺江奉貢。光武嘉之,並加褒賞。 桓帝時,尹政從汝南許慎、應奉受經書,學成,還鄉里 教授。自是南域始有學焉。

唐高宗龍朔三年,矩州刺史謝法成招慰北樓等七 千戶內附。

總章三年,置「《祿火湯》望州。」咸亨三年,昆明十四姓率 戶二萬內附,析其地為《殷州》、總州、敦州,以安戢之。殷

州居戎州西北,總州居西南,敦州居南,遠不過五百
考證
餘里,近三百里。其後又置盤、麻等四十一州,皆以首

領為刺史。

唐置費珍、莊、琰、播、郎、牂、夷等州。其地北距充州百五 十里,東距辰州二千四百里,南距交州一千五百里, 西距昆明九百里。無城郭,散居村落。土多霖雨,稻粟 皆再熟。無徭役,將征戰乃屯聚。刻木為契。其法,「劫盜 者,償其主三倍;殺人者,出牛馬三十頭與其家以贖 死。」疾病無醫藥,但擊銅砂鑼以祀神。風俗與東謝蠻 同。

後唐天成二年牂柯清州刺史宋朝化等一百五十 人來朝。

周黔府都督謝祐,兇險忍毒。則天朝徙曹王于黔中, 祐嚇云:「則天賜自盡。」祐親奉進止,更無別敕。王怖而 縊死。後祐于平閣上臥,婢妾十餘人同宿,夜不覺,刺 客截祐首去。後曹王破家,簿錄事得祐首漆之,題「謝 祐」字,以為穢器,方知王子,令刺客殺之。

王蜀有劉隱者,善于篇章。嘗說:「少年賫益部監軍,使 書案于黔巫之南,謂之南州。州多山嶮,路細不通,乘 騎貴賤皆策杖而行,其囊櫜悉皆差夫背負,夫役不 到處,便遣縣令主簿自荷而行。將至南州,州牧差人 致書迓之。至則有一二人背籠而前,將隱入籠內,掉 手而行。凡登山入谷,皆絕高絕深者,日至百所,皆用」 指爪攀援,寸寸而進。在于籠中,必與負荷者相背而 坐,此即彼中車馬也。洎在近州,州牧亦坐籠而迓于 郊。其郡在桑林之間,茅屋數間而已,牧守皆華人,甚 有心義。翌日,牧曰:「須略謁諸大將乎?」遂差人引之衙 院,衙各相去十餘里,亦在林木之下。一茆齋大校三 五人,逢迎極至。于是烹一犢兒,乃先取犢兒結腸中 細糞,置在盤筵,以著夾,調在醯中,方餐犢肉。彼人謂 細糞為「聖虀」,若無此一味者,即不成局筵矣。諸味將 半,然後下麻蟲裹蒸。乃取麻蕨蔓上蟲,如今之刺猱 者是也。以荷葉裹而蒸之,隱勉強餐之,明日所遺甚 多。

宋大祖乾德三年,平屬。五年,知西南蕃、南寧州蕃落 使龍亮瑫等來貢,詔授以官。 開寶二年,武才等一百四十人來貢。

八年,三十九部順化王子《若廢》等三百七十人來貢 馬百六十匹、丹砂十兩。

太平興國五年,蕃王龍瓊居遣其子并諸州蠻七百 四十七人以方物名馬來貢。

明天啟乙丑,水西安邦彥、蘭州奢崇明,糾合霑益、烏 蒙,舉兵犯滇,直扺馬龍,鋒銳莫可當,人鮮鬥志。黔省 戒嚴,調陶土司兵至,有一象深伏小塹,鼻吸泥水數 斛,乘賊不意,突出咆吼躍起數丈,噴鼻中泥水作雲 霧,直挫賊鋒,人馬皆僻。易後捲一悍賊,擲天墮地,蹙 踏如糜,賊眾咸披靡。有陸姓小將,乘機逐北,遂獲全 勝。及暮收兵,象尚勃具餘勇,鼻中毒矢一,次日創劇, 遍體出鏃餘三升,遂斃。滇黔之人皆德之,為封瘞立 碣于馬龍南山之陽。

貴州總部雜錄[编辑]

《春明夢餘錄》:「貴州開省,在永樂十一年。田氏就擒,以 思南三宣慰司地方改設六府。每府所屬不過一二 百戶,官多民少。其地山峭地瘠,夷情猾詐,分隸川、湖, 雲南,壤地聯絡,衝繁掣肘。自泗城北窺永寧,茫部南 擾,畢節西播,外突,普凱內橫,交讒搆亂,喜禍佳兵,每 一梗阻。滇南中斷,朝廷遣將征討,多藉土司之力。土」 司貪財好殺,但守疆界,不顧婚姻,惟敬官府,利賞賜, 巵酒寸臠,驅之即往,我利其自相戕賊,可以被散陰 黨。彼從命屠戮時,似不識人,既事畢解媾,結好如故, 而水西為最。

貴州宣慰家水西所轄長官司四十八司,每司銳卒 數千。

《通志》:習安三岔河以下,地勢劃然而開,萬仞壁立,一 水駛流,昔人所詠「谷黯天如線,崖高月不明」也。山絕 嶺往往掘地得拳石如卵,去三岔三十餘里有可處。 砦河崖較他處倍高險,險絕處有石花,四月朢後始 發。初發之月若塗朱,石上斑斑然,三五點為叢,七八 點、十數點為叢,經二三日漸長,併數點為一片,大如 輪,小如掌,鮮明爛熳,再二三日,漸黃漸淡,倏忽而歸 烏有矣。其花方圓大小無定形,前後高低無定位,殊 不類草木之華。第歲必一發,每發必以夏,歷歷不爽。 土人恆以其生之高低、色之濃淡,決旱潦豐歉,如「持 左券」,亦異矣。

含毒者,蚊蚋之屬,江嶺間有之,黔界尤甚。為客中者, 慎勿以手搔之,但布鹽于上,以物封裹,半日間毒則 解矣。若以手搔癢不可止,皮穿肉穴,其毒彌甚。湘衡北間有之,其毒稍可。峽江至蜀有蟆子,色黑,亦能咬 人,毒亦不甚。視其生處,即麩鹽樹葉背上,春間生之, 葉卷成窠,大如桃李,名為「五倍子。」治一切瘡毒,收者 曬而殺之,即不化去。不然者,必竅穴而出,飛為蟆子 矣。黔南界有微塵,色白甚小,視之不見,能晝夜害人。 雖帳深密,亦不可斷,以粗茶燒之,煙如焚香狀,即可 斷之。又如席鋪油帔隔之,稍可滅。

清平凱里,香爐山之陽有穴焉。深可二三丈,再深則 倍之。于是躧其墏,勘其牖,捶其塹,而後影見焉。或仰 以升,或俛以縋。傴僂焉,首與膝並也,籧除焉,足與凥 張也。又虞土之崩也,木度搘之。穴之迷也,松肪照之, 而後鉛獲焉。其鉛,其狀石也,於是舂之淘之,炙之 鎔之,凡蠱毒之中人,浸之磨取其汁而飲之,功與蘘 荷葉等。

黔無驢,有好事者船載以入,至則無可用,放之山下。 虎見之,龐然大物也,以為神蔽。林間窺之,稍出近之, 憖憖然莫相知。他日,驢一鳴,虎大駭遠遁,以為且噬 己也,甚恐。然往來視之,覺無異能者,益習其聲。又近, 出前後,終不敢搏。稍近,益狎蕩倚衝冒,驢不勝怒,啼 之。虎因喜,計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闞,斷其喉,盡 「其肉乃去。噫,形之龐也類有德。地,聲之宏也類有能。向 不出其技,虎雖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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