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52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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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卷目錄

 貴陽府部藝文一

  為南承嗣請從軍狀    唐柳宗元

  天馬贊          明宋濂

  瘞旅文          王守仁

  何陋軒記          前人

  象祠記           前人

  謝安宣慰書         前人

  聖泉記          劉汝楫

  東山志略         謝三秀

  游馮虛洞記        丘禾實

  聖泉賦           王杏

  鰲磯賦          江東之

  貴陽府學碑記        前人

 貴陽府部藝文二

  流夜郎永華寺寄潯陽郡官  唐李白

  流夜郎贈辛判官       前人

  竄夜郎於烏江留別宗十六璟  前人

  送柳侍御黔中充判官    劉長卿

  翠屏山         元何士弘

  西園          明王守仁

  謫居龍場結草庵居      前人

  小洞天三首       前人

  秋夜            前人

  木閣箐           前人

  武侯祠二首       前人

  聖泉篇           楊慎

  新添喜晴          前人

  飛越峰天馬歌        前人

  新添晚村          劉泌

  東山            前人

 貴陽府部紀事

 貴陽府部雜錄

職方典第一千五百二十六卷

貴陽府部藝文一[编辑]

《為南承嗣請從軍狀》
唐·柳宗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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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亡父至德之歲死節睢陽。陛下每降鴻恩,必加褒 寵。臣自七歲即忝班榮,垂五十年,常居祿秩,再守遐 郡。績用無成,終貽官謗,甘就嚴譴,無以負荷先志,報 效殊私。以慚以懼,隕越無地。伏見某月日敕,以「王承 宗負恩干紀,命將徂征,雷霆所加,殄滅在近。臣竊不 自揆,思竭忠誠,願預一卒之任,以答再生之幸。庶得 摧鋒觸刃,摩壘搴旗,冀獲盡於微誠,儻不墜於遺烈。 踴躍之至,夙夜不寧。敢希皇明,俯鑒丹懇。」臣聞《周官》 攷藝,國子置車甲之司;漢道推恩,孤兒備羽林之用。 千秋思奮於事越,仲孺期死於奔吳。義激君親,名高 竹帛。臣雖無似,有慕昔人。雖身塗草野,死而不朽。披 肝瀝血,昧死上陳。無任懇迫忠憤之至。謹錄奏聞,伏 候敕旨。

《天馬贊》
宋·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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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彝自昔出良馬,而產於羅鬼國者尤良。或云「羅 鬼」疑即古之鬼方。其地有養龍坑,在兩山中,泓渟奫 深,開闔靈氣,而蛟龍實藏其下。當春日始和,物情酣 鬯,土人立柳坑畔,擇牝馬之貞者繫之。巳而雲霧晦 冥,咫尺不能辨色,有物蜿蜒,上與馬接,蓋龍云。逮天 色開霽,視馬旁之沙有龍跡者,則與龍遇。謹其芻茭 「而節宣之,暨產,必獲龍駒焉。」粵若洪武四年六月壬 寅,夏國主明昇,以全蜀降獻良馬凡十,而其一色正 白,乃得之於坑者。身長十有一尺,首高九尺,足之高 比首而殺其二尺有肉隱起項下,約厚五分,廣三寸 餘,貫膺絡腹,至尾閭而止,精彩明晃,振鬣一鳴,萬馬 為之辟易。韉勒不可近,近輒作人立而吼。上謂天既 生此英物,必有神以司之。親撰祝策,詔有司以牲牢 祝於馬祖,然後敕典牧副使臣高敬囊沙四百斤壓 之,人跨囊上,使其遊行苑中。久之,性漸柔馴。適八月 癸酉,上將行夕月禮於清涼山壇,上於是乘之而出, 如躡雲而馳,一塵弗驚,皇情豫悅,賜其名為「飛越峰。」 復命御用監直長臣馬晉臣繪其真形藏焉。臣濂稽 諸載籍,漢之元鼎中,有神馬出渥洼水中。馬之生於 水中尚矣。養龍之說,雖相傳於土人,要當為不誣也。 肆惟皇上以大德而位大寶,日之所出、日之所沒,無 不梯山航海,獻贄奉琛。邇者,獨角之犀來自九真;食 火之雞貢於三佛齊之境。其他詭形譎狀,籍籍紛紛, 且不一而足,而況此水產之龍馬乎?《周書》有云:「不寶 遠物,則遠人格;所寶惟賢,則邇人安。」皇上宵衣旰食, 日懷保於小民,巖穴之士,搜羅殆盡,將圖治安如唐、 虞時。其遐荒殊裔,珍毓奇產,未嘗有心求之。所以榮 光休氣,洋溢中國;仁聲義聞,充洽八表;而龍媒之異自致於天閑十二之中。揆之於書,前聖後聖,蓋同一 軌轍也。其視貳師之遣黷武窮兵以索諸大宛者,果 為何如哉?臣濂以文字為職業,際茲盛美,不敢默而 無言,謹述贊辭一首,以貽後世。贊曰:天駟熒,蛟龍升。 靈泓澄,神馬生。祥颺瑞靄晝杳冥。天一翕聚通精靈。 龍鬍盈鳧臆,輕竹披耳鏡懸睛。花雪捲毛光照夜,汗 溝有血霞流頳。振鬣鳴,萬馬驚。閃流電,逐飛星,九霄 彷彿從龍行,但聞瀟瀟風雨聲。山川平,八極寧。真龍 媒,獻龍廷。出入天門駕龍軿,太霞五彩滿瑤京。皇風 清,皇道貞,皇威明。茫茫堪輿內,孰敢不來庭。陋彼漢 將軍,空圍二師城。乃知天子在樹德,不必連年徒用 兵。

《瘞旅文》
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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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正德四年秋月三日,有吏目云自京來者,不知其 名氏,攜一子一僕將之任。過龍場,投宿土苗家。予從 籬落間望見之,陰雨昏黑,欲就問訊北來事,不果。明 早遣人覘之,已行矣。薄午,有人自蜈蚣坡來,云「一老 人死坡下,旁兩人哭之哀。」予曰:「此必吏目死矣。傷哉!」 薄暮,復有人來,云:「坡下死者二人,旁一人坐哭。」詢其 狀,則其子又死矣。明日復有人來,云:見坡下積屍三 焉,則其僕又死矣。嗚呼傷哉!念其暴骨無主,將二童 子持畚鍤往瘞之,二童子有難色,然予曰:「嘻!我與爾 猶彼也。」二童閔然涕下,請往就其旁山麓為三坎埋 之,又以隻雞飯三盂。嗟吁涕洟,而告之曰:「嗚呼傷哉! 繄何人!繄何人!我龍場驛丞餘姚王」《守仁也》。「我與爾 皆中土之產,我不知爾郡邑,爾烏乎來為茲山之鬼 乎?古者重去其鄉,遊宦不踰千里,我以竄逐而來此, 宜也。爾亦何辜乎?聞爾官吏目耳,俸不能五斗,爾率 妻子躬耕可有也,胡為乎以五斗而易爾七尺之軀, 又不足而益以爾子與僕乎?嗚呼傷哉!爾誠戀茲五 斗而來,則宜欣然就」道,胡為乎?我昨望見爾容蹙然, 蓋不勝其憂者。夫衝冒霜露,扳援崖壁,行萬峰之頂, 飢渴勞頓,筋骨疲憊,而又瘴癘侵其外,憂鬱攻其中, 其能以無死乎?我固知爾之必死,然不謂若是其速, 又不謂爾子爾僕,亦遽然奄忽也,皆爾自取,謂之何 哉?我念爾三骨之無依而來,瘞爾,乃使我有無窮之 愴也。嗚呼傷哉!縱不爾瘞,幽崖之狐成群,陰壑之虺 如車輪,亦必能葬爾於腹,不致久暴露爾。爾既已無 知,然我何能為心乎?自我去父母鄉國而來此三年 矣,歷瘴毒而苟能自全,以我未嘗有一日之戚戚也。 今悲傷若此,是我為爾者重而自為者輕也,我不宜 復為爾悲矣。我為爾歌,爾聽之。歌曰:連峰「際天兮飛 鳥不通,遊子懷鄉兮莫知西東,莫知西東兮維天則 同。異域殊方兮環海之中,達觀隨寓兮莫必予宮,魂 兮魄兮無悲以恫。」《又歌以慰之》曰:「與爾皆鄉土之離 兮,蠻之人言語不相知兮,性命不可期,我苟死於茲 兮,率爾子僕來從予兮。我與爾遨以嬉兮,驂紫彪而 乘文螭兮,登望故鄉而噓」唏兮,「我苟獲生歸兮,爾子 爾僕尚爾隨兮。道傍之冢累累兮,多中土之流離兮, 相與呼嘯而徘徊兮。餐風飲露,無爾饑兮。朝友麋鹿, 暮猿與棲兮。爾安爾居兮,無為厲於茲墟兮!」

《何陋軒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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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孔子欲居九彝,人以為陋。孔子曰:「君子居之,何陋 之有?」守仁以罪謫龍場。龍場古彝,蔡外習尚,類因其 故,人皆以予自上國往,將陋其地,弗能居也。而予處 之旬月,安而樂之,求其所謂甚陋莫得。獨其《結題》鳥 言山棲,羝服無軒裳宮室之觀,文儀揖讓之縟,然此 猶淳龐質素之遺,不得以為陋也。夫愛憎面背,亂白 黝浚姦,窮黠外良,而中螫諸夏,蓋不免焉。若是而彬 郁其容,宋甫魯掖,折旋矩矱,將無為陋乎?彝之人迺 不能此,其好言惡詈,直情率遂,則有矣。世徒以其言 辭物采之渺而陋之,我不謂然也。始予至,無室以止, 居於叢棘間,則鬱也。遷於東峰,就石穴居之。又陰以 濕龍場民老稚日來視予,喜不予陋,益依向予。予嘗 圃於叢棘右,民謂予之樂之也,相與伐木閣之,就其 地為軒以居予。予因而繄以檜竹,蒔以卉藥,列堂階, 辨室奧,琴編圖史,講誦遊適之道略具。學士之來遊 者,亦稍稍集於是。人之及我軒者,若觀於通都焉。而 予亦忘予之居彝也。因名之曰《何陋》,以信孔子之言。 嗟夫!諸夏之盛,其典章禮樂,歷聖修而傳之。彝不能 有也,則謂之陋,固宜於後。蔑道德而專法令,搜抉鉤 縶之術窮,而狡匿譎詐,無所不至,渾樸盡矣。彝之民, 方若未琢之璞,未繩之木,雖粗礪頑梗,而椎斧尚有 施也,安可以陋之?斯孔子所為欲居也歟。雖然,典章 文物,則亦安可不講?今彝之俗,崇巫事鬼,瀆禮任情, 不中不節,卒未免於「陋」之名,則亦不講於是耳。然此 無損於其質也,誠有君子而居焉,其化之也蓋《易》,而 予非其人也,記之以俟來者。

《象祠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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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愽之山,有象祠焉,其下諸苗彝之居者,咸神而事 之。宣慰安君因諸苗彝之請,新其祠屋,而請記於予予曰:「毀之乎?其新之也?」曰:「新之。新之也,何居乎?」曰:「斯 祠之肇也,蓋莫知其原。然我諸蠻彝之居是者,自我 父、我祖、愬曾高而上,皆尊奉而禋祀,舉之而不敢廢 也。」予曰:「胡然乎?有庳之祠,唐之人蓋嘗毀之。象之道」, 以為子則不孝,以為弟則傲,斥於唐而猶存於今,毀 於庳而猶盛於茲土也。胡然乎?我知之矣。君子之愛 若人也,推及於其屋之烏,而況於聖人之弟乎哉?然 則祀者為舜,非為象也。意象之死,其在《干羽既格》之 後乎?不然,古之驁桀者豈少哉?而象之祀獨延於世, 我於是益有以見舜德之至,入人之深,而流澤之遠 且久也。象之不仁,蓋其始焉爾,又烏知其終之不見 化於舜也?《書》不云乎:「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瞽。瞍 亦允若」,則巳化而為慈父。象猶不弟,不可以為諧。進 至於善則不至於惡,不底於姦則必入於善。信乎象 蓋已化於舜矣。孟子曰:「天子使吏治其國,象不得以 有為也。」斯蓋舜愛象之深而慮之詳,所以扶持輔導 之者之周也。不然,周公之聖,而管、蔡不免焉。斯可以 見象之既化於舜,故能任賢使能,而安於其位,澤加 於其民,既死而人懷之也。諸侯之卿,命於天子,蓋《周 官》之制,其殆倣於舜之封象歟?我於是蓋有以信人 性之善,天下無不可化之人也。然則唐人之毀之也, 據象之始也,今之諸彝之奉之也,承象之終也。斯義 也,我將以表於世,使知人之不善,雖若《象》焉猶可以 改,而君子之修德,及其至也,雖若象之不仁而猶可 以化之也。

《謝安宣慰書》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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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得罪朝廷而來,惟竄伏陰崖幽谷中,以禦魍魎,則 其所宜。故雖夙聞使君高誼,經旬月不敢見,若似簡 伉者。然省愆內訟,痛自刻責,不敢比數於冠裳,則亦 逐臣之禮也。使君不以為過,使廩人饋粟,庖人饋肉, 圉人代薪水之勞。自惟罪人,何可以辱守土之大夫? 懼不敢當,輒以禮辭。使君復不以為罪。昨者又重以 金帛,副以鞍馬,禮益隆,情益至,某益用震悚。是重使 君之辱而甚逐臣之罪也,愈不敢當矣。使者堅不可 郤,求其說而不可得,無已其周之乎?周之亦可受也。 敬受米二石,柴炭雞鵝悉受如來數其金帛鞍馬,使 君所以交於卿士大夫者,施之逐臣,殊駭觀聽,敢固 以辭。伏惟使君處人以禮,恕物以情,不至再辱,則可 矣。

《聖泉記》
劉汝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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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筑聖泉。游者步自西郛,沿溪流躡石磴,可五里許, 礧砢疊嶂。中一泓自石罅迸出,匯為方池。日每潮汐 無停,好事者置石鼓其內,潮溢咫餘,下至鼓之半而 止。通晝夜計之,凡百次。《弇州錄》名「百刻泉」,《一統志》稱 「靈泉。」大抵泉名自人,其百為期,則亙古無易也。余自 髫年遊其地,每偕眾詫之,苐私心又謂他境有然者, 亦不甚異。迨後周覽吳、楚燕齊之墟,歷考《職方紀載》, 乃知聖泉靈異,獨黔筑為然,允矣,大塊中奇絕也。蓋 宇內名泉,若湯泉、火井、瀑布、趵突諸類,洎陸羽所品 次,靡可縷指,特壤界色味稍殊,而無潮汐。惟漳浦蜡 潮、候官潮泉、鍾山應潮、連州潮泉,固亦消長有期。而 其地瀕海,乃緣海為潮汐,泉不得與也。若陽池湖泉、 章貢三潮、安寧海眼、樂泉、《平鳳遊》、荊門蒙泉、郴州潮 泉、我鄉龍場驛潮井,去海懸絕,似與聖泉為伍。苐彼 潮候,僅再至三至,亦未有百刻消長,別具一橐籥者, 則聖泉之靈且異在別境,寧復有此乎?觀者探其故, 莫測其由。或謂如漢陰丈人所云,其中有機械焉。予 曰:「泰山盤石,莫當霤水,謂其久則陵彝也。」按《泉志》迄 今二百餘祀,即機械竇中水石衝激,安能百年無改? 此其說無當已。余意寰中地形,若人一身,其在西南, 昆、詔其首,中原其腹,吳、越其足也。黔筑居首下腹上, 當以「吭」名。夫吭於人身,蓋神明之關也。是故環四海, 周八埏,精靈之竅,獨於黔筑發之,而有聖泉之異,理 固然哉?或謂地域廣輪,罔知紀極,聖泉勺水耳,何獨 於此呈靈?竅曰「礎潤而滂沱至,壺冰而巨澤堅」,小固 可以驗大。且堪輿家躡蹻眂,龍脈蜿蜒千里,外鍼所 注,不越毫芒,勺水雖微,不函地軸邪?抑又聞昔人志 《水樞》,繫以材品,測香辨味,則異產可卜焉。聖水良異 矣,將不有苞奇毓秀,丕顯地靈,俾之雄視西南,為宇 內一大式廓,而與斯泉相符應乎?即今省郡規模日 恢,人文競曜,其兆蓋可徵也。余敢識此以俟,庶後有 睹驗,不謂今日無前識云。

《東山志略》
謝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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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在黔東門外,故曰「東山。」峭壁斗絕,百仞朱樓,縹緲 欲飛,前俯金湯,後枕銅鼓,固儼然西南一具瞻云。山 麓舊無結搆,萬曆初,中丞何公始建東山閣。兩山夾 谷之間,頗足幽勝。閣後為「都是春風樓」,樓高不及閣 之半,而闊倍之。檻外社壇諸山,一目都盡。勁松謖謖, 如聽淛江八月潮,能令坐者忘倦。出閣啟短扉,梯石 而上,望一天門,如在霞表。山椒祠靈官,虯髯如戟,凜 凜有生氣。門東西各翼以祠,祀關、趙二將軍,歲時香火不乏。祠右高阜,則小魯亭在焉。亭據三面之勝,故 自佳,惜不見城南如練耳。亭下小有洞,僅容二人坐。 亂石岌嶪相倚,去小魯望綽楔而進,是為空中樓閣。 閣不甚華,呼吸帝座,左右與樓絡繹。東為雲堂,以客 方外,殘碑斷碣相枕藉,苔蘚蝕而蔦蘿封也。僧橫小 樓於叢薄中。三聖殿與閣對峙,負山雄麗,而眺望不 賒。殿左為文昌宮,少爽闓,近亦傾圮。斗姥閣半嵌崖, 半飛駕空中,憑闌極目,便自有天際真人想。然而據 險為不甚適。自此過通明殿,僅數十武,皆從岡脊上 行。罡風蓬蓬然,吹人欲起。殿祀東嶽玉帝,金像頗肅, 真足奔走萬靈。左為鍾亭,右為積翠亭,咸與殿稱。前 楹軒豁,松檜陰森,即六月不受暑。下視城市,殆如蟻 垤。千甍翼張,萬瓦鱗次。明江一派,盈盈扇履間。虹橋 臥波,漁人操舴艋,如在鏡中行。大都黔中之勝,無踰 茲山。

《游馮虛洞記》
丘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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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既改《鳳凰哨》,路於山之麓,因由麓得所謂「母豬洞」 者。洞高數十仞,玲瓏層複,宛然樓居。洞左有水,自半 山東下,勢如建瓴。前與洞水合流去為澗,覓水所自 來不可得。蓋此山為藤蘿所封,幾千年矣。余既詫其 勝,則趣左右芟彝蘊崇之,行火焉。火燼,得洞門,門於 洞,稍折而西,曲捲逶迤,宛若天構。顧陡峻不可級,則 先後各一僮附葛,余以手若足屬僮登焉。洞廣數丈, 深倍之,前俯臨澗,尚有藤蘿封之,蒼翠交映。其後為 沈泉,深數尺,清可以鑑泉。後崖最穹窿,稍左有門方 丈,厥中黯如。余不能渡泉,亦不敢就視。苐循崖而西, 有滴處,可級可達上洞。然循崖處,耳相錯也,級處趾 相藉也,稍失足則墮泉中。余畏甚,然不能捨上洞。則 呼僮掖余,如初再登焉。登處有罅,下通者二,余不敢 旁睨。苐以目屬,僮以足捫級,凡再喘息得達。余坐洞 門縱觀之,則懸崖繽紛,如伏龍,如蹲虎,如委佩,如流 蘇,不可狀。乃前一罅直貫山頂,罅上一石直立如人 形,巖漿滴其首端,蓋千百年來漿所結也。洞上睨下 洞,如百尺樓,瞷澗水又似在重簷下。鳳山前峙,若相 拱揖,而北風襲人,令人有馮虛御風之想。余因名洞 曰馮虛,以更其陋。方余登洞時,余弟嘉捷甚,凡先余 上下者再,不恃僮,又數數代僮掖予。余既下,則鼓余 渡水視石門。余辭不能,則褰裳獨往。久之,出謂余曰: 「門內方丈餘,更有重門,其中若明若暗,若泉若洲,且 重門上纍纍若有所屬,殆龍蛇之屬乎?」弟又前視泉 中一物,長尺有咫,鱗甲皆具。余恐其真龍也,挽俱出。 然弟猶惜不以火,竟云出。洞已晡,時相與就壺觴,然 意水所從來,不勝豪舉,因復從左索之,復得一洞,深 入無內,履其旁則聞聲如吼,稍入則聞聲如雷,然不 知何物也。深入而後,乃知為澎湃聲。有坎巉巖,下臨 無際,則渟泓一潭也。余不敢入苐,聞之僮若此,因名 洞曰「雷鳴。」乃余弟索奇無已,仍援石下視,建瓴處則 當小洞,下有尾閭,為潭水所洩,水三疊如珠簾云。此 洞去馮虛洞百餘步,仍處高,然水不下洩,而旁穿為 瀑布,乃余所改路徑。旁穿之上,石生如梁,小洞當路 旁,雖有聲,然不令人見險。噫嘻!水亦有情,避余馮虛 之勝,又避余雷鳴之險,造化之祕,亦靈怪矣哉!此外 巖洞疊出,在在現奇。時方誅茅,未及盡覿而日暮矣。 因為興盡之返歸記之。

《聖泉賦》
王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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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有謂日岡子曰:「眇茲牂州,蕞爾一陬,仰視中原,猶 寄黑子於人身之一胠。其間怪石纍纍,如吐如叴,層 崖嶪嶪,如結如浮,蟠蒼聳翠,連亙綢繆,是固子之所 遍歷而旁收者。洪邊之曲,貴山之幽,有水一泓,天鑿 其湫,名曰聖泉。謂非人謀,是殊方之獨擅,亦賢士之 遨遊。子嘗知之乎?不也。」日岡子應之曰:「我嘗見茲邦 之水矣,高者懸瀑,下者聚漚,闊者為港,窄者為溝。廣 不能容大壑之鱔,深僅足泛坳堂之舟。何乃茲泉之 名,得為聖者之流?子言迂矣,殆亦未之詳搜。」客曰:「嘗 聞之,天惟至公,不愛乎道;地惟至平,靡惜其寶。人文 正氣,中原多抱。山谷之深,溪流之巧。彼蒼或為,殊方 者造之,子胡視之乎?渺㵿也哉!空言無徵,泛聽亦藐, 口誦之真,不如目擊之妙。子請乘子之暇,屈子之軺, 為子御重輪,駕細褭,借煙景於須臾,拂風塵之繚繞, 相與觀茲泉之森森,以明予言之非矯日岡子可之。」 乃惟季春,天日朗霽,言秣其駒,言膏其轄,循郊墟以 啟行,愬層阿以深詣,動微翠於干旌,納輕颷乎短枻, 屹萬崖之陰森,忽一壑之清麗。聲出竹以泠泠,風拂 面以泄泄。客曰:「斯《聖泉》之際也」,請於是乎少憩,以惠 我子之睇。日岡子下車而䀽之南山之阡,惟谷谸谸。 中涵一窟,甃以方圓。水冽其澌,漱瑤滴璇。石疏其罅, 排琚列蠙。湛波光之上下。捷瞬息乎飛漩,俄而瀰漫 漲於巨川,倏而翕聚匯於重淵。有若巨海之鼇兮,噴 濤吐浸以侵軼乎八埏。霎颶風之恬霽兮,吸頷迴涎。 有若玉之麗於日色兮,晶光蕩漾於藍田。迨其靜閟

兮,斂之於半畝之煙。聽石鼓以為候兮,輕重互為其
考證

閴;任綸竿以為測兮,高下各得其平。迭往來之相繼 兮,殊過續之不愆。迅時候之反覆兮,妙消長於涘涓。 陰不能使之溢兮,暘不能使之晙;旱不能使之涸兮, 澇不能使之湮。僅一斗之涵容兮,浩氣吐吞乎旻天。 寄白雲於野草之隩兮,宛潮汐之伸縮於大江之堧。 凝目以視兮,凡幾轉圜。窮神以索兮,莫測其然。將以 為石竅之間而通兮,泥藪或有時乎閼填。或以為沙。 水之壅而成兮,陵谷又若是乎屢遷。是必蒼蒼之上 兮,結搆於太乙之前。神以為之範圍兮,數以為之陶 甄。星宿其揚波之脈兮,河漢其濫觴之源。乘槎無所 於窺兮,鮫人求涉其偏。顧謂客曰:「是誠聖矣。非子」之 言,幾失此泉;非茲泉之勝,幾不味子之言。繄中原之 未見,諒大化之獨全,已無有於蜀川之峽,又奚數乎 昆明之滇也哉?客喜而笑曰:「因野人之諓,而見與君 子之明詮,否者,將不與畝澮之盈同?」「邪?是固嘉賞 之有待,抑亦茲泉之有緣。」於是汲水烹茶,釣鱗煮鮮。 采蘋采藻,充皿羅籩。泛元酒於蓬壺兮,飛瑪瑙於瓊 筵。啜醇醴以遨兮,縱真境之無邊。賡《考槃》之章兮,相 與永矢於弗諼。詠《濯纓》之歌兮,挹爽於滄浪之漣。逝 者如斯兮,悟造化之真傳。以茲為鑑兮戒光景於流 連。日臨於酉兮驗消息之有先。樵歌送清兮倚斜曛 於《崦嵫》之巔。徜徉天地兮並匹馬以言旋。次第其事 於石間兮,俟來者有考於斯編。

《鰲磯賦》
江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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眈。瑞子遊黔二稔,撫鎮無庸,喟然長嘆。偶從直指,應 公憩釣磯,謁武侯祠,見城南河水清漣,輿梁亙跨,曰: 「美哉!水中不停,民其魚矣。」公曰:「隄津未備,瀦澤奚由? 障而防之,亦其事也。」相與鳩工,壘石擁階,宛然鰲極。 臨流覽勝,遂作斯賦。其詞曰:余承簡命,言撫黔藩。襟 楚澤,鎖滇垣,背烏納,面龍番。牂柯金筑,簇綺攢旛。爾 乃命駕乎綦郭,飲馬乎流泉,容與乎南明,凝盼乎富 川。於以相厥攸宜,卜築隄閈,俯察仰觀,上虹下案,宛 在水中,水無漫渙。乃進三老而問之曰:「孰有當於此 者乎?河水瀰瀰,寧能使逝者如斯?」三老對曰:「僕聞成 梁不易,防川則難,測而定之,有基無壞,民其永賴。然 則君侯之所指也,毋亦務是乎?願聞其概。」余告之曰: 「是其源也,未窮其際。來自彝,箐達涪,出定中,匯貫城。 其漲也,湯湯乎若洪濤之浮泊而怒號奔激。其耗也, 涓涓乎若清泠之赴坎,而潺湲淅瀝。易盈易涸,乍沉 乍浮,與汨俱沒,與化俱流。遠而環之,敻寥邈而綽約。 迫而對之,見阻隘而搏輖。峻為之防,驟氾濫而虞決; 低為之闔,時淋漉而」遂滮。睠彼涵潭,就伊沙渚。方廣 得衷,下高合宁。弱水中丘,南溟蹲嶼。積而能去,散而 還聚。穎峰天表,是曰署賓。為章雲漢,秀卓城闉。左巒 架筆,傍列貴人。衍清唐之寒漱兮,挹犀馬之甘泉。吸 三寶之靈液兮,貫明珠以綴連。綰北汪之青柳,擷西 池之白蓮。帶霽虹之腰玉兮,極南浦之縈漩。於是我 臺杌,控我坁線。紆介在涯崖,安於覆盂。飛翬岧嶢,作 鎮鼎湖;象文昌與武曲,運經緯以昭憲。斷鰲首以立 極兮,臥長鯨之橫堰。迴狂瀾於碤磧兮,敞瑯玕之疊 巘。浮海屋之龍宮兮,訝蜃樓之非幻。步登瀛以出塵 兮,共題名於塔鴈。左瞻右睞,徙倚婆娑,俯濯清纓。反 射紋波,灘聲陵影,晨夕煙蘿,若吟梁父,忽起漁歌。伊 惟幽人,漱流枕石,心遠地偏;山青水碧,灌木叢蔭。匿 景逃籍,希躅嚴陵;垂綸自適,維九鼎以一絲兮,客星 隱而名高;棹扁舟之去來兮,汎不繫而逍遙;遺名利 於煙水兮,委直鉤於釣鰲。一水盈盈,對瞻古廟;錦宮 森嚴,諸番並曜。懷美人於三顧兮,綣魚水之遘奇。余 心悅其盡瘁兮,鼎足成而運移。誕天威以擒縱兮,烏 蠻震而靖彝。儼遺容於尸祝兮,据最勝之江湄。嗟臥 龍之蟠潤,雖百世其可師。為龍為魚,一潛一見。出處 侔時,蠖屈虎變。既葆真而閟秀,期人傑而地靈。榮光 塞河,卿靄鬱蒸。乘桃浪以遊瀚海兮,謂熊飛而干城。 挽天河以洗甲兵兮,騰八陣之遺英。歇蘭若而奪琳 珪兮,掞二表於承明。進可獻而退可懷兮,憂則違而 樂則行。山之高而水之長兮,登斯臺其含情。匪大夫 作賦兮勉爾榮名。《髦士壯懷》之磊落,惟先哲之是程。

《貴陽府學碑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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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中,古西南彝地,自高皇帝闢乾肇造後,遂得列為 藩服。而貴陽尤黔省首郡,故牂柯、程、番地,更始於穆 考御極之三年。明年秋,始設學如令甲。一時規恢未 備,始就陽明書院改署「明倫堂」,群博士弟子員講業 其中。若聖廟聖廡所為瞻禮陳樂也者,則苐因宣慰, 而貴陽附焉。萬曆甲午春,當事者始興刱建議,遂於 會城門北得吉壤,昔為蜀行都司,今割入黔。偃武修 文,實相迭運,固山川靈秀所鍾最勝之遺,而都人士 所注念已久。於是鳩工御石,今始告成,亦閱三年於 茲。余被命撫黔時,用師高砦,監司詹君梁君以捷奏, 於是督學沈君入而申之曰:「《詩》言既作,頖宮淮彝攸 服。先生什倍僖才,蠢茲苗醜,不二於淮。」獻之訊之行 且懷好音也,先生終無意乎?余謂黔即古羅甸國,鋒悍時起,七萃聯鑣,士之覽穰苴入彀者,與燕趙爭奇 亡論已。方今聖天子右文教,諸藩皆以制科加額,請 特於黔,詔可。豈以諸士異采嫺辭、緣飾儒術為足多? 亦以彝方秀出於民,鏡檢所歸,從今月會旬修,蜚騰 茂實,中原文獻未之「或先」,斯聖謨之訂也。士生斯際, 千載一時。茲廟貌已新,適逢其會,諸士仰而思之,將 何以攄所學而不負我君也?矧諸士之先,皆來自舊 都,所稱故家遺俗,藉以遠實徼外,原操用夏之權,向 之抵掌而譚據梧而吟者。又東越講《良知》故館,諸士 服習已深,即令學舍移而中有不移者,使處為孝弟, 出為忠良,胥自翱翔書囿閑養之語云:「堅樹在始,今 之時也。」是謂卑之,無甚高論。若猥竊而附於《魯頌》之 末,則余豈敢?

貴陽府部藝文二[编辑]

《流夜郎永華寺寄潯陽郡官》
唐·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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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別凌煙樓,暝投永華寺。賢豪滿行舟,賓散予獨醉。 願結《九江流》,添成萬行淚。寫意寄廬嶽,何當來此地。 天命有所懸,安得苦愁思。

《流夜郎贈辛判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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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在長安醉花柳,五侯七貴同杯酒。氣岸遙凌豪士 前,風流肯落他人後。夫子紅顏我少年,章臺走馬著 金鞭。文章獻納麒麟殿,歌舞淹留玳瑁筵。與君自謂 常如此,寧知草動風塵起。函谷忽驚吳馬來,秦宮桃 李向明開。我愁遠謫夜郎去,何日金雞放赦回。

《竄夜郎於烏江留別宗十六璟》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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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全盛日,台鼎何陸離。斬鼇翼媧皇,鍊石補天維。 一迴日月顧,三入鳳凰池。失勢青門傍,種瓜復幾時。 猶會眾賓客,三千光路岐。皇恩雪憤懣,松柏含榮滋。 我非東床人,令姊忝齊眉。浪跡未出世,空名動京師。 適遭雲羅解,翻謫夜郎悲。拙妻莫邪劍,及比二龍隨。 慚君湍波若,千里遠從之。白帝曉猿斷,黃牛過客遲。 『遙瞻明月峽,西去益相思』。

《送柳侍御黔中充判官》
劉長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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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識黔中路,今看遣使臣。猿啼萬里路,鳥似五湖人。 地遠官無法,山深俗豈淳。須令荒徼外,亦解懼埋輪。

《翠屏山》
元·何士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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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山如俗人,過眼不相揖。據鞍無好詩,羈思泊胸臆。 行行見翠屏,景意兩相適。煙蘿幕青黛,山厓剷蒼壁。 雲霞油然生,杉檜森以立。鳴禽遞清響,飛泉散珠急。 我疑有幽人,相傍崖居密。朝餐紫霞英,暮啗香松實。

《西園》
明·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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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園不盈畝,蔬卉頗成列。分溪免甕灌,補籬防豕蹢。 蕪草稍焚薙,清雨夜來歇。」濯濯新葉敷,熒熒夜光發。 放鋤息重陰,舊書漫披閱。倦枕竹下石,醒望松間月。 起來步閑謠,晚酌檐間設。酣時藉草眠,忘與鄰翁別。

《謫居龍場結草庵居》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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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庵不及肩,旅倦體方適。開棘自成籬,土階漫無級。 迎風亦蕭疏,漏雨易補葺。靈瀬響朝湍,深林凝暮色。 群獠環聚訊,語龐意頗質。鹿豕且同遊,茲類猶人屬。 匏樽映瓦豆,盡醉不知夕。緬懷黃唐化,略稱茅茨跡。

《小洞天》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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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洞閟荒僻,虛設儼相待。披萊歷風磴,移居快幽塏。 營炊就喦竇,放榻依石壘。穹窒旋熏塞,彝坎仍掃灑。 卷帙漫堆列,樽壺動光彩。彝居信何陋,恬淡意方在。 豈不桑梓懷,素位聊無悔。

又             《前人》:

童僕自相語,「洞居頗不惡。人力免結構,天巧謝雕鑿。 清泉傍廚落,翠霧還成幕。我輩日嬉偃,主人自愉樂。 雖無棨戟榮,且遠塵囂聒。但恐霜雪凝,雲深衣絮薄。」

又             《前人》:

我聞莞爾笑,周慮愧爾言。上古處巢窟,杯飲皆汙樽。 沍極陽內伏,石穴多冬暄。豹隱文始澤,龍蟄身始存。 豈無數尺榱,輕裘我不溫。邈矣簞瓢子,此心期與論。

《秋夜》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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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暝棲翼喧,螢飛夜堂靜。遙穹出晴月,低檐入峰影。 窅然坐幽獨,怵爾抱深警。年徂道無聞,心違跡未屏。 蕭瑟中林秋,雲凝松桂冷。山泉豈無適,離人懷故境。 安得駕雲鴻,高飛越南境。

《木閣箐》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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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馬支離緣絕塵,連峰窈窕入層雲。山村樹暝驚鴉 陣,澗道雲深逄鹿群。凍合衡茅炊火斷,望迷孤塞暮 笳聞。正思講席諸賢在,絳蠟清醅坐夜分。

《武侯祠》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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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水樵漁亦幾家,緣岡石徑入溪斜。松林晚映千峰 雨,楓葉秋連萬樹霞。漸覺形骸忘物外,未妨遊樂在 天涯。頻來不用勞僧榻,已借汀鷗一席沙

又             《前人》:

落日紅波動客衣,水南綠竹見巖扉。漁人收網舟初 集,野老忘機坐未歸。漸覺林間棲翼亂,愁看天北暮 雲飛。年年歲晚常為客,閒殺西湖舊釣磯。

《聖泉篇》
楊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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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天生水,羲畫山出泉。睠茲觱沸亂,肇自混沌年。 盈涸在頃刻,消息同坤乾。塵剎變潮汐,億垓無貿遷。 帝臺盎漿下,神瀵壺嶺巔。冰雪姑射質,風露綽約仙。 竇雲騰潏潏,泓月涵涓涓。蝦鬚穿皎鏡,蟹眼瞭淪漣。 岷觴衍遊聖,坳舟喻思元。迷蹤鬼方霧,縕真羅甸煙。 詎逢陸羽品,那遇桑欽傳。名公紆勝引,喜招陶。芳筵 折簡開薈蔚,飛觥延霽天。玉珂鳴重巘,金艾明華田。 碧㶑灑柔翰,翠微鑑洞絃。臨淵稱混混,倚谷望谸谸。 麗闉鼛鼓動,迴谿蕡燭然。荒塗欣良會,興言遂成篇。

《新添喜晴》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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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臨元歲,新雲放曉晴。城窺冰壑迥,樓射雪峰明。 客鯉何時到,賓鴻昨夜驚。離心似蔓草,處處逐春生。

《飛越峰天馬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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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皇御天開大明,龍馬出自養龍坑。房星夜下盧龍 塞,天駟曉來驃騎營。殿前重瞳親賜閱,仗外奚官爭 相迎。雞鳴牛首試控縱,鳳師麟儀無逸驚。追風絕塵 羨迅疾,逐日先影差翾輕。四蹄蹁然不蹍地,六飛如 在空中行。」是時蠻婦有奢香,左驂牡驪右牝黃。貢上 金陵一萬匹,內廐惟稱此馬良。宸遊清燕幸鸞坡,學 《士承旨贊且歌》。「飲以蘭池之瑤水,秣以藍田之玉禾。 飛越峰名自天錫,駿骨雖朽名不磨。至今百七十歲 時,山頭猶有養龍池。」方經「地志或掛漏,箐苗洞獠那 能知。我聞天下有道,飛黃伏皂。又聞王良策馬,車騎 滿野。前時吉囊寇大同,烽黃直達甘泉宮。近日莫瀛 亂交阯,羽書牙璋遍南中。安得將星」再降傅友德,房 宿重孕飛越峰。一月三捷獻俘馘,千旄萬旟歌熙雍。 嗚呼將相寧有種,龍駔豈無媒。經途訪跡一興慨,郭 隗孫陽安在哉!長歌終曲長風來。

《新添晚村》
劉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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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力通原野,車馬恣新綠。歸心行失次,日入在荒麓。」 有村流水邊,溪花亦多簇。畎澮晚煙蒙,穉子驅歸犢。 三五指行車,問君何所逐?感此良嘆嗟,款扉止我轂。 昏堂燈延客,居人失幽獨。夜深人盡臥,掩巵對殘燭。 榮名亦區區,以己聽伸縮。如此車馬間,何曾語昔夙。 月光明吐階,渠響越平陸。簡較生平心,惆悵雞聲促。

《東山》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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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不登高,煙霞澹林麓。十日秋氣清,東山倚天矗。 複道舒新蓁,琳宮隱扶木。振衣躡其巔,一縱千里目。 荒城太如斗,眾山渺焉伏。埽石坐層雲,鳴鐘發幽谷。 僧至焚妙香,居然在天竺。忽開西域蓮,掩彼南陽菊。 何言非土良,遊此築堪卜。羲馭難可停,且倒樽中綠。

貴陽府部紀事[编辑]

《通志》:「漢武帝元封二年,發巴蜀兵,擊滅勞深、靡莫,以 兵臨滇。」

昭帝始元元年,牂牁、談指、同、並等二十四邑皆反。遣 水衡都尉發蜀郡、犍為奔命萬餘人擊牂牁,大破之。 蜀漢後主建興元年夏,牂牁太守朱褒反,應雍闓。 隋煬帝大業年間,首領謝龍羽據黔中。

《清波雜志》:宋太宗至道元年,西南牂牁諸蠻貢方物。 牂牁在宜州之西,累世不朝貢,至是始通。上問其吏 寵光,進地里風俗譯代,對曰:「去宜州陸行四十五日, 土宜五穀,人多食秔稻,持木弩於林木間射獐鹿。每 三二百戶為一州,州有長,殺人者不死,以其家財為 贖。王居有城郭官府,無壁壘,止短垣而已。」因遣令作 《本國歌舞》,一人捧瓢笙而吹,如蚊蚋聲。須臾,數十輩 連袂宛轉,以足頓地為節。上笑令罷牂牁使十數輩 從者百餘人,皆蓬髮。面狀如猿猱「使者」衣虎皮氈 裘,以虎尾加於首,為上飾。他悉類此。

寧宗嘉泰元年,土官宋永、高平麥新以其子宋勝守 之。麥新後改新添

元武宗至大三年春正月辛丑,乖西帶蠻阿馬等入 寇,遣萬戶移剌四奴及調思、播土兵討之。

文宗至順元年,八番乖西䚟苗阿馬察伯秩等叛,詔 樞密臣分兵討之。

《元史速哥傳》:「速哥遷河東陝西等路萬戶府達魯花 赤,播州宣撫賽因不花等赴闕請留之。降八番金竹 百餘等,砦得戶三萬四千,悉以其地為郡縣,置順元 路、金竹府、貴州以統之。東連九溪十八峒,南至交趾西至雲南,咸受節制。」

明憲宗成化二十三年,御史臺瓜並蔕,有司以聞。 孝宗弘治十七年夏四月,省城大雨雹。

武宗正德三年,金石蠻石承寵、臥龍蠻王阿倫叛。 十三年夏,省城大水,霽虹橋圯。

世宗嘉靖十六年秋八月,「省城龍見。」

十九年,金石司蠻「石顯高叛」,官軍討平之。

二十七年,羅番龍受祖叛,官軍討平之。

三十一年,金筑賊阿季叛,官軍討平之。

穆宗隆慶六年夏六月,省城雨桂子。

神宗萬曆二十一年二月朔,省城大風雹。

二十九年夏五月,大饑,斗米四錢。雨桂子於貴陽。六 月,定番州地震。七月,大疫。八月,兩臺東園《芝》並生。冬 十月,指揮馮國恩妻生子,一產三男。

三十年夏六月,赤虹垂於貴陽董氏。

四十四年,定番州仲苗作亂,巡撫張鶴鳴親督兵入 其巢,圍之於《猱平坉》,克之,諸賊悉平。

四十六年,貴陽大疫。

崇禎十一年夏五月,貴陽大水,漂沒廬舍,溺死者八 十餘人。

「十二年夏四月,豹入《省城》」,獲之,隨大風拔木,屋瓦皆 飛。

貴陽府部雜錄[编辑]

習安三岔河以下,地勢劃然而開,萬仞壁立,一水駛 流,昔人所詠「谷黯天如線,崖高月不明」也。山絕嶺往 往掘地得拳石如卵。去三岔三十餘里有可處。砦河 崖較他處倍高,亦倍險。險絕處有石花,四月望後始 發。初發之日若塗朱,石上斑斑然,三五點為叢,七八 點、十數點為叢,經二三日漸長,併數點為一片,大如 輪,小如掌,鮮明爛漫,再二三日漸黃漸淡,倏忽而歸 烏有矣。其花方圓大小無定形,前後高低無定位,殊 不類草木之華苐。每歲必一發,每發必以夏,歷歷不 爽。土人恆以其生之高低,色之濃淡,決旱澇豐歉,如 持左券,亦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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