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08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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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八十六卷目錄

 宗藩部列傳三十

  隋

  義城恭公處綱   河間王弘

  滕穆王瓚     衛昭王爽

  蔡景王整     道宣王嵩

  觀德王雄     始安恭侯達

  蔡王智積     房陵王勇

  秦孝王俊     秦王浩

  蜀庶人秀     漢庶人諒

  滕王綸      竟陵郡公坦

  衛王集      長寧王儼

  齊王暕      趙王杲

  郇王慶      燕王倓

  越王侗

官常典第八十六卷

宗藩部列傳三十[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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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城恭公處綱[编辑]

按《隋書》本傳:「處綱,高祖族父也。生長北邊,少習騎射。 在周嘗以軍功拜上儀同。高祖受禪,贈其父鍾葵為 柱國尚書令、義城縣公,以處綱襲焉。授開府,督武候 事。尋為太子宗衛率,轉左監門郎將。後數載,起授右 領軍將軍。處綱雖無才藝,而性質直,在官強濟,亦為 當時所稱。尋拜蒲州刺史,吏民悅之。進位大將軍,後」 遷秦州總管,卒官,諡曰「恭。」弟處樂,官至雒州刺史。漢 王諒之反也,朝廷以為有二心,廢錮不齒。

河間王弘[编辑]

按《隋書》本傳,「弘字辟惡,高祖從祖弟也。祖愛敬,早卒。 父元孫,少孤,隨母郭氏養於舅族。及武元皇帝與周 太祖建義關中,元孫時在鄴下,懼為齊人所誅,因假 外家姓為郭氏。元孫死,齊為周所并,弘始入關,與高 祖相得,高祖哀之,為買田宅。弘性明悟,有文武幹略, 數從征伐,累遷開府儀同三司。高祖為丞相,常置左」 右,委以心腹。高祖詣周趙王宅,將及於難,弘時立於 戶外,以衛高祖。尋加上開府,賜爵永康縣公。及上受 禪,拜大將軍,進爵郡公。尋贈其父為柱國、尚書令、河 間郡公。其年,立弘為河間王,拜右衛大將軍。歲餘,進 授柱國。時突厥屢為邊患,以行軍元帥率眾數萬,出 靈州道,與虜相遇,戰,大破之,斬數千級,賜物二千段。 出拜寧州總管,進位上柱國。弘在州,治尚清淨,甚有 恩惠。後數載,徵還京師。未幾,拜蒲州刺史,得以便宜 從事。時河東多盜賊,民不得安,弘奏為盜者百餘人, 投之邊裔,州境帖然,號為「良吏。」每晉王廣入朝,弘輒 領揚州總管。及晉王歸藩,弘復還蒲州。在官十餘年, 風教大洽。煬帝嗣位,徵還,拜太子太保。歲餘薨。大業 六年,追封郇王。子慶嗣。

滕穆王瓚[编辑]

按《隋書》本傳,「瓚字恆生,一名慧,高祖母弟也。周世,以 太祖軍功,封竟陵郡公,尚武帝妹順陽公主,自右中 侍上士遷御伯中大夫。保定四年,改為納言,授儀同。 瓚貴公子,又尚公主,美姿儀,好書愛士,甚有令名於 當世,時人號曰楊三郎。武帝甚親愛之。平齊之役,諸 王咸從,留瓚居守。帝謂之曰:『六府事殷,一以相付。朕 將遂事東方,無西顧之憂矣』。」其見親信如此。宣帝即 位,遷吏部中大夫,加上儀同。未幾帝崩,高祖入禁中, 將總朝政,令廢太子勇,召之,欲有計議。瓚素與高祖 不協,聞召不從,曰:「作隋國公,恐不能保,何乃更為族 滅事邪?」高祖作相,遷大將軍,尋拜大宗伯,典修禮律。 進位上柱國、邵國公。瓚見高祖執政,群情未一,恐為 家禍,陰有圖高祖之計。高祖每優容之。及受禪,立為 滕王後,拜雍州牧。上數與同坐,呼為「阿三。」後坐事去 牧,以王就第。瓚妃宇文氏,先時與獨孤皇后不平,及 此鬱鬱不得志,陰有咒詛。上命瓚出之,瓚不忍離絕, 固請。上不得已從之,宇文氏竟除屬籍。瓚由是忤旨, 恩禮更薄。開皇十一年,從幸栗園,暴薨,時年四十二。 人皆言其遇鴆以斃。子綸嗣。

衛昭王爽[编辑]

按《隋書》本傳,「爽字師仁,小字明達,高祖異母弟也。周 世,在襁褓中,以太祖軍功,封同安郡公。六歲而太祖 崩,為獻皇后之所鞠養,由是高祖於諸弟中特寵愛 之。十七為內史上士。高祖執政,拜大將軍、秦州總管。 未之官,轉授蒲州刺史,進位柱國。及受禪,立為衛王。 尋遷雍州牧,領左右將軍。俄遷右領軍大將軍,權領」 并州總管。歲餘,進位上柱國,轉涼州總管。爽美風儀, 有器局,治甚有聲。其年,以爽為行軍元帥,步騎七萬 以備胡,出平涼,無虜而還。明年,大舉北伐,又為元帥。 河間王弘、豆盧勣、竇榮定、高熲、虞慶則等分道而進俱受爽節度。爽親率李元節等四將出朔州,遇沙缽 略可汗於白道,接戰,大破之,虜獲千餘人,驅馬牛羊 鉅萬。沙缽略可汗中重瘡而遁。高祖大悅,賜爽真食 梁安縣千戶。六年,復為元帥,步騎十五萬出合川,突 厥遁逃而返。明年,徵為納言,高祖甚重之。未幾,爽寢 疾,上使巫者薛榮宗視之,云「鬼神為厲。」爽令左右驅 逐之。居數日,有鬼物來擊榮宗,榮宗走下階而斃。其 夜爽薨,時年二十五。贈太尉、冀州刺史。子集嗣。

蔡景王整[编辑]

按《北史本傳》:「整,文帝之次弟也。文帝四弟,唯整及勝 穆王瓚與帝同生,次道宣王嵩,次衛昭王爽,並異母。 整周明帝時以武元軍功,賜爵陳留郡公,位開府車 騎大將軍。從武帝平齊,力戰而死。文帝初居武元之 憂,率諸弟負土為墳,人植一柏,四根鬱茂,西北一根, 整栽者獨黃。後因大風雨,并根失之,果終不吉。文帝」 作相,贈柱國、大司徒、八州刺史。及受禪,追封諡焉。子 智積襲。又封其弟智明為高陽郡公,智才開封縣公。

道宣王嵩[编辑]

按《北史本傳》:「道宣王嵩,在周以武元軍功,賜爵興城 公,早卒。文帝受禪,追封諡焉。以滕穆王瓚子靜襲,卒 諡曰悼。無子,以蔡王智積子世澄襲。」

觀德王雄[编辑]

按《隋書本傳》:「雄,初名惠,高祖族子也。父納,仕周,歷八 州刺史、儻城縣公,賜姓叱呂引氏。雄美姿儀,有器度, 雍容閑雅,進止可觀。周武帝時,為太子司旅下大夫。 帝幸雲陽宮,衛王直作亂,以其徒襲肅章門,雄逆拒 破之。進位上儀同,封武陽縣公,邑千戶,累遷右司衛 上大夫。大象中,進爵邗國公,邑五千戶。高祖為丞相」, 雍州牧畢王賢謀作難,雄時為別駕,知其謀,以告高 祖,賢伏誅。以功授柱國、雍州牧,仍領相府虞候。周宣 帝葬備,諸王有變,令雄率六千騎送至陵所。進位上 柱國。高祖受禪,除左衛將軍,兼宗正卿。俄遷右衛大 將軍,參預朝政。進封廣平王,食邑五千戶,以邗公別 封一子。雄請封弟士貴,朝廷許之。或奏高熲朋黨者, 上詰雄於朝。雄對曰:「臣忝衛宮闈,朝夕左右,若有朋 附,豈容不知!至尊欽明睿哲,萬幾親覽,熲用心平允, 奉法而行,此乃愛憎之理,惟陛下察之。」高祖深然其 言。雄時貴寵,冠絕一時,與高熲、虞慶則、蘇威稱為「四 貴。」雄寬容下士,朝野傾矚。高祖惡其得眾,陰忌之,不 欲其典兵馬。乃下冊書,拜雄為司空,曰:「維開皇九年 八月朔壬戌,皇帝若曰:『於戲!惟爾上柱國、左衛大將 軍、宗正卿、廣平王,風度寬弘,位望隆顯,爰司禁旅,綿 歷十載。入當心腹,外任爪牙,驅馳軒陛,勤勞著績。念 舊庸勳,禮秩加等,公輔之寄,民具爾瞻。宜竭迺誠,副 茲名實,是用命爾為司空。往欽哉!光應寵命,得不慎 歟!外示優崇,實奪其權也』。」雄無職務,乃閉門不通賓 客。尋改封清漳王。仁壽初,高祖曰:「清漳之名,未允聲 望。」命職方進地圖,上指安德郡以示群臣曰:「此號足 為名德相稱。」於是改封安德王。大業初,授太子太傅。 及元德太子薨,檢校鄭州刺史事。歲餘,授懷州刺史。 尋拜京兆尹。帝親征吐谷渾,詔雄總管澆河道諸軍。 及還,改封觀王,上表讓曰:「臣早逢興運,預班末屬,有 命有時,藉風雲之會;無才無德,濫公卿之首。蒙先皇 不次之賞,荷陛下非分之恩,久紊台槐,常慮盈滿,豈 可仍叨匪服,重竊鴻名?臣實面牆,敢緣往例?臣誠昧 寵,交懼身責。昔劉賈封王,豈備三階之任?曹洪上將, 寧超五等之爵?況臣袞章踰於帝子,京尹亞於皇枝, 錫土作藩,鈕金開國。於臣何以自處,在物謂其乖分。 是以露款執愚,祈恩固守。伏願陛下曲留慈照,特鑒 丹誠,頻觸宸嚴,伏增流汗。」優詔不許。遼東之役,檢校 左翊衛大將軍。出遼東,道次瀘河鎮,遘疾而薨,時年 七十一。帝為之廢朝,鴻臚監護喪事。有司考行,請諡 曰懿。帝曰:「王道高雅俗,德冠生人。」乃賜諡曰德。贈司 徒、襄國、武安渤海清河、上黨、河間、濟北、高密、濟陰長 平等十郡太守。子恭仁,位至吏部侍郎。恭仁弟綝,性 和厚,頗有文學。歷義州刺史、淮南太守。及父薨,起為 司隸大夫。遼東之役,帝令綝於臨海頓別有所督。楊 元感之反也,元感弟元縱自帝所逃赴其兄,路逢綝, 綝避人,偶語久之,既別而復相就者數矣。司隸刺史 劉休文奏之。時綝兄吏部侍郎恭仁將兵於外,帝以 是寢之,未發其事。綝憂懼,發病而卒。綝弟續,仕至散 騎侍郎。

始安恭侯達[编辑]

按《隋書觀德王傳》:「德王雄弟達,字士達,少聰敏,有學 行。仕周,官至儀同內史下大夫、遂寧縣男。高祖受禪, 拜給事黃門侍郎,進爵為子。時吐谷渾寇邊,詔上柱 國元楷為元帥,達為司馬。軍還,兼吏部侍郎,加開府。 歲餘,轉內史侍郎,出為鄯、鄭、趙三州刺史,俱有能名。 平陳之後,四海大同,上差品天下牧宰,達為第一,賜」 雜綵五百段,加以金帶,擢拜工部尚書,加位上開府。 達為人弘厚,有局度。楊素每言曰:「有君子之貌,兼君子之心者,唯楊達耳。」獻皇后及高祖山陵制度,達並 參豫焉。煬帝嗣位,轉納言,仍領營東都副監,帝甚信 重之。遼東之役,領右武衛將軍,進位左光祿大夫。卒 於師,時年六十二。帝歎惜者久之。贈吏部尚書、始安 侯,諡曰「恭」,贈物三百五十段。

蔡王智積[编辑]

按《北史》本傳:智積,文帝弟整之子也。襲父爵,尋拜開 府儀同三司,授同州刺史,儀衛資送甚盛。整娶同郡 尉遲綱女,生智積。開皇中,有司奏智積將葬尉太妃。 帝曰:「昔幾殺我,我有同生二弟,並倚婦家勢,常憎疾 我。我向之笑云:『爾既嗔我,不可與爾角嗔』。並云:『阿兄 止倚頭額』。」時有醫師邊隱逐勢言:「我後百日當病癲。」 二弟私喜,以告父母。父母泣謂我曰:「爾二弟大劇,不 能愛兄。」我因言:「一日有天下,當改其姓。」夫不愛其親 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當改之為悖。父母許我此言。 父母亡後,二弟及婦又讒我言於晉公。於時每還,欲 入門,常不喜,如見獄門,託以患氣。常鎖閤靜坐,唯食, 至時暫開閤。每飛言入耳,竊云復未「邪。當時實不可 耐。羨人無兄弟,世間貧家兄弟多相愛,由相假藉;達 官兄弟多相憎爭名利故也。」智積在同州,未嘗嬉戲 游獵,聽政之暇,端坐讀書,門無私謁。有侍讀公孫尚 義,山東儒士,府佐楊君英、蕭德言,並有文學,時延於 坐。所設唯餅果,酒纔三酌。家有女妓,唯年節嘉慶奏 於太妃前。始文帝龍潛時,與景王不睦,太妃尉氏又 與獨孤皇后不相諧,以是智積常懷危懼,每自貶損, 帝亦以是哀憐之。人或勸智積為產業,智積曰:「昔平 原露朽財帛,苦其多也。吾幸無可露,何更營乎!」有五 男,止教讀《論語》《孝經》而已,亦不令交通賓客。或問其 故,智積曰:「恐兒子有才能以致禍也。」開皇二十年,徵 還京,無他職任,闔門自守,非朝覲不出。煬帝即位,滕 王綸、衛王集並以讒搆得罪,高陽公智明亦以交通 奪爵,智積愈懼。大業三年,授弘農太守,委政寮佐,清 靜自居。及楊元感作逆,自東都引軍而西。智積謂官 屬曰:「元感欲西圖關中,若成其計,則根本固矣。當以 計縻之,使不得進,不出一旬,自可禽耳。」及元感軍至 城下,智積登《陴詈》辱之。元感怒甚,留攻之。城門為賊 所燒,智積乃更益火,賊不得入。數日,宇文述等軍至, 合擊破之。尋拜宗正卿。十二年,從駕江都,寢疾。帝時 疏薄骨肉,智積每不自安。及遇患,不呼醫。臨終,謂所 親曰:「吾今日始知得保首領沒於地矣。」時人哀之。有 子道元。

房陵王勇[编辑]

按《隋書文四子傳》,「高祖五男,皆文獻皇后之所生也。 長曰房陵王勇,次煬帝,次秦孝王俊,次庶人秀,次庶 人諒。按本傳,勇字睍地伐,高祖長子也。周世以太 祖軍功,封博平侯。及高祖輔政,立為世子,拜大將軍、 左司衛,封長寧郡公。出為雒州總管、東京小冢宰,總 統舊齊之地。後徵還京師,進位上柱國、大司馬,領內 史」御正,諸禁衛皆屬焉。高祖受禪,立為皇太子,軍國 政事及尚書奏死罪已下,皆令勇參決之。上以山東 民多流冗,遣使按檢,又欲徙民北實邊塞,勇上書諫 曰:「竊以導俗當漸,非可頓革。戀土懷舊,民之本情,波 迸流離,蓋不獲已。有齊之末,主闇時昏,周平東夏,繼 以威虐,民不堪命,致有逃亡,非厭家鄉,願為羈旅。加 以去年三方逆亂,賴陛下仁聖,區宇肅清,鋒刃雖屏, 瘡痍未復。若假以數歲沐浴皇風,逃竄之徒,自然歸 本。雖北夷猖獗,嘗犯邊烽,今城鎮峻峙,所在嚴固,何 待遷配,以致勞擾。臣以庸虛,謬當儲貳,寸誠管見,輒 以塵聞。」上覽而嘉之,遂寢其事。是後,時政不便,多所 損益,上每納之。上嘗從容謂群臣曰:「前世皇王,溺於 嬖幸,廢立之所由生。朕傍無姬侍,五子同母,可謂真 兄弟也。豈若前代多諸內寵,孽子忿爭,為亡國之道 邪!」勇頗好學,解屬詞賦,性寬仁和厚,率意任情,無矯 飾之行。引明克讓、姚察、陸開明等為之賓友。勇嘗文 飾蜀鎧,上見而不悅,恐致奢侈之漸,因而誡之曰:「我 聞天道無親,唯德是與。歷觀前代帝王,未有奢華而 得長久者。汝當儲后,若不上稱天心,下合人意,何以 承宗廟之重,居兆民之上?吾昔日衣服,各留一物,時 復看之,以自警戒。今以刀子賜汝,宜識我心。」其後經 冬至,百官朝勇,勇張樂受賀。高祖知之,問朝臣曰:「近 聞至節,內外百官相率朝東宮,是何禮也?」太常少卿 辛亶對曰:「於東宮是賀,不得言朝。」高祖曰:「改節稱賀, 正可三數十人,逐情各去,何因有司徵召,一時普集, 太子法服設樂以待之?東宮如此,殊乖禮制。」於是下 詔曰:「禮有等差,君臣不雜。爰自近代,聖教漸虧,俯仰 逐情,因循成俗。皇太子雖居上嗣,義兼臣子,而諸方 岳牧,正冬朝賀,任土作貢,別」上東宮,事非典則,宜悉 停斷。自此恩寵始衰,漸生疑阻。時高祖令選宗衛侍 官,以入上臺宿衛。高熲奏稱:「若盡取強者,恐東宮宿 衛太劣。」高祖作色曰:「我有時行動,宿衛須得雄毅,太 子毓德東宮,左右何須強武?此極敝法,甚非我意。如我商量,恆於交番之日,分向東宮,上下圍伍不別,豈 非好事?我熟見前代,公不須仍踵舊風。」蓋疑高熲男 尚勇女,形於此言以防之也。勇多內寵,昭訓、雲氏尤 稱嬖幸,禮匹於嫡。勇妃元氏無寵,嘗遇心疾,二日而 薨。獻皇后意有他故,甚責望勇。自是雲昭訓專擅內 政,后彌不平,頗遣人伺察,求勇罪過。晉王知之,彌自 矯飾,姬妾但備員數,唯共蕭妃居處。皇后由是薄勇, 愈稱晉王德行。其後晉王來朝,車馬侍從,皆為儉素, 敬接朝臣,禮極卑屈,聲名籍甚,冠於諸王。臨還揚州, 入內辭皇后,因進言曰:「臣鎮守有限,方違顏色,臣子 之戀,實結於心。一辭階闥,無由侍奉,拜見之期,杳然 末日。」因哽咽流涕,伏不能興。皇后亦曰:「汝在方鎮,我 又年老,今日之別,有切常離。」又泫然泣下,相對歔欷。 王曰:「臣性識愚下,常守平生昆弟之意,不知何罪。失 愛東宮,恆畜盛怒,欲加屠陷,每恐讒譖生於投杼,鴆 毒遇於杯勺,是用勤憂積念,懼履危亡。」皇后忿然曰: 「睍,地伐漸不可耐,我為伊索得元家女,望隆基業,竟 不聞作夫妻,專寵阿雲,使有如許豚犬。前新婦本無 病痛,忽爾暴亡,遣人投藥,致此夭逝。事已如是,我亦 不能窮治,何因復於汝處發如此意?我在尚爾,我死 後當魚肉汝乎?每思東宮竟無正嫡,至尊千秋萬歲 之後,遣汝等兄弟向阿雲兒前再拜問訊,此是幾許 大苦痛邪?」晉王又拜,嗚咽不能止。皇后亦悲不自勝。 此別之後,知皇后意移,始搆奪宗之計,因引張衡定 策,遣褒公宇文述深交楊約,令喻旨於越國公素,具 言皇后此語。素瞿然曰:「但不知皇后如何,必如所言, 吾又何為者?」後數日,素入侍宴,微稱晉王孝悌恭儉, 有類至尊,用此揣皇后意。皇后泣曰:「公言是也。我兒 大孝順,每聞至尊及我遣內使到,必迎於境首,言及 違離,未嘗不泣。又其新婦亦大可憐,我使婢去,常與 之同寢共食,豈若《睍地伐》共阿雲相對而坐,終日酣 宴,昵近小人,疑阻骨肉。我所以益憐阿𡡉者,嘗恐暗 地殺之。」素既知意,因盛言太子不才,皇后遂遺素金, 始有廢立之意。勇頗知其謀,憂懼,計無所出。聞新豐 人王輔賢能占候,召而問之,輔賢曰:「白虹貫東宮」, 太白襲月,皇太子廢退之象也。以銅鐵五兵,造諸厭 勝。又於後園之內作庶人村,屋宇卑陋,太子時於中 寢息,布衣草褥,冀以當之。高祖知其不安,在仁壽宮, 使楊素觀勇。素至東宮,偃息未入,勇朿帶待之,故久 不進,以激怒勇。勇銜之,形於言色。素還,言:「勇怨望,恐 有他變,願深防察。」高祖聞素譖毀,甚疑之。皇后又遣 人伺覘東宮,纖介事皆聞奏,因加媒糵,搆成其罪。高 祖惑於邪議,遂疏忌勇,乃於元武門、達至德門,量置 候人,以伺動靜,皆隨事奏聞。又東宮宿衛之人,侍官 已上名籍,悉令屬諸衛府,有健兒者咸屏去之。晉王 又令段達私於東宮幸臣姬威,遺以財貨,令取太子 消息,密告楊素。於是內外諠謗,過失日聞。段達脅姬 威曰:「東宮罪過,主上皆已知之矣。已奉密詔,定當廢 立。君能告之,則大富貴。」威遂許諾。九月壬子,車駕至 自仁壽宮。翌日,御大興殿,謂侍臣曰:「我新還京師,應 開懷歡樂,不知何意,翻邑然愁苦。」吏部尚書牛弘對 曰:「由臣等不稱職,故至尊憂勞。」高祖既數聞讒譖,疑 朝臣皆具委,故有斯「問。冀聞太子之愆。弘為此對,大 乖本旨。」高祖因作色謂東宮官屬曰:「仁壽宮去此不 遠,而令我每還京師,嚴備仗衛,如入敵國。我為患利, 不脫衣臥。昨夜欲得近廁,故在後房,恐有警急,還移 就前殿,豈非爾輩欲壞我國家邪?」於是執唐令則等 數人,付所司訊鞫。令楊素陳東宮事狀,以告近臣。素 顯言之曰:「臣奉敕向京,令皇太子檢校劉居士餘黨。 太子奉詔,乃作色奮厲,骨肉飛騰,語臣云:『居士黨盡 伏法,遣我何處窮討?爾作右僕射,委寄不輕,自檢校 之,何關我事』?又云:『若大事不遂,我先被誅。今作天子, 竟乃令我不如諸弟,一事以上,不得自由』。」因長歎迴 視云:「我大覺身妨。」高祖曰:「此兒不堪承嗣久矣,皇后 恆勸我廢之,我以布素時生,復是長子,望其漸改,隱 忍至今。勇昔從南兗州來,語衛王云:『阿孃不與我一 好婦女,亦是可恨』。」因指皇后侍兒曰:「是皆我物。」此言 幾許異事!其婦初亡,即以斗帳安餘老嫗;新婦初亡, 我深疑,使馬嗣明藥殺我,曾責之,便懟曰:「會殺元孝 矩。」此欲害我而遷怒耳。初長寧誕育,朕與皇后共抱 養之,自懷彼此,連遣來索,且雲:定興女在外,私合而 生,想此由來,何必是其體嗣。昔晉太子取屠家女,其 兒即好屠割,今儻非類,便亂宗社。又劉金驎,諂佞人 也,呼定興作親家翁。定興愚人,受其此語。我前解金 驎者,為其此事。勇嘗引曹妙達共定興女同讌,妙達 在外說云:「我今得勸妃酒,直以其諸子偏庶,畏人不 服,故逆縱之,欲收天下之望耳。我雖德慚堯、舜,終不 以萬姓付不肖子也。我恆畏其加害,如防大敵,今欲 廢之,以安天下。」左衛大將軍五原公元旻諫曰:「廢立 大事,天子無貳言。詔旨若行,後悔無及。讒言罔極,惟 陛下察之!」旻辭直爭強,聲色俱厲,上不答。是時,姬威又抗表告太子非法。高祖謂威曰:「太子事跡,宜皆盡 言。」威對曰:「皇太子由來共臣語,惟意在驕奢,欲得從 樊川以至於散關,總規為苑。兼云:『昔漢武帝將起上 林苑,東方朔諫之,賜朔黃金百斤,幾許可笑,我實無 金,輒賜此等,若有諫者,正當斬之,不過殺百許人,自 然永息。前蘇孝慈解左衛率,皇』」太子奮髯揚肘曰:「大 丈夫會當有一日,終不忘之,決當快意。」又宮內所須, 尚書多執法不與。便怒曰:「僕射以下,吾會戮一二人, 使知慢我之禍。」又於苑內築一小城,春夏秋冬,作役 不輟。營起亭殿,朝造夕改。每云:「至尊嗔我多側庶,高 緯、陳叔寶豈是孽子乎?」嘗令師姥卜吉凶,語臣曰:「至 尊忌在十八年,此期促矣。」高祖泫然曰:「誰非父母生, 乃至於此!我有舊,使婦女令看,東宮奏我云:『勿令廣 平王至皇太子處』。東宮憎婦,亦廣平教之。元贊亦知 其陰惡,勸我於左藏之東,加置兩隊。初平陳後,宮人 好者悉配春坊。如聞不知厭足,於外更有求訪。朕近 覽《齊書》,見高歡縱其兒子,不勝忿憤,安可效尤邪!」於 是勇及諸子皆被禁錮,部分收其黨與。楊素舞文巧 詆鍛鍊,以成其獄,勇由是遂敗。居數日,有司承素意, 奏言:「左衛元旻,身備宿衛,常曲事於勇,情存附託。在 仁壽宮,裴弘將勇書於朝堂與旻,題封云:『勿令人見』。」 高祖曰:「朕在仁壽宮,有纖小事,東宮必知,疾於驛馬, 怪之甚久,豈非此徒耶?」遣武士執旻及弘付法,治其 罪。先是勇嘗從仁壽宮參起居還,塗中見一枯槐,根 幹蟠錯,大且五六圍,顧左右曰:「此堪作何器用?」或對 曰:「古槐尤堪取火。」於時衛士皆佩火燧,勇因令匠者 造數千枚,欲以分賜左右。至是獲於庫。又藥藏局貯 艾數斛,亦搜得之。大將為怪,以問姬威,威曰:「太子此 意別有所在。比令長寧王已下,詣仁壽宮還,每常急 行,一宿便至。恆飼馬千匹,云徑往捉城門,自然餓死。」 素以威言詰勇,勇不服曰:「竊聞公家馬數萬匹,勇忝 備位太子,有馬千匹,乃是反乎?」素又發洩東宮服翫 似加琱飾者,悉陳之於庭,以示文武群官,為太子之 罪。高祖遣將諸物示勇,以誚詰之。皇后又責之罪。高 祖使使責問勇,勇不服。太史令袁克進曰:「臣觀天文, 皇太子當廢。」上曰:「元象久見矣。」群臣無敢言者。於是 使人召勇。勇見使者,驚曰:「得無殺我邪?」高祖戎服陳 兵,御武德殿,集百官立於東面,諸親立於西面,引勇 及諸子列於殿庭。命薛道衡宣廢勇之詔曰:「太子之 位,實為國本,苟非其人,不可虛立。自古儲副,或有不 才,長惡不悛,仍令守器,皆由情溺寵愛,失於至理,致 使宗社傾亡,蒼生塗地。由此言之,天下安危,繫乎上 嗣,大業傳世,豈不重哉!」皇太子勇,地則居長,情所鍾 愛,初登大位,即建春宮,冀德業日新,隆茲負荷。而性 識庸闇,仁孝無聞,昵近小人,委任姦佞,前後愆舋,難 以具紀。但百姓者天之百「姓,朕恭天命,屬當安育,雖 欲愛子,實畏上靈,豈敢以不肖之子,而亂天下。勇及 其男女為王公主者,並可廢為庶人。顧惟兆庶,事不 獲已,興言及此,良深愧歎。」令薛道衡謂勇曰:「爾之罪 惡,人神所棄,欲求不廢,其可得邪?」勇再拜而言曰:「臣 合尸之都市,為將來鑒誡。幸蒙哀憐,得全性命。」言畢, 泣下流襟,既而舞蹈而去,左右莫不憫嘿。又下詔曰: 「自古以來,朝危國亂,皆邪臣佞媚,凶黨扇惑,致使禍 及宗社,毒流兆庶。若不標明典憲,何以肅清天下!左 衛大將軍、五原郡公元旻,任掌兵衛,委以心膂,陪侍 左右,恩寵隆渥。乃包藏姦伏,離間君親,崇長厲階,最 為魁首。太子左庶子唐令則,策名儲貳,位長宮寮,諂 曲取容,音技自進,躬執樂器,親教內人,贊成驕侈,導 引非法。太子家令鄒文騰,專行左道,偏被親昵心腹 委付,鉅細關知,占問國家,希覬災禍。左衛率司馬夏 侯福,內事諂諛,外作威勢,陵侮上下,褻濁宮闈。典膳 監元淹,謬陳愛憎,開示怨隙,妄起訕謗,潛行離阻,進 引妖巫,營事厭禱。前吏部侍郎蕭子寶,往居省閣,舊 非宮臣,稟性浮躁,用懷輕險,進畫姦謀,要射榮利,經 營間構,開造禍端。前主璽下士何竦,假託元象,妄說 妖怪,志圖禍亂,心在速發,兼制奇器異服,皆竦規摹, 增長驕奢,靡費百姓。凡此七人,為害乃甚,並處斬,妻 妾子孫,皆悉沒官。」車騎將軍閻毗、東郡公崔君綽、游 騎尉沈福寶、瀛「州民章仇太翼等四人,所為之事,皆 是悖惡,論其狀跡,罪合極刑。但朕情存好生,未能盡 戮,可並特免死,各決杖一百,身及妻子資財田宅,悉 可沒官。」副將作大匠高龍義,豫追番丁,輒配東宮使 後,營造亭舍,進入春坊。率更令晉文建,通直散騎侍 郎判司農少卿事元衡,料度之外,私自出給,虛破丁 功,擅割園地,並處盡。於是集群官於廣陽門外,宣詔 以戮之。廣平王雄答詔曰:「至尊為百姓割骨肉之恩, 廢黜無德,實為大慶,天下幸甚!」乃移勇於內史省,立 晉王廣為皇太子,仍以勇付之。復囚於東宮。賜楊素 物三千段,元冑、楊約並千段,楊難敵五百段,皆鞫勇 之功賞也。時文林郎楊孝政上書諫曰:「皇太子為小 人所誤,宜加訓誨,不宜廢黜。」帝怒,撻其胸。尋而貝州長史裴肅表稱:「庶人罪黜已久,當克己自新,請封一 小國。」高祖知勇之黜也,不允天下之情,乃徵肅入朝, 具陳廢立之意。時勇自以廢非其罪,頻請見上,面申 冤屈,而皇太子遏之,不得聞奏。勇於是升樹大叫,聲 聞於上,冀得引見。素因奏言:「勇情志昏亂,為癲鬼所 著,不可復收。」上以為然,卒不得見。素誣陷經營,搆成 其罪,類皆如此。高祖寢疾於仁壽宮,徵皇太子入侍 醫藥,而姦亂宮闈,事聞於高祖。高祖抵床曰:「枉廢我 兒!」因遣追勇。未及發使,高祖暴崩,祕不發喪,遽收柳 述、元巖,繫於大理獄,偽為高祖敕書,賜庶人死,追封 房陵王,不為立嗣。勇有十男雲:昭訓生長寧王儼、平 原王裕、安城王筠,高良娣生安平王嶷、襄城王恪,王 良媛生高陽王該、建安王韶,成姬生潁川王煚,後宮 生孝實、孝範。

秦孝王俊 秦王浩[编辑]

按《隋書》本傳,「俊字阿祗,高祖第三子也。開皇元年,立 為秦王。二年春,拜上柱國、河南道行臺尚書令、雒州 刺史。時年十二,加右武衛大將軍,領關東兵。三年,遷 秦州總管,隴右諸州盡隸焉。俊仁恕慈愛,崇敬佛道, 請為沙門,上不許。六年,遷山南道行臺尚書令。伐陳 之役,以為山南道行軍元帥,督三十總管,水陸十餘」 萬屯漢口,為上流節度。陳將周羅㬋、荀法上等以勁 兵數萬屯鸚鵡洲。總管崔弘度請擊之,俊慮殺傷,不 許,羅㬋亦相率而降。於是遣使奉章詣闕,垂泣謂使 者曰:「謬當推轂,愧無尺寸之功,以此多慚耳。」上聞而 善之,授揚州總管、四十四州諸軍事,鎮廣陵。歲餘,轉 并州總管、二十四州諸軍事。初頗有令問,高祖聞而 大悅,下書獎勵焉。其後俊漸奢侈,違犯制度,出錢求 息,民吏苦之。上遣使按其事,與相連坐者百餘人,俊 猶不悛。於是盛治宮室,窮極侈麗。俊有巧思,每親運 斤斧工巧之器,飾以珠玉。為妃作七寶羃籬。又為水 殿,香塗粉壁,玉砌金階,梁柱楣棟之間,周以明鏡,間 以寶珠,極榮飾之美。每與賓客、妓女絃歌於其上。俊 頗好內,妃崔氏性妬,甚不平之,遂於瓜中進毒。俊由 是遇疾,徵還京師。上以其奢縱,免官,以王就第。左武 衛將軍劉昇諫曰:「秦王非有他過,但費官物,營廨舍 而已,臣謂可容。」上曰:「法不可違。」昇因諫,上忿然作色, 昇乃止。其後楊素復進諫曰:「秦王之過,不應至此。願 陛下詳之。」上曰:「我是五兒之父,若如公意,何不別制 天子兒,《律》以周公之為人,尚誅管、蔡,我誠不及周公 遠矣,安能虧法乎!」卒不許。俊疾篤,未能起,遣使奉表 陳謝。上謂其使曰:「我戮力關塞,創茲大業,作訓垂範, 庶臣下守之而不失。汝為吾子而欲敗之,不知何以 責汝!」俊慚怖疾甚。大都督皇甫統上表請復王官,不 許。歲餘,以疾篤,復拜上柱國。二十年六月,薨於秦邸。 上哭之,數聲而已。俊所為侈麗之物,悉命焚之。敕送 終之具,務從儉約,以為後法也。王府僚佐請立碑,上 曰:「欲求名,一卷《史書》足矣,何用碑為!若子孫不能保 家,徒與人作鎮石耳。」妃崔氏以毒王之故,下詔廢絕, 賜死於其家。子浩,崔氏所生也。庶子曰湛。群臣議曰: 「《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子以母貴。貴既如此,罪則可知。 故漢時栗姬有罪,其子便廢;郭后被廢,其子斯黜。大 既然矣,小亦宜同。今秦王二子,母皆罪廢,不合承嗣。」 於是秦國官為喪主。俊長女永豐公主年十二,遭父 憂,哀慕盡禮。免喪,遂絕魚肉,每至忌日,輒流涕不食。 有開府王延者,性忠厚,領親信兵十餘年,俊甚禮之。 及俊有疾,延恆在閤下,衣不解帶。俊薨,勺飲不入口 者數日,羸頓骨立。上聞而憫之,賜以御藥,授驃騎將 軍,典宿衛。俊葬之日,延號慟而絕,上嗟異之,令通事 舍人弔祭焉。詔葬延於俊墓側。煬帝即位,立浩為秦 王,以奉孝王嗣;封湛為濟北侯,後以浩為河陽都尉。 楊元感作逆之際,左翼衛大將軍宇文述勒兵討之。 至河陽,修啟於浩,浩復詣述營,共相往復。有司劾浩 以諸侯交通內臣,竟坐廢免。宇文化及殺逆之始,立 浩為帝。化及敗於黎陽,北走魏縣,自僭偽號,因而害 之。湛驍果,有膽烈。大業初,為滎陽太守,坐浩免,亦為 化及所害。

按《北史本傳》:秦王薨,帝哭之曰:「晉王前送一鹿,我令 作脯,擬賜秦王。今亡,可置靈坐之前。」心已許之,不可 虧信。帝及后往視,見大蜘蛛,大蛷螋從枕頭出,求之 不見,窮之,知妃所為也。

蜀庶人秀[编辑]

按《隋書》本傳:秀,高祖第四子也。開皇元年,立為越王。 未幾,徙封於蜀,拜柱國、益州刺史,總管二十四州諸 軍事。二年,進位上柱國、西南道行臺尚書令,本官如 故。歲餘而罷。十二年,又為內史令、右領軍大將軍,尋 復出鎮於蜀。秀有膽氣,容貌瑰偉,美鬚髯,多武藝,甚 為朝臣所憚。上每謂獻皇后曰:秀必以惡終,我在當 無慮。至,兄弟必反』。」兵部侍郎元衡使於蜀,秀深結於 衡,以左右為請。既還京師,請益左右,上不許。大將軍

劉噲之討西爨也,高祖令上開府楊武通將兵繼進
考證
秀使嬖人萬智光為武通行軍司馬。上以秀任非其

人,譴責之,因謂群臣曰:壞我法者,必在子孫乎?譬如 猛獸,物不能害,反為毛間蟲所損食耳。」於是遂分秀 所統。秀漸奢侈,違犯制度,車馬被服擬於天子。及太 子勇以讒毀廢晉王廣為皇太子,秀意甚不平。皇太 子恐秀終為後變,陰令楊素求其罪而譖之。仁壽二 年,徵還京師。上見不與語。明日,使使切讓之,秀謝曰: 忝荷國恩,出臨藩岳,不能奉法,罪當萬死!」皇太子及 諸王流涕庭謝。上曰:頃者秦王靡費財物,我以父道 訓之;今秀蠹害生民,當以君道繩之。」於是付執法者。 開府慶整諫曰:庶人勇既廢,秦王已薨,陛下兒子無 多,何至如是!然蜀王性甚耿介,今被重責,恐不自全。」 上大怒,欲斷其舌,因謂群臣曰:當斬秀於市,以謝百 姓。」乃令楊素、蘇威、牛弘、柳述、趙綽等推治之。太子陰 作《偶人書上及漢王姓字,縛手釘心,令人埋之華山 下,令楊素發之。又作檄文曰:「逆臣賊子,專弄威柄,陛 下唯守虛器,一無所知,陳甲兵之盛,云指期問罪。置 秀集中,因以聞奏。上曰:「天下寧有是邪!於是廢為庶 人,幽內侍省,不得與妻子相見。令給獠婢二人,驅使 與相連坐者百餘人。秀既幽逼,憤懣不知所為,乃上 表曰:「臣以多幸,聯慶皇枝,蒙天慈鞠養,九歲榮貴,唯 知富樂,未嘗憂懼。輕恣愚心,陷茲刑網,負深山岳,甘 心九泉,不謂天恩尚假餘漏,至如今者,方知愚心不 可縱,國法不可犯,撫膺念咎,自新莫及,猶望分身竭 命,少答慈造。但以靈祇不祐,福祿消盡,夫婦抱思,不 相勝致。只恐長辭明世,永歸泉壤。伏願慈恩,賜垂矜 愍,殘息未盡之間,希與爪子相見,請賜一穴,令骸骨 有所。爪子即其愛子也。上因下詔數其罪曰:「汝地居 臣子,情兼家國,庸蜀要重,委以鎮之。汝乃干紀亂常, 懷惡樂禍,睤睨二宮,佇望災舋,容納不逞,結搆異端。 我有不和,汝便覘候。望我不起,便有異心。皇太子汝 兄也,次當建立。汝假託妖言,乃云不終其位,妄稱鬼 怪;又道不得入宮,自言骨相,非人臣德業,堪承重器; 妄道清城出聖,欲以己當之;詐稱益州龍見,託言吉 兆;重述木易之姓,更治成都之宮;妄說禾乃之名,以 當八千之運;橫生京師妖異,以證父兄之災;妄造蜀 地禎祥,以符己身之籙。汝豈不欲得國家惡也,「天下 亂也。輒造白玉之珽,又為白羽之箭,文物服飾,豈似 有君鳩集左道符書,厭鎮漢王,於汝親則弟也。乃畫 其形像,書其姓名,縛手釘心,枷鎖杻械,仍云:「請西岳 華山慈父聖母,神兵九億萬騎,收楊諒魂神,閉在華 山下,勿令散蕩,我之於汝,親則父也。復云:「請西岳華 山慈父聖母,賜為開化。」楊堅夫「妻,迴心歡喜。又畫我 形像,縛手撮頭,仍云:『請西岳神兵,收楊堅魂神。」如此 形狀,我今不知楊諒、楊堅是汝何親也?包藏凶慝,圖 謀不軌,逆臣之跡也;希父之災,以為身幸,賊子之心 也;懷非分之望,肆毒心於兄,悖弟之行也;嫉妬於弟, 無惡不為,無孔懷之情也;違犯制度,壞亂之極也;多 殺不辜,豺狼之「暴也;剝削民庶,酷虐之甚也;唯求財 貨,市井之業也;專事妖邪,頑嚚之性也;弗克負荷,不 材之器也。凡此十者,滅天理,逆人倫,汝皆為之,不祥 之甚也。欲免禍患,長守富貴,其可得乎?」後復聽與其 子同處。煬帝即位,禁錮如初。宇文化及之弒逆也,欲 立秀為帝,群議不許,於是害之,并其諸子。

漢庶人諒[编辑]

按《隋書》本傳:「諒字德章,一名傑。開皇元年,立為漢王。 十二年,為雍州牧,加上柱國、右衛大將軍。歲餘,轉左 衛大將軍。十七年,出為并州總管,上幸溫湯而送之。 自山以東,至於滄海,南拒黃河,五十二州盡隸焉。特 許以便宜,不拘律令。十八年,起遼東之役,以諒為行 軍元帥,率眾至遼水,遇疾疫,不利而還。十九年,突厥」 犯塞,以諒為行軍元帥,竟不臨戎。高祖甚寵愛之。諒 自以所居天下精兵,處以太子讒廢,居常怏怏,陰有 異圖。遂諷高祖云:「突厥方強,太原即為重鎮,宜修武 備。」高祖從之。於是大發工役,繕治器械,貯納於并州。 招集亡命,左右私人,殆將數萬。王頍者,梁將王僧辯 之子也,少倜儻,有奇略,為諒咨議參軍。蕭摩訶者,陳 氏舊將,二人俱不得志,每鬱鬱思亂,並為諒所親善。 及蜀王以罪廢,諒愈不自安。會高祖崩,徵之不赴,遂 發兵反。總管司馬皇甫誕切諫,諒怒,收繫之。王頍說 諒曰:「王所部將吏家屬,盡在關西,若用此等,即宜長 驅深入,直據京都,所謂疾雷不及掩耳。若但欲割據 舊齊之地,宜任東人。」諒不能專定,乃兼用二策,唱言 曰:「楊素反,將誅之。」聞喜人總管府兵曹裴文安說諒 曰:「井陘以西,是王掌握之內,山東士馬,亦為我有,宜 悉發之。分遣羸兵,屯守要路,仍令隨方略地,率其精 銳,直入蒲津。文安請為前鋒,王以大軍繼後,風行電 擊,頓於霸上,咸陽以東,可指麾而定。京師震擾,兵不 暇集,上下相疑,群情離駭。我即陳兵號令,誰敢不從! 旬日之間,事可定矣。」諒大悅,於是遣所署大將軍余 公理出大谷以趣河陽,大將軍綦良出滏口以趣黎陽,大將軍劉建出井陘以略燕、趙,柱國喬鍾葵出鴈 門,署文安為柱國,紇單貴王聃大將軍茹茹天保侯 莫陳惠直指京師。未至蒲津百餘里,諒忽改圖,令紇 單貴斷河橋,守蒲州,而召文安。文安至曰:「兵機詭速, 本欲出其不意。王既不行,文安又退,使彼計成,大事 去矣。」諒不對。以王聃為蒲州刺史,裴文安為晉州,薛 粹為絳州,梁菩薩為潞州,韋道正為韓州,張伯英為 澤州。煬帝遣楊素率騎五千,襲王聃、紇單貴於蒲州, 破之。於是率步騎四萬趣太原。諒使趙子開守高壁, 楊素擊走之。諒大懼,拒素於嵩澤。屬天大雨,諒欲旋 師,王頍諫曰:「楊素懸軍,士馬疲弊,王以銳卒親戎擊 之,其勢必舉。今見敵而還,示人以怯,阻戰士之心,益 西軍之氣,願王必勿還也。」諒不從,退守清原。素進擊 之,諒勒兵與官軍大戰,死者萬八千人。諒退保并州, 楊素進兵圍之,諒窮蹙,降於素。百寮奏諒罪當死。帝 曰:「朕終鮮兄弟,情不忍言。」欲屈法恕諒一死。於是除 名為民,絕其屬籍,竟以幽死。子顥因而禁錮。宇文化 及弒逆之際,遇害。

滕王綸[编辑]

按《隋書滕穆王傳》:「穆王瓚子綸,字斌籕,性弘厚,美姿 容,頗解鍾律。高祖受禪,封邵國公,邑八千戶。明年,拜 邵州刺史。晉王廣納妃於梁,詔綸致禮焉,甚為梁人 所敬。綸以穆王之故,當高祖之世,每不自安。煬帝即 位,尤被猜忌。綸憂懼,不知所為,呼術者王琛而問之, 琛答曰:『王相祿不凡』。乃因曰:『滕即騰也,此字足為善 應』。」有沙門惠恩、崛多等頗解占候,綸每與交通,常令 此三人為《度星法》。有人告綸怨望咒詛,帝命黃門侍 郎王弘窮治之。弘見帝方怒,遂希旨奏綸厭蠱惡逆, 坐當死。帝令公卿議其事,司徒楊素等曰:「綸希冀國 災,以為身幸。原其性惡之由,積自家世,惟皇運之始, 四海同心,在於孔懷,彌須葉力,其先乃離阻大謀,棄 同即異,父悖於前,子逆於後,非直覬覦朝廷,便是圖 危社稷。為惡有狀,其罪莫大。刑茲無赦,抑有舊章,請 依前律。」帝以公族不忍,除名為民,徙始安,諸弟散徙 邊郡。大業七年,親征遼東,綸欲上表,請從軍自效,為 郡司所遏。未幾,復徙朱崖。及天下大亂,為賊林仕弘 所逼,攜妻子竄於儋耳,後歸大唐,為《懷化縣公》。

竟陵郡公坦[编辑]

按《隋書滕穆王傳》:「穆王瓚子綸,綸弟坦,字文籕,初封 竟陵郡公,坐綸徙長沙。」

衛王集[编辑]

按《隋書衛昭王傳》:「昭王爽子集,字文會,初封遂安王, 尋襲封衛王。煬帝時,諸侯王恩禮漸薄,猜防日甚,集 憂懼,不知所為,乃呼術者俞普明章醮,以祈福助。有 人告集咒詛憲司,希旨,鍛成其獄,奏集惡逆,坐當死。 天子下公卿議其事。楊素等曰:『集密懷左道,厭蠱君 親,公然咒詛,無慚幽顯,情滅人理,事悖先朝,是君父 之罪人,非臣子之所赦,請論如律』。」時滕王綸坐與相 連,帝不忍加誅,乃下詔曰:「綸集以附萼之華,猶子之 重,縻之好爵,匪由德進。正應與國升降,休戚是同。乃 包藏妖禍,誕縱邪僻。在三之義,愛敬俱淪;急難之情, 孔懷頓滅。」公卿議既如此,覽以潸然。雖復王法無私, 恩從義斷。但法隱公族,禮有親親,致「之極辟,情所未 忍。」於是除名為民,遠徙邊郡。遇天下大亂,不知所終。

長寧王儼[编辑]

按《隋書》本傳:儼,房陵王勇長子也。誕乳之初,以報高 祖。高祖曰:「此即皇太孫,何乃生不得地雲?」定興奏曰: 「天生龍種,所以因雲而出。」時人以為敏對。六歲,封長 寧郡王。勇敗,亦坐廢黜。上表乞宿衛,情哀切,高祖覽 而憫焉。楊素進曰:「伏願聖心同於螫手,不宜復留意。」 煬帝踐極,儼常從行,卒於道,實鴆之也。諸弟分徙嶺 外,仍敕在所皆殺焉。

齊王暕[编辑]

按《隋書煬三子傳》:「煬帝三男:蕭皇后生元德太子昭、 齊王暕。蕭嬪生趙王杲。」按本傳,「暕字世朏,小字阿 孩,美容儀,疏眉目。少為高祖所愛。開皇中,立為豫章 王,邑千戶。及長,頗涉經史,尤工騎射。初為內史令。仁 壽中,拜揚州,總管松淮以南諸軍事。煬帝即位,進封 齊王,增邑四千戶。大業二年,帝初入東都,盛陳鹵簿, 暕」為軍導。尋轉豫州牧。俄而元德太子薨,朝野注望, 咸以暕當嗣。帝又敕吏部尚書牛弘妙選官屬,公卿 由是多進子弟。明年,轉雍州牧,尋徙河南尹、開府儀 同三司。元德太子左右二萬餘人悉隸於暕,寵遇益 隆。自樂平公主及諸戚屬競來致禮,百官稱謁,填咽 道路。暕頗驕恣,昵近小人,所行多不法。遣喬令則、劉 虔安、裴該、皇甫諶、庫狄仲錡、陳智偉等求聲色狗馬, 令則等因此放縱,訪人家有女者,輒矯暕命呼之,載 入暕宅,因緣藏隱,恣行淫穢而後遣之。仲錡、智偉二 人詣隴西,撾炙諸胡,責其名馬,得數匹,以進於暕,暕 令還主。仲錡等詐言王賜,將歸於家,暕不之知也。又 樂平公主嘗奏帝言「柳氏女美者,帝未有所答。久之主復以柳氏進於暕,暕納之。其後帝問主柳氏女所 在,主曰:『在齊王所』。」帝不悅。暕於東都營第大門,無故 而崩,聽事栿中析,識者以為不祥。其後從帝幸榆林, 暕督後軍步騎五萬,恆與帝相去數十里而舍。會帝 於汾陽宮大獵,詔暕以千騎入圍。暕大獲麋鹿以獻, 而帝未有得也,乃怒。從官皆言「為暕左右所遏,獸不 得前。」帝於是發怒,求暕罪,失時制,縣令無故不得出 境。有伊闕令皇甫翊幸於暕,違禁將之汾陽宮。又京 兆人達奚通有妾王氏,善歌,貴遊宴聚,多或要致,於 是展轉亦出入王家。御史韋德裕希旨劾暕,帝令甲 上千餘大索暕第,因窮治其事。暕妃韋氏者,民部尚 書沖之女也,早卒。暕遂與妃姊元氏婦通,遂產一女, 外人皆不得知。陰引喬令則於第內酬宴,令則稱慶, 脫暕帽以為歡樂。召相工令遍視後庭。相工指妃姊 曰:「此產子者當為皇后,王貴不可言。」時國無儲副,暕 自謂次當得立,又以元德太子有三子,內常不安,陰 挾左道,為厭勝之事。至是,事皆發,帝大怒,斬令則等 數人,妃姊賜死,暕府寮皆斥之邊遠。時趙王杲猶在 孩孺,帝謂侍臣曰:「朕唯有暕一子,不然者,當肆諸市 朝,以明國憲也。」暕自是恩寵日衰,雖為京尹,不復關 預時政。帝恆令武賁郎將一人監其府事,暕有微失, 武賁輒奏之。帝亦常慮暕生變,所給左右,皆以老弱 備員而已。暕每懷危懼,心不自安。又帝在江都宮元 會,暕具法服將朝,無故有血從裳中而下。又坐齋中, 見群鼠數十至前而死,視皆無頭,暕意甚惡之。俄而 化及作亂,兵將犯蹕。帝聞,顧謂蕭后曰:「得非阿孩邪?」 其見疏忌如此。化及復令人捕暕,暕時尚臥未起,賊 既進,暕驚曰:「是何人?莫有報者。」暕猶謂帝令捕之,因 曰:「詔使且緩,兒不負國家。」賊於是曳至街而斬之,及 其二子亦遇害。暕竟不知殺者為誰,時年三十四。有 遺腹子政道,與蕭后同入突厥,處羅可汗號為隋王。 中國人沒入北蕃者,悉配之以為部落,以定襄城處 之。及突厥滅,歸於大唐,授員外散騎侍郎。

趙王杲[编辑]

按《隋書》本傳:「杲小字季子,年七歲,以大業九年封趙 王,尋授光祿大夫,拜河南尹。從幸淮南,詔行江都太 守事。杲聰令,美容儀,帝有所製詞賦,杲多能誦之。性 至孝,常見帝風動,不進膳,杲亦終日不食。又蕭后當 灸,杲先請試炷,后不許之。杲泣請曰:『后所服藥,皆蒙 嘗之,今灸,願聽嘗炷』。悲咽不已。後竟為其停灸,由是」 尢愛之。後遇化及反,杲在帝側號慟不已。裴虔通使 賊斬之於帝前,血湔御服,時年十二。

郇王慶[编辑]

按《隋書河間王傳》:河間王弘子慶,傾曲,善候時變。帝 時猜忌骨肉,滕王綸等皆被廢放,唯慶獲全。累遷滎 陽郡太守,頗有治績。及李密據洛口倉,滎陽諸縣多 應密,慶勒兵拒守,密頻遣攻之,不能克。歲餘,城中糧 盡,兵勢日蹙。密因遺慶書曰:「自昏狂嗣位,多歷歲年, 剝削生民,塗炭天下。璿室瑤臺之麗,未極驕奢;糟丘」 酒池之荒,非為淫亂。今者共舉義旗,勘剪兇虐,八方 同德,萬里俱來,莫不期入關以亡秦,爭渡河而滅紂, 東窮海岱,南洎江淮,凡厥遺人,承風慕義,唯滎陽一 郡,王獨守迷。夫微子紂之元兄,族實為重;項伯籍之 季父,戚乃非疏。然猶去朝歌而入周,背西楚而歸漢, 豈不眷戀宗祊,留連骨肉,但識寶鼎之將移,知神器 之先改。而王之先代,家住山東,本姓郭氏,乃非楊族, 止為宿與隋朝先有舊勳,遂得預霑盤石,名在葭莩。 婁敬之與漢高,殊非血屬;呂布之於董卓,良異天親, 芝焚蕙歎,事不同此。又王之昏主,心若豺狼,讎忿同 胞,有逾沈閼,惟勇及諒,咸罄甸師。況乃族類為非,何 能自保。為王計者,莫「若舉城從義,開門送款,安若泰 山,高枕而臥,長守富貴,足為美談,乃至子孫,必有餘 慶。今王世充屢被摧蹙,自救無聊,偷存晷漏,詎能支 久?段達、韋津,東都自固,何暇圖人?世充朝亡,達便夕 滅。又江都荒湎,流宕忘歸,內外崩離,人神怨憤。上江 米船,皆被抄截,士卒饑餒,半菽不充。事切析骸,義均 煮弩。」舉烽火於驪山,諸侯莫至;浮膠船於漢水,還日 未期。王獨守孤城,絕援千里,餱糧之計,僅有月餘;敝 卒之多,纔盈數百。有何恃賴,欲相拒抗?求枯魚於市 肆,即事非虛;因歸鴈以運糧,竟知何日。然城中豪傑, 王之腹心,思殺長吏,將為內啟。正恐禍生匕首,釁發 蕭牆,空以七尺之軀,懸賞千金之購,可為「寒心,可為 酸鼻者也。幸能三思,自求多福。」於時江都敗,問亦至, 慶得書,遂降於密,改姓為郭氏。密為王世充所破,復 歸東都,更為楊氏,越王侗不之責也。及侗稱制,拜宗 正卿。世充將篡,慶首為勸進。世充既僭偽號,降爵郇 國公,慶復為郭氏。世充以兄女妻之,署滎州刺史。及 世充將敗,慶欲將其妻同歸長安,其妻謂之曰:「國家 以妾奉箕箒於公者,欲以申厚意,結公心耳。今叔父 窮迫,家國阽危,而公不顧婚姻,孤負付屬,為全身之 計,非妾所能責公也。妾若至長安,則公家一婢耳,何用妾為?願得送還東都,君之惠也。」慶不許。其妻遂沐 浴靚粧,仰藥而死。慶歸大唐,為宜州刺史、郇國公,復 姓楊氏。其嫡母元太妃老,兩目失明,王世充以《慶叛 己》而斬之。

燕王倓[编辑]

按《隋書元德太子傳》,「元德太子昭有子三人,韋妃生 恭皇帝,大劉良娣生燕王倓,小劉良娣生越王侗。」 按本傳:「燕王倓,字仁安,敏慧,美姿儀。煬帝於諸孫中 特所鍾愛,常置左右。性好讀書,尤重儒素,非造次所 及,有若成人。良娣早終,每至忌日,未嘗不流涕嗚咽, 帝由是益以奇之。宇文化及弒逆之際,倓覺變,欲入 奏」,恐露其事,因與梁公蕭鉅、千牛宇文皛等穿芳林 門側水竇而入。至元武門,詭奏曰:「臣卒中惡,命縣俄 頃,請得面辭,死無所恨」,冀以見帝。為司宮者所遏,竟 不得聞。俄而難作,為賊所害,時年十六。

越王侗[编辑]

按《隋書》本傳:「越王侗,字仁謹,美姿儀,性寬厚。大業二 年,立為越王。帝每巡幸,侗常留守東都。楊元感作亂 之際,與民部尚書樊子蓋拒之。及元感平,朝於高陽, 拜高陽太守,俄以本官復留守東都。十三年,帝幸江 都,復令侗與金紫光祿大夫段達、太府卿元文都、攝 民部尚書韋津、右武衛將軍皇甫無逸等總留臺事。」 宇文化及之弒逆也,文都等議,以侗元德太子之子, 屬最為近,於是乃共尊立,大赦,改元曰「皇泰」,諡帝曰 「明」,廟號世祖;追尊元德太子為孝成皇帝,廟號世宗。 尊其母劉良娣為皇太后。以段達為納言、右翊衛大 將軍攝禮部尚書王世充亦納言,左翊衛大將軍攝 吏部尚書元文都內史令,左驍衛大將軍盧楚亦、內 史令皇甫無逸、兵部尚書,右武衛大將軍郭文懿、內 史侍郎趙長文、黃門侍郎,委以機務,為金書鐵券,藏 之宮掖。於時雒陽稱段達等為「七貴。」未幾,宇文化及 立秦王子浩為天子,來次彭城,所經城邑,多從逆黨。 侗懼,遣使者蓋琮、馬公政招懷李密,密遂遣使請降。 侗大悅,禮其使甚厚,即拜密為太尉、尚書令、魏國公。 令拒化及下書曰:「我大隋之有天下,於茲三十八載。 高祖文皇帝聖略神功,載造區夏;世祖明皇帝則天 法地,混一華戎,東暨蟠木,西通細柳,前踰丹徼,後越 幽都,日月之所臨,風雨之所至,圓首方足,稟氣食芼, 莫不盡入提封,皆為臣妾。加以寶貺畢集,靈瑞咸臻, 作樂」制禮,移風易俗,智周寰海,萬物咸受其賜;道濟 天下,百姓用而不知。世祖往因歷試,統臨南服,自居 皇極,順茲望幸。所以往歲省方,展禮肆覲,停鑾駐蹕, 按駕清道,八屯如昔,七萃不移。豈意舋起非常,逮於 軒陛,災生不意,延及冕旒,奉諱之日,五情崩隕,攀號 荼毒,不能自勝。且聞之「自古代有屯剝,賊」臣逆子,無 世無之。至如宇文化及,世傳庸品。其父述,往屬時來, 早霑厚遇,賜以婚媾,置之公輔,位尊九命,祿重萬鍾, 禮極人臣,榮冠世表。徒承海嶽之恩,未有涓塵之益。 化及以此下材,夙蒙顧盻,出入外內,奉望階墀,昔陪 藩國,統領禁衛。及從升皇祚,陪列九卿。但本性兇狠, 恣其貪穢,或交結惡黨,或「侵掠貨財,事重刑篇,狀盈 獄簡。在上不遺簪履,恩加草芥,應至死辜,每蒙恕免。 三經除解,尋復本職,再徙邊裔,仍即追還。生成之恩, 昊天罔極;獎擢之義,人事罕聞。化及梟獍,為心,禽獸 不若,縱毒興禍,傾覆行宮。諸王兄弟,一時殘酷,痛暴 行路,世不忍言。」有窮之在夏時,犬戎之於周代,舋辱 之極,亦未「是過。朕所以刻骨崩心,飲膽嘗血,瞻天視 地,無處容身。今王公卿士,庶寮百辟,咸以大寶鴻名, 不可顛墜,元兇巨猾,須早夷殄,翼戴朕躬,嗣守寶位」, 顧惟寡薄,志不逮此。今者出黼扆而杖旄鉞,釋衰麻 而擐甲冑,銜冤誓眾,忍淚治兵,指日遄征,以平大盜。 且化及偽立秦王之子,幽遏比於囚拘,其身自「稱霸 相,專擅擬於九五。履踐禁御,據有宮闈,昂首揚眉,初 無慚色。衣冠朝望,外懼兇威;志士誠臣,內皆憤怨。以 我義師,順彼天道,梟夷醜族,匪夕伊朝。太尉、尚書令 魏公,丹誠內發,宏略外舉,率勤王之師,討違天之逆, 果毅爭先,熊羆競逐,金鼓振讋,若火焚毛,鋒刃縱橫, 如湯沃雪。魏公志在匡濟,投袂」前驅。朕親御六軍,星 言繼進,以此眾戰,以斯順舉,擘山可以動,射石可以 入。況擁此人徒,皆有離德。京都侍衛,西憶鄉家;江左 淳民,南思邦邑。比來表書駱驛,人信相尋,若王師一 臨,舊章蹔睹,自應解甲倒戈,冰消葉散。且聞化及自 恣,天奪其心,殺戮不辜,挫辱人士,莫不道路反目,號 天跼地。朕今復「讎雪恥,梟轘者一人;拯溺救焚,所哀 者士庶。唯天鑒孔殷,祐我宗社,億兆感義,俱會朕心。 梟戮元兇,策勳飲至,四海交泰,稱朕意焉。」兵術軍機, 並受魏公節度。密見使者大悅,北面拜伏,臣禮甚恭。 密遂東拒化及,七貴頗不協,陰有相圖之計。未幾,元 文都、盧逸、郭文懿、趙長文等為世充所殺,皇甫無逸 遁歸長安。世充詣侗所陳謝,辭情哀苦,侗以為至誠, 命之上殿,被髮為盟,誓無貳志。自是侗無所關預,侗心不能平,遂與記室陸士季謀圖世充,事不果而止。 及世充破李密,眾望益歸之,遂自為鄭王,總百揆,加 九錫,備法物,侗不能禁也。段達、雲定興等十人入見 於侗曰:「天命不常,鄭王功德甚盛,願陛下揖讓告禪, 遵唐、虞之跡。」侗聞之,怒曰:「天下者,高祖之天下;東都 者,世祖之東都。若隋德未衰,此言不可發;必天命有 改,亦何論於禪讓。公等或先朝舊臣,績宣上代;或勤 王立節,身服軒冕。忽有斯言,朕復當何所望!」神色懍 然,侍衛者莫不流汗。既而退朝,對良娣而泣。世充更 使人謂侗曰:「今海內未定,須得長君。待四方乂安,復 子明辟。必若前盟,義不違負。」侗不得已,遜位於世充, 遂被幽於含涼殿。世充僭偽號,封為潞國公,邑五千 戶。月餘,宇文儒童、裴仁基等謀誅世充,復尊立侗,事 泄,並見害。世充兄世惲因勸世充害侗,以絕民望。世 充遣其姪行本、齎鴆詣侗所曰:「願皇帝飲此酒。」侗知 不免,請與母相見,不許。遂布席焚香禮佛,咒曰:「從今 以去,願不生帝王尊貴之家。」於是仰藥,不能時絕,更 以帛縊之。世充偽諡為恭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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