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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20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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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二百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二百五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二百六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二百五卷目錄

 公輔部名臣列傳二十五

  唐七

  張九齡       裴耀卿

  李適之       韋見素

  崔圓        房琯

  裴冕        李麟

  苗晉卿       張鎬

  李峴        李揆

  蕭華        裴遵慶

  楊綰

官常典第二百五卷

公輔部名臣列傳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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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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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九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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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九齡,字子壽,韶州曲江人。七歲知屬文, 十三以書干廣州刺史王方慶,方慶歎曰:『是必致遠』。 會張說謫嶺南,一見厚遇之。居父喪,哀毀,庭中木連 理。擢進士,始調校書郎,以道侔伊呂科策高第,為左 拾遺。時元宗即位,未郊見,九齡建言:天,百神之君,王 者所由受命也。自古繼統之主必有郊配,蓋敬天命」, 報所受也。不以德澤未洽,年穀未登而闕其禮。昔者 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謂成王幼沖,周公居攝,猶用 其禮,明不可廢也。漢丞相匡衡曰:「帝王之事,莫重乎 郊祀。」董仲舒亦言:「不郊而祭山川,失祭之序,逆於禮, 故《春秋》非之。」臣謂衡、仲舒古之知禮,皆以郊之祭所 宜先也。陛下紹休聖緒,於今五載,而「未行大報,考之 於經,義或未通。今百穀嘉生,鳥獸咸若,夷狄內附,兵 革用弭,乃怠於事天,恐不可以訓。願以迎日之至,升 紫壇,陳采席,定天位,則聖典無遺矣。」又言:「乖政之氣, 發為水旱,天道雖遠,其應甚邇。昔東海枉殺孝婦,天 旱久之,一吏不明,匹婦非命,則天昭其冤。況六合元 元之眾,縣命於縣令,宅生於刺史,陛下所與共治,尤 親於人者乎?若非其任,水旱之繇,豈唯一婦而已?」今 刺史,京輔雄望之郡,猶少擇之;江淮隴蜀、三河大府 之外,稍非其人,繇京官出者,或身有累,或政無狀,用 牧守之任,為斥逐之地;或因附會,以忝高位。及勢衰, 謂之不稱京職,出以為州。武夫流外,積資而得,不計 於才。「刺史乃爾,縣令尚可言哉!」甿庶國家之本,務本 之職,乃為好進者所輕。承弊之民,遭不肖所擾,聖化 從此銷鬱,繇不選親人以成其敝也。古者刺史入為 三公,郎官出宰百里。今朝廷士入而不出,其於計私, 甚自得也。京師衣冠所聚,身名所出,從容附會,不勤 而成,是大利在於內,而不在於外也。智能之士,欲利 之心,安肯復出為刺史縣令哉?國家賴智能以治,而 常無親人者,陛下不革以法故也。臣愚謂欲治之本, 莫若重守令。守令既重,則能者可行。宜遂科定其資。 凡不歷都督刺史,雖有高第,不得任侍郎列卿;不歷 縣令,雖有善政,不得任臺郎給舍;都督守令雖遠者, 使無十年任外。如不為此「而救其失,恐天下猶未治 也。」又古之選士,惟取稱職,是以士修素行,而不為僥 幸,姦偽自止,流品不雜。今天下不必治於上古,而事 務日倍於前,誠以不正其本而設巧於末也。所謂末 者,《吏部條章》,舉贏千百,刀筆之人,溺於文墨,巧史猾 徒,緣姦而奮。臣以謂始造簿書,備遺忘耳。今反求精 於案牘而忽於人才,是所謂「遺劍中流,契舟以記」者 也。凡稱吏部能者,則曰「自尉與主簿,繇主簿與丞」,此 執文而知官次者也。乃不論其賢不肖,豈不謬哉!夫 吏部尚書、侍郎,以賢而授者也,豈不能知人?如知之 難,拔十得五,斯可矣。今膠以格條,據資配職,為官擇 人,初無此意。故時人有平配之誚,官曹無得賢「之實。」 臣謂選部之法,敝於不變。今若刺史、縣令精覈其人, 則管內歲當選者,使考才行,可入流品,然後送臺,又 加擇焉。以所用眾寡,為州縣殿最,則州縣慎所舉,可 官之才多,吏部因其成,無庸人之繁矣。今歲選乃萬 計,京師米物為耗,豈多士哉?蓋冒濫扺此爾。方以一 詩一判,定其是非,適使賢人遺逸,此明代之闕政也。 天下雖廣,朝廷雖眾,必使毀譽相亂,聽受不明,事則 已矣。如知其賢能,各有品第,每一官缺,不以次用之, 豈不可乎?如諸司要官以下等叨進,是議無高卑,唯 得與不爾。故清議不立而名節不修,善士守志而後 時,中人進求而易操也。朝廷能以令名進人,士亦有 修名獲利,利之「出,眾之趨也。不如此,則小者得於苟 求,一變而至阿私;大者許以分義,再變而成明黨矣故用人不可不第其高下,高下有次則不可以妄于 天下之士。必刻意修飾而刑政自清,此興衰之大端 也。」俄遷左補闕。九齡有才鑒,吏部試拔萃,與舉者常 與右拾遺趙冬曦考次,號稱詳平。改司勳員外郎。時 張說為宰相,親重之,與通譜系,常曰:「後出詞人之冠 也。」遷中書舍人、內供奉,封曲江男,進中書舍人。會帝 封泰山,說多引兩省錄事、主書及所親攝官升山,超 階至五品。九齡當草詔,謂說曰:「官爵者,天下公器,先 德望,後勞舊。今登封告成,千載之絕典,而清流隔於 殊恩,胥吏乃濫章韍,恐制出四方失望。方進草,尚可 以改,公宜審計。」說曰:「事已決矣,悠悠之言不足慮。」既 而果得謗。御史中丞宇文融方事田法,有所關奏,說 輒建議違之。融積不平九齡為言,說不聽。俄為融等 痛詆,幾不免。九齡亦改太常少卿,出為冀州刺史。以 母不肯去鄉里,故表換洪州都督,徙桂州,兼嶺南按 察選補使。始,說知集賢院,嘗薦九齡可備顧問。說卒, 天子思其言,召為祕書少監、集賢院學士,知院事。會 賜渤海詔,而書命無足為者,乃召九齡為之,被詔趣 成,遷工部侍郎、知制誥。數乞歸養,詔不許,以其弟九 皋、九章為嶺南刺史,歲時聽給驛省家。遷中書侍郎, 以母喪解,毀不勝哀,有紫芝產坐側,白鳩、白雀巢家 樹。是歲,奪哀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固辭, 不許。明年,遷中書令。始議河南開水屯兼河南稻田 使。上言廢循資格,復置十道採訪使。李林甫無學術, 見九齡文雅,為帝知,內忌之。會范陽節度使張守珪 以斬可突干功,帝欲以為侍中,九齡曰:「宰相代天治 物,有其人然後授,不可以賞功。國家之敗,由官邪也。」 帝曰:「假其名,若何?」對曰:「名器不可假也。有如平東北 二虜,陛下何以加之?」遂止。又將以涼州都督牛仙客 為尚書,九齡執曰:「不可。尚書,古納言,唐家多用舊相, 不然,歷內外貴任,妙有德望者為之。仙客,河、湟一使 典耳,使班常伯天下其謂何?」又欲賜實封,九齡曰:「漢 法,非有功不封。唐遵漢法,太宗之制也。邊將積穀帛, 繕器械,適所職耳,陛下必賞之金帛可也,獨不宜裂 地以封?」帝怒曰:「豈以仙客寒士嫌之邪?卿固素有門 閱哉?」九齡頓首曰:「臣荒陬孤生,陛下過聽,以文學用 臣。仙客擢胥吏,目不知書。韓信淮陰一壯夫,羞絳、灌 等列。陛下必用仙客,臣實恥之。」帝不悅。翼日,林甫進 曰:「仙客,宰相材也,乃不堪尚書邪?九齡文吏,拘古義, 失大體。」帝由是決用仙客不疑。九齡既戾帝旨,固內 懼恐,遂為林甫所危,因帝賜白羽扇,乃獻《賦自況》,其 末曰:「苟效用之得所,雖殺身而何忌!」又曰:「縱秋氣之 移奪,終感恩於篋中。」帝雖優答,然卒以尚書右丞相 罷政事,而用仙客。自是朝廷士大夫持祿養恩矣。嘗 薦長安尉周子諒為監察御史,子諒劾奏仙客,其語 援讖書。帝怒,杖子諒于朝堂,流瀼州,死於道。九齡坐 舉非其人,貶荊州長史。雖以直道黜,不戚戚嬰望,惟 文史自娛,朝廷許其勝流。久之,封始興縣伯,請還展 墓。病卒,年六十八,贈荊州大都督,諡曰文獻。九齡體 弱有醞藉。故事,公卿皆搢笏于帶而後乘馬,九齡獨 常使人持之,因設笏囊,自九齡始。後帝每用人,必曰: 「風度能若九齡乎?」初,千秋節,公王並獻寶鑑,九齡上 《事鑒》十章,號《千秋金鑑錄》,以伸諷諭。與嚴挺之、袁仁 敬、梁昇卿、盧怡善,世稱其交能終始者。及為相,諤諤 有大臣節。當是時,帝在位久,稍怠於政,故九齡議論 必極言得失,所推引皆正人。武惠妃謀陷太子瑛,九 齡執不可。妃密遣宦奴牛貴兒告之曰:「廢必有興,公 為援,宰相可長處。」九齡叱曰:「房幄安有外言哉!」遽奏 之,帝為動色,故卒九齡相,而太子無患。安祿山初以 范陽偏校入奏,氣驕蹇,九齡謂裴光庭曰:「亂幽州者, 此胡雛也。」及討奚、契丹,敗張守珪,執如京師,九齡署 其狀曰:「穰苴出師,而誅莊、賈;孫武習戰,猶戮宮嬪;守 珪法行于軍,祿山不容免死。」帝不許,赦之。九齡曰:「祿 山狼子野心,有逆相,宜即事誅之,以絕後患。」帝曰:「卿 無以王衍知石勒而害忠良。」卒不用。帝後在蜀,思其 忠,為泣下,且遣使祭於韶州,厚幣卹其家。開元後,天 下稱曰曲江公而不名云。建中元年,德宗賢其風烈, 復贈司徒。子拯,居父喪,有節行,後為伊闕令,會祿山 盜河洛,陷焉,而終不受偽官。賊平,擢太子贊善大夫。 九齡弟九皋,亦有名,終嶺南節度使。其曾孫仲方, 按《舊唐書》本傳:至德初,上皇在蜀,思九齡之先覺,下 詔褒贈曰:「正大廈者,柱石之力;昌帝業者,輔相之臣。 生則保其雄名,歿乃稱其盛德,飾終未允於人望,加 贈實存乎國章。」故中書令張九齡,「維嶽降神,濟川作 相,開元之際,寅亮成功。讜言定其社稷,先覺合於蓍 策。永懷賢弼,可謂大臣。竹帛猶存,樵蘇必禁,爰從八 命之秩,更進三台之位。可贈司徒。」仍遣使就韶州致 祭。有集二十卷。

裴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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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耀卿,字煥之,寧州刺史守真次子也。數 歲能屬文,擢童子舉,稍遷祕書省正字,相王府典籤與掾丘悅、文學韋利器更直備顧問,府中號學直。王 即帝位,授國子主簿,累遷長安令。舊有配戶和市法, 人厭苦,耀卿一切責豪門坐賈,預給以直,絕僦欺之 弊。及去,人思之。為濟州刺史,濟當走集,地廣而戶寡。」 會天子東巡,耀卿置三梁十驛,科斂均省,為東州知 頓最。封禪還,次宋州,宴從官,帝歡甚,謂張說曰:「前日 出使巡天下,觀風俗,察吏善惡不得實。今朕有事岱 宗,而懷州刺史王丘餼牽外,無他獻,我知其不市恩 也。魏州刺史崔沔遣使供帳,不施錦繡,示我以儉,此 可以觀政也。」濟州刺史裴耀卿上書數百言,至曰:「人 或重擾,即不足以告成。朕置書座右以自戒,此其愛 人也。」俄徙宣州,前此大水,河防壞,諸州不敢擅興役。 耀卿曰:「非至公也。」乃躬護作。役未訖,有詔徙官,耀卿 懼功不成,弗即宣,而撫巡飭厲愈急,隄成,發詔而去, 濟人為立碑頌德。歷冀州,入拜戶部侍郎。開元二十 年,副信安王褘討契丹,又持帛二十萬賜立功奚官。 耀卿曰:「幣涉寇境,不可以不備。」乃令先與期,而分道 賜之,一日畢,突厥室韋果邀險來襲。耀卿已還,遷京 兆尹。明年秋,雨害稼,京師饑。帝將幸東都,召問所以 救人者,耀卿曰:「陛下既東巡,百司畢從,則太倉、三輔 可遣重臣分道賑給。自東都益廣漕運,以實關輔,關 輔既實,則乘輿西還,事蔑不濟。且國家大本在京師, 但秦地狹,水旱易匱。往貞觀、永徽時,祿稟者少,歲漕 粟二十萬略足。今用度濅廣,運數倍,且不支,故數東 幸,以就敖粟,為國大計。臣願廣陝運道,使京師常有 三年食,雖水旱不足憂。今天下輸丁約四百萬,使丁 出百錢為陝、洛運費,又益半為營窖用,分納司農。河 南、陝州,又令租米悉輸東都。從都至陝,河益湍沮,若 廣漕路,變陸為水,所支尚贏萬計。且河南租船,候水 始進,吳工不便,河漕處處停留,易生隱盜。請置倉河 口,以納東租,然後官自顧載,分入河、洛,度三門東西 各築敖倉,自東至者東倉受之。三門迫險,則旁河鑿 山,以開車道,運數十里,西」倉受之,度宜徐運抵太原 倉,趨河入渭,更無留阻,可減費鉅萬。天子然其計。拜 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充轉運使。於是置河 陰、集津三門倉,引天下租,繇孟津泝河而西,三年積 七百萬石,省運費三十萬緡。或曰:「以此緡納於上,足 以明功。」答曰:「是謂以國財求寵,其可乎?」敕吏為和市 費。遷侍中。二十四年,以尚書左丞相罷封趙城侯。夷 州刺史楊濬以贓抵死,有詔杖六十,流古州。耀卿上 言:「刺史、縣令,異諸吏為人父母,風化所瞻。今使裸躬 受笞,事大逼辱,法至死則天下共之。然一朝下吏,屈 挫牽頓,民且哀憐,是忘免死之恩,而有傷心之痛,恐 非崇守長、勸風俗意。又雜犯抵死無杖,刑必三覆後 決。今非時不覆,或夭其命,非所以寬宥之也。凡大暑 決囚多死,秋冬乃有全者。請今貸死決杖,會盛夏生 長時並停,則有再生之實。」是時,特進蓋嘉運破突騎 施還,詔為河西、隴右節度使,因令經略吐蕃。嘉運以 新立功,日酣遨未赴,屯耀卿言於帝曰:「嘉運精勁勇 烈,誠有餘,然臣見其夸言驕色,竊憂之,恐不足與立 事。今盛秋防邊,日月已薄,當與軍中士卒相見,若不 素講,雖決在一時,恐非制勝萬全之義。且兵未及訓, 不能知法;士未懷惠,不可共心。」使幸而有功,非師出 以律之善。又萬人之命倚於將,示不得已,故鑿凶門 而出。今酣呶朝夕,胖肆自安,非愛人憂國者不可不 察。苟不易帥,宜「嚴詔申約,以督其行。」帝乃促嘉運詣 部,卒無功還。天寶初,進尚書左僕射,俄改右僕射,而 李林甫代之。上日,林甫至本省,具朝服劍佩,博士導 郎官唱按。禮畢,就耀卿聽事,乃常服,以贊者主事導 唱,林甫驚曰:「班爵與公同,而禮數異,何也?」耀卿曰:「比 苦眩,不堪重衣,又郎、博士紛泊,非病士所宜。」林甫默 然慚。居一歲卒,年六十三。贈太子太傅,諡曰文獻。

李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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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適之,恆山愍王孫也。始名昌。神龍初,擢 左衛郎將。開元中,遷累通州刺史,以辦治聞。按察使 韓朝宗言諸朝,擢秦州都督,徙陝州刺史、河南尹。其 政不苛細,為下所便。元宗患穀、洛歲𣊻耗傜力,詔適 之以禁錢作三大防,曰上陽、積翠、月陂,自是水不能 患。刻石著功,詔永王璘書,皇太子瑛署額,進御史大」 夫。二十七年,兼幽州長史,知節度事。適之以祖被廢, 而父象見逐。武后時葬有闕,至是丐陪瘞昭陵闕中, 詔可。褒冊典物,焜照都邑,行道為咨歎。遷刑部尚書。 適之喜賓客,飲酒至斗餘不亂,夜晏娛,晝決事案無 留辭。天寶元年,代牛仙客為左相,累封清和縣公。嘗 與李林甫爭權不協,林甫陰賊,即好謂適之曰:「華山 生金,采之可以富國,顧上未之知。」適之性疏,信其言, 他日從容為帝道之。帝喜,以問林甫,對曰:「臣知之舊 矣。顧華山陛下本命,王氣之舍,不可以穿治,故不敢 聞。」帝以林甫為愛己,而薄適之不親,於是皇甫惟明、 韋堅、裴寬、韓朝宗皆適之厚善,悉為林甫所構得罪。 適之懼不自安,乃上宰政求散職,以太子少保罷,欣然自以為免禍。俄坐韋堅累,貶宜春太守。會御史羅 希奭陰被詔殺堅等貶所,州縣震恐。及過宜春,適之 懼,仰藥自殺。

韋見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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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韋湊傳》:「湊子見素,字會微,質性仁厚,及進士 第,授相王府參軍,襲父爵,擢諫議大夫。天寶五載,為 江西、山南、黔中、嶺南道黜涉使,繩糾吏治,所至震畏。 遷文部侍郎,平判皆誦於口。銓敘平允,官有丐求,輒 下意聽納,人多德之。十三載,元宗苦雨潦閱六旬,謂 相非其人,罷左相陳希烈,詔楊國忠審擇大臣。時吉」 溫得幸,帝欲用之。溫為安祿山所厚,國忠懼其進,沮 止之。謀於中書舍人竇華、宋昱,皆以見素安雅易制。 國忠入白帝,帝亦以相王府屬有舊恩,遂拜武部尚 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院學士,知門下省事。明 年,祿山表請蕃將三十二人代漢將,帝許之。見素不 悅,謂國忠曰:「祿山反狀暴天下,今又以蕃代漢,難將 作矣。」國忠不應。見素曰:「知禍之牙不能防,見禍之形 不能制,焉用彼相?明日當懇論之。」既入,帝迎諭曰:「卿 等有疑祿山意耶?」國忠、見素趨下流涕,且陳祿山反 明甚。詔復位,因以祿山表置帝前,乃出。帝令中官袁 思蓺傳詔曰:「此姑忍,朕徐圖之。」由是奉詔。然每進見, 未嘗不為帝言之,帝不入其語。未幾,祿山反,從帝入 蜀。陳元禮之殺國忠也,兵傷其首,眾傳聲曰:「毋害韋 公父子」獲免。帝令壽王賜藥,傳創次巴西,詔兼左相, 封豳國公。肅宗立,與房琯、崔渙持節奉傳國璽及冊, 宣揚制命。帝曰:「太子仁孝,去十三載已有傳位意,屬 方水旱,左右勸我且須豐年。今帝受命,朕如釋負矣。 煩卿等遠去,善輔導之。」見素涕泣拜辭,又命見素子 諤及中書舍人賈至為冊使判官,謁見肅宗於順化 郡。肅宗聞琯名且舊,虛懷待之,以見素嘗附國忠,禮 遇獨減。是歲十月丙申,有星犯昴,見素言於帝曰:「昴 者,胡也。天道謫見,所應在人,祿山將死矣。」帝曰:「日月 可知乎?」見素曰:「福應在德,禍應在刑。昴金忌火,行當 火位,昴之昏中,乃其時也。既死其月,亦死其日。明年 正月甲寅,祿山其殪乎?」帝曰:「賊何等死?」答曰:「五行之 說,子者視妻所生。昴犯以丙申,金,木之妃也;木,火之 母也。丙火為金子,申亦金也。二金本同末異,還以相 剋,賊殆為子,與首亂者更相屠戮乎!」及祿山死,日月 皆驗。明年三月,至鳳翔,拜尚書左僕射,罷知政事。初, 行在所承喪亂後,兵吏三銓簿領煬散,選部文符偽 濫,帝欲廣懷士心,至者一切補官,不加檢復。見素奏 「宜明條綱,以為持久」,帝未及從。既還都,選者偎集,補 署無所,日訴于朝,乃追行其言。會郭子儀亦為僕射, 徙見素太子太師,詔至蜀郡奉迎太上皇。以功食實 封三百戶。上元初,以疾求致仕,許之,詔朝朔望。寶應 元年卒,年七十六,贈司徒,諡「忠貞。」子諤。

崔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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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圓字有裕,貝州武城人,後魏尚書左僕 射亮八世孫。少孤貧,志向卓邁,喜學兵家。開元中,詔 舉遺逸,以鈐謀對策甲科,歷京兆府參軍。尹蕭炅薦 之,遷會昌丞。楊國忠遙領劍南節度,引圓為左司馬, 知留後。元宗西出,次扶風,遷御史中丞、劍南節度副 大使。圓銳功名,初聞難,刺國忠意,乃治城浚隍,列館」 宇,儲什具。帝次河池,圓疏具陳蜀土腴穀羨,儲供易 辦。帝省書泣下曰:「世亂識忠臣。」即日拜中書侍郎、同 中書門下平章事,仍兼劍南節度使。天子至,朝廷百 司殿宇帷幔皆具,益嗟賞之。肅宗立,命與房琯、韋見 素赴行在所,帝為制《遺愛碑》于蜀以寵之。至德二載, 遷中書令,封趙國公,實封戶五百。乾元元年,罷為太 子少師,留守東都。於是上皇所置宰相無在者。王師 之敗相州也,軍所過,皆縱剽。圓懼,委東都,奔襄陽,詔 削階封。尋詔拜濟王傅。李光弼表為懷州刺史,改汾 州,以治行稱。徙淮南節度使。在鎮六年,請朝京師,吏 民乞留,詔檢校尚書右僕射,還之。久乃檢校左僕射, 入知省事。大曆中卒,年六十四,贈太子太師,諡曰「昭 襄。」

房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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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琯字次律,河南河南人。父融,武后時以 正諫大夫同鳳閣鸞臺平章事,神龍元年貶死高州。 琯少好學,風度沈整,以蔭補弘文生,與呂向偕隱陸 渾山,十年不諧際人事。開元中,作《封禪書》,說宰相張 說,說奇之,奏為校書郎。舉任縣令科,授盧氏令,拜監 察御史。坐訊獄非是,貶睦州司戶參軍,復為縣。所至 『上德、化興、長利』」,以治最顯。天寶五載,試給事中,封漳 南縣男。時元宗有逸志,數巡幸廣溫泉為華清宮,環 宮所置,百司區署,以琯資機算。詔總經度驪山,疏巖 剔藪,為天子游觀。未畢,坐善李適之、韋堅,斥為宜春 太守。歷琅邪、鄴、扶風三郡,頻遷憲部侍郎。十五載,帝 狩蜀,琯馳至普安上謁。帝喜甚,即拜文部尚書、同中 書門下平章事。從至成都,賜一子官。俄與韋見素、崔 渙奉冊靈武,見肅宗,具言上皇所以傳付意,因道當時利病,箝索虜情,辭吐華暢,帝為改容。琯既有重名, 帝傾意待之,機務一一與琯參決,諸將相莫敢望。於 是第五琦言財利幸為江淮租庸使,琯諫曰:「往楊國 忠聚斂,產怨天下,陛下即位,人未見德。今乂寵琦,是 一國忠死,一國忠生,無以示遠方。」帝曰:「六軍之命方 急,無財則散,卿惡琦可也,何所取財?」琯不得對。北海 太守賀蘭進明自河南至,詔攝御史大夫、嶺南節度 使。入謝,帝曰:「朕語琯,除正大夫,何為攝邪?」進明銜之, 因曰:「陛下知晉亂乎?惟以尚虛名,任王衍為宰相,基 祖浮華,不事天下事,故至於敗。方唐中興,當用實才, 而琯性疏闊,大言無當,非宰相器。陛下待之厚,然孰 肯為陛下用乎?」帝曰:「何哉?」對曰:「陛下頃為皇太子,太 子出曰『撫軍,入曰監國,而琯為聖皇建遣諸王為都 統、節度,乃謂陛下為元子,而付以朔方、河東、河北空 虛之地,永王、豐王乃統四節度。此於聖皇似忠,於陛 下非忠也。琯意諸子一得天下,身不失恩,又多樹私 黨,以副戎權。推此而言,豈肯盡誠於陛下乎』?」帝入其 語,始惡琯,以進明為御史大夫、河南節度使。會琯請 自將平賊,帝猶倚以成功,乃詔琯持節招討西京防 禦、蒲潼兩關兵馬節度等,使得自擇參佐。乃以兵部 尚書王思禮、御史中丞鄧景山為副,戶部侍郎李楫 為行軍司馬,中丞宋若思,起居郎知制誥賈至、右司 郎中魏少游為判官,給事中劉秩為參謀。琯分三軍 趨京師,楊希文將南軍,自宜壽入;劉悊將中軍,自武 功入;李光進將北軍,自奉天入。琯身中軍先鋒,十月 庚子,次便橋。辛丑,中軍、北軍遇賊,陳濤斜戰不利。琯 欲持重有所伺,中人邢延恩促戰,故敗,士死麻葦。癸 卯,率南軍復戰,遂大敗,希文、悊皆降賊。初,琯用《春秋》 時戰法,以車二千乘繚營,騎步夾之。既戰,賊乘風譟, 牛悉髀栗,賊投芻而火之,人畜焚燒,殺卒四萬,血丹 野殘,眾才數千,不能軍。琯還走行在,見帝,肉袒請罪。 帝宥之,使裒夷散,復圖進取。琯雅自負,以天下為己 任,然用兵本非所長,其佐李楫、劉秩等皆儒生,未嘗 更軍旅,琯每詫曰:「彼曳落河雖多,能當我劉秩乎?」帝 雖恨琯喪師,而眷任未衰。崔圓自蜀來,最後見帝,琯 謂帝不見省,易之。圓以金畀李輔國,不淹日被寵,遂 怨琯,琯數稱疾不入。會御史大夫顏真卿劾奏諫議 大夫李何忌不孝,琯素善何忌,不欲以惡名錮之,託 被酒入朝,貶西平郡司馬。琴工董廷蘭出入琯所,琯 昵之。廷蘭藉琯勢,數招賕謝,為有司劾治,琯訴于帝, 帝因震怒,叱遣之。琯惶恐就第,罷為太子少師。從帝 還都,封清河郡公。琯之廢,朝臣多言「琯謀包文武,可 復用」,雖琯亦自謂當柄任,為天子立功。善琯者暴其 言於朝,琯方日引劉秩、嚴武與宴語,移病自如。帝以 琯「虛言浮誕,內鞅鞅,挾黨背公,非大臣體。」乾元元年, 出琯為邠州刺史,逐秩、武等。因下詔陳其比周狀,喻 敕中外。始,邠以武將領刺史,故綱目廢弛,即治府為 營,吏攘民居,相淆讙。琯至,一切革之,人以便安,政聲 流聞。召拜太子賓客,遷禮部尚書,為晉、漢二州刺史。 寶應二年,召拜刑部尚書,道病卒,贈太尉。琯有遠器, 好談《老子》、浮屠法,喜賓客,高談有餘而不切事。時天 下多故,急於謀略攻取,帝以吏事繩下,而琯為相,遽 欲從容鎮靜以輔治之,又知人不明,以取敗橈,故功 名隳損云。

裴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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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冕字章甫,河中河東人。本冠族仕家,以 蔭,再調渭南尉。王鉷為京畿採訪使,表署判官,歷殿 中侍御史。冕少學術,然明銳果於事,眾號稱職,鉷雅 任之。及鉷得罪,有詔廷辨,冕位甚下,而抗言其誣。鉷 死,李林甫方用事,僚屬懼,皆引去,獨冕為斂葬,由是 濅知名。河西節度使哥舒翰辟行軍司馬。元宗入蜀」, 詔皇太子為天下兵馬元帥,拜冕御史中丞,兼左庶 子副之。初,冕在河西,方召還,而道遇太子平涼,遂從 至靈武,與杜鴻漸、崔漪同辭,進曰:「主上厭於勤,且南 狩蜀,宗社神器,要須有歸。今天意人事,屬在殿下,宜 正位號。有如逡巡,失億兆心,則大事去矣。」太子曰:「我 平寇逆,奉迎乘輿還京師,退居儲貳,以侍膳左右,豈 不樂哉!公等何言之過?」對曰:「殿下居東宮二十年,今 多難啟聖,以安社稷,而所從將士皆關輔人,日夜思 歸,大眾一騷,不可復集,不如因而撫之,以就大功。臣 等昧死請。」太子固讓,凡五請,卒見聽。太子即位,進冕 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乃建言:「賣官度僧道 士,收貲濟軍。興時取」償既賤,眾不為宜。肅宗至鳳翔, 罷冕政事,拜尚書右僕射。兩京平,封冀國公,實封五 百戶。出為劍南西川節度使,復為右僕射、待制集賢 院,俄充山陵使。於是中書舍人劉烜為李輔國所昵, 冕表為判官,烜抵法,坐降施州刺史,徙澧州。大曆中, 郭子儀言於代宗曰:「冕首佐先帝,馳驅靈武,有社稷 勳。」程「元振忌其賢,遂加誣構,海內冤之。陛下宜還冕 於朝,復俾輔相,必能致治。」成化時,元載秉政,冕早所 甄引,載德之,又貪其衰瘵,且下己,遂拜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入見,拜不能興,載自扶之,代為贊謝。 俄兼河南江淮副元帥、東都留守。不踰月卒,有詔贈 太尉。冕以忠勤自將,然不知宰相大體,性豪侈。既素 貴,輿服食飲,皆光麗珍豐,櫪馬直數百金者常十數。 每廣會賓客,不能名其饌。自製巾子,工甚,人爭效之, 號「僕射巾領使。」既眾,吏白俸簿,月二千緡,冕顧視,喜 見顏間,世訾其嗜利云。始,肅宗廟惟苖晉卿配享。冕 卒後二十餘年,有蘇正元者奏言:「肅宗為元帥時,師 纔一旅,冕於草創中甄大義以勸進,收募驍勇幾十 餘萬。既逾月房琯來」,又一年而晉卿至。今晉卿從祀, 而冕乃不與。有詔冕配享肅宗廟。

李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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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麟裔出懿祖,於屬最疏。父濬,歷潤、虢、潞 三州刺史,以誠信號良吏。開元中,終劍南節度按察 使,贈戶部尚書,諡曰誠。麟好學,善文辭,以父蔭補京 兆府戶曹參軍。舉宗室異能,轉殿中侍御史,累擢兵 部侍郎,與楊國忠同列。國忠怙權,疾之,改權禮部貢 舉。國忠遷麟復本官,改國子祭酒,出為河東太守,有」 清政。安祿山反,朝廷以麟儒者,非禦侮才。還為祭酒, 封渭源縣男。元宗入蜀,麟走見帝,再遷憲部尚書、同 中書門下平章事。時宰相韋見素、房琯、崔渙、崔圓踵 赴肅宗行在,獨麟以宗室子留總百司。上皇還京,進 同中書門下三品,封褒國公。張皇后挾李輔國濅撓 政,苗晉卿、崔圓等畏其權,皆附離取安,獨麟守正不 阿順,輔國忌恚。乾元初,罷為太子少傅。明年卒,年六 十六,贈太子太傅,諡曰「德。」

苗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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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晉卿,字元輔,潞州壺關人。世以儒素稱。 擢進士第,調為修武尉,累進吏部郎中、中書舍人,知 吏部選事。選人訴索好官,厲言倨色,紛於前,晉卿與 相對,終日無慍顏。久之,進侍郎,積寬縱,而吏下因緣 作姦。方時承平,選常萬人,李林甫為尚書,專國政,以 銓事委晉卿及宋遙然,歲命他官同較書判覈才實。」 天寶二載,判入等者凡六十四人,分甲、乙、丙三科,以 張奭為第一。奭,御史中丞倚之子,倚新得幸於帝,晉 卿欲附之。奭本無學,故議者囂然不平。安祿山因間 言之,帝為御花萼樓,覆實中,裁十一二奭,持紙終日 筆不下,人謂之「曳白。」帝大怒,貶倚淮陽太守,遙武當 太守,晉卿安康太守。明年,徙魏郡,即充河北採訪使。 居三年,政化大行。嘗入計謁,歸壺關,望縣門輒步吏 諫止,晉卿以「公門當下,況父母邦乎?」郡太守迎犒,使 所屬令行酒,酒至,必立飲白釂。侍老有獻,降西階,拜 而飲,時美其恭。改河東郡,兼河東採訪使。徙扶風郡, 封高平縣男。遷工部尚書、東都留守。召為憲部,兼左 丞。安祿山反,竇廷芝棄陝郡不守。楊國忠本忌其有 望,即奏「東道賊衝,非大臣不可鎮遏。」授陝郡太守、陝 虢防禦使。晉卿見帝,以老辭,忤旨,聽致仕於家。車駕 入蜀,搢紳多陷賊,晉卿間道走金州。肅宗至扶風,召 赴行在,拜左相,平京師,封韓國公,食五百戶,改侍中。 既而乞骸骨,罷為太子太傅,未幾,復拜侍中。元宗崩, 肅宗疾甚,詔晉卿攝冢宰,固讓曰:「大行遺詔,皇帝三 日聽政。稽祖宗故事,則無冢宰之文,奉遺詔則宜聽 朝,惟陛下順變以幸萬國。」帝不聽。後數日,代宗立,復 詔攝冢宰,固辭乃免。時年老蹇甚,乞間日入政事堂, 帝優之,聽入閤不趨,為御小延英召對。宰相對小延 英,自晉卿始。吐蕃犯京師,晉卿以病臥家,賊輿致脅 之,噤不肯語,賊不敢害。帝還,拜太保,罷政事。永泰初 薨,年八十一。贈太師、京兆少尹,護喪,諡曰懿獻。元載 未顯時,為晉卿所遇,載方相,故諷有司改諡「文貞。」晉 卿寬厚,所至以惠化稱。魏人為營生祠,立石頌美。再 秉政,出入七年,小心謹畏,不甚斥是非得失,故能安 保寵名。然練達事體,百官簿最,一省無遺。議者比漢 胡廣。肅宗欲以李輔國為常侍,奏曰:「常侍近密,非賢 不可居,豈宜任等輩」罷之。朝廷欲論陳希烈等死,晉 卿曰:「陛下得張通儒、安守忠、孫孝哲等,何以加罪?」帝 不從。俄而史思明亂,持是以誘眾,嘗自為父碑文,有 《鵲巢碑》上。賊入上黨,焚蕩略盡,而苗氏松檟獨無傷。 大曆七年,配享肅宗廟庭。十子:發、丕、堅、粲、垂、向、呂、稷、 望、咸。粲,德宗時官至郎中,陸贄欲進粲官,帝不許,曰: 「晉卿往攝政,有不臣之言。又名其子,皆與帝王同,粲 等宜與外官。」贄奏:「王者爵人必於朝,刑人必於市,言 與眾共之。獎而不言其善,斯謂曲貸;罰而不書其惡, 斯謂中傷。曲貸則授受不明而私幸之門啟,中傷,則 枉直無辨,而讒間之道行,可不慎哉!若陛下以晉卿 姦邪,粲等應坐,則當公議其罪;若知見誣,亦宜擢粲 等以示天下。且晉卿起文儒,致位台輔,謙柔敦厚,為 三朝所推,安肯為族滅計。雖甚狂險,猶不為之,況老 臣乎!」帝然之,而粲官終不顯。

張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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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鎬字從周,博州人。儀狀瓌偉,有大志,視 經史猶漁獵,然好王霸大略。少事吳兢,兢器之。游京師,未知名,率嗜酒鼓琴自娛。人或邀之,杖策往,醉即 返,不及世務。天寶末,楊國忠執政,求天下士為己重, 聞鎬才,薦之。釋褐衣,拜左拾遺,歷侍御史。元宗西狩, 鎬徒步扈從。俄遣詣肅宗所,數論事,擢諫議大夫。尋」 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時引內浮屠數百 居禁中,號「內道場」,諷唄外聞。鎬諫曰:「天子之福,要在 養人,以一函㝢美風化,未聞區區佛法而致太平。願 陛下以無為為心,不以小乘撓聖慮。」帝然之。尋詔兼 河南節度使,都統淮南諸軍事。賊圍宋州,張巡告急, 鎬倍道進,檄濠州刺史閭丘曉趣救。曉愎撓,逗留不 肯進,比鎬至淮口,而巡已陷。鎬怒,杖殺曉。帝還京師, 封南陽郡公。詔以本軍鎮汴州,捕平殘寇。史思明提 范陽獻順款,鎬揣其偽,密奏曰:「思明勢窮而服,包藏 不測,可以計取,難以義招,不宜以威權假之。」又言:「滑 州防禦使許叔冀狡獪,臨難必變,宜追還宿衛。」書入 不省。時宦官絡繹出鎬境,未嘗降情結納,自范陽、滑 州使還者,皆盛言思明、叔冀忠,而毀鎬無經略才。帝 以鎬不切事機,遂罷宰相,授荊州大都督府長史。思 明、叔冀後果叛,如鎬言。召拜太子賓客、左散騎常侍。 坐市買岐王珍第,貶辰州司戶參軍。代宗初,起為撫 州刺史,遷洪州觀察使,更封平原郡公。袁晁寇東境, 江介震騷,鎬遣兵屯上饒,斬首二千級。又襲舒城賊 楊昭,梟之。沈千載者,新安大豪,連結椎剽,州縣不能 禽,鎬遣別將盡殄其眾。改江南西道觀察使,卒。鎬起 布衣,二期至宰相。居身廉,不殖貲產,善待士,性簡重, 論議有體。在位雖淺,而天下之人推為「舊德」云。

李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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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李峴,吳王恪孫也。折節下士,長吏治。天 寶時,累遷京兆尹。元宗歲幸溫湯,甸內巧供億以媚 上,峴獨無所獻,帝異之。楊國忠使客騫昂、何盈擿安 祿山陰事,諷京兆捕其第,得安岱、李方來等與祿山 反狀,縊殺之。祿山怒,上書自言。帝懼變,出峴為零陵 太守。峴為政得人心。時京師米翔貴,百姓乃相與謠」 曰:「欲粟賤,追李峴。」尋徙長沙。永王為江陵大都督,假 峴為長史。至德初,肅宗召之,拜扶風太守,兼御史大 夫。明年,擢京兆尹,封梁國公。乾元二年,以中書侍郎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於是呂諲、李揆、第五琦同輔政, 而峴位望最舊,事多獨決,諲等不平。李輔國用權,制 詔或不出中書,百司莫敢覆。峴頓首帝前,極言其惡。 帝悟,稍加檢制。輔國由是讓行軍司馬,然深銜峴。鳳 翔七馬坊押官盜掠人,天興令謝夷甫殺之。輔國諷 其妻使訴枉,詔監察御史孫鎣鞫之,直夷甫。其妻又 訴,詔御史中丞崔伯陽、刑部侍郎李煜、大理卿權獻 為三司訊之,無異辭。妻不承,輔國助之,乃令侍御史 毛若虛覆按。若虛委罪夷甫,言御史用法不端。伯陽 怒,欲質讓,若虛馳入,自歸帝,帝留若虛簾中頃,伯陽 等至,劾若虛傅中人失有罪,帝怒叱之,貶伯陽高要 尉、權獻杜陽尉,逐李煜嶺南,流鎣播州。峴謂責太重, 入言於帝曰:「若虛希旨用刑,亂國法,陛下信為重輕, 示無御史臺。」帝怒,李揆不敢爭,乃出峴為蜀州刺史。 時右散騎常侍韓擇木入對,帝曰:「峴欲專權耶?」乃云: 「任毛若虛,示無御史臺。朕今出之,尚恨法太寬。」擇木 曰:「峴言直,不敢專權,陛下寬之,祇益盛德耳。」代宗立, 改荊南節度、知江淮選補使。入為禮部尚書,兼宗正 卿。乘輿在陝,由商山走帝所。還京,拜門下侍郎、同中 書門下平章事。故事,政事堂不接客。自元載為相,中 人傳詔者引升堂,置榻待之。峴至,即敕吏撤榻。又奏 「常參官舉才任諫官、憲官者無限員。」不踰月,為要近 譖短,遂失恩,罷為太子詹事。遷吏部尚書,復知江淮 選,改檢校兵部尚書,兼衢州刺史。卒,年五十八。初,東 京平,陳希烈等數百人待罪,議者將悉抵死。帝意亦 欲懲天下,故崔器等附致深文。峴時為三司,獨曰:「法 有首有從,情有重有輕,若一切論死,非陛下與天下 惟新意。且羯胡亂常,誰不陵汙,衣冠奔亡,各顧其生, 可盡責邪?陛下之親戚勛舊子若孫,一日皆血鐵砧, 尚為仁恕哉?《書》稱『殲厥渠魁,脅從罔治』。況河北殘孽, 劫服官吏,其人尚多,今不開自新之路而盡誅之,是 堅叛者心,使為賊致死。困獸猶鬥,況數萬人乎!」於是 器與呂諲皆齪齪文吏,操常議,不及大體,尚騰頰固 爭,數日乃兒「聽衣冠蒙更生,賊亦不能使人歸怨天 子」,峴力也。峴兄峘、嶧,峘從上皇,峴翊戴肅宗,以勳力 相高,同時為御史大夫,俱判臺事,又合制封公,而嶧 為戶部侍郎、銀青光祿大夫,同居長興里第,門列三 戟。

李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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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揆字端卿,系出隴西,為冠族,去客滎陽。 祖元道,為文學館學士。父成裕,祕書監。揆性警敏,善 文章。開元末,擢進士第,補陳留尉。獻書闕下,試中書, 遷右拾遺,再轉起居郎,知宗子表疏,以考功郎中知 制誥。扈狩劍南,拜中書舍人。乾元二年,宗室請上皇 后號曰翊聖,肅宗問揆,對曰:『前代后妃,終則有諡。景龍不君,韋氏專恣,乃稱翊聖。今陛下動遵典禮,奈何 踵其亂哉』?」帝驚曰:「幾誤我家事。」遂止。后即張氏,有子 數歲,欲立為太子,而帝意未決。時代宗已封成王,帝 從容語揆曰:「成王長,有功,將定太子,卿意謂何?」揆曰: 「陛下此言,社稷福也。」因再拜賀。帝曰:「朕計決矣。」俄兼 禮部侍郎。揆病取士不考實,徒露搜索,禁所挾,而迂 學陋生葄枕圖史,且不能自措於詞。乃大陳書廷中, 進諸儒,約曰:「上選士,第務得才,可盡所欲言。」由是人 人稱美。未卒事,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修 國史,封姑臧縣伯。揆美風儀,善奏對,帝歎曰:「卿門地、 人物、文學,皆當世第一,信朝廷羽儀乎!」故時稱「三絕。」 於是京師多盜,至驂衢殺人,尸溝中,吏褫氣。李輔國 方橫,請選羽林騎五百備徼捕。揆曰:「漢以南北軍相 統攝,故周勃因南軍入北軍,以安劉氏。本朝置南北 衙,文武區別,更相檢伺。今以羽林代金吾,忽有非常, 何以制之?」輔國議格:揆決事明當,然銳於進,且近名 兄楷,有時稱滯穴官,不得遷。呂諲政事出揆遠甚,以 故宰相鎮荊南,治聲尤高。揆懼復用,遣吏至諲所,構 抉過失,諲密訴諸朝。帝怒,貶揆袁州長史。不三日,以 楷為司門員外郎。揆累年乃徙歙州刺史。初,苗晉卿 數薦元載,揆輕載地寒,謂晉卿曰:「龍章鳳姿,士不見 用,麞頭鼠目,子乃求官邪?」載聞,御之。及秉政,奏揆試 祕書監。江淮養疾,家百口,貧無祿,丐食取給牧守,稍 厭慁,則去之。流落凡十六年。載誅,始拜睦州刺史,入 為國子祭酒、禮部尚書。德宗幸山南,揆素為盧杞所 惡,用為入蕃會盟使,拜尚書左僕射。揆辭老,恐死道 路,不能達命,帝惻然。杞曰:「和戎者當練朝廷事,非揆 不可。」異時年少揆者不敢辭。揆至,蕃酋長曰:「聞唐有 第一人李揆,公是否?」揆畏留,因紿之曰:「彼李揆,安肯 來邪?」還,卒鳳州,年七十四,贈司空,諡曰恭。

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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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蕭瑀傳》:「瑀從子鈞,鈞子瓘,瓘孫華,謹重方雅, 有家法,嗣爵。天寶末,為兵部侍郎。祿山亂,陷賊,逼守 魏州。郭子儀攻安慶緒於相州,華間道奉表,欲舉魏 以應,為賊所執。會崔光遠得魏州,破械出之。魏人德 華庇免,爭來詣光遠乞留,有詔即授刺史。思明反,子 儀懼復失華,乃表崔光遠代之,而召置軍中。相州兵」 潰,華還朝,猶以汙賊降試祕書少監,稍遷尚書右丞, 擢河中晉絳節度使。上元初,以中書侍郎同中書門 下平章事。李輔國用事,求宰相,華拒之,輔國怨。會肅 宗大漸,矯詔罷華為禮部尚書,引元載以代。方代宗 諒闇,載助輔國,貶華為峽州司馬,卒。二子:恆、悟。

裴遵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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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遵慶,字少良,絳州聞喜人。幼彊學,該綜 圖傳,外晦內明,不干當世。年既長,始以仕家推蔭為 興寧陵丞,調大理丞。邊將蕭克濟督役苛𣊻,役者有 醜言,有司以大逆論。遵慶曰:『財不足聚人,力不足加 眾,焉能反』?由是全救數十族。頻擢吏部員外郎,判南 曹。天寶時,選者歲萬計。遵慶性彊敏,視簿牒詳而不」 苛,世稱「吏事第一。」肅宗時,為吏部侍郎。蕭華輔政,屢 薦之,拜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代宗初,僕固 懷恩反,帝以遵慶忠厚大臣,故奉詔宣慰。懷恩聽命, 將入朝,既而為其將范志誠沮止。時帝在陝,遵慶脫 身赴行在。帝還,遷太子少傅,罷為集賢院待制,改吏 部尚書,以尚書右僕射復知選事。朝廷優其老,聽就 第注官,時以為榮。嘗有族子病狂易,告以謀反,帝識 其謬,置不問。性惇正,老而彌謹。每薦賢,有來謝者,以 為恥。諫而見從,即內益畏。雖親近,但記其削槁疏數, 而莫知所言。大曆十年薨,年九十餘。初為郎時,著《王 政記》,述今古治體,識者知其有公輔器云。子向。向孫 樞,字紀聖,咸通中第進士。杜審權鎮河中,奏署幕府, 再遷藍田尉。宰相王鐸知之,遂直弘文館。鐸罷,樞久 不調。從僖宗入蜀,擢殿中侍御史。中和初,鐸為都統, 表署鄭滑掌書記。龍紀初,進給事中,改京兆尹。與孔 緯厚善,緯以罪貶,故樞改右庶子,出為歙州刺史,遷 右散騎常侍,為汴州宣諭使。樞素與朱全忠相結納, 故全忠聽命,修貢獻不絕。昭宗悅,遷兵部侍郎。時崔 引亦倚全忠專朝柄,因與樞善。俄以戶部侍郎同中 書門下平章事。帝在鳳翔,貶引官,樞亦罷為工部尚 書。已,還宮,拜檢校尚書左僕射、同平章事。出為清海 節度使。全忠言「樞有經世才,不宜棄外」,復拜門下侍 郎、平章事,監修國史。累進右僕射、諸道鹽鐵轉運使。 哀帝嗣位,柳璨方用事,全忠以牙將張廷範為太常 卿,樞以為「廷範勳臣,自宜任方鎮,何用為卿,恐非王 意。」持不下。全忠怒,謂賓佐曰:「吾嘗器樞不浮薄,今乃 爾!」璨聞,即罷樞政事,拜左僕射,俄貶登州刺史,又貶 瀧州司戶參軍。至滑州,全忠遣人殺之白馬驛,投尸 於河,年六十五。初,全忠佐吏李振曰:「此等自謂清流, 宜投諸河,永為濁流。」全忠笑而許之。

楊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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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綰字公權,華州華陰人。祖溫玉,在武后
考證
時為顯官,世以儒聞。綰少孤,家素貧,事母謹甚。性沉

靜,獨處一室,左右圖史,凝塵滿席,澹如也。不好立名, 有所論著,未始示人。第進士,補太子正字。舉詞藻宏 麗科,元宗已試,又加詩賦各一篇,綰為冠,由是擢右 拾遺。制舉加詩賦,繇綰始。天寶亂,肅宗即位,綰脫身」 見行朝,拜起居舍人、知制誥。累遷中書舍人,兼修國 史。故事,舍人年久者為閣老,其公廨雜料,獨取五之 四,至綰悉均給之。歷禮部侍郎,建復古、孝廉、力田等 科,天下高其議。俄遷吏部,品裁清允,人服其公。是時, 元載秉政,忌綰望高,疏薄之。宦者魚朝恩判國子監, 既誅,因是建言:「太學當得天下名儒,汰其選。」即拜綰 國子祭酒,外示尊重,而實以散地處之。載日貪冒,天 下士議益歸綰。帝亦知之,自擢為太常卿,充禮儀使。 載得罪,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修國史。制 下,士相賀於朝,綰固讓,帝不許。時諸州悉帶團練使, 綰奏:「刺史自有持節諸軍事,以掌軍旅。司馬,古司武, 所以副軍,即今副使;司兵參軍今團練判官,官號重 複,可罷天下團練守捉使。」詔可。又減諸道觀察判官 員之半。復言:「舊制,刺史被代若別追,皆降魚書乃得 去。開元時,置諸道採訪使,得專停。刺史威柄外移,漸 不可久。其刺史不稱職,若贓負,本道使具條以聞,不 得擅追。及停,而刺史亦不得輒去州詣使所。如其故 闕,使司無署攝,聽上佐代領。」帝善其謀,於是高選州 上佐,定上中、下州,差置兵員,詔郎官、御史分道巡覆。 又定府州官月稟,使優狹相均。始,天下兵興,從權宜, 官品同而祿例差及,四方粗定。元載,王縉當國,偷以 為利,因不改。故江淮大州,至月千緡,而山、劍貧險,雖 上州刺史,止數十緡。及此始復太平舊制。綰素痼疾, 居旬日寖劇,有詔就中書療治,每對延英殿,許挾扶。 於時釐補穿敝,唯綰是恃。未幾薨。帝驚悼,詔群臣曰: 「天不使朕致太平,何奪綰之速邪!」即日,詔贈司徒,遣 使者冊授,欲及其未斂也。詔百官如第弔,遣使會弔, 賻絹千匹,布三百匹,太常諡曰文貞。比部郎中蘇端, 憸人也,持異議,宰相常袞陰助之。帝以其言醜險不 實,貶端巴州員外司馬,猶賜諡曰「文簡。」綰儉約,未嘗 問生事,祿稟分姻舊,隨多寡輒盡造之者,清談終晷 而不及榮利。欲干以私,聞其言,必內愧止。經誥微趣, 學家疑晦者,一見即詣其極。始輔政,御史中丞崔寬 本豪侈,城南別墅,池觀堂皇,為當時第一,即日遣人 毀之。京兆尹黎幹出入從騶馭百數,省損才留十餘 騎。中書令郭子儀在邠州行營,方大會除書至,音樂 散五之四,他聞風靡然自化者,不可勝紀。世以比楊 震、山濤、謝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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