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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26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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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二百六十六卷目錄

 翰林院部名臣列傳一

  周

  內史過      內史興

  史伯       蔡墨

  漢

  嚴助

  晉

  陳壽       司馬彪

  王隱       虞預

  孫盛       于寶

  謝沉       習鑿齒

  徐廣

  北魏

  高謐

官常典第二百六十六卷

翰林院部名臣列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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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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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周語》:「惠王十五年,有神降於莘。王問於內史過曰: 『是何故?固有之乎』?」對曰:「有之。國之將興,其君齊明衷 正,精潔惠和,其德足以昭其馨香,其惠足以同其民 人,神饗而民聽,民神無怨。故明神降之,觀其政德而 均布福焉。國之將亡,其君貪冒辟邪,淫佚荒怠,麤穢 暴虐,其政腥臊馨香不登,其刑矯誣,百姓攜貳。明神 弗蠲,而民有遠志。民神怨痛,無所依懷,故神亦往焉。 觀其苛慝而降之禍,是以或見神以興,亦或以亡。昔 夏之興也,融降於崇山;其亡也,回祿信於耹隧;商之 興也,檮杌次於丕山;其亡也,夷羊在牧;周之興也,鸑 鷟鳴於岐山;其衰也,杜伯射王於鄗。是皆明神之志 者也。」王曰:「今是何神也?」對曰:「昔昭王娶於房,曰房后, 實有爽德,協於丹朱,丹朱馮身以儀之,生穆王焉,實 臨照周之子孫而禍福之。夫神壹不遠徙遷焉。若由 是觀之,其丹朱乎?」王曰:「其誰受之?」對曰:「在虢土。」王曰: 「然則何為?」對曰:「臣聞之,道而得神,是謂逢福;淫而得 神,是謂貪禍。今虢少荒,其亡乎?」王曰:「吾其若之何?」對 曰:「使太宰以祝史帥」貍姓奉犧牲粢盛玉帛往獻焉, 無有祈也。王曰:「虢其幾何?」對曰:「昔堯臨民以五,今其 胄見,神之見也,不過其物。若由是觀之,不過五年。」王 使太宰忌父帥傅氏及祝史,奉犧牲玉鬯往獻焉。內 史過從至虢,虢公亦使祝史請土焉。內史過歸告王 曰:「虢必亡矣,不禋於神而求福焉,神必禍之,不親於 民而求用焉,民必違之。精意以享,禋也;慈保庶民,親 也。今虢公動匱百姓,以逞其違,離民怒神而求利焉, 不亦難乎?」十九年,晉取虢。 襄王使召公過及內史 過賜晉惠公命。呂甥、郤芮相晉侯,不敬,晉侯執玉卑 拜不稽首。內史過歸,以告王曰:「晉不亡,其君必無後, 且呂、郤將不免。」王曰:「何故?」對曰:「《夏書》有之曰:『眾非元 后何戴?后非眾無與守邦。《在湯誓》曰:『余一人有罪,無 以萬夫;萬夫有罪,在余一人』。《在盤庚》曰:『國之臧,則維 汝眾;國之不臧,則維余一人。是有逸罰』』。」如是,則長眾 使民,不可不慎也。民之所急在於大事。先王知大事 之必以眾濟也,故祓除其心,以和惠民,考中度衷以 涖之,昭明物則以訓之,制義「庶孚以行之。」祓除其心, 精也;考中度衷,忠也;昭明物則,禮也;制義庶孚,信也。 然則長眾使民之道,非精不和,非忠不立,非禮不順, 非信不行。今晉侯即位而背內外之賂,虐其處者,棄 其信也;不敬王命,棄其禮也;施其所惡,棄其忠也;以 惡實心,棄其精也。四者皆棄,則遠不至而近不和矣, 將何以守國?古者先王既有天下,又崇立上帝明神 而敬事之,於是乎有朝日夕月以教民事君。諸侯《春 秋》受職於王以臨其民,大夫、士日恪位箸以儆其官, 庶人、工、商各守其業以共其上。猶恐有墜失也,故為 車服旗章以旌之,為摯幣瑞節以鎮之,為班爵貴賤 以列之,為令聞嘉譽以聲之。猶有散遷解慢而著在 刑辟,流在裔土,於是乎有夷蠻之國,有斧鉞刀墨之 民,而況可以淫縱其身乎?夫晉侯非嗣也,而得其位, 亹亹怵惕,保任戒懼,猶曰「未也。若將廣其心而遠其 鄰,陵其民而卑其上,將何以固守?夫執玉卑,替其摯 也;拜不稽首,誣其王也;替摯無鎮,誣王無民。」夫天事 恆象,任重享大者必速及。故晉侯誣王,人亦將誣之。 欲替其鎮,人亦將替之。大臣享其祿,弗諫而阿之,亦 必及焉。襄王三年而立晉侯,八年而隕於韓,十六年 而晉人殺懷公無胄,秦人殺子金子公。

內史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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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周語》:襄王使太宰文公及內史興賜晉文公,命上 卿逆於境。晉侯郊勞,館諸宗廟,饋九牢,設庭燎。及期, 命於武宮,設桑主,布几筵,太宰涖之,晉侯端委以入太宰以王命命冕服,內史贊之,三命而後即冕服。既 畢,賓饗贈餞,如公命侯伯之禮,而加之以宴好。內史 興歸以告王曰:「晉不可不善也。其君必霸。逆王命,敬 奉禮義成。」敬王命,順之道也。成禮義,德之則也。則德 以道諸侯,諸侯必歸之。且禮所以觀忠信仁義也,忠 所以分也,仁所以行也,信所以守也,義所以節也。忠 分則均,仁行則報,信守則固,義節則度,分均無怨,行 報無匱,守固不偷,節度不攜。若民不怨而財不匱,令 不偷而動不攜,其何事不濟?中能應外,忠也;施三服 義,仁也;守禮不淫,信也;行禮不疚,義也;臣入晉境,四 者不失。臣故曰:「晉侯其能禮矣。王其善之。樹於有禮, 艾人必豐。」王從之,使於晉者,道相逮也。及惠后之難, 王出在鄭,晉侯納之。襄王十六年,立晉文公,二十一 年以諸侯朝於衡雝,且獻楚捷,遂為《踐土》之盟,於是 乎始霸。

史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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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鄭語》:桓公為司徒,甚得周眾與東土之人,問於史 伯曰:「王室多故,余懼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對 曰:「王室將卑,戎狄必昌,不可偪也。當成周者,南有荊 蠻、申、呂、應、鄧、陳、蔡、隨、唐;北有衛、燕、翟、鮮虞、路、洛、泉、徐、 蒲;西有虞、虢、晉、隗、霍、楊、魏、芮;東有齊、魯、曹、宋、滕、薛、鄒、 莒;是非王之支子母弟甥舅也,則皆蠻荊戎狄之人」 也,非親則頑,不可入也。其濟、洛、河、潁之間乎?是其子 男之國,虢、鄶為大,虢叔恃勢,鄶仲恃險,是皆有驕侈 怠慢之心,而加之以貪冒。君若以周難之故,寄孥與 賄焉,不敢不許。周亂而弊,是驕而貪,必將背君。君若 以成周之眾,奉辭伐罪,無不克矣。若克二邑,鄢、蔽、補、 丹、依。請幫助識別此字。「歷、莘,君之土也。若前莘後河,右洛、左濟,主芣 騩而食溱、洧,修典刑以守之,唯是可以少固。」公曰:「南 方不可乎?」對曰:「夫荊子熊嚴,生子四人,伯霜、中雪,叔 熊、季紃叔逃難於濮,而蠻季紃是立。薳氏將起之禍 又不克,是天啟之心也。又甚聰明和協,蓋其先王。臣 聞之,天之所啟,十世不替。夫其子孫必光啟土,不可 偪也。且」重,黎之後也。夫黎為高辛氏火正,以淳燿惇 大,天明地德,光昭四海,故命之曰祝融,其功大矣。夫 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孫未嘗不章,虞、夏、商、周是也。 虞幕能聽協風,以成物樂生者也。夏禹能單平水土, 以品處庶類者也。商契能和合五教,以保於百姓者 也。周棄能播殖百穀,疏以衣食民人者也。其後皆為 王公侯伯。祝融亦能昭顯天地之光明,以生柔嘉材 者也。其後八姓於周,未有侯伯佐制物於前代者,昆 吾為夏伯矣,大彭、豕韋為商伯矣。當周未有己姓昆 吾、蘇、顧、溫、董,董姓鬷夷、豢龍,則夏滅之矣;彭姓彭祖、 豕韋、諸稽,則商滅之矣;禿姓舟人,則周滅之矣;妘姓 鄔、鄶路、偪陽,曹姓鄒、莒,皆為「采衛,或在王室,或在夷、 翟,莫之數也。而又無令聞,必不興矣。斟姓無後,融之 興者,其在𦬒姓乎?𦬒姓夔越,不足命也。蠻𦬒蠻矣,唯 荊實有昭德。若周衰,其必興矣。姜嬴、荊𦬒,實與諸姬 代相干也。姜,夷伯之後也;嬴,伯翳之後也。伯夷能禮 於神以佐堯者也;伯翳能議百物以佐舜者也。其後 皆不失祀,而未有興者,周衰其將至矣。」公曰:「謝西之 九州何如?」對曰:「其民沓貪而忍,不可因也。惟謝郟之 間,其冢君侈驕,其民怠沓其君,而未及周德,若更君 而周訓之,是易取也,且可長用也。」公曰:「周其弊乎?」對 曰:「殆於必弊者。《太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今王棄 高明昭顯而好讒慝暗昧,惡角犀豐盈而近頑童,窮 固」去和而取同。夫和實生物,同則不繼以它平。它謂 之和,故能豐長而物生之。若以同裨同,盡乃棄矣。故 先王以土與金木水火,雜以成百物。是以和五味以 調口,剛四支以衛體,和六律以聰耳,正七體以役心, 平八索以成人,建九紀以立純德,合十數以訓百體, 出千品,具萬方,計億事,材兆物,收《經》入行。請幫助識別此字。極。故王 者居九畡之田,收經入以食兆民,周訓而能用之,龢 樂如一。夫如是,龢之至也,於是乎先王聘后於異姓, 求財於有方,擇臣於諫工,而講以多物,務和同也。聲 一無聽,物一無文,味一無果,物一不講。王將棄是類 而與剸同,天奪之明,欲無弊,得乎?夫虢石父,讒諂巧 從之人也,而立以為卿士,與剸同也。棄聘后「而立內 妾,好窮固也。侏儒戚施,實御在側,近頑童也。周法不 昭,而婦言是行,用讒慝也。不建立卿士,而妖試幸措, 行暗昧也。是物也,不可以久。且宣王之時,有童謠曰: 『檿弧箕服,實亡周國』。」於是宣王聞之,有夫婦鬻是器 者,王使執而戮之。府之小妾生女而非王子也,懼而 棄之。此人也,收以奔褒。褒人有獄,而以為入天之命。 此久矣,其又可為乎?《訓語》有之曰:夏之衰也,褒人之 神化為二龍,以同於王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也。」夏 后卜殺之,與去之,與止之,莫吉。卜請其漦而藏之,吉。 乃布幣焉,而策告之。龍亡而漦在,櫝而藏之。傳郊之 及殷周,莫之發也。及厲王之末,發而觀之,漦流於庭, 不可除也。王使婦人不幃而譟之,化為元黿,以入於 王府。府之童妾,未既齔而遭之,既笄而孕。當宣王而生,不夫而育,故懼而棄之。為弧服者,方戮在路,夫婦 哀其夜號也,而取之以逸。逃於褒,褒人褒姁有獄,而 以為入於王,王遂置之,而嬖是女也。使至於為后而 生伯服。天之生此久矣,其為毒也大矣,將俟淫德「而 加之焉。毒之酋腊者,其殺也滋速。申、繒西戎方強,王 室方騷,將以縰欲,不亦難乎?」王欲殺太子以成伯服, 必求之申,申人弗𢌿,必殺之。若伐申,而繒與西戎會 以伐周,周不守矣。繒與西戎方將德申,申、呂方彊,其 隩愛太子,亦必可知也。王師若在,其救之亦必然矣。 王心怒矣,虢公從矣。凡周存亡,不「三稔矣,君若欲避 其難,速規所矣。時至而求用,恐無及也!」公曰:「若周衰, 諸姬其孰興?」對曰:「臣聞之,武實昭文之功,文之胙盡, 武其嗣乎!武王之子,應、韓不在,其在晉乎?距險而鄰 於小,若加之以德,可以大啟。」公曰:「姜、嬴其孰興?」對曰: 「夫國大而有德者近興。秦仲、齊侯,姜、嬴之儁也,且大, 其將興乎?」公說,乃東寄孥與賄,虢、鄶受之,十邑皆有 寄地。《幽王》八年而桓公為司徒,九年而王室始騷,十 一年而斃。及平王末而秦、晉、齊、楚代興。秦景、襄於是 乎取周土,晉文侯於是乎定天子,齊莊、僖於是乎小 伯,楚蚡冒於是乎始啟濮。

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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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左傳》昭公二十九年:秋,龍見於絳郊。魏獻子問於 蔡墨曰:「『吾聞之,蟲莫知於龍,以其不生得也。謂之知, 信乎』?對曰:『人實不知,非龍實知。古者畜龍,故國有豢 龍氏,有御龍氏』。獻子曰:『是二氏者,吾亦聞之,而不知 其故,是何謂也』?對曰:『昔有飂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實 甚好龍,能求其耆,欲以飲食之,龍多歸之,乃擾畜龍』」, 以服事帝舜,帝賜之姓曰董,氏曰豢龍,封諸鬷川,鬷 夷氏其後也。故帝舜氏世有畜龍。及有夏孔甲,擾於 有帝,帝賜之乘龍,河漢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 而未獲豢龍氏。有陶唐氏既衰,其後有劉累,學擾龍 於豢龍氏,以事孔甲,能飲食之。夏后嘉之,賜氏曰御 龍,以更《豕韋》之後。龍一雌死,潛醢以食夏后,夏后饗 之。既而使求之,懼而遷於魯縣,范氏其後也。《獻子》曰: 「今何故無之?」對曰:「夫物,物有其官,官修其方,朝夕思 之,一日失職,則死及之。失官不食,官宿其業,其物乃 至,若泯棄之物,乃坻服,鬱湮不育,故有五行之官,是 謂五官,實列受氏姓,封為上公,祀為貴神。社稷五祀, 是尊是奉。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 正曰元冥,土正曰后土。」龍,水物也,水官棄矣,故龍不 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潛龍勿用。」其《同人》 曰:「見龍在田。」其《大有》曰:「飛龍在天。」《其夬》曰:「亢龍有悔。」 其坤曰:「見群龍無首,吉。」坤之剝曰:「龍戰于野。若不朝 夕見,誰能物之?」獻子曰:「社稷五祀,誰氏之五官也?」對 曰:「少皞氏有四叔,曰重,曰該、曰修,曰熙,實能金木及 水,使重為句芒,該為蓐收,修及熙為元冥。世不失職, 遂濟窮桑,此其三祀也。顓頊氏有子曰犁,為祝融;共 工氏有子曰句龍,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為社稷 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 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昭公三十一年」十二月 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趙簡子夢童子羸而轉以 歌,旦占諸史墨曰:「吾夢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對曰:「六 年及此月也,吳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 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謫,火勝金,故弗克。」 三十二年夏,吳伐越,始用師於越也。史墨曰:「不及四 十年,越其有吳乎?越得歲而吳」伐之,必受其凶。趙 𥳑子問於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諸侯與之 君死於外,而莫之或罪也。」對曰:「物生有兩,有三,有五, 有陪貳。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體有左右,各有妃耦。 王有公,諸侯有卿,皆有貳也。天生季氏,以貳魯侯,為 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魯君世從其失,季氏世 修其勤,民忘君矣。」雖死於外,其誰矜之?社稷無常奉, 君臣無常位,自古以然。故《詩》曰:「高岸為谷,深谷為陵。」 三后之姓,於今為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乘乾曰大 壯,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愛子也。始 震而卜,卜人謁之曰:「生有嘉。」聞其名曰「友,為公室輔。」 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 有大功於魯,受費以為上卿,至於文子、武子,世增其 業,不廢舊績。魯文公薨,而東門遂殺適立庶,魯君於 是乎失國。政在季氏,於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 以得國?是以為君慎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哀公九 年,晉趙鞅卜救鄭,遇水適火。占諸史趙、史墨、史龜。史 龜曰:「是謂沈陽,可以興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伐齊 則可,敵宋不吉。」史墨曰:「盈,水名也;子,水位也。名位敵, 不可干也。炎帝為火師,姜姓,其後也。水勝火,伐姜則 可。」史趙曰:「是謂如川之滿,不可游也。鄭方有罪,不可 救也。救鄭則不吉,不知其他。」陽虎以《周易》筮之,遇泰 之《需》,曰:「宋方吉,不可與也。微子啟,帝乙之元子也。宋、 鄭,甥舅也;祉,祿也。若帝乙」之元子歸妹而有吉祿,我 安得吉焉乃止。

===漢===

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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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漢書》本傳:「助,會稽吳人,嚴夫子子也,或言族家子 也。郡舉賢良對策百餘人,武帝善助對,由是獨擢助 為中大夫。後得朱買臣、吾丘壽王、司馬相如、主父偃、 徐樂、嚴安、東方朔、枚皋、膠倉、終軍、嚴蔥奇等並在左 右。是時征伐四夷,開置邊郡,軍旅數發,內改制度,朝 廷多事,婁舉賢良文學之士。公孫弘起徒步,數年至」 丞相開東閤,延賢人與謀議朝覲奏事,因言國家便 宜。上令助等與大臣辨論,中外相應以義理之文,大 臣數詘其尤親幸者東方朔、枚皋、嚴助、吾丘壽王、司 馬相如。相如常稱疾避事,朔、皋不根持論,上頗俳優 畜之,唯助與壽王見任用,而助最先進。建元三年,閩 越舉兵圍東甌。東甌告急於漢,時武帝年未二十,以 問太尉田蚡,蚡以為越人相攻擊,其常事,又數反覆, 不足煩中國往救也。自秦時棄不屬,於是助詰蚡曰: 「特患力不能救,德不能覆,誠能,何故棄之?且秦舉咸 陽而棄之,何但越也?今小國以窮困來告急,天子不 振,尚安所愬,又何以子萬國乎?」上曰:「太尉不足與計。 吾新即位,不欲出虎」符發兵郡國,迺遣助以節發兵 會稽。會稽守欲距法,不為發。助迺斬一司馬,諭意指, 遂發兵浮海救東甌。未至,閩越引兵罷。後三歲,閩越 復興兵擊南越。南越守天子約,不敢擅發兵,而上書 以聞。上多其義,大為發興,遣兩將軍將兵誅閩越。淮 南王安上書諫曰:「陛下臨天下,布德施惠,緩刑罰,薄 賦斂,哀鰥寡,恤孤獨,養耆老,振匱乏,盛德上隆,和澤 下洽,近者親附,遠者懷德,天下攝然,人安其生,自以 沒身不見兵革。」今聞有司舉兵,將以誅越,臣安竊為 陛下重之。越,方外之地,劗髮文身之民也,不可以冠 帶之國,法度理也。自三代之盛,胡越不與受正朔,非 彊弗能服,威弗能制也。以為不居之地,不「牧之民,不 足以煩中國也。」故古者封內甸服,封外侯服,侯衛賓 服,蠻夷要服,戎狄荒服,遠近埶異也。自漢初定以來 七十二年,吳越人相攻擊者不可勝數,然天子未嘗 舉兵而入其地也。臣聞越非有城郭邑里也,處谿谷 之間,篁竹之中,習於水鬥,便於用舟。地深昧而多水 險,中國之人不知其埶阻「而入其地,雖百不當其一。 得其地不可郡縣也,攻之不可暴取也。」以地圖察其 山川要塞,相去不過寸數,而間獨數百千里,阻險林 叢,弗能盡著,視之若易,行之甚難。天下賴宗廟之靈, 方內大寧,戴白之老,不見兵革,民得夫婦相守,父子 相保,陛下之德也。越人名為藩臣,貢酎之奉不輸大 內,一卒之「用不給,上事自相攻擊,而陛下發兵救之, 是反以中國而勞蠻夷也。且越人愚戅輕薄,負約反 覆,其不用天子之法度,非一日之積也。壹不奉詔,舉 兵誅之,臣恐後兵革無時得息也。間者數年,歲比不 登,民待賣爵贅子,以接衣食,賴陛下德澤振救之,得 毋轉死溝壑。四年不登,五年復蝗,民生未復。今發兵 行數千里,資衣糧入越地,輿轎而隃領,拕舟而入水, 行數百千里,夾以深林叢竹,水道上下擊石,林中多 蝮蛇猛獸。夏月暑時,歐泄霍亂之病相隨屬也,曾未 施兵接刃,死傷者必眾矣。前時南海王反,陛下先臣 使將軍間忌,將兵擊之,以其軍降,處之上淦。後復反, 會天暑多雨,樓船卒水居擊櫂」,未戰而疾死者過半。 親老涕泣,孤子謕號,破家散業,迎尸千里之外,裹骸 骨而歸,悲哀之氣,數年不息,長老至今以為記,曾未 入其地,而禍已至此矣。臣聞「軍旅之後,必有凶年」,言 民之各以其愁苦之氣,薄陰陽之和,感天地之精,而 災氣為之生也。陛下德配天地,明象日月,恩至禽獸, 澤及草木。一人「有饑寒不終其天年而死者,為之悽 愴於心。」今方內無狗吠之警,而使陛下甲卒死亡,暴 露中原,霑漬山谷,邊境之民,為之早閉晏開,晁不及 夕。臣安竊為陛下重之。不習南方地形者,多以越為 人眾兵彊,能難邊城?淮南全國之時,多為邊吏。臣竊 聞之,與中國異,限以高山,人跡所絕,車道不通,天地 所以隔外內也。其入中國,必下領水。領水之山峭峻, 漂石破舟,不可以大船載食糧下也。越人欲為變,必 先田餘干界中,積食糧,迺入伐材,治船邊城,守候誠 謹。越人有入伐材者,輒收捕,焚其積聚,雖百越,奈邊 城何?且越人綿力薄材,不能陸戰,又無車騎弓弩之 用,然而不可入者,以保地險,而中國之人不能其水 土也。臣聞越甲卒不下數十萬,所以入之五倍迺足, 輓車奉饟者,不在其中。南方暑濕,近夏癉熱暴露,水 居,蝮蛇蠚生,疾癘多作,兵未血刃而病死者什二三, 雖舉越國而虜之,不足以償所亡。臣聞《道路》言,閩越 王弟甲弒而殺之。甲以誅死,其民未有所屬。陛下若 欲來內,處之中國,使「重臣臨存,施德垂賞,以招致之, 此必攜幼扶老,以歸聖德。若陛下無所用之,則繼其 絕世,存其亡國,建其王侯,以為畜越,此必委質為藩 臣,世共貢職。陛下以方寸之印,文二之組,填撫方外, 不勞一卒,不頓一戟,而威德並行。今以兵入其地,此

必震恐,以有司為欲屠滅之也,必雉兔逃入山林險
考證
阻,背而去之,則復相群聚;留而守之,歷歲經年,則士

卒罷勌,食糧乏絕。男子不得耕稼種樹,婦人不得紡 績織紝;丁壯從軍,老弱轉餉,居者無食,行者無糧,民 苦兵事,亡逃者必眾,隨而誅之,不可勝盡,盜賊必起。 臣聞長老言,秦之時,嘗使尉屠睢擊越,又使監祿鑿 渠通道。越人逃入深山,林叢不可得攻,留」軍屯守空 地,曠日持久,士卒勞倦,越迺出擊之,秦兵大破,迺發 適戍以備之。當此之時,外內騷動,百姓靡敝,行者不 還,往者莫反,皆不聊生,亡逃相從,群為盜賊,於是山 東之難始興。此老子所謂「師之所處,荊棘生之」者也。 兵者凶事,一方有急,四面皆從,臣恐變故之生,姦邪 之作,由此始也。《周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而克之。」鬼 方,小蠻夷;高宗,殷之盛天子也。以盛天子,伐小蠻夷, 三年而後克。言用兵之不可不重也。臣聞天子之兵, 有征而無戰,言莫敢校也。如使越人蒙死徼幸,以逆 執事之顏,行廝輿之卒,有一不備而歸者,雖得越王 之首,臣猶竊為大漢羞之。陛下以四海為境,九州為 家,八藪為「囿,江漢為池,生民之屬,皆為臣妾。人徒之 眾,足以奉千官之共;租稅之收,足以給乘輿之御。玩 心神明,秉執聖道,負《黼依》,馮玉几,南面而聽斷,號令 天下,四海之內,莫不嚮應。陛下垂德惠以覆露之,使 元元之民,安生樂業,則澤被萬世,傳之子孫,施之無 窮,天下之安,猶泰山而四維之也。夷狄之地,何足以 為一日之間而煩汗馬之勞乎?《詩》云:『王猶允塞,徐方 既來』。言王道甚大,而遠方懷之也。臣聞之,農夫勞而 君子養焉,愚者言而智者擇焉」,臣安幸得為陛下守 藩,以身為鄣蔽,人臣之任也。邊境有警,愛身之死而 不畢其愚,非忠臣也。臣安竊恐將吏之以十萬之師 為一使之任也。是時漢兵遂出踰領,適會閩越王弟 餘善殺王以降,漢兵罷。上嘉淮南之意,美將卒之功, 迺令嚴助諭意,風指於南越。南越王頓首曰:「天子迺 幸興兵誅閩越,死無以報。」即遣太子隨助入侍。助還, 又諭淮南曰:「皇帝問淮南王,使中大夫王上書言事。 聞之朕奉先帝之休德,夙興夜寐,明不能燭,重以不 德,是以比年凶」災害眾。夫以眇眇之身,託於王侯之 上,內有饑寒之民,南夷相攘,使邊騷然不安,朕甚懼 焉。今王深惟重慮,明太平以弼朕失,稱三代至盛,際 天接地,人跡所及,咸盡賓服,藐然甚慚,嘉王之意靡 有所終,使中大夫助諭朕意,告王越事。《助諭意》曰:「今 者大王以發屯臨越事上書陛下,故遣臣助告王其 事。王居遠事薄,遽不與王同其計,朝有闕政,遺王之 憂,陛下甚恨之。」夫兵固凶器,明主之所重出也。然自 五帝三王禁暴止亂,非兵未之聞也。漢為天下宗,操 殺生之柄,以制海內之命,危者望安,亂者卬治。今閩 越王狼戾不仁,殺其骨肉,離其親戚,所為甚多不義。 又數舉侵陵百越,并兼鄰國,以為暴彊陰計奇策,入 燔尋陽樓船,欲招會稽之地,以踐句踐之跡。今者邊 又言閩王率兩國擊南越,陛下為萬民安危久遠之 計,使人諭告之曰:「天下安寧,各繼世撫民,禁毋敢相 并。」有司疑其以虎狼之心,貪據百越之利,惑於逆順, 不奉明詔,則會稽、豫章必有長患。且天子誅而不伐, 焉有勞百姓、苦士卒乎?故遣兩將屯於境上,震威武, 揚聲鄉。屯曾未會,天誘其衷,閩王隕命,輒遣使者罷 屯,毋後農時。南越王甚嘉被惠澤,蒙休德,願革心易 行,身從使者入謝,有狗馬之病,不能勝服,故遣太子 嬰齊入侍。病有瘳,願伏北闕,望大廷以報盛德。閩王 以八月舉兵於冶南,士卒罷倦,三王之眾相與攻之, 因其「弱弟餘善以成其謀,至今國空虛,遣使者上符 節,請所立不敢自立,以待天子之明詔。此一舉不挫 一兵之鋒,不用一卒之死,而閩王伏辜,南越被澤,威 震暴王,義存危國,此則陛下深計遠慮之所出也。事 效見前,故使臣助來諭王意。」於是王謝曰:「雖湯伐桀, 文王伐崇,誠不過此。臣安妄以愚意狂言,陛下不忍 加誅,使使者臨詔,臣安以所不聞,誠不勝厚幸。」助由 是與淮南王相結而還。上大說。助侍燕從容。上問助 居鄉里時,助對曰:「家貧,為友婿富人所辱。」上問所欲 對,「願為會稽太守。」於是拜為會稽太守,數年不聞問。 賜書曰:「制詔會稽太守:君厭承明之廬,勞侍從之事, 懷故土,出為郡吏。會稽東」接於海,南近諸越,北枕大 江,間者闊焉。久不聞問,具以《春秋》對,毋以蘇秦縱橫。 助恐,上書謝,稱「《春秋》天王出居于鄭,不能事母,故絕 之。臣事君,猶子事父母也。臣助當伏誅,陛下不忍加 誅,願奉三年計最。」詔許,因留侍中,有奇異,輒使為文, 及作賦頌數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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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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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本傳,「壽字承祚,巴西安漢人也。好少學,師事 同郡譙周,仕蜀為觀閣令史。宦人黃皓專弄威權,大 臣皆曲意附之,壽獨不為之屈,由是屢被譴黜。遭父 喪,有疾,使婢丸藥,客往見之,鄉黨以為貶議。及蜀平, 坐是沉滯者累年。司空張華愛其才,以壽雖不遠嫌原情不至貶廢。舉為孝廉,除佐著作郎,出補陽平令。」 撰《蜀相諸葛亮集》,奏之。除著作郎,領本郡中正。撰《魏 吳蜀三國志》凡六十五篇。時人稱其善敘事,有良史 之才。夏侯湛時著《魏書》,見壽所作,便壞己書而罷。張 華深善之,謂壽曰:「當以《晉書》相付耳。」其為時所重如 此。或云:丁儀、丁廙有盛名於魏,壽謂其子曰:「可覓千 斛米見與,當為尊公作佳傳。」丁不與之,竟不為立傳。 壽父為馬謖參軍,謖為諸葛亮所誅,壽父亦坐被髡。 諸葛瞻又輕壽,壽為亮立傳,謂亮將略非長,無應敵 之才,言瞻惟工書,名過其實,議者以此少之。張華將 舉壽為中書郎,荀勖忌華而疾壽,遂諷吏部遷壽為 長廣太守,辭母老不就。杜預將之鎮,復荐之於帝,宜 補黃散,由是授御史治書。以母憂去職。母遺言令葬 洛陽,壽遵其志。又坐不以母歸葬,竟被貶議。初,譙周 嘗謂壽曰:「卿必以才學成名,當被損折,亦非不幸也。 宜深慎之。」壽至此再致廢辱,皆如周言。後數歲,起為 太子中庶子,未拜,元康七年病卒,時年六十五。梁州 大中正、尚書郎范頵等上表曰:「昔漢武帝詔曰:『司馬 相如病甚,可遣悉取其書』。使者得其遺書,言封禪事, 天子異焉。臣等按故治書侍御史陳壽作《三國志》,辭 多勸誡,明乎得失,有益風化。雖文豔不若相如,而質 直過之,願垂採錄。」於是詔下河南尹、洛陽令,就家寫 其書。壽又撰《古國志》五十篇、《益都耆舊傳》十篇,餘文 章傳於世。

按《華陽後賢志》:「陳壽,字承祚,巴西安漢人也。少受學 於散騎常侍譙周,治《尚書》三傳。銳精《史》《漢》,聰警敏識, 屬文富豔。初應州命衛將軍主簿,東觀,祕書郎,散騎 黃門侍郎。大同後察孝廉,為本郡中正。益部自建武 後,蜀郡鄭伯邑、太尉趙彥信及漢中陳申伯、祝元靈、 廣漢王王表,皆以博學洽聞作《巴蜀耆舊傳》,壽以為」 不足經遠,乃并巴、漢撰為《益都耆舊傳》十篇。散騎常 侍文立表呈其傳,武帝善之。再為著作郎。吳平後,壽 乃鳩合三國史,著魏吳蜀三書六十五篇,號《三國志》。 又著《古國志》五十篇,品藻典雅。中書監荀勖令張華 深愛之,以班固、史遷不足方也。出為平陽侯相。華又 表令次定諸葛亮故事,集為二十四篇。時壽良亦集, 故頗不同。復入為著作。鎮南將軍杜預表為散騎侍 郎。詔曰:「作適用蜀人,壽良具員,且可以為侍御史。《上 官司論》七篇,依㨿典故,議所因革。」又上《釋諱》《廣國論》、 華表令兼中書郎。而壽《魏志》有失勖意。勖不欲其處, 內表為長廣太守。繼母遺令不附葬,以是見譏。數歲, 除太子中庶子、太子傅從。後再兼散騎常侍。惠帝謂 司空張華曰:「壽才宜真,不足久兼也。」華表欲兼九卿, 會受誅,忠賢排擯,壽遂卒洛下。位望不充,其才,當時 冤之。兄子符,字長住,亦有文才,繼壽著作佐郎、上兼 令。符弟蒞,字叔度,梁州別駕、驃騎將軍、齊王辟掾,卒 洛下。蒞從弟階,字達之,州主簿,察孝廉,褒中令,永昌 西部「都尉,建寧興古太守。」階辭章燦麗,馳名當世,凡 壽所述作二百餘篇,符、蒞、階各數十篇,二州先達及 華夏文士多為作傳,《大較》如此。時梓潼李驤叔龍,亦 俊逸器,知名當世。舉秀才,尚書郎,拜建平太守,以疾 辭不就,意在州里。除廣漢太守。初與壽齊望,又相䁥 友,後與壽情好攜隙,還相誣攻,有識以是短之,亦自 《別傳》。

按:《冊府元龜注》說:「陳壽嘗為瞻吏,為瞻所辱,故云宦 官。黃皓竊弄權柄,而瞻將護,無能矯正也。」

司馬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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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本傳,「彪字紹統,高陽王睖之長子也。出後宣 帝弟敏,少篤學不倦,然好色薄行,為睦所責,故不得 為嗣,雖名出繼,實廢之也。彪由此不交人事,而專精 學習,故得博覽群籍,終其綴集之務。初拜騎都尉,泰 始中為祕書郎,轉丞,注《莊子》,作《九州春秋》,以為先王 立史官以書時事,載善惡以為沮勸,撮教世之要也。」 是以《春秋》不修,則仲尼理之;《關睢》既亂,則師摰修之。 前哲豈好煩哉?蓋不得已故也。漢氏中興,訖於建安, 忠臣義士,亦以昭著。而時無良史,記述煩雜。譙周雖 已刪除,然猶未盡。安順以下,亡缺者多。彪乃討論眾 書,綴其所聞,起於世祖,終於孝獻,編年二百,錄世十 二,通綜上下,旁貫庶事,為紀、志、傳,凡「八十篇,號曰《續 漢書》。」泰始初,武帝親祠南郊,彪上疏定議,語在《郊祀 志》。後拜散騎侍郎,惠帝末年卒,時年六十餘。初,譙周 以司馬遷《史記》書周秦以上,或採俗語百家之言,不 專據正經,周於是作《古史考》二十五篇,皆憑舊典,以 紏遷之謬誤。彪復以周為未盡善也,條《古史考》中凡 百二十二事為不當,多㨿汲冢《紀年》之義,亦行世。

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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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本傳,「隱字處叔,陳郡陳人也。世寒素,父銓,歷 陽令。少好學,有著述之志,每私錄晉事及功臣行狀, 未就而卒。隱以儒素自守,不交勢援,博學多聞,受父 遺業,西都舊事,多所諳究。建興中過江,丞相軍諮祭 酒。涿郡祖納雅相知重。納好博奕,每諫止之。納曰:『聊用忘憂耳』。隱曰:『蓋古人遭時則以功達其道,不遇則 以言達其才,故否泰不窮也』。」當今晉未有書,天下大 亂,舊事蕩滅,非凡才所能立。君少長王都,游宦四方, 華裔成敗,皆在耳目,何不述而裁之?應仲遠作《風俗 通》,崔子真作《政論》,蔡伯喈作《勸學篇》,史游作《急就章》, 猶行於世,便為沒而不朽。當其同時,人豈少哉?而了 無聞,皆由無所述作也。故君子疾沒「世而無聞。《易》稱 『自強不息』,況國史明乎得失之跡,何必博奕而後忘 憂哉!」納喟然嘆曰:「非不悅子之道,力不足也。」乃上疏 薦隱。元帝以草創務殷,未遑史官,遂寢不報。太興初, 典章稍備,乃召隱及郭璞俱為著作郎,令撰《晉史》。豫 平王敦功,賜爵平陵鄉侯。時著作郎虞預私撰《晉書》, 而生長東南,不知中朝事,數訪於隱,并借隱所著書 竊寫之,所聞漸廣。是後更疾隱,形於言色。預既豪族, 交結權貴,共為朋黨以斥隱。竟以謗免,黜歸於家,貧 無資用,書,遂不就。乃依征西將軍庾亮於武昌。亮供 其紙筆,書乃得成,詣闕上之。「隱雖好著述,而文辭鄙 拙,蕪舛不倫。其書次第可觀者,皆其父所撰,文體混 漫,義《不可解》」者,隱之作也。年七十餘,卒於家。

虞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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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本傳,預字叔寧,徵士喜之弟也。本名茂,犯明 穆皇后母諱,故改焉。預十二而孤,少好學,有文章。餘 姚風俗,各有朋黨,宗人共薦預為縣功曹,欲使沙汰 穢濁。預書與其從叔父曰:「近或聞諸君以預入仕,便 應委質,則當親事,不得徒已。然預下愚,過有所懷,邪 黨互瞻,異同蜂至,一旦差跌,眾鼓交鳴,毫釐之失,差 以千里。此古人之炯戒,而預所大恐也。」卒如預言。未 半年,遂見斥退。太守庾琛命為主簿。預上記陳時政 所失,曰:「軍寇以來,賦役繁數,兼值年荒,百姓失業,是 輕繇薄斂,寬刑省役之時也。自頃長吏輕多去來,送 故迎新,交錯道路。受迎者惟恐船馬之不多,見送者 惟恨吏卒之常少。窮奢極費,謂之忠義;省煩從𥳑,呼 為薄俗。轉相放效,流而不反,雖有常防,莫肯遵修。加 以王塗未夷,所在停滯,送者經年,永失播植。一夫不 耕,十夫無食,況轉百數,所妨不訾。愚謂宜勒屬縣,若 令尉先去官者,人船吏侍,皆具條列,到當依法減省, 使公私允當。」又今統務多端,動加重制,每有特急,輒 立督郵。計今直兼三「十餘人,人船吏侍,皆當出官,益 不堪命,宜復減損,嚴為之防。」琛善之,即皆施行。太守 紀瞻到,預復為主簿,轉功曹史,察孝廉,不行。安東從 事中郎諸葛恢、參軍庾亮等薦預,召為丞相行參軍, 兼記室。遭母憂,服竟,除佐著作郎。大興二年,大旱,詔 求讜言直諫之士,預上書諫曰:「大晉受命,於今五十 餘載。」自元康以來,王德始闕,戎翟及於中國,宗廟焚 為灰燼,千里無煙爨之氣,華夏無冠帶之人。自天地 開闢,書籍所載,大亂之極,未有若茲者也。陛下以聖 德先覺,超然遠鑒,作鎮東南,聲教遐被。上天眷顧,人 神贊謀,雖云中興,其實受命。少康、宣王,誠未足喻。然 《南風》之歌可著,而陵遲之俗未改者,何也?臣愚謂為 國之要,在於得才;得才之術,在於抽引。苟其可用,讎 賤必舉。高宗、文王思佐,發、夢、拔巖,徒以為相,載釣老 而師之。下至列國,亦有斯事。故燕重郭隗,而三士競 至,魏式干木,而秦兵退舍。今天下雖弊,人士雖寡,十 室之邑,必有忠信。世不乏驥,求則可致。而束帛未賁 于丘園,蒲輪頓轂而不駕,「所以大化不洽,而雍熙有 闕者也。」預以寇賊未平,當須良將,又上疏曰:「臣聞承 平之世,其教先文,撥亂之運,非武不剋。故牧野之戰, 呂望杖鉞,淮夷作難,召伯專征,玁狁為暴,衛霍長驅。 故陰陽不和,擢士為相;三軍不勝,拔卒為將。漢帝既 定天下,猶思猛士以守四方。孝文志存鉅鹿,馮唐進 說,魏尚復」守,《詩》稱「赳赳武夫,公侯干城。」折衝之佐,豈 可忽哉!況今中州荒弊,百無一存,牧守官長,非戎貊 之族類,即寇竊之幸。脫陛下登阼,威暢四遠,故令此 等反善向化。然狼子獸心,輕薄易動,羯鹵未殄,益使 難安。周撫、陳川,相係背叛;徐龕驕黠,無所拘忌,放兵 侵掠,罪已彰灼。昔葛伯違道,湯獻之牛;吳濞失「禮,錫 以几杖,惡成罪著,方復加戮,龕之小醜,可不足滅。然 豫備不虞,古之善教,矧乃有虞,可不為防。為防之術, 宜得良將,將不素簡,難以應敵。壽春無鎮,祖逖孤立, 前有勁鹵,後無係援,雖有智力,非可持久。願陛下諮 之群公,博舉於眾。若當局之才,必允其任,則宜獎厲, 使不顧命,旁料冗猥,或有可者,厚加寵待,足令忘身。 昔英布見慢,恚欲自裁,出觀供置,然後致力,禮遇之 恩,可不隆哉!誠知山河之量,非塵露可益;神鑒之慮, 非愚淺所測。然匹夫嫠婦猶有憂國之言,況臣得廁 朝堂之末,蒙冠帶之榮者乎?」轉琅邪國常侍,遷祕書 丞,著作郎。咸和初,夏旱,詔眾官各陳致雨之意,預議 曰:「臣聞天道貴信,地道貴誠。誠信者,蓋二儀所以生 植萬物,人君所以保乂黎蒸。是以殺伐擬於震電,推 恩象於雲雨,刑罰在於必信,慶賞貴於平均。臣聞間 者以來,刑獄轉繁,多力者則廣牽連逮,以稽年月;無援者則嚴其檟楚,期於入重。是以百姓嗷然,感傷和 氣。臣愚以為輕刑耐罪,宜速決遣;殊死重囚,重加以 請,寬徭息役,務遵節儉,砥礪朝臣,使各知禁。蓋老牛 不犧,禮有常制,而自頃眾官,拜授祖贈,轉相夸尚,屠 殺牛犢,動有十數,醉酒沉湎,無復限度,傷財敗俗,所 虧不少。昔殷宗修德,以消桑穀之異,宋景善言以退 熒惑之變,楚國無災,莊王是懼。盛德之君,未嘗無眚, 應以信順,天祐乃隆。臣學見淺闇,言」不足採。從平王 含,賜爵西鄉侯。蘇峻作亂,預先假歸家。太守王舒請 為諮議參軍。峻平,進爵平康縣侯,遷散騎侍郎,著作 如故。除散騎常侍,仍領著作。以年老歸,卒於家。預雅 好經史,憎疾元虛。其論阮籍裸袒,比之伊川被髮,所 以戎鹵遍於中國,以為過衰周之時,著《晉書》四十餘 卷,《會稽典錄》二十篇,《諸虞傳》十二篇,皆行於世。所著 詩、賦、碑、誄、論、難數十篇。

孫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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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本傳,「盛字安國,太原中都人。祖楚,馮翊太守。 父恂,潁川太守。恂在郡遇賊被害。盛年十歲,避難渡 江。及長,博學善言名理。於時殷浩擅名一時,與抗論 者惟盛而已。盛嘗詣浩談論,對食奮擲麈尾,毛悉落 飯中,食冷而復暖者數四,至暮忘飧,理竟不定。盛又 著《醫卜》及《易象妙於見形論》,浩等竟無以難之,由是」 遂知名。起家佐著作郎,以家貧親老,求為小邑,出補 瀏陽令。太守陶侃請為參軍。庾亮代侃,引為征西主 簿,轉參軍。時丞相王導執政,亮以元舅居外,南蠻校 尉陶稱讒搆其間,導、亮頗懷疑貳。盛密諫亮曰:「王公 神情朗達,常有世外之懷,豈肯為凡人事耶?此必佞 邪之徒,欲間內外耳。」亮納之。庾翼代亮,以盛為安西 諮議參軍,尋遷廷尉正。會桓溫代翼,留盛為參軍,與 俱伐蜀。軍次彭模,溫自以輕兵入蜀,盛領羸老輜重 在後,賊數千忽至,眾皆遑遽。盛部分諸將,并力距之, 應時敗走。蜀平,賜爵安懷縣侯,累遷溫從事中郎,從 入關平洛,以功進爵吳昌縣侯。出補長沙太守,以家 貧,頗營資貨。部從事至郡,察知之,服其高名而不劾 之。盛與溫牋,而辭旨放蕩稱州遣從事觀採風聲,「進 無威鳳來儀之美,退無鷹鸇搏擊之用,徘徊湘川,將 為恠鳥。」溫得盛牋,復遣從事重按之,贓私狼籍。檻車 收盛到州,捨而不罪。累遷祕書監,加給事中,年七十 二卒。盛篤學不倦,自少至老,手不釋卷,著《魏氏春秋》 《晉陽秋》,并造詩賦論難復數十篇。《晉陽秋》詞直而理 正,咸稱良史焉。既而桓溫見之,怒謂盛子曰:「枋頭誠 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說!若此史遂行,自是關君 門戶事。」其子遽拜謝,請刪改之。時盛年老還家,性方 嚴,有軌憲,雖子孫班白,而庭訓愈峻。至此,諸子乃共 號泣稽顙,請為百口切計。盛大怒,諸子遂竊改之。盛 寫兩定本,寄於慕容儁。太元中,孝武帝博求異聞,始 於遼東得之,以相考校,多有不同,書遂兩存。子潛、放。

于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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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本傳,「寶字令升,新蔡人也。祖統,吳奮武將軍、 都亭侯。父瑩,丹楊丞。寶少勤學,博覽書記,以才器召 為著作郎。平杜弢有功,賜爵關內侯。中興草創,未置 史官,中書監王導上疏曰:『夫帝王之跡,莫不必書,著 為令典,垂之無窮。宣皇帝廓定四海,武皇帝受禪於 魏,至德大勳,等蹤上聖,而紀傳不存於王府,德音未 被乎管絃。陛下聖明,當中興之盛,宜建立國史,撰集 《帝紀》,上敷祖宗之烈,下紀佐命之勳,務以實錄,為後 代之準,厭率土之望,悅人神之心,斯誠雍熙之至美, 王者之弘基也。宜備史官,敕佐著作郎于寶等漸就 撰集』。」元帝納焉。寶於是始領國史,以家貧求補山陰 令,遷始安太守。王導請為司徒右長史,遷散騎常侍。 著《晉紀》,自宣帝迄於愍帝,五十三年,凡二十卷,奏之。 其書𥳑略,直而能婉,咸稱良史。性好陰陽術數,留思 京房。夏侯勝等傳「寶父先有所寵侍婢,母甚妒忌。及 父亡,母乃生推婢於墓中。寶兄弟年小,不之審也。後 十餘年,母喪,開墓而婢伏棺如生,載還,經日乃蘇。言 其父常取飲食與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輒語之, 考校悉驗,地中亦不覺為惡,既而嫁之,生子。又寶兄 嘗病氣絕,積日不冷,後遂悟云:「見天地間鬼神事,如 夢覺,不自知死。」寶以此遂撰集古今神祗靈異,人物 變化,名為《搜神記》,凡二十卷,以示劉惔,惔曰:「卿可謂 鬼之董狐。」寶既博採異同,遂混虛實,因作序以陳其 志,曰:「雖考先志於載籍,收遺逸於當時,葢非一耳一 目之所親聞睹也,亦安敢謂無失實者哉?衛朔失國, 《二傳》互其所聞;呂望事,周子長存其兩說。若此比類, 往往有焉。」從此觀之,聞見之難一由來尚矣。夫書赴 告之定辭,據國史之方策,猶尚若茲,況仰述千載之 前,記殊俗之表,綴片言於殘闕,訪行事於「故老,將使 事不二跡,言無異塗,然後為信」者,固亦前史之所病。 然而國家不廢注記之官,學士不絕誦覽之業,豈不 以其所失者小,所存者大乎?今之所集,設有承於前 載者,則非余之罪也。若使採訪近世之事,苟有虛錯願與先賢前儒,分其譏謗,及其著述,亦足以明神道 之不誣也。群言百家,不可「勝覽;耳目所受,不可勝載。 今粗取足以演《八略》之旨,成其微說而已。幸將來好 事之士,錄其根體,有以游心寓目而無尤焉。」寶又為 《春秋左氏義外傳》,注《周易》《周官》凡數十篇,及雜文集 皆行於世。

謝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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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本傳,「沉字行思,會稽山陰人也。曾祖斐,吳豫 章太守。父秀,吳翼正都尉。沉少孤,事母至孝,博學多 識,明練經史。郡命為主簿,功曹,察孝廉。太尉郄鑒辟, 並不就。會稽內史何充引為參軍,以母老去職。平西 將軍庾亮命為功曹,征北將軍蔡謨版為參軍,皆不 就。閑居養母,不交人事,耕耘之暇,研精墳籍。康帝即」 位,朝議疑七廟迭毀,乃以太學博士徵,以質疑滯。以 母憂去職。服闋,除尚書度支郎。何充、庾冰並稱沉有 史才。遷著作郎。撰《晉書》三十餘卷,會卒,時年五十二。 沉先著《後漢書》百卷及《毛詩》《漢書外傳》,所著述及詩 賦文論,皆行於世,其才學在虞預之右云。

習鑿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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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本傳,「鑿齒,字彥威,襄陽人也。宗族富盛,世為 鄉豪。鑿齒少有志氣,博學洽聞,以文筆著稱。荊州刺 史桓溫辟為從事。江夏相袁喬深器之,數稱其才於 溫,轉西曹主簿,親遇隆密。時溫有大志,追蜀人知天 文者,至夜執手問國家祚運脩短,答云:『世祀方永』。溫 疑其難言,乃飾辭云:『如君言,豈獨吾福,乃蒼生之幸。 然今日之語,自可令盡,必有小小厄運,亦宜說之』。」星 人曰:「太微、紫微、文昌三宮,氣候如此,決無憂虞,至五 十年外不論耳。」溫不悅,乃止。異日,送絹一匹、錢五千 文以與之。星人乃馳詣《鑿齒》曰:「家在益州,被命遠下, 今受旨自裁,無由致其骸骨。緣君仁厚,乞為標碣棺 木耳。」鑿齒問其故,星人曰:「賜絹一匹,令僕自裁,惠錢 五千,以買棺耳。」鑿齒曰:「君幾誤死。君嘗聞千,知星宿 有不覆之義乎?此以絹戲君,以錢供道中資,是聽君 去耳。」星人大喜,明便詣溫別。溫問去意,以鑿齒言答。 溫笑曰:「鑿齒憂君誤死,君定是誤活,然徒三十年看 儒書,不如一詣習主簿。」累遷別駕。溫出征伐,鑿齒或 從或守,所在任職,每處機要,莅事有績,善尺牘論議, 溫甚器遇之。時清談文章之士韓伯、伏滔等,並相友 善。後使至京師,簡文亦雅重焉。既還,溫問:「相王何似?」 答曰:「平生所未見。」以此大忤溫旨,左遷戶曹參軍。時 有桑門釋道安,俊辯有高才,自北至荊州,與鑿齒初 相見。道安曰:「彌天釋道安。」鑿齒曰:「四海習鑿齒。」時人 以為佳對。初,鑿齒與其二舅羅崇、羅友俱為州從事, 及遷別駕,以坐越舅右,屢經陳請。溫後激怒既盛,乃 超拔其二舅,相繼為襄陽都督,出鑿齒為滎陽太守。 溫弟祕亦有才氣,素與鑿齒相親善。鑿齒既罷郡歸, 與祕書曰:「吾以去五月三日來達襄陽,觸目悲感,略 無懽情痛惻之事,故非書言之所能具也。」每定省家 舅,從北門入,西望《隆中》,想《臥龍》之吟;東眺白沙,思《鳳 雛》之聲;北臨樊墟,存鄧老之高;南眷城邑,懷羊公之 風;縱目檀溪,念崔徐之友;肆睇魚梁,追二德之遠:未 嘗不徘徊移日,惆悵極多,撫乘躊躇,慨爾而泣曰:「若 乃魏武之所置酒,孫堅之所隕斃,裴杜之故居,繁王 之舊宅,遺事猶存,星列滿目,璅璅常流,碌碌凡士,焉 足以感其方寸哉!夫芬芳起於椒蘭,清響生乎琳琅, 命世而作佐者,必垂可大之餘風;高尚而邁德者,必 有明勝之遺事。若向八君子者,千載猶使義想其為 人,況相去之不遠乎!彼一時也,此一時也,焉知今日 之才,不如疇辰?百年之後,吾與足下不並為景升乎?」 其風期俊邁如此。是時溫覬覦非望,鑿齒在郡,著《漢 晉春秋》以裁正之,起漢光武,終於晉愍帝。於三國之 時,蜀以宗室為正,魏武雖受漢禪,晉尚為篡逆。至文 帝平蜀,乃為漢亡,而晉始興焉。引世祖諱炎,興而為 禪受,明天心不可以勢力強也,凡五十四卷。後以腳 疾,遂廢於里巷。及襄陽陷於苻堅,堅素聞其名,與道 安俱輿而致焉。既見,與語,大悅之,賜遺甚厚。又以其 蹇疾,與諸鎮書:「昔晉氏平吳,利在二陸。今破漢南,獲 士裁一人有半耳。」俄以疾歸襄陽,尋而襄、鄧反正,朝 廷欲徵鑿齒,使典國史,會卒不果。臨終上疏曰:「臣每 謂皇晉宜越魏繼漢,不應以魏後為三恪。而身微官 卑,無由上達。懷抱愚情,三十餘年,今沉淪重疾,性命 難保,遂嘗懷此,當與之朽爛,區區之情,切所悼惜,謹 力疾著論一篇,寫上如左,願陛下考尋古義,求經常 之表,超然遠覽,不以臣微賤,廢其所言。」《論》曰:「或問魏 武帝功蓋中夏,文帝受禪於漢,而吾子謂漢終有晉, 豈實理乎?且魏之見廢,晉道亦病,晉之臣子,寧可以 同此言哉?」答曰:「此乃所以尊晉也。但絕節赴曲非常 耳。所悲見殊心異,雖奇莫察,請為子言焉。昔漢氏失 御,九州殘隔,三國乘間,鼎跱數世,干戈日尋,流血百 載,雖各有偏平,而其實亂也。宣皇帝勢逼當年,力制 魏氏,蠖屈從時,遂羈戎役,晦明掩耀,龍潛下位,俛眉重足,鞠躬屏息,道有不容之難,躬蹈履霜之險,可謂」 危矣。魏武既亡,大難獲免,始南擒孟達,東蕩海隅,西 抑勁蜀,旋撫諸夏,摧吳人入侵之鋒,埽曹爽見忌之 黨,植靈根以跨中獄,樹群才以翼子弟,命世之志既 恢,非常之業亦固。景文繼之,靈武冠世,剋伐貳違,以 定厥庸,席卷梁、益,奄征西極,功格皇天,勳侔古烈,豐 規顯祚,故以灼如也。至於武皇,遂并彊吳,混一宇宙 乂清,四海同軌。二漢除三國之大害,靜漢末之交爭, 開九域之蒙晦,定千載之盛功者,皆司馬氏也。而推 魏繼漢,以晉承魏,比義唐、虞,自託純臣,豈不惜哉!今 若以魏有代王之德,則其道不足;有靜亂之功,則孫 劉鼎立;道不足則不可謂制當年,當年不制於魏,則 魏未曾為天下之主;王道不足於曹,則曹未始為一 日之王矣。昔共工伯有九州,秦政奄平區夏,鞭撻華 戎,專總六合,猶不見序於帝王,淪沒於戰國,何況暫 制數州之人,威行境內而已,便可推為一代者乎!若 以晉嘗事魏,懼傷皇德,拘惜禪名,謂不可割,則惑之 甚者也。何者?隗囂據隴,公孫帝蜀,蜀、隴之人,雖服其 役,取之大義,於彼何有?且吳楚僭號,周室未亡,子文、 延陵,不見貶絕;宣皇帝官魏,逼於性命,舉非擇木,何 虧德美。禪代之義,不同堯舜,校實定名,必彰於後人, 各有心事,胡可掩定空虛之魏,以屈於己,孰若杖義 而以貶魏哉!夫命世之人,正情遇物,假之際會,必兼 義勇。宣皇祖考,立功於漢世,篤爾勞思,報「亦深。」魏武 超越,志在傾主,德不素積,義險冰薄,宣帝與之,情將 何重?雖形屈當年,意申百世,降心全己,憤慨於下,非 道服北面,有純臣之節;畢命曹氏,忘濟世之功者也。 夫成業者係於所為,不係所藉;立功者言其所濟,不 言所起。是故漢高稟命於懷王,劉氏乘斃于亡秦。超 二偽以遠嗣,不論近而計功,考五德于帝典,不疑道 于力政,季無承楚之號,漢有繼周之業,取之既美,而 己德亦重故也。凡天下事有可借喻於古以曉於今, 定之往昔而足為來證者,當《陽秋》之時,吳楚二國皆 僭號之王也。若使楚莊推鄢郢以尊有德,闔閭舉三 江以奉命世,命世之君,有德之主或藉之以應天,或 撫之而光宅。彼必自係於周室,不推吳楚以為代,明 矣。況積勳累功,靜亂寧眾,數之所錄,眾之所與,不資 於燕噲之授,不賴於因藉之力,長轡廟堂,吳蜀兩斃, 運奇二紀而平定天下,服魏武之所不能臣,蕩累葉 之所不能除者哉!自漢末鼎沸,五六十年,吳、魏犯順 而強,蜀人杖正而弱,三家不能相一,萬姓曠而「無主。」 夫有定天下之大功,為天下之所推,孰如見推於闇 人,受尊於微弱?配天而為帝,方駕於三代,豈比俛首 於曹氏,側足於不正,即情而恆實,取之而無慚,何與 詭事而託偽,開亂於將來者乎?是故故舊之恩,可封 魏後,三恪之數,不宜見列。以晉承漢,功實顯然,正名 當事,情體亦厭,又何為虛尊不「正之魏,而虧我道於 大通哉!」昔周人詠祖宗之德,追述翦商之功,仲尼明 大孝之道,高稱配天之義。然后稷勤於所職,聿來未 以翦商異於司馬氏仕乎曹族,三祖之寓於魏世矣。 且夫魏自君之道不正,則三祖臣魏之義未盡。義未 盡故假塗以運高略,道不正故君臣之節有殊。然則 弘道不以輔魏,而無逆取之嫌,高拱不勞汗馬,而有 靜亂之功者,蓋勳足以王四海,義可以登天位,雖我 德慚於有周,而彼道異於殷商故也。今子不疑共工 之不得列於帝王,不嫌漢之係周而不係秦河,至於 一魏,猶疑滯而不化哉!夫欲尊其君,而不知推之於 堯舜之道,欲重其國而反厝之於不勝之地,豈君子 之高義。若猶未悟,請於是止矣。

徐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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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本傳:「廣字野民,東莞姑幕人,侍中邈之弟也。 世好學,至廣尤為精純,百家數術,無不研覽。謝元為 兗州,辟從事。譙王恬為鎮北,補參軍。孝武世,除祕書 郎,典校祕書省,增置省職,轉員外散騎侍郎,仍領校 書。尚書令王珣深相欽重,舉為祠部郎。會稽世子元 顯時錄尚書,欲使百僚致敬,內外順之,使廣為議,廣」 常以為愧焉。元顯引為中軍參軍,遷領軍長史。桓元 輔政,以為大將軍文學祭酒。義熙初,奉詔撰車服儀 注,除鎮軍諮議,領記室,封樂成侯,轉員外散騎常侍, 領著作尚書。奏「左史述言,右官書事,乘志顯於晉鄭, 《春秋》著乎魯史。」自聖代有造中興記者,道風帝典,煥 乎史策,而太和以降,世歷三朝,元風「聖跡,儵為疇古。 臣等參詳,宜敕著作郎徐廣撰成國史。」於是敕廣撰 集焉。遷驍騎將軍,領徐州大中正,轉正員常侍、大司 農,仍領著作如故。十二年,勒成《晉紀》,凡四十六卷,表 上之。因乞解史任,不許。遷祕書監。初,桓元篡位,帝出 宮,廣陪列,悲動左右。及劉裕受禪,恭帝遜位,廣獨哀 感,涕泗交流。謝晦見之,謂曰:「徐公將無小過也。」廣收 淚而言曰:「君為宋朝佐命,吾乃晉室遺老,憂喜之事, 固不同時。」乃更歔欷,因辭衰老,乞歸桑梓。性好讀書,

老猶不倦。年七十四,卒於家。廣答《禮問》行於世
考證

北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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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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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高湖傳》:「湖第三子謐,字安平,有文武才度。天 安中,以功臣子召入禁中,除中散,專典祕閣,肅勤不 倦。高宗深重之,拜祕書郎。謐以墳典殘缺,奏請廣訪 群書,大加繕寫,由是代京圖籍,莫不審正。顯祖之御 寧光宮也,謐恆侍講讀,拜蘭臺御史,尋轉治書,掌攝 內外,彈糾非法,當官而行,無所畏避,甚見稱賞。延興」 二年九月卒,時年四十五。太昌初,追贈使持節、侍中、 都督壽徐齊濟兗五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太尉公、 青州刺史,諡武貞公。妻叔孫氏陳留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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