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34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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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三百四十二卷目錄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四

  南齊

  沈沖

  梁

  張綰       沈浚

  陳

  宗元饒      孔奐

  北魏

  高道穆

  北齊

  崔暹

  隋

  李諤       柳彧

  陸知命

  唐一

  杜淹       韋挺

  唐臨       柳範

  王義方      韓琬

  李素立      韋思謙

  蘇珦       張廷珪

  王求禮

官常典第三百四十二卷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四[编辑]

南齊[编辑]

沈沖[编辑]

按《南齊書》本傳,「沖字景綽,吳興武康人也。祖宣,新安 太守。父懷文,廣陵太守。沖解褐衛尉,五官轉揚州主 簿。宋大明中,懷文有文名,沖亦涉獵文義,轉西陽王 撫軍法曹參軍。尋舉秀才,還為撫軍正佐,兼記室。及 懷文得罪被繫,沖兄弟行謝,情哀貌苦,見者傷之。柳 元景欲救懷文,言於帝曰:『沈懷文三子,塗炭不可見, 願陛下速正其罪』。」帝竟殺之。元景為之歎息。沖兄弟 以此知名。泰始初,以母老家貧,啟明帝得為永興令, 遷巴陵王主簿,除尚書殿中郎。元徽中,出為晉安王 安西記室參軍,還為司徒主簿、山陰令,轉司徒錄事 參軍。世祖為江州,沖為征虜長史、尋陽太守,甚見委 遇。世祖還都,使沖行府州事,遷領軍長史。建元初,轉 驃騎諮議參軍,領錄事,未及到任,轉黃門郎,仍遷太 子中庶子。世祖在東宮,待以恩舊,及即位,轉御史中 丞,侍中。冠軍廬陵王子卿為郢州,以沖為長史、輔國 將軍、江夏內史,行府州事。隨府轉為安西長史、南郡 內史,行荊州府事,將軍如故。永明四年,徵為五兵尚 書。沖與兄淡淵,名譽有優劣,世號為「鼓腰兄弟。」淡淵 並歷御史中丞,兄弟三人皆為司直,晉、宋未有也。中 丞案裁之職,被憲者多結怨。淵永明中,彈吳興太守 袁彖。建武中,彖從弟昂為中丞,到官數日,奏彈淵子 繢父在,僦白幰車,免官禁錮。沖母孔氏在東,鄰家失 火,疑為人所焚,爇大呼曰:「我三兒皆作御史中丞,與 人豈」有善者!世祖方欲任沖,沖西下,至南州而卒,時 年五十一。上甚惜之。喪還,詔曰:「沖喪柩至止,惻愴良 深,以其昔在南藩,特兼憫悼。」車駕出,臨沖喪,詔曰:「沖 貞詳閑理,志局淹正,誠著藩朝,績彰出守。不幸早世, 朕甚悼之。」追贈太常,諡曰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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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綰[编辑]

按《梁書張緬傳》:「綰字孝卿,纘第四弟也。初為國子生, 射策高第。起家長兼祕書郎,遷太子舍人、洗馬、中舍 人,並掌管記。累遷中書郎、國子博士,出為北中郎長 史、蘭陵太守,還除員外郎、散騎常侍。時丹陽尹西昌 侯蕭深藻以久疾未拜,敕綰權知尹事,遷中軍宣城 王長史,俄徙御史中丞。高祖遣其弟中書舍人絢宣」 旨曰:「為國之急,惟在執憲直繩,用人本不限升降。晉、 宋之世,周閔、蔡廓,並以侍中為之,卿勿疑是左遷也。」 時宣城王府望重,故有此旨焉。大同四年元日,舊制, 僕射中丞坐位東西相當。時綰兄纘為僕射,及百司 就列,兄弟導騶,分趨兩陛,前代未有也。時人榮之。歲 餘,出為豫章內史。綰在郡述制旨:《禮記》正言義,四姓 衣冠士子聽者常數百人。八年,安成人劉敬宮挾妖 道,遂聚黨攻郡,內史蕭侻棄城走,賊轉寇南康、廬陵, 屠破縣邑,有眾數萬人,進寇豫章新淦縣。南中久不 習兵革,吏民恇攘奔散,或勸綰宜避其鋒,綰不從。仍 修城隍,設戰備,募召勇敢,得萬餘人。刺史湘東王遣 司馬王僧辯帥兵討賊,受綰節度,旬月間,賊黨悉平。 十年,復為御史中丞,加通直散騎常侍。綰再為憲司,

彈糾無所回避,豪右憚之。是時城西開士林館,聚學
考證
者,綰與右衛朱异、太府卿賀琛遞述制旨《禮記中庸

義》。太清二年,遷左衛將軍。會侯景寇至,入守東掖門。 三年,遷吏部尚書。宮城陷,綰出奔,外轉至江陵。湘東 王承制,授侍中、左衛將軍、相國長史,侍中如故。出為 持節、雲麾將軍、湘東內史。承聖二年,徵為尚書右僕 射,尋加侍中。明年,江陵陷,朝士皆俘入關,綰以疾免。 後卒於江陵,時年六十三。次子交,字少游,頗涉文學, 選尚太宗第十一女安陽公主。承聖二年,官至太子 洗馬,祕書丞,掌東宮管記。

沈浚[编辑]

按《梁書》本傳,「浚字叔源,吳興武康人。祖憲,齊散騎常 侍,《齊史》有傳。浚少博學,有才幹,歷山陰、吳建康令,並 有能名。入為中書郎、尚書左丞。侯景逼京城,遷御史 中丞。是時外援並至,侯景表請求和,詔許之。既盟,景 知城內疾疫,復懷姦計,遲疑不去。數日,皇太子令浚 詣景所,景曰:『即已向熱,非復行時,十萬之軍,何由可 去,還欲立效朝廷,君可見為申聞』。」浚曰:「將軍此論,意 在得城。城內兵糧,尚支百日,將軍儲積內盡,國家援 軍,外集十萬之眾,將何所資,而反設此言,欲脅朝廷 耶?」景橫刃於膝,瞋目叱之。浚正色責景曰:「明公親是 人臣,舉兵向闕,聖主申恩赦過,已共結盟,口血未乾, 而有翻背沈浚六十之年。且天子之使,死生有命,豈 畏逆臣之刀乎?」不顧而出。景曰:「是真司直也。」然密銜 之。及破張嵊,乃求浚以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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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元饒[编辑]

按《陳書》本傳:「元饒,南郡江陵人也。少好學,以孝敬聞。 仕梁世,解褐本州主簿,遷征南府行參軍,仍轉外兵 參軍。及司徒王僧辯。幕府初建,元饒與沛國劉師知 同為主簿。高祖受禪,除晉陵令,入為尚書功論郎。使 齊,還為廷尉正,遷太僕卿,領本邑大中正、中書通事 舍人。尋轉廷尉卿,加通直散騎常侍,兼尚書左丞。時」 高宗初即位,軍國廣務,事無巨細,一以咨之,臺省號 為稱職。遷御史中丞,知五禮事。時合州刺史陳裒贓 汙狼籍,遣使就渚斂魚,又於六郡乞米,百姓甚苦之。 元饒劾奏曰:「臣聞建旟求瘼,實寄廉平;褰帷恤隱,本 資仁恕。如或貪汙是肆,徵賦無厭,天網雖疏,茲焉弗 漏。謹案鍾陵縣開國侯、合州刺史臣」裒,因藉多幸,預 逢抽擢,爵由恩被,官以私加,無德無功,坐尸榮貴。譙 肥之地,久淪非所。皇威剋復,物仰仁風,新邦用輕,彌 俟寬惠,應斯作牧,其寄尤重。爰降曲恩,祖行宣室,親 承規誨,事等言提。雖廉潔之懷,誠無素蓄,而稟茲嚴 訓,可以厲精。遂乃擅行賦斂,專肆貪取。求粟不厭,愧 王沈之出賑;徵魚無「限異羊,續之懸枮。寘以嚴科,實 惟明憲。臣等參議,請依旨免裒所應復除官,其應禁 錮及後選左降本資,悉依免官之法。」遂可其奏。吳興 太守武陵王伯禮、豫章內史南康嗣王方泰,並驕蹇 放橫,元饒案奏之,皆見削黜。元饒性公平,善持法,諳 曉故事,明練治體,吏有犯法,政不便民,及於名教不 足者,「隨事糾正,多所裨益。」遷貞威將軍、南康內史,以 秩米三千餘斛助民租課,存問高年,拯救乏絕,百姓 甚賴焉。以課最入朝,詔加散騎常侍、荊雍湘巴武五 州大中正。尋以本官重領尚書左丞,又為御史中丞, 歷左民尚書、右衛將軍,領前將軍、吏部尚書。太建十 三年,卒,時年六十四。詔贈侍中、金紫光祿大夫,官給 喪事。

孔奐[编辑]

按《陳書》本傳,「奐字休文,會稽山陰人也。曾祖琇之,齊 左民尚書,吳興太守。祖臶,太子舍人、尚書三公郎。父 稚孫,梁寧遠枝江公主簿、無錫令。奐數歲而孤,為叔 父虔孫所養,好學善屬文,經史百家莫不通涉。沛國 劉顯,時稱學府,每共奐討論,深相歎服。乃執奐手曰: 『昔伯喈墳索,悉與仲宣,吾當希彼蔡君,足下無愧王 氏』。」所保書籍,尋以相付。州舉秀才,射策高第。起家揚 州主簿,宣惠湘東王行參軍,並不就。又除鎮西湘東 王外兵參軍,入為尚書倉部郎中,遷儀曹侍郎。時左 民郎沈炯為飛書所謗,將陷重辟,事連臺閣,人懷憂 懼。奐廷議理之,竟得明白。丹陽尹何敬容以奐剛正, 請補功曹史。出為南昌侯相。值侯景亂,不之官。京城 陷,朝士並被拘縶。或薦奐於賊帥侯子鍳,子鑒命脫 桎梏,厚遇之,令掌書記。時景軍士悉資其凶威,子鑒, 景之心腹,委任又重朝士,見者莫不卑俯屈折,奐獨 敖然自若無所下。或諫奐曰:「當今亂世,人思苟免,獯 羯無知,豈可抗之以義?」奐曰:「吾性命有在,雖未能死, 豈可取媚凶醜,以求全乎?」時賊徒剝掠子女,拘逼士 庶,奐每保持之,得全濟者甚眾。尋遭母憂,哀毀過禮。 時天下喪亂,皆不能終三年之喪,惟奐及吳國張種 在寇亂中守持法度,並以孝聞。及景平,司徒王僧辯 先下辟書,引奐為左西曹掾,又除丹陽尹丞。梁元帝 於荊州即位,徵奐及沈炯並令西上,僧辯累表請留 之。帝手敕報僧辯曰:「孔、沈二士,今且借公。」其為朝廷所重如此。仍除太尉從事中郎。僧辯為揚州刺史,又 補揚州治中從事史。時侯景新平,每事草創,憲章故 事,無復存者。奐博物彊識,甄明故實,問無不知,儀注 體式,牋表書翰,皆出於奐。高祖作相,除司徒右長史, 遷給事黃門侍郎。齊遣東方老蕭軌等來寇,軍至後 湖,都邑騷擾,又四方壅隔,糧運不繼,三軍取給,唯在 京師。乃除奐為貞威將軍、建康令。時累歲兵荒,戶口 流散,勍敵忽至,徵求無所。高祖剋日決戰,乃令奐多 營麥飯,以荷葉裹之,一宿之間,得數萬裹。軍人旦食 訖棄其餘,因而決戰,遂大破賊。高祖受禪,遷太子中 庶子。永定二年,除晉陵太守。晉陵自宋、齊以來,舊為 大郡,雖經寇擾,猶為全實,前後二千石多行侵暴。奐 清白自守,妻子並不之官,唯以單船臨郡,所得秩俸, 隨即分贍孤寡。郡中大悅,號曰「神君。」曲阿富人殷綺 見奐居處素儉,乃餉衣一襲,氈被一具。奐曰:「太守身 居美祿,何為不能辦此?但民有未周,不容獨享溫飽 耳。勞卿厚意,幸勿為煩。」初,世祖在吳中,聞奐善政,及 踐祚,徵為御史中丞,領揚州大中正。奐性剛直,善持 理,多所糾劾,朝廷甚敬憚之。深達治體,每所敷奏,上 未嘗不稱善,百司滯事,皆付奐決之。遷散騎常侍,領 步兵校尉、中書舍人,掌詔誥,揚、東揚二州大中正。天 嘉四年,重除御史中丞,尋為五兵尚書,常侍、中正如 故。時世祖不豫,臺閣眾事,並令僕射到仲舉共奐決 之。及世祖疾篤,奐與高宗及仲舉并吏部尚書袁樞、 中書舍人劉師知等,入侍醫藥。世祖嘗謂奐等曰:「今 三方鼎峙,生民未乂,四海事重,宜須長君。朕欲近則 晉成,遠隆殷法,卿等須遵此意。」奐乃流涕歔欷而對 曰:「陛下御膳違和,痊復非久。皇太子春秋鼎盛,聖德 日躋,安成王介弟之尊,足為周旦阿衡宰輔。若有廢 立之心,臣等愚誠不敢聞詔。」世祖曰:「古之遺直,復見 於卿。」天康元年,乃用奐為太子詹事,二州中正如故。 世祖崩,廢帝即位,除散騎常侍、國子祭酒。光大二年, 出為信武將軍、南中郎康樂侯長史、尋陽太守,行江 州事。高宗即位,進號仁威將軍、雲麾始興王長史,餘 並如故。奐在職清儉,多所規正,高宗嘉之,賜米五百 觓,並累降敕書,殷勤勞問。太建三年,徵為度支尚書, 領右軍將軍。五年,改領太子中庶子,與左僕射徐陵 參掌《尚書》五條事。六年,遷吏部尚書。七年,加散騎常 侍。八年,加侍中。時有事北討,剋復淮、泗、徐、豫,酋長降 附相繼,封賞選敘,紛紜重疊。奐應接引進,門無停賓, 加以鑒識人物,詳練百氏,凡所甄拔,衣冠縉紳,莫不 悅伏。性耿介,絕請託,雖儲副之尊,公侯之重,溺情相 及,終不為屈。始興王叔陵之在湘州,累諷有司,固求 台鉉。奐曰:「袞章之職,本以德舉,未必皇枝。」因抗言於 高宗,高宗曰:「始興那忽望公?且朕兒為公,須在鄱陽 王後。」奐曰:「臣之所見,亦如聖旨。」後主時在東宮,欲以 江總為太子詹事,令管記陸瑜言之於奐。奐謂瑜曰: 「江有潘、陸之華,而無園、綺之實,輔弼儲宮,竊有所難。」 瑜以具白後主,後主深以為恨,乃自言於高宗。高宗 將許之,奐乃奏曰:「江總,文華之人,今皇太子文華不 少,豈藉於總。如臣愚見,願選敦重之才,以居輔導。」帝 曰:「即如卿言,誰當居此?」奐曰:「都官尚書王廓,世有懿 德,識性敦敏,可以居之。」後主時亦在側,乃曰:「廓,王泰 之子,不可居太子詹事。」奐又奏曰:「宋朝范曄即范泰 之子,亦為太子詹事,前代不疑。」後主固爭之,帝卒以 總為詹事。由是忤旨。其梗正如此。初,後主欲官其私 寵以屬奐,奐不從。及右僕射陸繕遷職,高宗欲用奐, 已草詔訖,為後主所抑,遂不行。九年,遷侍中、中書令, 領左驍騎將軍、揚東揚豐三州大中正。十一年,轉太 常卿,侍中、中正並如故。十四年,遷散騎常侍、金紫光 祿大夫,領前軍將軍。未拜,改領弘範宮衛尉。至德元 年卒,時年七十。贈散騎常侍,本官如故。有集十五卷, 《彈文》四卷。子紹薪、紹忠。紹忠字孝揚,亦有才學,官至 太子洗馬,儀同鄱陽王東曹掾。

北魏[编辑]

高道穆[编辑]

按《魏書高崇傳》:「崇子謙之,謙之弟恭之,字道穆,行字 於世。學涉經史,非名流不與交。幼孤,事兄如父母。每 謂人曰:『人生厲心立行,貴於見知,當使夕脫羊裘,朝 佩珠玉者。若時不我知,便須退跡江海,自求其志』。御 史中尉元匡高選御史,道穆奏記於匡曰:『道穆生自 蓬簷,長於陋巷,頗獵群書,無純碩之德;尚好章詠,乏 雕掞之工,雖欲廁影髦徒,班名俊伍,其可得哉!然凝 明獨斷之主,雄才不世之君,無藉朽株之資,求人屠 釣之下;不牽闇投之誚,取士商歌之中。是以聞英風 而慷慨,望雲路而低佪者,天下皆是也。若得身隸繡 衣,名充直指,雖謝周生騎上之敏,實有茅氏就鑊之 心』。」匡大喜曰:「吾久知其人,適欲召之。」遂引為御史。其 所糾擿,不避權豪,臺中事物,多為匡所顧問。道穆曾 進說於匡曰:「古人有言,罰一人當取千萬人,懼豺狼 當道,不問狐狸。明公荷國重寄,宜使天下知法。」匡深然之。正光中,出使。相州刺史李世哲,即尚書令崇之 子,貴盛一時,多有非法,逼買民宅,廣興屋宇,皆置䲭 尾,又於馬埒堠上為木人執節。道穆繩糾,悉毀去之, 并發其贓貨,具以表聞。又尒朱榮討蠕蠕,道穆監其 軍事,榮甚憚之。還,除奉朝請,俄除太尉鎧曹參軍。蕭 寶夤西征,以道穆為行臺郎中,軍機之事,多以委之。 大都督崔延伯敗後,賊勢轉彊,屢請益兵,朝廷不許。 寶夤謂道穆曰:「非卿一行,兵無益理。」遂令乘傳赴洛。 靈太后親問賊勢,道穆具以狀對。太后怒曰:「比來使 人皆言賊弱,卿何獨云其彊也?」道穆曰:「前使不實者, 當是冀陛下恩顏,望霑爵賞。臣既忝使人,不敢虛妄, 願令近臣親檢,足知虛實。」事訖當反,遇病不行。後屬 兄謙之被害,情不自安,遂託身於莊帝。帝時為侍中, 特相欽重,引居第中,深相保護。俄而帝以兄事見出, 道穆懼禍,乃攜家趨濟陰,變易姓名,往來於東平畢 氏,以避時難。莊帝即位,徵為尚書三公郎中,加寧朔 將軍,尋兼吏部郎中,與薛曇尚書使晉陽,授尒朱榮 職,賜爵龍城侯。九月,除太尉長史,領中書舍人。遭母 憂去職。帝令中書舍人溫子昇就宅弔慰,詔攝本任, 表辭不許。三年,加前軍將軍。及元顥逼虎牢城,或勸 帝赴關西者,帝以問道穆,道穆對曰:「關中今日殘荒, 何由可往?臣謂元顥兵眾不多,乘虛深入者,由國家 將帥征提不得其人耳。陛下若親率宿衛,高募重賞, 背城一戰,臣等竭其股肱之力,破顥孤軍,必不疑矣。 如恐成敗難測,非萬乘所履,便宜車駕北渡,循河東 下。」徵大將「軍天穆合於滎陽,向虎牢,別徵尒朱榮軍, 令赴河內以犄角之。旬月之間,何往不剋。臣竊謂萬 全之計,不過於此。」帝曰:「高舍人語是。」其夜,到河內郡 北,未有城守可依。帝命道穆秉燭作詔書數十紙,布 告遠近。於是四方知乘輿所在。除中軍將軍、給事黃 門侍郎、安喜縣開國公,食邑千戶。於時尒朱榮欲回 師待秋,道穆謂榮曰:「元顥以蕞爾輕兵,奄據京洛,使 乘輿飄露,人神恨憤,主憂臣辱,良在於今。大王擁百 萬之眾,輔天子而令諸侯,自可分兵河畔,縛筏造船, 處處遣渡,徑擒群賊,復主宮闕,此桓文之舉也。且一 日縱敵,數世之患。今若還師,令顥重完守具,徵兵天 下,所謂養虺成蛇,悔無及矣。」榮深然之,曰:「楊黃門侃 已陳此計,當更議決耳。」及莊帝反政,因宴次謂尒朱 榮曰:「前若不用高黃門計,則社稷不安。可為朕勸其 酒令醉。」榮對曰:「臣本北征蠕蠕,高黃門與臣作監軍, 臨事能決,實可任用。」除征南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兼 御史中尉。尋即真,仍兼黃門。道穆外秉直繩,內參機 密,凡是益國利民之事,必以奏聞,諫諍極言,無所顧 憚。選用御史,皆當世名輩,李希宗、李繪、陽休之、陽斐、 封君義、邢子明、蘇淑、宋世良等四十人,於時用錢稍 薄。道穆表曰:「四民之業,錢貨為本,救弊改鑄,王政所 先。自頃以私鑄薄濫,官司糾繩,挂網非一。在市銅價 八十一文得銅一斤,私造薄錢斤餘二百,既示之以 深利,又隨之以重刑,罹罪者雖多,姦鑄者彌眾。今錢 徒有五銖之文,而無二銖之實,薄甚榆莢,上貫便破, 置之水上,殆欲不沈。此乃因循有漸,科防不切,朝廷 之愆,彼復何罪?昔漢文帝以五分錢小,故鑄四銖,至 武帝復改三銖為半兩。此皆以大易小,以重代輕也。 論今據古,宜改鑄大錢,文載年號,以記其始,則一斤 所成,止七十六文,銅價至賤,五十有餘。其中人工食 料,錫炭鈆沙,縱復私營,不能自潤,直置無利,自應息 心,況復嚴刑廣設也。以臣測之,必當錢貨永通,公私 獲允。」後遂用楊侃計,鑄永安五銖錢。僕射尒朱世隆, 當朝權盛,因內見衣冠失儀,道穆便即彈糾帝姊壽 陽公主,行犯清路,執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 碎其車。公主深以為恨,泣以訴帝。帝謂公主曰:「高中 尉清直之人,彼所行者公事,豈可私恨責之也!」道穆 後見帝,帝曰:「一日家姊行路相犯,極以為愧。」道穆免 冠謝曰:「臣蒙陛下恩,守陛下法,不敢獨於公主虧朝 廷典章,以此負陛下。」帝曰:「朕以愧卿,卿反謝朕。」尋敕 監儀注。又詔曰:「《祕書》圖籍。所在內典。」闕一字「書,又加繕 寫,緗素委積,蓋有年載,出內繁蕪,多致零落。可令御 史中尉、兼給事黃門侍郎道穆㹅集帳目,并牒儒學 之士,編比次第。」道穆又上疏曰:「臣聞舜命皋陶,姦宄 是託;禹泣辠人,堯心為念。所以舉直錯枉,事切曩賢, 明德慎罰,議存先典。高祖太和之初,置廷尉司,直論 刑辟是非。雖事非古始,交濟時要,所謂禮樂互興,不 相沿襲」者矣。臣以無庸,忝當今任,所思報效,未忘寢 興。但識謝知今,業慚稽古,未能進一言以利國,說一 策以興邦。索米長安,豈不知恥?至於職司其憂,猶望 僶俛。竊見御史出使,悉受風聞,雖時獲罪人,亦不無 枉濫。何者?得堯之罰,不能不怨。守令為政,容有愛憎。 姦猾之徒,恆思報惡,多有「妄造無名,共相誣謗。御史 一經檢究,恥於不成,杖木之下,以虛為實,無罪不能 自雪者,豈可勝道哉!」臣雖愚短,守不假器,繡衣所指, 冀以清肅。若仍踵前失,或傷善人,則尸祿之責,無所逃罪。所以「夙夜為憂,思有悛革。如臣鄙見,請依《太和》 故事,還置司直十人,名隸廷尉,秩以五品,選歷官有 稱,心平性正者為之。」御史若出糾劾,即移廷尉,令知 人數。廷尉遣司直與御史俱發,所到州郡,分居別館。 御史檢了,移付司直覆問。事訖,與御史俱還中尉彈 聞。廷尉科案,一如舊式。庶使獄成罪定,無復稽寬;為 惡取敗,不得稱枉。若御史、司直糾劾失實,悉依所斷 獄罪之。聽以所檢迭相糾發。如二使阿曲,有不「盡理, 聽罪家詣門下通訴,別加按檢。如此則肺石之傍,怨 訟可息;叢棘之下,受罪吞聲者矣。」詔從之,復置司直。 及尒朱榮之死也,帝召道穆付赦書,令宣於外,因謂 之曰:「自今日後,常得精選御史矣。」先是榮等常欲以 其親黨為御史,故有此詔。及尒朱世隆等率其部類 戰於大夏門北,道穆受詔督戰,又贊成「太府卿李苗 斷橋之計,世隆等於是北遁。加衛將軍、假車騎將軍、 大都督、兼尚書右僕射、南道大行臺,又除車騎將軍, 餘官如故。」時雖外託征蠻,而帝恐北軍不利,欲為南 巡之計。未發。會尒朱兆入洛,道穆慮禍及己,託病去 官。世隆以道穆忠於前朝,遂害之。時年四十二。太昌 中,贈使持節、都督雍秦二州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儀 同三司、雍州刺史。

北齊[编辑]

崔暹[编辑]

按《北齊書》本傳:「暹字季倫,博陵安平人,漢尚書寔之 後也。世為北州著姓。父穆州主簿。暹少為書生,避地 渤海,依高乾,以妹妻乾弟慎。慎後臨光州,啟暹為長 史。趙郡公琛鎮定州,辟為開府諮議,隨琛往晉陽,高 祖與語,說之,以兼丞相長史。高祖舉兵將入洛,留暹 佐琛知後事,謂之曰:『丈夫相知,豈在新舊?軍戎事重』」, 留守任切,家弟年少,未閑事宜,凡百後事,一以相屬, 握手殷勤,至於三四。後遷左丞吏部郎,主議《麟趾格》。 暹親遇日隆,好薦人士,言邢邵宜任府僚,兼任機密。 世宗因以徵邵,甚見親重。言論之際,邵遂毀暹。世宗 不悅,謂暹曰:「卿說子才之長,子才專言卿短,此癡人 也。」暹曰:「子才言暹短,暹說子才長,皆是實事,不為癡 也。」高慎之叛,與暹有隙,高祖欲殺之,世宗救免。武定 初,遷御史中尉,選畢義雲、盧潛、宋欽道、李愔、崔瞻、杜 蕤、稽曄、酈伯偉、崔子武、李廣皆為御史,世稱其知人。 世宗欲假暹威勢,諸公在坐朝,令暹後通名,因遇以 殊禮。暹乃高視徐步,兩人擎裾而入。世宗分庭對揖, 暹不讓席而坐,觴再行便辭退。世宗曰:「下官薄有蔬 食,願公少留。」暹曰:「適受敕在臺以檢校。」遂不待食而 去。世宗降階送之。旬日後,世宗與諸公出之東山,遇 暹在道前驅,為赤棒所擊,世宗回馬避之。暹前後表 彈尚書令司馬子如及尚書元羡、雍州刺史慕容獻, 又彈太師咸陽王坦、并州刺史可朱渾道元。罪狀極 筆,並免官。其餘死斥者甚眾。高祖書與鄴下諸貴曰: 「崔暹昔事家弟為定州長史,佐吾兒開府諮議,及遷 左丞、吏部郎,吾未知其能也。始居憲臺,乃爾糾劾咸 陽王、司馬令,並是吾對門布衣之舊,尊貴親昵,無過 二人,同時獲罪,吾不能救,諸君其慎之。」高祖如京師, 群官迎於紫陌,高祖握暹手而勞之曰:「往前朝廷豈 無法官,而天下貪婪,莫肯糾劾。中尉盡心為國,不避 豪強,遂使遠邇肅清,群公奉法,衝鋒陷陣,大有其人。 當官正色,今始見之。今榮華富貴,直是中尉自取,高 歡父子無以相報。」賜暹良馬,使騎之以從,且行且語。 暹下拜,馬驚走,高祖親為擁之而授轡。魏帝宴於華 林園,謂高祖曰:「自頃朝貴牧守令長,所在百司,多有 貪暴侵削下人。朝廷之中,有用心公平,直言彈劾,不 避親戚者,王可勸酒。」高祖降階跪而言曰:「唯御史中 尉崔暹一人,謹奉明旨,敢以酒勸。并臣所射賜物千 匹,乞回賜之。」帝曰:「崔中尉為法,道俗整齊。」暹謝曰:「此 自陛下風化所加,大將軍臣澄勸獎之力。」世宗退,謂 暹曰:「我尚畏暹,何況餘人。」由是威名日盛,內外莫不 畏服。高祖崩,未發喪,世宗以暹為度支尚書,兼僕射, 委以心腹之寄。暹憂國如家,以天下為己任。世宗車 服過度,誅戮變常,言談進止,或有虧失。暹每厲色極 言,世宗亦為之止。有囚數百,世宗欲盡誅之。每催文 帳,暹故緩之,不以時進,世宗意釋,竟以獲免。自出身 從官,常日晏乃歸。侵曉則與兄弟問母之起居,暮則 嘗食視寢,然後至外齋。對親賓,一生不問家事。魏梁 通和,要貴皆遣人隨聘使交易,暹惟寄求佛經。梁武 帝聞之,為繕寫,以幡花寶蓋贊唄送至館焉。然而好 大言,調戲無節。密令沙門明藏著《佛性論》,而署己名 傳諸江表。子達拏,年十三,暹命儒者權會教其說《周 易》兩字,乃集朝貴名流,令達拏昇高座開講。趙郡睦 仲讓陽屈服之,暹喜,擢奏為司徒中郎。鄴下為之語 曰:「講義兩行得中郎。」此皆暹之短也。顯祖初嗣霸業, 司馬子如等挾舊怨,言暹罪重,謂宜罰之。高隆之亦 言宜寬政網,去苛察法官黜崔暹,則得遠近人意。顯 祖從之。及踐祚,譖毀之者猶不息。帝乃令都督陳《山提》等搜暹家甚貧匱,唯得高祖、世宗與暹書千餘紙, 多論軍國大事,帝嘆賞之,仍不免眾口,乃流暹於馬 城。晝則負土供役,夜則置地牢。歲餘,奴告暹謀反,鎖 赴晉陽,無實,釋而勞之。尋遷太常卿。帝謂群臣曰:「崔 太常清正,天下無雙,卿等不及。」初,世宗欲以妹嫁暹 子,而會世宗崩,遂寢。至是群臣讌於宣光殿,貴戚之 子多在焉。顯祖歷與之語,於坐上親作書與暹曰:「賢 子達拏,甚有才學。亡兄女樂安公主,魏帝外甥,內外 敬待,勝朕諸妹。思成大兄宿志。」乃以主降達拏。天保 末,為右僕射。帝謂左右曰:「崔暹諫我飲酒過多,然我 飲酒何所妨?」常山王私謂暹曰:「至尊威嚴多醉,太后 尚不能致言,吾兄弟亦杜口,僕射獨犯顏,內外深相 感愧。」十年,暹以疾卒,帝撫靈而哭,贈開府。達拏溫良 清謹,有識學,少歷職為司農卿。入周謀反,伏誅。天保 初,顯祖嘗問樂安公主:「達拏於汝何似?」答曰:「甚相敬 重,唯阿家憎兒。」顯祖召達拏母入內,殺之,投屍漳水。 齊滅,達拏殺主以復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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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諤[编辑]

按《隋書》本傳:「諤字士恢,趙郡人也。好學,解屬文。仕齊 為中書舍人,有口辯,每接對陳使。周武帝平齊,拜天 官都上。士諤見高祖有奇表,深自結納。及高祖為丞 相,甚見親待,訪以得失。於時兵革屢動,國用虛耗,諤 上《重穀論》以諷焉。高祖深納之。及受禪,歷比部、考功 二曹侍郎,賜爵南和伯。諤性公方,明達世務,為時論」 所推。遷治書侍御史。上謂群臣曰:「朕昔為大司馬,每 求外職。李諤陳《十二策》,苦勸不許,朕遂決意在內。今 此事業,諤之力也。」賜物二千段。諤見禮教凋敝,公卿 薨亡,其愛妾侍婢子孫輒嫁賣之,遂成風俗。諤上書 曰:「臣聞追遠慎終,民德歸厚,三年無改,方稱為孝。如 聞朝臣之內,有父祖亡沒,日月未久,子孫無賴,便分 其妓妾,嫁賣取財。有一於茲,實損風化。妾雖微賤,親 承衣履,服斬三年,古今通式。豈容遽褫衰絰,彊傅鉛 華,泣辭靈几之前,送付他人之室。」凡在見者,猶致傷 心,況乎人子,能堪斯忍。復有朝廷重臣,位望通貴,平 生交舊,情若弟兄。及其亡沒,杳同行路,朝聞其死,夕 規其妾,方便求娉,以「得為限,無廉恥之心,棄友朋之 義。且居家理治,可移於官,既不正私,何能贊務。」上覽 而嘉之。五品以上妻妾不得改醮,始於此也。諤又以 屬文之家,體尚輕薄,遞相師效,流宕忘反。於是上書 曰:「臣聞古先哲王之化民也,必變其視聽,防其嗜欲, 塞其邪放之心,示以淳和之路。五教六行,為訓民之 本;《詩》」、《書》《禮》《易》為道義之門,故能家復孝慈,人知禮讓, 正俗調風,莫大於此。其有上書獻賦,制誄鐫銘,皆以 褒德序賢,明勳證理,苟非懲勸,義不徒然。降及後代, 風教漸落。魏之三祖,更尚文詞,忽君人之大道,好雕 蟲之小藝。下之從上,有同影響,競騁文華,遂成風俗。 江左、齊、梁,其弊彌甚。貴賤賢愚,唯務吟味。遂復遺理 存異,尋虛逐微,競一韻之奇,爭一字之巧。連篇累牘, 不出月露之形;積案盈箱,唯是風雲之狀。世俗以此 相高,朝廷據茲擢士,祿利之路既開,愛尚之情愈篤。 於是閭里童昏,貴遊總丱,未窺六甲,先製五言。至如 羲皇、舜、禹之典,伊、傅、周、孔之說,不復關心,何嘗入耳, 以傲誕為清虛,以緣情為勳績,指儒素為古拙,用詞 賦為君子。故文筆日繁,其政日亂。良由棄大聖之軌 模,構無用以為用也。損本逐末,流遍華壤,遞相師祖, 久而愈扇。及大隋受命,聖道聿興,屏出輕浮,遏止華 偽。自非懷經抱質,志道依仁,不得引預搢紳,參廁纓 冕。開皇四年,普詔天下,「公私文翰,並宜實錄。」其年九 月,泗州刺史司馬幼之文表華艷,付所司治罪。自是 公卿大臣,咸知正路,莫不鑽仰墳素,棄絕華綺,擇先 王之令典,行大道於茲世。如聞外州遠縣,仍踵敝風, 選吏舉人,未遵典則。至有宗黨稱孝,鄉曲歸仁,學必 典謨,交不苟合,則擯落私門,不加收齒。其學不稽古, 逐俗隨時,作輕薄之篇章,結朋黨而求譽,則選「充吏 職,舉送天朝。蓋由縣令、刺史,未行風教,猶挾私情,不 存公道。臣既忝憲司,職當糾察,若聞風即劾,恐挂網 者多。請勒諸司普加搜訪,如有此者,具狀送臺。」諤又 以當官者好自矜伐,復奏曰:「臣聞舜戒禹云:『汝惟不 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言 偃、乂》云:『事君數,斯辱矣;朋友數,斯疏矣』。」此皆先哲之 格言,後王之軌轍。然則人臣之道,陳力濟時,雖勤比 大禹,功如師望,亦不得厚自矜伐,上要君父。況復功 無足紀,勤不補過,而敢自陳,勳績輕于聽覽,世之喪 道,極於周代,下無廉恥,上使之然。用人惟信其口,取 士不觀其行。矜誇自大,便以幹濟蒙擢;謙恭靜退,多 以恬嘿見遺。是「以通表陳誠,先論己之功狀。」承顏敷 奏,亦道:「臣最用心,自衒自媒,都無慚恥之色,強干橫 請,唯以乾沒為能。自隋受命,此風頓改,耕夫販婦,無 不革心,況乃大臣,仍遵敝俗。如聞刺史入京朝覲,乃 有自陳勾檢之功,諠訴階墀之側,言辭不遜,高自稱譽,上黷冕旒,特為難恕。凡如此輩,具狀送臺,明加罪 黜,以懲風軌。」上以諤前後所奏,頒示天下,四海靡然 向風,深革其弊。諤在職數年,務存大體,不尚嚴猛,由 是無剛謇之譽,而潛有匡正多矣。邳公蘇威以臨道 店舍乃求利之徒,事業汙雜,非敦本之義,遂奏高祖, 約遣歸農。有願依舊者,所在州縣,錄附市籍,仍撤毀 舊店,並令遠道,限以時日。正值冬寒,莫敢陳訴。諤因 別使見其如此,以為「四民有業,各附所安。逆旅之與 旗亭,自古非同,一概即附市籍,於理不可。且行旅之 所依託,豈容一朝而廢,徒為勞擾,於事非宜。」遂專決 之,並令依舊。使還詣闕,然後奏聞。高祖善之,曰:「體國 之臣當如此矣。」以年老,出拜通州刺史,甚有惠政,民 夷悅服。後三歲卒官。有子四人,大體、大鈞並官至尚 書郎。世子大方襲爵,最有材品。大業初,判內史舍人, 帝方欲任之,遇卒。

柳彧[编辑]

按《隋書》本傳,「彧字幼文,河東解人也。七世祖卓,隨晉 南遷,寓居襄陽。父仲禮,為梁將敗歸周,復家本土。彧 少好學,頗涉經史。周大冢宰宇文護引為中外府記 室,久而出為寧州總管掾武帝親總萬機,彧詣闕求 試,帝異之,以為司武中士,轉鄭令。平齊之後,帝大賞 從官,留京者不預。彧上表曰:『今太平告始,信賞宜明, 酬勳報勞,務先有本。屠城破邑,出自聖規,斬將搴旗, 必由聖略。若負戈擐甲,征扞劬勞,至於鎮撫國家,宿 衛為重,俱稟成算,非專己能。留從事同,功勞須等。皇 太子以下,實有守宗廟之功。昔蕭何留守,茅土先於 平陽;穆之居中,沒後猶蒙優策。不勝管見,奉表以聞』。」 於是留守並加汎級。高祖受禪,累遷尚書虞部侍郎, 以母憂去職。未幾,起為屯田侍郎,固讓弗許。時制,三 品已上,門皆列戟。左僕射高熲子弘德封應國公,申 牒請戟。彧判曰:「僕射之子,更不異居。父之戟槊,已列 門外。尊有壓卑之義,子有避父之禮,豈容外門既設, 內閤又施。」事竟不行,熲聞而歎伏。後遷治書侍御史, 當朝正色,甚為百寮之所敬憚。上嘉其婞直,謂彧曰: 「大丈夫當立名於世,無容容而已。」賜錢十萬,米百石。 于時刺吏多任武將,類不稱職。彧上表曰:「方今天下 太平,四海清謐,共治百姓,須任其才。昔漢光武一代 明哲,起自布衣,備知情偽,與二十八將披荊棘,定天 下。及功成之後,無所職任。伏見詔書以上柱國和平 子為」杞州刺史,其人年垂八十,鍾鳴漏盡。前任趙州, 闇於職務,政由群小,賄賂公行。百姓吁嗟,歌謠滿道。 乃云:「老禾不早殺,餘種穢良田。」古人有云:「耕當問奴, 織當問婢」,此言各有所能也。平子弓馬武用,是其所 長;治民蒞職,非其所解。至尊思治,無忘寢興。如謂優 老尚年,自可厚賜金帛;若令刺舉,所損殊「大臣死而 後已,敢不竭誠!」上善之。平子竟免。有應州刺史唐君 明,居母喪,娶雍州長史庫狄士文之從父妹。彧劾之 曰:「臣聞天地之位既分,夫婦之禮斯著。君親之義生 焉,尊卑之教攸設。是以孝惟行本,禮實身基,自國刑 家,率由是道。竊以愛敬之情,因心至切;喪紀之重,人 倫所先。君明鑽燧雖改,在文無變。忽劬勞之痛,成嬿 爾之親,冒此苴縗,命彼褕翟。不義不昵,《春秋》載其將 亡;無禮無儀,詩人欲其遄死。士文贊務神州,名位通 顯,整齊風教,四方是則棄二姓之重匹,違六禮之軌 儀,請禁錮終身,以懲風俗。」二人竟坐得罪。隋承喪亂 之後,風俗頹壞,彧多所矯正,上甚嘉之。又見上勤於 聽受,百寮奏請,多有煩碎,因上疏諫曰:「臣聞自古聖 帝,莫過唐虞,象地則天,布政施化,不為叢脞,是謂欽 明。《語》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故知人君出令,誡在煩 數。是以舜任五臣,堯咨四岳,設官分職,各有司存,垂 拱無為,天下以治,所謂勞於求賢,逸於任使。又云:『天 子穆穆,諸侯皇皇』。此言君臣上下,體裁有別。比見四 海一家,萬機務廣,事無大小,咸關聖聽。陛下留心治 道,無憚疲勞,亦由群官懼罪,不能自決,取判天旨。聞 奏過多,乃至營造細小之事,出給輕微之物,一日之 內,酬答百司,至乃日旰忘食,夜分未寢,動以文簿,憂 勞聖躬。伏願思臣至言,少減煩務,以怡神為意,以養 性為懷,思武王安樂之義,念文王勤憂之理。若其經 國大事,非臣下裁斷者,伏願詳決。自餘細務,責成所 司,則聖體盡無疆之壽,臣下蒙覆育之賜也。」上覽而 嘉之。後以忤旨免。未幾,復令視事,因謂彧曰:「無改爾 心。」以其家貧,敕有司為之築宅,因曰:「柳彧正直士,國 之寶也。」其見重如此。右僕射楊素,當塗顯貴,百寮慴 憚,無敢忤者。嘗以少譴,敕送南臺。素恃貴,坐彧床。彧 從外來,見素如此,於階下端笏整容,謂素曰:「奉敕治 公之罪。」素遽下,彧據案而坐,立素於庭,辯詰事狀。素 由是銜之。彧時方為上所信任,故素未有以中之。彧 見近代以來,都邑百姓,每至正月十五日作角抵之 戲,遞相誇競,至於糜費財力,上奏請禁絕之,曰:「臣聞 昔者明主訓民治國,率履法度,動由禮典,非法不服, 非道不行,道路不同,男女有別,防其邪僻,納諸軌度竊見京邑爰及外州,每以正月望夜,充街塞陌,聚戲 朋遊,鳴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獸面,男為女服,倡優 雜伎,詭狀異形,以穢嫚為歡娛,用鄙褻為笑樂,內外 共觀,曾不相避。高棚跨路,廣幕陵雲,袨服靚妝,車馬 填噎。肴醑肆陳,絲竹繁會。竭貲破產,競此一時。盡室 并拏,無問貴賤,男女混雜,緇素不分。穢行因此而生, 盜賊由斯而起。浸以成俗,實有由來,因循敝風,曾無 先覺。非益於化,實損於民。請頒行天下,並即禁斷。康 哉《雅》《頌》,足美盛德之形容;鼓腹行歌,自表無為之至 樂。敢有犯者,請以故違敕論。」詔可其奏。是歲,持節巡 省河北五十二州,奏免長吏贓污不稱職者二百餘 人。州縣肅然,莫不震懼。上嘉之,賜絹布二百匹,氈三 十領,拜儀同三司。歲餘,加員外散騎常侍,治書如故。 仁壽初,復持節巡省太原道十九州。及還,賜絹百五 十匹。彧嘗得博陵李文博所撰《治道集》十卷,蜀王秀 遣人求之,彧送之於秀,秀復賜彧奴婢十口。及秀得 罪,楊素奏彧以內臣交通諸侯,除名為民,配戍懷遠 鎮。行達高陽,有詔徵還。至晉陽,值漢王諒作亂,遣使 馳召彧,將與計事。彧為使所逼,初不知諒反將入城, 而諒反形已露。彧度不得免,遂詐中惡不食,自稱危 篤,諒怒囚之。及諒敗,楊素奏「彧心懷兩端,以候事變, 跡雖不反,心實同逆。」坐徙敦煌。楊素卒後,乃自申理。 有詔徵還京師,卒於道。

陸知命[编辑]

按《隋書》本傳:「知命字仲通,吳郡富春人也。父敖,陳散 騎常侍。知命性好學,通識大體,以貞介自持。釋褐陳 始興王行參軍,後歷太學博士、南獄正。及陳滅,歸於 家。會高智慧等作亂於江左,晉王廣鎮江都,以其三 吳之望,召令諷諭反者。知命說下賊十七城,得其渠 帥陳正緒、蕭思行等三百餘人,以功拜儀同三司,賜」 以田宅,復用其弟恪為汧陽令。知命以恪非百里才, 上表陳讓,朝廷許之。時見天下一統,知命勸高祖都 洛陽,因上《太平頌》以諷焉,文多不載。數年不得調,詣 朝堂,上表請使高麗曰:「臣聞聖人當扆,物色芻蕘;匹 夫奔踶,或陳狂瞽。伏願暫輟旒纊,覽臣所謁。昔軒轅 馭曆,既緩夙沙之誅;虞舜握圖,猶稽有苗之伐。陛下 當百代之末,膺千載之期,四海廓清,三邊底定。唯高 麗小豎,狼顧燕、垂,王度含弘,每懷遵養者,良由惡殺 好生,欲諭之以德也。臣請以一節宣示王風,使彼君 臣面縛闕下。」書奏,天子異之。歲餘,授普寧鎮將。人或 言其正直者,由是待詔於御史臺。煬帝嗣位,拜治書 侍御史。偘然正色,為百寮所憚,帝甚敬之。後坐事免, 歲餘,復職。時齊王暕頗驕縱,暱近小人。知命,奏劾之, 暕竟得罪,百寮震慄。遼東之役,為東暆道受降使者。 卒於師,時年六十七。贈御史大夫。

唐一[编辑]

杜淹[编辑]

按《唐書杜如晦傳》:如晦叔父淹,字執禮,材辯多聞,有 美名。隋開皇中,與其友韋福嗣謀曰:「上好用隱民蘇 威,以隱者召得美官,乃共入太白山,為不仕者。文帝 惡之,謫戍江表,赦還。高孝基為雍州司馬,薦授承奉 郎,擢累御史中丞。王世充僭號,署少吏部,頗親近用 事。洛陽平,不得調,欲往事隱太子。時封倫領選,以諗」 房元齡,元齡恐失之,白秦王,引為天策府兵曹參軍、 文學館學士。嘗侍宴,賦詩尤工,賜銀鍾。慶州總管楊 文幹反,辭連太子,歸罪淹及王珪、韋挺,並流越嶲。王 知其誣,餉黃金三百兩。及踐祚,召為御史大夫,封安 吉郡公,食四百戶。淹建言:「諸司文案稽期,請以御史 檢促。」太宗以問僕射封倫,倫曰:「諸官各以其事治御 史劾不法,而索按求疵,是太苛,且侵官。」淹默然。帝曰: 「何不申執?」對曰:「倫所引國大體,臣伏其議,又何言?」帝 悅,以資博練。帝敕東宮儀典簿最,悉聽淹裁訂。俄檢 校吏部尚書,參預朝政。所薦嬴四十人,後皆知名。嘗 曰:「郅懷道可用。」帝問狀,淹曰:「懷道及隋時位吏部主 事。方煬帝幸江都,群」臣迎阿獨懷道執不可。帝曰:「卿 時何云?」曰:「臣與眾。」帝折曰:「事君有犯無隱,卿直懷道 者何不」讜言謝曰:「臣位下,又顧諫不從,徒死無益。」帝 曰:「內以君不足諫,尚何仕?食隋粟,忘隋事,忠乎!」因顧 群臣:「公等謂何?」王珪曰:「比干諫而死,孔子稱仁,泄冶 諫亦死,則曰『民之多僻,無自立辟。祿重責深,從古則 然』。」帝笑曰:「卿在隋不諫,宜置世充親任,胡不言?」對曰: 「固嘗言,不見用。」帝曰:「世充愎諫飾非,卿若何而免?」淹 辭窮,不得對。帝勉曰:「今任卿已可,有諫未?」答,曰:「願死 無隱。」貞觀二年,疾,帝為臨問。卒,贈尚書右僕射,諡曰 襄。始,淹典二職,貴重於朝矣,而亡清白名,獲譏當世。 子敬同襲爵,官至鴻臚卿。

韋挺[编辑]

按《唐書》本傳:「挺,京兆萬年人。父沖,仕隋為民部尚書。 挺少與隱太子善,高祖平京師,署隴西公府祭酒,累 遷太子左衛驃騎,檢校左衛率。太子遇之厚,宮臣無 與比。武德七年,帝避暑仁智宮,或言太子與宮臣謀逆。又慶州刺史楊文幹坐大逆誅,辭連東宮。帝專責 宮臣,由是挺與杜淹、王珪等皆流越嶲。未幾,召拜主」 爵郎中。貞觀初,王珪數薦之,遷尚書右丞,歷吏部、黃 門侍郎,拜御史大夫、扶陽縣男。太宗謂挺曰:「卿之任 大夫,獨朕意左右無為卿地者。」挺曰:「臣駑下不足以 辱高位,且非勳非舊,而在藩邸故僚上,願後臣以勸 立功者。」不聽。是時,承隋大亂,風俗薄惡,人不知教。挺 上疏曰:「父母之恩,昊天罔極;創巨之」痛,終身何已!今 衣冠上族,辰日不哭,謂為重喪,親賓來弔,輒不臨舉。 又閭里細人,每有重喪,不即發問,先造邑社,待營辦 具,乃始發哀。至假車乘,雇棺槨,以榮送葬。既葬,鄰伍 會集,相與酣醉,名曰「出孝。」夫婦之道,王化所基,故有 三日不息燭不舉樂之感。今婚嫁之初,雜奏絲竹,以 窮宴歡,官司習俗,弗「為條禁。望一切懲革,申明禮憲。」 俄復為黃門侍郎,兼魏王泰府事。時泰有寵,太子多 過失,帝密欲廢立,語杜正倫,正倫以漏言貶。帝謂挺 曰:「不忍復置卿於法。」改太常卿。初,挺為大夫時,馬周 為監察御史,挺不甚禮。及周為中書令,帝欲湔拭用 之,周言:「挺佷於自用,非宰相器」,遂止。帝將討遼東,擇 主餉運者,周言挺才任麤使,帝謂然。挺父故為營州 總管,嘗經略高麗,故札藏家,挺上之,帝悅曰:「自幽距 遼二千里無州縣,吾軍靡所仰食,卿為朕圖之。苟吾 軍用不乏,是公之功。其自擇文武官四品十人為子, 使取幽、易、平三州銳士若馬各三百以從。」即詔河北 列州,皆取挺節度,許以便宜。帝親解貂裘及中廄馬 賜之。挺遣燕州司馬王安德行渠作漕艫轉糧,自桑 乾水抵盧思臺,行八百里,渠塞不可通,挺以方苦寒, 未可進,遂下米臺側廥之,待凍泮,乃運以為解。即上 言:「度王師至,食且足。」帝不悅曰:「兵寧拙速,無工遲我。 明年師出,挺乃度他歲運,何哉?」即詔繁畤令韋懷質 馳按。懷質還劾挺在幽州「日,置酒弗憂,職不前,視渠 長利,即造船行粟綿八百里,乃悟非是,欲進則不得 還,且水涸,六師所須,恐不如陛下之素。」帝怒,遣將作 少監李道裕代之,敕治書侍御史唐臨馳傳械挺赴 洛陽,廢為民,使白衣從。帝破蓋牟城,詔挺將兵鎮守, 示復用。城與賊新城接,日夜轉鬥無休時。挺以失職, 內不平,作書謝所善公孫常。常,善數者也,以他事繫, 投繯死。索橐中得挺書,言所屯危蹙,意怨望,貶象州 刺史。歲餘卒,年五十八。子待,價萬石。

唐臨[编辑]

按《唐書》本傳,「臨字本德,京兆長安人,周內史瑾之孫, 其先自北海內徙。武德初,隱太子討王世充,臨以策 進說太子,引直典書坊,授右衛率府鎧曹參軍。太子 廢,出為萬泉丞。有輕囚久繫,方春,農事興,臨說令可 且出囚使就畎畝,不許。臨曰:『有所疑』。丞執其罪,令移 疾,臨悉縱歸,與之約,囚如期還。再遷侍御史。大夫韋」 挺責著位不肅。明日,挺越次與江夏王道宗語,臨進 曰:「王亂班。」道宗曰:「與大夫語,何至爾?」臨曰:「大夫亦亂 班。」挺失色,眾皆悚伏。俄持節按獄交州,出冤繫三千 人。累遷大理卿。高宗嘗錄囚,臨占對無不盡,帝喜曰: 「為國之要在用法,刻則人殘,寬則失有罪,惟是折中, 以稱朕意。」他日復訊,餘司斷者輒紛訴不已,獨臨所 訊無一言。帝問故,答曰:「唐卿斷囚不冤,所以絕意。」帝 嘆曰:「為獄者固當若是。」乃自述其考曰:「形若死灰,心 若鐵石」云。永徽元年,拜御史大夫。蕭齡之嘗任廣州 都督,受賕當死,詔群臣議請論如法,詔戮於朝堂。臨 建言:「群臣不知天子所以議之之意,在《律》有八:王族 戮於隱,議親也;刑不上大夫,議貴也。今齡之貪贓狼 扈,死有餘咎。陛下以異於他囚,故議之有司,又令入 死。非堯舜所以用刑者,不可為後世法。」帝然之。齡之, 齊高帝五世孫,由是免死。臨累遷吏部尚書。初,來濟 謫台州,李義府謫普州,臨奏許褘為江南巡察使,張 倫劍南巡察使,褘與濟善,而倫與義府有隙。武后常 右義府,察知之,謂臨遣所私督其過,坐免官。起為潮 州刺史,卒,年六十。臨儉薄寡欲,不好治第宅。性旁通, 專務掩人過,見妻子必正衣冠。

柳範[编辑]

按《唐書柳澤傳》:澤從祖範奭。範,貞觀中為侍御史。時 吳王恪好田獵,範彈治之。太宗曰:「權萬紀不能輔道, 恪罪當死。」範進曰:「房元齡事陛下,猶不能諫止畋獵, 豈宜獨罪萬紀?」帝怒,拂衣起。頃之,召謂曰:「何廷折我?」 範謝曰:「主聖則臣直,陛下仁聖,敢不盡愚。」帝乃解。高 宗時,歷尚書右丞,揚州大都督府長史。

王義方[编辑]

按《唐書》本傳:「義方,泗州漣水人,客於魏。孤且窶,事母 謹甚,淹究經術,性謇特,高自標樹。舉明經,詣京師。客 有徒步疲於道者,自言父宦遠方,病且革,欲往省,困 不能前。義方哀之,解所乘馬以遺,不告姓名去。由是 譽振一時。不肯造請貴勢,太宗使宰相聽其論。於是 尚書外郎獨孤悊以儒顯,給事中許敬宗推悊確論」, 義方引逮百家異同,連拄悊直出其上,左右為悊不平輒罷。會補晉王府參軍,直弘文館。魏徵異之,欲妻 以夫人之姪,辭不取。俄而徵薨,乃娶。人問其然,曰:「初 不附宰相,今感知己故也。」素善張亮,亮抵罪,故貶吉 安丞。道南海,舟師持酒脯請福,義方酌水誓曰:「有如 忠獲戾,孝見尤,四維廓氛,千里安流。神之聽之,無作 神羞。」是時盛夏,濤霧蒸湧。既祭,天雲開露,人壯其誠。 吉安介蠻夷,梗悍不馴。義方召首領,稍選生徒,為開 陳經書,行釋奠禮。清歌吹籥,登降跽立,人人悅順。久 之,徙洹水丞。而亮兄子皎自朱崖還,依義方,將死,諉 妻子,願以尸歸葬。義方許之。以皎妻少故,與之誓於 神,使奴負柩輟馬,載皎妻,身步從之。既葬皎原武,歸 妻其家,而告亮墓,乃去。遷雲陽丞。顯慶元年,擢侍御 史。不再旬,會李義府縱大理囚婦淳于,迫其丞畢正 義縊死,無敢白其姦。義方自以興縣屬,不三時拜御 史,且疾當世附離匪人,以欺朝廷,內決劾奏,意必得 罪,即問計於母。母曰:「昔王母伏劍成陵之誼,汝能盡 忠,吾願之死不恨。」義方即上言:「天子置公卿大夫士, 欲水火相濟,鹽梅相成,不得獨是獨非也。昔堯失之 四凶,漢高祖失之陳豨,光武失之逢萌,魏武失之張 邈。彼聖傑之主,然皆失於前而得於後。今陛下撫萬 邦而有之,蠻區夷落,罪無迯罰,況輦轂下姦臣肆虐 乎!殺人滅口,此生殺之柄,不自主出,而下移佞臣,履 霜堅冰,彌不可長。請下有司雜治正義死狀。」即具法 冠對仗,叱義府下跪,讀所言。帝方安義府狡佞,恨義 方以孤士觸宰相,貶萊州司戶參軍。歲終不復調,往 客昌樂,聚徒教授。母喪,隱居不出。卒年五十五。義方 為御史時,買第後數日,愛庭中樹,復召主人曰:「此佳 樹,得無欠償乎?」又予之錢。其廉不貪類此。始,魏徵愛 其材也,每恨太直,後卒以疾惡不容於時。既死,門人 員半千、何彥先行喪,蒔松柏冢側,三年乃去。彥先,齊 州全節人,武后時位天官侍郎。

韓琬[编辑]

按《唐書韓思彥傳》:「思彥子琬,字茂貞,喜交酒徒,落魄 少崖檢。有姻勸舉茂才,名動里中。刺史行鄉飲餞之, 主人揚觶曰:『孝於家,忠於國,今始充賦,請行無算爵』。 儒林榮之。擢第,又舉文藝優長,賢良方正,連中拜監 察御史。景雲初,上言:『國安危在於政。政以法,暫安焉 必危以德,始不便焉終治。夫法者,智也,德者,道也。智』」, 權宜也,道可以久大也。故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 治國,國之福。貞觀、永徽之間,農不勸而耕者眾,法施 而犯者寡,俗不偷薄,器不污窳,吏貪者士恥同列,忠 正清白者比肩而立。罰雖輕而不犯,賞雖薄而勸,位 尊不倨,家富不奢;學校不厲而勤,道佛不懲而戒;土 木質厚,裨販弗蚩。其故奈何?雜以皇道也?自茲以來, 任巧智,斥謇諤,趨勢者進,守道者退,諧附者無黜剝 之憂,正直者有後時之嘆。人趨家競,風俗淪替,其故 奈何?行以霸道也。貞觀、永徽之天下,亦今日天下,淳 薄相反,由治則然。夫巧者知忠孝為立身之階,仁義 為百行之本。託以求進,口是而心非,言同而意乖,陛 下安能盡察哉?貪冒者謂能,清貞者謂孤,浮沉者為 黠,剛正者為愚,位下而驕,家貧而奢,歲月漸漬,不救 其弊,何由變浮之淳哉?不務省事,而務捉搦,夫捉搦 者,法也。法設而滋草滋章,則盜賊多矣。法而益國,設 之可也。比法令數改,或行未見益,止未知損。譬奕者 一棋為善,而復之者愈善。故曰:「設法不如息事,事息 則巧」不生。聖人防亂未然,天下何由不治哉?永淳時, 雍丘令尹元貞坐婦女治道免官,今婦夫女役,常不 知怪。調露時,河內尉劉憲父喪,人有請其員者,有司 以為名教不取,今謂為見機。太宗朝,司農以市木橦 倍價扺罪,大理孫伏伽言:「官木橦貴,故百姓者賤。臣 見司農識大體,未聞其過。」太宗曰:「善。今和市顓刻剝, 名為和而實奪之。往者學生、佐史、里正每一員闕,擬 者十人,今當選者亡匿以免。往選司從容有禮,今如 仇敵賈販。往官將代,儲什物,俟其至,今交罷,執符紛 競,校在亡。往商賈出入萬里,今市井至失業。往家藏 鏹積粟相夸,今匿貲示羸以相尚。往夷狄款關,今軍 屯積年。往召募,人賈其勇。今差勒闔宗逃亡;往倉儲 盈衍,今所在空虛。夫流亡之人,非愛羈旅,忘桑梓也, 斂重役亟,家產已空,鄰伍牽連,遂為游人,窮詐而犯 禁,救死而抵刑。夫亂繩已結,急引之則不可解。今刻 薄吏能結者也,舉劾吏能引者也,則解者不見其人。 願取奇材卓行者,量能授官。」又言:「仕路太廣,故棄農 商而趨之。一夫耕,一婦蠶,衣食百人,欲儲蓄有餘,安 可得乎?」書入,不報。出監河北軍,兼按察使。先天中,賦 絹非時,於是穀賤絹益貴,丁別二縑,人多徙亡。琬曰: 「御史乃耳目官,知而不言,尚何賴?」又上言:「須報則弊 已甚,移檄罷督乃聞。」詔可。開元中,遷殿中侍御史,坐 事貶官,卒。

李素立[编辑]

按《唐書》本傳,素立,趙州高邑人。曾祖義深,仕北齊,為 梁州刺史。父政藻,為隋水部郎,使淮南,死於盜。素立仕武德初,擢監察御史。民犯法不及死,高祖欲殺之, 素立諫曰:「三尺法天下所共有,一動搖則人無以措 手足。方大業經始,奈何輦轂下先棄刑書乎?」帝嘉納, 由是恩顧特異。以親喪解官,起授七品清要。有司擬 雍州司戶參軍,帝曰:「要而不清。」復擬祕書郎,帝曰:「清 而不要。」乃授侍御史。貞觀中,轉揚州大都督府司馬。 初,突厥鐵勒部內附,即其地為瀚海都護府,詔素立 領之。於是闕泥熟別部數梗邊,素立以不足用兵,遣 使諭降。夷人感其惠,牽馬牛以獻。素立止受酒一桮, 歸其餘,乃開屯田,立署次,虜益畏威。歷太僕、鴻臚卿, 累封高邑縣侯,出為綿州刺史。永徽初,徙蒲州。將行 還,所餘儲籺并什器於州齎家書就道,會卒,高宗特 廢朝一日,諡曰「平。」

韋思謙[编辑]

按《唐書》本傳,思謙名仁約,以近武后父諱為嫌,遂以 字行。其先出雍州杜陵,後客襄陽,更徙為鄭州陽武 人。八歲喪母,以孝聞。及進士第,累調應城令,負殿不 得進官。吏部尚書高季輔曰:「予始得此一人,豈以小 疵棄大德邪?」擢監察御史,常曰:「御史出使,不能動搖 山岳,震慴州縣,為不任職。」中書令褚遂良市地不如 直,思謙劾之,罷為同州刺史。及復相,出思謙清水令。 或弔之,答曰:「吾狷直,觸機輒發,暇卹身乎?丈夫當敢 言地要,須明目張膽,以報天子,焉能錄錄保妻子耶?」 沛王府長史皇甫公義引為倉曹參軍,謂曰:「公非池 中物,屈公為數旬客,以重吾府。」改侍御史,高宗賢之, 每召與語,雖甚倦,徙倚軒楹猶數刻,罷,疑獄劇事,多 與參裁。武候將軍田仁會誣奏御史張仁禕,帝廷詰, 仁禕懦不得對。思謙為辨其枉,因言仁會營罔,陷人 不測者,詞旨詳暢,帝善之,仁禕得不坐。累遷右司郎 中、尚書右丞,振明綱轄,朝廷肅然。進御史大夫。性謇 諤,顏色莊重不可犯,見王公未嘗屈禮。或以為譏,答 曰:「耳目官固當特立,鵰鶚鷹鸇豈眾禽之偶,奈何屈 以狎之!」帝崩,思謙扶疾入臨,涕泗冰鬚,俯伏號絕。詔 給扶侍,轉司屬卿,復為右肅政大夫。故事,大夫與御 史鈞禮,思謙獨不答。或以為疑,思謙曰:「班列固有差, 奈何尚姑息邪?」垂拱初,封博昌縣男、同鳳閣鸞臺三 品,轉納言。辭疾,不許,詔肩輿以朝,聽子孫侍。以大中 大夫致仕,卒,贈幽州都督,子承慶嗣立。

蘇珦[编辑]

按《唐書》本傳:「珦,雍州藍田人。中明經第,調鄠尉。時李 義琰為雍州長史,鄠多訟,日至長史府,珦裁決明辨, 自是無訴者。義琰異之,顧聽事曰:『此公坐也,恨吾齒 晚,不及見』。」垂拱初,為監察御史。武后殺韓、魯諸王,付 珦密牒按訊,珦推之無狀。或言珦助韓、魯者,后詰之, 挺議無所撓。后不悅,曰:「卿大雅士,此獄不足諉卿。」即 詔監軍河西,五遷右司郎中。御史王弘義附來俊臣 為酷,世畏疾,莫敢觸其鋒。會督伐材於虢,笞督過程, 人多死,珦按奏,弘義坐免。遷給事中,進左肅政臺御 史大夫。后營大像白司馬坂,糜用億計,珦上疏切諫, 見納。中宗將斬韋月將,珦執據時令不可以大戮,忤 三思意,改右臺,俄出為岐州刺史,復為右臺大夫。會 節愍太子敗,詔株索支黨。時睿宗居藩,為獄辭牽逮, 珦密啟保辯,亦會宰相開陳,帝感悟,多所舍貸。擢戶 部尚書、河內郡公。以檢校太子詹事致仕。卒,年八十 一,贈兗州都督,諡曰文。子晉,數歲知為文,作《八卦論》。 吏部侍郎房潁叔、祕書少監王紹宗嘆曰:「後來之王 粲也。」舉進士及大禮科,皆上第。先天中,為中書舍人。 元宗監國,所下制命,多晉及賈曾槁定。屢獻讜言,天 子嘉允。出為泗州刺史,以珦老,請解職奉養。珦卒,歷 戶部侍郎,襲爵,遷吏部。時宋璟兼尚書事,晉與齊澣 更典二都選,既糊名校判,而晉獨事賞拔,當時譽之。 及裴光庭知尚書有過官被卻者,就籍以朱,點頭而 已。晉因榜選院曰:「門下點頭者更擬。」光庭以為侮己, 出晉汝州刺史,遷魏州,終太子左庶子。

張廷珪[编辑]

按《舊唐書》本傳:「廷珪,河南濟源人,其先自常州徙焉。 廷珪少以文學知名,性慷慨,有志尚。弱冠應制舉。長 安中,累遷監察御史。則天稅天下僧尼出錢,欲於白 司馬坂營建大像。廷珪上疏諫曰:『夫佛者以覺知為 義,因心而成,不可以諸相見也。經云:『若以色見我,以 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此真如之果,不』」 外求也。陛下信心歸依,發弘誓願,壯其塔廟,廣其尊 容,已遍於天下久矣。蓋有住於相而行布施,非最上 第一希有之法。何以言之?《經》云:「若人滿三千大千世 界七寶以用布施,及恒河沙等身命布施,其福甚多。 若人於此經中受持,及四句偈等,為人演說,其福勝 彼。」如佛所言,則陛下傾四海之財,殫「萬人之力,窮山 之木以為塔,極冶之金以為像,雖勞則甚矣,費則多 矣,而所獲福,不愈於一禪房之匹。夫菩薩作福德,不 應貪著,蓋有為之法,不足高也。況此營建,事殷土木, 或開發盤礡,峻築基階,或塞穴洞,通轉採斫,輾壓蟲蟻,動盈巨億,豈佛標坐夏之義,愍蠢動而不忍害其 生哉?」又役鬼不可,唯「人是營,通計工匠,率多貧窶,朝 驅暮役,勞筋苦骨,簞食瓢飲,晨炊星飯,饑渴所致,疾 疹交集。豈佛標徒行之義,愍畜獸而不忍殘其力哉?」 又營築之資,僧尼是稅,雖乞丐所致,而貧闕猶多。州 縣徵輸,星火逼迫,或謀計靡所,或鬻賣以充,怨聲載 路,和氣未洽,豈佛標隨喜之義,愍愚蒙而不忍奪其 產哉?「且邊朔未寧,軍裝日給,天下虛竭,海內勞弊,伏 惟陛下慎之重之。」思菩薩之行,為利益一切眾生,應 如是布施,則其福德若東南西北、四維、上下虛空,不 可思量矣。何必勤於住相,凋蒼生之業,崇不急之務 乎?臣以時政論之,則宜先邊境,畜府庫,養人力;臣以 釋教諭之,則宜救苦厄,滅諸相,崇無為。伏「願陛下察 臣之愚,行佛之意,務以理為上,不以人廢言,幸甚幸 甚!」則天從其言,即停所作,仍於長生殿召見,深賞慰 之。景龍末,為中書舍人,再轉洪州都督,仍為江南西 道按察使。開元初,入為禮部侍郎。時久旱,關中饑儉, 下制求直諫昌言,弘益政理者。廷珪上疏曰:「臣聞古 有多難興王,殷憂啟聖者」,皆以事危則志銳,情迫則 思深,故能自下登高,轉禍為福者也。伏見景龍之末, 中宗遇禍;先天之際,兇黨構謀,社稷有危於綴旒,國 朝將均於絕綖。陛下神武超代,精誠動天,再掃氛沴, 六合清朗。而後上順皇旨,俯念黔黎,高運璿衡,光膺 寶籙。日月所燭之地,書軌未通之鄉,無不霑濡渥恩, 被服淳化。「十堯九舜,未足稱也。明明上帝,照臨下土, 宜錫介祉,以答鴻休。然屬頃歲以來,陰陽愆候,九穀 失稔,萬姓阻饑,關輔之間,更為尤劇。至有樵蘇莫爨, 糧籺靡資,不復聊生,方憂轉死,偶會昌運,遘茲難否」 者。臣竊思之,皇天之意,將恐陛下春秋鼎盛,神聖在 躬,不崇朝而建大功,自藩邸而陟元后,或簡下「濟之 道,獨滿雄圖之志,輕虞舜而不法,思漢武以自高。是 故昭見咎徵,載加善誘,將欲大君日慎一日,雖休勿 休,永保太和,以固邦本也。」斯皇天於陛下睠顧深矣, 陛下焉可不奉若休旨而寅畏哉!臣愚誠願陛下約 心削志,澄思勵精,考羲、農之書,敦素樸之道,登庸端 士,放黜佞人,屏退後宮,減徹外廄,場無蹴踘之玩,野 絕從禽之賞,休石田之遠境,罷金甲之懸軍,矜恤惸 嫠,蠲薄徭賦,去奇伎淫巧,捐和璧隋珠,不見可欲,使 心不亂。自然波清四海,塵銷九域。農夫樂其業,餘糧 棲於畝,則和氣上逼於天,雖五星連珠,兩曜合璧,未 足多也。珍祥下降於地,雖鳳凰巢閣,麒麟在郊,未足 奇也。或謂「天之」炯戒不足畏者,則將上帝憑怒,風雨 迷錯,荒饉日甚,無以濟下矣。或謂人之窮乏不足恤 者,則將齊氓沮忘,億兆攜離,愁苦勢極,無以奉上矣。 斯蓋安危所繫,禍福之源,奈何朝廷曾不是察?況今 陛下受命伊始,敷政維新,卿士百寮,華夷萬族,莫不 清耳以聽,刮目而視,延頸企踵,冀有所聞見,顒顒如 「也。何可怠棄典則,坐辜其望哉?」再遷黃門侍郎。時監 察御史蔣挺以監決杖刑稍輕,敕朝堂杖之。廷珪奏 曰:「御史,憲司清望,耳目之官,有犯當殺即殺,當流即 流,不可決杖。士可殺,不可辱也。」時制命已行,然議者 以廷珪之言為是。俄坐泄禁中語,出為沔州刺史。又 歷蘇、宋、魏三州刺史。入為少府監,加金紫光祿大夫, 封范陽男。四遷太子詹事,以老疾致仕。二十二年卒, 年七十餘,贈工部尚書,諡曰貞穆。廷珪素與陳州刺 史李邕親善,屢上表薦之。邕所撰碑碣之文,必請廷 珪八分書之。廷珪既善楷隸,甚為時人所重。

王求禮[编辑]

按《唐書》本傳:「求禮,許州長杜人。武后時為左拾遺、監 察御史。后方營明堂,琱飾譎怪,侈而不法。求禮以為 鐵鸑金龍、丹雘珠玉,乃商瓊臺、夏瑤室之比,非古所 謂茅茨採椽者。自軒轅以來,服牛乘馬,今輦以人負, 則人代畜。上書譏切,久不報。契丹叛,使孫萬榮寇河 北,詔河內王武懿宗禦之,懦擾不進,賊敗數州去。懿」 宗乃條華人為賊詿誤者數百族,請誅之。求禮劾奏 曰:「詿誤之人,無良邊吏教習,城不完固,為虜脅制,寧 素持叛心哉?懿宗擁兵數十萬,聞敵至,走保城邑,今 乃移禍無辜之人,不亦過乎?請斬懿宗首以謝河北。」 懿宗大懼,后盡赦其人。當是時,契丹陷幽州,饋輓屈 竭,左相豆盧欽望請停京官九品以上兩月俸助軍 興。求禮曰:「公祿萬鍾,正可輟,仰祿之人可奈何?」欽望 拒不應。既奏,求禮歷階進曰:「天子富有四海,何待九 品俸,使宰相奪之以濟軍國用乎?」姚璹曰:「秦、漢皆有 稅算以佐軍,求禮不識大體。」對曰:「秦、漢虛天下事邊, 奈何使陛下效之?」后曰:「止。」久視二年三月,大雨雪,鳳 閣侍郎蘇味道等以為瑞,率群臣入賀。求禮讓曰:「宰 相燮和陰陽,而季春雨雪,乃災也。果以為瑞,則冬月 雷,渠為瑞雷邪?」味道不從。既賀者入,求禮即厲聲言: 「今陽氣僨升而陰冰激射,此大災也。主荒臣佞,寒暑 失序,戎狄亂華,盜賊繁興,正官少,偽官多,百司非賄 不入。使天有瑞,何感而來哉!」群臣震恐,后為罷朝。然以剛正故官。齟齬神龍初,終衛王府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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