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589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五百八十九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五百八十九卷目錄
節使部紀事三
官常典第五百八十九卷
節使部紀事三
[编辑]《唐書劉巨容傳》:「巨容,徐州人,為州大將。龐勛之反,自 拔歸,授埇橋鎮遏使。浙西突陣將王郢反,攻明州,巨 容以筒箭射郢死。拜明州刺史,徙楚州團練使。黃巢 亂江淮,授蘄黃招討副使,徙襄州行軍司馬,檢校右 散騎常侍。巢據荊南,俄遷山南東道節度使,以扞巢, 屯團林。江西招討使曹全晸與巨容守荊門關,與賊」 戰,巨容偽北,巢追之,伏興林樾間,賊大敗,執賊將十 三人,轉鬥一舍,擄獲不可計。巢浮江東奔,巨容追之, 率十俘八,以功遷檢校禮部尚書。諸將欲乘勝追斬 巢,巨容止曰:「朝家多負人,有危難,不愛惜官賞,事平 即忘之,不如留賊,為富貴作地。」諸將謂然,故巢復熾。 及陷兩京,巨容合諸道兵討之,授南「面行營招討使, 累兼天下兵馬先鋒、開道供軍糧料使,檢校司空,封 彭城縣侯。」巨容明吏治,時僖宗在蜀,公卿多因巨容 護赴行在。山南西道節度使鹿晏弘為禁軍所逐,引 麾下東出襄、鄧。秦宗權遣趙德諲合晏弘兵攻襄州, 巨容不能守,奔成都。始,揚州人申屠生能化黃金,高 駢客之,為呂用之所譖,亡奔襄、漢。駢遣吏捕得,生見 巨容自言其術,巨容留不遣。田令孜之弟道襄州,巨 容出金夸之。及在蜀,匿生,使術不得傳,令孜恨之。龍 紀元年,殺巨容,夷其宗,生并死。
巨容部將馮行襲者,均州武當人,以謀勇稱里中。中 和初,鄉豪孫喜聚眾數千人,謀攻城,行襲伏士江隩, 以單舟迎喜曰:「州人思得將軍久矣。顧將軍兵多必 剽掠,若留眾江北,以輕騎進,我為鄉導,城可下。」喜信 之。既渡江,吏出迎,伏甲興,行襲擊喜,斬之,眾皆潰。行 襲乘勝逐刺史呂煜,據鈞州,巨容因表為刺史。武定 節度使楊守忠表為行軍司馬,使領兵搤谷口,以通 秦、蜀。鳳翔李茂貞養子繼臻據金州,行襲攻拔之,昭 宗即授金州防禦使。時山南西道節度使楊守亮將 襲京師,道金、商,行襲逆戰破之,就擢戎昭軍節度使。 朱全忠圍鳳翔,神策中尉韓全誨遣中人二十輩督 江、淮兵過其州,行襲方附全忠,盡殺之,收詔書送全 忠。天祐二年,王建遣將王思綰攻行襲,敗其兵。州大 將金行全出降,行襲奔均州。建以行全為子,更名宗 朗,授觀察使,以渠、巴、開三州隸之。宗朗不能守,焚郭 邑去。全忠以行襲不足禦,建遣別將屯金州。行襲議 徙戎昭軍於均州,以金、房為隸。全忠以金人不樂行 襲,以馮恭領州,罷防禦使而廢《戎昭軍》。
顧彥朗、《彥暉傳》:「彥朗、彥暉者,豐州人,並為天德軍小 校。其使蔡京以兄弟有封侯相,每厚禮之。黃巢亂長 安率軍同復京師,彥朗遷累右衛大將軍。光啟中,擢 拜東川節度使,檢校太保,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至劍 門,陳敬瑄使吏奪其節,彥朗不得入,保利州。敬瑄誣 劾彥朗擅興兵掠西境,僖宗下詔申曉講和,乃得到」 軍,署彥暉漢州刺史。會彥朗卒,彥暉自知留後。明年 為節度使。中人送節,為綿州刺史楊守厚所留。守厚 發兵攻梓州,彥暉告急於壁州刺史王建,建使李簡 救之,戒曰:「賊破并取彥暉無須再往也。」簡破守厚軍, 彥暉辭疾,不克取。建素有吞噬心,以彥朗與婚婭,久 未忍及彥暉,則交好愈疏,而境上關賦相稽詬,建怒。 景福元年,遂攻彥暉,彥暉請救於楊守亮。明年,建將 華洪破綿州,守厚走,得彥暉節。時詔已進彥暉檢校 司空、東川節度使矣。乾寧二年,昭宗在石門,督彥暉、 建赴行在。建率兵二十萬次綿州,即劾彥暉劫輜運 回襲之。彥暉不敢出,但使人塞建舟路。建遂擊取巴、 閬、蓬、渠、通、果、龍、利八州。帝遣中人為兩川宣諭協和 使,建奉詔還而兵不解。彥暉謀窘,因大略漢、眉、資、簡 等州。四年,華洪率眾五萬攻彥暉,取渝、昌、普三州,壁 梓州南,敗彥暉兵,奪鎧馬八百,凡五十戰,圍遂固。帝 仍遣左諫議大夫李洵諭止建拒命。帝以嗣郯王戒 丕鎮鳳翔,徙茂貞代建,皆不奉詔。圍急,彥暉手殺妻 子,乃自刎,宗族諸將皆死,麾下兵猶七萬。初,韋昭度 為招討使,彥暉、建皆為大校。彥暉詳緩有儒者風,建 左右髡髮,黥面若鬼,見者皆笑。至是,錄笑者皆殺之。 私署洪為東川節度留後。
《王敬武傳》:「敬武,青州人。隸平盧軍為偏校事節度使 安師儒。中和中,盜發齊棣間,遣敬武擊定,已還,即逐 師儒,自為留後。時王鐸方督諸道行營軍復京師,因 承制授敬武平盧節度使,趣其兵使西。及京師平,進檢校太尉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龍紀元年卒。」
《王師範傳》:「敬武子師範年十六,自稱留後,嗣領軍。昭 宗以太子少師崔安潛領節度,師範拒命。時棣州刺 史張蟾迎安潛,師範遣部將盧弘攻之。弘與蟾連和, 師範以金啗之曰:『君若顧先人,使不絕其祀,君之惠 也。不然,願死墳墓』。弘少之,不為備。師範伏兵迎於路, 部將劉鄩斬弘,遂攻棣州。蟾請救於朱全忠,全忠馳」 使諭解,師範拔其城,斬蟾,而安潛不敢入。師範喜儒 學,謹孝,於法無所私。舅醉殺人,其家訴之,師範厚賂 謝,訴者不置。師範曰:「法非我敢亂。」乃抵舅罪,母恚之。 師範立堂下,日三四至不得見。三年,拜省戶外,不敢 懈。以青州父母所籍,每縣令至,具威儀入謁,令固辭, 師範遣吏挾坐拜廷中乃出。或諫不可,答曰:「吾恭先 世,且示子孫不忘本也。」全忠已并鄆州,遣兵攻師範, 師範下之。會全忠圍鳳翔,昭宗詔方鎮赴難,以師範 附全忠,命楊行密部將朱瑾攻青州,且欲代為平盧 節度。師範聞之,哭曰:「吾為國守藩,君危不持,可乎?」乃 與行密連盟,遣將張居厚、李彥威以甲槊二百輿紿 為獻者。及華州先內十輿閽,人覺,眾擐甲譟,殺全忠 守將婁敬思。是時,崔引方在華,閉門拒戰,執居厚還。 全忠、劉鄩襲兗州,入之,師範亦潛兵入河南,徐、沂、鄆 等十餘州同日並發。全忠使從子友寧率軍東討。是 時,帝還長安,故全忠并魏博軍屯齊州。王茂章方以 兵二萬合師範弟師誨攻密州,破之。友寧方攻博昌, 未下,全忠督戰急,友寧驅民十萬,負木石,築山臨城 中,城陷,屠老少投尸清水,遂圍登州。茂章欲啗友寧, 不肯救。未幾,城破,友寧負勝攻別屯。茂章度汴軍怠, 與師範合擊友寧於石樓,斬其首,傳於行密。全忠怒, 悉軍二十萬倍道至。茂章閉營,伺軍懈,毀壁出鬥,還 與諸將飲訖復戰。全忠望見,嘆曰:「吾有將如是,天下 不足平。」於是退屯臨淄。茂章畏全忠,乃斂軍而南。全 忠留楊師厚圍青州,敗師範兵於臨胊,執諸將,又獲 其弟師克。是時,師範眾尚十餘萬,諸將請決戰,而師 範以弟故,乃請降。全忠歸其弟,假師範知節度留後 事。師範獻錢二十萬緡以謝軍。歲餘,徙師範於汴,亦 縞素請罪。全忠見以禮,表為河陽節度使。既受唐禪, 友寧妻訴讎人於朝,乃族師範於洛陽。先是,有司坎 第左,告之故。師範乃與家人宴,少長列坐,語使者曰: 「死固不免,予懼坑之則昭穆失序,不可見先人地下。」 酒行,以次受戮者二百人。
《孟方立傳》:「方立,邢州人。始為澤州天井戍將,稍遷游 奕使。中和元年,昭義節度使高潯擊黃巢,戰石橋不 勝,保華州,為裨將成鄰所殺,還據潞州。眾怒,方立率 兵攻鄰,斬之,自稱留後,擅裂邢、洺、磁為鎮,治邢為府, 號昭義軍。潞人請監軍使吳全勗知兵馬留後。時王 鐸領諸道行營都統,以潞未定,墨制假方立檢校左」 散騎常侍,兼御史大夫,知邢州事,方立不受囚。全勗 以書請鐸,願得儒臣守潞。鐸使參謀中書舍人鄭昌 圖知昭義留事,欲遂為帥。僖宗自用舊宰相王徽領 節度。時天子在西,河、關雲擾,方立擅地,而李克用窺 潞州,徽度朝廷未能制,乃固讓昌國。昌圖治不三月 輒去。方立更表李殷銳為刺史,謂「潞險而人悍,數賊 大帥為亂,欲銷懦之,乃徙治龍岡。州豪傑重遷,有懟 言。會克用為河東節度使,昭義監軍祁審誨乞師,求 復昭義軍。克用遣賀公雅、李筠、安金俊三部將擊潞 州,為方立所破。又使李克脩攻取之,殺殷銳,遂并潞 州,表克脩為節度留後。初,昭義有潞、邢、洺、磁四州,至 是,方立自以山東三州為昭義,而朝廷亦命克脩以 潞州舊軍畀之。昭義有『兩節』」自此始。克脩,字崇遠,克 用從父弟。精馳射,常從征伐,自左營軍使擢留後,進 檢校司空。方立倚朱全忠為助,故克用擊邢、洺、磁無 虛歲,地為鬥場,人不能稼。龍紀元年,克用使李罕之、 李存孝擊邢,攻磁、洺,方立戰琉璃陂,大敗,禽其二將, 被斧鑕徇邢壘,呼曰:「孟公速降,有能斬其首者,假三 州節度使。」方立力屈,又屬州殘墮,人心恐性剛急,待 下少恩,夜自行,陴兵皆倨告勞,自顧不可復振,乃還, 引酖自殺。
《朱宣傳》:「宣,宋州下邑人。父以豪猾聞里中,坐鬻鹽抵 死。宣亡命去青州,為王敬武牙軍。黃巢之亂,敬武遣 將曹存實率兵西入關,而宣為軍候,道鄆州。是時,節 度使薛崇拒王仙芝,戰死,其將崔君裕攝州事。存實 揣知兵寡,襲殺之,據其地,遂稱留後。以宣功多,署濮 州刺史,留總帳下兵。中和初,魏博韓簡東窺曹鄆,引」 兵濟河,存實迎戰,死於陣,宣收殘卒嬰城,簡圍之六 月,不能拔,引兵去。僖宗嘉其守,拜宣天平節度使,累 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宣有眾三萬,弟瑾,勇冠三軍, 陰有爭天下心。瑾嗜殘殺,光啟中,求婚於兗州節度 使齊克讓,託親迎,載兵竊發,逐克讓,據府自稱留後, 天子即授以帥節,兄弟雄張山東。時秦宗權悉兵攻 朱全忠,使秦賢列三十六壁,自將督戰。全忠大恐,求 救於宣。宣與瑾身率師往擊宗權,宗權敗走。全忠厚德宣兄事之,情好篤密,而內忌其雄,且所據皆勁兵 地,欲造怨,乃圖之。即聲言宣納汴亡命,移書詆讓。宣 以新有恩於全忠,故答檄恚望,全忠由是顯結其隙。 全忠之攻宣,凡十興師,四敗績。宣才將皆盡,益內沮, 度不能與全忠确,則固守,增堞深溝,為不可逼。明年, 葛從周密造舟於塹,師人踰而升,宣出奔,為民所縛。 追至,執以獻,全忠斬之。
《楊守亮傳》:「守亮,曹州人,本姓訾,名亮。與弟信俱從王 仙芝為盜。亮身長七尺餘,色如鐵。仙芝死,又事徐唐 莒,刦剽洪、饒二州。楊復光平江西,得其兄弟,養為假 子,以信養於弟復恭家,曰守亮、守信。復恭收京師,守 亮以戰多,拜山南西道節度使,檢校太保,守信興平 軍節度使,並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復恭又以假子守」 貞為龍劍節度使,守忠為武定軍節度使,守厚為綿 州刺史。初,朱玫取興、鳳州,虢州刺史滿存以兵赴行 在,復收二州,昭宗擢為感義軍節度使,累檢校司徒、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與復恭四假子及利閬觀察使 席儔等共攻王建。建軍已圍楊晟,分軍逼守厚,軍未 成列而敗。先是,守貞、守忠聞建兵出,拔眾奔綿州,并 力共攻東川,弗勝。建將華洪以兵萬人壁綿州之郊, 敗守忠、守厚,二人分道行,收兵趨閬州。始復恭敗,依 守亮,而鳳翔李茂貞、邠寧王行瑜、鎮國韓建等共劾 守亮納叛人,請以鎮兵討之。茂貞自為興元節度使, 以書誚責宰相,帝為削守亮官爵,因詔茂貞問罪。滿 存來救,不克,以眾入興元。茂貞拔興、鳳、洋三州,破守 亮於西,乘勝入興元。復恭挾諸假子及存奔閬州,洪 進圍之。帝以徐彥若帥鳳翔,以興元授茂貞,茂貞不 肯拜,帝乃以其子繼密為興元節度使。俄洪拔閬州, 守亮等皆挺身走,將北奔太原,趨商山,饑甚,丐食於 野,為進戍所縛。見韓建。守亮視建左右八百人皆常 隸,已,語建曰:「此屬吾養之素厚,無一為我死。公無費 衣食,不如殺之。」建許諾,復曰:「公幸貸我,俾生見天子, 陳先人功,萬有一不死。」建檻車送京師,吏縛以帛,內 毬於口。帝御延喜樓問反狀,守亮不得語,頷而已。左 右白服罪,即執獻太廟,斬獨柳下,梟於市。守亮死,巴 州麾下兵多歸王建,存奔京師,為左武衛「大將軍。」 《劉仁恭傳》:「仁恭,深州人。父晟,客范陽,為李可舉新興 鎮將。故仁恭事軍中從李全忠攻易州,號窟頭。稍遷 裨校。為人豪縱多智數,有大志。嘗自言夢大幡出指 端,年四十九當秉旄節。李匡威惡之,補景城令。會瀛 州亂,殺守吏,仁恭募士千人定其亂。匡威復使將兵 戍蔚州,踰期未代,士皆怨。會」匡籌奪地,故戍卒擁仁 恭趨幽州,匡籌逆戰敗之,遂以族奔太原。李克用待 之甚厚,賜田宅,拜壽陽鎮將,數以策千。克用請步騎 一萬,東取幽州,且為導。克用攻匡籌,匡籌遁去。仁恭 與苻存審入城,封府庫以待。克用悅,留仁恭守之,以 親信分典其兵。乾寧二年,克用擊王行瑜,表仁恭為 檢校司空、盧龍軍節度使。明年,克用攻魏州,召盧龍 兵,仁恭以契丹解。又明年,克用復興其兵救朱瑄,仁 恭不答,使者數十往,卒不出。克用以書讓之,仁恭乃 慢罵,執其使,盡囚太原士之在燕者。復以厚利誘克 用麾下士,多亡歸之。克用怒,自將往擊,不勝,師喪過 半。仁恭獻馘於朱全忠,全忠表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既與克用絕,則益募兵。光化初,使其子守文襲滄州, 節度使盧彥威棄城走,遂有滄、景、德三州地。用守文 為節度留後,請命於朝,昭宗怒,不與。會中人至,仁恭 嫚謂曰:「旄節吾自可為,要,假長安本色耳,何見拒耶?」 由是兵益張。顯圖河北,悉幽、滄步騎十萬,聲言三十 萬,南徇魏、鎮,次貝州,屠之,清水為不流。羅紹威求救 於朱全忠,全忠使李思安、葛從周赴之,屯內黃。仁恭 負強,下令曰:「思安懦,當先破之。」乃取魏。守文與單可 及精甲五萬循清水上。思安設伏,自引兵逆戰,偽不 勝,守文躡北至內黃。思安整兵還擊守文,伏發,斬可 及,獨守文挺逸,眾無還者。從周興、邢洺兵與魏將賀 德倫等出館陶門,夜擊仁恭,破八屯。仁恭走,自魏抵 長河數百里,尸蔽道,鎮人邀敗之東境,仁恭遂衰。三 年,葛從周攻滄州,仁恭壁乾寧,從周潛軍戰老鴉隄, 仁恭敗退壁瓦橋,卑辭歸,窮於克用求救,克用為侵 邢、洺。俄而全忠取瀛、莫,克用使周德威出飛狐。天祐 三年,全忠自將攻滄州,壁長蘆。仁恭悉發男子十五 以上為兵,涅其面曰「定霸都」,士人則涅於臂曰「一心 事主」,盧龍閭里為空。得眾二十萬,屯瓦橋。全忠環滄 築而溝之,內外援絕,人相食。仁恭求戰,不許。復從克 用乞師,使百輩往,乃許。仁恭以兵三萬合攻潞州,降 全忠將丁會,滄州圍乃解。是時中原方多故,仁恭得 倚燕彊且遠,無所憚,意自滿。從方士王若訥學,長年, 築館大安山,掠子女充之。又招浮屠與講法。以菫土 為錢,斂真錢,穴山藏之,殺匠滅口。禁南方茶,自擷山 為茶,號山曰「大恩」,以邀利。子守光,烝嬖妾,事覺,仁恭 謫之。李思安來攻,屯石子河。仁恭居大安山,城中無 備,守光引兵出戰,思安去。因回攻大安,擄仁恭,囚別室,殺左右婢媵,遂有盧龍。
《李罕之傳》:「罕之,陳州項城人。少拳捷,初為浮屠,行丐 市,窮日無得者。抵缽褫衹衼去,聚眾攻剽五臺下。先 是蒲絳民壁摩雲山避亂,群賊往攻不克,罕之以百 人徑拔之,眾號李摩雲。隨黃巢渡江,降於高駢,駢表 知光州事。為秦宗權所迫,奔項城,收餘眾,依諸葛爽, 署懷州刺史。爽伐宗權,即表以自副。屯雎陽無功,又」 表為河東尹、東都留守,使捍蔡。河東李克用脫上源 之難,喪氣還,罕之迎謁謹甚,勞餼加等,厚相結,罕之 因府為屯。會孫儒來攻,罕之不出數月,走保黽池。東 都陷,儒焚宮闕,剽居民去。𤕤遣將收東都,罕之逐出 之,爽不能制。俄而爽死,其將劉經、張言共立爽子仲 方,欲去罕之,而罕之故與郭璆有隙,擅殺璆,軍中不 悅。經間眾怒,襲其壁,罕之退保乾壕,經追擊,反為所 敗,乘勝入屯洛陽苑中,經戰不勝,還河陽。罕之屯鞏, 將度汜,經遣張言拒河上,反與罕之合攻經,不克,屯 懷州。孫儒逐仲方,取河陽,自稱節度使。俄而宗權敗, 棄河陽走。罕之、言進收其眾,丐援河東。克用遣安金 俊率兵助之,得河陽。克用表罕之為節度使、同中書 門下平章事。有詔與屬籍。又表言為河南尹、東都留 守。罕之與言甚篤,然性猜暴。是時大亂後,野無遺秆, 部卒日剽人以食。又攻絳州,下之,復擊晉州。王重盈 欲出汴兵救,罕之解圍還。而言善積聚,勸民力耕,儲 廥稍集。罕之食乏,士仰以給,求之無涯,言不能厭。罕 之拘河南官吏笞督之。又東方貢輸行在者,多為罕 之邀頡,重盈反間於言。文德元年,罕之悉兵攻晉州, 言夜襲河陽,俘罕之家,罕之窮,奔河東,克用復表為 澤州刺史,領河陽節度使。遣李存孝、薛阿檀、安休休 率師三萬攻言。城中食盡,言納孥於汴求救,全忠遣 丁會、葛從周、牛存節來援,戰沅河聚,休休不利,降全 忠,存孝還。全忠更以丁會為河陽節度使,言歸洛陽。 罕之保澤州,數出鈔懷、孟、晉、絳,無休歲人匿保山谷, 出為樵汲者,罕之俘斬略盡,數百里無舍煙。克用遣 罕之、存孝攻孟方立,拔磁州。方立戍將馬溉兵數萬 戰琉璃陂,罕之擒溉,敗其眾。大順初,汴將李讜、鄧季 筠攻罕之,罕之告急於克用,遣存孝以騎五千救之。 汴士呼罕之曰:「公倚沙陀,絕大國。今太原被圍,葛司 空入上黨,不旬日,沙陀無穴處矣!」存孝怒,引兵五百 薄讜營,呼曰:「吾沙陀未穴者,須爾肉以飽吾軍,請肥 者出鬥!」季筠引兵決戰,存孝奮槊馳,直取季筠,讜夜 走,追至馬牢川,敗之。克用討王行瑜,表罕之副都統, 檢校侍中。行瑜誅,封隴西郡王,檢校太尉,兼侍中。罕 之恃功多,嘗私克用愛將蓋寓,求一鎮,寓為請,克用 不許,曰:「鷹鸇飽則去矣,我懼其翻覆也。」光化初,昭義 節度使薛志勤卒,罕之夜襲潞,入之,自稱留後,報克 用曰:「志勤死,懼它盜至,不俟命輒屯於潞。」克用遣李 嗣昭先擊澤州,拘罕之家屬送太原。罕之攻沁州,執 刺史,守將送款於汴。全忠表罕之昭義節度使,命丁 會援之,與嗣昭戰含口,嗣昭不利。葛從周取澤州,嗣 昭又攻罕之,罕之暴得病,不能事,會代戍,全忠更以 罕之節度河陽三城。卒於行,年五十八。
《孫儒傳》:「儒,河南河南人。以趫卞橫里中,隸忠武軍為 裨校,與劉建鋒善。黃巢亂,以兵屬秦宗權,為都將。光 啟初,宗權遣儒攻東都,留守李罕之出奔,儒焚宮闕, 屠居人。河陽節度使諸葛𤕤與儒戰洛水,爽敗,儒亦 東圍鄭州。朱全忠屯中牟救之,儒進拔河橋,遂取河 陽,乃還。會楊行密得揚州,宗權使弟宗衡爭淮南,以」 儒為副,建鋒為前鋒。儒常曰:「丈夫不能苦戰萬里,賞 罰由己,奈何居人下,生不能富貴,死得廟食乎!」未幾, 汴兵攻蔡,宗權召之,儒稱疾不往,宗衡督之,即大會 帳下,酒酣,斬宗衡,并其眾,與建鋒、許德勳等盟。有騎 七千,因略定傍州。不淹旬,兵數萬,號「土團白條軍。」文 德元年,破揚州,自為淮南節度使。初,全忠嘗以書招 儒,故又納款於汴,且送宗衡、秦彥、畢師鐸首,全忠藉 以聞,昭宗授儒檢校司空,全忠署為招討副使。龍紀 初,儒謀定江南,乃北爭天下,畏全忠擣虛,乃遣人卑 辭厚賄。全忠薦於朝,詔授淮南節度使。大順元年,行 密取潤州,以安仁義守之;常州以李友守之。儒怒,三 分其軍渡江建鋒復拔常、潤,仁義走。全忠遣將龐從 等軍十萬奄至高郵,儒悉師禦之,故仁義間取潤州。 劉威、田頵等敗建鋒於武進,取常州、杭州。錢鏐將沈 粲自蘇州奔儒,行密諸將在潤、常者,皆為建鋒所逐, 仁義、頵棄潤州走。明年,儒引兵自京口轉戰,召建鋒 皆行。行密諸將屯險者,聞儒至,皆走。頵、威等合兵三 萬,邀儒黃池,儒遣馬殷擊走之。儒營廣德,乘勝至東 溪,淮人大恐。行密遣臺濛屯西溪,自引軍逆戰,儒軍 圍之數重,黑雲將李簡以騎馳之,行密乃免。儒遂圍 宣州,行密乞師於錢鏐。會谿潦暴湧,廣德、黃池諸壁 皆沒,儒分兵取和、滁二州。其秋,儒焚揚州,引而西,傳 檄遠近,號五十萬,旌旗相屬數百里,所過燒廬舍,殺 老弱以給軍。行密懼,將遁去。戴規曰:「儒軍數敗,今掃地而至,決死於我。若吾遣降者間至揚州,撫慰衣食, 使儒軍聞其家尚完,人人思歸,不戰可擒也。」行密乃 遣親將入揚州,取儒營糧數十萬斛,以稟饑民。儒屯 廣德,陶雅以騎軍破儒前鋒,屯嚴公臺。十二月,頵威 與儒決戰,皆大敗。儒連屯稍西,行密使陶雅屯潤州, 扼其歸路。景福元年,儒復圍宣州,屯陵陽。行密戰不 利,謀出奔。時劉威方繫獄,且死,行密窮,更召問計,對 曰:「儒焚倉隤壘以來,糧盡將為我禽,若勁兵背城,坐 制其困。」李神福亦請據險邀儒糧,行密乃分兵攻廣 德壁而絕饟道。軍適大疫,儒病,痁遣建鋒殷鈔諸縣。 行密知城下兵寡,乃晨出,率仁義頵背城決戰,破五 十壁。會暴澍且冥,儒軍大敗。儒病甚,《股弁》不能興。頵 執儒獻行密,諸將皆降。儒就刑於市,見劉威曰:「中君 之謀。」儒嘗引鑑搔首曰:「此頭不久當入京師。」至是傳 首闕下,建鋒殷哭之,相詔曰:「公常有志廟食,吾等有 土,當廟以報德。」及殷據湖南,表儒贈司徒、樂安郡王, 立廟以祀。
《田頵傳》:「頵字德臣,廬州合肥人。略通書傳,沉果有大 志。與楊行密同里,約為兄弟,應州募屯邊,遷主將。行 密據廬州,頵謀為多,攻趙鍠於宣州。鍠出東溪,乘暴 流以逸,阻水解甲,謂追騎不能及。頵乘輕舠追之,鍠 驚,遂見禽。行密表頵為馬步軍都虞候。沙陀叛將安 仁義奔淮南,行密大喜,屬以騎兵,使在頵右。兩人名」 冠軍中,共攻常州,殺刺史杜稜。錢鏐方屯潤州,一夕 潰。會孫儒南略,頵等屯丹陽。儒火揚州,壁廣德。頵破 其屯,與戰,頵走。行密怒,奪其兵。或諫行密曰:「強敵傅 壘,不用頵,非計也。」行密復將頵、儒、詒書、仁義通好,以 疑行密,行密待益厚,署行軍副使,卒用此二人功禽 儒,乃表仁義為潤州刺史、頵寧國軍節度使,累遷檢 校太保、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仁義至檢校太保。頵已 平馮弘鐸,至揚州,謝行密左右求貲不已,獄吏亦有 請,頵怒曰:「吏覬吾入獄耶?」又求池、歙為屬州,行密不 許,頵始怨,將還,指府門曰:「吾不復入此。」是時,行密欲 女鏐子,鏐急,乃遣元璙迎女,且告行密曰:「頵得志,為 患必大,請以子為質」,願召還頵。行密使人謂頵曰:「不 還,我遣人代守宣州。」頵不從。鏐輸錢二百萬緡犒軍, 頵又請鏐子元瓘出質,乃與綰引兵還。然內怨行密 與鏐,於是頵絕行密,大募兵。李神福白行密:「頵必叛, 宜先圖之。」行密曰:「頵有大功,而反狀未明,殺之,諸將 不為用。」頵遣其佐杜荀鶴至汴通好。全忠喜,屯宿州, 須變。頵陳舟蕪湖。行密召其將臺濛泣語曰:「人嘗告 頵必反,我不忍負人,頵果負我,吾思為將者,非公莫 可。」濛頓首謝,率騎渡江,為陣以行,士笑其怯,濛曰:「頵 宿將多謀,備之何害!」與王壇等戰廣德,濛以行密書 遺壇,諸將皆再拜,氣奪。濛麾兵擊之,壇走,頵大敗,召 蕪湖兵不得入。行琮及壇皆歸行密。頵恚目料死士 數百,號「爪牙都」,身薄戰,濛退軍示弱士超隍,濛殊死 戰,軍潰,頵奔城橋陷,為亂兵所殺,年四十六。其下猶 鬥示頵首,乃潰。
《朱延壽傳》:「延壽者,廬州舒城人,事行密,破秦彥、畢師 鐸、趙鍠、孫儒功居多。行密欲以寬恕結人心,而延壽 敢殺。時揚州多盜,捕得者,行密輒賜所盜遣之,戒曰: 『勿使延壽知。已而陰許延壽殺之。初,壽州刺史高彥 溫舉州入朱全忠,行密襲之,諸將憚城堅不可拔,延 壽鼓之,拔其城,即表為淮南節度副使。全忠猶屯壽』」 春。延壽以新軍出,每旗五伍為列,遣李厚以十旗擊 西偏,不勝,將斬之。厚請益五旗,殊死戰,全忠引去。於 是取黃、蘄、光三州,以功遷壽州團練使。昭宗在鳳翔, 詔延壽圍蔡以披全忠勢,擢奉國軍節度使。全忠兵 每至,延壽開門不設備而不敢逼也。延壽用軍常以 寡鬥眾,敗還者盡斬之。田頵之附全忠,延壽陰約曰: 「公有所為,我願執鞭。」頵喜,二人謀絕行密。行密憂甚, 紿病目,行觸柱僵。妻,延壽姊也,掖之。行密泣曰:「吾喪 明,諸子幼,得舅代我,無憂矣。」遣辯士召之,延壽疑,不 肯赴。姊遣婢報故,延壽疾走揚州,拜未訖,士禽殺之, 而廢其妻。
《劉建鋒傳》:「建鋒字銳端,蔡州朗山人。為忠武軍部將, 與孫儒、馬殷同事秦宗權。儒之敗,建鋒、殷收散卒轉 寇江西,有眾七千,推建鋒為主,殷為前鋒,張佶為謀 主,略洪、虔數州,眾遂十餘萬。乾寧元年,取潭州,殺武 安節度使鄧處訥,自稱節度留後,奉表京師,詔即拜 檢校尚書左僕射、武安軍節度使。建鋒已得志,即嗜」 酒不事事。新息小吏陳贍為建鋒御者,妻美且艷,乃 私之。贍怒,袖鐵撾擊建鋒死,斷其喉。眾推張佶為帥, 佶固辭。馬踶傷佶左髀,下令曰:「吾非而主。」時馬殷攻 邵州未克,於是遣人迎殷,磔贍於市。殷至,佶坐受其 謁,既而率將吏推殷為留後,詔即除檢校太傅、潭州 刺史。殷以成汭、楊行密、劉隱皆養士以圖王霸,謂其 屬高都曰:「吾欲重幣以奉四鄰而固吾境,計安出?」都 曰:「荊南闇弱,焉能患我?淮南我讎也,固不吾援。公若
置邸京師,歸天子職貢,王人來錫命,四方畏服,然後按兵討不庭,霸業成矣。」殷悟,厚結宣武、朱全忠以請於朝,乃拜湖南節度兵馬留後。都又教殷鑄鈆鐵錢, 十當銅錢一,民得自摘。山收茗算,募高戶置邸閣,居 茗,號「八床主人」,歲入算數十萬,用度遂饒。於是收郡、 衡、永、道、郴、連六州,進攻桂州,執留後劉士政,諸城朢 風奔潰,盡得昭、賀、梧、象、柳、宜、蒙等州。又攻容管,執寧 遠節度使龐巨曦,擄其眾及貲,昭宗在鳳翔,難方亟 遣中人間道賜朱書密詔,使殷與楊行密攻汴州,殷 兵訖不出。殷弟賨,沈勇知書史,從孫儒為盜,晚事楊 行密,為黑雲軍使,與錢鏐戰,數有功。夜臥嘗有光怪, 行密知之,曰:「吾今歸汝於兄。」辭曰:「賨一敗卒,公待以 不死。湖南在宇下,朝亡夕至,但誼不忍舍公。」行密具 齎以遣曰:「爾還,與兄共食湘、楚,然何以報我?」答曰:「願 通二國好,使商賈相資。」行密喜。既至,殷表以自副,每 勸殷與行密連和,殷畏全忠,卒不克。殷與建鋒同里 人,凡宗權黨散為盜者,皆以酷烈相矜,時通名「蔡賊」 云。
《杜洪傳》:「洪,鄂州人,為里俳兒。乾符末,黃巢亂,江南永 興民皆亡為盜。刺史崔紹募民強雄者為土團軍,賊 不敢侵,於是人人知兵。杭州刺史路審中為董昌所 拒,走客黃州。中和末,聞紹卒,募士三千入鄂州以守。 洪為州將有功,亦逐岳州刺史居之。光啟二年,安陸 賊周通率兵攻審中,審中亡去,洪乘虛入鄂,自為節」 度留後,僖宗即拜本軍節度使。是時,永興民吳討據 黃州,駱殷據永興,二人皆隸「土團」者也,故軍剽甚。洪 雖得節制,而附朱全忠,絕東南貢路。乾寧初,身自將 擊討,乞師淮南。楊行密遣朱延壽助之,洪引還。延壽 拔黃州,俘討獻京師,駱殷棄永興走行密取其地。洪 得駱殷,倚為心腹,間取永興守之。全忠方圍鳳翔,昭 宗遣使者東出,道武昌,洪皆殺之。時行密略光州,詔 洪出兵,與忠義趙匡凝、武安馬殷襲安州。行密使李 神福、劉存率舟師萬人討洪。駱殷棄永興走,縣民方 詔守以待命,神福已得詔大喜,以永興壯縣,饋餫所 仰,既得鄂主矣,遂進圍鄂州。洪嬰城請救於汴。全忠 率兵五萬營霍丘,行密禦之,汴兵不利,引還,使別將 吳章以三千兵解圍,神福迎破之。時全忠方與河東 軍薄戰,故不能救洪。洪乃求助於馬殷,殷不答。洪計 窮,復走全忠。全忠遣曹延祚合吳章兵萬三千救洪。 淮南將劉存濬坎傅城,殷為洪謀曰:「淮兵深入,仰永 興以濟,若奇兵取之,賊不戰而潰。」洪以精兵合汴人 間道,掩永興,三十里而舍。存以方詔苗璘當之。汴亡 卒走淮壁,言軍虛實曰:「鄆軍懦可取,開道軍不可當 也。」璘曰:「殺強則弱者撓矣。」乃自擊開道軍,敗之,禽汴 士三百人,徇城下,洪軍氣沮,存使辯士臨說,洪恃汴 方強,無降意。或勸存急擊援兵,則城自下。存曰:「擊之, 賊入則城固矣。若縱其遁,城可取也。」俄而汴軍走,是 日城陷,執洪及曹延祚,窮斬其餘。行密見洪,責曰:「爾 同逆賊弒主,與孤為仇。吾軍還而復為賊後拒,今定 何如?」洪謝曰:「不忍負朱公。」與延祚皆斬揚州市。以劉 存守鄂州。行密死,馬殷遂取其地。
《唐國史補》:「韋太尉在西川,凡事設教軍士,將吏婚嫁, 則以熟綵衣給其夫氏,以銀泥衣給其女氏,又各給 錢一萬。死葬稱是,訓練稱是,內附者富贍之,遠來者 將迎之,極其聚歛,坐有餘力,以故軍府寖盛,而黎甿 重困。及晚年終致劉闢之亂,天下譏之。」
劉澭拔涿州兵數千歸朝,法令齊整,雞犬無遺。受行 秦州刺史,理普潤,軍中不置更漏,不設音樂。士卒疾 者,策杖問之,死者哭之,時人疑其奸雄。後拜節度而 卒。
《全唐詩話》:長安舊俗,以不歷臺省、出領廉車節鎮者, 率呼為麤官,大率重內而輕外。今東京皇城乾元門, 舊宣武軍鼓角樓也。節度使王彥威有詩,刻石在其 上,曰:「天兵十萬勇如貔,正是酬恩報國時。汴水波瀾 喧鼓角,隋堤楊柳拂旌旗。前驅紅斾關西將,坐間青 娥趙國姬。寄與長安舊冠蓋,麤官到底是男兒。」彥威 自太常博士出辟使府,至茲鎮,故有是句。後梁氏建 國,其石不知所在。薛能亦有《謝寄茶》詩云:麤官寄與 真拋卻,賴有詩情合得嘗。
王智興為徐州節度,一日,從事於使院會飲賦詩,智 興召護軍俱至,從事屏去翰墨。智興曰:「適聞作詩,何 獨見智興而罷。」復以牋陳席上,小吏亦置牋於智興 前,於是引毫立成,曰:「三十年前老健兒,剛被郎官遣 作詩。江南花柳從君詠,塞北煙塵獨我知。」四座驚歎。 監軍謂張祐曰:「觀茲盛事,豈得無言。」祐乃獻詩曰:「十 年受命鎮方隅,孝節忠規兩有餘。誰信將壇嘉政外, 李陵章句右軍書。」左右曰:「書生諂辭耳!」智興叱曰:「有 人道我惡,汝輩又肯否?張生海內名士,篇什豈易得?」 天下人聞,且以為王智興樂善矣。
《北夢瑣言》:唐薛尚書能以文章自負,累出戎鎮,常鬱 鬱嘆惜,因有詩謝淮南寄天柱茶,其落句云:「麤官也 似真拋卻,賴有詩名合得嘗。」意以節將為麤官也,鎮許昌日,幕吏咸集,令其子具櫜鞬參諸幕客,幕客怪 驚,八座曰:「俾渠消災。」時人以為輕薄也。蓋不得本分 官,矯此以見志,非輕薄乎。
《錄異記》:「李業舉進士,因下第過陝虢,山路值暴雷雨, 投村舍避之,鄰里甚遠,村家只有一小童看舍,業牽 驢庇於簷下,左軍李生與行官楊鎮亦投舍中,李有 一馬,相與入止舍內,稍霽已暮矣,小童曰:『阿翁欲歸, 不喜見賓客,可去矣』。」業謂曰:「此去人家極遠,日勢已 晚,固不可前去也。須臾老翁歸,見客忻然,異禮延接」, 留連止宿。既曉懇留,欲備饌,業愧謝再三,因言曰:「《孫 子》云:『阿翁不愛賓客,某又疑夜前去不得,甚憂怪及 不意過禮周旋,何以當此』?」翁曰:「某家貧,無以佇賓,慚 於接客,非不好客也。然三人皆節度使,某何敢不祗 奉耶?」業曰:「三人之中,一人行官耳,言之過矣。」翁曰:「行 官領節鉞,在兵馬使之前;秀才節制,在兵馬使之後, 然秀才五節鉞,勉自愛也。」既數年不第,業從戎幕矣。 明年,楊鎮為仇士良開府擢用,累職至軍使,除涇州 節度使。李與鎮同時為軍使,領邠州節度。業以討党 項功,除振武、邠、涇,凡五鎮旄鉞,一如老翁之言。 《東觀奏記》:「武寧節度使康季榮不恤軍士,部下噪而 逐之,投於嶺外。上以右金」吾大將軍田牟曾任徐州, 有政聲,特開延英殿召對,再命往鎮一方,於是安帖。 上勵精理天下,一紀之內,欲奏昇平。自大中十二年 後,藩鎮繼有叛亂,宣州都將康全泰逐出觀察使鄭 勳,湖南都將石再順逐出觀察使韓琮,廣州都將王 令寰逐出節度使楊發,江西都將毛鶴逐出觀察使 鄭憲。上赫怒,命淮南節度使,檢校左僕射、平章事崔 鉉,兼領宣池歙三州觀察使,以宋州刺史溫璋為宣 州刺史,以右金吾將軍蔡襲為湖南觀察使,以涇原 節度使李承勳為廣州節度使,以光祿卿韋宙為江 西觀察使。只取鄰道共送赴任。兇渠如期授首,皆不 勞師,斬定誅鋤,盡副聖旨。
《演繁露》:「節將入界,每州縣須起節樓,本道亦至界首, 衙仗前引,旌幢中行,大將打珂,金鉦鼓角隨後。」右出 李商隱所撰《使範》,在臺儀後。
《唐書李全忠傳》:「全忠,范陽人,仕為棣州司馬。有蘆生 其室,一尺三節。怪之,以問別駕張建,建曰:『蘆,茅類,生 於澤,公茅土兆也。傳節者其三世乎』?罷歸,事可舉為 牙將。可舉死,眾推為留後。光啟元年,拜節度使。未幾 卒,子匡威嗣,領留後,進使。性豪爽,特燕薊勁兵,處斬 然有雄天下意。與赫連鐸共攻太原,爭雲、代。李克用」 使安金俊攻鐸,匡威救鐸,戰蔚州,射金俊殺之,乃共 表請討沙陀,而朱全忠亦上言願協力,故張濬因請 用兵。濬敗,克用攻雲州,以騎將薛阿檀為前鋒,設伏 河上。鐸以精騎追阿檀,抵河而伏起,乃大敗,擒其將 賈塞兒,遂圍雲州,塹而守,分兵出井陘,屯常山,大掠 深、趙。匡威以步騎萬餘援王鎔,克用還,因急攻鐸。會 食盡,鐸棄州奔匡威。克用取雲州,表石善友為刺史。 鐸本吐谷渾部酋也,開成中,其父率種人三千帳自 歸,守雲州十五年,至是失其地。景福初,鎔誘太原將 李存孝降之。克用怒,伐鎔,鎔來求救,匡威遣將赴之, 克用去。明年,兵復出井陘,匡威自將援鎔。將行,置酒 大會。其弟兵馬留後、檢校司徒。匡籌妻張國艷匡威, 酒酣報之,弟怒。匡威軍次博野,乃據城自為留後,天 子即授檢校太保,為節度使。匡威麾下多去屏營,無 所歸,留深州,遣其屬李抱貞上書願入朝。時京師數 寇難,人人危懼,傳言「金頭王且來」,皆亡竄山谷。抱貞 還,而鎔已迎館于鎮。匡威引抱貞登城西,《大悲浮屠》, 顧望流涕,美其山川,乃共圖鎔。陽為鎔繕甲治城塹, 施授方略,陰施予以傾士心。鎮軍忠于王氏,皆惡之。 匡威親忌日,鎔過慰匡威士,衷甲,劫鎔入牙城,戰不 勝,鎮人斬匡威以徇。匡籌表訴諸朝,檄暴鎔罪,攻樂 壽、武彊以報。始,匡籌之奪也,燕人不以為義,劉仁恭 出奔太原,克用倚其謀,下武、媯二州,敗匡籌于居庸 關。李存審與戰,匡籌又敗,挈其族奔京師,次景城,滄 州節度使盧彥威殺之,掠入車馬僮奴,妻方乳,不能 進。仁恭獲之,納于克用為嬖夫人。始,匡威見逐,嘆曰: 「兄失弟得,皆吾之宗,無所悔。然其材恐不足以守。」果 亡,而幽州地歸克用,以仁恭為帥。
《五代史李仁矩傳》:仁矩不知其世家,少事明宗為客 將,明宗即位,以為客省使、左衛大將軍。明宗祀天南 郊,東西川當進助禮錢,使仁矩趣之。仁矩恃恩驕恣, 見藩臣不以禮。東川節度使董璋置酒召仁矩,仁矩 辭醉不往,于傳舍與娼妓飲。璋怒,率衙兵露刄之傳 舍。仁矩惶恐,不襪而靴走庭中。璋責之曰:「爾以西川 能斬李嚴,謂我獨不能斬爾耶?」顧左右牽出斬之。仁 矩涕泣拜伏謝罪,乃止。明日,璋置酒召仁矩,見其妻 子,以厚謝之。仁矩還,言璋必反。仁矩素為安重誨所 親信,自璋有異志,重誨思有以制之,乃分東川之閬 州為保寧軍,以仁矩為節度使,遣姚洪將兵戍之。璋 以書至京師,告其子光業曰:「朝廷割我支郡,分建節髦,又以兵戍之,是將殺我也。若唐復遣一騎入斜谷, 吾反必矣,與汝自此而決。」光業私以書示樞密承旨 李虔微,使白重誨,重誨不省。仁矩至鎮,伺璋動靜,必 以聞,璋益疑懼,遂決反。重誨又遣荀咸乂將兵益戍 閬州,光業亟言以為不可,重誨不聽。咸乂未至,璋已 反攻閬州。仁矩召將校問策,皆曰:「璋有二心久矣,常 以利啖吾兵,兵未可用,而賊鋒方銳,宜堅壁以挫之。 能守旬日,大軍必至,賊當自退。」仁矩曰:「蜀懦,安能當 我精銳之師!」即驅之出戰,兵未交而潰,仁矩被擒,并 其家屬皆見殺。
《毛璋傳》:「璋,滄州人。梁末戴思遠為橫海軍節度使,璋 事思遠為軍校。晉已下魏博,思遠棄滄州出奔,璋以 滄州降晉,以功為貝州刺史。璋為人有膽勇,自晉與 梁相拒河上,璋累戰有功。莊宗滅梁,拜璋華州節度 使。在鎮多不法,議者疑其有異志,乃徙璋鎮昭義。璋 初欲拒命,其判官邊蔚切諫諭之,乃聽命。璋累歷藩」 鎮,又在華州,得魏王繼岌伐蜀餘貲,既富而驕,益為 浮侈,嘗服赭袍飲酒,使其所得蜀妓為王衍宮中之 戲於前。明宗聞而惡之,召為金吾上將軍。東川董璋 上書,言「璋遣子廷贇持書往西川,疑其有姦。」明宗乃 遣人追還廷贇,并璋下御史獄。廷贇款稱實璋假子, 有叔父在蜀,欲往省之,而無私書。璋無罪名。有司議 璋前任藩鎮,陰蓄異圖,及處班行,不慎行止。乃停璋 見任官,勒還私第。初,廷贇之蜀,與其客趙延祚俱,及 召下獄,延祚多捃璋陰事,欲言之,璋許延祚重賂以 滅口。既出而責賂於璋,璋不與。延祚乃詣臺自言,并 璋復下獄,鞫之無狀。中丞呂夢奇議曰:「璋前經推劾, 已蒙昭雪,而延祚以」責賂之故,復加織羅,乃稍宥璋。 璋款上,有告者言夢奇受賂而劾獄不盡,乃移軍巡 獄。獄吏希旨,鍛鍊其事,璋具伏,許賂延祚而未與,嘗 以馬借夢奇而無受賂,璋坐長流儒州,已而令所在 賜自盡。
《宋史西蜀世家》:「伊審徵字申圖,并州人。父延瓌,隨知 祥入蜀。知祥僭位,以女妻延瓌,僭封崇華公主。延瓌 歷陵、嘉、眉三州刺史。審徵幼以孝聞。母病,割股肉啖 之。以父任,歷蜀州刺史、雲安榷鹽使。廣政十四年,高 延昭求解機務,急召為通奏使,知樞密院事。久之,領 蜀州刺史。秦鳳興師,命檢校城砦,俄領武泰軍節度, 選其子崇度尚公主,又改寧江軍節度、同平章事,與 王昭遠俱掌機務。昶事無大小,一以咨之。常自以康 濟經略為己任。屬宋師入境,審徵首奉降表詣軍前。 昭遠時統軍敗走,時人笑之。審徵歸朝,授靜難軍節 度。乾德六年,移鎮延安。雍熙五年卒,年七十五。」 《五代史劉銖傳》:「銖,陝州人也,少為梁邵王」牙將,與漢 高祖有舊,高祖鎮太原,以為左都押衙。銖為人慘酷, 好殺戮,高祖以為勇斷類己,特信用之。高祖即位,拜 永興軍節度使,徙鎮平盧,加檢校太師、同平章事,又 加侍中。是時,江淮不通,吳越錢鏐使者常泛海以至 中國,而濱海諸州皆置博易務,與民貿易。民負失期 者,務吏擅自攝治。置刑獄,不關州縣,而前為吏者,利 其厚賂,縱之不問,民頗為苦。銖乃一切禁之。然銖用 法亦自為刻深,民有過者,問其年幾何,對曰:「若干」,即 隨其數杖之,謂之「隨年杖」,每杖一人,必兩杖俱下,謂 之「合歡杖。」又請增民租,畝出錢三十以為公用,民不 堪之。隱帝患銖剛暴,召之,懼不至。是時,沂州郭淮攻 南唐還,以兵駐青州,隱帝乃遣符彥卿往代銖,銖顧 禁兵在,莫敢有異意,乃受代還京師。
《宋史吳越世家》:「孫承祐,杭州錢塘人。俶納其姊為妃, 因擢處要職,累遷浙江東道鹽鐵副使,鎮海、鎮東兩 軍節度副使,知靜海軍節度事。開寶初,隨俶子惟濬 入貢,詔授光祿大夫、檢校太保、鎮東、鎮海等軍行營 司馬。俶又私署中吳軍節度。七年,俶復遣承祐入貢, 賜襲衣、玉帶、鞍勒馬、黃金器五百兩、銀器三千兩、雜」 綵五千匹,且令諭旨於俶,將有事於江表。及王師渡 江,命內客省使丁德𥙿率步騎一千,詔俶以所部與 德𥙿會攻常、潤。承祐從俶克毗陵,功居多,詔改中吳 軍為平江軍,真授承祐節。太平興國中,俶來朝,盡獻 其地,徙承祐泰寧軍節度使。五年,從幸大名,留知府 事。雍熙二年,改知滑州,數月卒。贈太子太師,中使護 葬。承祐在浙右日,憑藉親寵,恣為奢侈,每一飲宴,凡 殺物命千數,常膳亦數十品方下著所居室中,爇龍 腦日不下數兩。從車駕北征,以橐駝負大斛貯水養 魚自隨。至幽州南村落間,日己旰,西京留守石守信 與其子駙馬都尉保吉及近臣十數人尚未朝食,適 遇承祐,即延所止幕舍中,膾魚具食,窮極水陸,人皆 異之。承祐少時,嘗夢人以蓍草一本增其一而授之。 既寤,以語所親曰:「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今 增其一,我壽止於此乎?」果五十而卒。
《遼史劉伸傳》:「伸改崇義軍節度使,政務簡靜,民用不 擾,致烏鵲同巢之異,優詔褒之。」
《撻不也傳》:「耶律仁先子。撻不也,字胡獨菫。清寧二年補祗候郎。軍累遷永興宮使。以平重元之亂,遙授忠 正軍節度使,賜定亂功臣,同知殿前點檢司事。歷高 陽、臨海二軍節度使,左皮室詳穩。大康六年,授西北 路招討使,率諸部酋長入朝,加兼侍中。」自蕭敵祿為 招討之後,朝廷務姑息,多擇柔愿者用之,諸部漸至 跋扈,撻不也含容尤甚,邊防益廢,尋改西南面招討 使。阻卜酋長磨古斯來侵,西北路招討使何魯掃古 戰不利,詔撻不也代之。磨古斯之為酋長,由撻不也 所薦,至是遣人誘致之,磨古斯紿降,撻不也逆於鎮 州西南沙磧間,禁士卒無得妄動。敵至,裨將耶律綰 斯、徐烈見其勢銳,不及戰而走,遂被害,年五十八。贈 侍中,諡曰「貞憫。」撻不也少謹愿,後為族婺婦所惑,出 其妻,終以無子。人以此譏之。
《韓德源傳》:「匡嗣子德源,性愚而貪,早侍景宗邸,及即 位,列近侍。統和間,官崇儀、興國二軍節度使,加檢校 太師。以賄名,德讓貽書諫之,終不悛,以故論者少之。 後加同政事門下平章事,遙攝保寧軍節度使。乾亨 初卒。」
《武白傳》:「白不知何郡人也,為宋國子博士,差知相州, 至通利軍,為我軍所俘,詔授上京國子博士,改臨潢 縣令,遷廣德軍節度副使。先是,有訟宰相劉慎行與 子婦姚氏私者,有司出其罪,聖宗詔白鞫之,白正其 事。使新羅還,權中京留守。時慎行諸子皆處權要,以 白斷百姓分籍事不直,坐左遷。未幾,遷尚書左丞,知」 樞密事,拜遼興軍節度使,致仕,卒。
《聞見前錄》:忠正軍節度使王審琦,與太祖皇帝有舊, 為殿前都指揮使。禁中火,審琦不待召,領兵入救。臺 諫官有言,罷歸壽州本鎮朝辭。太祖諭之曰:「汝不待 召,以兵入衛,忠也。臺臣有言,不可不行,第歸鎮,吾當 以女嫁汝子承衍者。」召承衍至則已,有婦樂氏辭,帝 曰:「汝為吾婿,吾將更嫁。」樂氏以御龍直四人控御馬, 載承衍歸,遂尚秦國大長公主,樂氏厚資嫁之。帝謂 承衍曰:「汝父可以安矣。」審琦歸鎮七年,率先諸鎮納 節,以使相薨。
《東軒筆錄》:「自王均、李順之亂後,凡官於蜀者,多不挈 家以行。張詠知益州,單騎赴任,是時一府官屬憚張 之嚴峻,莫敢蓄婢使者。張不欲絕人情,遂自買一婢, 以侍巾櫛,自此官屬稍稍置姬屬矣。張在蜀四年,被 召還闕,呼婢父母出資以嫁之,仍處女也。」
張在蜀,一日,有術士上謁,自言能煆汞為白金。張曰: 「若能一火,煆百兩乎?」術士曰:「能之。」張即市汞百兩,俾 煆一火而成,不耗銖兩。張嘆曰:「若之術至矣!然此物 不可用於私家。」立命工鍛為一大火爐,鑿其腹曰:「充 大慈寺殿上公用。」尋送寺中,以酒榼遺術者而謝絕 之。人服其不欺也。
《湘山野錄》:張尚書詠鎮陳臺,一日,邸報同年王文貞 公旦登庸,乖崖色不甚悅,奮鬚振臂,謂客曰:「朝廷安 肯用經綸康濟人乎?」賴余素以直節自誓,束髮登仕, 無兩府之志。時幕中杜壽隆者乘其語而悅之曰:「賤 子素知公無兩府意。」遽問曰:「此吾胸中蘊蓄,子安得 預其知乎?」杜曰:「某蓋昔嘗誦公柳詩:安得辭榮同范 蠡,綠絲和雨繫扁舟」之句,因所以知之。慍少解 乖崖公太平興國三年科場試《不陣成功賦》,蓋太宗 明年將有河東之幸,公賊有包戈臥鼓,豈煩師旅之 威;雷動風行,舉順乾坤之德。自謂擅場,欲奪大魁。無 何,有司以對耦顯失,因黜之,選胡旦為狀元。公憤然 毀裂儒服,欲學道於陳希夷摶,趨豹林谷,以弟子事 之,決無仕志。希夷有風鑒,一見之,謂曰:「子當為貴公 卿,一生辛苦,譬猶人家張筵,方笙歌鼎沸,忽中庖火 起,座客無奈,惟賴子滅之。然祿在後年,此地非棲憩 之所。」乖崖堅乞入道,陳曰:「子性度明躁,安可學道?」果 後二年及第於蘇易簡榜中,希夷以詩遺之云:「征吳 入蜀事尋常,鼎沸笙歌救火忙。乞得江南佳麗地,卻 應多謝腦邊瘡。」初不甚曉,後果兩入蜀,定王均、李順 之亂。又急移餘杭,剪左道僧紹倫妖蠱之叛,至則平 定。此征吳入蜀之驗也。累乞閑地,朝廷終不允。因腦 瘡,乞金陵養疾,方許之。
《夢溪筆談》:張忠定在蜀日,與一僧善,及歸,謂僧曰:「君 當送我至鹿頭關,有事奉託。」僧依其言,至鹿頭關,忠 定出一書封角付僧曰:「謹收此,後至乙卯年七月二 十六日,當請於官司,對眾發之,慎不可私發。若不待 其日,及私發者,必有大禍。」僧得其書,至大中祥符七 年歲乙卯,時凌侍郎策帥蜀,僧乃持其書詣府,具陳 忠定之言,其僧亦有道者。凌信其言,集從官共開之, 乃忠定真容也。其上有手題曰「詠當血食于此。」後數 日,得京師報,忠定以其年七月二十六日捐館,凌乃 為之築廟於成都。蜀人自唐以來嚴祀韋南康,自此 乃改祠忠定。
公布衣時,常至鄭州,宿於逆旅,遇一人氣貌甚古,與 之語曰:「塵外子不言姓氏,自稱神和子。」質明為別語 公曰:「他日作相。」後公典益部,瘍生於首,禱於龍興觀夜夢昔年神和子告之曰:「頭瘡勿疑,不是死病。」及覺, 語道士文正之嘗收得鄭韶處士贈《神和子歌》,因索 而閱之,益異其事。公乃建大閣,上下十四間,號《仙游 閣歌》,至今刻石存焉。公離蜀日,以一幅書授蜀僧希 白,其上題:「須十年後開。」其後公薨於陳,凶訃至蜀,果 十年啟封,乃乖崖翁幀子一幅,戴隱士帽,褐袍絹帶, 其傍題云:「依此樣寫於仙遊閣。」兼自撰乖崖翁真贊 云:「乖則違眾,崖不利物。乖崖之名,聊以表德。徒勞丹 青,繪寫凡質。欲明此心,服之無斁。」至今川民皆依樣 家家傳寫。
《青箱雜記》:乖崖張公詠尹益部日,李順黨中有殺耕 牛避罪亡逸者,公許其首身,拘母十日不出,釋之。復 拘其妻,一宿而來。公斷云:「禁母十夜,留妻一宵,倚門 之望何疏,結髮之情何厚,舊為黨惡,因又逃亡,許令 首身,猶尚顧望。」就命斬之。於是首身者繼至,並遣歸 業,蜀民由此安居。
公平順賊之明年,復有劉旴相繼叛命,公命討平之。 既而凱旋,忽有持首級來者,公曰:「當奔突接戰之際, 豈暇獲其首?此必戰後斫來,知復是誰?」殿直段倫曰: 「如學士之言,真神明。當時隨倫為先鋒,入賊用命者, 皆中傷被體,何嘗獲首級?」公乃先錄中傷之人,而以 持首級者次之,於是軍伍歡躍。
公布衣時,素善陳摶,嘗因夜話,謂摶曰:「某欲分先生 華山一半,住得無?」摶曰:「餘人則不可,先輩則可。」及旦 取別,摶以宣毫十枝、白雲臺墨一劑、蜀牋一角為贈。 公謂摶曰:「會得先生意,取某入鬧處。去日珍重。」摶送 公回,謂弟子曰:「斯人無情於物,達則為公卿,不達為 王者師。」公常感之。後尹蜀,乘傳過華陰,寄摶詩曰:「性 愚不肯林泉住,強要清流擬致君。今日星馳劍南去, 回頭慚愧華山雲。」
《澠水燕談錄》:張忠定公詠知通進銀臺司,并州有軍 校笞他部卒至死,獄具奏上,法官謂非所部,當如凡 人。公執奏之曰:「并接羌胡,兵數十萬,一旦因一卒法 死一校,卒有輕所部之心,且生事,不若杖遣之,于權 宜為便。」上如法官議。不數日,并卒怨本校,白晝五六 輩提刀趨喧爭前,刺校心胸,狼籍尸下,遂竄去。朝廷 方以公向所執為是。
《宋史馮繼業傳》:「繼業字嗣宗,大名人。父暉,朔方節度, 封衛王。繼業幼敏慧,有度量,以父任補朔方軍節院 使,隨父歷邠、孟及再領朔方,皆補牙職。周廣順初,暉 疾,繼業圖殺其兄繼勳。暉卒,遂代其父為朔方軍留 後。以郊祀恩加靈州大都督府長史,遷朔方節度、靈 環觀察、處置、度支、溫池榷稅等使。恭帝時,繼業既殺」 兄,代父領鎮,頗驕恣,時出兵劫略羌夷,羌夷不附,又 撫士卒少恩,繼業慮其為變,以太祖居鎮日嘗得給 事,乃豫徙其孥闕下。建隆初來朝,連以駝馬、寶器為 獻。開寶二年,賜詔獎諭,拜靜難軍節度使。三年,改鎮 定國軍,吏民立碑頌其遺愛。太平興國初來朝,封梁 國公,留京師。明年,卒,年五十一,贈侍中。
《楊昭儉傳》:「昭儉為晉翰林學士,時驕將張彥澤鎮涇 原,暴殺從事張式,朝廷不加罪。昭儉與刑部郎中李 濤,諫議大夫鄭受益抗疏論列,請置之法。疏奏不報。 會有詔令朝臣轉對,或有對事,亦許以不時條奏。昭 儉復上疏曰:天子君臨四海,日有萬機,懋建諍臣,彌 縫其闕。今則諫臣雖設,言路不通,藥石之論不達於 聖聰,而邪佞之徒取容於左右。御史臺紀綱之府,彈 糾之司,銜冤者固當昭雪,為蠹者難免放流。陛下臨 御以來,寬仁太甚,徒置兩司,殆如虛器。遂令節使慢 侮朝章,屠害幕吏,始訴冤於丹闕,反執送於本蕃。苟 安跋扈之心,莫恤冤抑之苦。願回睿斷,誅彥澤以謝 軍吏。」由是權臣忌之。會請告洛陽,不赴晉祖喪,為有 司所糾,停官。
《王審琦傳》:「審琦子承衎,字希悅,開寶中,授閑廐使,面 賜紫袍金帶,纔十二歲。太平興國中,出監徐州,遷六 宅使,領昭州刺史。咸平中,兩賜川峽傳詔,慰撫官吏, 經略蠻洞。連知延、代、并三州,皆兼兵馬鈐轄,改尚食 使。鳳翔張雍病,命承衎代之,徙涇州,授西上閤門使, 改領永州刺史。景德中,真宗以天水近邊,蕃漢雜處」, 擇守臣撫治。擢承衎知泰州,徙知天雄軍。大中祥符 初,進秩東上閤門使。承衎病足,在大名不能騎,政多 廢弛。及代,賜告家居,表求解職,不允。以久不朝請,求 近郡,改左武衛大將軍、知壽州。二年,卒,年四十九。承 衎頗涉學,喜為詩,所至為一集。曉音律,多與士大夫 遊,意豁如也。初,審琦鎮壽春,承衎生於郡廨至卒亦 於其地。人咸異之。
《燕翼貽謀錄》:「唐末藩鎮諸州,聽命帥府,如臣之事君, 雖或因朝命除授,而事無巨細皆取決於帥,與朝廷 幾于相忘。太平興國二年三月,右拾遺李翰極言其 弊。太宗皇帝始詔藩鎮諸州直隸京師,長吏自得奏 事,而後天下大權盡歸人主,潛消藩鎮跋扈之心。今 長吏初除,替滿奏事,自此始也《墨客揮犀》:孫資政沔出帥環慶,宿管城,值夏州進奉 使至,或曰:「當避驛者。」公曰:「使夏國王自入朝,亦外臣 也,猶當在某下,況陪臣乎?」羌使遂宿白沙,仁廟聞而 嘉之。
《東軒筆錄》:蘇舜元為京西轉運使,廨宇在許州。舜元 好進,不喜為外官,常怏怏不自足,每語親識,「人生稀 及七十,而吾乃於許州過了二年矣。」
《齊東野語》:「慶曆初,夏竦判永興軍,陳執中、范雍並為 知軍,一府三守,不知職守如何分,既非長貳,文移書 牒之類,必有程式,官屬胥吏,何所稟承?國史不載,莫 可攷也。然諫官、御史不以為非,三公亦不辭,豈在當 時亦便如是耶?」今按:竦先以都部署兼經略、招討使 判永興軍,既而執中為同都部署、經略使知軍,而詔 竦判如故。未幾,竦屯鄜州,執中屯涇州,蓋兩人議邊 事不合,故分任之。未幾,又以范雍知軍,竦、執中既分 出按邊,而領府事猶故,於是一府三守公吏奔趨往 來,想不勝其擾,自昔未嘗有也。然則史未嘗不載,而 于事安得為便乎?
《石林燕語》:國朝侍從官間有換武職者,蓋唐袁滋故 事,例皆換觀察使,如李尚書維自承旨,李左丞衡自 三司使皆然。天聖間,陳康肅以翰林學士知開封府, 亦換宿州觀察使,加檢校司徒、知天雄軍。陳不樂行, 力辭。明肅后以隻日御朝,而諭之曰:「天雄,朔方會府, 邊人,視守臣為輕重,非卿文武兼才不可。」陳不得已 受命,自是加留後,遂建節。慶曆中,陝西用兵,韓魏公、 范文正公、龐莊敏公為帥,皆以龍圖閣直學士換觀 察使。文正懇辭不拜,蓋當權者實欲排之,而以「俸優」 為言,故文正不肯,已而韓、龐亦辭,遂罷。
《續明道雜志》:嘉祐中,嘗欲除張堯佐節度。陳秀公作 中丞,與全臺上殿爭之。仁宗初盛怒,作色待之。既進 見,迎謂之曰:「豈欲論張堯佐不當授節度使耶?節度 使本麤官,何用甚爭?」時唐質肅公作御史裏行,最在 眾人後,越次而前曰:「節度使太祖太宗總曾作來,恐 非麤官。」上竦然,而堯佐此命竟罷。
《宋史郭從義傳》:從義曾孫承祐,字天錫,娶舒王元偁 女,授西頭供奉官。仁宗為皇太子,承祐補左清道率 府率、春坊左謁者。真宗為玉石小牌二,勒銘以戒飭 之。帝即位,遷西染院副使,進六宅使、象州團練使。承 祐性狡獪,緣東宮恩,又憑藉王邸親,既廢復用,迺僭 言事,或指切人過失,同列謂之「武諫官。」真授衛州刺 史,改濰州團練使,歷知曹、鄭、澶、鄆、貝州,徙澶州兵馬 總管。役卒有異謀者,廉得不待奏,捕斬之。再知澶州, 會中使過,遽延入問:「管軍闕補何人」,使者曰:「聞朝廷 方擇才武者。」承祐起挽彊自衒,左右皆笑。累遷建武 軍節度使、殿前副都指揮使,尋以宣徽南院使判應 天府。府壁壘不完,盜至,卒無以禦。承祐始城南關,浚 沙濉,盟三河,徙亳州。諫官言:「承祐在應天府給糧不 以次,且擅留糧綱,批宣頭不發戍還兵,越法杖配輕 罪,僭用翰林器,出入擁旗槍,以禁兵擬周衛,體涉狂 僭,無人臣禮。」罷宣徽南院使、許州都總管,徙節保靜 軍、知許州。轉運使蘇舜元薦承祐有將帥才,政事如 龔、黃。帝謂輔臣曰:「彼庸人,監司乃龔、黃比之,何所取 信哉?」改知鄭州,未行,暴疾卒。贈太尉,諡曰密。承祐所 至,多興作為煩擾,百姓苦之。
《丁度傳》:度知太常禮院,判吏部南曹。舊制,監司及藩 鎮辭謁皆賜對。仁宗初即位,止令附中書樞密奏之, 度言「附奏非所以防壅蔽也。」
《劉承宗傳》:「承宗知滑州,未幾復代還,會西邊言吐蕃 唃廝囉作文法,頗為邊患,命副龍圖閣直學士陳堯 咨為鄜延邠寧環慶涇原儀渭秦州路巡撫使。詔令 堯咨等所至軍州,犒官吏將校,諮訪民間利害、郡官 使臣能否功過以聞。或有陳訴屈抑,經轉運、提點司 區斷不當,即按鞫指實,杖以下依法區理,徒以上驛」 聞,仍取繫囚躬親錄問,催促論決。既行,就命堯咨知 秦州,承宗為西上閤門使、充鈐轄。
《聞見近錄》:孫威敏,治平中起自謫官,以觀文殿學士 知慶州,至鄭州,會西使至,時威敏己授館驛中,州將 白威敏徙居,曰:「我大臣,可為陪臣避耶。」已而使至,威 敏大啟其門,設矮榻,偃臥堂上,鼓笛自居。西使至門, 望而問之,左右曰:「慶州孫經略也。」西人俛首而過。 《石林燕語》:北京舊不兼河北路安撫使,仁宗特以命 賈文元,故文元召程文簡為代,乞只領大名一路。後 文元再鎮,固求兼領,乃復命之,且詔昌朝罷則不置。 及熙寧初,陳暘叔守北京,遂以文元故事兼領。 《中山詩話》:梅昌言出鎮太原,黃覺送詩曰:「五馬雍容 出鎮時,都人爭看好風儀。文章一代諠高價,忠直三 朝受聖知。帳下軍容森劍戟,門前行色擁旌旗。雲籠 古戍黃榆暗,雪滿長城白草衰。出去暫開貔虎幕,歸 來須占鳳凰池。鬢間未有一莖白,陶鑄蒼生固不遲。」 《梅雅自修飾,容狀偉如,大喜之》。
《宋史范純仁傳》:純仁為陝西轉運副使,召還,神宗問「陝西城郭、甲兵、糧儲如何?對曰:『城郭粗全,甲兵粗修, 糧儲粗備』。神宗愕然曰:『卿之才,朕所倚信,何為皆言 粗』?對曰:粗者,未精之辭,如是足矣。願陛下且無留意 邊功,若邊臣觀望,將為他日意外之患。」
《鍾傅傳》:「傅字弱翁,饒州樂平人。本書生,用李憲薦,為 蘭州推官。坐對獄不實,羈管彬州。紹聖中,章惇興邊 事,奏還其官。得入對,為哲宗言兵。帝然之,命幹當熙 河涇原秦鳳三略公事。夏人陷金明,渭帥毛漸出兵 攻其沒煙砦,傅合擊破之,又與熙州王文郁進築西 安城。論功加秘閣校理。章楶帥渭,命傅所置將苗履」 統眾會涇原之靈平,夏人悉力來拒,傅步騎二萬,出 不意造河梁以濟師,遂作金城關,又獻白草原捷。連 進集賢殿修撰、知熙州。傅自始仕至此,僅再歲,遂擅 帥熙、秦騎四萬出塞,無功而還。惇方主其議,不加罪。 初,傅請合三路兵,從青南訥心或顛耳關築天都城, 以包淺井、癿囉和市。工既集,復言「水源不壯,不可興 役。朝論以所奏乖異,將罷傅,曾布為言,但褫職。俄而 白草原詐增首虜,事覺,責監永州稅,再貶連州別駕。 崇寧中,復起知河中府,歷鄆、瀛、渭三州,擢顯謨閣待 制。建言:『河南要地,靈武為根本,其四十五州,六為王 土。其東由清遠距羅山,走靈州,不及百里,夏以五監 軍統焉。若選將簡師,先擊之,以趨韋州,可斷其右臂。 徐當拊納離畔,漸規進取,訖城蕭關,可斷其左臂』。」乃 條上十四事,未報,詔諸道進討。傅遣將折可適領銳 騎出蕭關,至靈州川,有功,進龍圖閣直學士。未幾卒。 傅從布衣致通顯,所行事大抵欺妄,故屢起屢僨云。 《胡安國傳》:「安國為中書舍人,賜三品服,時中書侍郎 何栗」建議,分天下為四道,置四都總管,各付一面,以 衛王室,捍彊敵。安國言:「內外之勢,適平則安,偏重則 危。今州郡太輕,理宜通變,一旦以二十三路之廣分 為四道,事得專決,財得專用,官得辟置,兵得誅賞,權 恐太重,萬一抗衡跋扈,何以待之乞据見今二十三 路帥府選擇重臣,付以都總管之權,耑治軍旅,或有 警急,即各率所屬守將應援,則一舉兩得矣。」尋以趙 野總北道,安國言:「魏都地重,野必誤委寄。」是冬,金人 大入,野遁,為群盜所殺。西道王襄擁眾不復北顧,如 安國言。
《老學庵筆記》:韓魏公罷政,以守司徒兼侍中鎮安武 勝軍節度使。公累章牢辭,至以為恐開大臣希望僭 忒之階,遂改淮南節度使。元豐間,文潞公亦加兩鎮, 引魏公事辭,卒亦不拜。紹興中,張俊、韓世忠乃以捍 寇有功,拜兩鎮,俄又加三鎮。二人皆武人,不知辭。當 時士大夫為之語曰:「若加一鎮,則為四鎮,如朱全忠 矣,奈何?」
《揮麈三錄》:鄭亨仲剛中為川陜宣撫,節制諸將,極為 尊嚴。吳璘而下,每入謁,必先階墀,然後升廳就坐。忽 璘除少保來謝,語主閽吏乞講鈞敵之禮。吏以為白 亨仲,亨仲云:「少保官雖高,猶都統制耳,倘變常禮,是 廢軍容。少保若欲反,則取吾頭可矣。階墀之儀,不可 易也。」璘皇恐聽命,人皆韙之。
《金史田灝傳》:「灝字默之,興中人,遼天慶八年進士,歷 官金部員外郎,權歸德節度使。太祖定燕,灝舉四州 版圖歸朝,加都官郎中,權節度使事,四遷知真定府 事,招降齊博、游貴等賊眾五千餘人。已而貴復叛去, 灝遣齊博偽叛從貴,因令伺間殺之,降其眾,賊壘悉 平。三遷行臺左丞,彰德軍節度使。是時新定力役,灝」 蠲籍之半而上之故相之繇賦比他州獨輕。徙同知 河北東路都總管,改同簽燕京留守司事。民遮留不 得出,易服夜去。改河東南路轉運使,尋改絳陽軍節 度使。居三年,以疾請謝事,徑解印歸。數奏不允。移鎮 振武軍,入為刑部尚書。居三月,請老,卒於家。
《盧彥倫傳》:「彥倫,臨潢人。遼天慶初,蕭貞一留守上京, 置為吏,以材幹稱。是時臨潢之境多盜,而城中兵無 統屬者,府以彥倫為材,薦之於朝,即授殿直,勾當兵 馬公事。遼兵敗於出河店,還至臨潢,散居民家,令給 養之,而軍士縱恣侵擾,無所不至,百姓殊厭苦之。留 守耶律赤狗兒不能禁戢,乃召軍民諭之曰:『契丹、漢 人久為一家,今邊方有警,國用不足,致使兵士久溷。 父老間有侵擾,亦當相容』。」眾皆無敢言者,彥倫獨曰: 「兵興以來,民間財力困竭,今復使之養士,以國家多 故,義固不敢辭。而此輩敢為彊暴,人不能堪。且番、漢 之民,皆赤子也,奪此與彼謂何?」初,取臨潢,軍中有辛 訛特剌者,舊為臨潢驛吏,與彥倫善,使往招諭,彥倫 殺之。遼授彥倫團練使、勾當留守司公事。天輔四年, 彥倫從留守撻不野出降,授夏州觀察使,權發遣上 京留守事。師還,撻不野以城叛,彥倫乃率所部逐撻 不野,盡殺城中契丹遣使來報。未幾,遼將耶律馬哥 以兵取臨潢,彥倫拒守者七月,會援兵至,敵解圍去, 因赴闕。天會二年,知新城事。城邑初建,彥倫為經畫, 民居公宇皆有法。改靜江軍節度留後,知咸州煙火 事。未幾,遷靜江軍節度使。天眷初,行少府監兼都水使者,充提點京城大內所,改利涉軍節度使。未閱月, 還復為提點大內所。彥倫性機巧,能迎合悼后意,由 是頗見寵用。歲餘,遷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為 宋國「歲元使」,改禮部尚書,加特進,封郇國公。天德二 年,出為大名尹。明年,詔彥倫營造燕京宮室,以疾卒, 年六十九。
《大㚖傳》:「大㚖子磐,本名蒲速越。以大臣子累官登州 刺史,襲猛安。大定五年,召為符寶郎,遷拱衛直都指 揮使。初,磐以伐宋功進官一階,磐心少之,頗形於言。 上聞之,下吏按問,杖一百五十,改左衛將軍。詔求良 弓,磐多自取,及護衛入直者,輒以己意更代。護衛婁 室告其事,詔點檢司詰問。磐有妹在宮中為寶林,磐」 屬內侍僧兒員思忠使言於寶林曰:「我無罪,問事者 迫我使自誣服。」寶林訴於上,上怒,杖僧兒一百,磐責 隴州防禦使。上戒之曰:「汝在近密,執迷自用,朕以卿 父之功,不忍廢棄,姑令補外,其思勉之。」改亳州防禦 使,遷武寧軍節度使,坐事除名。久之,尚書省奏大磐 以年當敘,上曰:「剛暴之人,屢冒刑章」,不可復用。太傅 大㚖別無嫡嗣,其世襲猛安謀克不可易也。 《畜德錄》:周文襄公忱巡撫江南時,嘗去騶從入田野 間,與村夫野老相語,問民間疾苦,每坐一處,使聚而 言之,惟恐其不得盡
《寓圃雜記》:王太宰恕為巡撫時,革牟俸之煩苛,復周 文襄之舊政,民皆樂業。惟宦寺權豪為敵,如水火之 不相容。每御府縣小官,少所黜罰,嘗曰:「此輩去,此輩 來,無益於事,徒費迎送耳。」真得大臣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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