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第33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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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倫彙編 閨媛典 第三百三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三百三十二卷
明倫彙編 閨媛典 第三百三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

 第三百三十二卷目錄

 閨識部紀事

 閨識部雜錄

 閨識部外編

閨媛典第三百三十二卷

閨識部紀事[编辑]

《國語》:恭王游於涇上,密康公從,有三女奔之。其母曰: 「必致之於王。夫獸三為群,人三為眾,女三為粲。王田 不取群,公行下眾,王御不參一族。夫粲,美物也。眾以 美物歸女,而何德以堪之?王猶不堪,況爾小醜。小醜 備物,終必亡。」康公弗獻,一年王滅密。

《說苑》:齊莊公且伐莒,為車五乘之賓,而杞梁華舟獨 不與焉,故歸而不食。其母曰:「汝生而無義,死而無名, 則雖非五乘,孰不汝笑也?汝生而有義,死而有名,則 五乘之賓盡汝下也。」趣食乃行。

《管子·戒篇》:桓公外舍而不鼎饋,中婦諸子謂宮人:「盍 不出從乎?君將有行。」宮人皆出從。公怒曰:「孰謂我有 行者?」宮人曰:「賤妾聞之中婦諸子。」公召中婦諸子曰: 「女焉聞吾有行也?」對曰:「妾聞之:人君外舍而不鼎饋, 非有內憂,必有外患。今君外舍而不鼎饋,君非有內 憂也,妾是以知君之將有行也。」公曰:「善。此非吾所與 女及也,而言乃至焉,吾是以語女。吾欲致諸侯而不 至,為之奈何?」中婦諸子曰:「自妾之身之不為人持接 也,未嘗得人之布織也,意者更容不審耶?」明日,管仲 朝,公告之。管仲曰:「此聖人之言也,君必行焉。」

《左傳》成公九年:二月,伯姬歸於宋。夏,季文子如宋致 女,復命,公享之。賦「《韓奕》之五章。穆姜出於房,再拜曰: 『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猶 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賦「《綠衣》之卒章而入。」 《左傳》襄公二十三年:「齊侯襲莒,杞殖華還,載甲,夜入 且之隊,宿於莒郊。明日,先遇莒子於蒲侯氏。莒子親 鼓」之,獲杞梁,莒人行成。齊侯歸,遇杞梁之妻於郊,使 弔之。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於罪,猶有先人 之敝廬在,下妾不得與郊弔。」齊侯弔諸其室。

《昭公元年》,鄭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聘之矣。公孫黑 又使強委禽焉。犯懼,告子產。子產曰:「是國無政,非子 之患也,惟所欲與。」犯請於二子,請使女擇焉。皆許之。 子晢盛飾入,布幣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 出。女自房觀之曰:「子晢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婦 婦,所謂順也。」適子南氏。

劉向《列女傳》:「衛靈公與夫人夜坐,聞車聲轔轔,至闕 而止,過闕復有聲。公問夫人曰:『知此為誰』?夫人曰:『此 蘧伯玉也』。公曰:『何以知之』?夫人曰:『妾聞:禮下公門,式 路馬,所以廣敬也。夫忠臣與孝子,不為昭昭變節,不 為冥冥隳行。蘧伯玉,衛之賢大夫也。仁而有智,敬以 事上。此其人必不以闇昧廢禮,是以知之』。公使視之」, 果伯玉也。公反之以戲。夫人曰:「非也。」夫人酌觴,再拜 賀公。公曰:「子何以賀寡人?」夫人曰:「始妾獨以衛為有 蘧伯玉爾,今衛復有與之齊者,是君有二臣也。國多 賢臣,國之福也,妾是以賀。」公驚曰:「善哉!」遂語夫人其 實焉。君子謂衛夫人明于知人道,夫可欺而不可罔 者,其明智乎?《詩》曰:「我聞其聲,不見其」人。此之謂也。 《戰國策》:齊王使使者問趙威后,書未發,威后問使者 曰:「歲亦無恙耶?民亦無恙耶?王亦無恙耶?」使者不悅 曰:「臣奉使使威后,今不問王而先問歲與民,豈先賤 而後尊貴者乎?」威后曰:「不然。苟無歲,何有民?苟無民, 何有君?故有問舍本而問末者耶?」乃進而問之曰:「齊 有處士曰鍾離子,無恙耶?是其為人也,有糧者亦食, 無糧者亦食,有衣者亦衣,無衣者亦衣。是助王養其 民者也,何以至今不業也?葉陽子無恙乎?是其為人, 哀鰥寡,恤孤獨,振困窮,補不足,是助王息其民者也, 何以至今不業也?北宮之女嬰兒子無恙耶?撤其環 瑱,至老不嫁,以養父母。是其率民而出于孝情者也, 胡為至今不朝也?此二士弗業,一女不朝,何以王齊 國、子萬民乎?於陵子尚存乎?是其為人也,上不臣於 王,下不治其家,中不索交諸侯,此率民而出於無用 者,何為至今不殺乎?」

《外史》:齊王蠱色不能恭禮賢士,徵君將行,關吏聞於 王,王使五臣留行,姬侍于王之前,以紈掩面而問曰: 「君命五臣留行者誰耶,豈非徵君乎?」齊王曰:「然。」姬乃 叩頭而諫曰:「君能愛士而不能與之謀,若以妾故,是 妾得戾於齊之社稷,妾雖菲薄,不敢以色蔽士,夫徵 君,志士也,何君之愛士不如愛色耶?請賜妾以死,無 使為諸侯笑。」齊王曰:「汝且休矣,吾將禮而用之。」 楚王修好于晉而聘徵君。晉人殺楚使,懸其首於關 門之木。楚人聞晉人無禮於楚,謀諸左右曰:「何以報之?」左右曰:「釁其分矣,又何報焉?願君之忘讎於晉也。」 楚王怒。寵姬陽華諫曰:「不可。妾聞之:寤口之言若羹, 寤心之言若冰。今左右之諫,雖不甘君之口,其亦寒 心哉!夫寤口者求譽而養禍,寤心者忍恥而奮功。是 以明君樂聞寤心之言,而去甘口之士,故功施昭明 而令聞廣譽也。君若誅左右而擁其心,無乃嗜甘之 疾乎?楚之使晉人,戮之罪也。君誠怒矣,君獨不思晉 之使猶楚也。不告于天王而私戮之,亦與晉均也。而 君則欲晉之不怒,何君之遠恕耶?」楚王慚而釋之。 《史記項籍傳》:「陳嬰者,故東陽令史,居縣中,素謹信,稱 為長者。東陽少年殺其令,相聚數千人,欲置長,無適 用,迺請陳嬰,嬰謝不能,遂強立嬰為長,縣中從者得 二萬人。少年欲立嬰便為王,異軍蒼頭特起。陳嬰母 謂嬰曰:『自我為汝家婦,未嘗聞汝先古之有貴者。今 暴得大名,不祥。不如有所屬,事成猶得封侯,事敗易 以亡,非世所指名也』。」嬰迺不敢為王,謂其軍吏曰:「項 氏世世將家,有名於楚。今欲舉大事,將非其人,不可。 我倚名族,亡秦必矣。」於是眾從其言,以兵屬項梁。 《史記陳丞相世家》:「平少時,家貧,好讀書,有田三十畝, 獨與兄伯居。伯常耕田,縱平使游學。平為人長美色」, 長可娶妻,富人莫肯與者,貧者,平亦恥之。久之戶牖, 富人有《張負》負婦人老宿之稱張負女孫,五嫁而夫輒死,人 莫敢娶。平欲得之,邑中有喪,平貧,侍喪以先往,後罷 為助。張負既見之喪所,獨視偉平,平亦以故後去。負 隨平至其家,家乃負郭窮巷,以敝蓆為門,然門外多 有長者車轍。張負歸,謂其子仲曰:「吾欲以女孫予陳 平。」張仲曰:「平貧不事事,一縣中盡笑其所為,獨奈何 予女乎?」負曰:「人固有好美如陳平,而長貧賤者乎?」卒 與女為平貧,乃假貸幣以聘,予酒肉之資以內婦。負 誡其孫曰:「毋以貧故,事人不謹。事兄伯如事父,事嫂 如母。」既娶張氏女,齎用益饒,游道日廣。因魏無知,求 見漢王。漢六年,定封平剖符為戶牖侯。

《漢書》:呂后崩,平勃使人劫酈商令子寄紿說呂祿信。 寄與俱出游,過其姑呂嬃。嬃怒曰:「汝為將而棄軍,呂 氏今無處矣!」迺悉出珠玉寶器散堂下,曰:「無為他人 守也。」

《史記酷吏列傳》:張湯為廷尉,數行丞相事,知三長史 素貴,常凌折之。以故三長史以湯陰事,使吏捕案,湯, 遂自殺。湯死,家產直不過五百金,皆所得奉賜,無它 業。昆弟諸子欲厚葬湯,湯母曰:「『湯為天子大臣,被于 惡言而死,何厚葬乎』?載以牛車,有棺無槨。天子聞之 曰:『非此母不生此子』。乃盡按誅三長史。」

《漢書楊敞列傳》:「敞代王訢為丞相,封安平侯。明年,昭 帝崩,昌邑王徵即位,淫亂,大將軍光與車騎將軍張 安世謀廢王更立。議既定,使大司農田延年報敞。敞 驚懼不知所言,汗出洽背,徒唯唯而已。延年起至更 衣,敞夫人遽從東廂謂敞曰:『此國家大事,今大將軍 議已定,使九卿來報君侯,君侯不疾應,與大將軍同 心,猶豫無決,先事誅矣』!」延年從更衣還,敞夫人與延 年參語,許諾,請奉大將軍教令,遂共廢昌邑王,立宣 帝。

《後漢書吳漢列傳》:「初,更始遣尚書令謝躬率六將軍 攻王郎,不能下。會光武至,共定邯鄲,而躬裨將虜掠, 不相承稟,光武深忌之,遂分城而處。躬率兵數萬,還 屯於鄴。光武南擊青犢,尤來北走躬,留劉慶、陳康守 鄴,自率諸將軍擊之。光武因躬在外,乃使漢與岑彭 襲其城。漢令辯士說陳康,康收劉慶及躬妻子,開門」 內漢等。及躬歸鄴,漢伏兵收之,手擊殺躬。初,其妻知 光武不平之,常戒躬曰:「君與劉公積不相能,而信其 虛談,不為之備,終受制矣。」躬不納,故及於難。

《後漢書孔融列傳》:曹操枉狀奏融不道,下獄棄市,妻 子皆被誅。初,女年七歲,男九歲,以其幼弱得全,寄它 舍。二子方奕棋,融被收而不動。左右曰:「『父執而不起, 何也』?答曰:『安有巢毀而卵不破乎』?」主人有遺肉汁,男 渴而飲之,女曰:「今日之禍,豈得久活,何賴知肉味乎!」 兄號泣而止。或言於曹操,遂盡殺之。及收至,謂兄曰: 「若死者有知,得見父母,豈非至願?」乃延頸就刑,顏色 不變。

《三國吳志徐夫人傳》:「夫人祖父真,與權父堅相親,堅 以妹妻真,生琨。琨少仕州郡,漢末擾亂,去吏,隨堅征 伐有功,拜偏將軍。堅薨,隨孫策討樊能于麋等於橫 江,擊張英于當利口,而船少,欲駐軍,更求琨母時在 軍中,謂琨曰:『恐州家多發水軍來,逆人則不利矣,如 何可駐耶?宜伐蘆葦以為泭,佐船渡軍。琨具啟策,策』」 即行之,眾悉俱濟,遂破英,擊走笮融、劉繇。事業克定。 策表琨領丹陽太守。

《甘寧傳》:「寧廚下兒有過,走投呂蒙,蒙恐寧殺之,故不 即還。後寧齎禮禮蒙母,臨當與升堂。乃出廚下兒還 寧,寧許蒙不殺,斯須還船,縛置桑樹,自挽弓射殺之。 畢,敕船人更增舸纜,解衣臥船中。蒙大怒,擊鼓會兵, 欲就船攻寧。寧聞之,故臥不起。蒙母徒跣出諫蒙曰『至尊待汝如骨肉,屬汝以大事,何有以私怒而欲攻』」 殺甘寧。寧死之日,「縱至尊不問汝,是為臣下非法。」蒙 素至孝,聞母言,即豁然意釋。自至寧船,笑呼之曰:「興 霸老母待卿食急上。」寧涕泣歔欷曰:「負卿!」與蒙俱還, 見母,歡宴竟日。

《三國魏志曹爽傳》:「晏婦金鄉公主謂其母沛王太妃 曰:『晏為惡日甚,將何保身』?母笑曰:『汝得無妬晏邪』?俄 而晏死,有一男,年五歲,宣王遣人錄之。晏母歸,藏其 子王宮中,向使者搏頰乞白活之。使者具以白宣王, 宣王亦聞晏婦有先見之言,心常嘉之,特原不殺。」 《筍譜》:「孟宗字恭武,江夏人,性至孝,從李肅學,其母為 作」厚褥大被。人問其故,母曰:「小兒無德致客,學者多 貧,故與廣被,庶可氣類相接,讀書不懈。」及長,為朱據 軍吏將,母在營,既不得志,遇夜雨屋漏,因泣以謝母, 母勉之,遷吳縣令。

裴啟《語林》:王經少處貧苦,仕至二千石。其母語之:「汝 本寒家兒,仕至二千石,可止也。」經不能止。後為尚書, 助魏,不忠於晉,被收,流涕辭母曰:「恨昔不從敕,以至 今日。」母無戚容,謂曰:「汝為子則不孝,為臣則不忠,有 何負哉?」

按:經本魏臣,不忠於晉,為高貴鄉公,死得其所矣,《漢晉春秋》所云是矣。《語林》乃謂其助魏不忠於晉,是何言哉!

袁宏《山濤別傳》:山公與稽、阮一面,契若金蘭。山妻韓 氏覺公與二人異于常交,問公,公曰:「我當年可以為 友者,惟此二生耳。」妻曰:「負羈之妻,亦親觀狐、趙,意欲 窺之,可乎?」他日二人來,妻勸公止之宿,具酒肉,夜穿 墉以視之,達旦忘反。公入曰:「『二人何如』?妻曰:『君才致 殊不如正當以識度相友耳』。公曰:『伊輩亦以我度為』」 勝。

《世說》:李平陽,秦州子。中夏名士,時以比王夷甫。孫秀 初欲立威權,咸云:「樂令民望,不可殺滅。」李重者又不 足殺,遂逼重自裁。初,重在家,有人走從門入出,髻中 疏目。重重看之色動,入內示其女,女直叫絕,了其意, 出則自裁。此女甚高明,重每咨焉。

《晉書劉琨傳》:「河南徐潤,以音律自通,遊于貴勢,琨甚 愛之,署為晉陽令。潤恃寵驕恣,干預琨政,奮威護軍 令狐盛性亢直,數以此為諫,并勸琨除潤,琨不納。徐 潤又譖令狐盛於琨曰:『盛將勸公稱帝矣』。琨不之察, 便殺之。琨母曰:『汝不能弘經略,駕豪傑,專欲除勝己 以自安,當何以得濟?如是,禍必及我』。」不從。盛子泥奔 於劉聰,具言虛實。聰乘虛襲晉陽。

《晉書劉惔傳》:「惔少清遠,有標奇,與母任氏寓居京口, 家貧,織芒屩以為養,雖蓽門陋巷,晏如也。人未之識, 惟王導深器之。後稍知名,論者比之袁羊。惔喜,還告 其母。其母聰明婦人也,謂之曰:『此非汝比,勿受之』。又 有方之范汪者,惔復喜,母又不聽。及惔年德轉升,論 者遂比之荀粲。」

《女俠傳》:「劉道真少時嘗漁草澤,善歌嘯,聞者莫不留 連,有一老嫗識其非常人,甚樂其歌嘯,乃殺豚進之, 道真食豚盡,了不謝。嫗見不飽,又進一豚,食半,餘半 乃還之。後為吏部郎,嫗兒為小令史,道真超用之,不 知所由,問母,母告之。」

《小名錄》:「桓宣武作徐州時,謝奕于晉陵。先桓經度坦 懷而無異常。及桓遷荊州時,面晤之間,意氣甚篤,奕 弗之疑,唯謝虎子。」據小字奕之弟《婦王》。據取太原王輻女名經悟其旨, 每曰:「桓荊州用意殊異,必與晉陵俱西矣。」俄而引奕 為司馬。

《十六國春秋?前秦錄》:姜宇,字子居,天水冀北人也。少 孤貧,為河北陳不識家牧羊。年十五,身長七尺九寸, 聰慧美丰儀,每夜讀書,睡則懸頭屋梁,達旦而止。不 識奇之,將妻以女。其妻不聽,識乃置酒引宇,令女潛 觀之,問女曰:「『姜宇文士才明,吾欲以汝妻之。汝母難 宇家之牧人,汝意云何』?女曰:『觀宇之姿才,豈終復為 人牧羊者哉』?」遂妻之。宇後仕堅,屯騎、南巴二校尉,遷 涼、寧二州刺史,歷京兆尹、御史中丞。

《晉書朱序傳》:「序鎮襄陽,苻堅遣其將苻丕等率眾圍 序,序固守,賊糧將盡,率眾苦攻之。初,苻丕之來攻也, 序母韓自登城履行,謂西北角當先受弊,遂領百餘 婢并城中女丁,於其角斜築城二十餘丈。賊攻西北 角果潰,眾便固築新城,丕遂引退,襄陽人謂此城為 『夫人城』。」

《世說》:韓康伯母殷隨孫繪之之衡陽,於闔廬洲中逢 桓南郡卞鞠是其外孫,時來問訊,謂鞠曰:「我不死見 此豎。」二世作賊,在衡陽數年,繪之遇桓景真之難,殷 撫屍哭曰:「汝父昔罷豫章徵書朝至夕發,汝去郡邑 數年,為物不得動,遂及于難,夫復何言!」

《野航史話》:謝晦被誅,其女為彭城王義康妃,被髮徒 跣赴訣曰:「阿父大丈夫當橫屍戰場,奈何狼籍都市!」 此言字字可思。

《宋書宗室長沙景王傳》,劉秉謀攻齊王,事覺,與二子
考證
並死。秉妻蕭氏,思話女也。元徽中,朝廷危殆,妻常懼

禍敗,每謂秉曰:「君富貴已足,故應為兒子作計。年垂 五十,殘生何足恡耶?」秉不能從。 《梁書阮孝緒傳》,孝緒字士宗,天監十二年與吳郡范 元琰俱徵,並不到。後於鍾山聽講,母王氏忽有疾,兄 弟欲召之,母曰:「孝緒至性冥通,必當自到。」果心驚而 返。

《梁書鄧元起傳》:「中興元年,元起為益州刺史。梁州長 史夏侯道遷以南鄭叛,引魏人寇東西晉壽。淵藻表 其逗遛,不憂軍事,付獄自縊。元起初為益州,過江陵 迎其母,母事道方,居館不肯出,元起拜請同行,母曰: 貧賤家兒忽得富貴,詎可久保?我寧死,不能與汝共 入禍敗。」

《顏氏家訓》:并州有一士族,好為可笑詩賦,誂撇邢魏 諸公。眾共嘲弄,虛相讚說,便擊牛釃酒,招延聲譽。其 妻,明鑒婦人也,泣而諫之。此人歎曰:「才華不為妻子 所容,何況行路。」

《隋書高熲傳》:熲初為僕射,其母誡之曰:「汝富貴已極, 但有一斫頭耳,爾宜慎之。」熲由是常恐禍變。煬帝即 位,熲謂王雄曰:「近來朝廷殆無綱紀。」帝以為謗訕,誅 之。

《隋書元亨傳》:「亨,河南洛陽人。父季海,魏司徒馮翊王。 遇周、齊分隔,季海遂仕長安。亨時年數歲,與母李氏 在洛陽,齊神武帝以亨父在關西,禁錮之。其母則魏 司空李沖之女也,素有智謀,遂詐稱凍餒,請就食於 滎陽。齊人以其去關西尚遠,老婦弱子,不以為疑,遂 許之。李氏陰託大豪李長壽,攜亨及孤姪八人潛行 草間,得至長安」,《周太祖》見而大悅,以亨功臣子,甚優 禮之。

《容齋續筆》:唐兵征王世充於洛陽,竇建德自河北來 救,太宗屯虎牢以扼之,建德不得進。其妻曹氏勸令 乘唐國之虛,連營漸進,以取山北,西抄關中,唐必還 師自救,鄭圍不憂不解。建德不從,引眾合戰,身為人 擒,國隨以滅。

《唐書王珪傳》:「珪始隱居時,與房元齡、杜如晦善,母李 嘗曰:『而必貴,然未知所與游者何如人,而試與偕來』。 會元齡等過其家,李闚大驚,敕具酒食,歡盡日,喜曰: 『二客公輔才,汝貴不疑』。」

《唐書薛仁貴傳》:「仁貴,絳州龍門人。少貧賤,以田為業, 將改葬其先,妻柳曰:『夫有高世之材,要須遇時乃發。 今天子自征遼東,求猛將,此難得之時,君盍圖功名 以自顯,富貴還鄉,葬未晚』。」仁貴乃往見將軍張士貴, 應募。王師攻安市城,高麗遣將拒戰,太宗命將分擊 之。仁貴著白衣自標顯,持戟腰鞬,兩弓呼馳,所向披 靡。帝望見,遣使馳問:「先鋒白衣者誰?」曰:「薛仁貴。」帝召 見,嗟異曰:「朕不喜得遼東,喜得虓將。」遷右領軍中郎 將。

《宣和書譜》:「歐陽通,潭州臨湘人。官至司禮郎,判納言 事。父詢,以書名著于時。通蚤孤,母徐氏教以父書,懼 其家學不振,于是每遺通錢紿云:『質汝父書蹟之直』。 通遂刻意臨倣,不數年乃繼詢,名號大小歐陽體。」 《大唐新語》:李義府恃恩放縱婦人,淳于氏有色,坐繫 大理。乃託大理丞畢正義曲斷出之。或有告之者,詔 劉仁軌鞠之。義府懼謀洩,斃正義於獄。侍御史王義 方將彈之,告其母曰:「奸臣當道,懷祿而曠官,不忠;老 母在堂,犯難以危身,不孝。」進退惶惑,不知所從。母曰: 「吾聞王陵母殺身以成子之義,汝若事君盡忠,立名 千載,吾死不恨焉。」義方乃備法冠,橫玉階彈之,先叱 義府令下,三叱乃出,然後跪宣彈文。高宗以義方毀 辱大臣,言詞不遜,貶萊州司戶。

《松窗雜記》:狄梁公為相,有姨盧氏居午橋南別墅,姨 生一子,未嘗來都城。公因休沐,問姨安否,因問表弟 有何樂,願悉力從其欲者,姨曰:「相爾自貴耳,姨止有 一子,不欲令事女主。」公大慚而退。

《朝野僉載》:則天朝太僕卿來俊臣之彊盛,朝官側目, 上林令侯敏偏事之,其妻董氏諫止之曰:「俊臣國賊 也。勢不久一朝事壞,姦黨先除,君可敬而遠之。」敏稍 稍而退。俊臣怒,出為涪州武隆令。敏欲棄官歸,董氏 曰:「速去莫求住。」遂行至州投刺參,州將錯題一紙,州 將展看尾後有字,大怒曰:「修名不了,何以為縣令不 放上?」敏憂悶無已。董氏曰:「但住莫求去。」停五十日,忠 州賊破武隆,殺舊縣令,掠家口並盡,敏以不計上獲 全。後俊臣誅,逐其黨流嶺南,敏又獲免。

《唐書桓彥範傳》:神龍元年正月,彥範率羽林兵與將 軍李多祚等迎中宗,斬關入殿,斬易之等廡下。中宗 復位,彥範初將起事,告其母,母曰:「忠孝不並立,義先 國家可也。」

《王琚傳》:琚為中書侍郎,母居洛陽,來京師,讓琚曰:「爾 家上世皆州縣職,今汝無攻城野戰勞,以謟佞取容, 海內切齒,吾恐汝家墳墓無人復掃除也。」琚卒不免。 《李惟岳傳》:惟岳叛,弟惟簡以家僮票士百餘,奉母鄭奔京師,帝拘于客省。及出奉天,惟簡將赴難,謀于鄭。 鄭曰:「爾父立功河朔,位宰相,身未嘗至京師,兄死于 人手,爾入朝未識天子,不能效忠,吾不子汝矣。」督其 行,曰:「而能死王事,吾不朽矣。」乃斬關出道,更七戰,得 及行在。帝見,厚撫之,拜太子諭德。帝徙山南,惟簡以 三十騎從。夜失道,馳至盩厔西,聞中人語,問天子所 在,密語曰:「上在此。」帝見之,流涕,執其手曰:「爾有母,乃 能從朕耶!」及帝還,封武安郡王,號元《從功臣》,圖形凌 煙閣,賜鐵券。

《雲溪友議》:「張延賞相公,累代台鉉,每宴賓客,選子婿, 莫有入意者。其妻苗夫人,太宰晉卿之女也,有才鑒, 甚別英銳,特選韋皋秀才,曰:『此人之貴,無以比儔』。既 以女妻之,不二三歲,以韋郎性度高廓,不拘小節,張 公稍侮之,至不齒禮。一門婢僕,漸見輕怠,惟夫人待 之極厚,其於眾侍視之,悒怏而不制遏。皋妻垂泣而」 言曰:「韋郎七尺之軀,學兼文武,豈有沉滯兒家,為尊 卑見誚?良時勝境,何忍虛擲乎?」韋遂辭東遊,妻罄裝 奩贈送。清河公喜其往也,贐以七驢馱物,每之一驛, 則附遞一馱而還。行經七驛,所送之物,盡歸之也。其 所有者,妻所贈奩資及布囊書冊而已。清河公睹之, 莫可測也。後權隴右軍事,會德宗幸奉天,西面之功, 獨居其上。車駕旋復之日,自金吾持節西川,以代清 河公。乃改易姓名,以「韋」作「韓」,以皋作翱,人莫敢言。至 天回驛,去府城三十里,有人特報相公曰:「替相公者 金吾韋皋,非韓翱也。」夫人曰:「若是韋皋,必韋郎也。」公 笑曰:「天下同姓名者何限,彼韋生應已委棄溝壑,豈 能乘吾位乎?婦人之言,不足云爾。」夫人又曰:「韋郎比 雖貧賤,氣凌霄漢,每以相公所誚,未嘗一言屈媚,因 而見尤。成事立功,必此人也。」翼蚤入州,方知不誤。公 憂惕,莫敢瞻視,曰:「吾不識人。」從西門而出,凡是舊時 婢僕,曾無禮者,悉遭韋公杖殺,投於蜀江,展男子平 生之志也。獨苗夫人無愧於韋郎,賢哉,賢哉!韋公侍 奉外姑,過于布素之時,海內貴門不敢忽於貧賤東 床者矣。所以郭泗濱詩曰:「宣父從周又適秦,昔賢多 少出風塵。當時甚訝張延賞,不識韋皋是貴人。」 《唐書崔祐甫傳》:朱泚亂,祐甫妻王陷賊中,泚嘗與祐 甫同列,遺以繒帛菽粟,受而緘鐍之。帝還京,具封以 獻。士君子益重其家法云。

《潘孟陽傳》:憲宗詔孟陽馳驛江淮視財賦,并察諸使 治否。孟陽恃奧主,又氣豪倨,所至會賓客,留連倡樂, 招金錢,多補吏,譽望大喪。初,孟陽為侍郎,年未四十, 其母謂曰:「以爾之才而位丞郎,使吾憂之。」

按《金華子雜編》:李景讓尚書少孤貧,夫人王氏,性嚴 重明斷,近代貴族,母之賢無及之者。孀居東雒,諸子 尚幼,家本清素,日用尢乏。嘗值霖雨且久,其宅院內 古牆夜坍隤,僮僕修築次,忽見一槽船,實以散錢。婢 僕等當困窶之際,喜其有獲,相率奔告於堂前。夫人 聞之,誡僮僕曰:「切不得輒取,俟吾來視之而後發。」既 到,命取酒酹之,曰:「吾聞不勤而獲祿,猶身為災。士君 子所慎者,非宜之得也,我何堪焉。若天實以先君餘 慶,憫及未亡人,當令此諸孤學問成立,他日為俸錢 賚吾門,此未敢覿。」乃令亟掩如故。其後諸子景讓、景 溫皆進士,並有重名,位至方岳。讓最剛正,奏彈無所 避,為御史大夫,宰相宅有看街樓子,皆封泥之,懼其 糾劾也。

《上庠錄》:李翱尚書牧江淮郡日,進士盧儲捲卷來謁, 李禮待之,置文卷几案間,赴公宇視事。長女及笄,見 文尋繹數四,謂小青衣曰:「此人必為狀元。」李公聞之, 深異其語,乃求為婿,來年果狀元及第。纔過殿試,徑 成佳姻。詩曰:「昔年曾去玉京遊,第一仙人許狀頭。今 日已成秦晉約,果教鸞鳳下妝樓。」

《宜春傳信錄》:彭伉,唐徵士構雲之孫也。伉妻即湛賫 之姨。伉舉進士及第,湛猶為縣吏,妻旋為置賀宴,皆 官人名流。伉居客右,一坐盡傾。湛至,命飯於後閣,湛 無難色。其妻忿然責之曰:「男子不能自勵,窘辱如此, 復何為哉?」湛感其言,孜孜學業,未數歲,一舉登第,伉 常侮之。伉方跨長耳,縱遊郊郭,忽有僮馳報湛郎及 第,伉失聲而墜,故友人謔曰:「湛郎登第,彭伉落驢。」 《大唐新語》:趙武蓋少孤,生於河右,遂狎弋獵,獲鮮禽 以膳其母,母勉之以學,武蓋不從。母欷歔謂曰:「汝不 習墳典,而肆情畋獵,吾無望矣。」不御所膳。蓋感激而 學焉。數年博通經史,擢進士第,官侍御史。著《西河人 物志》,有集行於世。

《清波雜志》:唐中和四年,時溥獻黃巢及家人首并姬 妾,僖宗御大元樓受之,宣問姬妾:「汝曹皆勳貴子女, 世受國恩,何為從賊?」其居首者對曰:「狂賊凶逆,國家 以百萬之眾,失守宗祧,播遷巴蜀。今陛下以不能拒 賊,責一女子,置公卿將相於何地乎?」僖宗不復問,皆 戮于市。人爭與之酒,其餘俱悲慟昏醉。居首者獨不 飲不泣,至於就刑,神色肅然。《劉更生傳》《列女》八篇,俱

著姓氏,唐氏《列女傳》亦然,而獨遺此。若非司馬溫公
考證
特書于《通鑑》中,則視死如歸、應對不屈之節,卒泯滅

而不傳,惜其不得姓氏。

《十國春秋》:壽州李相,少跅弛,好走馬屠博。母李媼家 素豐,酤酒市中。王緒未起兵時,從媼貰酒,數負債,又 醉,毀媼酒舍。相怒,欲毆之。媼躡相足曰:「天下方亂,此 壯士也!」遂與為刎頸交。

吳仁璧,少習星緯黃白家言,武肅王聞其名,待以客 禮,叩以天象,仁璧辭非所知,欲辟幕職,又固辭。武肅 怒,投仁璧於江中死。仁璧有女,年十八,能詩,精於天 官之學,居恆戒仁璧慎出入,無罹羅網。及仁璧被繫, 女泣曰:「文星失位,大人其不免乎!」未幾,王并沉之東 小江。

《唐書楊行密傳》:行密別將張崇為鏐執,行密欲嫁其 妻,答曰:「崇不負公,願少待。」俄而還。自是行密終身倚 愛。

《五代史唐臣李嚴傳》:「孟知祥倔彊於蜀,安重誨思有 以制知祥者,嚴乃求為西川兵馬都監。軍行,其母曰: 『汝前啟破蜀之謀,今行,其以死報蜀人矣』。」嚴不聽。知 祥雖與嚴有舊恩,而惡其來。蜀人聞嚴來,亦皆惡之。 嚴至,知祥置酒從容問嚴曰:「『朝廷以公來邪?公意自 欲來邪』?嚴曰:『君命也』。知祥發怒曰:『天下藩鎮皆無監 軍,安得爾獨來此?此乃孺子熒惑朝廷,爾即擒斬之』。」 《夢溪筆談》:王延政據建州,令大將章某守建州城,嘗 遣部將剌事於軍前,後期當斬,惜其材未有以處,歸 語其妻,其妻連氏有賢智,私使人謂部將曰:「汝法當 死,急逃乃免。」與之銀數十兩,曰:「徑行,無顧家也。」部將 得以潛去,投江南李主,以隸查文徽麾下。文徽攻延 政,部將適主。是役,城將陷,先喻城中,能全連氏一門 者有重賞。連氏使人謂之曰:「建民無罪,將軍幸赦之。 妾夫婦罪當死,不敢圖生。若將軍不釋建民,妾願先 百姓死,誓不獨生也。」詞氣感慨,發於至誠,不得已為 之。戢兵而入,一城獲全。至今連氏為建安大族,官至 卿相者接踵,皆連氏之後也。

《十國春秋》:南漢尚書左丞鍾允章妻牢氏有賢行。允 章號名臣,而性吝嗇,歲獲賜賚甚厚,未嘗分遺故人。 牢乘間語允章曰:「妾昔事君子,家無釜鬵,止用一銚, 猶且款接朋友。今寶貨盈室,而義路榛塞,即富貴何 足尚也。」乃出銚以示允章,允章大慚,自是稍稍揮散 矣。

《常德府志》:馬希萼與弟希廣爭立,萼妻苑諫曰:「兄弟 相攻,勝負皆為人笑。」萼不聽,苑泣曰:「禍將至,予不忍 見也。」赴井而死。

《宋史王繼升子昭遠傳》:昭遠祖母郭氏嘗對昭遠母 指昭遠曰:「此兒有貴相,他日必至公侯。」指昭懿曰:「此 兒奉錢過二萬,不能勝矣。」果皆如其言。

《談苑》:陳文惠公堯佐與弟堯叟俱位至宰相。弟堯咨 尤精弧矢,自號小由基。祥符中守荊南回,其母馮氏 曰:「汝典名藩,有何異政?」堯咨曰:「路當衝要,將迎殆無 虛日。然弓矢眾無不服。」母曰:「汝父以忠孝裨補國家, 不務仁政善化,而專卒伍一夫之役。」以手杖之,金魚 墜地。

《賢奕編》:蘇文忠公云:慶曆中,有李京者,為小官,吳鼎 臣在侍從,二人相與通家。一日,京薦其友人於鼎臣, 鼎臣即繳其書奏之,京坐貶。未行,京妻謁鼎臣妻取 別,鼎臣妻慚不出。京妻立廳事,召鼎臣幹僕,語之曰: 「我來欲求一別,且乃公嘗有數帖與吾禱私事,恐汝 家終以為疑。索火焚之而去。」

《揮麈後錄》:「李撰字子約,毘陵人。曾文肅在真定,李為 教授,家素窮約,夫人嘗招其母妻燕集,時有武官提 刑宋者,妻亦預席。宋妻盛飾而至,珠翠耀目。李之姑 婦所服浣衣不潔,請各攜其子俱來。宋之子眉目如 畫,衣裝華煥。李之子憃甚,然悉皆絃誦如流,左右共 哂之。夫人笑曰:『教授今雖貧,諸郎皆令器,他時未易 量。提刑之子,雖楚楚其服,但趨走之才耳』。」子約五子, 四登科,三人至侍從,二人為郎,彌綸、彌大、彌性、彌遜、 彌正也。宋之子浚,止於閤門祇候,果如夫人言。 《東坡志林》:昔吾先君夫人,僦宅於眉之紗縠,行一日, 二婢子熨帛,足陷於地,視之深數尺,有大甕覆以烏 木板,先夫人急命以土塞之,甕中有物,如「人咳聲,凡 一年乃已。人以為此有宿藏物欲出也。夫人之姪之 問者,聞之欲發焉。會吾遷居,之問遂僦此宅,掘丈餘, 不見甕所在。其後某官於岐下,所居大柳下,雪方丈, 不積雪晴,地墳起數寸。某疑古人藏丹藥處,欲發之。 亡妻崇德君曰:『使吾先姑在,必不發也』。某愧而止。」 《蘇州府志》:「郭三益字慎求,義」興人。元祐進士,才高有 器識,大臣屢薦之,為常熟丞。常平使者調蘇、湖、常、秀 之人濬青龍江分地程役,三益所部前期告辦,使者 留其人使助他邑,三益徑引歸。使者怒,檄追甚急,三 益頗為戚。其母周曰:「青龍之役連數郡,其分地程役、 賦廩食皆已上聞,今我先畢,何名復役使者?倘再思 行,悔矣。雖然,不可無往,第無以所部從可也。」已而使檄果止。

《閩書》:章惇之入相也,其妻張病且死,囑之曰:「君作相, 幸勿報怨。」既死,惇語陳瓘曰:「悼亡不堪,奈何?」瓘曰:「與 其為無益之悲,孰若念其臨絕之言。」惇無以對。 《宋史劉安世傳》:安世儀狀魁碩,音吐如鐘。初除諫官, 未拜命,入白母曰:「朝廷不以安世不肖,使在言路。倘 居其官,須明目張膽,以身任責,脫有觸忤,禍譴立至, 主上方以孝治天下,若以老母辭,當可免。」母曰:「不然。 吾聞諫官為天下諍臣,汝父平生欲為之而弗得。汝 幸居此地,當捐身以報國恩。得罪流放,無問遠近,吾 當從汝所之。」於是受命在職累歲,正色立朝,扶持公 道。其面折廷爭,或帝盛怒,則執簡卻立,伺怒稍解,復 前抗辭。旁侍者遠觀,蓄縮悚汗,目之曰:「殿上虎!」一時 無不敬懾。

《鄒浩傳》:浩除諫官,恐貽親憂,欲固辭。母張氏曰:「汝能 報國,無愧於公論,吾顧何憂。」及浩兩謫嶺表,母不易 初意。

《女俠傳》:「韓世忠夫人,京口娼也。嘗五更入府伺候賀 朔,忽於廟廡見一虎蹲臥,鼻息齁齁然,驚駭亟走出 不敢言。已而人至者眾,復往觀之,乃一卒也。因蹴之 起,問其姓名,為韓世忠。心異之,密告其母,謂此卒定 非庸人。乃邀至其家,具酒食深相結納,資以金帛,約 為夫婦。世忠後立殊功,為中興名將,遂封兩國夫人。」 世忠嘗邀兀朮於黃天蕩,幾擒矣,一夕,鑿河遁去。夫 人奏言:「世忠失機縱敵,乞加罪責。」舉朝為之動色。 王文祿機警。紹興十三年,京東王知軍,寓新淦之清 泥寺,嘗燕客,中夕散,夫婦醉臥,俄有群盜入,執諸子 及群婢縛之。婢呼曰:「主家司庫鑰者,藍姐也。」藍姐即 應曰:「有,毋驚我主人。」盡付匙鑰,秉席間大燭指引之, 金銀酒器首飾,盡數取去。主人醒方知,明發訴於縣。 藍姐密謂主人曰:「易捕也。群盜皆衣白,妾秉燭時,盡 以燭淚污其背,當密令捕。」以是驗。後果皆獲云。 《宋史張浚傳》,紹興十六年,彗星出西方,浚將極論時 事,恐貽母憂。母訝其瘠,問故,浚以實對。母誦其父對 策之語曰:「臣寧言而死於斧鉞,不忍不言以負陛下。」 浚意乃決。

瞿祐《寄梅記》:「朱端朝,字廷之,宋南渡後,肄業上庠。與 妓女馬瓊瓊者善,久之,情愛稠密。端朝文華富贍,瓊 瓊識其非白屋久居之人,遂傾心焉。凡百資用,皆悉 力給之,屢以終身為託。端朝雖口從而心不之許,蓋 以其妻性嚴,非薄倖也。值秋試,端朝獲捷,瓊瓊喜而 勞之。端朝乃益淬勵省業。春闈揭報,果復中優等。及」 對策失之太詰,遂置下甲。初注授南昌尉,瓊瓊力致 懇曰:「妾風塵卑賤,荷君不棄,今幸榮登仕版,行將雲 泥隔絕,無復奉承枕席。妾之一身,終淪溺矣,誠可憐 憫。欲望君與謀脫籍,永執箕帚。雖君內政謹嚴,妾當 委曲遵奉,無敢唐突。萬一脫此業緣,受賜於君,實非 淺淺。且妾之箱篋稍充,若與力圖去籍猶不甚難。」端 朝曰:「去籍之謀固易,但恐不能使家人無妒,吾計之 亦久矣。盛意既濃,沮之則近無情,從之則虞有辱,奈 何?然既出汝心,當徐為調護,使其柔順,庶得相安,否 則計無所措也。」一夕,端朝因間謂其妻曰:「我久居學 舍,雖近得一官,家貧急於干祿,豈得待數年之闕?且 所得官,實出妓子馬瓊瓊之賜。今彼欲傾箱篋求託 於我,彼亦小心,能迎合人意,誠脫彼於風塵,亦仁人 之恩也。」其妻曰:「君意既決,亦復何辭。」端朝喜謂瓊瓊 曰:「初畏不從,吾試叩之。」乃忻然相許。端朝於是宛轉 求脫,而瓊瓊花籍亦得除去。遂運橐與端朝俱歸。既 至,妻妾怡然,端朝得瓊瓊之所㩦,家遂稍豐。因闢一 區為二閣,以東西名東閣,以居其妻,令瓊瓊處於西 閣。闕期既滿,迓吏前至,端朝以路遠俸薄,不欲攜累, 乃單騎赴任。將行,置酒相別,因祝曰:「凡有家信,二閣 合書一緘,吾復亦如之。」端朝既至南昌,半載方得家 人消息而止。東閣一書,端朝亦不介意。既裁復,西閣 亦不及見,索之,頗遭忌嫉,乃密遣一僕,厚給裹足,授 以書,祝之曰:「勿令孺人知之。」書至端朝發閱,無一字, 乃所畫梅雪扇面而已。反覆觀玩後,寫一《減字木蘭 花》詞云:「雪梅妒色。雪把梅花相抑勒。梅性溫柔。雪壓 梅花怎起頭。芳心欲破。全仗東君來作主。傳語東君。 早與梅花作主人。」端朝自是坐臥不安,日夜思欲休 官,蓋以僥倖一官,皆瓊瓊「之力,不忘本也。」尋竟託疾 棄歸。既至家,妻妾出迎,怪其未及盡考,忽作歸計,叩 之不答。既而設酒,會二閣而言曰:「我羈縻千里,所望 家人和順,使我少安。昨見西閣所寄梅扇詞,讀之使 人不遑寢食,吾安得不歸哉。」東閣乃曰:「君今已仕,試 與判此孰是?」端朝曰:「此非口舌可盡,可取紙筆書之。」 遂作《浣溪紗》一闋云:「梅正開時雪正狂。兩般幽韻孰 優長。且宜停酒細端詳。梅比雪花多一出,雪如梅蕊 少些香。天公非是不思量。」自後二閣歡會如初,而端 朝亦不復仕矣。

《齊東野語》:昌化章氏昆弟二人,皆未有子。其兄先抱
考證
育族弟一子,未幾,其妻生詡。其弟言:「兄既有子,盍以

所抱子與我。」兄告其妻,妻猶在。蓐曰:「不然,未有子而 抱之,甫得子而棄之,人其謂我何?且新生那可保也。」 弟請不已,嫂曰:「不得已,寧以吾新生與之。」弟初不敢 當,嫂卒與之。已而二子皆成立。長曰栩,字景韓。季曰 詡,字景虞。栩之子樵、槱,詡之孫鑄、鑑,皆相繼登第,遂 為名族。孝友婣睦之報如此,婦人有識,尤可尚也。 《閩書》:蕭國梁登乾道第第一,為禮部郎官。時鄉人黃 定來謁,其母自簾內窺之,語國梁曰:「此子亦能到爾 地位。」後定果登進士第一,時名母為知人。

《浙江通志》:「王友任,諸暨人。父厚之,積書同於內府。友 任為南昌令,卒。嘉定中,柄臣遺使者書幣,求觀之,方 不許。」

《金史蒲察琦傳》:「琦字仁卿,棣州陽信人。兄世襲謀克, 兄死,琦承襲,哀宗遷歸德汴京。崔立變後,令改易巾 髻。琦謂元好問曰:『今日易巾髻,在京人皆可,獨琦不 可』。因泣涕而別。既至家,母氏方晝寢,驚而寤。琦問阿 母何為?母曰:『適夢三人潛伏梁間,故驚寤』。仁卿跪曰: 『梁上人鬼也。兒意在懸梁,阿母夢先見耳』。家人泣勸」 曰:「君不念老母」歟母止之曰:「勿勸,兒所處是矣。」 《閩書》:鄭元樞僑女適金華王介,為中書舍人,以忤時 相,徙右史,知臨安。子埜官浙漕時,嘗被論,以鄭年老, 託言改除,以慰其意。鄭曰:「我已知之。昔汝父以忤時 相去國,汝又如此,我方為喜,復何憂?」

《輟耕錄》:劉公復新為上都留守,時有令史亢子春者, 值公退食,偶與同列據案判事以戲,遂為仇家發之。 公大怒,責問罪狀,枷項示眾。及歸,怒容未霽,其夫人 田氏問公何故不樂,公語其故,夫人曰:「此小節耳,何 足怒也。」即令人呼亢至,請公為脫其枷,且勞以酒,云: 「此一盃與汝壓驚,此一盃與汝慶喜,男子大丈夫何 所不至,留守之位,何患不到?」亢感謝而退。不數年,公 卒而無子,止一女,適田直長。直長遄卒,女病雙瞽。後 亢官湖廣參政,迎夫人母子歸,沒齒,敬養不怠。公乃 廉訪使劉廷幹之從祖父也。

《輟耕錄》:文真王阿憐帖木兒之夫人,舉月思的斤以 賢行稱。一日,有獻馬鞭於王者,鞭內暗藏一鐵簡,拔 靶取之則得。王喜,持示夫人,將酬以幣。夫人曰:「君平 昔若嘗害人,則防人之必我害也。苟無此心,焉用為?」 王悟,亟還之。

《輟耕錄》:淮海龔翠岩先生開寓吳門日,一僧權道衡 者,頗聰慧,識道理,先生與之遊。偶市肆粥漢印一顆, 權嘗酬價歸取鏹,先生適見主人,以實告,遂用十五 緡買之,語諸女,女曰:「大人乃亦奪人所好。」先生驚悟, 即持送權。權曰:「先生愛而收藏,奚以贈?」曰:「在彼猶在 此也。」權固辭曰:「在彼猶在此也。」相讓久之,沉諸淵而 別。

《元史劉濬傳》:「濬由廉訪司書吏,調連江縣寧善鄉巡 檢。至正十四年,江西賊王善寇閩,官軍守羅源縣拒 之。羅源與連江接壤,勢將迫。濬妻真定史氏,故相家 女,有才識,謂濬曰:『事急矣,可聚兵以捍一方』。於是盡 出奩中物,募壯士百餘,命仲子健將之。浹旬,眾至數 萬。賊尋破羅源,分兩道攻福州。濬拒之,三戰三捷, 翦」勝野。聞陶學士安歿,其子尋以事見僇,家人四十 餘人悉坐罪從軍,喪亡之餘,軍衛收完,伍而無餘丁。 安妻莫可控訴,乃裹素裳赴京師,擊鼓求見。帝異其 容儀,問曰:「媼為誰?」安妻頓首曰:「妾陶安之妻也。」帝泫 然曰:「是陶先生之嫂乎?」言及陶先生,使人心懷愴然。 又曰:「嫂有子乎?」對曰:「妾不肖子」二人咸「伏辜死,家人 四十餘,悉補軍伍。今以缺丁,州司督妾就道,犬馬餘 年,無足顧惜。惟陛下念先學士安一日之勞,使妾得 保首領入溝壑。」帝允之,召兵部臣諭之曰:「朕渡江之 初,陶先生首與先後蒙涉諸難,功在鼎彝,形神入土, 子姓殘落,深可憫念。今即赦四十餘軍,還養老嫂,汝 其母緩。」於是安妻辭謝而出。

《情史類略》:「嘉靖間,婁江有孫太學者,與妓某善,誓相 嫁娶,為之傾貲。無何,孫喪婦,家益貧落,親友因嗾使 訟,妓聞之,以計致孫飲食之,與申前約,委身焉。孫固 不善治產,妓所攜簪珥,不久復費盡。妓日夜勤辟纑 以奉之,饘粥而已。如此十餘年,孫益老成悔過,選期 已及,自傷無貲,中夜泣。妓審其誠,於日坐辟績處,使」 孫穴地得千金,皆妓所陰埋也。孫以此得選縣尉,遷 按察司經歷,宦橐稍潤。妓遂勸孫乞休歸,享小康,終 其身。

錦衣衛經歷沈鍊以攻嚴相得罪,謫戍田保。時總督 楊順、巡按路楷皆嵩客,受世蕃指,若除吾瘍,大者侯, 小者卿。順因與楷合策,捕諸白蓮教,竄鍊名籍中,論 斬,籍其家。順以功廕一子錦衣千戶,楷候選五品卿 寺。順猶怏怏曰:「相君薄我賞,猶有不足乎?」取鍊三子 杖殺之,而移檄越逮公長子。諸生襄至,則日掠治,困 急且死。會順楷被劾,卒奉旨逮治,而襄得末減問戍。 襄之始來也,止一愛妾從行,及是與妾俱赴戍所,中道微聞嚴氏將使人要而殺之,襄懼欲竄,而顧妾不 能割,妾曰:「君一身沈氏宗祧所係,第去勿憂我。」襄遂 紿押者曰:「城中有年家某,負吾家金錢,往索可得。」押 者恃妾在不疑,縱之去,久之不返,押者往某家詢之, 未嘗至。還復叩妾,妾把其襟大慟曰:「吾夫婦患難相 守,無頃刻離。今去而不返,必汝曹受嚴氏指,戕殺吾 夫矣。」觀者如市,不能判。聞於監司,監司亦疑嚴氏真 有此事,權使寄食尼菴,而立限責押者跡襄。押者物 色不得,屢受笞,乃哀懇於妾,言「襄實自竄,毋枉我。」因 以間亡命去。久之,嵩敗,襄始出訟冤,捕順、楷抵罪,妾 復相從襄號「小霞。」

《溧陽縣志》:「陳太學邁母程氏,都諫獻策妻。策在京邸, 方會議三案於內府,薄暮未歸,有婦求謁,閽者不能 禁,直入榻前泣告曰:『妾奉聖夫人客氏也,待罪掖庭, 歷有年所。尚公何有於妾,議者將及焉。妾聞卿家大 人直聲奇節,知夫人亦良苦,敬以黃金百鎰為夫人 壽,願大人憐而赦之』。程謝曰:『夫人休矣。妾以鄙陋之』」 質,雖櫛不設釵,衵不引帛,猶自愧非分,安用此黃金 為大廷國是,向兒女子嘵嘵?夫人謂「殿陛中直無一 丈夫耶?」遂固卻之。詰旦,都諫言於朝,遂逮客氏。 《福建通志》:永定人賴伯瑛妻李氏,年一百四歲。伯瑛 被寇害時,長子玉以貢入南雍,氏馳書命緩奔喪,急 奏勦寇。玉如其言,讎得報。

《松江府志》:「宋錦莊弟名坤,其妻唐氏讀書有智識,將 避倭寇義興,攜羊豖數頭,雞鳧倍之,并置宿釀,留網 罟焉。賊至,灌從降人以酒,無恙,咸大喜,乃割鮮張魚 而飲,舉刀刻其堂西北柱,作劍形,長咫。自是賊入堂 中,見柱上刻,輒引去,故宋氏居獲全。」

《福安縣志》:南門外金九,少有盜行,妻某氏誡之不止。 每夜出,妻知其所往,必開戶揚言於市曰:今夜金九 欲竊某家,叫他家可仔細,或有竊負,歸必閉戶拒之。 後金九改行。

閨識部雜錄[编辑]

《左傳昭公二十六年》:「冬十月丙申,王起師於滑。召伯 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奔 楚。」二十九年「三月己卯,京師殺召伯盈、尹氏固及原 伯,魯之子。」尹固之復也,有婦人遇之周郊,尤之曰:「處 則勸人為禍,行則數日而反,是夫也,其過三歲乎?」 《韓詩外傳》:魯監門之女,嬰相從績,中夜而泣涕。其偶 曰:「何謂而泣也?」嬰曰:「吾聞衛世子不肖,所以泣也。」其 偶曰:「衛世子不肖,諸侯之憂也,子曷為泣也?」嬰曰:「吾 聞之,異乎子之言也。昔有宋之桓司馬,得罪於宋,君 出於魯,其馬佚而𩥇吾園,而食吾園之葵。是歲吾聞 園人亡利之半。越王勾踐起兵而攻吳,諸侯畏其威。 魯往獻女,吾姊與焉;兄往視之,道畏而」死。越兵威者, 吳也;兄死者,我也。由是觀之,禍與福相反也。今衛世 子甚不肖,好兵,吾弟三人能無憂乎?《詩》曰:「大夫跋涉, 我心則憂。」是非類與乎?

《漢書蒯通傳》:「客謂通曰:『先生之於曹相國,拾遺舉過, 顯賢進能,齊國莫若先生者。先生知梁石君、東郭先 生,世俗所不及,何不進之於相國乎』?通曰:『諾。臣之里 婦,與里之諸母相善也。里婦夜亡肉,姑以為盜,怒而 逐之。婦晨去,過所善諸母,語以事而謝之。里母曰:『女 安行?我今令而家追女矣。即束縕請火於亡肉家,曰: 『昨暮夜,犬得肉,爭鬥相殺,請火治之』』』。」亡肉家遽追呼 其婦,故里母非談說之士也,束縕乞火,非還婦之道 也。然物有相感,事有適可,臣請乞火於曹相國。 《異苑》:苻堅將欲南師,夢葵生城內,明以問婦,婦曰:「若 征軍遠行,難為將也。」堅又夢地東南傾,復以問,云:「江 左不可平也,君無南行,必敗之象也。」堅不從,卒以敗。 《世說》:趙母嫁女,女臨去,敕之曰:「慎勿為好。」女曰:「不為 好,可為惡耶?」母曰:「好尚不可為,其況惡乎?」

王右軍郗夫人謂二弟司空中郎曰:「王家見二謝傾 筐倒庋,見汝輩來,平平爾,汝可無煩復往。」

王尚書惠嘗看王右軍夫人問:「眼耳未覺惡不?」答曰: 「髮白齒落屬形骸。至於眼耳,關於神明,那可便與人 隔?」

孫長樂、綽兄弟就謝公宿,言至款雜。《劉夫人》惔妹在壁 後聽之,且聞其語。謝公明日問:「昨客何如?」劉對曰:「亡 兄門未有如此賓客。」謝深有愧色。

《王江州》愉夫人,謝元妹語謝遏曰:「汝何以多不復進 為是?塵務經心,天分有限。」

王隱《晉書》,初,潘岳母誡岳以止足之道,及為孫秀所 收,與母別,云:「負阿母。」

《魏書崔浩傳》:「浩字伯淵,清河人。纖妍潔白,如美婦人。 而性敏達,長於謀計,常自比張良,謂己稽古過之。始

光中,進爵東郡公,拜太常卿。浩始弱冠,太原郭逸以
考證
女妻之。浩晚成,不曜華采,故時人未知。逸妻王氏,劉

義隆鎮北將軍王仲德姉也,每奇浩才能,自以為得 婿。俄而女亡,王深以傷恨,復以少女繼婚。逸及親屬」 以為不可,王固執與之,逸不能違,遂重結好。

《嘉話錄》:石季龍少好挾彈,其父怒之,其母曰:「健犢須 走車破轅,良馬須逸鞅泛駕,然後負重致遠。」蓋言童 稚不奇不慧,即非異器定矣。

《釵小志》:謝安夫人劉氏,幃諸婢使在前作伎,太傅暫 見便下幃,太傅索更開,夫人云:「恐傷盛德。」

《釵小志》:「崔樞夫人,治家整肅,儀容端麗,不許群妾作 時世妝。」

《後山詩話》:王夫人,晁載之母也,謂庶子「功名富貴,有 如韓魏公,而有文士也。」

《野客叢談》:東坡謫居黃州,作《卜算子》詞,末云:「揀盡寒 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其屬意王氏女也。讀者不解。 張文潛得其詳,嘗題詩以志其事。又嘗見臨江人王 說夢得,謂此詞東坡在惠州白鶴觀所作,非黃州也。 惠有溫都監女超超,頗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聞東 坡至,喜謂人曰:「此吾婿也。」每夜聞坡諷詠,則徘徊窗 外。坡覺而推窗,則其女踰牆而去。坡物色之溫,具言 故。坡曰:「吾當呼玉郎,與子為婣。」未幾,坡過海不諧,其 女遂卒,葬於沙灘之側。坡回惠日,女已死矣,悵然為 賦此詞。坡蓋借鴻為喻,非真言鴻也。「揀盡寒枝不肯 棲」者,謂少擇偶不嫁。「寂寞沙洲冷」者,指其葬所也。 《湘山野錄》:錢思公謫居漢東日,撰一曲曰:「城上風光 鸎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綠楊芳草幾時休,淚眼愁 腸先已斷。情懷漸變成衰晚,鸞鏡朱顏驚暗換。昔年 多病厭芳樽,今日芳樽惟恐淺。」每歌之,酒闌則垂涕。 時後閣尚有故國一白髮姬,乃鄧王俶歌鬟驚鴻者 也,曰:「吾憶先王將薨,預戒挽鐸中歌《木蘭花》,引紼為 送,今相公其將亡乎?」果薨於隋。《鄧王舊曲》亦有「帝鄉 煙雨鎖春愁,故國山川空淚眼」之句,頗相類。

艅艎日疏。盧懷慎與張說同作相,盧忽暴亡,夫人崔 氏不泣,謂家人曰:「公家未盡公清廉,而說貪,說尚存, 公應不死。」已而復生。左右以夫人言告,公曰:「不然,適 冥間見數十處張說鼓鑄橫財,我豈可同?」未幾遂卒。 《燕書》:晉欒氏世為晉卿,以財名。至欒雩益務侈靡,狗 馬聲色無不好藉之舉火者,百姓無規之者,媚惑唯 恐不亟。雩妻《蓼媛》罵曰:「蟯。」所藉以生者,在人腸胃 中也。噆其血膋,日夜不止,人因病厲死,人死則蟯。 「亦槁矣。爾曹藉吾家舉火,旦旦蠱而伐之,我家亡,汝 家得獨存乎?」眾畏蓼言,以計去之。嬖亂益甚,雩以貧 死,百餘家皆敗為丐。

《閩書》:蘇欽妻,洸母也。洸以賓州倅攝桂林武弁陳姓 者,交通諸蠻,納賄巨富,事覺逮獄。當路有為之地者, 屬洸治之,洸卒以正典刑,一府肅然。時洸母年七十 餘,聞洸治獄事,曰:「昔人以平反悅其親,吾無疚矣。」 問奇類:林魯漆室之女,過時未適人,倚柱而歎。鄰婦 曰:「子欲嫁乎?」曰:「非也。予憂者,魯君老,太子幼。」鄰婦曰: 「『此大夫之憂也』。女曰:『不然。昔有客過繫馬園中,馬逸, 踐予葵,使予終歲不飽葵。鄰女奔,使予兄追之,逢水 溺死,使予終身無兄。予聞河潤九里,漸洳三百步。夫 魯國有患,君臣父子被其辱,婦人獨安所避乎』?魯監 門之女嬰,相從績,中夜而泣涕。其偶曰:『何為而泣也』? 嬰曰:『吾聞衛世子不肖,所以泣也』。其偶」曰:「衛世子不 肖,諸侯之憂也,子曷為泣也?」嬰曰:「吾聞之,異乎子之 言也。昔有宋之桓司馬得罪於宋君,出於魯,其馬佚 而蹍吾園,而食吾園之葵。是歲園人亡,利之半。越王 句踐起兵而攻吳,諸侯畏其威。魯往獻女,吾姊與焉; 兄往視之,道畏而死。越兵威者吳也,兄死者我也。今 衛世子甚不肖,好兵,吾」男弟三人能無憂乎?次室女, 魯處女也,常倚柱悲吟而嘯。鄰人謂曰:「欲嫁耶?何吟 之悲也?」女曰:「嗟乎!吾傷民心,悲而嘯,豈欲嫁哉?夫漆 室女憂君與太子,監門女憂世子,次室女憂民,何魯 多內行也?」或曰:「嫠不恤其緯,而憂宗周之亡?婦無公 事,休其蠶織,如之何?」曰:「丈夫失道,道在婦人。」

婦人女子,婉戀閨房,以柔順靜專為德,其遇哀而悲, 臨事而惑,蹈死而懼,所當然爾。至於能以義斷恩,以 智決策,斡旋大事,視死如歸,則幾於烈丈夫矣。齊湣 王失國,王孫賈從王失王之處,其母曰:「汝朝出而晚 來,則吾倚門而望;汝暮出而不還,則吾倚閭而望。汝 今事主,不知王處,汝尚何歸?」賈迺入市,呼市人攻殺 淖齒,相與求王子立之,卒以復國。馬超叛漢,殺刺史 太守。涼州參軍楊阜,出見姜敘於歷城,與議討賊。敘 母曰:「韋使君遇難,亦汝之負,但當速發,勿復顧我。」敘 迺與趙昂合謀,超取昂子月為質。昂謂妻異曰:「當奈 何?」異曰:「雪君父之大恥,喪元不足為重,況一子哉!」超 襲歷城,得敘母。母罵之曰:「汝背父殺君,天地豈久容 汝,敢以面目視人乎!」超殺之。月,亦死。晉卞壼拒蘇峻, 戰死,二子隨父,亦赴敵而亡。其母拊屍哭曰:「父為忠 臣,子為孝子,夫何恨乎?」秦苻堅將伐晉,所幸張夫人引禹稷湯武以諫曰:「朝野之人,皆言晉不可伐,陛下 獨決意行之。」堅不聽,曰:「軍旅之事,非婦人所當預也。」 劉裕起兵討逆,同謀孟昶謂妻周氏曰:「我決當作賊, 幸早離絕。」周氏曰:「君父母在堂,欲建非常之謀,豈婦 人所能諫?事之不成,當於奚官中奉養。大家義無歸 志也。」昶起,周氏追昶坐,曰:「觀君舉措,非謀及婦人者, 不過欲得財物耳。」指懷中兒示之曰:「此兒可賣,亦當 不惜。」遂傾貲以給之。何無忌夜草檄文,其母,劉牢之 姊也,密窺之,泣曰:「汝能如此,吾復何恨!」問所與同謀 者,曰:「劉裕母尤喜。」因為言舉事必有成之理以勸之。 竇建德救王世充,唐拒之於虎牢,建德妻曹氏勸使 乘唐國之虛,西抄關中,唐必還師自救。建德曰:「此非 女子所知。」李克用困於上源驛,左右先脫歸者以變 告其妻劉氏,劉神色不動,立斬之。陰召大將約束,謀 保軍以還。克用歸,欲勒兵攻汴,劉氏曰:「公當訴之於 朝廷,若擅舉兵相攻,天下孰能辨其曲直!」克用迺止。 黃巢死時,縛獻其姬妻,僖宗宣問曰:「汝曹皆勳貴子 女,何為從賊?」其居首者對曰:「狂賊凶逆,國家以百萬 之眾,失守宗祧,今以不能拒賊,責一女子,置公卿將 帥於何地?」上不復問,戮之於市。餘人皆悲怪昏醉,姬 妻獨不飲不泣,至於就刑,神色肅然。唐莊宗臨斬劉 守光,悲泣哀祈不已,其二妻李氏、祝氏譙之曰:「事已 如此,生復何益?妾請先死。」即伸頸就戮。劉仁贍守壽 春,幼子崇諫夜泛舟渡淮北,仁贍命斬之。監軍使求 救於夫人,夫人曰:「妾於崇諫,非不愛也,然法不可私, 若貸之,則劉氏為不忠之門矣。」趣命斬之,然後成喪。 王師圍金陵,李後主以劉澄為潤州節度使。後澄開 門降越。後主誅其家,澄女許嫁未適,欲活之,女曰:「叛 逆之餘,義不求生。」遂就死。此十餘人者,英風義氣,尚 凜凜有生意也。雖載於史策,聊表出之。

叔姬,羊舌子之妻;叔向、叔魚之母也。羊舌子不容於 晉,去而之三室之邑,邑人攘羊而遺之,羊舌子不受。 姬曰:「不如受而埋之。」羊舌子曰:「何不餉肸與鮒?」姬曰: 「不可。南方有鳥曰吉乾,食其子,不擇肉,子多不義。今 肸與鮒,童子也,隨大人而化,不可食以不義之肉。」乃 盛以甕,埋墟陰。後攘羊,事敗,吏至,發而視之,舌尚存。 吏曰:「君子哉羊舌,子不與攘羊矣。」樂羊子嘗行路得 遺金,還家,與其妻視。妻曰:「吾聞志士不飲盜泉之水, 廉士不受嗟來之食,況拾遺求利,以污其行乎?」羊子 大慚,乃捐金於野。一捐遺金,不以污其夫;一埋攘羊, 不以敗其子。賢哉二婦人也!

王珪之母李氏謂人曰:「吾兒必貴,未知所與遊者何 如人。」異日,房元齡、杜如晦到其家,李驚喜曰:「二客公 輔才,汝貴不疑。」宋蘇易簡之母,召入禁中,太宗問曰: 「何以教子,遂成令器?」對曰:「幼則束於禮讓,長則教以 《詩》《書》。」上顧左右曰:「今之孟母也,非此母不生此子。」賜 白金千兩。王母知其子以交遊,蘇母訓其子以禮遜, 其成功一也。

晉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盜憎主人,民惡其上。子 好直言,必及於難。」後伯宗果為三卻所害,伯宗妻先 見之明如此。

雋不疑為京兆尹吏民敬其威信每行縣錄囚徒還 其母輒問不疑有所平反活幾何人不疑多所平反 母喜笑異於他時或無所出母怒為不食故不疑為 吏嚴而不殘漢嚴延年母初從東海來欲從延年臘 到雒陽適見報囚母大驚便止都亭不肯入府延年 出至都亭謁母母閉閣不見延年免冠頓首閣下良 久,母乃見之。延年服罪,重頓首謝,因自為母,御歸府 舍。母畢正臘謂延年:「天道神明,人不可獨殺我,不意 當老,見壯子被刑戮也。行矣,去汝東歸,埽除墓地耳。」 遂去歸郡,見昆弟宗人,復為言之。後歲餘,果敗。東海 莫不賢知其母。嗚呼!二母之慈則同,而教有行有不 行,則遇有幸有不幸也。

齊師之為晉敗而歸也,辟司徒之妻問焉,曰:「君免乎 銳?司徒免乎苟。君與吾父免矣,可若何?」君子曰:「知所 重為重君父於夫也。」齊王建使使者問趙威后,書未 發,威后問使者曰:「歲亦無恙耶?民亦無恙耶?王亦無 恙耶?」君子曰:「知所重為重歲民於君也。」

魏宦者符承祖方用事,親姻爭趨附以求利。其從母 楊氏為姚氏婦,獨否,常謂承祖之母曰:「姊雖有一時 之榮,不若妹有無憂之樂。」與之衣服,多不受。彊與之, 則曰:「我夫家世貧,美衣服,使人不安。」不得已,或受而 埋之。與之奴婢,則曰:「我家無食,不能飼也。」常著弊衣, 自執勞苦。承祖遣車迎之,不肯起。彊使人抱置車上, 則大哭曰:「爾欲殺我!」由是符氏內外號為癡姨。及承 祖敗,有司執其二姨至殿庭,其一姨伏法。魏主見姚 氏姨貧弊,特赦之。狄梁公盧氏姨不欲其仕女主,符 承祖,姚氏姨不欲自附於家中貴。何姨而多癡耶?癡 乃所以為智耶?可以媿智男子矣。

韓信未遇時,識之者惟蕭何及《淮陰漂母》爾。何之英

雄,固足以識信,漂母一市,媼乃亦識之異哉?故嘗謂
考證
子房徂擊祖龍,意氣過於輕銳,故圯上老人抑之;韓

信俛出市胯,意氣鄰於消沮,故《淮陰漂母》,揚之一翁 一媼,皆異人也。又唐有南中丞卓者,薄遊上蔡,蔡牧 待之似厚,而為客吏難阻,每宴集令召,則曰:「南秀才 自以衣冠不整,稱疾不赴。南生羈旅窮愁,似無容足 之地,惟城南鬻飯老嫗待之無厭色。後十七年為蔡 牧,到郡,遂戮仇吏而奠飯嫗焉。」按淮陰漂母,膾炙人 口,後世至為立祠。上蔡飯嫗,何知之者希耶?亦中丞 功業與淮陰異耳,此二嫗之遇不遇也。又考韓信微 時,從南昌亭長寄食,亭長妻厭之,乃晨炊蓐食,信至, 不為具。及信封楚王,召亭長賜百錢,曰:「公小人也,為 德不竟。」然則信蓋寄食南昌亭長,而又寄食淮陰漂 母耶?一予百錢,一予千金。一飯之與睚眥,世顧可忽 乎哉?而信之處跨下,晨炊,則猶有王人之度也。 僖負羈之妻,窺見重耳,知其必霸;山公之妻,窺見嵇 阮,達旦忘歸。鍾琰知兵家之子,地寒壽促。桓元之妻, 知劉裕必不為人下。王珪之母,所識房杜;張延賞之 妻,鑑拔韋皋。丁孟陽夫人,知杜黃裳為有名卿相,婦 人女子能具人倫之鑑,亦奇矣。

李景遜之母鄭,因堵牆壞,得錢盈船。鄭炷香祝天云: 「願諸孤學問有成,此不敢取。」命掩而築之。蘇子瞻僦 宅於眉,二婢足忽陷地,視之有板覆大甕,人謂下有 宿藏物,子瞻母亟命以土塞之。二母智識賢明,豈惟 笄幃而繞阿堵者遠遜,即冠履而執牙籌者亦當媿 心。

閨識部外編[编辑]

劉向《列女傳》:阿谷處女,阿谷之隧,浣者也。孔子南遊, 過阿谷之隧,見處子珮瑱而浣。孔子謂子貢曰:「彼浣 者其可與言乎?」抽觴以授子貢曰:「為之辭以觀其志。」 子貢曰:「我北鄙之人也,自北徂南,將欲之楚。逢天之 暑,我思譚譚,願乞一飲,以伏我心。」處子曰:「阿谷之隧, 隱曲之地,其水一清一濁,流入於海。欲飲則飲,何問 乎婢子?」授子貢觴,迎流而挹之,投而棄之,從流而挹 之,滿而溢之,跪置沙上,曰:「禮不親授。」子貢還報其辭。 孔子曰:「丘已知之矣。」抽琴去其軫,以授子貢,曰:「為之 辭。」子貢往曰:「嚮者聞子之言,穆如清風,不拂不寤,私 復我心,有琴無軫,願借子調其音。」處子曰:「我鄙野之 人也,陋固無心,五音不知,安能調琴?」子貢以報孔子, 孔子曰:「丘已知之矣。過賢則賓。」抽絺綌五兩以授子 貢曰:「為之辭。」子貢往曰:「吾北鄙之人也,自北徂南,將 欲之楚。有絺綌五兩,非敢以當子之身也,願注之水 旁處。」子曰:「行客之人嗟然永久分其貲財,棄於野鄙。 妾年甚少,何敢受子?子不早命,切有狂夫名之者矣。」 子貢以告孔子,孔子曰:「丘已知之矣。斯婦人達於人 情而知《禮》。《詩》云:『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遊女,不可 求思』。此之謂也。」按此雖列女傳所載然夫子必無此事故入于外編 《東明縣志》:卞夫人裴氏,晉大夫卞壼之妻也。明洪武 初,太祖微行,嘗至朝天宮前,一孝婦重服而大笑,問 曰:「觀夫人之被服如此,而胡盧大笑,何也?」曰:「吾夫為 國而死,為忠臣;吾子為父而死,為孝子。」然則天下之 婦人,其好夫好子未有如我者矣,吾所以喜而笑也。 太祖謂:「汝夫已葬乎?」婦人以手指示之曰:「去此數十 步,是吾夫埋玉之處也。」言訖忽不見。太祖識其處,明 日命有司往視之,則黃土一坯,草木森鬱,及掘數尺, 其誌則晉卞壼所藏也,面色如生,兩手皆拳,其指甲 出手背外六七寸。是時城中墳墓有禁,太祖以其為 忠臣也,遂命掩之,仍為立廟,命有司春秋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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