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曆象彙編/乾象典/第01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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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象彙編 乾象典 第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曆象彙編 第十卷
曆象彙編 乾象典 第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曆象彙編乾象典

 第十卷目錄

 天部總論

  易經乾卦

  書經虞書皋陶謨 益稷 商書說命 高宗肜日 周書泰誓上 泰誓中 泰誓下

   洪範 君奭

  禮記禮器 郊特牲 哀公問

  老子任為篇 天道篇 任契篇

  管子形勢篇

  荀子天論篇

  宋張子正蒙天道篇

 天部藝文一

  天問            楚屈原

  天贊           宋何承天

  遂古篇           梁江淹

  天賦           唐劉允濟

乾象典第十卷

天部總論[编辑]

易經[编辑]

《乾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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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亨、利、貞。

本義伏羲仰觀俯察,見陰陽有奇偶之數,故畫一奇以象陽,畫一偶以象陰,見一陰一陽有各生一陰一陽之象,故自下而上,再倍而三以成八卦。見陽之性健,而其成形之大者為天,故三奇之卦名之曰《乾》,而擬之於天也。三畫已具,八卦已成,則又三倍其畫以成六畫,而於八卦之上各加八卦,以成六十四卦也。此卦六畫皆奇,上下皆乾,則陽之純而健之至也。故乾之名,天之象,皆不易焉。「元、亨、利、貞」,文王所繫之辭,以斷一卦之吉凶,所謂彖辭者也。元,大也;亨,通也。利,宜也。貞,正而固也。文王以為乾道大通而至正,故於筮得此卦而六爻不變者,其占當得大通,而必利在正固,然後可以保其終也。

初九:「潛龍,勿用。」

本義初陽在下,未可施用,故其象為「潛龍」、其占曰「勿用。」

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本義九二,剛健中正,出潛離隱,澤及於物,物所利見,故其象為「見龍在田」,其占為「利見大人。」

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本義九陽爻三陽位,重剛不中,居下之上,乃危地也。然性體剛健,有能「乾乾惕厲」之象,故其占如此。

九四,或躍在淵,無咎。

本義九陽四陰居下之上、改革之際、進退未定之時也,故其象如此。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本義剛健中正、以居尊位,如以聖人之德居聖人之位、故其《象》如此。

上九:亢龍,有悔。

本義陽極於上,動必有悔,故其象占如此。

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本義六爻皆變,剛而能柔、吉之道也。

《象》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

本義此專以天道明乾義,又析元亨利貞為四德以發明之,而此一節首釋元義也。「大哉」,歎辭。元,大也,始也。乾元,天德之大始,故萬物之生,皆資之以為始也。又為四德之首,而貫乎天德之始終,故曰「統天。」

「雲行雨施」,品物流形。

本義此釋《乾》之「亨」也。

「大明終始」,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

本義此言聖人大明乾道之終始,則見卦之六位各以時成,而乘此六陽以行天道,是乃聖人之「元亨」也。

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貞。

本義「變」者,化之漸;化者,變之成。物所受為性,天所賦為命。太和,陰陽會合,沖和之氣也。「各正」者,得於有生之初。「保合」者,全於已生之後。此言乾道變化,無所不利,而萬物各得其性命以自全,以釋「利貞」之義也。

「首出庶物」,萬國咸寧。

本義「聖人在上,高出於物,猶乾道之變化也。萬國各得其所而咸寧,猶萬物之各正性命而保合太和也。」此言聖人之「利貞」也。蓋嘗統而論之,元者物之始生,亨者物之暢茂,利則向於實也,貞則實之成也,實之既成,則其根蒂脫落,可復種而生矣。此四德之所以循環而無端也。然而四者之間,生氣流行,初無間斷,此元之所以包四德而統天也

考證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本義天,乾卦之象也。凡重卦皆取重義,此獨不然者,天一而已。但言「天行」,則見其一日一周,而明日又一周,若重復之象,非至健不能也。君子法之,不以人欲害其天德之剛,則自強而不息矣。大全問:「健足以形容乾否?」朱子曰:「可。」伊川曰:「健而無息之謂乾。」蓋自人而言,固有一時之健,有一日之健。惟無息乃天之德。胡氏曰:「天者乾之形,乾者天之用。天形蒼然,南極入地下三十六度,北極出地上三十六度,狀如倚杵。其用則一晝一夜行九十餘萬里,人一呼一吸為一息,一息之間,天行已八十餘里,人一晝一」夜有萬三千六百餘息,故天行九十餘萬里。天之行健可知,故君子法之以自強不息云。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貞」者、性情也。

本義「始則必亨」,理勢然也。收斂歸藏,乃見性情之實。

「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

本義始者,元而「亨」也。「利天下」者,利也。不言所利者貞也。或曰:「《坤》利牝馬」,則言所利矣。

「大哉乾乎」,剛健中正,純粹精也。

本義剛以體言,健兼用言,中者其行無過不及,正者其立不偏,四者《乾》之德也。純者不雜於陰柔,粹者不雜於邪惡,蓋剛健中正之至極,而精者又純粹之至極也。或疑乾剛無柔,不得言中正者,不然也。天地之間,本一氣之流行而有動靜爾。以其流行之統體而言,則但謂之「乾」而無所不包矣。以其動靜分之,然後有陰陽剛柔之別也,

「六爻發揮」,旁通情也。「時乘六龍」,以御天也。「雲行雨施」, 天下平也。

本義「旁通」,猶言曲盡。聖人時乘六龍以御天,則如天之雲行雨施而天下平也。

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 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 時。」天且弗違,而況於人乎?況於鬼神乎?

本義人與天地鬼神,本無二理,特蔽於有我之私,是以牿於形體而不能相通。大人無私,以道為體,曾何彼此先後之可言哉!「先天不違」,謂意之所為,默與道契。「後天奉天」,謂知理如是,奉而行之。

書經[编辑]

《皋陶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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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敘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 庸哉!同寅協恭和衷哉!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討 有罪,五刑五用哉!政事懋哉懋哉。

大全朱子曰:「因其生而第之以其所當處者,謂之敘;因其敘而與之以其所當得者,謂之秩。」許多典禮都是天敘天秩下了,聖人只是因而敕正之,因而用出去而已。德之大者,則賞以服之大者;德之小者,則賞以服之小者;罪之大者,則罪以大底刑;罪之小者,則罪以小底刑。盡是天命天討,聖人未嘗加一毫私意於其間。

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達於上下, 敬哉有土!

蔡注天之聰明,非有視聽也,因民之視聽以為聰明。天之明畏,非有好惡也,因民之好惡以為明畏。民心所存,即天理之所在。

《益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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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庸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時惟幾。」

蔡注《幾》,事之微也。《惟時》者,無時而不戒敕也。《惟幾》者,無事而不戒敕也。

《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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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天聰明,惟聖時憲。維臣欽若,惟民從乂。

蔡注「天之聰明,無所不聞,無所不見」,無他,公而已。人

「君法天之聰明」 ,一出於「公」 ,則「臣敬順」 ,而民亦從治矣。

《高宗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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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己乃訓於王曰:「惟天監下民,典厥義,降年有永有 不永。非天夭民,民中絕命。」

《泰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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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其克相上帝,寵綏四方。

「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

《泰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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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

《泰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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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顯道,厥類惟彰。

《洪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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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天陰騭下民,相協厥居,我不知其彝倫攸敘。

蔡注《武王之問》,蓋曰:「天於冥冥之中,默有以安定其民,輔相保合其居止,而我不知其彝倫之所以敘者如何也

《君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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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不易天難諶,

禮記[编辑]

《禮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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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至教,聖人至德。

陳注「天道陰陽之運」,極至之教也;「聖人禮樂之作」,極至之德也。

《郊特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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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

「祭天掃地而祭焉」,於其質而已矣。

《哀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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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曰:「敢問君子何貴乎天道也?」孔子對曰:「貴其不已, 如日月東西相從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閉其久,是 天道也。無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

《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事天如事親。

陳注方氏曰:「事親如事天者,所以致其尊而不欲其褻也;事天如事親者,所以求其格而不欲其疏也。」

老子道德經[编辑]

《任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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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繟然 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天不與人爭貴賤而人自畏之。天不言,萬物自動,應以時,天不呼召,萬物皆負陰而向陽。繟,寬也。天道雖寬博,善謀慮人事,修善行惡,各蒙其報也。天所網羅,恢恢甚大,雖疏遠,司察人善惡,無有所失。

《天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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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道,其猶張弓乎?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 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 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以有餘奉天下,唯有道 者。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耶。

天道暗昧,舉物類以為喻也。言張弓和調之如是,乃可用。夫抑高舉下,損強益弱,天之道也。天道損有餘而益謙,常以中和為上,人道則與天道反也。世俗之人,損貧以奉富,奪弱以益強也。言誰能居有餘之位,自省爵祿以奉天下不足者乎?惟有道之君能行也。聖人為德施,不恃其報也,功成事就,不處其位,不欲使人知己之賢,匿功不居榮,畏天損有餘也。

《任契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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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管子[编辑]

《形勢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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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之極,遠者自親;人事之起,近親造怨。萬物之於 人也,無私近也,無私遠也。巧者有餘而拙者不足。其 功順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違之。天之所助,雖 小必大;天之所違,雖成必敗。順天者有其功,逆天者 懷其凶,不可復振也。

荀子[编辑]

《天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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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 以亂則凶。強本而節用,則天不能貧;養備而動時,則 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貳,則天不能禍。故水旱不能使 之饑渴,寒暑不能使之疾,祆怪不能使之凶;本荒而 用侈,則天不能使之富;養略而動罕,則天不能使之 全;倍道而妄行,則天不能使之吉。故水旱未至而饑 「渴,寒暑未薄而疾祆,怪未至而凶受,時與治世同,而 殃禍與治世異,不可以怨天」,其道然也。故明於天人 之分,則可謂至人矣。「不為而成,不求而得,夫是之謂 天職。如是者,雖深,其人不加慮焉,雖大不加能焉,雖 精不加察焉,夫是之謂不與天爭職。天有其時,地有 其財,人有其治,夫是之謂能參。」舍其「所以參而願其 所參,則惑矣。列星隨旋,日月遞照,四時代御,陰陽大 化,風雨博施,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不 見其事而見其功,夫是之謂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 其無形,夫是之謂天。唯聖人為不求知天,天職既立, 天功既成,形具而神生,好惡喜怒哀樂藏焉,夫是之 謂天情。」耳目鼻口形,「能各有接而不相能也,夫是之 謂天官。心居中虛以治五官,夫是之謂天君。」「財非其 類以養其類,夫是之謂天養。順其類者謂之福,逆其 類者謂之禍,夫是之謂天政。暗其天君,亂其天官,棄 其天養,逆其天政,背其天情,以喪天功,夫是之謂大 凶。」聖人清其天君,正其天官,備其天養,順其天政,養 其天情,以全其天功。如是則知其所為。知其所不為 矣,則天地官而萬物役矣。其行曲治,其養曲適,其生 不傷,夫是之謂「知天。」故大巧在所不為,大智在所不 慮。所志於天者已其見象之可以期者矣;所志於地 者已其見宜之可以息者矣;所志於四時者已其見 數之可以事者矣;所志於陰陽者已其見知之可以 治者矣。官人守天,而自為守道也。治亂天耶?曰:日月星辰瑞曆。是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亂,治亂非 天也。時耶?曰:「繁啟蕃長於春夏,畜積收藏於秋冬。」是 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亂,治亂非時也。地耶? 曰:「得地則生,失地則死。」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 桀以亂,治亂非地也。《詩》曰:「天作高山,大王荒之。彼作 矣,文王康之。」此之謂也。天不為人之惡寒也而輟冬, 地不為人之惡遼遠也而輟廣,君子不為小人匈匈 也而輟行。天有常道矣,地有常數矣,君子有常體矣; 君子道其常,小人計其功。《詩》曰:「何恤人之言兮。」此之 謂也。楚王後車千乘,非知也;君子啜菽飲水,非愚也, 是節然也。若夫心意修,德行厚,知慮明生於今而志 乎古,則是其在我者也。故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 其在天者,小人錯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君子敬 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是以日進也;小人錯其 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是以日退也。故君子之所以 日進,與小人之所以日退,一也。君子小人之所以相 懸者在此耳。星墜木鳴,國人皆恐。曰:「是何也?」曰:「無何 也。是天地之變,陰陽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 畏之非也。夫日月之有蝕,風雨之不時,怪星之黨見, 是無世而不常有之。上明而政平,則是雖並世起,無 傷也;上闇而政險,則是雖無一至者,無益也。夫星之 墜,木之鳴,是天地之變,陰陽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 之可也,畏之非也。物之已至者,人祆則可畏也。「楛耕 傷稼,耘耨失薉,政險失民,田稼薉惡,糴貴民饑,道路 有死人,夫是之謂人祅。政令不明,舉錯不時,本事不 理,夫是之謂人祅。禮義不修,內外無別,男女淫亂,則 父子相疑,上下乖離,寇難並至,夫是之謂人祅。祅是 生於亂,三者錯」,無安國,其說甚邇,其菑甚慘。勉力不 時,則牛馬相生,六畜作祆。可怪也而不可畏也。《傳》曰: 「萬物之怪。」《書》不說,無用之辯,不急之察,棄而不治。若 夫君臣之義,父子之親,夫婦之別,則日切磋而不舍 也。「雩而雨,何也?」曰:無何也,猶不雩而雨也。日月食而 救之,天旱而雩,小筮而後決大事,非以為得求也,以 「文之也。」故君子以為文,而百姓以為神。以為文則吉, 以為神則凶。在天者莫明於日月,在地者莫明於水 火,在物者莫明於珠玉,在人者莫明於禮義。故日月 不高則光輝不赫,水火不積則煇潤不博;珠玉不睹 乎外則王公不以為寶;禮義不加於國家則功名不 白。故人之命在天,國之命在禮。君人者隆禮尊賢而 王,重法愛民而霸,好利多詐而危,權謀傾覆,幽險而 盡亡矣。「大天而思之,孰與物畜而制之?從天而頌之, 孰與制天命而用之?望時而待之,孰與應時而使之? 因物而多之,孰與騁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與理 物而勿失之也?願於物之所以生,孰與有物之所以 成?」故錯人而思天,則失萬物之情。百王之無變,足以 為道貫。一廢一起,應之以貫。理。貫不亂,不知貫,不知 應變,貫之大體,未嘗亡也。亂生其差,治盡其詳。故道 之所善,中則可從,畸則不可為,匿則大惑。水行者表 深,表不明則陷。治民者表道,表不明則亂。禮者表也, 非禮昏世也,昏世大亂也。故道無不明,外內異表,隱 顯有常,民陷乃去。萬物為道一偏,一物為萬物一偏, 愚者為一物一偏,而自以為知道,無知也。慎子有見 於後,無見於先。老子有見於詘,無見於信。墨子有見 於齊,無見於畸。宋子有見於少,無見於多。有後而無 先,則群眾無門。有詘而無信,則貴賤不分。有齊而無 畸,則政令不施。有少而無多,則群眾不化。《書》曰:「無有 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此之謂也。

宋張子正蒙[编辑]

《天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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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四時行,百物生」,無非至教。聖人之動,無非「至德。」 夫何言哉。

天體物不遺,猶仁體事無不在也。「禮儀三百,威儀三 千」,無一物而非仁也。「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旦, 及爾游衍」,無一物之不體也。

上天之載,有感必通。聖人之為,得為而為之也。 「天不言而四時行」,聖人神道設教而天下服。誠於此, 動於彼,神之道與!

「天不言而信,神不怒而威。」誠故信,無私故威。

天之不測謂「神」,神而有常謂天。

「鼓萬物而不與聖人同憂」,天道也。聖不可知也,無心 之妙,非有心所及也。

天之知物,不以耳目心思,然知之之理,過於耳目心 思。天視聽以民,明威以民,故《詩》《書》所謂「帝天之命,主 於民心」而已焉。

「化而裁之存乎變」,存四時之變,則周歲之化可裁,存 晝夜之變,則百刻之化可裁。「推而行之存乎通。」推四 時而行,則能存周歲之通;推晝夜而行,則能存百刻 之通。

「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不知上天之載,當存文王。「默而 成之,存乎德行。」學者常存德性,則自然默成而信矣。 存文王,則知天載之神,存眾人,則知物性之神谷之神也有限,故不能通天下之聲。聖人之神惟天, 故能周萬物而知。

《聖人》「有感無隱」,正猶「天道之神。」

「有天德」,然後「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

天部藝文一[编辑]

《天問》
楚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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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繇考之?」

朱注遂,往也。道,猶言也。上下,謂天地也。問:往古之初,未有天地,固未有人,誰得見之而傳道其事乎?

《冥昭》瞢。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瞢莫鄧反闇與暗同 又作暗馮皮冰反

冥,幽也。昭,明也,謂晝夜也。瞢暗,言晝夜未分也。極,窮也。馮翼,氤氳浮動之貌。《淮南子》云:「天墬未形,馮馮翼翼。」 又曰:「未有天地,惟象無形。窈窈冥冥,莫知其門。」 此承上問時未有人,今何以能窮極而知之乎○?右二章四問,今答之曰:開闢之初,其事雖不可知,其理則具於吾心,固可反求而默識,非如傳記雜書謬妄之說,必誕者而後傳,如柳子所譏也。

「明明闇闇,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化葉虎為反

「明闇即謂晝夜之分也,時是也。《穀梁子》曰:『獨陰不生,獨陽不生,獨天不生,三合然後生○』。」 此問葢?曰:「明必有明之者,闇必有闇之者,是何物之所為乎?陰也,陽也,天也,三者之合,何者為本?何者為化乎?」 今答之曰:天地之化,陰陽而已。一動一靜,一晦一朔,一往一來,一寒一暑,皆陰陽之所為,而非有為之者也。然《穀梁》言天而不以地對,則所謂天者,理而已矣。成湯所謂「上帝降衷」 ,子思所謂天命之性是也。是為陰陽之本,而其兩端循環不已者,為之化焉。周子曰:「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 正謂此也。然所謂太極,亦曰理而已矣。

圜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

圜,謂天形之圓也。則,法也。九,陽數之極,所謂「九天」 也。

《斡維》焉繫?天極焉加?八柱何當?東南何虧?斡一作莞並音管

斡。《說文》曰:「轂端杳。」 則是車轂之內,以金為莞而受軸者也。維,繫物之縻也。天極,謂南北極,天之樞紐,常不動處,譬則車之軸也。葢凡物之運者,其轂必有所繫,然後軸有所加。故問此天之斡維繫於何所,而天極之軸何所加乎?《河圖》言:崑崙者,地之中也。地下有八柱,互相牽制,名山大川,孔穴相通。《素問》曰:「天不足西北,地不滿東南。」 注云:中原地形,西北高,東南下。今百川滿湊東之滄海,則南北東西高下可知。故又問:八柱何所當值,東南何獨虧闕乎?

「九天之際,安放安屬?隅隈多有」,誰知其數?屬音注數所句反

九天,即所謂圜則九重者。際,邊也。放,至也。屬,附也。隅,角也○。右三章六問。今答之曰:「或問乎《卲子》曰:『天何依』?」 曰:「依乎地。」 「地何附?」 曰:「附乎天。」 「天地何所依附?」 曰:「自相依附。天依形,地附氣。其形也有涯,其氣也無涯。」 詳味此言,屈子所問,昭然若發曚矣。但天之形圓如彈丸,朝夜運轉,其南北兩端,後高前下,乃其樞軸不動之處,其運轉者亦無形質。但如勁風之旋,當晝則自左旋而向右,向夕則自前降而歸後,當夜則自右轉而復左,將旦則自後升而趣前,旋轉無窮,升降不息,是為天體,而實非有體也。地則氣之渣滓,聚成形質者,但以其束於勁風旋轉之中,故得以兀然浮空,甚久而不墜耳。黃帝問於《岐伯》曰:「地有憑」 乎?岐伯曰:大氣舉之,亦謂此也。其曰「九重」 ,則自地之外,氣之旋轉,益遠益大,益清益剛,究陽之數而至於九,則極清極剛,而無復有涯矣。豈有營度而造作之者,先以斡維繫於一處,而後以軸加之,以柱承之,而後天地乃定位哉!且曰其氣無涯,則其邊際放屬,隅隈多少,固無得而言者,亦不待辯說而可知其妄矣。「東南」 之虧。乃專以地形言之。初無預乎天也。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屬?列星安敶?

沓,合也。此問天與地合,會於何所,十二辰誰所分別乎?敶,列也。言日月眾星,安所繫屬,誰陳列也○。上章所問天何所屬,并地而言,此所問乃為天地相接之處,何所沓也。今答之曰:「天周地外。」 其說已見上矣,非沓乎地之上也。十二云者,自子至亥,十二辰也。《左傳》曰:「日月所會是謂辰。」 注云:「一歲日月十二會,所會為辰。『十一月辰在星紀』。」 「十二月辰在元枵」 之類是也。然此特在天之位耳。若以地而言。

「之,則南面而立,其前後左右,亦有四方十二辰之位焉。」 但在地之位,一定不易;而在天之象,運轉不停。惟天之鶉火,加於地之午位,乃與地合,而得天運之正耳。葢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周布二十八宿,以著天體,而定四方之位。以天繞地,則一晝一夜適周一匝而又超一度;日月五星,亦隨天以繞地,而唯日之行,一日一周,無餘無欠,其餘則皆有遲疾之差焉。然其懸也,固非綴屬而居,其運也亦非推挽而行,但當其氣之盛處,精神光耀,自然發越,而又各自有次第耳。《列子》曰:「天積氣耳。」 日月星辰,亦積氣中之有光耀者。張衡《靈憲》曰:「星也者,體生於地,精成於天,列位錯峙,各有攸屬。」 此言皆得之矣。

出自湯谷,次於《蒙汜》。自明及晦,所行幾里。湯音陽汜音似上聲

「次舍也。汜,水涯也。《書》云:『宅嵎夷曰暘谷,即湯谷也。《爾雅》云:『西至日所入為大蒙』,即蒙氾也○。此問一日之間日行幾里乎』?」 答之曰:「湯谷蒙汜,固無其所。然日月出水,乃昇於天,及其西下,又入於水,故其出入似有處所,而所行里數,曆家以為周天赤道一百七萬四千里,日一晝夜而一周,春秋二分,晝夜各行其半,而夏」 長冬短,一進一退,又各以其什之一焉,

「夜光何德?死則又育。」厥利維何,而「顧菟在腹。」菟與兔同

夜光,月也;死其晦也;育,生也○。此問月有何德乃能死而復生?月有何利而顧望之菟常居其腹乎?答曰:曆家舊說,月朔則去日漸遠,故魄死而明生;既朢則去日漸近,故魄生而明死。至晦而朔,則又遠日而明復生,所謂死而復育也。此說誤矣。若果如此,則未朢之前,西近東遠,而始生之明當在月東;既朢之後,東近西遠,而未死之明卻在月西矣,安得未朢載魄於西,既朢終魄於東,而愬日以為明乎?故惟近世沈括之說乃為得之。蓋括之言曰:「月本無光,猶一銀丸,日耀之乃光耳。光之初生,日在其傍,故光側而所見纔如鉤。日漸遠則斜照而光稍滿,大抵如一彈丸,以粉塗其半,側視之則粉處如鉤,對視之則」 正圓也。近歲王普又申理其說曰:月生明之夕,但見其一鉤,至日月相朢,而人處其中,方得見其全明。必有神人能凌倒景旁日月而往參其間,則雖弦晦之時,亦得見其全明,而與朢夕無異耳。以此觀之,則知月光常滿,但自人所立處視之,有偏有正,故見其光有盈有虧,非既死而復生也。若「顧菟」 在腹之問,則世俗桂樹蛙兔之傳,其惑久矣。或者以為日月在天,如兩鏡相照,而地居其中,四旁皆空水也。故月中微黑之處,乃鏡中天地之影,略有形似,而非真有是物也。斯言有理,足破千古之疑也。

《女岐》無合。夫焉取《九子》。伯強何處。惠氣安在。在葉音紫

女岐神女無夫而生九子,伯強大厲,疫鬼也。所至傷人,惠順也。惠氣,謂和氣也○。此章所問三事,今答之曰:「天下之理一而已,而有常變之不同,天下之氣亦一而已,而有順逆之或異。夫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凝體於造化之初,二氣交感,化生萬物,流形於造化之後者,理之常也。若姜嫄簡狄之生稷契,則又不可以先」 後言矣。此理之變也。女岐之事,無所經見,無以考其實,然以理之變而觀之,則恐其或有是也。但此篇下文,復有女岐易首之問,則又未知其果如何耳。釋氏書有「九子母」 之說,疑即謂此,然益荒無所考矣。惠者,氣之順也。厲者,氣之逆也。以其強暴傷人,故為之名字,以著其惡耳。初非實有是人也。氣之流行,充塞宇宙,其為順逆,有以天時水土之所值,有以人事物情之所感,萬變不同,亦未嘗有定在也。

何闔而晦?何開而明?角宿未旦,曜靈安臧?臧與藏同

「闔,閉戶也;開,闢戶也。陰闔而晦,陽開而明。角亢,東方星,旦明也;曜靈,日也○。此問何所開闔,而為晦明?且東方未明之時,日安所藏其精光乎?」 答曰:「晦明之問,前屢發之,其實亦陰陽消息之所為耳。陽息而闢,則日出而明,陰消而闔,則日入而暗,又何疑乎?角宿固為東方之宿,然隨天運轉,不常在東,古經之言,多假借」 也。日之所出,乃地之東方,未旦則固已行於地中,特未出地面之上耳。

不任汨鴻,師何以尚之?僉曰「何憂,何不課而行之?」

鯀事見《尚書》。汨,治也。鴻,大水也。師,眾也。尚,舉也。僉,眾也。課,試也○。問:鯀才不任治鴻水,眾人何以舉之?堯知其不能,而眾人以為無憂,堯何不且小試之,而遽行其說也?答曰:「鯀之才可任治水,當時無過之者,故眾舉之。」 堯則固知其方命圮族而不可用矣。四岳又請姑且試之,故堯不得已而用之耳。

「鴟龜曳御」,鯀何聽焉?「順欲成功」,帝何刑焉?聽葉平聲

「鴟龜」 事無所見。舊說謂鯀死,為鴟龜所食,鯀何以聽而不爭乎?特以意言之耳。詳其文勢,與下文應。

「《龍相》類」 ,似謂鯀聽鴟龜曳御之計而敗其事,然若且順彼之欲,未必不能成功,舜何以遽刑之乎?然若此類無稽之談,亦無足答矣。

「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伯禹腹鯀」,夫何以變化?

永,長也。遏,猶禁止也。羽山在東海中。施謂刑殺之也。《左傳》曰:「乃施邢侯。」 此問鯀功不成,何但囚之羽山,而不施以刑乎?禹,鯀子也。腹,懷抱也。《詩》曰:「出入腹我○。」 此又問禹自少小習見鯀之所為,何以能變化而有聖德乎?答曰:「舜之四罪,皆未嘗殺也。程子以為《書》云『殛死』,猶言貶死耳。」 蓋聖人用刑之寬例如此,非獨於鯀為然也。若禹之聖德,則其所稟於天者,清明而純粹,豈習於不善所能變乎?

「纂就前緒,遂成考功。」何續初繼業,而厥謀不同?

纂,集也;緒,絲端也○。此問禹能纂代鯀之遺業而成父功,何繼續其業,而謀乃不同如此乎?答曰:「鯀、禹治水之不同,事見《洪範》。葢鯀不順五行之性,築隄以障潤下之水,故無成;禹則順水之性而導之使下,故有功。《書》所謂『決九川,距四海,濬畎澮距川』,《孟子》所謂『禹之行水,得水之道,而行其所無事』是也。」 程子曰:「今河北有鯀隄而無禹隄,亦一証也。」

「洪泉極深,何以窴之?地方九則」,何以墳之?泉當作淵

洪泉,即洪水。九則,謂九州之界,如上所謂圜則也,墳土之高者也○。此問洪水汎濫,禹何用窴塞而平之?九州之域,何以出其土而高之乎?答曰:「禹之治水,行之而已,無事於窴也。水既下流,則平土自高,而可宮可田矣。」 若曰必窴之而後平,則是使禹復為鯀,而父子為戮矣。柳子對曰:「行鴻下隤,厥丘乃降焉。填絕淵,然後夷於土。」 此言是也。

應龍何畫?《河海》何歷?一作河海應龍何畫何歷失韻非是

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歷,過也。《山海經》曰:禹治水,有應龍以尾畫地,即水泉流通,禹因而治之也。柳子對曰:「胡聖為不足,反謀龍知,畚鍤究勤,而欺畫厥尾。」 此言得之矣。

鯀何所營?禹何所成?康回憑怒?墬何故以東南傾?

鯀禹事已見上六章,此不復答。舊說康回,共工名也。憑,盛滿也。《列子》曰:「共工氏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折天柱,絕地維而天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滿東南百川水潦歸焉。」 此亦無稽之言,不答可也。

「九州安錯,川谷何洿?東流不溢」,孰知其故?洿音戶

錯,置也。洿,深也。水注海曰川,注川曰谿,注谿曰谷○。此章二問,今答之曰:「九州所錯,天地之中也,川谷之洿,眾流之會也,不溢之故,則《列子》曰:『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為無底之谷,名曰歸墟,八紘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 《莊子》曰:「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尾閭泄之,不知何時已而不虛?」 柳子曰:「東窮歸墟,又環西盈,脈穴土區而濁濁清清,墳壚滲疏,滲渴而升,充融有餘,泄漏復行,器運浟浟,又何溢為?」 三子之言,逓相祖述?而柳又明歸墟之泄,非出之天地之外也,但水入於東,而復遶於西,又滲縮而升,乃復出於高原,而下流於東耳。此其說亦近似矣。然以理驗之,則天地之化,往者消而來者息,非以往者之消復為來者之息也。「水流東極,氣盡而散,如沃焦釜,無有遺餘,故歸墟尾閭,亦有沃焦之號,非如未盡之水,山澤通氣而流注不窮也。」

東西南北,其修孰多?南北順橢,其衍幾何?橢一作墮一作隋

橢,狹而長也。衍,餘也○。此問四方長短若何?若謂南北狹而長,則其長處所餘,又計多少也。答曰:「地之形量,固當有窮,但既非人力所能遍歷,算術所能推知,而書傳臆說,又不足信。唯《靈憲》所言八極之廣,原於歷算,若有据依,然非專言地之廣狹也。《柳對》謂其極無方,則又過矣。」

崑崙縣圃,其凥安在?增城九重,其高幾里?凥與居同

崑崙,據《水經》,「在西域,一名阿耨達山,河水所出」 ,非妄言也。但縣圃、增城高廣之度,諸怪妄說,不可信耳。

「四方之門」,其誰從焉?「西北辟啟,何氣通焉?」辟一作開

《補注》引《淮南子》說:「崑崙虛,旁門有數,其西北隅,開門以納不周之風。」 今不敢信。

日安不到?燭龍何照?羲和之未揚,若華何光?

《舊注》以為天之西北幽冥無日之國,有龍銜燭而照之。其有日處,日未出時,又有若木赤華照地也。夫日光彌天,其行匝地,固無不到之處。此章所問,尤是兒戲之語,不足答也。

何所冬暖?何所夏寒?焉有石林?何獸能言?

答曰:「南方日近而陽盛,故多暖;北方日遠而陰盛,故多寒。」 今以越之南,燕之北觀之,已自可驗;則愈遠愈偏,而有冬暖夏寒之所,不足怪矣。石林未詳。《禮》曰:「猩猩能言,不離禽獸。」 今南方山中有之。

考證
焉有龍虯,負熊以遊?虯或在龍字上以韻葉之非是

虯見上餘未詳

《雄虺》九首,儵忽焉在?何所不死,長人何守?儵與倏同死一作老

虺,蛇屬。《爾雅》云:「博三寸,首大如擘。」 儵忽,急疾貌。《招魂》說「南方之害,雄虺九首,往來儵忽」 ,正謂此也。不死之人,則《山海經》《淮南子》屢言之,固未可信。然俗傳山中有人年老不死,子孫藏之雞窠之中者,亦或有之,不足怪也。長人,則《國語》所謂「防風氏守封、禺之山」 者,山今在湖州武康縣。

「靡蓱九衢,《枲華》安居?靈蛇吞象」,厥大何如?

靡蓱,未詳何物。九衢,言其枝九出耳。《山海經》有「四衢五衢」 之語是也。枲,麻之有子者。《山海經》云:「浮山有草,其葉如枲。」 又云:「南海內有巴蛇,身長百尋,其色青黃赤黑,食象,三年而出其骨。」 注云:「南方蚺蛇亦吞鹿,消盡,乃自絞於樹,腹中,骨皆穿鱗甲間出。」 亦此類也。

黑水元趾,三危安在?延年不死,壽何所止?

黑水、三危,皆見《禹貢》。元趾,未詳。《素問》曰:「真人壽敝天地,無有終時。至人益其壽命,而強亦歸于真人。聖人形體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數。」

《鯪魚》何所鬿?堆焉處羿焉?日,「烏焉解羽。」鬿音祈

鯪魚鯉也。一云陵鯉也。有四足,形似鼉而短小,出南方。《山海經》曰:「西海中近列姑射山,有陵魚,人面、人手、魚身,見則風濤起。北號山有鳥,狀如雞而白首鼠足,名曰鬿雀,食人。」射也。《淮南》言堯時十日並出,草木焦枯,堯命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烏皆死,墮其羽翼,故留其一日也。《春秋元命苞》:「三足烏者,陽精也。」柳云:「《山海經》曰:『大澤方千里,群鳥之所生』及所解《穆天子傳》曰:『北至曠原之野,飛鳥之所解其羽』。舊說非是。」按今唯陵鯉人所共識,其餘則有無不可知而「日」之說,尤怪妄不足辯。解「羽」如柳說,則別是一事,然如舊說為日中之烏,而借「解羽」二字以問,於義亦通,顧亦無足辯耳。

禹之力獻功,降省下土,方句絕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 于台桑?

此問禹以勤力獻進其功,先因使省下土四方。當此之時,焉得彼嵞山氏之女,而通夫婦之道於台桑之地乎?《書》曰:「娶于塗山,辛壬癸甲。」 塗山在壽春東北,濠州也。《呂氏春秋》曰:「禹娶塗山氏女,不以私害公,自辛至甲四日,復往治水。」

閔妃匹合,厥身是繼。胡為「嗜不同味,而快晁飽。」

「閔」 ,憂也。言禹所以憂無妃匹者,欲為身立繼嗣也。下二句未詳。

《啟》「代益作后,卒然離蠥。何啟惟憂,而能拘是達。」

益,禹,賢臣也。作,為也。后,君也。離,遭也。蠥,憂也。舊說禹以天下禪益,天下皆去益而歸啟,是代益作后也。于是有扈不服,啟遂與之大戰于甘,故曰「離蠥。」 問啟何以能思惟所憂,而能代益伐扈,以達拘執之嫌乎?舊說如此,未知是否,不敢答也。

皆歸䠶。而無害厥躬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

此章之義未詳

啟棘賓商,《九辯》《九歌》,「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地。」

棘賓商,未詳。《九辯》《九歌》,已見《騷經》,竊疑棘當作夢,商當作天,以篆文相似而誤也。蓋其意本謂啟夢上賓于天,而得帝樂以歸,如《列子》《史記》所言周穆王、秦穆公、趙簡子夢之帝所,而聞鈞天廣樂,九奏萬舞之類耳。屠母疑亦謂《淮南》所說,禹治水時,自化為熊,以通轘轅之道。塗山氏見之而慚,遂化為石,時方孕啟,禹曰:「歸我子。」 於是石破北方而啟生。其石在嵩山,見《漢書》注。竟地即化石也。此皆怪妄不足論,但恐文義當如此耳。

帝降夷羿,革孽夏民。故䠶夫河伯,而妻彼雒嬪。旁作射

帝,天帝也。夷羿,諸侯。弒夏后相者也。革,更也。孽,憂也。言變更夏道,為萬民憂患。《傳》曰:「河伯化為白龍,遊于水旁,羿見射之,眇其左目。」 羿又夢與洛水神虙妃交。亦妄言也。

馮珧利決,封豨是䠶。何獻「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

馮,滿也。言引滿也。珧,弓名也。《爾雅》:弓以蜃者謂之珧。珧,蜃甲也。《射禮》有決。注云:決猶闓也,以象骨為之,著右大擘指,以鉤弦闓體也。后帝,天帝也。若,順也。言羿獵射封豨,以其肉膏祭天帝,天帝猶不順羿之所為也。柳子對曰:「夸夫快殺鼎豨,以慮飽。馨膏腴帝,叛德恣力。胡肥合舌喉,而濫厥福。」

「浞娶純狐,眩妻爰謀。何羿之䠶,革而交吞。」揆之

寒浞,見《騷經》。眩,惑也。爰,於也。言浞娶於純狐氏女,眩惑愛之,遂與浞謀殺羿也。䠶革,禮所謂「貫革之䠶」 ,《左傳》所謂「蹲甲而䠶之。」 徹七札焉者,言有力也。吞,滅也。揆,謀度也。言何羿之䠶藝勇力,而其眾乃交進而吞謀之乎?此即《騷經》所謂淫遊佚畋而亂流鮮終者也。

阻窮西征,巖何越焉?化為黃熊,巫何活焉

此章似又言鯀事。然羽山東裔,而此云「西征」 ,已不可曉。或謂越巖墮死,亦無明文。《左傳》言「鯀化為黃熊」 ,《國語》作「黃能。」 按:熊,獸名,能,三足,鱉也。說者曰:獸非入水之物,故是鱉也。《說文》又云「能,熊屬,足似鹿」 ,蓋不可曉。或云東海人祭禹廟,不用熊白及鱉為膳,豈鯀化為二物乎?

咸播秬黍,《莆雚》是營。何繇并投,而疾鯀修盈。

秬黍,黑黍也。《說文》:「黍,禾屬而黏也。」 莆,疑即「蒲」 字。蒲,水草,可以作席。雚,亂也。與萑同。《左氏》云「萑苻之澤」 是也。餘未詳。

《白蜺》嬰茀,胡為此堂。安得夫良藥,不能固臧。天式從 橫,陽離爰死。大鳥何鳴?夫焉喪厥體?茀音拂

《舊注》引《列仙傳》云:「崔文子學仙于王子僑,子僑化為白蜺而嬰茀持藥與之。文子驚怪,引戈擊蜺,因墮其藥。俯而視之,子僑之尸也。須臾化為大鳥,飛鳴而去。」 事極鄙妄,不足復論。

「《蓱號》起雨」,何以興之?「撰體脅鹿」,何以膺之?

舊說蓱蓱翳,雨師名也。號,呼也,興,起也。又言天撰十二神鹿,一身八足兩頭,獨何膺受此形體乎?此章大抵荒誕無說,今亦不論。

鼇戴山抃。何以安之?釋舟陵行。何以遷之?

鼇,大龜也。擊手曰抃。舊注引《列仙傳》曰:「有巨靈之龜,背負蓬萊之山,而抃舞。」 事亦見《列子》。下二句未詳。

惟澆在戶,何求于嫂?何少康逐犬,而顛隕厥首?女岐 縫裳,而館同爰止?何顛易厥首,而親以逢殆?

澆,浞之子也。舊說澆無義,淫泆其嫂,往至其戶,佯有所求,因與淫亂。夏少康因田獵放犬逐獸,遂襲殺澆而斷其頭。顛,倒也。隕,墜也。女岐,澆嫂也。言女岐與澆淫泆,為之縫裳,于是共舍而宿止。少康夜襲得女岐頭,以為澆因斷之,故言「易首」 ,不知何據。

湯謀《易》旅,何以厚之?「覆舟斟尋」,何道取之?

「湯」 與上句「過澆」 ,下句「斟尋」 ,事不相涉,疑本「康」 字之誤,謂少康也。斟尋,國名也。杜預云:「斟灌、斟尋,夏同姓諸侯,相失,國依於二斟,為澆所滅。其子少康為虞庖正,有田一成,有眾一旅,遂滅過澆,祀夏配天,不失舊物也。」 旅,謂一旅五百人也。《覆舟》,言夏后相已傾覆於斟尋之國,今少康以何道而能復取澆乎?

「桀伐蒙山」,何所得焉?妹嬉何肆?湯何殛焉?

桀伐蒙山之國而得妹嬉,因此肆其情意,故為湯所殛,放之《南巢》也。

舜閔在家,父何以鰥?堯不姚告,二女何親?

閔,憂也。無妻曰鰥姚,舜姓也。問:舜孝如此,父何以不為娶乎?堯妻舜而不告其父母,二女何自而與之相親乎?程子曰:「舜不告而娶,固不可。堯命瞽使舜娶?舜雖不告,堯固告之矣。堯之告也,以君治之而已。」

「厥萌在初」,何所意焉?《璜臺十成》,誰所極焉?

億,度也。《論語》曰:「億則屢中。」 璜,美玉也。成,重也。言賢者預見萌芽之端而知其存亡,非虛億也。紂作象箸而箕子歎,預知象箸必有玉杯,玉杯必盛熊蹯豹胎,如此必崇廣宮室,紂果作玉臺十重,糟丘酒池,以至於亡也。

《登立為帝》,孰道尚之?女媧有體,孰制匠之?

舊說,伏羲始畫八卦,修行德道,萬民登以為帝,誰開導而尊尚之乎?《傳》言女媧人頭蛇身,一日七十化,其體如此,誰所制匠而圖之乎?上句無伏羲字不可知,下句則怪甚而不足論矣。

「舜服厥弟」,終然為害,何肆犬豕,而厥身不危敗?

服,事也。言舜弟象施行無道,舜猶服而事之。然象終欲害舜,施犬豕之心,燒廩窴井,舜為天子,卒不誅象,何耶?說見下《眩弟》章。

《吳獲》迄古,南嶽是止。孰期去斯,得兩男子。

此章未詳。舊注以「兩男子為太伯虞仲」 ,未知是否。

緣鵠飾玉,后帝是饗何承謀夏桀?終以滅喪。

后帝,謂殷湯也。言伊尹始仕,因緣烹鵠鳥不羹,修玉鼎以事湯,湯賢之,遂以為相,承用其謀而伐夏桀,終以滅桀也。此即《孟子》所辯割烹要湯之說,蓋戰國遊士謬妄之言也。

帝乃降觀,下逢伊摯,何條放致罰,而黎服大說?

帝,謂湯也。摰,伊尹名也。條,鳴條也。黎,眾也。言湯觀風俗而逢伊尹,遂用其謀伐桀於鳴條,而放之南巢,天下眾民大喜悅也。致罰,即《湯誥》所謂「致天之罰」 也。

簡狄在臺嚳何宜,元鳥致貽女何喜。

簡狄,帝嚳之妃也。元鳥,燕也。貽,遺也。言簡狄侍帝嚳於臺上,有飛燕墮,遺其卵,喜而吞之,因生栔也。事見《商頌》,說見《女岐章》。

該秉季德,厥父是臧。胡終弊於有扈,牧夫牛羊。

此章未詳,諸說亦異。《補》曰:「言啟兼秉禹之末德,而」

禹善之,授以天下。有扈以堯舜與賢,禹獨與子,故伐啟。啟伐滅之,有扈遂為牧豎也。詳此「該」 字,恐是「啟」 字,字形相似也。但牧夫牛羊未有據,而其文勢似啟,反為扈所弊,不可考也。

「《干》協時舞」,何以懷之?「平脅曼膚」,何以肥之?

干,盾也。協,合也。時,是也。言舜以干羽合是,舞於兩階,何以懷有苗而格之也。下句未詳。舊說云:「平脅曼膚」 ,肥澤之貌。言紂為無道,天下乖離,當懷憂癯瘦,何反肥盛若此乎?二事不相似,時相去又遠,未知其果然否。

「《有扈》牧豎」,云何而逢?「擊床先出」,其命何從?

豎,童僕之未冠者。舊說有扈氏本牧豎之人耳,因何逢遇而得為諸侯乎?啟攻有扈之時,親於其床上擊而殺之,其命何所從出乎?此亦無所據。而牧豎之說,又與上章相表裏,未詳其說。

《恆》秉季德,焉得夫朴牛。何往營班祿,不但還來。

舊說:朴,大也。言湯常能秉持契之末德,出獵而得大牛之瑞。其往獵也,不但驅馳往來而已,還輒以所獲得禽獸遍施惠祿於百姓也。此篇言「秉季德」 者再,而其說不同如此。蓋本文已不可考,而說者又妄解也。

昏微遵迹,有狄不寧何繁鳥萃棘,負子肆情。

舊說,人循闇微之道,為戎狄之行者,不可以安其身。謂晉大夫解居父聘吳,過陳之墓門,見婦人負其子,欲與之淫泆。婦人則引《詩》刺之曰:「墓門有棘,有鴞萃止。」 言雖無人,棘上猶有鴞,汝獨不愧也。今詳其說,上二句迂曲難解,下事亦無所據。補引《列女傳》陳辯女事,又無負子肆情之意,要皆不足論也。

《眩》弟並淫,危害厥兄。何變化以作詐,而後嗣逢長。

眩弟,惑亂之弟也。問:何象欲殺舜,變化作詐,而舜為天子,反封象於有庳,使其後嗣子孫長為諸侯乎?《孟子》云:「仁人之於弟,不藏怒,不宿怨,封之有庳,富貴之也。」 知此,則知其說矣。

成湯東巡,有莘爰極,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

有莘,國名。極,至也。小臣,謂伊尹也。言湯東巡,至於有莘,乞丐伊尹,因得吉善之妃,以為內輔也。《史記》曰:「阿衡欲干湯而無繇,乃為有莘氏媵臣。」 謂此也。然以《孟子》觀之,則為此說者,妄矣。

水濱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惡之?」媵有莘之婦。

《舊說》:小子謂伊尹。媵,送也。言伊尹母妊身,夢神女告之曰:「臼竈生蛙,亟去無顧。」 居無幾何,臼竈中生蛙。母去東走,顧視其邑,盡為大水,母因溺死,化為空桑之木。水乾之後,有小兒啼水涯,人取養之。既長大,有殊才。有莘惡其從木中出,因以送女。謬妄甚明,不必辯也。

湯出重泉,夫何辠尤?不勝心伐帝,夫誰使挑之?

重泉,地名,在馮翊郡,《史記》所謂「夏臺」 也。言桀拘湯於此而復出之。湯既得出,遂不勝眾人之心而以伐桀,是誰使桀先拘湯以挑之乎?

會晁爭盟,何踐吾期?蒼鳥群飛,孰使萃之。

《舊說》:武王將伐紂,紂使膠鬲視武王師,膠鬲問曰:「欲以何日至殷?」 武王曰:「以甲子日。」 膠鬲還報紂。會天大雨,道難行,武王晝夜行,或諫曰:「雨甚,軍士苦之,請且休息。」 武王曰:「吾許膠鬲以甲子日至殷,令報紂矣。吾甲子日不到,紂必殺之,吾故不敢休息,欲救賢者之死也。」 遂以甲子日朝誅紂,不失期也。下二句不可曉。注云:「蒼鳥,鷹也。言將帥勇猛,如鷹鳥群飛,惟武王能聚之。《詩》曰:『惟師尚父,時惟鷹揚』」 是也。未知是否。

列擊紂躬,「叔旦不嘉,何親揆發,定周之命,以咨嗟授 殷天下」,其位安施?反成乃亡,其罪伊何?

叔旦,武王弟周公也。嘉,善也;揆,度也,猶言帝度其心。發,武王名。《史記》言武王至紂死所,射之三發,以黃鉞斬其頭,懸之太白之旗,此所謂「列擊紂躬」 也。然未見周公不喜,與其咨嗟以揆武王、使定周命之事。葢?當時猶有其傳,而今失之也。此問周公既不喜列擊紂躬,何為又教武王使定周命乎?葢周公但不喜親斬紂頭之事耳。固未嘗不欲定周之命而王天下,以傳子孫也。後四句不可曉,似謂天既授殷以天下,而今亡之,使其位何所施耶?蓋唯反其所以成者,是以至於滅亡,而其為罪果何事耶?但語意太簡,未有以見其必然耳。

「爭遣伐器」,何以行之?「並驅擊翼」,何以將之?

「爭遣伐器」 ,謂《泰誓》言群后以師畢會也。「並驅擊翼」 ,謂《六韜》曰:「翼其兩旁,疾擊其後。」 言武王之軍人人樂戰,並驅而進之也。問此二者何以使之然耶?

昭后成遊,南土爰底。厥利維何?逢彼白雉。底音止

昭后,成王孫。昭王瑕也。成猶遂也。底,至也。昭王南遊至楚,楚人鑿其船而沉之,遂不還也。杜預云:「昭王南巡狩,涉漢,船壞而溺。」 二說不同,未知孰是。白。

雉事無所見。《舊注》謂周公時,越裳氏嘗獻之昭王德不能致,而欲親征逢迎之,亦恐未必然也。

穆王巧挴,夫何周流?環理天下,夫何索求?

《方言》云:挴,貪也。賈生所謂品庶挴生是也。巧挴,言巧於貪求也。《史記》曰:周穆王得驥、溫驪、驊騮、騄耳之駟,西巡狩,樂而忘歸。徐偃王作亂,造父為穆王御,長驅歸周以救亂。環,旋也。《左傳》云:「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將必有車轍馬跡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王是以獲沒於祇宮。」

妖夫曳衒,何號于市。周幽誰誅?焉得夫褒姒。

褒姒,周幽王之嬖妾也。昔夏后氏之衰也,有二龍止於夏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也。」 夏后布幣糈而告之,龍亡而漦在,櫝而藏之。傳三代莫敢發。至厲王之末,發而觀之,漦流於庭,化為元黿,入王後宮。後宮處妾遇之而孕,無夫而生女,懼而棄之。先時有童謠曰:「檿弧箕服,實亡周國。」 後有夫婦,相牽引行。賣是器於市者,以為妖怪,執而戮之。夜得亡去,聞所棄女啼聲,哀而收之,遂奔褒。褒人後有罪,乃入此女以贖罪,是為褒姒。幽王惑而愛之,為廢申后及太子宜臼而立以為后,遂為申侯犬戎所殺也。

「天命反側,何罰何佑?齊桓九合」,卒然身殺。

「反側」 ,言無常也。「九糾通用。」 卒,終也。齊桓公任管仲,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任豎刁、易牙,諸子相攻,死不得斂,蟲流出戶,與見殺無異。一人之身,一善一惡,天命反側,罰佑不常,皆其所自取也。

彼《王紂》之躬,孰使亂惑?何惡輔弼,讒諂是服?

《惑紂》者,內則妲己,外則飛廉、惡來之徒也。服,事也。言紂憎輔弼,不用忠直之言,而專用讒諂之人也。

《比干》何逆,而抑沈之?《雷開》何順,而賜封之?

此言紂之惡輔弼而用讒諂也。比干,紂諸父也,諫紂,紂怒,乃殺之而剖其心。雷開,佞人也,阿順於紂,乃賜之金玉而封爵之也。

何聖人之一德,卒其異方。梅伯受醢,箕子詳《狂》。詳音佯

《方》,術也。梅伯,紂諸侯也。忠直而數諫紂,紂怒,乃殺之,葅醢其身。箕子見之,欲去不忍,遂被髮詳狂而為奴。二人德同而術異也。

「稷維元子,帝何竺之?」投之於冰上,鳥何燠之?

元,大也。稷,帝嚳之子,棄也。帝即嚳也。竺義未詳。或曰厚也,或曰篤也,皆未安。稷事見《詩大雅》及《史記》曰:后稷名棄。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嫄,為帝嚳元妃。出野見巨人跡,悅而踐之,遂身動如孕者。居期而生子。姜嫄以無父而生,棄之於冰上,有鳥以翼覆薦,溫之以為神,乃取而養之。《詩》曰:「先生如達。」 是首生之子也,故曰元子。既是元子,則帝當愛之矣,何為而竺之耶?棄之冰上,則人惡之矣,鳥何為而燠之耶?以此言之,則竺字當為天「祝予」 之「祝」 ,或為夭夭,「是椓」 之「椓」 ,以聲近而訛耳。

何馮弓挾矢,殊能將之?既驚帝切激,何逢長之?

「馮引弓持滿也。」 其它文多不可曉。注以為后稷,補以為武王,未知孰是,今姑闕之。

伯昌號衰,秉鞭作牧。何令徹彼岐社,命有殷國。

「伯昌」 ,謂周文王始為西伯而名昌也。「號衰」 ,號令于殷世衰微之際也。秉鞭策牧者之事也。言服事殷而為之執鞭,以作六州之牧也。徹,通也。岐社,太王所立岐周之社也。武王既有殷國,遂通岐周之社於天下,以為大社,猶漢初令民立漢社稷也。

「遷藏就岐」何能依?「殷有惑婦」何所譏?

言太王始與百姓徙其寶藏,來就岐下,問「何能使其民依倚而隨之」 ,惑婦,謂妲己也。問有何事可譏乎?

「受賜茲醢」,西伯上告。何親就上帝,罰殷之命以不救?

《西伯》,文王也。言紂醢梅伯以賜諸侯,文王受之,以祭告語于上帝,帝乃親致紂之罪罰,故殷之命不可復救也。

師望在肆昌何識,鼓刀揚聲后何喜。

師望,太師,呂望,謂太公也。昌,文王也。言太公在市肆而屠,文王何以識知之乎?后亦謂文王也。呂望鼓刀在列肆,文王親往問之,呂望對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國。」 文王喜,載與俱歸。此問何但聞其鼓刀之聲而親往問之乎?然此與獵於渭濱而得太公之說不同,蓋當時好事者之言,猶伊尹負鼎,百里自鬻之比,惜乎《孟子》時無問者,不得并「掊」 擊之也,然則其問亦不足答矣。

《武發》殺殷,何所悒?「載后集」戰,何所急?

言武王發欲誅殷紂,何所悁悒而不能久忍,遂載文王之柩於軍中以會戰,何所急而然也?此亦當時傳聞之語,故為伯夷扣馬之詞,亦有「父死不葬」 之云,與此皆誤也。

《伯林雉經》,「維其何故何?感天抑墬,夫誰畏懼。」

《舊注》以此為晉太子申生之事,未知是否?

「皇天集命,惟何戒之。」受禮天下,又使至代之。

言皇天集祿命以與王者,何不常有以戒之而使至于危亡乎?王者既受天之禮命而王天下,天又何為使它姓代之乎?其警戒之意,至深切矣。

初,湯臣摯,後茲承輔,何卒官,湯尊食宗緒。

言湯初舉伊尹以為凡臣耳,後知其賢,乃以僃凝。丞,輔翼也。官如官卿之適之官。言終使湯為天子,尊其先人,以王者禮樂祭祀緒業流於子孫也。

勳闔夢生,少離散亡。何壯武厲,能流厥嚴。

勳,功也。闔,吳王闔廬也。夢,闔廬祖父壽夢。壽夢卒,太子諸樊立。諸樊卒傳弟餘祭,餘祭卒傳弟夷末,夷末卒當傳弟札,札不受。夷末之子王僚立。闔廬,諸樊之長子,次不得為王,少離散亡,放在外,乃使專諸刺王僚,代為吳王,以伍子胥為將,破楚入郢,是能壯其猛厲勇武而流其威也。

彭鏗斟雉帝何饗,壽命永多夫何長。

彭鏗,彭祖也。舊說鏗好和滋味,進雉羹於堯,堯饗之而錫以壽考至八百歲。《莊子》以為上及有虞,下及五伯,是也。但此本謂「上帝」 ,已為妄說;而舊注以為堯,又妄之尤也。

中央共牧后何怒,蜂蛾微命力何固。蛾古蟻字

此章之義未詳當闕

驚女采薇鹿何祐?「北至回水」萃何喜?

此章未詳亦當闕

兄有噬犬弟何欲,易之以百兩卒無祿。

《舊注》以此為秦公子鍼之事,然與《左傳》不同,未知是否。

薄暮雷電歸何憂,厥嚴不奉帝何求。

此下皆不可曉,今闕其義。

「伏匿穴處,爰何云?荊?勳作師,夫何長?悟過改更,我又 何言?吳光爭國,久余是勝,何環穿自?閭社丘陵」,爰出 子文。

吳光,即闔廬也。子文,楚令尹𩰚穀於菟也。《左傳》曰:「若敖娶於䢵,生鬥伯比。若敖卒,從其母畜於䢵,淫於䢵子之女,生穀於菟」 ,實為令尹子文,夫子稱其忠。事見《論語》,它則不可曉矣。

吾告堵敖以不長,

楚人謂未成君而死者曰「敖。」 堵敖者,楚文王子,成王兄也。

何「試上自予,忠名彌彰。」試一作議

《天贊》
宋·何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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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改物,以經天人。容成造曆,《大撓》創辰。」龍集有次, 星紀乃分。

《遂古篇》
梁·江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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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嘗為《造化篇》,以學古制今,觸類而廣之,復有此文,兼象天問以遊思云爾。

「聞之遂古,大火然兮,水亦溟涬,無涯邊兮。女媧煉石, 補蒼天兮。共工所觸,不周山兮。河洛交戰,寧深淵兮。 黃炎共𩰚,涿鹿川兮。女岐九子,為氏先兮。蚩尤鑄兵, 幾千年兮。十日並出,堯之間兮。羿乃斃日,事豈然兮。 嫦娥奔月,誰所傳兮。豐隆騎雲,為靈仙兮。夏開乘龍, 何因緣兮。傅說託星,安得宣兮。夸父鄧林,義亦艱兮。 建木千里,《烏易》論兮。穆王周流,往復旋兮。河宗王母, 可與言兮。青鳥所解,路誠亶兮。五色玉石,出西偏兮。 崑崙之墟,海此間兮。去彼宗周,萬二千兮。《山經》古書, 亂編篇兮。郭釋有兩,未精堅兮。上有剛氣,道家言兮。 日月五星,皆虛懸兮。倒景去地,出雲煙兮。九地之下, 如有天兮。土伯九約,寧若先兮。西方蓐收,司金門兮。 北極禺強,為常存兮。帝之二女,遊湘沅兮。霄明燭光, 向焜煌兮。太一司命,鬼之元兮。山鬼國殤,為遊魂兮。 迦維羅衛,通最尊兮。黃金之身,誰能原兮。恆星不見, 頗可論兮。其說彬炳,多聖言兮。六合之內,心常渾兮。 幽明詭怪,令智惛兮。《河圖》《洛書》,為信然兮。孔甲豢龍, 古共傳兮。禹時防風」,處隅山兮。《春秋》「長狄,生何邊兮? 臨洮所見又何緣兮?蓬萊之水淺于前兮,東海之波 為桑田兮。山崩邑淪寧幾千兮。石生土長必積年兮。 漢鑿昆明,灰炭全兮。魏開濟渠,螺蚌堅兮。白日再中, 誰使然兮?北斗不見藏何間兮?建章鳳闕神光連兮。 未央鐘虡生華鮮兮。銅為兵器秦之前兮。丈夫衣綵 六國先兮,周時女子出世間兮,班君絲履遊泰山兮, 人鬼之際有隱淪兮,四海之外孰方圓兮?沃沮、肅慎 東北邊兮,長臂兩面,赤乘船兮。東南倭國,皆文身兮, 其外黑齒次裸民兮,侏儒三尺,並為鄰兮。西北丁零 又烏孫兮。車師、月支種類繁兮,馬蹄之國,善騰奔兮。 西南烏弋及罽賓兮,天竺、于闐皆胡人兮。」條支安息, 西海漘兮,人迹所極,至大秦兮。珊瑚明珠銅金銀兮, 琉璃瑪瑙,來雜陳兮。硨磲水精,莫非真兮。雄黃雌石, 出山垠兮。青白蓮華,被水濱兮。宮殿樓觀,並七珍兮, 窮陸溟海,又有民兮,長股深目,豈君臣兮?丈夫女子, 及三身兮。結胸反舌,一臂人兮?跂踵交脛與羽民兮, 不死之國,皆何因兮?茫茫「造化,理難循兮。聖者不測 况庸倫兮。筆墨之暇。為此文兮。薄暮雷電。聊以忘憂。」 又示君兮。

《天賦》
唐·劉允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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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混成發粹,大道含元,興於物祖,首自胚渾。分泰 階而立極,光耀魄以司尊,懸兩明而必照,列五緯而 無言,驅馭陰陽,裁成風雨,葉乾位以凝化,建坤儀而 作輔。錯落九垓,岧嶢八柱,燦黃道而開域,闢紫宮而 為宇,橫斗樞以旋運,廓星漢之昭回。總三統之遷易, 乘五運之遞推,察文明而降祥瑞,觀草昧而動雲雷。」 託璇樞之妙術,應玉管之浮灰。柔克斯高,聽卑逾廣。 覆幬千容,包含萬象。載光道德,聿符刑賞。既霆震而 霜威,亦春生而夏長。其功不測,其變惟神。大哉其施, 曠乎其仁。周八紘而化育,籠四海而陶鈞。雖感通而 下濟,終輔翼而無親。登大寶于上皇,發神圖于下帝。 憑理亂而倚伏,候昏明而開閉。遘堯「舜以降禎休,遇 辛癸而呈祲沴。歷成敗而無爽,在興亡而必契。深機 不測,神化靈長。雖覃恩于列聖,必歸功于有唐。發星 辰而效祉,雜煙雲以降祥。大猷載洽,景貺斯彰。浹庶 品以光被,樂群生于會昌。軼大庭而包太昊,孕元頊 而掩朱襄。見乾心之祚聖,即靈運之無方。造化唯遠, 生成不極。沾廣惠於禽魚,預湛恩於動植。非測管以 能喻,豈戴盆之可識。欣大賚於天成,激長歌於帝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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