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字學典/第079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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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學彙編 字學典 第七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七十九卷
理學彙編 字學典 第八十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字學典

 第七十九卷目錄

 法帖部藝文二

  金石錄序        宋趙明誠

  與周益公          朱熹

  題曹操帖          前人

  書和靜先生遺墨後      前人

  跋張巨山帖         前人

  跋陳簡齋帖         前人

  跋朱喻二公法帖       前人

  跋米元章帖         前人

  跋方氏家藏紹興諸賢帖後   前人

  書伊川先生與方道輔帖後   前人

  跋蔡端明獻壽儀       前人

  跋李忠州家諸帖       前人

  跋朱希真所書樂毅報燕王書  前人

  再跋王荊公進鄴侯遺事奏槁  前人

  跋邵康節檢束二大字     前人

  再跋趙簡公帖        前人

  跋舊石本樂毅論       前人

  跋十七帖          前人

  跋東坡書李杜諸公詩     前人

  跋東方朔畫贊        前人

  跋韓魏公與歐陽文忠公帖   前人

  跋山谷草書千文       前人

  跋朱希真所書道德經     前人

  跋程沙隨帖         前人

  跋東坡帖          前人

  跋泰山秦篆譜        前人

  考蘭亭序          王柏

  石鼓賦          元羅曾

  石鼓賦          周伯溫

  寶賢堂集古法帖序 明晉世子朱奇源

  東書堂法帖序     周憲王有燉

  石鼓文序          陶滋

 法帖部藝文三

  羽林恩召觀御書王太尉碑  唐張說

  石鼓歌          韋應物

  送呂向補闕往西嶽勒碑   徐安貞

  送翰林張學士嶺南勒碑   司空曙

  題酸棗縣蔡中郎碑      王建

  石鼓歌           韓愈

  古碑            姚合

  題酸棗驛前碑        張祐

  送諤師赴王寺丞召寫碑詩  宋魏野

  丹陽子高得逸少瘞鶴銘於焦山之下及梁唐

  諸賢四石刻共作亭以墨寶名之集賢伯鎮為

  作記遠來求詩因作長句以寄 蘇舜欽

  書劉景文左藏所藏王子敬帖  蘇軾

  以右軍書數種贈丘十四   黃庭堅

  吳傅朋遊絲帖歌      劉子翬

  晉銘            文同

  王大令保母帖二首    元鮮于樞

  題唐模蘭亭墨蹟       前人

  題子固所藏鮮于墨跡    貢師泰

  中都龍興寺伏睹御書第一山三大字碑有作

               明周啟

  顏尚書送裴將軍北伐真跡歌 王世貞

  題蔡端明蘇端明黃太史米禮部趙承旨墨跡

  後效少陵飲中八仙體     前人

  題懷素千文真跡後      前人

  臨江二王帖歌        前人

 法帖部選句

字學典第七十九卷

法帖部藝文二[编辑]

《金石錄序》
宋·趙明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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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自少小喜從當世學士大夫訪問前代金石刻詞, 以廣異聞,後得歐陽公《集古錄》,讀而賢之,以為「是正 謬訛,有功於後學者甚大。惜其尚有漏落,又無歲月 先後之次,思欲廣而成書,以傳學者。於是益訪求藏 蓄,凡二十年而後麤備。上自三代,下訖隨唐五季,內 自京師,達於四方,遐邦絕域,所傳倉史以來古文奇 字,大小二篆,分隸行草之書,鐘鼎簠簋、尊敦甗鬲盤 杅之銘,詞人墨客,詩歌賦頌、碑誌敘記之文章,名卿 賢士之功烈行治,至於浮屠、老子之說,凡古物奇器, 豐碑巨刻所載,與夫殘章斷畫,磨滅而僅存者,略無 遺矣。因次其先後為二千卷。予之致力於斯,可謂勤 且久矣,非特區區為玩好之具而已矣。」蓋竊嘗以謂 《詩》《書》以後,君臣行事之蹟,悉藏於史。雖是非褒貶,出 於秉筆者私意,或失其實。然至其善惡大節,有不可 誣,而又傳之既久,理當依據。若夫歲月、地理、官爵、世次,以金石刻考之,其牴牾十常三四。蓋史牒出於後 人之手,不能無失,而刻詞當時所立,可信不疑。則又 考其異同,參以他書,為《金石錄》三十卷。至於文辭之 媺惡,字畫之工拙,覽者當自得之,皆不復論。嗚呼!自 三代以來,聖賢遺跡著於金石者多矣。蓋其風雨侵 蝕,與夫樵夫牧童毀傷淪棄之餘,幸而存者止此爾。 是金石之固,猶不足恃。然則所謂二千卷者,終歸於 磨滅,而予之是書,有時而或傳也。孔子曰:「飽食終日, 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奕》者乎?為之猶賢乎已。是 書之成,其賢於無所用心,豈特《博奕》之比?輒錄而傳 諸後世。好古博雅之士,其必有補焉。

《與周益公》
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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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竊以孟夏清和,伏惟判府安撫少保大觀文丞相 國公鈞候動止萬福。」熹近嘗拜書并胡先生墓文請 教,今者至城中,乃知未遣,已白史君,趣其行,諒亦非 久,當徹鈞聽也。熹有少懇,率易拜稟。熹先君子少喜 學荊公書,收其墨蹟為多,其一紙乃進鄴侯家傳奏 草。味其詞旨,玩其筆勢,直有跨越古今,開闔宇宙之 「氣,然與今版本文集不同,疑集中者乃刪潤定本,而 此紙乃其胸懷本趣也。嘗欲抄《目錄》李傳本語附其 後,而并刻之,使後之君子得以考焉而未暇也。今江 西使者汪兄季路,乃欲取而刻之。臨川妄意欲求相 公一言以重其事,庶幾覽者亦有以知此幅紙數行 之閒,而其所關涉有不可勝言之感」,非獨為筆札玩 好設也,伏惟相公亦當慨然於此而終惠之,早賜揮 染附季路,為幸甚厚。其他尚有《與王觀文論邊事》數 紙,異時并當附呈,以求審定也。專此具稟,不敢他及, 伏乞鈞照。

《題曹操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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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少時曾學此表,時劉共父方學顏書《鹿脯帖》,余以 字畫古今誚之。共父謂余:「我所學者,唐之忠臣,公所 學者,漢之篡賊耳。」時予默然亡以應。今觀此謂「天道 禍淫,不終厥命」者,益有感於共父之言云。

《書和靜先生遺墨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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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靜尹公先生遺墨一卷,皆先生晚歲片紙手書聖 賢所示治氣養心之要,粘之屋壁以自警戒者,其家 緝而藏之。今陽夏趙侯刻寘臨川郡齋,摹本見寄。熹 竊惟念前賢進修不倦,死而後已,其心炯炯,猶若可 識,而趙侯所以摹刻之意,又非取其字畫之工,以供 好事者之傳玩而已。捧讀終篇,恍然自失,因敢識其 後以自詔云。

《跋張巨山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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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世之為詞章字畫者,爭出新奇,以投世俗之耳目, 求其蕭散澹然絕塵如張公者,殆絕無而僅有也。劉 兄親承指畫,妙得其趣。然公晚以事業著,故其細者 人無得而稱焉。敬夫雅以道學自任,而遊戲翰墨,乃 能為之。題識如此,豈亦有賞於斯乎?

《跋陳簡齋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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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齋陳公手寫所為詩一卷,以遺寶文劉公。劉公嗣 子觀文公愛之,屬廣漢張敬夫為籤題。予「嘗借得之, 欲摹而刻之江東道院,竟以不能得善工而罷。閒獨 展玩,不得去手,蓋嘆其詞翰之絕倫,又嘆劉公父子 與敬夫之不可復見也。俯仰太息,因書其末以歸之 劉氏」云。

《跋朱喻二公法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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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學莫盛於唐,然人各以其所長自見,而漢魏之楷 法遂廢。入本朝來,名勝相傳,亦不過以唐人為法。至 於黃米,而攲傾側媚,狂怪怒張之勢極矣。近歲朱鴻 臚喻工部者出,乃能超然遠覽,追跡元常於千載之 上,斯已奇矣。故嘗集其墨刻以為此卷,而尤以樂毅 書《相鶴經》為絕倫,不知鑒賞之士,以為如何也?

《跋米元章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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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老書如天馬脫御,追風逐電,雖不可範以馳驅之 節,要自不妨痛快。朱君所藏此卷,尤為奔軼,而所寫 《劉無言詩》,亦多奇語,信可寶也。淳熙乙巳三月晦日, 朱熹仲晦父觀于建陽西山景福僧舍。

《跋方氏家藏紹興諸賢帖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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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陽方德順,早以文行知名一時,諸公長者皆折輩 行與交。紹興初,嘗召對,極論講和不便,雖不合以去, 而名聞益高。張忠獻、折大參、曾侍郎、張給事、呂舍人 皆深知之,仕竟不遭以卒。其子士龍藏諸公所與往 還書帖甚富,嘗出見示熹,謂「此不唯足以見德順之 為人,而中興人物之盛,謀猷之偉,於此亦可概見。」因 為撫卷三歎,而敬書其後。

《書伊川先生與方道輔帖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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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先生德性嚴重,不輕與人接。」今觀其於方公父 子兄弟之閒,眷眷如此,則方公之賢可知已。熹舊嘗 得前數帖,刻之廬山白鹿洞。公之曾孫長泰主簿壬 又并其所藏數帖模刻於家閒,以視熹求書其後。雖 先生之所以書者,有非熹之所敢知,然觀於應舉「耕 田」之語,可以決內外取舍之輕重;察於「買櫝還珠」之諭,可以知讀書求道之要在此而不在彼也。既以自 厲,又書卷尾以屬方君,使與其族之父兄兄弟相與 勉焉。

《跋蔡端明獻壽儀》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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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忠惠公書》蹟遍天下,而此帖獨未布。今歲南來,始 得見於其來孫誼之家,乃知昔之君子所以事其親 者,如此其愛且敬也。孤露餘生,無所為孝,捧玩摧咽, 不能仰視。遂請其真,摹而刻之,以視世之為人子者, 庶以廣蔡公「永錫爾類」之志,非獨以其字書之精而 已。然又偶得善工,且屬諸生黃榦,臨視唯謹,知書者 亦以為不失其用筆之微意云。紹熙庚戌臘月既望, 丹陽朱熹書於漳浦郡齋。

《跋李忠州家諸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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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人李君禨伯仲視予,以其家藏群公碑志書帖,知 忠州使君之節概,才略絕人如此,而年未及老,乃能 一旦飄然謝事而歸,其識遠而慮深矣。劉忠定公題 其碑陰,至以儕於歐、范二公之列,豈徒取夫一節之 高而已哉?其子晉江大夫,又以文字追逐一時名勝 之閒,盛見稱許。雖不幸未究其實以死,然視世之苟 「賤貪鄙而泯沒於無聞者,則有閒矣。」讀之三歎,欲刻 之石以視邦人,而迫去不果,乃書其後而歸之。恕齊 之說,唯鄒忠公為詳實,然其卒章亦不能無可疑者。 習俗之溺人如此,吁!可畏哉!黃太史所論讀書貴精 者,切中學者之病,惜其手帖之不存也。新安朱熹書。

《跋朱希真所書樂毅報燕王書》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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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嘗恨右軍不寫此書,而寫夏侯之論。今觀玉山汪 季路所藏伊水老人手筆,老人得無亦有余之恨乎? 季路將刻之石,以貽永久。余知有志之士,當復有廢 書而泣者矣。淳熙壬寅十二月庚申,新安朱熹書。

《再跋王荊公進鄴侯遺事奏槁》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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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家所藏荊公《進鄴侯家傳奏草》,臨川石刻摹本,丞 相益公論之詳矣。然所議上番義勇,當時竟不聞有 所施行,而保甲保馬之法,人多不以為便。蓋鄴侯所 謂「得時用勢,舍勢用力」,利害相遠,固如此也。抑公此 紙,詞氣激烈,筆勢低昂,高視一時,下陋千古,而版本 文集所載,乃更為卑順容悅之意,是必自疑其亢厲 已甚而抑損之,其慮深矣。然論其實,似不若此紙之 云發於邂逅感觸之初,尤足以見其胸懷本趣之為 快也。夫以荊公之得神祖,可謂千載之一時矣,顧乃 低徊若此,而猶未免有鬱鬱未盡之懷,君臣之際,功 名之會,嗚呼難哉!紹熙甲寅臘月辛巳,夜讀有感,因 書以識其後。

《跋邵康節檢束二大字》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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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節先生自言「大筆快意」,而其書蹟謹嚴如此,豈所 謂「從心所欲,而自不踰矩」者耶?慶元乙卯七月既望, 後學朱熹觀趙履常所藏《檢束大字,敬書》。

《再跋趙忠簡公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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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為相時,高宗因覽元符諫官任伯雨章疏,論章 厚蔡卞嘗乞追廢宣仁聖烈皇后事,赫然震怒,召直 學士院胡寅草詔手書以付三省,削奪厚、卞官爵,禁 錮親戚子孫。其詞有「誰無母慈,何忍至此」之語,天下 快之。趙公猶以行遣太重,奏為申理,乞免錮其親戚。 高廟手詔褒其仁恕,頗為末減。今宸翰猶藏趙氏,或 為刻石,以傳於世矣。然章氏子孫不知也,但見趙公 力主元祐,因謂「此事皆出其意而深怨之」,世亦鮮知 其曲折者,因復并記於此云。

《跋舊石本樂毅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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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存中《筆談》云:「皇祐中,嘗於高紳之子錢唐主簿安 世家見此石。後十餘年,安世在蘇州,石已破為數片, 以鐵束之。後安世死,石不知所在。或云蘇州一富家 得之,亦不復見。」存中所記,與歐陽公不同如此,延之 所謂錫山徐氏者,豈又得之蘇州富家耶?延之又謂 損泐模糊,則石雖幸存,亦無復如此本之清勁矣。《續 閣帖》中所刻全文,又不知所自來。頃年曾於折子明 家見其所藏舊本,筆意絕類徐季海,要皆非此本之 比也。

《跋十七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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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本法帖,號為佳玩,然其真偽已混殽矣。如劉次莊 有能書名,其所刻本亦有中分一字,半居前行之底, 半處後行之顛者,極為可笑。唯此十七帖,相傳真的, 當時雖已入官帖卷中,而元本故在人閒,得不殽亂。 此本馬莊甫所摹刻也。玩其筆意,從容衍裕,而氣象 超然,不與法縛,不求法脫,真所謂一一從自己胸襟 流出者。竊意書家者流,雖知其美,而未必知其所以 美也。書詞問訊,蜀道山川人物,屋宇圖畫,至纖至悉, 蓋深有意於遊覽,而竟不遂,豈所謂不朽之盛事,信 難偶邪?因念頃年廬阜終更,諸公議遣使蜀,而孝廟 記憐,不欲使之遠去,議乃中寢。然東留訖無補報,而 徒失西遊之便,每以為恨。今觀此帖,重以慨然。又念 僊遊之日遠,無復有意於人世也。

===
《跋東坡書李杜諸公詩》
前人
===東坡此卷,考其印章,乃紹興御府所藏,不知何故流

落人間,捧玩再三,不勝敬歎。但其所寫李白《行路難》, 闕其中間八句,道子胥、屈原、陸機、李斯事者,此老不 應有所遺忘。意其刪去,必當有說。老翁并詩在老蘇 《送蜀僧去塵》之前,必非他人之作,然不見於《嘉祐集》, 亦不省其何說也。彼欲并中老翁,改顏易服,不使人 知,而後篇遽有「嫌瘦廢彈」之歎,何耶?然其言怨而不 怒,獨百世以俟後賢而不惑,則其用意亦遠矣哉!

《跋東方朔畫贊》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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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所見《東方生畫贊》,未有如此本之精神者。筆意 大概與《賀捷表》《曹娥碑》相似,不知何人所刻,石在何 處,是可寶也。

《跋韓魏公與歐陽文忠公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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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敬夫嘗言:「平生所見王荊公書,皆如大忙中寫,不 知公安得有如許忙事。」此雖戲言,然實切中其病。今 觀此卷,因省平日得見韓公書蹟,雖與親戚卑幼亦 皆端嚴謹重,略與此同,未嘗一筆作行草勢。蓋其胸 中安靜詳密,雍容和豫,故無頃刻忙時,亦無纖芥忙 意,與荊公之躁擾急迫正相反也。書札細事,而於人 「之德性,其相關有如此者」,熹於是竊有警焉。因識其 語於左方。慶元丁巳十月庚辰。

《跋山谷草書千文》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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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端叔崇寧三年八月一日題云:「紹聖中,詔元祐史官甚急,皆拘之畿縣以報。所問例悚息失據。獨魯直隨問為報,弗隱弗懼,一時栗然,知其非儒生文士而已也。」

《紹聖史》禍,諸公置對之辭,今皆不見於文集,獨嘗於 蘇魏公家得陸左丞書一數條,皆詆元祐語也。其閒 記黃太史欲書王荊公勿令上知之帖,而己力沮止 之。黃公爭辨甚苦,至曰:「審如公意,則此為佞史矣。」是 時陸為官長,以是其事竟不得書,而黃公猶不免於 後咎。然而後此又數十年,乃復賴彼之言,而事之本 末因得盡傳於世,是亦有天意矣。惜乎秉史筆者不 能表而出之,以信來世,而顧獨稱其詞筆,以為盛美。 因觀此卷李端叔《跋語》,為之感慨太息,輒記其後。若 其書法,則世之有鑒賞者自能言之,故不復及云。

《跋朱希真所書道德經》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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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壑老人小楷《道德經》二篇,精妙醇古。近世楷法如 陳碧虛之《相鶴》,黃長睿之《黃庭》,皆所不及。唯湍石喻 公之典引諸書為可方駕耳。季路得之,遠以相視,恨 目已昏盲,不得盡見其妙處,把玩不足,因記其後而 歸之。季路能攻石傳刻,以與好事者共之,即大幸。蓋 此書難得善本,讀此數章,似少訛謬,又為可傳也。

《跋程沙隨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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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少嘗學書,而病於腕弱,不能立筆,遂絕去不復為。 今觀沙隨程丈此卷《饒娥》一紙,蓋有意於黃絹之碑 者,亦可愛也。饒娥故居小廟,在樂平縣東二十餘里, 余嘗特往沃茗酹之,雙闕已不復存矣。因語州縣,宜 增葺之,且為請敕額,列祀典,而莫有應者,甚可歎也。

《跋東坡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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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筆力雄健,不能居人後,故其臨帖,物色牝牡,不 復可以形似校量。而其英風逸韻,高視古人,未知其 孰為後先也。《成都講堂畫象》一帖,蓋屢見之,故是右 軍得意之筆,豈公亦適有會於心歟?慶元己未三月 八日,觀永福張氏所藏墨蹟,歎賞不足,因記其左方。

《跋泰山秦篆譜》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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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道丁亥,予訪張敬夫於長沙。一日,相與謁劉子駒 丈,閱其先世所藏法書古刻,及近世諸公往來書帖, 竟日不能遍,因出泰山《秦篆譜》,曰:此雖墨本,然舊藏 僅存此紙,頃歲有欲取以入石者,顧手澤所在,不忍 壞,遂已。獨《學易》」、《養性》二篇,乃重刻本,因取以見遺。予 愛藏之後,累年,乃得《篆譜》新本於汪季路,不知其何 「從得本以刻也。」因合二書通為一卷,追省前事,如宿 昔也。劉丈多聞彊記,清貧苦節,少仕州縣,遇熙豐故 家,子孫輒引避,饘粥不繼,或憊臥終日,而處之泰然。 相見時已老,尚能談說往事,滾滾不休,氣貌淳古,自 然有前輩風度,今不復有斯人矣。去歲守潭,俯仰昔 遊,幾閱一世。劉丈與敬夫逝去皆已久,而劉氏子姪 「無欲」、「無咎」,獨能閉門忍窮,謹守家法,又足令人感慨 太息云。明年慶元改號,歲在乙卯,五月丁未,病中讀 「《養性語》,因記其後。

《考蘭亭序》
王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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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之有六義,有八體,有脫簡闕文之疑,有豕亥魯魚 之辨。考者,考其字之訛謬也,非考其字之妍媸也。考 其字之妍媸,後世之末學也。梁武評書,按一時之遺 跡,蔽數語以形容;庾肩吾又品第其高下,不過論其 大略而已,未有提出一碑一碣,縱論其善惡者,尤未 有一碑變數十百碑,如《蘭亭敘》者也。」予因觀《蘭亭考》 而有感焉。推其源流,辨其同異,列其所自出,萃前賢 之論贊,亦可謂好古博雅之士矣。問其精者之所以 為精,不善者之所以為不善,則未嘗有決詞也。夫以一紙之字,臨摹響搨,數十百本而刻之,雖不能不失 真,猶可曰「互有得失」,蓋所傳者之未遠也。然一石之 字,槌拓之閒,且有紙墨工拙之異,濃淡肥瘠之不同, 豈有一碑轉相傳禪,變而為數十百種,而有不失其 真者乎?一傳而質已壞,再傳而氣已漓,三四傳之後, 尚髣髴其流風餘韻者鮮矣,盍亦求其初乎?本朝黃 山谷最善評書,其論此碑也,則曰:「褚庭誨所臨極肥, 張景元所得缺石極瘦,惟定武本則肥不剩肉,瘦不 露骨,三石皆有佳處。」又謂:「定州石入《棠梨板》者,字雖 肥,骨肉相稱。觀其筆意,右軍清真,風流氣韻,映冠一 世,可想見也。今時論書,憎肥而喜瘦,黨同而妒異,曾 未夢見右軍腳汗氣。」斯言慷慨激烈,似亦審矣。東坡 則曰「放曠自得」,褚河南則曰「神氣飛動,殊覺天成」,或 曰「遒媚勁健」,或曰「溫潤典刑」,或曰「謝脫拘束」,皆未為 精密也。米南宮之《贊》,雖奇崛鏗鏘,殊覺滉樣。其曰《永 和》字全其雅韻,「『『《九觴》』字備著真標」,「浪』字無異於書名, 『由』字益彰其楷則」,庶乎得其實也。或謂定武本「仰」字 如針眼,「殊」字如蟹爪,「列」字如丁形,而為曾公樂道譏 之曰:恐為九方皋所哂。然驪黃牝牡之不記則有之, 決不以犬豕豺狼麋鹿而謂之馬也。苟能於「永和」、「九 觴」、「浪由」、仰殊,列九字之中,開「九方皋」之目,亦未為過。 近世如尤錫山、王復齋皆喜評碑帖,陸象山謂二公 於《蘭亭》,一主肥,一主瘦。二公猶爾,其孰能決之?惟《高 宗皇帝贊》曰:「禊亭遺墨,行書之宗,真百世不易之訓。」 予嘗味山谷之評,以薛肥張瘦,惟定武本不瘦不肥。 其論雖審,而觀者未悟其意。後之翻刻者,止求於不 瘦不肥之閒,則字畫停勻,反成吏筆,尚何足以語《蘭 亭》乎?其意蓋曰:「定武本有肥有瘦,肥者不剩肉,瘦者 不露骨,此右軍之字,所以為行書之宗也。夫賞鑒識 別之嚴,各隨人品而上下,昧者貴耳賤目,矜己忮善, 未易以口舌辨也。閒有雅尚君子,挈長度短,博覽研 校,不過至定武重開本而止。蓋初本罕落,東南未易 見故也。」予見此《序》亦多矣,雖不能盡知何處所刊,每 見善本,亦未嘗不為之躍然。及見中原故家舊本,於 是心降慮消,氣融神暢,又懼其見之未博也,疑必有 過於此者。廣采近時精鑒之士所共推為善本者十 餘家,點點畫畫,錙銖而考之,未見其可以伯仲稱也。 脫肥者必失之氣濁,瘦者必失之骨寒。神癡而質俚 者有之,意縱而筆狂者有之,或同兒戲,不知其醜,而 疥於石者,繁瑣可羞也。若後世再有王右軍,則後之 《蘭亭》或勝。若後世未有王右軍,則《蘭亭》當求初本無 疑。不見初本,政自不必觀《蘭亭》也。昔有所謂「古蘭」、「杵 蘭」、「褚蘭」,今予作《考蘭》四卷,逐字疏於其下云:

《石鼓賦》
元·羅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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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盍觀夫鳳翔八觀之一乎?岐山蒼蒼,西周故疆。昔 人伊誰,內修外攘。予嘗訪遺蹤於岐下,得故物於榛 荒,曰:「莓龍剝落、雨墨淋漓者,秦嶧山之碑乎?細筋入 骨、玉樹交柯者,漢原廣之彝乎?章殘字缺,讀不能句, 快劍斫斷生蛟鼉」,非秦人詛楚人之辭,蓋楊修不能 語其妙,而子雲不能識其奇也。於是摩挲徙倚,沈吟 久之。然後喟然歎曰:「我馬既同者,《車攻》之《徂東》也;其 魚魴鯊者,吉日之《燕喜》也。彼頑然者不可扣之鳴兮。」 吾知其為宣王之石鼓也。方其明堂受朝,岐邑講蒐。 萬里無塵,四海一秋。天戈麾日,凝雲不流。勒駿功於 石鼓,將永鎮於岐周。異銅僊之可移,空迴首於萬牛。 嗟惟此石,俯仰千古。橫奇寶於道側,微博雅其誰顧? 或龍騰而水躍,或鸞下而鳳翥。雖字體不可知其誰 之筆兮,意作誦必當時之吉甫。「曾編詩之不見收兮, 亦何恨無人乎李杜。」於是慨然援筆,磨蒼崖之壁,泚 秋空之露,取昌黎慨歎之歌,而作石鼓之賦。

《石鼓賦》有序
周伯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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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嘗考古石刻,而岐陽石鼓為第一。每讀韋、韓、蘇三君子之歌,心蓋奇之,訪諸士大夫,具在京師,欲往一觀而無由也。皇上踐祚之始年,有詔置石鼓太學,遂列於宣聖廟之兩塾,尊之也。明年改元皇慶,余列國子生撫翫之,獲償所願。夫以三代遺物置庠序中盛典也。《韓詩》有云:「『聖恩若許留太學,諸生講解得切磋』。蓋欲而不得,故冀之。」 於乎!韓公不得見於昔時,而吾輩得見於今日,何幸如之!輒為賦曰:

周有石鼓,今在辟雍。列橋門而甲乙,相輝映於西東。 紛質理之泐蝕,偉形制之穹崇。有文秩秩,有詞渢渢。 法皇頡之妙畫,續《小雅》之變風。蔚兮九天之儀鳳,蜿 兮六合之神龍。欣獸魚之物庶,嘉車馬之攻同。歷歷 兮瓊株森竦於元圃,依依兮神雲隱見於蒼穹。嗟追 琢之渾厚,或制作於天工。於赫宣王,弘振頹綱。四國 「既遂,百職既張,睠茲農暇,載飾戎行。」踵武前人,蒐於 《岐陽》,史籀才藝,當時俊良,播於聲詩,勒之琳瑯。「其形 之不一者,因樸質之自然;其數盡於十者,表治極而 功揚。在戰國暴秦而韜晦者,抑貞介遠其汙辱;歷兩 漢六朝而不泯沒者,必神物為之護防。」歲紀茫茫,顯於李唐;韋韓歌之,藹其有芳。迄宋宣和,斯遷於梁。金 人襲沒,遂歸朔方。維天子之龍飛,煜文運之日昌。誕 降德音,輦登上庠。文石重藉,周衛兩旁。《六經》彝訓,因 時表章。大比曠典,同日舉揚。遐邇縱觀,陳跡復彰。嗟 夫!九州之鼎,已沈淪而不可得;岣嶁之石,又漫滅而 不復有。惟斯文為至寶,實終古之罕偶。惜捃摭之有 遺,不見稱於魯叟。何「人之蚩蚩,窪一為臼,質損文存, 庸詔永久。後乎此者,豈無祖龍之頌功,茂陵之封禪, 亦皆埋仆於榛莽,雖萬一之或傳,適足以著其君之 無取。然則石鼓之周流於世者,天非徒壽之,蓋以寄 古文於不朽也。」乃作詩曰:「刻石鼓兮周賢王,置之學 兮自我皇。紛胄子兮樂未央,日詠歌兮揚揚。維大道 兮無疆,齊地久兮天長。維斯鼓兮作配。勿壞兮勿傷。 保億齡兮於耿光。」

《寶賢堂集古法帖序》
晉·世子朱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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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高祖恭王幼好法書,初之國時,太祖高皇帝賜前 代墨本甚多。曾祖定王蒙高皇帝命中書舍人詹希 原教字書,故睿翰出於當代。是以祖憲王暨父王俱 嗜書學,數世以來,無問古今,但字之佳者,兼收並蓄, 所積益富。予視膳問安之暇,亦留心於古人筆墨閒 每令侍者取古今名人真蹟法帖,張於左右,終日睇 「視潛玩,一旦,恍然見其方圓法乎天地,動靜類乎山 川。其轉摺回向,則若日月周旋,五緯出沒;其恣張放 肆,則若龍跳虎躍,鳳舞鸞飛。或如端人正士,劍佩森 嚴,朝於法宮;或如仙人野客,跨鶴引鹿,遊於山林。其 高致逸興,淋漓揮灑於筆墨閒,姿變橫出,千態萬狀, 不可形容,使人終日相對,殆忘寢食。」於是取魏晉以 來諸家字帖,凡心之所欲者,或臨或模,自幼及今,不 下萬餘紙,遂頗識古人用意處。閒有以古今法書奇 帖來獻者,或點畫之是否,刻鏤之工拙,亦頗能辯其 真偽,或得真者,不啻隋珠趙璧,終日把玩,不忍釋手, 遂成「愛書之癖。日積月累,前後左右,森然充牣於几 案閒者,皆古今字書也。性樂乎此,他俱不能易。自笑 如蠹魚出入書中,終老是鄉矣。」一日,因與侍郎張公 頤、都御史翟公瑄論及《淳化帖》世不多見,後雖演為 諸帖,然多得彼失此。如蒼頡,字之祖也,孔子,聖人也, 而帖或不收,或又不取,《宋書》以為盡廢唐人法度,如 蘇、黃、米、蔡,書入神品,結體穩密,有勁古豪逸之勢,而 不失「範圍,豈可少耶?又不知漢、魏楷法,至唐復廢,去 彼取此,是殆不然。要之一代高人自有所見,但取其 字之工妙,以見一代人物之用心自有所,不必軒輊 而為去取也。」因取《淳化絳帖》《大觀》《太清樓》《寶晉》諸帖, 并我朝以書著名者,不下十數家。暇日同參政王進, 副使楊光溥,僉事胡漢、楊文卿,擇其尤者,命生員宋 灝、劉瑀摹勒上石,釐為十二卷。其次第先後,字之多 寡,與諸家不同者,因所取擇耳。每一紙出,輒刻意校 其一鉤一畫之似否,雖昧於鑒賞,不能盡如古人之 用意,然較之諸家亦頗精矣。因命之曰《寶賢堂》,集古 法帖置之齋中,以留示我後人,非敢傳於士林閒也。 嗚呼!三才之奧,《五經》之指,王化之端緒,道統之源流, 俱賴文字而傳。豐碑鉅碣,照耀於山川,高文大冊,震 駭人耳目,俾百世之下,高人韻士,撫摩愛玩之無已, 亦賴此書而顯,則其所繫不其重歟?雖然,前人以疲 精神棄百事,而學書者為喪志。孔子不曰:「飽食終日, 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奕者乎?為之猶賢乎已。然 則予留心於翰墨,必勝於博奕,使聖人生今之世,亦 將稱許之矣,則亦何喪志之有?因書梗概,以序其所 自云。

《東書堂法帖序》
周憲王有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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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契之來尚矣。自龍馬負圖出於河,伏羲則之,以畫 八卦,而文字生焉。其後神農氏有《穗書》,黃帝有《雲書》。 黃帝之世,倉頡居史職,仰觀奎星圓曲之勢,龜文鳥 跡之象,因以制字。蓋依類象形謂之「文」,形聲相益謂 之「字。」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著於竹帛謂之「書」,書者 如也。自秦廢典籍,李斯變古為小篆,程邈、王次仲作 《隸書八分》,兩漢因之,舍其繁而從其簡,古之六義,存 者無幾矣。漢末,蔡邕以隸寫《五經》,其後漢隸書與秦 隸書少異,後又為真、行、章草、飛白等書,若杜度、梁鵠、 崔子玉、韋仲將、張伯英、鍾元常之徒,皆善於書。及晉 元帝渡江之後,法書大盛,右將軍王羲之總百家之 能,備眾體之妙,於篆、隸、真、行、章草、飛「白等體,莫不研 精造妙,無出其右者矣。」其子獻之,亦為奇絕。歷宋、齊、 梁、陳、隋而之唐,能書者輩出,於是書法自成一家,其 閒同異,各有所長,要之為書,亦皆不失晉人之風度, 字法之規矩耳。至趙、宋之時,蔡襄、米芾諸人,雖號為 能書,其實魏、晉之法蕩然不存矣。元有鮮于伯機、趙 孟頫,始變其法,飄逸可愛,自此能書者亹亹而興,較 之於晉唐,雖有後先,而優於宋人之書遠矣。乃若古 人書而集為法帖者,始自宋太宗《淳化閣帖》,後有潘 師旦《絳帖》,《寶月大師潭帖》,蔡京《大觀帖》,劉濤《太清樓

續閣帖》,《紹興監帖》,劉次莊《戲魚堂帖》,曹士冕《星鳳樓
考證
帖》,吳琚《玉麟堂帖》,曹之格《寶晉齋帖》,王萬慶《百一帖》,

其餘瑣瑣不可盡錄。黃伯思《刊誤》辯之已詳,皆本於 淳化而模刻之者也。予侍親之暇,每閱古帖文集,各 家之字,考各代之書,并所得真蹟,以嘗臨者臨之,未 嘗臨者摹之,集為十卷,勒之於石,以便自觀,非敢示 於人以為學也。集成,名之曰《東書堂集古法帖》。然其 閒字畫多未工,或失次序,缺少者,後當續之。去古既 遠,《倉頡》《史籀》之書,少有學也。秦漢篆、隸,今亦罕用,所 常用者,惟真、行、草書而已。然學書先當知篆、隸之源, 則知字之正訛,然後學真,而後行,行而後草,則臻妙 矣。

《石鼓文序》
陶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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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王《石鼓文》十,其義與《車攻》《吉日》之詩相類,而辭 亦閒有同者。鼓距今垂二千三百餘年,散而復合,晦 而復明,意者神物護持,如韓昌黎之所言哉!不然,何 歷年之遠若是也。宋薛氏尚功,鄭氏樵、施氏宿,王氏 厚之,各為訓釋,不能無議焉者。如以時作畤,矢作尖。 作「霧」,舛訛甚多,不可殫舉。然諸家皆為摹本所誤, 石鼓蓋未之見也。元潘氏迪取諸家說重為考訂,閒 亦以垐作即阪作。夫迪親見之,猶混《魯魚矧》諸家 乎?滋躬詣鼓旁,詳加摩玩,文之漫剝者,猶隱然有跡 可辨也,乃筆之以歸,沈潛其義,參考諸說,是者取之, 誤者正之,其未詳者,不敢強為之說。鼓之所自,諸家 考辨已明,不復容喙,乃以王氏《辨疑》及《古今歌詠》附 載於後,以見是鼓也直為周宣王之物,好異者不煩 嘵嘵云。正德戊子秋「九月望古絳陶滋序。」

法帖部藝文三[编辑]

《羽林恩召觀御書王太尉碑》
唐·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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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首名公石,來承聖札歸。魚龍生意態,鉤劍動鋩輝。 字得神明保,詞慚少女徽。誰家《羽林將》,又逐鳳書飛。

《石鼓歌》
韋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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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大獵兮岐之陽,刻石表功兮煒煌煌。石如鼓形 數止十,風雨缺訛苔蘚澀。今人濡紙脫其文,既擊既 掃白黑分。忽開滿卷不可識,驚潛動蟄走云云。喘逶 迤相糾錯,乃是宣王之臣史籀作。一書遺此天地閒, 精意長存世冥寞。秦家祖龍還刻石,碣石之罘李斯 跡。世人好古猶法傳,持來比此殊懸隔。

《送呂向補闕往西嶽勒碑》
徐安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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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作《西山頌》,君其出使年。勒碑懸日月,驅傳接雲煙。 寒盡函關路,春歸洛水邊。別離能幾許,朝暮玉墀前。

《送翰林張學士嶺南勒碑》
司空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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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恩天外洽,《周頌》日邊稱。文獨司空羨,書兼太尉能。 出關逢北鴈,度嶺逐南鵬。使者翰林客,餘春歸灞陵。

《題酸棗縣蔡中郎碑》
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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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苔滿字土埋龜,風雨消磨絕妙辭。不向《圖經》中舊 見,無人知是「蔡邕碑。」

《石鼓歌》
韓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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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生手持《石鼓文》,勸我試作《石鼓歌》。少陵無人謫仙 死,才薄將奈石鼓何?周綱陵遲四海沸,宣王憤起揮 天戈。大開明堂受朝賀,諸侯劍佩鳴相磨。蒐於岐陽 騁雄俊,萬里禽獸皆遮羅。鐫功勒成告萬世,鑿石作 鼓隳嵯峨。從臣才藝咸第一,揀選譔刻留山阿。雨淋 日炙野火燒,鬼物守護煩撝訶。公從何處得紙本,毫 髮盡備無差訛。辭嚴義密讀難曉,字體不類隸與蝌。 年深豈免有劃缺,快劍砍斷生蛟鼉。鸞翱鳳翥眾仙 下,珊瑚碧樹交枝柯。金繩鐵索鎖紐壯,古鼎躍水龍 騰梭。陋儒編詩不收入,《二雅》褊迫無委蛇。孔子西行 不到秦,掎摭星宿遺羲娥。嗟余好古生苦晚,對此涕 淚雙滂沱。憶昔初蒙博士徵,其年始改稱元和。故人 從軍在右輔,為我量度掘臼科。濯冠沐浴告祭酒,如 此至寶存豈多。氈包席裹可立致,十鼓祇載數駱駝。 薦諸太廟比郜鼎,光價豈止百倍過。聖恩若許留太 學,諸生講解得切磋。觀經鴻都尚填咽,坐見舉國來 奔波。剜苔剔蘚露節角,安置妥帖平不頗。大廈深簷 與蓋覆,經歷久遠期無他。中朝大夫老於事,詎肯感 激徒媕娿。牧童敲火牛礪角,誰復著手為摩挲。日銷 月鑠就埋沒,六年西顧空吟哦。羲之俗書趁姿媚,數 紙尚可博白鵝。繼周八代爭戰罷,無人收拾理則那。 方今太平日無事,柄任儒術崇丘軻。安能以此上論 列,願借辨口如懸河。石鼓之歌止於此,嗚呼吾意其 蹉跎。

《古碑》
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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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田一片石,文字滿青苔。不是逢閑客,何人肯讀來。

《題酸棗驛前碑》
張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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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苔古澀字雕疏,誰道中郎筆力餘。長愛當時遇王 粲,每來碑下不關書。

《送諤師赴王寺丞召寫碑詩》
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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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高吐鳳欺黃絹,墨妙迴鸞命碧雲。雙美便堪傳萬 古,羲之書法退之文。

===丹陽子高得逸少瘞鶴銘於焦山之下及梁唐===

《諸賢四石刻》共作一亭,以「寶墨」 名之,集賢伯鎮為之作記。遠來求詩,因作長句以寄。

蘇舜欽

山陰不是換鵝經,京口今存《瘞鶴銘》。瀟灑集仙來作 記,風流太守為開亭。兩篇玉蕊塵初滌,四體銀鉤蘚 尚青。我久臨池無所得,願觀遺法快沈冥。

《書劉景文左藏所藏王子敬帖》
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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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雞野鶩同登俎,春蚓秋蛇總入奩。」君家兩行十二 字,氣壓鄴侯三萬籤。

《以右軍書數種贈丘十四》
黃庭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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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郎氣如春景晴,風暄百果草木生,眼如霜鶻齒玉 冰,擁書環坐愛窗明。松花泛硯摹真行,字身藏穎秀 勁清,問誰學之果蘭亭。我昔頗復戲墨卿,銀鉤蠆尾 爛箱籯。贈君鋪案粘曲屏,小字莫作癡凍蠅。樂毅論 勝《遺教經》,大字無過《瘞鶴銘》,官奴作草欺伯英,隨人 作計終後塵,自成一家始逼真。卿家小女名阿潛,眉 目似翁有精神。試留此書他日學,往往不減衛夫人。

《吳傅朋遊絲帖歌》
劉子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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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清無瑕二三月,時見遊絲轉空闊。誰人寫此一段 奇,著紙春風吹不脫。紛紜糾結疑非書,安得龍蛇如 許癯。神蹤政喜縈不斷,老眼只愁看若無。定知苗裔 出飛白,古人妙處君潛得。勿輕漠漠一縷浮,力遒可 挂千鈞石。睠余弟兄情不忘,軸之遠寄悠然堂。謝公 遺髯凜若活,衛后落鬒搖人光。翻思長安夜飛蓋,醉 哦聲落南山外。亂離契闊三十秋,筆意與人俱老大。 政成著腳明河津,外家風流今絕倫。文章固自有機 杼,戲事豈足勞心神。

《晉銘》
文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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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鬻碑者,遺我古鼎銘。不知其所來,有眼實未經。 凡百十九字,詭怪摹物形。縱橫下點畫,不類予與丁。 試考諸傳說,其源已冥冥。宣王《石鼓文》,氣韻殊飄零。 始皇《嶧山碑》,骨骼何竛竮。我恐雨粟時,正為此物靈。 安得倉頡神,提去詢大庭。為我譯其辭,讀之駭群聽。

《王大令保母帖二首》
元·鮮于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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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侯才氣亦人豪,辨折區區漫爾勞。不向驪黃求駔 駿,書家自有九方皋。

臨摹舊說范新婦,古刻今看李意如。卻笑南宮米夫 子,一生辛苦學何書。

《題唐摸蘭亭墨跡》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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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禊帖評甲乙,和璧隋珠價相敵。神龍貞觀苦未 遠,趙葛馮湯總名跡。主人熊魚兩兼愛,彼短此長俱 有得。三百二十有七字,字字龍蛇怒騰擲。嗟余到手 眼生障,有數存焉豈人力。吾聞神龍之初,《黃庭》《樂毅》 真跡尚無恙。此帖猶為時所惜。況今相去又千載,古 帖消磨萬無一。有餘不足貴相通,欲抱奇書求博易。

《題子固所藏鮮于墨跡》
貢師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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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自昭陵藏墨本,書名誰復更超群。忽傳《河朔》專行 草,不讓吳興變《隸分》。黃鵠夜深隨落月,白鵝秋冷化 孤雲。風流賴有張公子,雪繭封題比右軍。

《中都龍興寺伏睹御書第一山三大字碑有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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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周啟

九重宸翰麗天文,三字穹碑壓厚坤。山色不知今古 異,地靈唯戴帝王尊。蛟龍絕巘盤亭構,獅象諸天拱 寺門。千載鍾王誇健筆,敢同「羲」畫與時論。

《顏尚書送裴將軍北伐真跡歌》
王世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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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劍舞稱裴旻,盤馬一決分千身。熻如雷電繚四 足,圓若日月搏雙輪。顏尚書受顛史訣,書筆暗與裴 通神。武功不競國之恥,五字欲掃祁連塵。錐沙印泥 紛並出,大篆古隸藏其真。懸崖吐溜忽百丈,墜石小 轉迴千鈞。漁陽揭地動鼙鼓,尚書猶新裴已陳。二十 四郡委陴走,扼腕浩歎秦無人。不看李郭萬人敵,扶 汝健筆刊嶙峋。嗚呼小技何足論,

《題蔡端明蘇端明黃太史米禮部趙承旨墨跡後效少陵飲中八仙體》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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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謨郢斲何太工,宛若老將藏其鋒。即論草草無凡 蹤,嵇生土木金焉蒙。眉山令態嬌且豐,阿環玉膚雙 著紅。酒酣斜捲《霓裳》風,爾曹往往論纖濃。莫云墨豬 豬亦龍,豫章骨立兒作翁。踉蹌獨上峨眉峰,翹足下 瞰中原空。不辭墜拆蒼藤封,襄陽翩翩趫若風。錦衫 危帽青䯀驄,跳盪百戰無衡鋒。耳輪躍刃足躡空,當 時鼎立難為雄,筆塚處處騰秋虹。晉鬼夜哭悲途窮, 吳興指端天與工。墨池墨瀋蟠胸中,煜如威鳳翔岐 豐。山陰之宗誰大宗?《王孫隆準》真乃公。

《題懷素千文真跡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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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師少來負書顛,芭蕉萬葉凝松煙。自矜二王無我 法,懶與融師稱小錢。鄔參軍語釵股折,張長史筆驚 沙翩。夏雲漏雨各自態,寒猿渴驥俱奔泉。垂一千年 龍劍出,過八百字驪珠圓。毋論貂尾貴難續,即賞虎 賁神不全。戈法宛然自堪辯,司空縱似亦可憐。紫微 初入六一舫,彩霞再墮剡溪船。《河南哀冊》右軍札,白

虹三縷騰奎躔。墨池餘債倘未了,伴汝遊戲終殘年
考證

《臨江二王帖歌》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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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軍正行妙入神,大令破體皆天真。墨池一派流不 斷,萬古誰步瑯琊塵。蘭亭之裔何紛紛,片紙幾盡江 南珉。只今諸帖重淳化,奚家墨瀋猶如新。李懷琳手 王著眼,碔玞遂混連城珍。臨江選石最精絕,二王以 外知無人。麝煤輕拂薄蟬翅,苔文細暈生魚鱗。高帝 子孫盡隆準,坐使重儓那得伸。寶船再渡野人手,貧 里於今知不貧。牙籤玉軸小貞觀,雄飛雌逐家延津。 明窗響搨日再過,縱拙肯作平原筋。

法帖部選句[编辑]

唐張說《謝御書大通禪師碑額狀》:「畫起平雲,點蹲芒 玉,戈矛攢倚,鸞鶴交飛,神功發於至想,睿思成於元 德。」

崔行先《謝賜貞元寺額狀》「採寶曆之二字,開浮域之 一名。演皇劫無窮之期,示蒼生迴向之路。莫大之福, 實在於斯。」

唐杜甫《贈祕書監李邕》詩:「干謁走其門,碑版照四裔。」 宋蘇轍《荅子瞻寄示岐陽十五碑》詩:「英公與褒鄂,戈 戟聞自荷。何年學操筆,終歲惟箭笴。書成亦可愛,藝 業嗟獨夥。」

張耒《和亳守晁端友》詩:「晁公聲名三十載,餘事筆蹤 傳法帖。」

陸游詩:「落筆龍蛇。」《仲蒙帖》。

劉克莊《飲方校書園》詩:「西舍鳴笳索賦詩,東家拽石 靖書碑。」

元陶南村《贈張夢辰》詩:「寫書竹簡拈鮮碧,臨帖藤箋 搨硬黃。」

楊鐵崖《答士女曹妙清詩》:「寫得薛濤萱草帖,西湖紙 價可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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