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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學行典/第26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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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學彙編 學行典 第二百六十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二百六十一卷
理學彙編 學行典 第二百六十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學行典

 第二百六十一卷目錄

 隱逸部名賢列傳五

  晉一

  皇甫謐      孫登

  董京       夏統

  朱沖       范粲

  郭琦       氾毓

  劉兆       范喬

  蘇門山隱者    宋隱

  王範       伍朝

  徐苗       魯勝

  霍原       魯褒

  氾騰       任旭

  王朝       董養

  辛謐       張忠

  郭文       楊軻

  孔沉       杜夷

學行典第二百六十一卷

隱逸部名賢列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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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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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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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皇甫謐傳》:「謐字士安,幼名靜,安定朝那人,漢 太尉嵩之曾孫也。出後叔父,徙居新安。年二十,不好 學,游蕩無度,或以為癡。嘗得瓜果,輒進所後叔母任 氏。任氏曰:『《孝經》云:『三牲之養,猶為不孝』。汝今年餘二 十,目不存教,心不入道,無以慰我』。因歎曰:『昔孟母三 徙以成仁,曾父烹豕以存教,豈我居不擇鄰,教有所 闕,何爾魯鈍之甚也!修身篤學,自汝得之,于我何有』!」 因對之流涕。謐乃感激,就鄉人席坦受書,勤力不怠。 居貧,躬自稼穡,帶經而農,遂博綜典籍百家之言。沈 靜寡欲。始有高尚之志,以著述為務,自號元晏先生, 著《禮樂聖真》之論。後得風痹疾,猶手不輟卷。或勸謐 修名廣交,謐以為非聖人孰能兼存「出處,居田里之 中,亦可以樂堯舜之道,何必崇接世利,事官鞅掌,然 後為名乎?」作《元守論》以答之曰:「或謂謐曰:『富貴人之 所欲,貧賤人之所惡,何故委形侍於窮而不變乎?且 道之所貴者,理世也;人之所美者,及時也。先生年邁 齒變,饑寒不贍,轉死溝壑,其誰知乎』?」謐曰:「人之所至 惜者,命也;道之所必全者,形也;性形所不可犯者,疾 病也。」若擾全道以損性命,安得去貧賤,存所欲哉?吾 聞「食人之祿者,懷人之憂,形強猶不堪,況吾之弱疾 乎?且貧者士之常,賤者道之實,處常得實,沒齒不憂, 孰與富貴擾神耗精者乎?」又生為人所不知,死為人 所不惜,至矣!喑聾之徒,天下之有道者也。夫一人死 而天「下號者,以為損也;一人生而四海笑者,以為益 也。」然則號笑,非益死損生也。是以至道不損,至德不 益。何哉?體足也。如迴天下之念以追損生之禍,運四 海之心以廣非益之病,豈道德之至乎?夫唯無損,則 至堅矣。夫唯無益,則至厚矣。堅故終不損,厚故終不 薄。苟能體堅厚之實,居不薄之真,立乎損「益之外,游 乎形骸之表,則我道全矣。」遂不仕。耽翫典籍,忘寢與 食,時人謂之「書淫。」或有箴其過篤,將損耗精神。謐曰: 「朝聞道,夕死可矣。況命之修短,分定懸天乎!」叔父有 子,既冠,謐年四十,喪所生後母,遂還本宗。城陽太守 梁柳,謐從姑子也,當之,官人勸謐餞之。謐曰:「柳為布 衣時過我,吾送迎不出門,食不過鹽菜,貧者不以酒 肉為禮。今作郡而送之,是貴城陽太守而賤梁、柳,豈 中古人之道?是非吾心所安也。」時魏郡召上計掾,舉 孝廉。景元初,相國辟,皆不行。其後鄉親勸令應命,謐 為《釋勸論》,以通志焉。其辭曰:「相國晉王辟余等三十 七人。」及泰始登禪,同命之士莫不畢至,皆拜騎都尉, 或賜爵關內侯,進奉朝請,禮如侍臣。唯余疾困,不及 國寵,宗人父兄及我寮類,咸以為天下大慶,萬姓賴 之,雖未成禮,不宜安寢,縱其疾篤,猶當致身。余惟古 今明王之制,事無巨細,斷之以情,實力不堪,豈慢也 哉!乃伏枕而嘆曰:「夫進者,身之榮也;退者,命之實也。 設余不疾,執高箕山,尚當容之,況余實篤。故堯、舜之 世,士或收跡林澤,或過門不敢入。咎繇之徒兩遂其 願者,遇時也。故朝貴致功之臣,野美全志之士,彼獨 何人哉?今聖帝龍興,配名前哲,仁道不遠,斯亦然乎?」 客或以常言見逼,或以逆世為慮。余謂上有寬明之 主,必有聽意之人,天網恢恢,至否一也,何尤於出處 哉?遂究賓主之論以解難者,名曰《釋勸》。客曰:「蓋聞天 以懸象致明,地以含通吐靈。故黃鍾次序,律呂分形。 是以春華發萼,夏繁其實,秋風逐暑,冬冰乃結。人道 以之,應機乃發。三材連利,明若符契。故士或同升於 唐朝,或先覺於有莘,或通夢以感主,或釋釣於渭濱, 或叩角以干齊,或解褐以相秦,或冒謗以安鄭,或乘 駟以救屯,或班」荊以求友,或借術於《黃神》,故能電飛

景拔,超次邁倫,騰高聲以奮遠,抗宇宙之清音。由此
考證
觀之,進德貴乎及時,何故屈此而不伸。今子以英茂

之才,游精于六藝之府,散意於眾妙之門者,有年矣。 既遭皇禪之朝,又投祿利之際,委聖明之主,偶知己 之會,時清道真,可以沖邁。此真吾生濯髮雲漢鴻漸 之秋也。韜光逐藪,含章未曜,龍潛九泉。䃘「然執高,棄 通道之遠由,守介人之局操,無乃乖於道之趣乎!」且 吾聞招搖昏迴,則天位正,五教班敘,則人理定。如今 王命切至,委慮有司,上招迕主之累,下致駭眾之疑。 達者貴同,何必獨異,群賢可從,何必守意。方今同命 並臻,饑不待餐,振藻皇塗,咸秩天官。子獨栖遲衡門, 放形世表,遜遯丘園,不睨華好,惠不加人,「行不合道, 身嬰大疢,性命難保。若其羲和促轡,大火西頹,臨川 恨晚,將復何階?夫貴陰賤璧,聖所約也;顛倒衣裳,明 所箴也。子其鑒先哲之洪範,副聖朝之虛心,沖靈翼 於雲路,浴天池以濯鱗,排閶闔,步玉岑,登紫闥,侍北 辰,翻然景曜,雜沓英塵,輔唐虞之主,化堯舜之人,宣 刑錯之政,配殷周之臣,銘功景鍾,參敘彝倫,存則鼎 食,亡為貴臣,不亦茂哉!而忽金白之輝曜,忘青紫之 班瞵,辭容服之光粲,抱弊褐之終年,無乃勤乎?」主人 笑而應之曰:「吁,若賓可謂習外觀之暉暉,未睹幽人 之髣髴也;見俗人之不容,未喻聖皇之兼愛也;循方 圓於規矩,未知大形之無外也。故曰:天元而清,地靜 而寧,含羅」萬類,旁薄群生,寄身聖世,託道之靈。若夫 春以陽散,冬以陰凝,泰液含光,元氣混蒸,眾品仰化, 誕制殊徵。故進者享天祿,處者安丘陵。是以寒暑相 推,四宿代中,陰陽不治,運化無窮,自然分定,兩克厥 中,二物俱靈,是謂大同;彼此無怨,是謂至通。若乃衰 周之末,貴詐賤誠,牽於權力,以利要榮。故《蘇子》出而 六主合,張儀入而橫勢成,廉頗存而趙重,樂毅去而 燕輕,公叔沒而魏敗,孫臏刖而齊寧,蠡種親而越霸, 屈子疏而楚傾。是以君無常籍,臣無定名,損義放誠, 一虛一盈。故馮以彈劍感主,女有反賜之說,項奮拔 山之力,蒯陳鼎足之勢,東郭劫於田榮,顏闔恥於見 逼,斯皆棄禮喪真,苟榮朝夕之急者也,豈道化之本 與?若乃聖帝之創化也,參德乎二皇,齊風乎虞夏,欲 溫溫而和暢,不欲察察而明切也。欲混混若元流,不 欲蕩蕩而名發也。欲索索而條解,不欲契契而繩結 也。欲芒芒而無垠際,不欲區區而分別也。欲闇然而 內章,不欲示白若冰雪也。欲醇醇而任德,不欲瑣瑣 而執法也。是以見機者以動成,好遯者無所迫。故曰 「一明一昧,得道之概;一弛一張,合禮之方。一浮一沈, 兼得其真。」故上有勞謙之愛,下有不名之臣,朝有聘 賢之禮,野有遯竄之人。是以支伯以幽疾距唐,李老 寄跡於西鄰,顏氏安陋以成名,原思娛道於至貧,榮 期以《三樂》感尼父,黔婁定諡于布衾,干木偃息以存 魏,荊菜志邁于江岑,君平因蓍以道著,四皓潛德于 洛濱,鄭真躬耕以致譽,幼安發令乎今人皆持難奪 之節,執不迴之意,遭拔俗之主,全彼人之志,故有獨 定之計者,不借謀于眾人,守不動之安者,不假慮於 群賢,故能棄外親之華,通內道之真,去顯顯之明路, 入昧昧之埃塵,宛轉萬情之形表,排「託虛寂以寄身。 居無事之宅,交釋利之人,輕若鴻毛,重若泥沈,損之 不得,測之愈深,真吾徒之師表,余迫疾而不能及者 也。子議吾失宿而駭眾,吾亦怪子較論而不折中也。 夫才不周用,眾所斥也;寢疾彌年,朝所棄也。」是以胥 克之廢,丘明列焉;伯牛有疾,孔子斯歎。若黃帝創制 於《九經》,岐伯剖腹以「蠲腸,扁鵲造虢而尸起,文摯徇 命於齊王,醫和顯術於秦晉,倉公發祕於漢皇,華佗 存精於獨識,仲景垂妙於定方,徒恨生不逢乎若人, 故乞命訴乎明王,求絕編於天籙,亮我躬之辛苦,冀 微誠之降霜,故俟罪而窮處。」其後武帝頻下詔,敦逼 不已,謐上疏自稱草莽臣曰:「臣以尪弊,迷於道趣,因 疾抽」簪,散髮林阜,人綱不閑,鳥獸為群。陛下披榛採 蘭,并收蒿艾。是以皋陶振褐,不仁者遠。臣惟頑蒙,備 食晉粟,猶識唐人擊壤之樂,宜赴京城,稱壽闕外。而 小人無良,致災速禍,久嬰篤疾,軀半不仁,右腳偏小, 十有九載。又服寒食藥,違錯節度,辛苦荼毒,于今七 年。隆冬裸袒食冰,當暑煩悶,加以咳逆,或若溫瘧,或 類傷寒,浮氣流腫,四支酸重,於今困劣,救命呼噏,父 兄見出,妻息長訣,仰迫天威,扶輿就道,所苦加焉,不 任進路,委身待罪,伏枕歎息。臣聞《韶》《衛》不並奏,《雅》《鄭》 不兼御。故郤子入周,禍延王叔;虞丘稱賢,樊姬掩口。 君子小人,禮不同器,況臣糠請幫助識別此字。「糅之彫胡,庸夫錦衣 不稱其服也。竊聞同命之士,咸以畢到。唯臣疾疢,抱 釁床蓐。雖貪明時,懼斃命路隅。設臣不疾,已遭堯舜 之世;執志箕山,猶當容之。臣聞上有明聖之主,下有 輸實之臣,上有在寬之政,下有委情之人。惟陛下留 神垂恕,更旌瓌俊,索隱於傅巖,收釣於渭濱。無令泥 滓,久濁清流。」謐辭切言至,遂見聽許。歲餘,又舉賢良 方正,並不起。自表就帝借書,帝送一車書與之。謐雖 羸疾,而披閱不怠。初服寒食散,而性與之忤,每委頓不倫,嘗悲恚,叩刃欲自殺,叔母諫之而止。濟陰太守 蜀人文立表以命士,有贄為煩,請絕其禮幣。詔從之。 謐聞而歎曰:「亡國之大夫,不可與圖存,而以革歷代 之制,其可乎?夫」束帛戔戔,《易》之明義,元纁之贄,自古 之舊也。故孔子稱:「夙夜強學以待問,席上之珍以待 聘。」士於是乎三揖乃進,明致之難也;一讓而退,明去 之易也。若殷湯之於伊尹,文王之於太公,或身即莘 野,或就載以歸,唯恐禮之不重,豈吝其煩費哉?且一 禮不備,貞女恥之,況命士乎?孔子曰:「賜也,爾愛其羊, 我愛其禮,棄之如何?政之失賢於此乎在矣。」咸寧初, 又詔曰:「男子皇甫謐,沈靜履素,守學好古,與流俗異 趣,其以謐為太子中庶子。」謐固辭篤疾。帝初雖不奪 其志,尋復發詔徵為議郎,又召補著作郎。司隸校尉 劉毅請為功曹,並不應。著論為葬送之制,名曰《篤終》, 曰《元晏先生》。以為亡存,天下之定制,人理之必至也。 故《禮》六十而制壽,至於九十,各有等差,防終以素,豈 流俗之多忌者哉!吾年雖未制壽,然嬰疢彌紀,仍遭 喪難,神氣損劣,困頓數矣。常懼夭隕不期,慮終無素, 是以略陳至懷。夫人之所貪者生也,所惡者死也。雖 貪不得越期,雖惡不可逃遁。人之死也,精歇形散,魂 無不之。故氣屬于天,「寄命終盡,窮體反真,故尸藏于 地。」是以神不存體,則與氣升降;尸不久寄,與地合形。 形神不隔,天地之性也;尸與土并,反真之理也。今生 不能保七尺軀,死何故隔一棺之土?然則衣衾所以 穢尸,棺槨所以隔真。故桓司馬「石槨不如速朽;季孫 璵璠,比之暴骸。」文公厚葬,《春秋》以為華元不臣,楊王 孫親土,《漢書》以為賢於秦始皇。如令魂必有知,則人 鬼異制,黃泉之親,死多於生,必將備其器物,用待亡 者。今若以存況終,非即靈之意也。如其無知,則空奪 生用,損之無益,而啟奸心,是招露形之禍,增亡者之 毒也。夫葬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不得見也。而大為 棺槨,備贈存物,無異於埋金路隅,而書表於上也。雖 甚愚之人,必將笑之。豐財厚葬,以啟姦心,或剖破棺 槨,或牽曳形骸,或剝臂捋金環,或捫腸求珠玉,焚如 之形,不痛於是。自古及今,未有不死之人,又無不發 之墓也。故張釋之曰:「使其中有欲,雖固南山猶有隙; 使其中無欲,雖無石槨又何戚焉。」斯言達矣,吾之師 也。夫贈終加厚,非厚死也,生者自為也,遂生意於無 益,棄死者之所屬,知者所不行也。《易》稱:「古之葬者,衣 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是以死得歸真,亡不損 生。故吾欲朝死夕葬,夕死朝葬,不設棺槨,不加纏斂, 不修沐浴,不造新服,殯唅之物,一皆絕之。吾本欲露 形入阬,以身親土,或恐人情染俗來久,頓革理難。今 故觕為之制,奢不石槨,儉不露形。氣絕之後,便即時 服幅巾故衣,以蘧蒢裹尸,麻約二頭,置尸床上,擇不 毛之地,穿坑深十尺,長一丈五尺,廣六尺。阬訖,舉床 就阬,去床下尸。平生之物,皆無自隨,唯齎《孝經》一卷, 示不忘孝道。蘧蒢之外,便以親土,土與地平,還其故 草,使生其上。無種樹木,削除,使生跡無處,自求不知 不見可欲,則奸不生心,終始無怵惕,千載不慮患,形 骸與后土同體,魂爽與元氣合靈,真篤愛之至也。若 亡有前後,不得移祔。祔葬自周公來,非古制也。舜葬 蒼梧,二妃不從,以為一定,何必《周禮》。無問師工,無信 卜筮,無拘俗言,無張神坐,無十五日,朝夕上食。《禮》不 墓祭,但月朔於家設席以祭,百「日而止。臨必昏明,不 得以夜;制服常居,不得墓次。夫古不崇墓,智也;今之 封樹,愚也。若不從此,是戮尸地下,死而重傷,魂而有 靈,則冤悲沒世,長為恨鬼。王孫之子,可以為誡,死誓 難違,幸無改焉。」而竟不仕。太康三年卒,時年六十八。 子童靈、方回等遵其遺命。謐所著詩賦誄頌論難甚 多,又撰《帝王世紀》《年歷》《高士》《逸士》《烈女》等傳,《元晏春 秋》,並重於世。門人摯虞、張軌、牛綜、席純,皆為晉名臣。

孫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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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孫登,字公和,汲郡共人也。無家屬,于 郡北山為土窟居之。夏則編草為裳,冬則被髮自覆。 好讀《易》,撫一絃琴,見者皆親樂之。性無恚怒,人或投 諸水中,欲觀其怒。登既出,便大笑。時時游人閒,所經 家或設衣食者,一無所受,辭去皆捨棄。嘗往宜陽山, 有作炭人,見之,知非常人,與語,登亦不應。文帝聞之」, 使阮籍往觀,既見,與語,亦不應。嵇康又從之游三年, 問其所圖,終不答。康每嘆息,將別,謂曰:「先生竟無言 乎?」登乃曰:「子識火乎?火生而有光,而不用其光,果在 於用光;人生而有才,而不用其才,而果在於用才。故 用光在乎得薪,所以保其耀;用才在乎識真,所以全 其年。今子才多識寡,難乎免於今之世矣,子無求乎?」 康不能用,果遭非命。乃作《幽憤詩》曰:「昔慚柳下,今愧 孫登。」或謂登以魏、晉去就,易生嫌疑,故或嘿者也。竟 不知所終。

董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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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董京,字威輦,不知何郡人也。初與隴

西計吏俱至洛陽,被髮而行,逍遙吟詠,常宿白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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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乞於市,得殘碎繒絮,結以自覆,全帛佳綿,則不肯

受。或見推排罵辱,曾無怒色。孫楚時為著作郎,數就 社中與語,遂載與俱歸。京不肯坐。楚乃貽之書,勸以 今堯舜之世,胡為懷道迷邦?京答之以詩曰:『周道斁 兮頌聲沒,夏政衰兮五常汨。便便君子,顧望而逝,洋 洋乎滿目而作者七,豈不樂天地之化也。哀哉乎!時 之不可與!對之以獨處,無娛我以為歡。清流可飲,至 道可餐,何為棲棲,自使疲單?魚懸獸檻,鄙夫知之。夫 古之至人,藏器於靈,縕袍不能令暖,軒冕不能令榮。 動如川之流,靜如川之渟,鸚鵡能言,泗濱浮磬。眾人 所翫,豈合物情。元鳥紆幕,而不被害;鳲隼遠巢,咸以 欲死。眄彼梁魚,逡巡倒尾。沈吟不決,忽然失水。嗟乎! 魚鳥相與,萬世而不悟。以我觀之,乃明其故。焉知不 有達人,深穆其度,亦將闚我,卑顣而去。萬物皆賤,惟 人為貴,動以九州為狹,靜以環堵為大』。」後數年遁去, 莫知所之。於其所寢處,惟有一《石竹子》及詩二篇。其 一曰:「乾道剛簡,坤體敦密。茫茫太素,是則是述。末世 流奔,以文代質。悠悠世目,孰知其實?逝將去此至虛, 歸我,自然之室。」又曰:「孔子不遇,時彼感麟。麟乎麟,胡 不遁世以存真!」

夏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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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夏統,字仲御,會稽永興人也。幼孤貧, 養親以孝聞。睦於兄弟,每採梠求食,星行夜歸,或至 海邊拘」請幫助識別此字。𧑅以資養,雅善談論。宗族勸之仕,謂之曰: 「卿清亮質直,可作郡綱紀,與府朝接,自當顯至,如何 甘辛苦於山林,畢性命於海濱也?」統勃然作色曰:「諸 君待我乃至此乎!使統屬太平之時,當與元凱評議 出處。遇濁代,念與屈生同汙共泥。若汙隆之閒,自當 耦耕沮溺,豈有辱身曲意於郡府之閒乎!」聞君之談, 不覺寒毛「盡戴,白汗四匝,顏如渥丹,心熱如炭,舌縮 口張,兩耳璧塞也。」言者大慚。統自此遂不與宗族相 見。會母疾,統侍醫藥,宗親因得見之。其從父敬寧祠 先人迎女巫章丹、陳珠二人,並有國色,莊服甚麗,善 歌舞,又能隱形匿影。甲夜之初,撞鐘擊鼓,閒以絲竹, 丹、珠乃拔刀破舌,吞刀吐火,雲霧杳冥,威光電發,統 諸從兄弟欲往觀之,難統於是共紿之曰:「從父閒疾 病得瘳,大小以為喜慶,欲因其祭祀,並往賀之。卿可 俱行乎?」統從之入門,忽見丹珠在中庭,輕步佪舞,靈 談鬼笑,飛觸挑拌,酬酢翩翻。統驚愕而走,不由門,破 藩直出。歸責諸人曰:「昔淫亂之俗興,衛文公為之悲 惋,螮蝀之氣,見君子尚不敢指。」季桓納齊女,仲尼載 馳而退。子路見夏南憤恚而忼,愾:「吾常恨不得頓叔 向之頭,陷華父之眼,奈何諸君迎此妖物,夜與游戲, 放傲逸之情,縱奢淫之行,亂男女之禮,破貞高之節, 何也?」遂隱床上,被髮而臥,不復言。眾親踧踖,即退遣 丹珠,各各分散。後其母病篤,乃詣洛市藥。會三月上 已,洛中王公已下,並至浮橋,士女駢填,車服燭路。統 時在船中,曝所市藥,諸貴人車乘來者如雲,統並不 之顧。太尉賈充怪而問之,統初不應,重問,乃徐答曰: 「會稽夏仲御也。」充使問其土地風俗,統曰:「其人循循, 猶有大禹之遺風,太伯之義讓,嚴遵之抗志,黃公之 高節。」又問:「鄉居海濱,頗能隨水戲乎?」答曰:「可。」統乃操 柂正櫓,折旋中流初作鯔。請幫助識別此字。躍,後作鯆䱐,引飛鷁首, 掇獸尾,奮長梢,而船直逝者三焉。於是風波振駭,雲 霧杳冥。俄而白魚跳入船者有八九,觀者皆悚遽。充 心尤異之,乃更就船與語,其應如響,欲使之仕,即俯 而不答。充又謂曰:「昔堯亦歌,舜亦歌,子與人歌而善, 必反而後和之,明先聖前哲無不盡歌,卿頗能作卿 《土地間曲》乎?」統曰:「先公惟寓稽山,朝會萬國,授化鄙 邦,崩殂而葬,恩澤雲布,聖化猶存,百姓感詠,遂作慕 歌。又孝女曹娥,年甫十四,貞順之德,過越梁宋。其父 墮江不得尸,娥仰天哀號,中流悲歎,便投水而死。父 子喪尸,後乃俱出。國人哀其孝義,為歌《河女》之章。伍 子胥諫吳王,言不納用,見戮投海。國人痛其忠烈,為 作《小海唱》,今欲歌之。」眾人僉曰:「善。」統於是以足叩船, 引聲喉囀,清激慷慨,大風應至,含水漱天,雲雨響集, 叱咤讙呼,雷電晝冥,集氣長嘯,沙塵煙起。王公已下, 皆恐,止之乃已。諸人顧相謂曰:「若不游洛水,安見是 人?」聽慕歌之聲,便髣髴。見大禹之容,聞河女之音,不 覺涕淚交流,即謂伯姬高行在目前也。聆《小海》之唱, 謂:「子胥、屈平立吾左右矣。」充欲耀以文武鹵簿,覬其 來觀,因而謝之。遂命建朱旗,舉幡校,分羽騎為隊,軍 伍肅然。須臾,鼓吹亂作,胡葭長鳴,車乘紛錯,縱橫馳 道。又使妓女之徒,服《褂襡》,炫金翠,繞其船三匝。統危 坐如故,若無所聞。充等各散曰:「此吳兒是木人石心 也。」統歸會稽,竟不知所終。

朱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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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朱沖,字巨容,南安人也。少有至行,閑 靜寡欲,好學而貧,常以耕藝為事。鄰人失犢,認沖犢 以歸。後得犢於林下,大慚,以犢還沖,沖竟不受。有牛 犯其禾稼,沖屢持芻送牛而無恨色,主愧之,乃不復為暴。咸寧四年,詔補博士,沖稱疾不應。尋又詔曰:『東 宮官屬,亦宜得履蹈至行,敦悅典籍者,其以沖為太』」 子右庶子。沖每聞徵書至,輒逃入深山,時人以為「梁 管之流。」沖居近外俗,羌戎奉之若君。沖亦以禮讓為 訓,邑里化之,路不拾遺,村無凶人,毒蟲猛獸皆不為 害。卒以壽終。

范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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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范粲,字承明,陳留外黃人,漢萊蕪長 丹之孫也。粲高亮貞正,有丹風,而博涉強記,學皆可 師,遠近請益者甚眾。性不矜莊,而見之皆肅如也。魏 時州府交辟,皆無所就,久之乃應命為治中,轉別駕, 辟太尉掾,尚書郎,出為征西司馬。所歷職皆有聲稱。 及宣帝輔政,遷武威太守。到郡,選良吏,立學校,勸農」 桑。是時外國頗侵疆埸,粲明設防備,敵不敢犯,西域 流通,無烽燧之警。又郡壤富實,珍玩充積,粲檢制之, 息其華侈。以母老罷官。郡既接近寇敵,粲以重鎮輒 去職,朝廷尤之,左遷樂涫令。頃之,轉太宰從事中郎。 遭母憂,以至孝稱。服闋,復為太宰中郎。齊王芳被廢, 遷於金墉城。粲素服拜送,哀慟左右。時景帝輔政,召 群官會議,粲又不到。朝廷以其時望,優容之,粲又稱 疾,闔門不出。於是特詔為侍中,持節使於雍州。粲因 陽狂不言,寢所乘車,足不履地。子孫恆侍左右,至有 婚宦大事,輒密諮焉。合者則色無變,不合則眠寢不 安。妻子以此知其旨。武帝踐阼,泰始中,粲同郡孫和 時為太子中庶子,表薦粲,稱其「操行高潔,久嬰疾病, 可使郡縣輿致京師。加以聖恩,賜其醫藥,若遂瘳除, 必有益於政。」乃詔郡縣給醫藥,又以二千石祿養病, 歲以為常,加賜帛百匹。子喬以父疾篤,辭不敢受,詔 不許。以太康六年卒,時年八十四,不言。三十六載,終 於所寢之車。長子喬。

郭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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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郭琦,字公偉,太原晉陽人也。少方直 有雅量,博學,善五行,作《天文志》《五行傳》,注《穀梁》《京氏 易》百卷。鄉人王游等皆就琦學。武帝欲以琦為佐著 作郎,問琦族人尚書郭彰,彰素疾琦,答云:『不識』。帝曰: 『若如卿言,烏丸家兒能事卿,即堪為郎矣』。遂決意用 之。及趙王倫篡位,又欲用琦。琦曰:『我已為武帝吏,不 容復為今世吏,終身處於家』。」

氾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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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氾毓傳》:「毓字稚春,濟北盧人也。奕世儒素,敦 睦九族。客居青州,逮毓七世,時人號其家。兒無常父, 衣無常主。毓少履高操,安貧有志業。父終,居於墓所 三十餘載,至晦朔,躬掃墳壟,循行封樹,還家則不出 門庭。或薦之武帝,召補南陽王文學,祕書郎、太傅參 軍,並不就。於是青土隱逸之士劉兆、徐苗等皆務教」 授,惟毓不蓄門人,清靜自守,時有好古慕德者,諮詢 亦傾懷開誘,以三隅示之,合三《傳》為之解注,撰《春秋 釋疑》《肉刑論》。凡所述造七萬餘言。年七十一卒。

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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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劉兆傳》,「兆字延世,濟南東平人,漢廣川惠王 之後也。兆博學洽聞,溫篤善誘,從受業者數千人。武 帝時,五辟公府,三徵博士,皆不就。安貧樂道,潛心著 述,不出門庭。數十年,以《春秋》一經,而三家殊途,諸儒 是非之議紛然,互為讎敵,乃思三家之異,合而通之。 《周禮》有調人之官,作《春秋調人》七萬餘言,皆論其首」 尾,使大義無乖;時有不合者,舉其長短以通之。又為 《春秋左氏解》,名曰全綜。《公羊》《穀梁解詁》,皆納經傳中, 朱書以別之。又撰《周易訓注》,以正、動二體,互通其文。 凡所讚述,百餘萬言。嘗有人著靴騎驢至兆門外,曰: 「吾欲見劉延世。」兆儒德道素,青州無稱其字者。門人 大怒,兆曰:「聽前。」既進,踞床問兆曰:「聞君《大學》,比何所 作?」兆答如上事,末云:「多有所疑。」客問之,兆說疑畢。客 曰:「此易解耳。」因為辯釋疑者是非耳。兆別更立意,客 一難,兆不能對。客去已出門,兆欲留之,使人重呼還。 客曰:「親親在此營葬,宜赴之,後當更來也。」既去,兆令 人視葬家,不見此客,竟不知姓名。兆年六十六卒。有 五子:卓、炤、燿、育、臍。

范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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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范粲傳》:「粲子喬,字伯孫,好學不倦。粲陽狂不 言,喬與二弟並棄學業,絕人事,侍疾家庭,至粲,沒足 不出邑里。元康中,詔求廉讓沖退履道寒素者,不計 資以參選敘。尚書郎王琨薦喬曰:『喬稟德真粹,立操 高絜,儒學精深,含章內奧。安貧樂道,棲志窮巷,簟瓢 詠業,長而彌堅,誠當今之寒素,著厲俗之清彥』。」時張 華領司徒,天下所舉凡十七人,於喬特發優論。又吏 部郎郄隆思求海內幽遯之士,喬供養衡門,至于白 首。于是除樂安令,辭疾不拜。喬凡一舉孝廉,八薦公 府,再舉清白異行,又舉寒素,一無所就。元康八年卒。

蘇門山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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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氏春秋》:「阮籍少時,常遊蘇門山。山有隱者,莫知

其姓,有竹實數斛,臼杵而已。籍從之,與談太古無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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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五帝三王之義,肅然不經聽。乃對之長嘯」,其音

響亮,蘇門生逌爾而笑。籍既降,蘇門生亦嘯,若鸞凰 之音焉。

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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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畿輔通志》:「宋隱,字處默,其先介休人。慕容廆時,父 恭徙家列人。隱性至孝,專精好學。魏太祖拜尚書吏 部郎,尋以母喪歸列人。復被徵,固辭不就。臨終謂其 子經曰:『苟能入順父母,出悌鄉黨,以忠清奉之,幸仕 郡曹足矣,不勞遠請臺閣。恐汝不能富貴,徒延門戶 之累耳』。」世以為名言。隱弟輔,慷慨有大節,博覽群書。 州辟別駕宣並子溫俱徵拜中書博士。溫卒,累贈列 人、定侯。

王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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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廣東通志》:「王範,南海人。好讀書,有鑒識,州閭重之。 吳孫皓時,閉戶不出。或問其繇,對曰:『見彈繳而弗避, 非靈禽也;處亂世而求聞達,非智士也』。」人以為名言。 郭馬亂廣州,逐刺史徐旗,範從旗避難。既歸,以琴書 自娛,未嘗妄交。有司賢其行,薦辟之,皆辭。晉平吳後, 遵行九品官人之法,每州置大小中正。刺史熊睦薦 州人德充才盛,無踰範者,舉秀才,乃以範為廣州大 中正。選舉人才,第其高下,皆愜輿論。時祕書丞河內 司馬彪號博學,嘗著《九州春秋》,盛行於時。範閱之,見 其略於嶺服紀錄弗稱,乃蒐羅百粵典故為書,名曰 《交廣春秋》。泰康八年表上之。訂述該覈,眾見之稱服。 自是名動京師。範為人卓犖不群,篤學至老不廢。交 廣素缺,《修載》自範始創為之,文獻賴以存焉。

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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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伍朝,字世明,武陵漢壽人也。少有雅 操,閑居樂道,不修世事,性好學,以博士徵,不就。刺史 劉弘薦朝為零陵太守,主者以非選例,不聽。尚書郎 胡濟奏曰:『臣以為當今資喪亂之餘運,承百王之遺 弊。進趨者乘國故以僥倖,守道者懷蘊匵以終身。故 令敦褒之化虧,退讓之風薄』。」按:朝游心物外,不屑時 「務,守靜衡門,志道日新,年過耳順,而所尚無虧,誠江 南之奇才,丘園之逸老也。不加飾進,何以勸善?且白 衣為郡,前漢有舊,宜聽光顯,以獎風尚。」奏可而朝不 就,終於家。

徐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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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徐苗傳》,「苗字叔胄,高密淳于人也。累世相承, 皆以博士為郡守。曾祖華有至行,嘗宿亭舍,夜有神 人告之,亭欲崩。遽出得免。祖邵,為魏尚書郎,以廉直 見稱。苗少家貧,晝執鋤耒,夜則吟誦。弱冠,與弟賈就 博士濟南宋鈞受業,遂為儒宗。作《五經同異評》。又依 道家著《元微論》,前後所造數萬言,皆有義味。性抗烈」, 輕財貴義,兼有知人之鑒。弟患口癰,膿潰,苗為吮之。 其兄弟皆早亡,撫養遺孤,慈愛聞於州里,田宅奴婢, 盡推與之。鄉鄰有死者,便輟耕助營棺槨。門生亡於 家,即斂於講堂。其行己純至,類皆如此,遠近咸歸其 義,師其行焉。郡察孝廉,州辟從事、治中、別駕。舉異行, 公府。五辟博士,再徵,並不就。武惠時,計吏至臺,帝輒 訪其安不。永寧二年卒。遺命「濯巾澣衣,榆棺雜塼,露 車載尸,葦席瓦器而已。」

魯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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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魯勝,字叔時,代郡人也。少有才操,為 佐著作郎。元康初,遷建康令。到官,著《正天論》云:『以冬 至之後,立晷測影,準度日月星。臣按日月裁徑百里, 無千里;星十里,不百里。遂表上求下群公卿士考論。 若臣言合理,當得改先代之失,而正天地之紀。如無 據驗,甘即刑戮,以彰虛妄之罪』。」事遂不報。嘗歲日望 氣,知將來多故,便稱疾去官。中書令張華遣子勸其 更仕,再徵博士,舉中書郎,皆不就。其著述為世所稱, 遭亂遺失,惟注《墨辯》存。其敘曰:「名者所以別同異,明 是非,道義之門,政化之準繩也。」孔子曰:「必也正名,名 不正則事不成。」墨子著書作《辯經》,以立名本。惠施、公 孫龍祖述其學,以正刑名顯於世。孟子非墨子,其辯 言正辭,則與墨同。荀卿、莊周等皆非毀名家,而不能 易其論也。必有形察,莫如別色,故有堅白之辯;名必 有分明,分明莫如有無,故有《無序》之辯。是有不是,可 有不可,是名兩可。同而有異,異而有同,是之謂辯同 異。至同無不同,至異無不異,是謂辯同辯異。同異生 是非,是非生吉凶。取辯於一物,而原極天下之汙隆, 名之至也。自鄧析至秦時,名家者世有篇籍,率頗難 知,後學莫復傳習,於今五百餘歲,遂亡絕。《墨辯》有上 下經,經各有說,凡四篇,與其書眾篇連第,故獨存。今 引說就經,各附其章,疑者闕之,又采諸眾雜集為《刑 名》二篇,略解指歸,以俟君子。其或興微繼絕者,亦有 樂乎此也。

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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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霍原,字休明,燕國廣陽人也。少有志 力,叔父坐法當死,原入獄訟之,楚毒備加,終免叔父。 年十八,觀太學行禮,因留習之。貴游子弟聞而重之欲與相見,以其名微,不欲晝往,乃夜共造焉。父友同 郡劉岱將舉之,未果而病篤。臨終敕其子沈曰:『霍原 慕道清虛,方成奇器,汝後必薦之』。」後歸鄉里。高陽許 猛素服其名,會為幽州刺史,將詣之。主簿當車諫「不 可出界」,猛歎恨而止。原山居積年,門徒百數,燕王月 致羊酒。及劉沈為國大中正,元康中,進原為二品,司 徒不過,沈乃上表理之。詔下司徒參論,中書監張華 令陳準奏為上品。詔可。元康末,原與王褒等俱以賢 良徵,累下州郡,以禮發遣,皆不到。後王浚稱制謀僭, 使人問之,原不答,浚心銜之。又有遼東囚徒三百餘 人,依山為賊,意欲劫原為主,事亦未行。時有謠曰:「天 子在何許?近在豆田中。」浚以「豆」為「霍」,收原斬之,懸其 首,諸生悲哭,夜竊尸共埋殯之。遠近駭愕,莫不冤痛 之。

魯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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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魯褒,字原道,南陽人也。好學多聞,以 貧素自立。元康之後,綱紀大壞,褒傷時之貪鄙,乃隱 姓名而著《錢神論》以刺之。其略曰:『錢之為體,有乾坤 之象,內則其方,外則其圓,其積如山,其流如川,動靜 有時,行藏有節,市井便易,不患耗折。難折象壽,不匱 象道。故能長久,為世神寶。親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 則貧弱,得之則富昌。無翼而飛,無足而走。解嚴毅之 顏,開難發之口。錢多者處前,錢少者居後。處前者為 君長,在後者為臣僕。君長者豐衍而有餘,臣僕者窮 竭而不足。《詩》云:「哿矣富人,哀此煢獨。」錢之為言泉也。 無遠不往,無幽不至。京邑衣冠,疲勞講肄厭聞。清談。 對之睡寐,見我家兄,莫不驚視。錢之所祐,吉無不利, 何必讀書,然後富貴?昔呂公欣悅於空版,漢祖克之 於嬴、二,文君解布裳而被錦繡,相如乘高蓋而解犢 鼻,官尊名顯,皆錢所致。空版至虛,而況有實。嬴二雖 少,以致親密。由此論之,謂為神物。無德而尊,無勢而 熱,排金門而入紫闥。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貴可使賤, 生可使殺。是故忿爭非錢不勝,幽滯非錢不拔,怨讎 非錢不解,令問非錢不發。洛中朱衣,當途之士,愛我 家兄,皆無巳已,執我之手,抱我終始,不計優劣,不論 年紀,賓客輻湊,門常如市。諺曰:「錢無耳,可使鬼。」凡今 之人,惟錢而已。故曰:「軍無財,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 仕無中人,不如歸田。」雖有中人,而無家兄,不異無翼 而欲「飛,無足而欲行。」蓋疾時者共傳其文,褒不仕莫 知其所終。

氾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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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氾騰,字無忌,敦煌人也。舉孝廉,除郎 中。屬天下兵亂,去官還家。太守張閟造之,閉門不見, 禮遺一無所受。歎曰:『生於亂世,貴而能貧,乃可以免』。 散家財五十萬,以施宗族,柴門灌園,琴書自適。張軌 徵之為府司馬,騰曰:『門一杜,其可開乎』?固辭,病兩月 餘而卒。」

任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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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任旭,字次龍,臨海章安人也。父訪,吳 南海太守。旭幼孤弱,兒童時勤於學。及長,立操清修, 不染流俗,鄉曲推而愛之。郡將蔣秀嘉其名,請為功 曹。秀居官貪穢,每不奉法,旭正色苦諫。秀既不納,旭 謝去,閉門講習,養志而已。久之,秀坐事被收,旭狼狽 營送,秀慨然歎曰:『任功曹真人也。吾違其讜言,以至 于此,復何言哉』!」尋察孝廉,除郎中。州郡仍舉為郡中 正,固辭歸家。永康初,惠帝博求清節雋異之士,太守 仇馥薦旭清貞絜素,學識通博,詔下州郡,以禮發遣。 旭以朝廷多故,志尚隱遯,辭疾不行。尋天下大亂,陳 敏作逆,江東名豪,並見羈縶,惟旭與賀循守死不迴, 敏卒不能屈。元帝初鎮江東,聞其名,召為參軍。手書 與旭,欲使必到,旭固辭以疾。後帝進位鎮東大將軍, 復召之。及為左丞相,辟為祭酒,並不就。中興建,公車 徵,會遭母憂。于時司空王導啟立學校,選天下明經 之士,旭與會稽虞喜俱以隱學被召,事未行,會有王 敦之難,尋而帝崩,事遂寢。明帝即位,又徵拜給事中。 旭稱疾篤,經年不到。尚書以稽留除名,僕射荀崧議 以為不可。太寧末,明帝復下詔備禮徵旭,始下而帝 崩。咸和二年卒。太守馮懷上疏,謂「宜贈九列」,值蘇峻 作亂,事竟不行。子琚,位至大宗正,終于家。

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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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高士傳》:「王朝字世明,好學該博,顯命屢加,不就。鎮 南將軍劉弘上請補零陵太守,主者以非選,竟不聽。 尚書郎吳濟言:朝守靜衡門,志道日新,誠江南之良 才,丘園之逸老也。且白衣為郡,前漢有舊,賁於家食, 近代所崇,事可行也。朝竟不就。後卒於家。」

董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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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董養,字仲道,陳留浚儀人也。泰始初, 到洛下,不干祿求榮。及楊后廢,養因游太學,升堂歎 曰:『建斯堂也將何為乎?每覽國家赦書,謀反大逆皆 赦,至於殺祖父母、父母不赦者,以為王法所不容也。

奈何公卿處議,文飾禮典,以至此乎?夫人之理既滅
考證
大亂作矣。因著《無化論》以非之。永嘉中,洛城東北步』」

廣里中地陷,有二鵝出焉,其蒼者飛去,白者不能飛。 養聞,歎曰:「昔周時所盟會狄泉,即此地也。今有二鵝, 蒼者邊象,白者國家之象,其可盡言乎!」顧謂謝鯤、阮 孚曰:「《易》稱『知幾其神乎』!君等可深藏矣。」乃與妻荷擔 入蜀,莫知所終。

辛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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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辛謐,字叔重,隴西狄道人也。父怡,幽 州刺史,世稱冠族。謐少有志尚,博學善屬文,工草隸 書,為時楷法。性恬靜,不妄交游。召拜太子舍人、諸王 文學,累徵不起。永嘉末,以謐兼散騎常侍,慰撫關中, 謐以洛陽將敗,故應之。及長安陷,沒於劉聰,聰拜太 中大夫,固辭不受。又歷石勒季龍之世,並不應辟命。」 雖處喪亂之中,頹然高邁,視榮利蔑如也。及冉閔僭 號,復備禮徵為太常。謐遺閔《書》曰:「昔許由辭堯,以天 下讓之,全其清高之節。伯夷去國,子推逃賞,皆顯史 牒,傳之無窮,此往而不反者也。然賢人君子,雖居廟 堂之上,無異於山林之中,斯窮理盡性之妙,豈有識 之者邪!是故不嬰於禍難者,非為避之,但冥心至趣 而與吉會耳。謐聞物極則變,《冬夏》是也;致高則危,累 棋是也。君王功以成矣,而久處之,非所以顧萬全,遠 危亡之禍也。宜因茲大捷,歸身本朝,必有許由、伯夷 之廉,享松、喬之壽,永為世輔,豈不美哉!」因不食而卒。

張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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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張忠,字巨和,中山人也。永嘉之亂,隱 於泰山,恬靜寡欲,清虛服氣,餐芝餌石,修導養之法, 冬則縕袍,夏則帶索,端拱若尸,無琴書之適,不修經 典,勸教但以至道虛無為宗。其居依崇巖幽谷,鑿池 為窟室,弟子亦以為窟居。去忠六十餘步,五日一朝。 其教以形不以言,弟子受業,觀形而退,立道壇於窟」 上,每旦朝拜之食用瓦器,鑿石為釜。左右居人,饋之 衣食,一無所受。好事少年頗或問以水旱之祥,忠曰: 「天不言而四時行焉,萬物生焉,陰陽之事,非窮山野 叟所能知之。」其遣諸外物,皆此類也。年在期頤,而視 聽無爽。苻堅遣使徵之,使者至,忠沐浴而起,謂弟子 曰:「吾餘年無幾,不可以逆時主之意。」浴訖就車。及至 長安,堅賜以冠衣,辭曰:「年朽髮落,不堪衣冠,請以野 服入覲。」從之。及見堅,謂之曰:「先生考槃山林,研精道 業,獨善之美有餘,兼濟之功未也,故遠屈先生,將任 齊尚父。」忠曰:「昔因喪亂,避地泰山,與鳥獸為侶,以全 朝夕之命。屬堯舜之世,思一奉聖顏,年衰志謝,不堪 展效。尚父之況,非敢竊擬。山棲之性,情存巖岫。乞還 餘齒,歸死岱宗。」堅以安車送之,行達華山,歎曰:「我東 嶽道士,沒於西嶽,命也,奈何」行五十里,及關而死。使 者馳驛白之,堅遣黃門郎韋華持節策弔,祀以太牢, 褒賜命服,諡曰安道先生。

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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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郭文,字文舉,河內軹人也。少愛山水, 尚嘉遯。年十三,每游山林,彌旬忘反。父母終,服畢不 娶,辭家游名山,歷華陰之崖,以觀石室之石函。洛陽 陷,乃步擔入吳興餘杭,大辟山中窮谷無人之地,倚 木於樹苫覆其上而居焉,亦無壁障。時猛獸為暴,入 屋害人,而文獨宿十餘年,卒無患害。恆著鹿裘葛巾」, 不飲酒食肉,區種菽麥,採竹葉木實,貿鹽以自供。人 或酬下價者,亦即與之。後人識文,不復賤酬。食有餘 穀,輒恤窮匱。人有致遺,取其麤者,示不逆而已。有猛 獸殺大麀鹿於菴側,文以語人,人取賣之,分錢與文。 文曰:「我若須此,自當賣之。所以相語,正以不須故也。」 聞者皆嗟嘆之。嘗有猛獸忽張口向文,文視其口中 有橫骨,乃以手探去之。猛獸明旦致一鹿於其室前, 獵者時往寄宿,文夜為擔水而無勌色。餘杭令顧颺 與葛洪共造之,而㩦與俱歸。颺以文山行,或須皮衣, 贈以韋褲褶一具,文不納,辭歸山中。颺追遣使者,置 衣室中而去。文亦無言,韋衣乃至,爛於戶內,竟不服 用。王導聞其名,遣人迎之。文不肯就船車,荷擔徒行。 既至,導置之西園,園中果木成林,又有鳥獸麋鹿,因 以居文焉。於是朝士咸共觀之,文頹然踑踞,傍若無 人。溫嶠嘗問文曰:「人皆有六親相娛,先生棄之何樂?」 文曰:「本行學道,不謂遭世亂,欲歸無路,是以來也。」又 問曰:「饑而思食,壯而思室,自然之性,先生安獨無情 乎?」文曰:「思由憶生,不憶故無情。」又問曰:「先生獨處窮 山,若疾病遭命,則為烏鳥所食,顧不酷乎?」文曰:「藏埋 者亦為螻蟻所食,復何異乎?」又問曰:「猛獸害人,人之 所畏,而先生獨不畏邪?」文曰:「人無害獸之心,則獸亦 不害人。」又問曰:「苟世不寧,身不得安,今將用先生以 濟時,若何?」文曰:「山草之人,安能佐世?」導嘗眾賓共集, 絲竹並奏,試使呼之。文瞪眸不轉,跨躡華堂,如行林 野,於時坐者咸有鉤深味遠之言。文嘗稱不達,來語。 天機鏗宏,莫有闚其門者。溫嶠嘗稱曰:「文有賢人之 性,而無賢人之才,柳下、梁踦之亞乎!」永昌中大疫,文 病亦殆。王導遺藥,文曰:「命在天,不在藥也;夭壽長短時也。」居導園七年,未嘗出入。一旦忽求還山,導不聽。 後逃歸臨安,結廬舍於山中,臨安令萬寵迎至縣中。 及蘇峻反,破餘杭,而臨安獨全,人皆異之,以為知機。 自後不復語,但舉手指麾,以宣其意。病甚,求還山,欲 枕石安尸,不令人殯葬,寵不聽。不食二十餘日,亦不 瘦。寵問曰:「先生復可得幾日?」文三舉手,果以十五日 終。寵葬之於所居之處而祭哭之。葛洪、庾闡並為作 《傳》,贊頌其美云。

楊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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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隱逸傳》:「楊軻,天水人也。少好《易》,長而不娶。學 業精微,養徒數百。常食麤飲水,衣褐縕袍,人不堪其 憂。而軻悠然自得,疏賓異客,音旨未曾交也。雖受業 門徒,非入室弟子莫得親言。欲所論授,須旁無雜人, 授入室弟子,令遞相宣授。劉曜僭號,徵拜太常,軻固 辭不起,曜亦敬而不逼,遂隱於隴山。曜後為石勒所」 擒,秦人東徙,軻留長安。及石季龍嗣偽位,備元纁束 帛安車徵之,軻以疾辭,迫之乃發。既見季龍,不拜,與 語不言,命舍之於永昌乙第。其有司以軻倨傲,請從 《大不敬》論。季龍不從,下書任軻所尚。軻在永昌,季龍 每有饋餼,輒口授弟子,使為表謝,其文甚美,覽者嘆 有深致。季龍欲觀其真趣,乃密令美女夜以動之,軻 蕭然不顧。又使人將其弟子盡行,遣魁壯羯士衣甲 持刀,臨之以兵,并竊其所賜衣服而去。軻視而不言, 了無懼色。常臥土床,覆以布被,裸寢其中,下無茵褥。 潁川荀鋪,好奇之士也,造而談經,軻瞑目不答。鋪發 軻被,露其形,大笑之。軻神體頹然,無驚怒之狀。於時 咸以為《焦先》之徒,未「有能量其深淺也。」後上疏陳鄉, 思求還,季龍送以安車蒲輪,蠲十戶供之。自歸秦州, 仍教授不絕。其後秦人西奔涼州,軻弟子以牛負之, 為戍軍追擒,并為所害。

孔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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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紹興府志》:「孔沈,字德度,山陰人,有美名。何充薦於 王導,辟丞相司徒掾、瑯琊王文學,並不就。從兄坦以 裘遺之,辭不受。坦曰:『晏平仲儉,猶狐裘數十年,卿復 何辭』?於是服之。是時沈與魏顗、虞球、虞存、謝奉並為 四族之巂。沈子廞位至吳興太守、廷尉。廞子琳之,以 草書擅名,又為吳興太守、侍中。」

杜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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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晉書杜夷傳》,「夷字行齊,廬江灊人也。世以儒學稱, 為郡著姓。夷少而恬泊,操尚貞素,居甚貧窘,不營產 業,博覽經籍,百家之書,算曆圖緯,靡不畢究。寓居汝 潁之間,十載足不出門。年四十餘,始還鄉里,閉門教 授,生徒千人。惠帝時,三察孝廉,州命別駕。永嘉初,公 車徵拜博士,太傅東海王越辟,並不就。懷帝詔王公」 舉賢良方正,刺史王敦以賀循為賢良,夷為方正,乃 上疏曰:「臣聞有唐疇咨,元凱時登;漢武欽賢,俊彥響 應,故能允協時雍,敷崇盛化。伏見太孫舍人會稽賀 循、處士廬江杜夷,履道彌高,清操絕俗,思學融通,才 經王務。循宰二縣,皆有名績,備僚東宮,忠恪允著。夷 清虛沖淡,與俗異軌,考槃空谷,肥遁匿跡。蓋經國之 良寶,聘命之所急。若得待詔公車,承對冊問,必有忠 讜良謨,弘益政道矣。」敦於是逼夷赴洛,夷遁壽陽。鎮 東將軍周馥傾心禮接,引為參軍。夷辭之以疾,馥知 不可屈,乃自詣夷,為起宅宇,供其醫藥。馥敗,夷歸舊 居,道遇兵寇。刺史劉陶告廬江郡曰:「昔魏文侯軾干 木之閭,齊相曹參尊崇蓋公,皆所以優賢表德,敦勵 末俗。徵士杜君,德懋《行絜》,高尚其志,頃流離道路,聞 其頓躓。刺史忝任,不能崇飾有道,而使高蹈之士,有 此艱屯。今遣吏宣慰,郡可遣一吏,縣五吏恆營恤之, 常以市租供給家人糧廩,勿令闕乏。」尋以邊寇又移 渡江,王導遣吏周贍之。元帝謂丞相敦曰:「今大義頹 替,禮典無宗,朝廷滯義,莫能攸正,宜特立儒林祭酒 官以弘其事。處士杜夷,棲情遺遠,確然絕俗,才學精 博,道行優備,其以夷為祭酒。」夷辭疾未嘗朝會。帝常 欲詣夷,夷陳萬乘之主,不宜往庶人之家。帝乃與夷 書曰:「吾與足下雖情在忘言,然虛心歷載,正以足下 羸疾,故欲相省,寧論常儀也。」又除國子祭酒。建武中, 《令》曰:「國子祭酒杜夷,安貧樂道,靜志衡門,日不暇給, 雖原憲無以加也。其賜穀二百斛。」皇太子三至夷第, 執經問義,夷雖逼時命,亦未嘗朝謁。國有大政,恆就 夷諮訪焉。明帝即位,夷自表請退。詔曰:「先王之道,將 墜於地,君下帷研思,今之劉、楊縉紳之徒,景仰軌訓, 豈得高退,而朕靡所取則焉。」太寧元年卒,年六十,贈 大鴻臚,諡曰貞子。夷臨終遺命子晏曰:「吾少不出身, 頃雖見羈錄,冠舄之飾,未嘗加體。其角巾素衣,斂以 時服。殯葬之事,務從簡儉,亦不須苟取矯異也。」夷所 著《幽求子》二十篇行於世。晏仕至蒼梧太守。夷兄弟 三人,兄崧,字行高,亦有志節。惠帝時,俗多浮偽,著《任 子春秋》以刺之。弟援,高平相。援子潛,右衛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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