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第15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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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學彙編 文學典 第一百五十七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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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

 第一百五十八卷目錄

 檄移部紀事

 檄移部雜錄

 露布部彙考

  隋書禮儀志

  唐書百官志

 露布部總論

  封氏聞見記露布

  王應麟辭學指南露布

  陶宗儀輟畊錄露布

  徐炬事物原始露布

  吳訥文章辯體露布

  徐師曾文體明辯露布

 露布部紀事

 露布部雜錄

文學典第一百五十八卷

檄移部紀事[编辑]

《史記張儀傳》:「張儀,魏人,嘗從楚相飲,相亡璧,意儀盜 之,掠笞數百。後儀既相秦,為文檄告楚相曰:『始吾從 若飲,我不盜而璧;若善守汝國,我顧且盜而城』。」 《司馬相如傳》:「相如為郎數歲,會唐蒙使略通夜郎西 僰中,發巴蜀吏卒千人,郡又多為發轉漕萬餘人,用 興法誅其渠帥,巴蜀民大驚恐。上聞之,乃使相如責 唐蒙」,因喻告巴蜀民以非上意。檄曰:「告巴蜀太守,蠻 夷自擅,不討之日久矣。時侵犯邊境,勞士大夫。陛下 即位,存撫天下,輯安中國,然後興師出兵,北征匈奴, 單于怖駭,交臂受事,詘膝請和,康居西域,重譯請朝, 稽首來享。移師東指,閩越相誅,右弔番禺,太子入朝。 南夷之君,西僰之長,常效貢職,不敢怠墮,延頸舉踵, 喁喁然皆爭歸義,欲為臣妾。道里遼遠,山川阻深,不 能自致。夫不順者已誅,而為善者未賞,故遣中郎將 往賓之,發巴蜀士民各五百人,以奉幣帛衛使者。不 然,靡有兵革之事,戰鬥之患。今聞其乃發軍興制,驚 懼子弟,憂患長老,郡又擅為轉粟運輸,皆非陛下之 意也。當行者或亡,迯自賊」殺,亦非人臣之節也。夫邊 郡之士,聞烽舉燧燔,皆攝弓而馳,荷兵而走,流汗相 屬,唯恐居後,觸白刃,冒流矢,義不反顧,計不旋踵,人 懷怒心,如報私讎。彼豈樂死惡生,非編列之民,而與 巴蜀異主哉?計深慮遠,急國家之難,而樂盡人臣之 道也。故有剖符之封,析珪而爵,位為通侯,居列東第, 終則遺顯「號於後世,傳土地於子孫,行事甚忠敬,居 位甚安佚,名聲施於無窮,功烈著而不滅。是以賢人 君子,肝腦塗中原,膏液潤野草,而不辭也。」今奉幣役 至南夷,即自賊殺,或亡迯抵誅,身死無名,諡為至愚, 恥及父母,為天下笑。人之度量相越,豈不遠哉!然此 非獨行者之罪也,父兄之教不先,子弟之率不謹也; 寡廉鮮恥而俗不長厚也,其被刑戮,不亦宜乎!陛下 患使者有司之若彼,悼不肖愚民之如此,遣信使曉 諭百姓以發卒之事,因數之以不忠死亡之罪,讓三 老孝弟以不教誨之過。方今田時,重煩百姓,已親見 近縣,恐遠所谿谷山澤之民不遍聞,檄到,亟下縣道, 使咸知陛下之意,唯毋忽也。

《漢書申屠嘉傳》:「申屠嘉為丞相,鄧通居上旁,怠慢。嘉 奏事畢,因言曰:『陛下幸愛群臣則富貴之,至於朝廷 之禮,不可以不肅』。上曰:『君勿言,吾私之』。罷朝,嘉為檄, 召通詣丞相府,不來且斬通。通恐,言於上。上曰:『汝第 往,吾今使人召若』。通至,詣丞相府,免冠徒跣,頓首謝 嘉。嘉坐自如,弗為禮,責曰:『夫朝廷者,高皇帝之朝廷』」 也,通小臣,戲殿上,大不敬,當斬吏,今行斬之。通頓首, 首盡出血,不解。文帝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節召通 而謝丞相:「此吾弄臣君釋之。」

《劉向傳》:「向子歆為騎都尉奉車光祿大夫,欲建立《左 氏春秋》及《毛詩》逸禮、古文尚書,皆列於學官。哀帝令 歆與五經博士講論其義,諸博士或不肯置對,歆因 移書太常博士責讓之。」

《後漢書隗囂傳》:「更始立,崔廣等共推囂為上將軍。囂 既立,移檄告郡國曰:『漢復元年七月己酉朔己巳,上 將軍隗囂、白虎將軍隗崔、左將軍隗義、右將軍楊廣、 明威將軍王遵、雲旗將軍周宗等告州牧、部監郡卒 正、連率大尹、尹、尉、隊大夫、屬正、屬令故新都侯王莽, 慢侮天地,悖道逆理,鴆殺孝平皇帝,篡奪其位,矯託 天命,偽作符書,欺惑眾庶,震怒上帝,反戾飾文,以為 祥瑞,戲弄神祇,歌頌禍殃。楚、越之竹,不足以書其惡, 天下昭然,所共聞見。今略舉大端,以喻吏民』。」蓋天為 父,地為母,禍福之應,各以事降。莽明知之,而冥昧觸 冒,不顧大忌,詭亂天術,援引史傳。昔秦始皇毀壞《諡 法》,以一二數欲至萬世,而莽下三萬「六千歲之歷,言 身當盡此度,循亡秦之軌,推無窮之數,是其逆天之大罪也。分裂郡國,斷絕地絡,田為王田,賣買不得,規 錮山澤,奪民本業,造起九廟,窮極土作,發冢河東,攻 劫丘壟。此其逆地之大罪也。尊任殘賊,信用姦佞,誅 戮忠正,覆按口語,赤車奔馳,法冠晨夜,冤繫無辜,妄 族眾庶,行炮烙之刑」,除順時之法。灌以醇醢,裂以五 毒。政令日變,官名月易,貨幣歲改,吏民昏亂,不知所 從。商旅窮窘,號泣市道。設為《六管》,增重賦斂,刻剝百 姓,厚自奉養。苞苴流行,財入公輔,上下貪賄,莫敢檢 考。民坐挾銅炭,沒入鍾官,徒隸殷積,數十萬人。工匠 饑死,長安皆臭。既亂諸夏,狂心益悖。北攻強胡,南擾 勁越,「西侵羌戎,東謫濊貊,使四境之外,並入為害,緣 邊之郡,江海之瀕,滌地無類。故攻戰之所敗,苛法之 所陷,饑饉之所夭,疾疫之所及,以萬萬計。其死者則 露屍不掩,生者則奔亡流散,幼孤婦女,流離係虜,此 其逆人之大罪也。是故上帝哀矜,降罰於莽,妻子顛 殞,還自誅刈,大臣反據,亡形已成。」大司馬「董忠、國師 劉歆、衛將軍王涉,皆結謀內潰,司命孔仁、納言嚴尢、 秩宗陳茂舉眾外降。今山東之兵二百餘萬,已平齊、 楚,下蜀、漢,定宛、洛,據敖倉,守函谷,威命四布,宣風中 岳,興滅繼絕,封定萬國,遵高祖之舊制,修孝文之遺 德,有不從命,武軍平之。馳使四夷,復其爵號。然後還 師振旅,櫜弓臥鼓,申命百姓,各安其所,庶無負子之 責。」囂乃勒兵十萬,擊殺雍州牧陳慶,將攻安定。安定 大尹王向,莽從弟平阿侯譚之子也,威風獨能行其 邦內,屬縣皆無叛者。囂乃移書於向,喻以天命,反覆 誨示,終不從。於是進兵虜之,以徇百姓,然後行戮,安 定悉降。而長安中亦起兵誅王莽。囂遂分遣諸將徇 隴西、武都、金城、武威、張掖、酒泉、燉煌,皆下之。

《袁紹傳》:韓馥見人情歸紹,忌方得眾,恐將圖己,常遣 從事守紹門,不聽發兵。橋瑁乃詐作三公移書傳檄 州郡,說董卓罪惡,天子危逼,企望義兵,以釋國難。馥 於是方聽紹舉兵。

《東觀漢記》:「光武數召諸將,置酒賞賜坐席之間,以要 其死力。當此之時,賊檄日以百數,憂不可勝,上猶以 餘閒講經藝。」

廬江毛義,性恭儉謙約,家貧,以孝行稱。南陽張奉聞 其名,往候之。坐有頃,府檄適至,以義守安陽令。義捧 檄持入白母,喜動顏色。

謝承《後漢書》,「趙曄少嘗為縣吏,奉檄送督郵。曄心恥 於斯役,遂棄車馬去,到犍為資中詣杜撫受《韓詩》,究 竟其術。」

《三國志劉放傳》:「放善為書檄,三祖詔命有所招喻,多 放所為。」

《王粲傳》注《典略》曰:陳琳作諸書及檄草,呈太祖。太祖 先苦頭風,是日疾發,臥讀琳所作,翕然而起曰:「此愈 我病。」數加厚賜。

《獻帝春秋》:太祖平鄴,謂陳琳曰:「君昔為本初作檄書, 但罪孤而已,何乃以及父祖乎?」琳謝曰:「矢在弦上,不 得不發也。」太祖愛其才,不咎。

《典略》衛襄字叔遼。修行至孝,州郡嘉之。時有白波賊 數萬人,官兵誅討不能平,而言「使襄要我,願解散。」於 是襄為書,移即平定。

《晉書易雄傳》:「易雄,長沙瀏陽人也,為舂陵令。刺史。譙 王承既拒王敦,將謀起兵以赴朝廷,雄承符馳檄遠 近,列敦罪惡。敦遣魏乂、李恆攻之,城陷,為乂所虜,意 氣慷慨,神無懼色,送到武昌。敦遣人持檄示雄而數 之,雄曰:『此實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救國之難。王 室如燬,雄安用生為?今日即戮,得作忠鬼,乃所願也』。」 敦憚其辭正,釋之。眾人皆賀。雄笑曰:「昨夜夢乘車挂 肉其傍。夫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車傍有斤,吾其戮乎!」 尋而敦遣殺之。當時見者,莫不傷惋。

《張軌傳》:「張軌為涼州刺史,時晉昌張越,涼州大族。讖 言張氏霸涼,自以才力應之。從隴西內史遷涼州刺 史。越志在涼州,遂託病歸河西,陰圖代軌。乃遣兄鎮 及曹袪麴佩移檄廢軌。軌欲遣主簿尉髦奉表詣闕, 將歸老宜陽長史王融參軍孟暢蹹折鎮檄,排閤入 諫,軌默然從之。」

《周馥傳》:元帝遣揚威將軍甘卓,建威將軍郭逸攻周 馥於壽春,安豐太守孫惠率眾應之,使謝摛為檄。摛, 馥之故將也。馥見檄流涕曰:「必謝摛之辭。」摛聞之,遂 毀草,旬日而馥眾潰。

《元經晉成帝咸和元年傳》:「應詹,字思遠,南頓人也。以 學藝文章稱。王澄為荊州,詹督南平、天門、武陵三郡 事。聞洛陽傾覆,詹攘袂流涕,勸澄赴援。乃為檄,詞義 壯烈,見者慷慨,澄不能從。」

《續晉陽秋》:何無忌母,劉牢之女弟也。無忌與高祖夜 謀於屏風裡製檄文,母潛於屏風上窺,既知其謀,大 喜,謂曰:「汝能如此,吾讎恥雪矣。」

《嵇氏世家》:「含字君道,為中書郎。書檄雲集,含不起草。」 王隱《晉書》:「孫惠為東海王越記室,掌文疏,豫參謀議。 造檄驛馬催之,應命立成毛寶據邪城,城陷,寶尸沉江不出。戴洋移告河伯,寶 尸立出。」

《世說》:南齊孔稚珪字德璋,會稽人也。周彥倫隱於北 山,後應詔出為監官令。欲過北山,乃假山靈之意,移 文於北山。

《南史王偉傳》:「偉學通《周易》,侯景文檄,並偉所製。景敗, 送江陵,偉尚望見全於獄,以詩贈元帝下要人曰:『趙 壹能為賦,鄒陽解獻書。何惜西江水,不救轍中魚』。又 上五百字詩於帝。帝愛其才,將捨之。朝士多忌,乃請 曰:『前日偉作檄文,有異辭句。元帝求而視之,檄云:『項 羽重瞳,尚有烏江之敗;湘東一目,寧為四海所歸』。帝』」 大怒,以釘釘其舌於柱,剜其腸,顏色自若。讎家臠其 肉,俛而視之,至骨,方刑之。

《梁書裴子野傳》,普通七年,王師北伐,敕子野為喻魏 文,受詔立成。高祖以其事體大,召尚書僕射徐勉、太 子詹事周捨、鴻臚卿劉之遴、中書侍郎朱异,集壽光 殿以觀之,時並歎服。高祖目子野而言曰:「其形雖弱, 其文甚壯。」俄又敕為書喻魏相元乂。其夜受旨,子野 謂可待旦方奏,未之為也。及五鼓,敕催令開齋速上, 子野徐起操筆,昧爽便就。既奏,高祖深嘉焉。自是凡 諸符檄,皆令草創。

《陳書蔡景歷傳》:「景歷,承聖中授通直散騎侍郎,還掌 府記室。高祖將討王僧辯,獨與侯安都等數人謀之, 景歷弗之知也。部分既畢,召令草檄,景歷援筆立成, 辭義感激,事皆稱旨。」

《趙知禮傳》:「知禮涉獵文史,善隸書。高祖之討元景仲 也,或薦之,引為記室。知禮為文贍速,每召授軍書,下 筆便就,率皆稱旨。」

《沈炯傳》:「宋子仙據吳興,逼之令掌書記。及子仙為王 僧辯所敗,僧辯素聞其名,於軍中購得之,酬所獲者 鐵錢十萬。自是羽檄軍書,皆出於炯。」

《魏書胡叟傳》:叟家於密雲,蓬室草筵,惟以酒自適,謂 友人金城宗舒曰:「我此生活,似勝焦光,志意所棲,謝 其高矣。」後叟被徵,至謝恩,并獻詩一篇。高宗時,召叟 及舒,並使作檄劉駿蠕蠕文。舒文劣於叟。

《北史荀濟傳》:「濟字子通,世居江左,初與梁武帝布衣 交,知梁武當王,然負氣不服,謂人曰:『會楯上磨墨作 檄文』。」

《北齊書孫搴傳》:「搴字彥舉,樂安人也。少厲志勤學,自 檢校御史,再遷國子助教。太保崔光引修國史,頻歷 行臺郎,以文才著稱。崔祖螭反,搴預焉。逃於王元景 家,遇赦乃出。孫騰以宗情薦之,未被知也。會高祖西 討,登風陵,命中外府司馬李義深、相府城局李士略 共作檄文,二人皆辭,請以搴自代。高祖引搴入帳,自」 為吹火催促之,搴援筆立成,其文甚美。高祖大悅,即 署相府主簿,專典文筆。又能通鮮卑語,兼宣傳號令。 當煩劇之任,大見賞重。

《魏收傳》:侯景叛入梁,寇南境。文襄時在晉陽,令收為 檄五十餘紙,不日而就。又檄梁朝,令送侯景。初夜執 筆,三更便成文過七紙,文襄善之。魏帝曾季秋大射, 普令賦詩。收詩末云:「尺書徵建鄴,折簡召長安。」文襄 壯之,顧諸人曰:「在朝今有魏收,便是國之光采。雅俗 文墨,通達縱橫。我亦使子才、子昇,時有所作,至於詞」 氣,並不及之。吾或意有所懷,忘而不語,語而不盡,意 有未及,收呈草皆以周悉,此亦難有。又敕兼主客郎, 接梁使謝𤥻、徐陵。侯景既陷梁,梁鄱陽王範時為合 州刺史,文襄敕收以書喻之。範得書,乃率部伍西上 州刺史崔聖念入據其城。文襄謂收曰:「今定一州,卿 有其力,猶恨尺書徵建鄴未效耳。」

《隋書李德林傳》:「德林為丞相府屬,加儀同大將軍。未 幾而三方構亂,指授兵略,皆與之參詳,軍書羽檄,朝 夕填委,一日之中,動逾百數,或機速競發,口授數人, 文意百端,不加治點。」

《創業起居注》:「義師欲西入關,移營於武德南,帝立軍 門而大號誓眾,仍命以此誓辭檄諭所在郡縣,并命 檄書,勿得因循妄論軍勢。」

《唐書賀德仁傳》:「庾抱,開皇中為延州參軍,入調吏部, 尚書牛弘給筆札,令自序,援筆而成。及在隴西府,文 檄皆出其手。」

《祖君彥傳》:「君彥,齊僕射孝徵子。博學彊記,屬辭贍速。 薛道衡嘗薦之隋文帝,帝曰:『是非殺斛律明月人兒 邪?朕無用之』。」煬帝立,尤忌知名士,遂調東都書佐,檢 校宿城令。世謂「祖宿城負其才,常鬱鬱思亂。及為密 草檄,乃深斥主闕。密敗,世充見之曰:『汝為賊罵國足 未』?君彥曰:『跖客可使刺由,但愧不至耳』。世充令撲之」, 既困臥樹下,世充已自欲盜隋中悔,命醫許惠照往 視之,欲其蘇,郎將王拔柱曰:「弄筆生,有餘罪。」乃蹙其 心,即死,戮尸於偃師。

《薛收傳》:「收挺身歸國,房元齡亟言之秦王,王召見問 方略,所對合旨,授府主簿,判陝東大行臺金部郎中。 是時方討世充,軍事繁綜,收為書檄露布,或馬上占辭,該敏如素構,初不竄定。」

《房元齡傳》:太宗以燉煌公徇渭北,杖策上謁軍門,一 見如舊,署渭北道行軍記室參軍。公為秦王,即授府 記室,封臨淄侯,征伐未嘗不從,眾爭取怪珍,元齡獨 收人物致幕府,與諸將密相申結,人人願盡死力。王 嘗曰:「漢光武得鄧禹,門人益親。今我有元齡,猶禹也。」 居府出入十年,軍符府檄,或駐馬即辦,文約理盡,初 不著槁。高祖曰:「若人機識,是宜委任。」每為吾兒陳事, 千里外猶對面語。

《王勃傳》:勃對策高第,年未及冠,授朝散郎,數獻頌闕 下,沛王聞其名,召署府修譔,論次《平臺祕略》,書成,王 愛重之。是時諸王鬥雞,勃戲為文檄英王雞。高宗怒 曰:「是且交構。」斥出府。

《駱賓王傳》:賓王,武后時數上疏言事,下除臨海丞,鞅 鞅不得志,棄官去。徐敬業亂,署賓王為府屬,為敬業 傳檄天下,斥武后罪。后讀,但嘻笑,至「一抔之土未乾, 六尺之孤安在」,矍然曰:「誰為之。」或以賓王對,后曰:「宰 相安得失此人。」敬業敗,賓王亡命,不知所之。

《顏杲卿傳》:安祿山反時,真卿在平原,約共起兵討賊。 乃斬李欽湊,械賊將高邈、何千年送京師。即傳檄河 北,言王師二十萬入土門,遣郭仲邕領百騎為先鋒, 馳而南望者謂「大軍至,日中傳數百里。」

《王景崇傳》,「黃巢反,偽使齎詔至,景崇斬以徇。因發兵 馳檄諸道,合定州王處存連師西入關,問行在,貢輸 相繼。」

《韓朝宗傳》,楚故城有昭王井,言汲者死,行人雖喝困 不敢視,朝宗移書諭神,自是飲者無恙,人稱「韓公井。」 《顧少連傳》,少連補登封主簿,邑有虎孽,民患之,少連 命塞陷穽,移文嶽神,遂不為害。 《舊唐書李巨川傳》,巨川為華帥掌書記,時李茂貞犯 京師,天子駐蹕於華。韓建以一州之力,供億萬乘,恐 其不濟,遣巨川傳檄天下,「請助轉餉,同匡王室,完葺 京城。」四方書檄,酬報輻輳。巨川灑翰陳敘,文理俱愜, 昭宗深重之,即時巨川之名聞於天下。

《朝野僉載》:唐垂拱四年,安撫大使狄仁傑檄告西楚 霸王項君將校等,略曰:「鴻名不可以謬假,神器不可 以力爭,應天者膺樂推之名,背時者非見幾之主。自 祖龍御宇,橫噬諸侯,任趙高以當軸,棄蒙恬而齒劍, 沙丘作禍於前,望夷覆滅於後,七廟墮圯,萬姓屠原, 鳥思靜於飛塵,魚豈安於沸水?赫矣皇漢,受命元穹」, 膺赤帝之禎符,當素靈之缺運。俯張地紐,彰鳳舉之 符;仰緝天綱,鬱龍興之兆。而君潛游澤國,嘯聚水鄉, 矜扛鼎之雄,逞拔山之力,莫測天符之所會,不知歷 數之有歸,遂奮關中之翼,竟垂垓下之翅,蓋實由於 人事,焉有屬於天亡?雖驅百萬之兵,終棄八千之子, 以為殷鑒,豈不惜哉!固當匿魄東峰,「收魂北極,豈合 虛承廟食,廣費牲牢。仁傑受命方隅,循革攸寄。今遣 焚燎祠宇,削平臺室,使蕙幃銷盡,羽帳隨煙。君宜速 遷,勿為人患。」檄到,如律令遂除項羽廟餘神並盡,惟 會稽禹廟存焉。

《國朝傳記》:元萬頃初為契苾何力征高麗,管記作檄 書云:「不知守鴨綠之險。」莫離支報曰:「謹聞命矣。」遂移 兵固守,官軍不得入,萬頃坐流嶺南。

《通鑑》:「開元三年,監察御史張孝嵩陳磧西利害,請察 其形勢。十一月攻阿了達於連城,屠其三城,俘斬千 餘級,了達逃入山谷。孝嵩傳檄諸國,威震西域,勒石 紀功而還。」

《玉海》:「劉昌裔,建中中,曲環方攻濮州,表昌裔為判官。 為環檄李訥,剴曉大義。環上其草,德宗異之。」

《山堂肆考》:「裴度表舒元輿掌興元書記,文檄豪健,一 時推許。」

李愬擒蔡李祐,詔釋之。愬令佩刀出入帳下,署「六院 兵馬使。」「六院」者,唐禁兵也。祐捧檄流涕。

朱泚亂,崔造輒馳檄比州,發所部二千以待命,德宗 深嘉之。

王弘義再遷左臺侍御史每移檄州縣所至震慴弘 義輒自詫曰:「我文移如狼毒野葛。」

鄭畋與涇原程宗楚、鄜延李孝恭等盟誓,傳檄天下。 時王命不出劍門,及畋檄出,遠近咸聳,各治兵思立 功,奔問行在。黃巢大懼,不敢西向。

鄭綮補廬州刺史黃巢掠淮南綮移檄請無犯州境 巢笑為斂兵本州獨完。

李夷簡徙劍南,巂州刺史王顆積姦贓,致蠻叛去。夷 簡逐顆作檄,諭蠻禍福,蠻落復平。

《王氏類苑》:「王鐸為諸行營都統,移檄天下。先是,諸將 莫肯先破賊,及鐸檄至,號令殷然,士氣皆起,爭欲破 賊,由是巢戰數蹙。」

白居易《李公家廟碑》:「公名紳。李錡盜據京口,公寓居 無錫,會擢第東歸,錡聞公名,署職引用,強以草檄,絕 筆不書。」

《大唐新語》:呂太一遷戶部員外,戶部與吏部鄰司,吏部移牒戶部,令牆宇悉豎棘,以防令史交通。太一牒 報曰:「眷彼吏部,銓綜之司,當須簡要清通,何必豎籬 插棘。」省中賞其俊拔。

陸象先為益州長史,奏嘉、邛路遠,請鑿岷山之南以 從捷近發卒從役,居人不堪,多道亡瘉死,行旅無利。 左拾遺張宣明監姚雋諸軍兼招慰使,仍親驗其路, 審其難險,移牒益州曰:「此路高山臨雲,深谷無景,至 有斗絕巨險,殆不通人蹤,經之者必搏壁傍崖,脅息 而度。雖竟日登頓二十許里,木人猶堪淚下,鐵馬亦 可蹄穿。」象先覽之兢惕,遽罷役,仍舊路以聞,蜀人賴 焉。

《北夢瑣言》:廬相光啟族弟汝弼,嘗為張濬出征判官, 傳檄四方,其略云:「致赤子之流離,自朱邪之版蕩。」自 謂人曰:「天生朱邪,赤子供我之筆也。」俊邁亦有族昆 之風。

唐太尉韋公昭度,舊族名人,位非忝竊。而沙門僧澈, 承恩為人,潛結中禁京兆與一二時相皆因之大拜。 悟達國師知元乃澈之師也,嘗鄙之。諸相在西川行 在,每謁悟達,皆申跪禮,國師揖之,請於僧澈處喫茶。 後掌武伐成都,田軍容致《檄書》曰:「伏以太尉相國,頃 因和尚,方始登庸,在中書則開鋪賣官,居翰苑則倩 人把筆」,蓋謂此也。

河東節度副使。李習吉常應舉不第,為李都河中從 事。都失守,習吉自招義游太原,辟為從事。習吉好學, 有筆述,雖馬上軍前,手不釋卷。太原所發牋奏軍書, 皆習吉所為也。因從李克用至渭南,令其入奏。帝重 其文章,授諫議大夫,使上事北省以榮之。竟歸太原, 復其戎職。莊宗即位,追贈禮部尚書。梁太祖每覽太 原書檄,遙景重之,曰:「我不得此人也。陳琳、阮瑀亦不 是過。」

習吉,右相林甫之後,應舉不第。黃巢後游於河東,攝 榆次令。李公辟為掌記,牋檄之捷,無出其右。梁祖每 讀《河東書檄》,嘉歎其才,顧敬翔曰:「李公計絕一隅,何 幸有此人。如鄙夫之智算,得習吉之才筆,如虎之傅 翼也。」其見重如此。

鄴王羅紹威,喜文學,好儒士。每命幕客作《四方書檄》, 小不稱旨,壞裂抵棄,自劈牋起草,下筆成文。

《宋史徐鉉傳》:「鉉仕南唐,李昪父子試知制誥,與宰相 宋齊丘不協。時有得軍中書檄者,鉉及弟鍇評其援 引不當。檄乃湯悅所作,悅與齊丘誣鉉鍇洩機事,鉉 坐貶泰州司戶掾,鍇貶為烏江尉,俄復舊官。」

《李肅傳》:「肅作《代周顒答移北山文》《弔幽憂子文》《病雞 賦》,意皆有所規焉。」

《玉海》:熙寧六年,瀘州羅晏夷叛。詔中書檢正官熊本 察訪,以便宜從事。七年,瀘夷平,上勞之曰:「檄奏贍詳, 近世鮮有。」

《春渚記聞》:米元章為雍丘令,適旱蝗大起,而鄰尉司 焚瘞後遂致滋蔓,即責里正併力捕除。或言盡緣雍 丘驅逐過此,尉亦輕脫,即移文載里正之語致牒雍 丘,請各務打撲收埋本處地分,勿以鄰國為壑者。時 元章方與客飯,視牒大笑,取筆大批其後付之云:「蝗 蟲元是空飛物,天遣來為百姓災。本縣若還驅得去, 貴司卻請打回來。」傳者無不絕倒。

玉照《新志》:「高公軒者,宣仁之疏族也,政和末為滄州 儀曹,考滿哀鳴於外臺。及將白,自惟孤寒,無從求知 於當路,但各乞一改官照牒障面而歸,以張鄉閭足 矣。人皆憐而與之。既至京師,乃詣部自陳,薦狀已足, 乞以照牒為用,先次放散。」適有主之者,從其說而施 行之,遂冒改秩。蔡元長時當國,聞之,遂下令今後不 「得妄發照牒公軒,中興後為檢正諸房文字。」

《老學庵筆記》:承平日,甚重宮觀。宣和中,晁以道知成 州,有請吏部報云:「照會本官歷任,己曾住宮觀,不合 再有陳乞。」遂致仕而歸。

《揮麈三錄》:靖康末,虜騎渡河,直抵京城,危蹙之甚。欽 宗命王幼安襄為西道總管,招集勤王之師,以為捄 援。幼安辟先人為幹當公事,先人為草檄文,晁四丈 以道讀之,激賞不已,云:「此《出師表》也。」

《三朝野史》:大兵渡江,賈似道即出檄書,播告中外曰: 「洪惟藝祖,肇造我邦,至於高宗,爰宅吳會,以仁守國, 以德配天,未嘗行一不義,殺一不辜,可以質諸無疑, 證諸不悖。理宗四十一年忠厚之澤,著於生民,先帝 十一載恭儉之心,何負天下。不念元溫群從,尚受卵 翼之恩;李陵一門,初無毫髮之損。國家厄運,一至於 此,人心忠義,夫豈無之?太皇后七袠之聖躬,今天子 孤惸之沖質,在人情猶知恤鄉鄰之老幼,豈臣子忍 坐視君父之阽危。寧無邦國忠臣,亦有江湖豪傑,其 合唱義之旅,載馳勤王之師,如陶士行慷慨之征,申 張魏公忠赤之志。救日之弓,救月之矢,便直指於旌 旗;如礪之山,如帶之河,尚永堅於盟誓。檄到諸路,咸 使聞知。」

《元史王鶚傳》:金天興二年,金主遷蔡,詔尚書省移書恆山公武仙進兵。金主覽書,問誰為之,右丞完顏仲 德曰:「前翰林應奉王鶚也。」曰:「『朕即位時狀元耶』?召見, 惜擢用之晚。」

《趙璧傳》:「至元元年,帝欲為文檄宋,執筆者數人,不稱 旨,乃召璧為之成。帝大喜曰:『惟秀才曲盡我意』。」 《輟耕錄》:世皇下江南檄,枚舉賈似道無君之罪。宋國 臣民其不誠服者與?其文曰:宅中圖大,天開一統之 基;自北而南,雷動六師之眾。先謂弔民而伐罪,蓋將 用夏而變夷。欲制江浙以削平,極汝海隅而混一。堪 嗟此宋,信任非人,處之師相之尊,委以國柄之重,世 濟其惡。真兇悖之賈充,謀及迺心;效姦雄之曹操,不 學無識,舞術弄權,誇滸黃僅免其身,比河清莫大之 績。承君之寵,如彼之專,貪天之功,確乎不拔。惜官爵 以總寶貨,苛條法以苦賢才,奪土田而無地可耕,變 關會而物價溢湧。藉鄙猥者伴食於朝堂,任反側者 失兵於邊徼。恬視雷星之召異,罔聞水火之降災,滿 朝皆其私人,用將因其重賂,用白劄而破世守之法, 曲丹筆而容天討之刑,民心已離而不知,天命將革 而未悟。方且貪湖山之樂,聚寶玉之珍,勿顧母死,奪 制以貪榮。乃乘君寵立幼而固位,以己峻功碩德,而 自比於周公;欺人寡婦孤「兒,反不如於石勒。」深懷禍 慝,自肆姦邪,合正兩觀之誅,可紓百姓之怒。我大元 皇帝聰明智睿,神武慈仁。焚香祝天,誓莫殺而混海 宇;振兵略地,隨所向而宣皇威。一戰乘勝而渡江,諸 將列降而獻土。《厥角》稽首,迎我前矛;後實先聲,易如 破竹。昭天順人信之助,成我風行草偃之功。合宇宙 以清寧,蘇人民而鎮撫,恩寬幼主以下,罪止元惡之 身。自今檄到,應守令以境土投拜,除大支犒賞外,仍 其官職。謹檄。

《吾學編》:「陳基字敬初,臨海人。初在藩府,飛書走檄,皆 出其手。」

王守仁,字伯安,巡撫南贛、汀、漳等處。宸濠反,公適勘 事福建,急走小舸還至吉安,與知府伍文定謀起兵 討賊,發檄召江西諸知府邢珣等兵。又密遣諜四出 投檄至京師,及湖廣、廣東、廣西、南京、淮安、浙江各發 兵討賊,以疑宸濠,使不敢出南昌。

《明紀》:夏原吉治水至湖州,宿慈感寺。先是潮音橋下 有蚌,常浮水面,每風雨即有蛟龍來攫。是夕化老嫗, 攜美女訴於原吉,公書一詩授之。至吳淞江,有金甲 神來訟曰:「聘鄰女」,久無賴,以大人書相抵。公憶其為 慈感蚌之讎也,為文牒海神。次日大風雨,震死一蛟 於潛溪之北。

《張佳引》。萬曆十年,兩浙市民變作,乘夜掠諸巨室且 遍,火光燭天。張秉燭坐堂皇,草檄諭以禍福,質明,布 之通衢,眾取裂之,剽益甚。乃用兵梟五十餘人,諸無 賴皆鳥獸散。

龍宗武,泰和人,附江陵躐致少參。嘗陷吳士期閉空 舍,至食衣襪死。江陵敗,戍廉州,著伍兩月而逃,乃移 檄江右捕之。宗武素驕氣盛,及見檄,有「昔幸脫兩觀 之誅,今復遁三苖之竄。批鱗義士,尚尊君命以投荒; 舐痔邪臣,反藐王章而離伍。」遂發狂疾,號呼奔走,自 投廁中,食穢物,醫治罔效。

《明詩紀事》:「謝肅字原功,上虞人。出按漳,漳有虎患。移 文境內之神,即日遁去。」

檄移部雜錄[编辑]

晉李充《翰林論》:「盟檄發於師旅」,相如喻蜀父老,可謂 德音矣。

又《起居戒》:「軍書羽檄,非儒者之事,但家奉道法,言不 及殺,語不虛誕,而檄不切厲則敵心陵,言不誇壯則 軍容弱。請姑舍之,以待能者。」

唐令狐楚《薦齊若表》,倘引在幕下,列於賓佐,使其馳 一檄,飛一書,必能應馬上之急求,言腹中之所欲。 《白帖》「司馬相如以木為書,刺外國之尹。」

《退朝錄》:「凡公家文書之槁,中書謂之草,樞密院謂之 底,三司謂之檢。」今祕府有梁朝宣底二卷,即正明中 崇政院書也。檢即州縣通稱焉。

《鄰幾雜志》:「御史臺、閣門移文用撩頭牒」,章郇公判審 官院,張觀為中丞,常用此例移審官。時章為翰林學 士,辨之,張以故事而止。

《夢溪筆談》:「唐中書指揮事,謂之堂帖子。曾見唐人堂 帖,宰相簽押格,如今人之堂劄子也。」

予及史館檢討時議密院劄子,問宣頭所起。予按《唐 故事》,中書舍人職堂語詔,皆寫四本,一本為底,一本 為宣。此宣謂行出耳,未以名書也。晚唐樞密使自禁 中受旨,出付中書,即謂之宣。中書承受,錄之於籍,謂 之「宣底。」今史館中尚有故宣底二卷,如今之聖語簿 也。梁朝初置崇政院,專行密命。至後唐莊宗,復樞密 使,使郭崇韜、安重誨為之。始分領政事,不關由中書, 直行下者謂之「宣」,如中書之敕,小事則發頭子,擬堂 帖也。至今樞密院用宣及頭子。本朝樞密院亦用劄 子,但中書劄子,宰相押字在上,次相及參相以次向下,樞密劄子,樞長押字在下,副貳以次向上。以此為 別頭子,惟給驛馬之類用之。

《雲麓漫抄》:宣和中,陝右人發地得木簡子,字皆章草 朽敗,不可詮次。得此檄云:「永初二年六月丁未朔,廿 日丙寅,得車騎將軍幕府文書,上郡屬國都尉二千 石守丞廷義、縣令三木,十月丁未到府,受印綬,發夫 討畔羌,急急如律令。馬四十匹,驢二百頭,日給。」但檄 文討羌歲月,與史不合,此史誤無疑。黃長叡己詳辨, 不復述。「急急如律令。」漢之公移常語,猶今云「符到奉 行。」張天師,漢人,故承用之,而道家遂得祖述。

《演繁露》魏武奏事曰:有急,以雞羽插木檄,謂之羽檄。 《說文》曰:「檄以木簡為書,長尺二寸。」

《老學庵筆記》:「學士院移文三省」,名「咨報。都司移文六 曹」,名「刺。」

故相、前執政入朝當張蓋,史魏公始撤去。見任執政 為宣撫使,舊用劄子,關三省、樞密院押字而已,王公 明參政始改用《申狀》。

四川宣撫使置司利州或興元府,以見任執政為之, 而成都自置四川制置使。制置使移文宣撫司,當用 「申狀」,而倔強不服,又以見任執政無用牒之理,於是 但用申宣撫某官,不肯申宣撫司,此當拒而不受。或 聞之朝廷,而宣撫使依違不能問也。

《卻掃編》:唐之政令,雖出於中書門下,然宰相治事之 地,別號曰「政事堂」,猶今之都堂也,故號令四方,其所 下書曰「堂帖。」國初猶因此制,趙韓王在中書,權任頗 專,故當時以謂「堂帖」勢力重於「敕命」,尋有詔禁止。其 後中書指揮事,凡不降敕者曰「劄子」,猶「堂帖」也。至道 中,馮侍中拯以左正言與太常博士彭惟節並通判 廣州,拯位本在惟節之上,及覃恩,遷員外郎,時寇萊 公為參知政事知印,以拯為虞部,惟節為屯田。其後 廣州又奏,仍使馮公繫銜,惟節之上,中書降劄子處 分,升惟節於上,仍特免勘罪。至是,拯封中書劄子奏 呈,且論除授不當,并訴免勘之事。太宗大怒曰:「拯既 無過非理,遭降資免勘,雖萬里之外,爭肯不披訴也! 且前代中書有堂帖指揮公事,乃是權臣假此名以 威福天下。太祖已令削去,因何卻置劄子?劄子與堂 帖,乃大同小異耳。」張洎對曰:「劄子是中書行遣小事 文字,猶京百司有符牒關刺,與此相似,別無公式文 字,可指揮常事。」帝曰:「自今但於近上公事,須降敕處 分,其合用劄子,亦當」奏裁,方可行遣。至元豐官制行, 始復詔尚書省事許用劄子,自後相承不廢,至今用 之。體既簡易,給降不難。每除一官,逮其受命,至有降 四五劄子者。蓋初畫旨而未給告,先以劄子命之,謂 之信劄。既辭免而不允,或允,又降一劄;又或不候受 告而俾先次供職,又降一劄。既命其人,又必俾其官 司知之,則又降一劄,謂之「照劄」,皆宰執親押,欲朝廷 之務簡難矣。然予觀近代《公卿文集》中,凡辭免上章, 止云「准東上閤門告報」,則是猶未有信劄也。今諸路 帥司指揮所部亦用劄子,其體與朝廷略同。然下之 言上,其非狀者亦曰劄子,名同而實異,不知其義何 也?

宣和間,童貫以太師領樞密院事,為河北、河東等路 宣撫使,有所陳請,雖本院亦用申狀。靖康間,李丞相 綱以知樞密院事出為河北、河東宣撫使,始以謂既 以輔臣出使,不當復有所屈,乃止用關。關蓋都省樞 密院自相往來文移之稱也。其體與《劄子》大同而小 異。

愧郯錄。今世中臺給黃牒之制,前必曰「尚書省牒某 官」,而右語則曰:「差充某職,替其官成資闕。」珂嘗得皇 祐五年十二月《敕牒》一,其詞曰:「中書門下牒光祿寺 丞錢中立,牒奉敕宣差虔州贛縣事替阮士龍過滿 闕候交割縣務諸般公事,一一點檢,依例施行。牒至 准敕,故牒。」珂謹按祖宗朝造命之地,本曰中書門下 制敕院在焉。自元豐分三省,中書取旨,門下省審,尚 書奉行,而其職始分。故熙寧以前,士大夫所被受堂 帖,多是中書省劄子,而官制後始歸之尚書,非沿襲 之誤也。如「候到交割點檢」數語,祖宗之重,民事謹,職 守不厭於詳,且複蓋於此有稽焉。

《玉堂雜記》。諮報見於《金坡遺事》。元豐三年八月丙申, 亦詔於中書省、樞密院用諮報,至今守之。其制首題 「學士院議報尚書省或中書門下、樞密院」,次入詞云 云,末云「右謹具諮報某省,伏候裁旨。」後題年月,學士 押字。雖中間權臣用事,官失其職,獨此不廢。又三省、 密院於百司例用劄付,惟學士院云劄送他官司得 省劄,必前連片紙,書所受月日,乃敢押字,惟學士院 徑判押其首。又吏魁有「錄事曹」,案曰「房」,皆稍擬中書, 尊內庭也。

《容齋隨筆》。吏文行移,只用定本,故有絕可笑者。如文 官批書印紙,雖宮觀嶽廟,亦必云不曾請假。或已登 科級,見官臺省清要,必云不曾應舉。若試刑法。予在 西掖時,漢州申顯惠侯神頃係宣撫司,便宜加封昭應公,乞換給制書。禮寺看詳,謂不依元降指揮,於一 年限內自陳,欲符下漢州告示本神知委。予白丞相 別令勘當,乃得改命。淳熙六年,予以大禮恩澤,改奏 一歲兒。吏部下饒州,必欲保官,狀內聲說被奏人曾 與不曾犯決笞有無翦刺,及曾與不曾先經補官,因 罪犯停廢,別行改奏。又令供與予係是何服屬,父之 於子而問何服屬,一歲嬰兒,而問曾與不曾入仕坐 罪,豈不大可笑哉!

《容齋三筆》:唐世節度觀察諸使,辟置僚佐,以至州郡 差掾屬牒語,皆用四六,大略如告詞,李商隱《樊南甲 乙集》、顧雲《編槁》、羅隱《湘南雜槁》皆有之。故韓文《送石 洪赴河陽幕府序》云:「撰書辭,具馬幣。」李肇《國史補》載 崖州差故相韋執誼攝軍事衙推,亦有其文,非若今 時只以吏牘行遣也。錢武肅在鎮,牒鍾廷翰攝安吉 《主簿》云:「敕淮南、鎮海、鎮東等軍節度使,牒將仕郎試 祕書省校書郎鍾廷翰,牒奉處分,前件官儒素修身, 早昇官緒,寓居霅水,累歷星霜,克循廉謹之規,備顯 溫恭之道。今者願求錄用,特議掄材。安吉屬城,印曹 闕吏,俾期差攝,勉效公方。儻聞佐理之能,豈恡超昇 之獎。」事須差攝安吉縣主簿,牒舉者,故牒貞明二年 三月日,牒後銜云:「使尚父守尚書令吳越王押。」此牒 今藏于王順伯家,其字畫端嚴有法,其文則掌書記 所撰,殊不工,但印記不存矣。謂主簿為印曹,亦佳。 唐世符帖文書,今存者亦少。隆興府城內總持寺有 一碑,其前一紙,乾符三年洪州都督府牒僧仲暹,次 一紙,中和五年監軍使帖僧神遇第三紙,「光啟三年 十一月中書門下牒江西觀察使。」其後列銜者二十 四人,曰:「中書侍郎兼兵部尚書平章事杜遜能。門下 侍郎兼吏部尚書平章事孔緯。」此後檢校左僕射一 人。檢校司空,二人。檢校司徒,八人。檢校太保,三人。檢 校太傅,一人。檢校太尉,三人。檢校太師一人。皆帶平 章事。著姓。太保兼侍中昭度,不書「韋」字。檢校太師兼 侍中一人,太師兼中書令一人,皆不著姓。捨杜、孔、韋 三正相之外,餘皆小書「使」字,蓋使相也。後又有節度 使鍾傅兩牒,字畫端勁有法,如士人札翰,今時臺省 吏文,不能及也。嘉祐二年,雒陽人職方員外郎李上 交來豫章東湖,見所藏真蹟,為辨之,云二十一人者, 乃張濬、朱玟、李福、李可舉、李罕之、陳敬瑄、王處存、王 徽、曹誠、李康威、李茂正、王重榮、楊守亮、王鎔、樂彥禎、 朱全忠、張全義、拓拔思恭、時溥、王鐸、高駢也,而注云 「見《僖宗紀》及《實錄》。」以予考之,自三相及拓拔、樂彥禎、 時溥、張濬、朱全忠、李茂正諸人外,如李克用、朱瑄、王 行瑜皆是時使相,不應缺,而朱玫、王鐸、王重榮、李福 皆已死,所謂「太師」、「中書令」者,《史策》不載。唯陳敬瑄檢 校此官,而兼中令最後者,其是歟?他皆不復可究質 矣。

《野客叢談》:今吏文用承准字,合書「準。」說者謂寇公當 國,人避其諱,遂去十字,只書「准。」考魏晉石本,吏文多 書此「承准」字。又觀秦漢間書,與夫隸刻,平準多作准, 知此體古矣。

駱賓王代李敬業檄斥武后云:「一抔之土未乾,六尺 之孤安在?」「一抔」字正用《前漢書》張釋之所謂「盜長陵 一抔土」事。據《注》,步侯切,乃裒字,今人不曉者,讀為杯 盞之杯。余觀《歐陽行周集》有「或掬一杯土焉,或翦一 枝材焉。」劉禹錫詩「血污城西一杯土」,歐陽詢《藝文類 聚》於杯門編入長陵一抔土事,是知明以抔字為杯 「盞」字用矣。又考古詞中,有以「酒杯」字作抔土字押者, 如《隴西行》是也。因知古人嘗以此二字通用。

張儀相秦,為文檄楚相曰:「始吾從若飲,我不盜而璧; 若笞我,若善守汝國,我顧且盜而城。」此段文連五句 用「我汝」意,其回互若此,甚與子胥謂夫差,「我令而父 霸」等數語同。

宋訥《題晦庵除秦檜祠文後》云:「徽國文公所著曰《移 文》者,先生淳熙中提舉浙東常平,因以公文移郡除 去之也。」

《齊東野語》:「《放翁筆記》言:慶曆初,夏竦判永興軍,陳執 中、范雍並為知軍。一府三守,不知職守如何分,既非 長貳,文移書牒之類,必有程式,官屬胥吏,何所稟承? 國史不載,莫可考也。」

《輟耕錄》:《文選》曹公《檄吳將校部曲文》:「年月朔日。」子注: 「發檄時也。」

《井觀瑣言》:袁紹檄豫州,曹操檄江東將校部曲,其末 皆云「如律令。」李善註:言當履繩墨,動不失律令也。呂 延濟謂「賞賜一如律令之法。」二說小異,然大概皆近 之。今道家符咒類言「急急如律令」,蓋竊此語。李濟翁 《資暇錄》乃謂令讀為零,律令雷邊捷鬼善走,故云如 此鬼之疾速。其說恠誕不足信。 《蜩笑偶書》:陳琳為袁《本初艸檄》,極詆曹公,及歸魏而 曹公不責;駱賓王為《徐敬業艸檄》,極詆武氏,傳京師 而武氏不怒。英雄之舉措,大抵如此。嗚呼!當塗代漢, 周紀亂唐,豈偶然哉賢、奕移文中字有日用而不知所自,及因襲誤用而 未能正者,姑舉一二:如「查」字音義與「槎」同,水中浮木 也,今云「查理」;「查勘」有稽考之義;「弔」本傷也,愍也,今云 「弔卷」、「弔冊」,有索取之義。票與慓同,本訓急挨,今以為 票帖。綽本訓寬緩,今以為巡綽。盔本盂也,今以名銕 冑。鐲本鉦也,今以名釧屬。又如閘朝、閘辦、課程,其義 皆未曉,其亦始於《方言》也。歟,價直為價值,足彀為足 勾,斡運為穵運,此類尤多。甚者施之奏章,刻之榜文, 此則承訛踵謬而未能正者也。

《群碎錄》:今官府文移,以上臨下,皆用「仰」字。按《北齊書 孝昭紀》:「詔定三恪禮儀體式,亦仰。」議之用「仰」字始此, 增韻資也。

《潛確類書》:「喻令皦然曰檄。」

《日知錄》:《宋書禮志》:「年月朔日甲子,尚書令某甲下。」此 古文移之式也。陳琳檄文但省一甲字耳。

露布部彙考[编辑]

隋書[编辑]

《禮儀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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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魏每攻戰剋捷,欲天下知聞,迺書帛建於竿上,名 為「露布。」其後相因施行。開皇中,迺詔太常卿牛弘、太 子庶子裴政撰《宣露布禮》。及九年平陳,元帥晉王以 馹上露布。兵部奏,請依新禮宣行。承詔集百官、四方 客使等,並赴廣陽門外,服朝服,各依其列。內史令稱 「有詔,在位者皆拜。」宣訖,拜,蹈舞者三,又拜。郡縣亦同。

唐書[编辑]

《百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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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下省》下之通上,其制有六。三曰「露布。」

露布部總論[编辑]

封氏聞見記[编辑]

《露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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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布,捷書之別名也。諸軍破賊,則以帛書建諸竿上, 兵部謂之露布。蓋自漢已來有其名,所以名露布者, 謂不封檢露而宣布,欲四方速知。亦謂之露版者,魏 武《奏事》云:「有警急輒露版插羽」是也。宋時沈璞為盱 盱太守,與臧質共拒魏軍。軍退,質與璞全城,使自上 露版。後魏韓顯宗大破齊軍,不作露布,帝怪而問之, 答曰:「頃聞諸將獲二三驢馬,皆為露布,臣每哂之。近 雖仰憑威靈,得摧醜虜,擒斬不多,脫復高曳長縑,虛 張功捷,尢而效之,其罪斯甚,所以斂毫卷帛,解上而 已。」然則露版,古今通名也。隋文帝詔太常卿牛弘撰 《宣露布儀》。開皇九年,平陳,元帥晉王以馹上露布,兵 部請依新禮,集百官及四方客使於朝堂,內史令稱 「有詔」,在位者皆拜。宣露布訖,蹈舞者三,又拜郡縣皆 同,因循至今不改。近代諸《露布》,大抵皆張皇國威,廣 談帝德,動逾千字,其能體要不煩者鮮矣。

王應麟辭學指南[编辑]

《露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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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布之名始於漢。按《光武紀注》,《漢制度》曰:「制詔三公 皆璽封,尚書令印,重封露布。」《州郡祭祀志》注引《東觀 書》:「有司奏孝順號露布,奏可。」又鮑昱詣尚書封胡降 檄曰:「故事,通官文書不著姓。」又:「當司徒露布,李雲:露 布上書。」注:「謂不封也。」魏改元景初,詔曰:「司徒露布,咸 使聞知。」蜀漢建興五年春,伐魏,詔曰:「丞相其露布天 下。」此皆非將帥獻捷所用。《通典》云:「後魏攻戰克捷,欲 天下聞知,乃書帛建於漆竿上,名為露布。」自此始也。 王肅獲賊二三,皆為露布,韓顯宗有「高曳長縑,虛張 功捷」之譏。孝文稱傅修期下馬作露布,齊神武破芒 山軍為露布,杜弼即書絹不起草。唐制下之通上,其 制有六:三曰露布。兵部侍郎奉以奏聞。集群官東朝 堂中書令宣布,張昌齡為崑丘道記室,平龜茲,露布 為士所稱。于公異為招討府掌書記,朱泚平露布曰: 「臣既肅清宮禁,祗奉寢園,鍾簴不移,廟貌如故。」德宗 咨歎焉。東晉未有露布,隆興初,以晉破苻堅命題,似 有可疑。然《文章緣起》曰:漢賈洪為馬超伐曹操作,而 《魏志注》謂虞松從司馬宣王征遼東及破賊作露布。 《隋志》有《魏武帝露布文》九卷。《世說》云:「桓溫北征,令袁 宏倚馬前作露布,手不輟筆,俄成七紙。」則魏、晉已有 之。當考宋朝王元之《擬李靖平突厥露布》,此擬題之 始歟。

陶宗儀輟畊錄===
《露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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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布何所起乎?隋《禮儀志》:「後魏每戰剋,書帛於漆竿上,名露布。」《世說》:桓宣武征鮮卑,喚袁宏作露布倚馬, 手不輟筆,俄成七紙。如《隋志》《世說》所云,則露布起於 後魏,而晉因之。然《漢官儀》:凡制書皆彌封,唯赦贖令 司徒印露布州郡。又《漢書》賈洪為馬超作伐曹操露 布,則漢時已然。及讀《初學記》引《春秋佐助期》曰:「武露 布,文露沉。」宋均云:「甘露見其國布散者,人上武文采 者,則甘露沉重」,豈露布之義,當取於此與?

徐炬事物原始[编辑]

《露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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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時,賈洪為馬超伐曹操作露布之始。唐于《公異 傳》云:「後魏每戰勝,即書帛於漆竿之上,欲天下聞之, 名為露布。」傅永上馬擊賊,下馬草露布。韓顯宗破齊 軍,孝文問何不作露布?顯宗曰:「臣見王肅獲賊二三 人,馬數匹,皆為露布,臣竊恥之。」

吳訥文章辯體[编辑]

《露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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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通典》云:元魏攻戰克捷,欲天下聞知,乃書帛建於 漆竿上,名為露布。此其始也。考諸《文章緣起》則曰:漢 賈洪為馬超伐曹操作露布。及《世說》又載:桓溫北征, 令袁宏倚馬撰露布。是則魏、晉以來有之矣。《文心雕 龍》又云:「露布者,蓋露板不封,布諸視聽。」近世帥臣奏 捷,蓋本於此。然今考之魏、晉之文,俱無傳本,唐、宋雖 有傳者,然其命辭,全用四六,蓋與當時表文無異。《西 山》云:「露布貴奮發雄壯,少麤無害。」觀者詳之。

徐師曾文體明辯[编辑]

《露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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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露布者,軍中奏捷之辭也。書辭於帛,建諸漆竿之 上。劉勰所謂「露板不封,布諸視聽」者,此其義也。任昉 云:「『漢賈弘為馬超伐曹操作露布,而《世說》亦謂桓溫 北征,令袁宏倚馬撰露布』。則露布之作,始於魏、晉,而 杜佑以為自元魏始,誤矣。」又按:劉勰《檄移》篇云:「檄或 稱露布。」豈露布之初,告伐告捷與檄通用,而後始專 以奏捷歟。然二文世既不傳,而後人所作,皆用儷語, 與表文無異,不知其體本然乎?

露布部紀事[编辑]

《後漢書鮑永傳》:永為司隸校尉。中元元年,子昱復拜 詔,昱詣尚書,使封胡降檄。光武遣小黃門問昱有所 怪不?對曰:「『臣聞故事,通官文書不著姓,又當司徒露 布,怪使司隸下書而著姓也』。帝報曰:『吾固欲令天下 知忠臣之子復為司隸也』。」檄,軍書也。若今之「露布」 也。

《三國魏志王肅傳》註:「賈洪,字叔業,京兆新豐人也。好 學有才,而特精於《春秋左傳》。建安初,仕郡,舉計掾,應 州辟。時州中自參軍事以下百餘人,唯洪與馮翊嚴 苞交通,材學最高。洪歷守三縣令,所在輒開除廄舍, 親授諸生。後馬超反,超劫洪將詣華陰,使作露布。洪 不獲已,為作之。司隸鍾繇在東,識其文,曰:『此賈洪作 也』。」及超破走,太祖召洪署軍謀,掾猶以其前為超作 《露布》文,故不即敘。晚乃出為陰泉長。

《世說》:「桓宣武北征袁宏時從被責免官。會須露布文, 喚袁倚馬前,令作手不暫輟。俄頃得七紙,殊可觀。王 東亭亦在側,絕嘆其才。」

《魏書傅永傳》:「永字修期,高祖每嘆曰:『上馬能擊賊,下 馬作露布,唯傅修期耳』。」

中山王英之征義陽,永為寧朔將軍統軍,當長圍遏 其南門。蕭衍將馬仙琕連營稍進,規解城圍。永謂英 曰:「凶豎豕突,意在決戰,雅山形要,宜早據之。」英沈吟 未決。永曰:「機者如神,難遇易失。今日不往,明朝必為 賊有,雖悔無及。」英乃分兵通夜,築城於山上,遣統軍 張懷等列陣於山下以防之。至曉,仙琕果至,懷等戰 敗,築城者悉皆奔退。仙琕乘勝直趨,長圍義陽。城人 復出挑戰,永乃分兵付長史賈思祖,令守營壘,自將 馬步千人南逆。仙琕擐甲揮戈,單騎先入,唯有軍主 蔡三虎副之,餘人無有及者。突陣橫過,賊射永,洞其 左股,永拔箭復入,遂大破之,斬仙琕子。仙琕燒營,席 卷而遁。英於陣謂永曰:「公傷矣,且還營。」永曰:「昔漢祖 捫足,不欲人知。下官雖微,國家一帥,奈何使虜有傷 將之名?」遂與諸軍追之,極夜而返,時年七十餘矣。三 軍莫不壯之。義陽既平,英使司馬陸希道為露板,意 謂不可,令永改之。永亦不增文彩,直與之改陣列軍 儀,處置形要而已。而英深賞之,歎曰:「觀此《經》算,雖有 金城湯池,亦不能守」矣。

《韓麒麟傳》:麒麟子顯宗,車駕南伐,顯宗為右軍府長 史征鹵將軍統軍,軍次赭陽,蕭鸞戍主成公期遣其 軍主胡松高法援等,并引蠻賊來擊軍營,顯宗親率 拒戰,遂斬法援首。顯宗至新野,高祖詔曰:「卿破賊斬 帥,殊益軍勢。朕方攻堅城,何為不作露布也?」顯宗曰: 「臣頃聞鎮南將軍王肅獲賊二三,驢馬數匹,皆為露 布,臣在《東觀》,私每哂之。近雖仰憑威靈,得摧醜鹵,兵寡力弱,擒斬不多。脫復高曳長縑,虛張功捷,尤而效 之,其罪彌甚,臣所以斂毫卷帛,解上而已。」高祖笑曰: 「如卿此勳,誠合茅社。須赭陽平定,檢審相酬。」

《彭城王勰傳》:勰從征沔北,高祖令勰為露布。勰辭曰: 「臣聞露布者,布於四海,露之耳目,必須宣揚威略,以 示天下。臣小才,豈足大用?」高祖曰:「汝豈獨親詔,亦為 才達,但可為之。」及就,尤類帝文,有人見者,咸謂御筆。 高祖曰:「汝所為者,人謂吾製,非兄則弟,誰能辨之?」勰 對曰:「子夏被嗤於先聖,臣又荷責於來今。」

《邢巒傳》:巒從征漢北,巒在新野後至。高祖曰:「伯玉天 迷其心,鬼惑其慮,守危邦,固逆主,乃至如此。」巒曰:「新 野既摧,眾城悉潰,唯有伯玉不識危機,平殄之辰,事 在旦夕。」高祖曰:「至此以來,雖未擒滅,城隍已崩,想在 不遠。所以緩攻者,正待中書露布耳。」

《北齊書杜弼傳》:「弼從高祖破西魏於邙山,命為露布, 弼手即書絹,曾不起草。以功賜爵定陽縣男,邑二百 戶。」

《周書呂思禮傳》:「思禮好學有文才,雖務兼軍國,而手 不釋卷。晝理政事,夜則讀書,令蒼頭執燭,燭燼夜有 數升。沙苑之捷,命為露布,食頃便成,太祖歎其工而 且速。」

《宇文神舉傳》:「幽州人盧昌期、祖英伯等,聚眾據范陽 反,詔神舉率兵擒之。齊黃門侍郎盧思道亦在反中, 賊平見獲,解衣將伏法。神舉素欽其才名,乃釋而禮 之,即令草露布。其待士禮賢如此。」

《隋書盧思道傳》:「周武帝平齊,授儀同三司。未幾,以母 疾還鄉,遇同郡祖英伯及從兄昌期、宋護等舉兵作 亂,思道預焉。周遣柱國宇文神舉討平之。罪當法,已 在死中。神舉素聞其名,引出之,令作露布。思道援筆 立成,文無加點。神舉嘉而宥之。」

《盧愷傳》:開皇四年秋,李穆攻拔軹關柏崖二鎮,命愷 作露布。帝讀之大悅曰:「盧愷文章大進,荀景倩故是 令君之子。」

《唐書張昌齡傳》:「昌齡為崑山道記室,平龜茲露布,為 世所稱。」

《封常清傳》:「封常清,蒲州猗氏人,外祖教之讀書,多所 該究,然孤貧,年過三十,未有名夫。蒙靈察為四鎮節 度使,以高仙芝為都知兵馬使。嘗出軍奏傔從三十 餘人,衣褠鮮明,常清慨然投牒請豫,常清素瘠,又腳 跛,仙芝陋其貌不納。明日復至,仙芝謝曰:『傔已足,何 庸復來。常清怒曰:『我慕公義,願事鞭靮,故無媒自前, 公何見拒之深乎?以貌取士,恐失之子羽,公其念之』』。」 仙芝猶未納,乃日候門下。仙芝不得已,竄名傔中。會 達奚諸部叛,自黑山西趣碎葉,有詔邀擊,靈察使仙 芝以二千騎追躡。達奚行遠,人馬疲,禽馘略盡。常清 於幕下潛作捷布,具記井泉次舍,克賊形勢謀略,條 最明審。仙芝取讀之,皆意所欲出,乃大駭,即用之。軍 還,靈察迎勞,仙芝已去奴襪帶刀,而判官劉眺、獨孤 峻爭問:「向捷布誰作者?公幕下安得此人?」答曰:「吾傔 封常清也。」眺等驚進,揖常清坐,與語,異之,遂知名 于《公異傳》。公異,蘇州吳人,進士擢第,李晟表為招討 府掌書記。朱泚平,露布於德宗曰:「臣既肅清宮禁,祗 奉寢園,鐘簴不移,廟貌」如故。帝覽泣下曰:「誰為之辭?」 或以公異對,帝咨歎一再。始,公異與陸贄故有隙,時 贄在翰林,聞不喜。世多言公異不能事後母,既仕不 歸省。及贄當政,乃奏其狀。詔賜《孝經》,罷歸田里。

露布部雜錄[编辑]

《續博物志》:「露布,捷書之別名,以帛書揭之竿。」魏武奏 事,謂之「露板。」

《容齋四筆》:用兵獲勝,則上其功狀於朝,謂之露布。今 博學宏詞科以為一題,雖自魏、晉以來有之,然竟不 知所出。惟劉勰《文心雕龍》云:「露布者,蓋露板不封,布 諸觀聽也。」唐莊宗為晉王時,擒滅劉守光,命掌書記 王緘草露布。緘不知故事,書之於布,遣人曳之,為議 者所笑。然亦有所從來,魏高祖南伐,長史韓顯宗與 齊戍將力戰,斬其裨將。高祖曰:「卿何為不作露布?」對 曰:「頃聞將軍王肅獲賊二三人,驢馬數匹,皆為露布, 私每哂之。近雖得摧醜虜,擒斬不多,脫復高曳長縑, 虛張功捷,尤而效之,其罪彌甚,臣所以斂毫卷帛,解 上而已。以是而言,則用絹高懸久矣。」

《藝苑巵言》:「倚馬事,乃桓溫征慕容時,喚袁宏倚馬前 作露布,文不輟筆。今人罕知其事,至有自謙為倚牛 者,可笑也。」

《甲乙剩言》:「曾見寧夏露布,以祿山之亂對宋江之強彼以山對江,自謂絕異,不知轉入惡道,是以王元美 先生謂近來修史之難,政謂此耳。如此等一番大舉 動,載此露布一通,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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