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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第23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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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學彙編 經籍典 第二百三十七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二百三十八卷
理學彙編 經籍典 第二百三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二百三十八卷目錄

 周禮部彙考二

  後漢鄭元周禮注自述

  唐賈公彥周禮正義自序

  宋李覯周禮致太平論集自序

  楊杰周禮講義自序

  王安石周禮新義自序 蔡絛跋

  王昭禹周禮詳解自序

  黃裳周禮講義自序

  林之奇周禮議義自序

  胡銓周禮傳自序

  夏休周禮井田譜陳傅良序 樓鑰後序

  陳傅良周禮說自序

  俞廷椿周官復古編自序

  鄭伯謙太平經國之書統集自序 明高叔嗣序

  王與之周禮訂義真德秀序

  黃度周禮五官說葉適序

  稅與權周禮折衷通考自序

  朱申周禮句解陳儒序

  葉時禮經會元潘元明序 陳基序 葉廣居跋

  黃震讀周禮日抄自序

經籍典第二百三十八卷

周禮部彙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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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鄭元周禮注》
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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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元自述世祖以來通人達士大中大夫鄭少贛及子大司農仲師議郎衛次仲侍中賈君景伯南郡太守馬季良皆作周禮解詁元竊觀二三君子之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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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省竹帛之浮辭,其所變易,灼然如晦之見明,其所 彌縫,儼然如合符復析,斯可謂雅達廣攬者也。二《鄭》 者,同宗之大儒,今讚而辨之,庶成此家世之所訓也。

《唐賈公彥周禮正義》
五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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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公彥自序夫天育烝民無主則亂立君治亂事資賢輔但天皇地皇之日無事安民降自燧皇方有臣矣是以易通卦驗云天地成位君臣道生君有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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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有三名。」註云:「三名,公卿大夫。」又云:「燧皇始出,握機 矩表計寘,其刻日蒼牙,通靈昌之成。」孔演命《明道經 註》云:「拒燧皇,謂人皇,在伏羲前,風姓,始王天下者。」《斗 機》云:「所謂人皇九頭,兄弟九人,別長九州者也。」是政 教君臣,起自人皇之世,至伏羲因之。故《文耀鉤》云:「伏 羲作《易》名官」者也。又案《論語撰考》云:「黃帝受地形,象」 天文以制官。伏羲已前,雖有三名,未必具立官位,至 黃帝名位乃具,是以《春秋緯命曆序》云:有九頭紀。時 有臣,無官位,尊卑之別。燧皇、伏羲既有官,則其間九 皇、六十四民,有官明矣。但無文字,以知其官號也。案 《左傳》昭十七年云:「秋,郯子來朝,公與之宴。昭子問焉, 曰:『少皞氏鳥名官,何故也』?」杜氏註云:少皞金天氏,黃 帝之子,己姓之祖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黃 帝氏以雲紀,故為雲師而雲名。」註云:「黃帝軒轅氏,姬 姓之祖也。黃帝受命有雲瑞,故以雲紀事。百官師長, 皆以雲為名號。縉雲氏,蓋其一官也。炎帝氏以火紀, 故為火師而火名。」註云:「炎帝神農氏,姜姓之祖也,亦 有火瑞,以火紀事,名百官也。共工氏以水紀,故為水 師而水名。」註云:「共工以諸侯霸有九州者,在神農前, 太皞後,亦受水瑞,以水名官也。太皞氏以龍紀,故為 龍師而龍名。」註云:「太皞伏羲氏,風姓之祖也,有龍瑞, 故以龍命官也。」我高祖少皞摰之立也,鳳鳥適至,故 紀於鳥,故為《鳥師》而鳥名。又云:「鳳鳥氏歷正之類」,又 以五鳥、五鳩、九扈、五雉並為官長,亦皆有屬官,但無 文以言之。若然,則自上以來所云官者,皆是官長,故 皆云師以目之。又云「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遠,乃紀於 近,是以少皞以前天下之號象其德,百官之號象其 徵。」顓頊以來天下之號因其地,百官之號因其事,事 即司徒、司馬之類是也。若然,前《少皞氏》言祝鳩氏為 司徒者,本名祝鳩。言司徒者,以後代官況之。自少皞 以上,官數略如上說。顓頊及堯官數雖無明說,可略 而言之矣。案昭二十九年魏獻子曰:「社稷五祀,誰氏 之五官?」蔡墨對曰:「少皞氏有四叔,曰重、曰該、曰修、曰 熙,實能金木及水,使重為句芒,該為蓐收,修及熙為 元冥,世不失職,遂濟窮桑。此其三祀也。」註云:「窮桑,帝 少皞之號也。顓頊氏有子曰黎,為祝融。共工氏有子 曰句龍,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為社稷田正也。有 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 自商以來祀之。」故《外傳》黎為高辛氏之火正。此皆顓 頊時之官也。案《鄭語》云:「重黎為高辛氏火正。」故《堯典》

註:「高辛氏」之世,命重為南正司天,黎為火正司地。以
考證
高辛與顓頊相繼無隔,故重黎事顓頊,又事高辛,若

契與禹事堯,又事舜。是以昭十七年服註顓頊之下 云:「春官為木正,夏官為火正,秋官為金正,冬官為水 正,中官為土正。」高辛氏因之,故《傳》云:「遂濟窮桑。」窮桑, 顓頊所居,是度顓頊至高辛也。若然,高辛氏之官,唯 有窮黎及春之木正之等,不見更有餘官也。至於堯 舜官號稍改,《楚語》云:「堯復育重黎之後。」重黎之後,即 羲和也。是以《堯典》云:「乃命羲和。」註云:「高辛之世,命重 為南正司天,黎為火正司地。」堯育重黎之後,羲氏、和 氏之子,賢者使掌舊職。天地之官亦紀於近,命以民 事。其時官名蓋曰稷司徒,是天官稷也,地官司徒也。 又云:「分命羲仲,申命羲叔,分命和仲,申命和叔,使分 主四方。」註:仲叔亦羲和之子。堯既分陰陽四時,又命 四子為之官,掌四時者字曰仲叔,則掌天地者其曰 伯乎?是有六官。案下「驩兜曰共工」,註:「共工,水官也。」至 下「舜求百揆,禹讓稷契暨咎繇。帝曰:棄,黎民阻饑,汝 后稷,播時百穀。」註:「稷,官也。」初,堯天官為稷。又云:「帝曰 契,百姓不親,汝作司徒。」又云:「帝曰:咎繇,汝作士。」此三 官是堯時事。舜因禹讓,述其前功。下文云「舜命伯夷 為秩宗」,舜時官也。以先後參之,唯無夏官之名,以餘 官紀之。《夏傳》云「司馬」在前,又後代況之,則羲叔為夏 官,是司馬也。故分命仲叔。註云「官名。」蓋春為秩宗,夏 為司馬,秋為士,冬為共工,通稷與司徒,是六官之名 見也。鄭元分陰陽為四時者,非謂時無四時官,始分 陰陽為四時,但分高辛時重黎之天地官,使兼主四 時耳。而云「仲叔」,故云「掌天地者其曰伯乎?」若然,《堯典》 云「伯禹作司空」,四時官不數之者,鄭云「初,堯冬官為 共工,舜舉禹治水,堯知其有聖德,必」成功,故改命司 空,以官名寵異之,非常官也。至禹登百揆之任,捨司 空之職為共工與虞,故曰「倕作共工,益作朕虞」是也。 案《堯典》又云「帝曰:『疇咨,若時登庸』」,鄭註云:「堯末時羲 和之子皆死,庶績多闕而官廢。當此之時,驩兜、共工 更相薦舉。」下又云「帝曰:『四岳湯湯洪水,有能俾乂』。」鄭 云:「四岳,四時之官,主」四岳之事。始羲和之時,主四岳 者謂之四伯。至其死,分岳事,置八伯,皆王官。其八伯 唯驩兜、共工、放齊鯀四人而已,其餘四人,無文可知。 案《周官》云:「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內有百揆四岳」,則四 岳之外,更有百揆之官者。但堯初天官為稷,至堯試 舜天官之任,謂之百揆。舜即真之後,命禹為之,即天 官也。案《尚書傳》云:「惟元祀,巡狩,四岳八伯。」註云:「舜格 文祖之年,堯始以羲和為六卿,春夏秋冬者,并掌方 岳之事,是為四岳,出則為伯。其後放死驩兜,共工求 代,乃置八伯。」元祀者,除堯喪舜即真之年。九州言八 伯者,據畿外八州。鄭云:「畿內不置伯,鄉遂之吏主之。」 案《明堂位》云:「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百,殷二百,周 三百。」鄭註云:「有虞氏官蓋六十,夏百二十,殷二百四 十,周三百六十。」不得如此記也。《昏義》云:「三公九卿,二 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鄭云:「蓋夏制依此差限。」故不 從《記》文。但虞官六十,唐則未聞,堯舜道同,或皆六十, 并屬官言之,則皆有百。故成王《周官》云:「唐、虞建官惟 百」也。若然,自高陽以前,官名略言於上。至於帝嚳,官 號略依高陽,不可具悉。其唐虞之官,惟四岳百揆與 六卿。又《堯典》有典樂納言之職,至於餘官,未聞其號。 夏官百有二十,公卿、大夫、元士具列其數。殷官二百 四十,雖未具顯,案下《曲禮》云「六大、五官、六府、六工之 等」,鄭皆云「殷法。」至於屬官之號,亦蔑云焉。案《昏義》云 「三公九卿」者,六卿并三孤而言九,其三公又下兼六 卿,故《書傳》云:「司徒公、司馬公、司空公各兼二卿。」案《顧 命》,太保領冢宰,畢公領司馬,毛公領司空,別有芮伯 為司徒,彤伯為宗伯,衛侯為司寇,則周時三公各兼 一卿之職,與古異矣。但周監二代,郁郁乎文,所以象 天,立官而官益備。此即官號沿革粗而言也。

宋李覯周禮致太平論集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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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覯自序天下之道由家道正女色階禍莫斯之甚述內治七篇利用厚生為政之本節以制度乃無傷害述國用十六篇修備不虞兵不可闕先王之制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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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其宜」,述軍衛四篇;「刑以防奸,古今通義,惟其用之, 有所不至」,述刑禁六篇;「綱紀既立,持之在人,天工其 代,非賢罔乂」,述《官人》八篇;「何以得賢,教學為先,經世 軌俗,能事已畢」,述教道九篇;終焉并序凡五十一篇, 為集十卷,命之曰《周禮致太平論》。

楊杰周禮講義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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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杰自序周禮者周公致太平之書也公以聖人之德輔相之尊通天下之志成天下之務故能作是經述是禮為萬世之大法也其略見于周官其詳載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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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典。」六典者何?治、教、禮、政、刑,事也。治無不統,天之道 也,天官冢宰以掌之;教無不容,地之道也,地官司徒 以掌之。和豫者禮,其序春也,春官宗伯以掌之;正大 者政,其序夏也,夏官司馬以掌之;肅嚴者刑,其序秋 也,秋官司寇以掌之;富有者事,其序冬也,冬官司空 以掌之。治則不言而化也,教則見于言矣,禮則見于「容矣,政則見于令矣,刑則見于威矣,事則見于物矣」, 此則精粗先後之序也。六官帥其屬,三百六十期之 日也。自天子諸侯至於公卿大夫,貴賤,莫不有位。自 王畿至於侯甸男采衛,要荒遠近,莫不有其制。自天 地宗廟至於百神享祀,莫不有常。自正月之吉至於 歲終,施為莫不有時。自人至於禽獸「草木,養之必有 其道;自宮室至於車服器用,制之必有其法。無一職 不修而王道備,無一物不化而歲功成。此所以致太 平而敬天命也。不幸遭罹秦火,絕滅典常,出自山巖, 遽藏祕府。《冬官》亡失,既不獲其完書;儒士相傳,久已 弊于俗學。聖上憐其若此,命儒臣以訓釋旨歸,列之 科選,使成周太平之」跡,煥然著明於本朝,誠千百年 希闊之遇也。然而執形器度數之學者,不知制作之 所存,泥通德性命之說者,不能考合以適用,蓋學《禮》 者之所以蔽,惟不執不泥,然後盡變通以致用,上副 朝廷經術造士之意,不其盛歟!

王安石周禮新義二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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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安石自序士弊於俗學久矣聖上閔焉以經術造之乃集儒臣訓釋厥旨將播之學校而臣某實董周官唯道之在政事其貴賤有位其後先有序其多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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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數,其遲速有時。制而用之存乎法,推而行之存乎 人。其人足以任官,其官足以行法,莫盛乎成周之時。 其法可施於後世,其文有見於載籍,莫具於《周官》之 書。蓋其因習以崇之,賡續以終之,至於後世,無以復 加」,則豈特文、武、周公之力哉!猶四時之運,陰陽積而 成寒暑,非一日也。自周之衰以至於今,歷歲千數百 矣,太平之遺蹟,埽蕩幾盡,學者所見,無復全經。於是 時也,乃欲訓而發之,臣誠不自揆,然知其難也。以訓 而發之之為難,則又以知夫立政造事,追而復之之 為難。然竊觀聖上致法就功,取成於心,訓迪在位,有 馮有翼,亹亹乎鄉六服承德之世矣。以所觀乎今,攷 所學乎古,所謂見而知之者,臣誠不自揆,妄以為庶 幾焉,故遂昧冒自竭,而忘其材之弗及也。謹列其書 為二十有二卷,凡十餘萬言,上之御府,副在有司,以 待制詔頒焉。

按蔡絛䟦王元澤奉詔修三經義時王丞相介甫為之提舉蓋以相臣之尊所以假命于其手也詩書多出元澤暨諸門弟子手至若周禮新義實丞相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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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筆削者,政和時,朝廷悉命藏諸祕閣,用是吾得見 之。《周禮新義》,筆跡猶斜風細雨,誠介甫親書。

《王昭禹周禮詳解》
四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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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昭禹自序道判為萬物之成理理之成具不說之大法禮者法之大分道實寓焉聖人循道之序以制禮制而用之則存乎法推而行之則存乎人其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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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任官,其官足以行法,然後禮之事舉矣。故唐虞稽 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至周增而為三百六十,非固 好詳也。王者之世,物繁事眾,其制不得不然也。孔子 曰:「周監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蓋言盛矣。然道 之常無,下散于常有之域,法象而為天地,變通而為 四時。聖人體道之常,無以觀其妙;體道之常,有以觀 「其竅其精,至于與天地合其德,與四時合其序,雖先 天而天且弗違」,尚何事于仰觀俯察,然後奉其時哉? 惟夫出神天之本宗,應帝王之興起,天地固有大美 矣,四時固有明法矣,雖聖人烏得而違焉?是固因天 地之大美,達而為治教,因四時之明法,達而為禮政 刑事。然則常無之道,為萬物而有天「地四時,聖人為 天下而有治教。禮政刑事。天地四時,道之所任以致 其用者也。六官,聖人任以致其事者也。」噫!六官之建, 豈聖人之私智哉?實天理之所為也。由此以觀,則禮 之事雖顯于形象度數之麤,而禮之理實隱于道德 性命之微,即事而幽者闡,即理而顯者微,然則理其 神之所為乎?夫神無在而無乎不在,無為而無乎不 為,聖人立禮以為體,行禮以為翊,事為之制,曲為之 防,亦神之無不在、無不為之意也。彼荀卿徒知禮為 道之華,而不知為物之致,乃曰生于聖人之偽,又烏 知禮意乎哉?

《宋黃裳周禮講義》
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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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裳自序天理之有盈虛人事之有邪正天下後世類不及此務盈以邀凶邪以致亂夫誰不然先王之于愚眾吉凶與之同患以義寓之數而告之以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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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理,于是乎作《易》,邪正與之同患。以道寓之法,而制 之以上下之分,于是乎制禮。三代之世,皆有是書。夏 之易曰《連山》,商之易曰《歸藏》,其道未全。夏之禮則立 忠,商之禮則立質,其法未備,夏商之君,豈不能一日 而預言之耶。適丁斯時,人偽世習,未足以全是道,備 其法耳。故名《易》曰《連山》,則象其顯諸仁;名《易》曰《歸藏》, 則象其藏諸用。仁所以闡幽,建常,能常而已,未足以 為《易》也。智足以顯微,適變,能變而已,未足以為《易》也。 仁智之道合,則《易》之道至焉。故吉凶與民同患,至周 然後《易》之書著。禮以忠為心,以質為體,文則剛柔乎

此者也。故邪正與民同患,至周然後《禮》之書著。二書
考證
特言周者,以辨夏商焉耳。二書之教,使人知有消息

之數,吉凶之象,則守謙以防虧,作善以消譴;知有上 下之分,高卑之勢,則循理以避偽,由義以歸正。然後 號令者順而典謨之書行,吟詠者樂,而《雅》《頌》之詩作, 則聖人何俟于《春秋》哉!二書之教不行,然則《三頌》之 次,聖人以《魯》望周,周不可望也;以《啇》戒周,周不可戒 也。聖人始即書之,後絕之以《秦誓》焉,然則《春秋》安得 而不作耶?古今聖人立政造事,追復成周之法,五經 之文,已得先生巨儒訓而發之,分布儒林之官,造成 多士。五經之教,固有先後之序,緩急之勢,則《周官》之 書,豈可緩哉?聖人以道寓之法,法之中微妙存焉。後 世俗學,止于區區之誦數,溺其才識,則此書以陰謀 見待「於或者」,何其不幸也。

林之奇周禮議義三十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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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之奇自序無體之禮冥於天地之自然而聖人制禮所以立無體之用也夫禮自外作本在於內雖有不易之道而外必盡其可陳之法是以其法之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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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也。貴賤有位,先後有序,多寡有數,遲速有時。君子 知之于內,足以安性命之情;眾人由之于外,足以觀 性命之理,此《禮》之大體也。方其莫之為而常自然之 時,人含其聰而天下不侵,人含其明而天下不累,則 禮亦何所用哉?」此莊周制禮不仁之說,謂澆淳散樸, 去性而從心,耳營鐘鼓管籥之音,目逐青黃黼黻之 美,與接為交,往往萬緒起矣,而倫物不至于淆亂,則 謂禮之教,其得已乎!聞之曰:禮者于時當夏,乃萬物 舒暢蔚蒸之時,則禮者聖人之不免也。蓋聖人之神 不與人同憂,而聖人之德早與民同患。故周公制法 度于一日之間,以厚天下之風俗,其本如此。雖然,道 有升降,時有損益。故以義制禮者,雖昔之所餘,而今 或制作而不疑;以義變禮者,雖創造于前,而後或因 革以為便。則《周禮》之為書,豈特周公之力哉!《易》曰:「亨 者嘉之會,天之禮也。」又曰:「嘉會足以合禮,人之禮也。」 三代之禮,天道人事備于周,上致其隆,下致其殺,中 處其中,則是時也,崇天卑地,分群偶物,而不失其統 也。大鵬之能高,斥鷃之能小,椿木之能長,朝菌之能 短,各以順受其正,豈有他哉?後世言禮,昧於經之大 體,則徇常者或病其高闊,好大者乃患於卑近,又豈 知夫高闊所以立天下之本,卑近所以盡天下之事 歟?楊子曰:「禮,體也。」禮不備不足以為人。故謹其名,嚴 其數,則雖貴至戴璧之天子,賤至橫目之庶人。其衣 裳飲食之纖悉,聲音藻色之等威,皆事為之制,典為 之防,則尊無逼下之嫌,卑無僭上之失者,乃《周禮》之 所載王業也。《禮》文存於經,獨《周禮》為全書,惟其傳不 明,故學者嘗憂其難知。世有人焉,乃訓而發之,而聖 人之德大略具矣。《傳》曰:「先王訓制禮,必有主也,故以 述而富學。」今既學者相與而學之,而未知者,以俟切 磋焉。

《胡銓周禮傳》
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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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銓自序臣聞六經之道同歸二禮相為表裡其來尚矣考王制而知六官之備考月令而知太史保章氏馮相氏之精考曾子問雜記及間傳四制而知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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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之等,考《文王世子》而知大胥之教,考《禮運》《禮器》而 知大宗伯之位,考《郊特牲》而知封人、牧人、牛人之分, 考《內則》而知師氏之制,考《玉藻》而知典瑞之則,考《明 堂位》而知朝士、司儀之別,考《大傳》而知肆師之職,考 《少儀》而知巾車、典路、車人之別,考《學記》而知大司樂、 成均之法,考《樂記》而知大胥、小胥之律,考《大記》而知 勸防之嚴,考《祭法》《祭義》《祭統》而知《鬱人》《鬯人》典禮之 經,考《經解》而知太師六經六德之本,考《哀公問昏義》 而知媒氏之源,考仲尼燕居社郊嘗禘而知小宗伯 之儀,考孔子閒居五至之義而知樂師之意,考《坊記》 而知《秋官》《環人》之衛,考《中庸》而知大司徒中和之教, 考《表記》《卜筮》而知《龜人》《筮人》之敬,考《緇衣》絲綸之言, 而知內史、外史之書;考《深衣》規矩準繩而知輪人之 度,考《投壺》之弦,而知樂師霾首之奏;考《儒行》,而知司 諫德行道藝之尊;考《大學》正心而知弓人無郊之諭, 考《冠義》而知棄師之等,考《鄉飲》而知酒正之德,考《射 義》而知《司裘》之鵠,考《燕義》而知《秋官》諸子之職掌,考 《聘義》而知玉府之藏。「故曰『二禮相為表裡也』。」前賢論 學之源,謂「江出汶,至於溝渠所并,大川三百,小川三 千,然後往而與洞庭、彭蠡同波,下而與南溟、北海同 味。又如禹治水,知脈絡開塞,而至於九州滌源,四海 會同者也。」竊觀大川、小川之說,生於《曲禮》「三百威儀」 「三千」之說。然二禮條分貫別,亦豈止三百、三千而已 哉!而其旨意脗合,相為表裡,端若脈絡交通,四海會 同而不殊,誠有味乎其言之也。臣既為《易》《春秋》《禮記》 《傳》,又覃思周,凡十有餘年,僅成《集解》。嘗以謂韓愈 闢邪說,欲尊《六經》,而邪說卒不能革;歐陽修欲刪去 《九經緯書》,而異端故在。臣之區區,欲卒韓、歐之業,而 學術膚淺,志苦心勞,徒益蕪累,終莫能探賾發潛。重 念昔之賢士,伸於知己。臣自癸未夏迄辛卯秋,四侍經筵,屢蒙獎諭,受知實深。陛辭之日,親承玉音,令臣 繕寫所《解經》進呈。伏惟陛下天縱之姿,聖學高妙,卓 冠百王。頃因論治道,有及于「惟禮可以已之」之說,大 哉王言,非精于禮,孰能與于斯?顧臣糠秕,曷補萬一, 倘辱皇慈,略加睿覽,則臣之志願畢矣。按江出汶汶字疑誤

《夏休周禮井田譜》
二十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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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陳傅良序夏君休所著井田譜亦有志矣鄭氏井邑若畫棋然蓋祖王制王制晚雜出漢文帝時以海內盡為九州州必方千里千里必為國二百一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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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班固《食貨志》亦謂「井方一里,八家各私田百畝,公 田十畝,是為八百八十畝;為廬舍蓋二畝半云。」凡若 此,夏君皆不取,漢以來諸儒鮮或知之者。其說畿內 廣成萬步謂之都;不能成都謂之鄙。雖不能鄙,即成 縣者與之為縣,成甸者與之為甸,至一丘一邑盡然。 以其不能成都成鄙,故謂之閒田;以其不可為軍為 師,而無所專係,故謂之「閒民。」「鄉、遂、市官」,皆小者兼大 者。他亦上下相攝,備其數,不必具其員。歲登下民數, 於是損益之,是謂「相除之法」,皆通論也。餘至纖至悉, 雖泥於數度,未必皆葉。然其意要與時務合,不為空 言,去聖人遠。《周禮》一經,尚多三代經理遺蹟,世無覃 思之學,顧以說者謬,嘗試者復大謬,乃欲一切駮盡 為慊,苟得如《井田譜》與近時所傳林勛《本政書》者數 十家,各致其說,取其通如此者,去其泥;不通如彼者, 則周制可得而考矣。

按樓鑰後序會稽夏君休以篤學名於鄉紹興間有旨郡給筆札錄其所著書以進郡出錢百萬就姚江置局騰寫凡千卷春秋易有解歷有書予從其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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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起宗鼎得其《周禮井田譜》讀之,井田之廢久矣。林 勛《本政書》最為有志於古,然僅載田制,他書亦未有 如此之詳且明者。井邑丘甸,寓兵於民,凡出於井田 者,無不毫分縷析,又皆圖以示人,如指諸掌。孟子曰: 「夫仁政必自經界始。」此先王經國之本也。故為廣其 傳,思與學者共講之。刊既訖,錢文季文子指其間有 不合者,胡太初亦相與講明,而黃君毅又作《問答》一 卷,皆有益於是書。陳君舉許以序引自湖南遠寄,辭 雄義渾,尤為著明,遂并刻之。惟文子之說,以俶裝匆 遽,不及附見,當俟他日。夏君年八十餘,無一日不著 書,其精且博如此,以上書補官,一試吏而止,不得少 見於施用,為可憾云。

《陳傅良周禮說》
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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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傅良進周禮說序王道至於周備矣文武周公成康之心考其行尚多見於周禮一書而熙寧用事之臣經術舛駁顧以周禮一書理財居半之說售富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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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術,凡開基立國之道,斲喪殆盡,而天下遂日多。故 老生宿儒,發憤推咎,以是為用。《周禮》之禍,詆排不遺 力。幸以進士舉,猶列於學官。至論「王道不行,古不可 復」,輒以熙寧嘗試之效藉口則論著,誠不得已也。故 有《格君心》《正朝綱》《均國勢說》各四篇。

《俞廷椿周官復古編》
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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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廷椿自序六經厄於秦至漢稍稍始復然而多出於儒者記誦傳授之學不能無偽誤既成篇帙相傳至今世儒信其師承之或有所自也無或疑議遂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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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經之舊,泯焉不可復見。《周禮》一書,皆周之舊典,禮 經然方諸侯惡其害己而去班爵祿之籍,已有亡失 之漸,況一燔於煨燼,而僅僅出於口傳追記之餘,安 能盡復其故耶?伏生年過九十,口授《尚書》,自非孔壁 所藏古文,出而考證,則《舜典》與《堯典》孰分?《益稷》與《皋 陶謨》奚別?《盤庚》不得而異篇,《康王之誥》不得而殊體。 信以傳信,未必不至於今日也。六經惟《詩》失其六,《書》 逸其半,獨《周禮司空》之篇有可得言者。反覆是經,質 之於《書》,驗之於《王制》,皆有可以足正者。而《司空》之篇, 實雜出於五官之屬,且因《司空》之復,而五官之偽誤 亦遂可以類考,誠有犁然當於人心者,蓋不啻寶玉 大弓之得,而鄆讙龜陰之歸也。雖然,由漢迄今,世代 邈遠,大儒碩學,項背相望,而區區末學,乃爾起義,是 不得罪於名教者幾希。嗚呼!學者寧信漢儒而不復 攻之經耶?無寧觀其說而公其是非,以旁正於聖人 之言而幸復於聖經之故耶?「知我、罪我,所弗敢知。」此 《復古編》之所為作也。

《鄭伯謙太平興國之書統集》
十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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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伯謙自序先王無自私之心安家者所以寧天下也存我者所以厚蒼生也三代以還人主始自私矣以天下遺其子孫故不得不為久恃無恐之計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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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猶因其自私之心而獲少安於其間,至於秦、隋、魏、 晉、南北之君,淫荒狂惑,則并與其自私之計而弗念 矣。夫有天下而至於不愛己,固無望其愛民矣,而獨 惜夫愛己者之所以及民,亦褊迫淺陋,足以躋時於 小康,而不足以憑藉維持於無窮也。三代聖人之紀 綱法度、憲章文物,所以本諸身而布諸天下者甚設 也,而尤周密詳備於成王、周公之時。彼其處心積慮, 上徹乎堯舜,下及乎萬世者也。外不懼天下之謗而私其跡,曰:「必使我子孫相承而宗祀不絕也」;內實達 天下之道而公其心,曰:「必使我君臣相安而禍患不 作也。」是故兼三王,施四事,夜以繼日,盡我精神心力 而為之。其兵農以井田,其取民以什「一,其教民以鄉 遂,其養士以學校,其建官以三百六十,其治天下以 封建,其威民以肉刑。大本既立,然後其品節條目,日 夜講求而增益之。其上則六典、八法、八則、九柄、九貢、 九賦、九式之序,其次則祭祀、朝聘、冠婚、喪紀、師田、行 役之詳,下至於車粧、圭璧之器,梓匠輪輿之度,與夫 畫繪刮摩塼埴之法」,又有細者,則及於登魚取龍,擉 鱉之微,畢公所謂「克勤小物」者,周公尤盡心焉。蓋一 而再三申復之貽謀,燕翼後世,豈無辟王,而皆賴前 哲,以免流彘之難。共和攝政,而天下復如故,龍漦作 孽,宗周滅矣,猶能挾鼎璽而東。當戰國之相吞噬,周 塊然而處其中天下猶百餘年而宗主之。至於垂亡 臨絕之際,自分而為東西,其子孫亦謬戾乖忤而弗 念厥紹,故天下始去周而為秦。法亡則周亡,天下後 世苟有《下泉》之思,治《匪風》之思,周道則陳、淫、檜、亂之 極,一變而復見《豳風》之正。聖人序詩,所以寓其意于 十五國風之末也。秦人變古不道,不足深恨。漢氏去 三代甚近,而去周為尤近,不能因其自私「之心而講 求周公,致太平之跡」,惴惴然徒惟得失之重而操心 之危,苦智慮而盡防範,大抵不過為握持天下之術 耳。苟簡目前,未有深長之思,經久之慮也。封建古也, 止于行推恩之令;井田古也,止于議名田之法。刑法 止于定箠令,軍旅止于京師之南北軍,郡國之都尉。 建官則倣秦舊,制禮則雜「秦儀,學校則隸太常,而選 舉則數路,鄉里則煙火萬里,其淺近功利,已略足以 隨世而及民矣。然乍安而忽危,幾亡而僅存,終不足 以垂裕而傳後。其當世敏秀奇傑之士,深見遠識,而 有志于先王之治者,或以請定經制,或欲退而更化, 或願建萬世之長策。」每觀王符論漢家失業之民,歲 至三十萬,「則田賦、鄉里、刑法等制,益知其苟然而已。」 仲長統欲定吏祿,重三公之權,改稅法,更官制,沛然 思惟善道,而有易亂為治之意,論甚美矣。至于請廢 封建,復井田、肉刑,亦復講之未精也。唐承八代之衰, 太宗之所以造唐者,亦慨然欲庶幾先王之治,而補 漢氏之缺,收召豪傑,相與修廢起墜,于正觀一「二十 年間,稅為租庸調,田為口,分世業,兵為府,選士為明 經、進士,官為七百三十員,天下為襲封、刺史」,然亦雜 亂而不純粹,疏略而無統紀。未幾,兼併不禁,課役不 均,更租調為兩稅,變府兵而為彉騎,停世襲而為州 縣,不愛名器而為墨敕斜封。唐之子孫固非善守法 者,而立法之初,亦不得不分任「其咎。當其弊端未見, 天下因其自私,而亦得以獲苟安之利。一旦利盡害 形,罅隙呈露,則遂以大壞而不得支持矣。宋之元嘉, 元魏之泰和,隋之開皇、仁壽,夫豈不為治安,而言治 者不之數,功利在人,及身而止。」唐、漢之書,何以異此? 雖然,漢承亡秦絕學之後,不獨二帝、三王之法度無 復餘脈,雖五霸七雄區區富彊之事,亦一埽而無遺。 草創之初,大臣無學,方用秦吏治秦律令圖書,固難 責以先王之制度也。唐自元魏、北齊已來,授民以田, 分民以鄉,先王之制,十已用其一二。繼以蘇綽之在 周,約《六典》以定官制,而府兵之法亦微有端緒,先王 之制,十已用其五六。又繼以隋文帝之富盛,蘇威、高 熲之損益,而先王之制十已用其七八,太宗躡其後 而行之,使其深觀詳酌,纖悉委當,有以補前世之未 備,則以唐之治為周之治,日月可冀也。而僅以若此, 此豈無所自哉?世變不古,功名之蟠,際于人心,而此 書之宏博浩瀚,讀之難曉,而說之易惑也。彼其煨燼 于秦火,貶駁于漢儒,好古如武帝,反謂之末世瀆亂 不經之書,伏藏泯滅于山巖屋壁之間。漢之末年,雖 入祕府,竟未嘗一出而試之于治。其後劉歆取以輔 王莽,五均六幹,列肆里區,皆有征,天下騷然受其弊。 其餘杜氏不過能通其句讀,馬、鄭諸儒亦止于作為 訓詁而已。隋、唐之間,文中子講道河汾,頗深識其本 末,以為經制大備,使世有所持循,然徒載之空言,不 及見之行事也。唐太宗嘗與群臣語及《周禮》,而房、杜、 魏徵雖出王氏之門,然本無素業,留宿中書,聚議數 日,竟不能定。問及禮樂,竟不能對。大本既失,他何望 焉?宋朝王氏以儒學起相熙豐,又嘗一用《周禮》,而計 利太卑,求民太甚,其禍甚于劉歆、伊洛老師、橫渠張 夫子,固習周公者矣,而又不及究其志。蓋自有《周禮》 以來,若孔子、文中子及伊、洛、橫渠諸子,則恨不及用 房元齡;杜如晦、魏徵,則愧不能用漢之劉氏,宋朝之 王氏,則又悔不善用。自漢唐以至今日,天下之事所 以駮雜而難考,弊壞而不可收者,大扺出于是三者 之間也。是以時君世主,厭薄儒生,姍笑王制,悉意于 淺功近利,就其自私之心,而姑為目前苟簡之謀,倘 可以維持一世足矣,不暇及此宏闊之談也。嗟乎!千 載之下,有能起周公之治者,學者所不得而見也;有能講明周公之制者,學者所不得而辭也。

按明高叔嗣序正德十四年余以增廣生被試策問周禮疑信相半之由余方少竊聞其概因以意對曰昔孔子之時周德方衰而對魯哀公以文武之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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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策》「人存政舉」之說。及周益衰,孟軻氏始言諸侯 去先王之籍,不得聞其詳。彼所稱「方冊」與籍,豈謂《周 禮》耶?孔子尚思興東周,孟子則直勸齊梁以王。當是 時,不但其籍亡,雖有之,固不可為耶?至荀卿之徒,李 斯佐秦,遂取經籍一切焚去之,後世以為罪。然使始 皇併天下為周武王,李斯有周公之聖,其時欲行《周 禮》,能乎?周之興也,深仁厚澤,垂十餘世,聖后繼作,禮 樂法度,莫不講明,國以為教,家以為學,漸被陶融,非 一日也。故立為天子,頒其政式,放于四海,靡然信從, 事若畫一,不俟強勉,其來遠矣。秦則不然,以戰鬥為 功,以干戈為業,法令已成,習俗已定。方其吞滅諸侯 而六合為一也,雖有《周禮》,將安施之?而況後秦者乎? 何也?先王之法,至周始備,至秦始滅去,此其會也。後 世直用秦為古耳,秦不復行《周禮》,明後世之不可行 必矣。然則是書可盡廢耶?何為其然也?三禮莫古于 《儀》,周公所親定者。《說文》云:「禮之字,從豆,從曲從示,示 古神祇字。」蓋先王于籩豆神祇之間,曲盡其意,于是 乎錄其升降,等其隆殺,故謂之禮。此其跡也,先王之 意有不在是者。《周易》觀之《彖》曰:「盥而不薦,有孚顒若。」 先王以其誠敬之心事神,故下觀而化。故《傳》曰:「聖人 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今夫官名之設,內外之辨, 崇卑之度,多寡之數,成周致治之具也,而所以致治, 豈盡于是耶?故善為治者,師其意而已。若《周禮》者,存 之以考可也。其略云耳。是時南原王先生督學優之, 其年叔嗣舉于鄉,後三年得進士,為考功主事,始好 是書。聞人有異本,不憚求之。同縣人按察副使田勤 甫氏刊《周禮集說》,讀其中往往引《太平經國書》可觀, 輒恨不見其全。他日翰林學士姚維東氏云有之,傳 以視叔嗣錄藏于家。後十年而為嘉靖丙「申冬日」,刊 于山西布政司。

《王與之周禮訂義》
八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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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真德秀序周禮之難行于後世也久矣不惟難行而又難言然則終不可行乎曰有周公之心然後能行周禮無周公之心而行之則悖矣然則終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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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曰:有周公之學,然後能言《周禮》;無周公之學而言 之,則戾矣。孟子曰:「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不 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繼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公之 心,禹、湯、文、武之心,而其學則禹、湯、文、武之學也。以此 之心布而為政,以此之學著而為書,故能為成周致 太平,而為萬世開太平。蓋自古禍亂之原非一,而大 略有四焉:「君心縱于逸樂,而群下不敢言也;賢才壅 於疏逖,而在位非其人也;元元愁痛而上不聞,蔽耳 目之近而遠弗察也。」六官之屬,凡能導人主以侈欲 者,壹以冢宰統之。三公之論道,保師氏之詔諫,又皆 以輔導為職,而君者立於無過之地矣。士之有德行 道藝者,民自興之,而因使長與治焉。「修於家者,莫不 達於朝廷,則人才無陸沉,天官弗私予矣。居民有法, 養民有政,斂民有制,刑民有典,舉天下疲癃惸獨,無 不樂其生者。又自王畿之近,至于六服之遠,地之相 去或千萬里,而情之相通如一家。凡此皆禹、湯、文、武 之政,公之所思而得者,畢萃於《書》,非有公之心者豈 能行?非有公之學者」,豈能言乎?新室,盜也;宇文,賊也。 其所經營,皆自私也。志先王之道者,莫如唐太宗,然 無端身刑家之本,而欲規井田,議封建,宜其卒莫能 行也。自劉歆用之既悖,儒者譁而攻之曰「《周禮》不可 行也。」吁!歆之王田,安石之泉府,直竊其一二以自蓋 爾,安得累吾聖經邪?彼何休者指以為六國陰謀之 書,既幾於非聖無法,而近世之闢荊舒者,又謂其廢 孔子之《春秋》,用劉歆之《周禮》也。獨不思《春秋》固出於 《周禮》邪?使《周禮》常行於天下,則《春秋》不作矣。蓋後世 之行《周禮》者,其悖如彼,而言者又其戾如此,故曰:「不 惟難行,而又難言也。」鄭、賈諸儒析名物,辨制度,不為 無功,而聖人微指終莫之睹。惟洛之程氏、關中之張 氏,其所論說,不過數條,獨得聖經精微之蘊。蓋程、張 之學,公之學也。有公之學,故能得公之心,而是書所 賴以明也。永嘉王君次點,其學本於程、張,而於古今 諸儒之說莫不深究,著為《訂義》一編,用力甚至,然未 以為足也。方將蚤夜以思深原,作經本指以曉當世, 其心抑又仁矣。以是心而為是學,《周禮》一書,其遂大 明矣。嗚呼!使是書而果大明在上者,以周公之心行 三王之事,則太平之路開,禍亂之源窒,豈空言哉!予 嘉次點之志,故為序于篇端,而勉使益用力焉。 按趙汝騰《後序》:東巖王君次點彙《周禮》數十家說,衷 以己見,為《訂義》若干卷,真文忠公既已序之矣,又拳 拳俾予贅卷。後辭十數,不獲將行,束擔弛日,以竢予 文,遂勉為之言。「《周禮》一書,先儒疑信相半,橫渠氏最 尊敬之,五峰氏最擯抑之,二說交馳,學者幽冥而罔知所從。嘗平心思之,《周禮》真周公書,《漢志》所謂《周官》 六篇」是也。獨不幸有三可憾:在成周未能為成書,在 後世不得為全書,此予每深致其惋惜嗟嘆之意,何 以的知為周公書?是書之首曰:「惟王建國,辨方正位, 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此言宅洛建官之旨。 《司徒職》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乃建王國。」 《大宰職》曰:「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此演而伸 其旨也。洛,天下之中地;六官太平之盛典。以中地行 盛典,此周公佐成王宅洛之本心。《周書·召誥》曰:「旦曰 『其作大邑,其自時中乂』。」《洛誥》亦曰:「其自時中乂,萬邦 咸休。」此周公之心也。又《書周官》載六卿,自冢宰至司 空,雖不條陳設屬,亦曰「六卿分職,各率其屬。」大旨與 《六典》合,所以的知為周公書。然向使周公得輔成王 于洛邑,推行其《六典》,事制曲防之間,文理密察之際, 必猶有所改定,庶幾為成書以詔後世,惜也!洛宅未 及遷,《六典》有書未嘗行,可憾一也。仲尼慕周公者也。 從周之歎,發于閒居,使得遂其為東周之志,《六典》必 見于推行討論潤色,益至于大成。備周公之未備者, 不在仲尼乎?橫渠氏謂「仲尼繼周,損益可知」,是也。惜 明王不興,天下莫能宗之,不復夢周之歎方形,而天 復不憖遺矣。可憾二也。秦火後,經籍多殘失,《禮書》為 甚。漢武帝時,河間獻王始得《周官》于民間,比《詩》《書》最 晚出,故武帝詔有禮壞之嘆。顏師古謂「亡其《冬官》,補 以《考工記》,有所亡有所補,非全書也。」此伊川氏所謂 「《禮經》多出于綴拾煨燼之餘,安得句為之解」是也。可 憾三也。有是三可憾,則是書之存于天下後世,固足 以見周公為萬世開太平之大旨。然前之既未為成 書,後之又不得為全書,則不能不使萬世而下,抱不 得見周公經制大成之深恨。先儒乃盡歸咎于劉歆, 以為勦入私說,迎合賊莽,不亦甚乎!次點研精覃思, 十餘年而《訂義》成,顯幽闡微,商是確非其有,發先儒 所未發者多矣。至其釋「周公將整齊六典以為宅洛 計」,不幸歿,而成王不果遷,規摹不獲究。《冬官》未嘗亡, 錯見于五官中,諸儒不能辨,而補以《考工記》,則猶有 見于是書本末之端的,故予特表出之。

《黃度周禮五官說》
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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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葉適序周官晚出而劉歆遽行之大壞矣蘇綽又壞矣王安石又壞矣凡千四百年更三大壞而是書所存無幾矣詩書春秋皆孔子論定孟軻諸儒相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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弼。承世不能知,而信其所從。井冽于逵,眾酌飲焉,惟 其量爾。故治雖不足,而書有餘也。孔子未嘗言《周官》, 孟子亦以為不可得聞。一旦驟至,如奇方大藥,非黃 帝、神農所名,無制使服食之法,而庸夫鄙夫妄咀吞 之,不眩亂顛錯幾希,故用雖有餘,而書不足也。雖然, 以余考之,周之道固莫聚于此書,他經其散者也;周 「之籍固莫切于此書,他經其緩者也。公卿敬,群有司 廉,教法齊備,義利均等」,固文、武、周、召之實政在是也, 奈何使降為度數事物之學哉?新昌黃文叔始述五 官而為之說,亹亹乎孔、孟之以理貫事者必相發明 也,惻惻乎文、武之以己刑民者必相經緯也。守天下, 非私智也,設邦家,非自尊也,養民至「厚,取之至薄,為 下甚逸,為上甚勞。洗滌三壞之腥穢,而一以性命道 德起後世之公心,雖未能表是書而獨行,猶將合他 經而共存也,其功大矣。」同時永嘉陳君舉亦著《周禮 說》十二篇,蓋嘗獻之紹熙天子,為科舉家宗尚。君舉 素善文叔,議論頗相出入。所以異者,君舉以後準前, 由本朝至漢,愬而通之,文叔以前準後,由春秋、戰國 至本朝,沿而別之。其序鄉、遂、「溝洫」,辨二鄭是非,凡一 字一語,細入毫芒,不可損益也。

《稅與權周禮折衷通考》
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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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與權後序右周禮折衷上下篇本名陽江周禮記聞會失其上篇先生猶子高斯衜蒐錄以見歸二篇始完間舉似泉使考功郎王辰應氏貽書云鄭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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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論定,宜以鶴山《周禮折衷》名之。竊嘗聞先生謂 此一經多可疑者,自先後鄭傳注以來,數千百年無 敢輒議,亦以官聯須密,意其為成王周公遺書。至五 峰胡子斷以為劉歆傅會荊舒,禍天下,根于鄭注國 服一條。逮吾先生屢發其義,蓋未病前一年遊蔣山, 有詩尢為著明,今附載于此:「連年飲建鄴,寤寐北山 靈。三過又不入,風雨盲其程。一朝決會期,萬籟不敢 聲。斷潢卷夕潦,別巘浮朝青。因思山中人,昔者相熙 寧。不知學何事,莽制為《周經》。群公咸其輔,弗誤宗康 成。相承章蔡後,九州平羶腥。歷年百七十,眾寐未全 醒。《三經》猶在校,從祀猶在庭。追維禍之首,千古一涕 零.。《大鈞》高難問,山空水泠泠。」是遊也先生同產兄今 禮部侍郎高定子實為本道轉運副使,領賓客群從 行,端平三年七月三日也。

《朱申周禮句解》
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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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陳儒序周禮之行于天下也久矣乃薄海內外間有文獻不足者或曰周禮盡在魯豈其然哉往歲秋八月儒奉命督撫淮南亟欲崇尚古訓以為保釐之====圖,未之有得也。適有遺我《周禮句解》者,讀之而典則 明備,字畫精嚴,宛若韓宣子所見者。乃遂檄淮守蔡 子揚金刊之,將以布諸學官。或問之曰:「子之刻是編 也,謂足以盡先王之大法也乎?」曰:「昔者先王之有天 下也,體國經野,創制立法,庸以章志軌物,立極宣化, 而民用靡忒。是故乃立六官,以象天地,以象四時,而 典章文物放諸海內,郁郁如也,洋洋如也。執是以求 先王之治也,非與?」曰:「法也者,治之具也;是編也者,先 王經綸之跡也。聖人神道設教而天下服也。子知之 乎?」曰:「未也。」曰:「先王修禮以達義,體信以達順,是故微 而顯,深而通,茂而有間,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焉。譬諸 天運神道而風霆流行,庶物露生,有」莫尸其功而莫 之或忒者。是故吾觀於《六典》,而經綸之業盡之矣。於 戲!盛哉!是集也!刪繁舉要,得什一于千百。君子欲求 帝王之治,其尚毋忽于《關睢》《麟趾》之意哉!儒乃拜手 而言曰:「吾今乃知周公之德與周之所以興也,信矣! 信矣!」乃次其說,而序諸首簡。

《葉時禮經會元》
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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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潘元明序周官六典周公致太平之書也然汨于漢儒之注疏使聖人之道千載不明宋之文明濂洛諸儒相繼以出易詩書春秋皆有成說周禮一經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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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龍圖閣學士葉文康公《會元》一書,以表章于世,實 可緝濂洛之未備矣。文康公立朝正色,與朱紫陽相 友善,則講貫之素有不苟然者。余蒞政之暇,就其六 世孫江浙提學廣居得其書而讀之,其出入諸經,援 引明贍,比事漢、唐,考覈精詳,一洗漢儒之陋,誠有裨 于治化者。舊板之廢已久,因重鋟梓以廣其傳。吁!唐 虞遠矣。後之言治者,莫過周公,求周公之治者,莫出 于《周禮》。有天下國家,舍是無以法矣,則是書之功,豈 曰小補之哉。

按陳基序昔周公致太平之跡具載六官凡天地日月之遠山川封域之近禮樂刑政之著夷狄鳥獸之微皆經綸區別無不各得其宜此聖人精神心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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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寓,傳諸萬世,所當守為律令而不可忽焉者也。秦 人欲肆其暴,而惡《六經》為害己,乃盡舉而焚之,其罪 可勝誅哉!漢儒掇拾殘編斷簡于烈焰之中,僅千百 之什一耳,然皆百孔千瘡,卒未有以理為之折衷者。 河間獻王妄以《考工記》而補《冬官》之闕,蓋亦陋矣。故 宋葉文康公生乎百世之下,而確然有見于百世之 上,乃取《經》文之所存者,會而通之,蒐羅檃括,曲暢旁 達,事覈理當,如指諸掌。其《補亡》一篇,又皆以《經》補經, 盡洗漢儒傅會之陋。譬之美玉有闕,以玉補之,不愈 于用石乎?公裔孫今浙江儒學副提舉廣居,奉遺稿 獻之江浙行中書右丞滎陽潘公,公命刻諸梓,且寓 書俾余序其篇端。余于文康無能為役,而于《禮》也則 願學焉。既幸其後有人,又嘉潘公之樂善不倦,乃不 辭而為之書。

按時裔孫廣居跋禮經會元四卷凡百篇錯綜六官剖括群務其于建邦立極敦禮崇學之要靡不該洽今讀其文如立文武成康之朝以與周召畢榮相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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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也。其書昔授門人丹山翁同父氏,自翁氏復歸家 櫝,比年兵革流竄,躬負遺笈,得不失墜。江浙右丞滎 陽公敦古尚治,命鋟梓以不朽其傳噫!聖人之道,具 于《六經》,聖人之治,實存《周禮》。先公以直氣正學,敭歷 清要。會權臣革命,僅自法從出典外藩,而志不盡施。 其《會元》之傳以俟後聖者,固有在矣,豈徒資學于討 論之益哉。讀者其毋忽。

《黃震讀周禮日抄》
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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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震自序孟子生于周末周室班爵之制已不可得而聞劉歆生于漢末乃反得今所謂周禮六官之書故後世疑信相半如張橫渠則最尊敬之如胡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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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最擯抑之。至晦庵朱先生折衷其說,則意周公曾 立下規模而未及用。近世趙汝騰按「維王建國以為 民極」數語,意周公營洛後所為,然亦不可考矣。惟程 子謂有《關雎》《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此 蓋于其本而言之。學者明乎此,則不必泥其紛紛者。 然竊意《周官》法度,在《尚書周官》一篇,而不必在此書 「六典」爾。而今以先儒考訂,聊筆其一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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