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第11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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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彙編 戎政典 第一百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一百十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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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

 第一百十五卷目錄

 兵略部彙考十三

  漢二高祖六則 高后二則 文帝一則 景帝一則 武帝建元二則 成帝陽朔一

  則 鴻嘉一則 永始一則

戎政典第一百十五卷

兵略部彙考十三[编辑]

漢二[编辑]

高祖四年冬十月敗楚軍於汜水復取成皋軍廣武十一月韓信破楚軍殺龍且擄齊王廣八月與項羽中分天下羽解而東漢王追之[编辑]

按《漢書高祖本紀》:「四年冬十月,韓信用蒯通計,襲破 齊,齊王亨、酈生東走高密。項羽聞韓信破齊,且欲擊 楚,使龍且救齊。漢果數挑成皋戰,楚軍不出,使人辱 之。數日,大司馬咎怒,渡兵汜水。士卒半渡,漢擊之,大 破楚軍,盡得楚國金玉貨賂。大司馬咎、長史欣皆自 剄汜水上。漢王引兵渡河,復取成皋,軍廣武,就敖倉」 食羽,下梁地十餘城。聞海春侯破,乃引兵還。漢軍方 圍鍾離眛於滎陽東,聞羽至,盡走險阻。羽亦軍廣武, 與漢相守,丁壯苦軍旅,老弱罷轉餉漢王。羽相與臨 廣武之間而語羽,欲與漢王獨身挑戰。漢王數羽曰: 「吾始與羽俱受命懷王,曰:『先定關中者王之』。羽負約, 王我於蜀、漢,罪一也;羽矯殺卿子冠軍自尊,罪二也。 羽當以救趙還報,而擅劫諸侯兵入關,罪三也。懷王 約入秦,無暴掠,羽燒秦宮室,掘始皇帝冢,收私其財, 罪四也。又彊殺秦降王子嬰,罪五也。詐阬秦子弟新 安二十萬,王其將,罪六也。皆王諸將善地,而徙逐故 主,令臣下爭畔逆,罪七也。出逐義帝彭城,自都之,奪 韓王地,并王梁、楚,多自與,罪八也;使人陰殺義帝江 南,罪九也。夫為人臣而殺其主,殺其已降,為政不平, 主約不信,天下所不容,大逆無道,罪十也。吾㠯義兵 從諸侯,誅殘賊,使刑餘罪人擊公,何苦?」乃與公挑戰。 羽大怒,伏弩射中漢王。漢王傷胸,乃捫足曰:「虜中吾 指。」漢王病創臥,張良彊請漢王起行勞軍,以安士卒, 毋令「楚乘勝!」漢王出行,軍疾甚,因馳入成皋。十一月, 韓信與灌嬰擊破楚軍,殺楚將龍且,追至城陽,虜齊 王廣。齊相田橫自立為齊王,奔彭越。漢立張耳為趙 王。漢王疾瘉,西入關,至櫟陽,存問父老,置酒,梟故塞 王欣頭櫟陽市。留四日,復如軍,軍廣武。關中兵益出, 而彭越、田橫居梁地,往來苦楚兵,絕其糧食。韓信已 破齊,使人言曰:「齊邊楚,權輕,不為假王,恐不能安齊。」 漢王怒,欲攻之。張良曰:「不如因而立之,使自為守。」春, 二月,遣張良操印,立韓信為齊王;七月,立黥布為淮 南王。八月,項羽食盡,韓信又進兵擊楚,羽患之。漢遣 陸賈說羽,請太公、呂后,羽弗聽。漢復使侯公說羽,羽 乃與漢約,中分天下,割鴻溝㠯西為漢,東為楚。九月, 歸太公、呂后,軍中皆稱萬歲,乃封侯公為平國君,羽 解而東歸。漢王欲西歸,張良、陳平諫曰:「今漢有天下 大半,而諸侯皆附,楚兵罷食盡,此天亡之時,不因其 幾而遂取之,所謂養虎自遺患也。」漢王從之。 按《蒯 通傳》,韓信將東擊齊,未度平原,聞漢王使酈食其說 下齊,信欲止。通說信曰:「將軍受詔擊齊,而漢獨發間 使下齊,寧有詔止將軍乎?何以得無行?且酈生一士 伏軾,掉三寸舌,下齊七十餘城,將軍將數萬之眾,迺 下趙五十餘城,為將數歲,反不如一豎儒之功乎?」於 是信然之,從其計,遂度河。齊已聽酈生,即留之,縱酒, 罷備漢守禦。信因襲歷下軍,遂至臨菑。齊王以酈生 為欺己而亨之,因敗走。信遂定齊地。通知天下權在 信,欲說信令背漢,乃先微感信曰:「僕嘗受相人之術, 相君之面,不過封侯,又危而不安;相君之背,貴不可 言。」信曰:「何謂也?」通因請間曰:「天下初作難也,俊雄豪 傑,建號一呼,天下之士雲合霧集,魚鱗雜襲,飄至風 起,當此之時,憂在亡秦而已。今劉」項分爭,使人肝腦 塗地,流離中野,不可勝數。漢王將數十萬眾,距鞏、雒, 阻山河,一日數戰,亡尺寸之功,折北不救,敗滎陽,傷 成皋,還走宛、葉之間,此所謂「智勇俱困」者也。楚人起 彭城,轉鬥逐北,至滎陽,乘利席勝,威震天下。然兵困 於京、索之間,迫西山而不能進,三年於此矣。銳氣挫 于嶮塞,糧食盡于「內藏,百姓罷極,無所歸命。㠯臣料 之,非天下賢聖,其埶固不能息天下之禍。當今之時, 兩主縣命足下,足下為漢則漢勝,為楚則楚勝。臣願 披心腹,墮肝膽,效愚忠,恐足下不能用也。方今為足 下計,莫若兩利而俱存之,參分天下,鼎足而立其埶, 莫敢先動。夫以足下之賢聖,有甲兵之眾,據彊齊,從 燕、趙,出空虛之地,以制其後,因民之欲,西鄉為百姓 請命,天下孰敢不聽!足下按齊國之故,有淮、泗之地, 懷諸侯以德,深拱揖讓,則天下君王相率而朝齊矣蓋聞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時至弗行,反受其殃。願足 下熟圖之。」信曰:「漢遇我厚,吾豈可見利而背恩乎!」通 曰:「始常山王、成安君故相與為刎頸之交。及爭張黶、 陳釋之事,常山王奉頭鼠竄以歸,漢王借兵東下,戰 于鄗北,成安君死於泜水之南,頭足異處。此二人相 與,天下之至驩也,而卒相滅亡者,何也?患生于多欲 而人心難測也。今足下行忠信以交於漢王,必不能 固於二君之相與也,而事多大于張黶、陳釋之事者。 故臣以為足下必漢王」之不危,足下過矣。大夫種存 亡,越伯勾踐立功名而身死。《語》曰:「野禽殫,走犬亨;敵 國破,謀臣亡。」故以交友言之,則不過張王與成安君; 以忠臣言之,則不過大夫種。此二者宜足以觀矣。願 足下深慮之。且臣聞之,勇略震主者身危,功蓋天下 者不賞。足下涉西河,擄魏王,禽夏說,下井陘,誅成安 君之罪,「以令於趙,脅燕定齊,南摧楚人之兵數十萬 眾,遂斬龍且西鄉以報。此所謂功無二於天下,略不 世出者也。今足下挾不賞之功,戴震主之威,歸楚,楚 人不信,歸漢,漢人震恐,足下欲持是安歸乎?夫勢在 人臣之位,而有高天下之名,切為足下危之。」信曰:「生 且休矣,吾將念之。」數日,通復說曰:「聽者,事之候也;計 者,存亡之機也。夫隨廝養之役者,失萬乘之權;守儋 石之祿者,闕卿相之位。計誠知之而決弗敢行者,百 事之禍也。故猛虎之猶與,不如蜂蠆之致蠚;孟賁之 狐疑,不如童子之必至。此言貴能行之也。夫功者難 成而易敗,時者難值而易失。時乎?時不再來,願足下 無疑臣之計。」信猶與不忍背漢,又自以功多,漢不奪 我。齊遂謝通。通說不聽,惶恐,乃陽狂為巫。 按《韓信 傳》,信襲歷下,軍至臨菑,齊王走高密,使使於楚請救。 信已定臨菑東,追至高密西。楚使龍且將號稱二十 萬救齊。齊王龍且并軍與信戰,未合。或說龍且曰:「漢 兵遠鬥窮戰,其鋒不可當也。齊、楚自居其地,戰兵易 散敗。不如深壁,令齊王使其信臣招所亡城。城聞王 在,楚來救,必反漢。漢二千里客居齊,齊城皆反之,其 勢無所得食,可毋戰而降也?」龍且曰:「吾平生知韓信 為人,易與耳。寄食於漂母,無資身之策;受辱於跨下, 無兼人之勇,不足畏也。且救齊而降之,吾何功!今戰 而勝之,齊半可得,何為而止?」遂戰,與信夾濰水陳。信 乃夜令人為萬餘囊,盛沙壅水上流,引兵半度,擊龍 且陽,不勝,還走。龍且果喜曰:「固知信怯」,遂追度水。信 使人決壅囊,水大至,龍且軍大半不得度,即急擊殺 龍且。龍且水東軍散走。齊王廣亡去,信追北至城陽, 擄廣,楚卒皆降,遂平齊。使人言漢王曰:「齊夸詐多變, 反覆之國,南邊楚,不為假王以鎮之,其勢不定。今權 輕,不足以安之,臣請自立為假王。」當是時,楚方急圍 漢王於滎陽,使者至,發書,漢王大怒,罵曰:「吾困於此, 旦暮望而來佐我,乃欲自立為王!」張良、陳平伏後躡 漢王足,因附耳語曰:「漢方不利,寧能禁信之自王乎? 不如因立,善遇之,使自為守。不然,變生漢王亦寤。」因 復罵曰:「大丈夫定諸侯,即為真王耳,何以假為?」遣張 良立信為齊王,徵其兵使擊楚,楚以亡龍且。項王恐, 使盱眙人武涉往說信曰:「足下何不反漢與楚?楚王 與足下有故,且漢王不可必身居項王掌握中數矣, 然得脫,輒背約,復擊項王,其不可親信如此。今足下 雖自以為與漢王為金石交,然終為漢王所禽矣。足 下所以得須臾至今者,以項王在,項王即亡次取,足 下何不與楚連和,三分天下而王齊?今釋此時,自必 於漢王以擊楚,且為智者固若此邪?」信謝曰:「臣得事 項王數年,官不過郎中,位不過執戟,言不聽,畫策不 用,故背楚歸漢。漢王授我上將軍印,數萬之眾,解衣 衣我,推食食我,言聽計用,吾得至於此。夫人深親信 我,背之不祥,幸為信謝項王。」

五年冬十月,追項羽於固陵。十二月,圍羽垓下,斬之 東城。春二月,即皇帝位。七月,臧荼反,九月利幾反,皆 自將征之。

按《漢書高祖本紀》:五年「冬十月,漢王追項羽至陽夏 南,止軍,與齊王信、魏相國越期會擊楚,至固陵,不會, 楚擊漢軍,大破之。漢王復入壁,深塹而守,謂張良曰: 『諸侯不從,奈何』?良對曰:『楚兵且破,未有分地,其不至 固宜。君王能與共天下,可立致也。齊王信之立,非君 王意,信亦不自堅。彭越本定梁地,始君王以魏豹故, 拜越為相國。今豹死,越亦望王,而君王不早定。今能 取睢陽以北至糓城,皆以王彭越;從陳以東傅海,與 齊王信,使各自為戰,則楚易敗也』。」於是漢王發使使 韓信、彭越至,皆引兵來。十一月,劉賈入楚地,圍壽春。 漢亦遣人誘楚大司馬周殷,殷畔楚,以舒屠六舉九 江兵迎黥布,並行屠城父,隨劉賈皆會。十二月,圍羽 垓下。羽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知盡得楚地,羽與數 百騎走,是以兵大敗。灌嬰追斬羽東城。楚地悉定,獨 魯不下。漢王引天下兵欲屠之,為其守節禮義之國, 乃持羽頭示其父兄,魯乃降。初,懷王封羽為魯公,及 死,魯又為之堅守,故以魯公葬羽於穀城。春二月,漢王即皇帝位於汜水之上。秋七月,燕王臧荼反,上自 將征之。九月,利幾反,上自擊破之。利幾者,項羽將。羽 敗,利幾為陳令,降上侯之潁川。上至雒陽,舉通侯籍 召之,而利幾恐反。

按《史記項羽本紀》:「漢五年,漢王追項王至陽夏南止 軍,與淮陰侯韓信、建成侯彭越期會而擊楚軍,至固 陵。韓信、彭越皆報曰:『請進兵』。」韓信乃從齊往。劉賈軍 從壽春並行,屠城父,至垓下,大司馬周殷叛楚,以舒 屠六舉九江兵,隨劉賈、彭越皆會垓下,詣項王。項王 軍壁垓下,兵少食盡,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夜聞 漢軍四面皆《楚歌》,項王乃大驚曰:「漢已得楚乎?是何 楚人之多也!」項王則夜起,飲帳中,有美人名虞,常幸 從;駿馬名騅,常騎之。於是項王乃悲歌忼慨,自為詩 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 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數闋,美人和之,項王泣數 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視。於是項王乃上馬,騎麾下 壯士騎從者八百餘人,直夜潰圍南出,馳走。平明,漢 軍乃覺之,令騎將灌嬰以五千騎追之。項王渡淮,騎 能屬者百餘人耳。項王至陰陵,迷失道,問一田父。田 父紿曰:「左,左乃陷大澤中」,以故漢追及之。項王乃復 引兵而東,至東城,乃有二十八騎,漢騎追者數千人。 項王自度不得脫,謂其騎曰:「吾起兵至今八歲矣,身 七十餘戰,所當者破,所擊者服,未嘗敗北,遂霸有天 下。然今卒困於此,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今日固 決死,願為諸君決戰,必三勝之,為諸君潰圍,斬將刈 旗,令諸君知天亡我,非戰之罪也。」乃分其騎以為四 隊,四嚮漢軍圍之數重。項王謂其騎曰:「吾為公取彼 一將」,令四面騎馳下,期山東為三處。於是項王大呼 馳下,漢軍皆披靡,遂斬漢一將。是時赤泉侯為騎將, 追項王,項王瞋目而叱之,赤泉侯人馬俱驚,辟易數 里,與其騎會為三處。漢軍不知項王所在,乃分軍為 三,復圍之。項王乃馳,復斬漢一都尉,殺數十百人,復 聚其騎,亡其兩騎耳。乃謂其騎曰:「何如?」騎皆伏曰:「如 大王言。」於是項王乃欲東渡烏江。烏江亭長檥船待, 謂項王曰:「江東雖小,地方千里,眾數十萬人,亦足王 也。願大王急渡。今獨臣有船,漢軍至,無以渡。」項王笑 曰:「天之亡我,我何渡為?且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 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面 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乃謂亭長曰:「吾 知公長者。吾騎此馬五歲,所當無敵,嘗一日行千里, 不忍殺之以賜公。」乃令騎皆下馬步行,持短兵接戰。 獨籍所殺漢軍數百人。項王身亦被十餘創。顧見漢 騎司馬呂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馬童面之,指王翳 曰:「此項王也。」項王乃曰:「吾聞漢購我頭千金,邑萬戶, 吾為若德。」乃自刎而死。

七年冬十月,上自將擊韓王信,至平城,使樊噲定代 地。

按《漢書高祖本紀》:「六年秋九月,匈奴圍韓王信於馬 邑,信降匈奴。七年冬十月,上自將擊韓王信於銅鞮, 斬其將,信亡走匈奴,與其將曼丘臣、王黃共立故趙 後趙利為王,收信散兵,與匈奴共距漢。上從晉陽連 戰,乘勝逐北至樓煩,會大寒,士卒墮指者十二三,遂 至平城,為匈奴所圍七日,用陳平祕計,得出,使樊噲」 留定代地。

十年九月,代相國陳豨反,上自將討之。

按《漢書高祖本紀》:「十年九月,代相國陳豨反。上曰:『豨 嘗為吾使,甚有信。代地吾所急,故封豨為列侯,以相 國守代。今乃與王黃等劫掠代地,吏民非有罪也。能 去豨、黃來歸者,皆赦之』。」上自東至邯鄲,上喜曰:「豨不 南據邯鄲而阻漳水,吾知其亡能為矣。」趙相周昌奏 「常山二十五城,亡其二十城,請誅守、尉。」上曰:「守、尉反 乎?」對曰:「不。」上曰:「是力不足,亡罪。」上令周昌選趙壯士 可令將者,白見四人。上嫚罵曰:「豎子能為將乎?」四人 慚,皆伏地。上封各千戶,以為將。左右諫曰:「從入蜀漢, 伐楚,賞未遍行,今封此,何功?」上曰:「非汝所知。陳豨反, 趙、代地皆豨有。吾以羽檄徵天下兵,未有至者。今計 唯獨邯鄲中兵耳。吾何愛四千戶,不以慰趙子弟?」皆 曰:「善。」又求樂毅有後乎?得其孫叔封之樂鄉,號華成 君。問豨將,皆故賈人。上曰:「吾知與之矣。」乃多以金購 豨將,豨將多降。

十一年冬,將軍郭蒙破《陳豨》軍,太尉周勃定代地,下 東垣。「春正月,將軍柴武斬韓王信於參合。秋七月,淮 南王英布反,上自將擊之。」

按《漢書高祖本紀》:「十一年冬,上在邯鄲,豨將侯敞將 萬餘人游行,王黃將騎千餘軍,曲逆,張春將卒萬餘 人度河,攻聊城。漢將軍郭蒙與齊將擊,大破之。太尉 周勃道太原入定代地,至馬邑,馬邑不下,攻殘之。豨 將趙利守東垣,高祖攻之不下,卒罵。上怒,城降,卒罵 者斬之。諸縣堅守不降,反寇者復租賦。三歲春正月」, 將軍柴武斬漢韓王信於參合。上還雒陽。秋七月,淮

南王布反。上問諸將,滕公言「故楚令尹薛公,有籌策
考證
上見之,薛公言布形埶。上善之,封薛公千戶。詔王、相

國擇可立為淮南王者。群臣請立子長為王,上乃發 上郡、北地、隴西車騎、巴、蜀材官及中尉卒三萬人,為 皇太子衛,軍霸上。布果如薛公言,東擊殺荊王劉賈, 劫其兵,度淮擊楚。楚王交走入薛。上赦天下死罪以 下,皆令從軍,徵諸侯兵,上自將以擊布。 按《韓王信 傳》,信為匈奴,將兵,往來擊邊,令王黃等說誤陳豨。十 一年春,信復與胡騎入居參合,漢使柴將軍擊之,遺 信書曰:「陛下寬仁,諸侯雖有叛亡而後歸,輒復故位 號,不誅也,大王所知。今王以敗亡走胡,非有大罪,急 自歸。」信報曰:「陛下擢僕閭巷,南面稱孤,此僕之幸也。 滎陽之事,僕不能死,囚於項籍,此一罪也;寇攻馬邑, 僕不能堅守,以城降之,此二罪也。今為反寇,將兵與 將軍爭一旦之命,此三罪也。夫種、蠡無一罪,身死亡; 僕有三罪,而欲求活,此伍子胥所以僨於吳世也。今 僕亡匿山谷間,旦暮乞貣蠻夷,僕之思歸如痿人不 忘起,盲者不忘視,埶不可耳!」遂戰,柴將軍屠參合,斬 信。

十二年冬十月,上破《黥布軍》,追斬之。周勃定代地,斬 陳豨。

按:《漢書高祖本紀》,十二年「冬十月,上破布軍于會。」 「布走,令別將追之,擊布軍洮水南北,皆大破之,追斬 布番陽,周勃定代,斬陳豨于當城。」 按《黥布傳》十一 年,「高后誅淮陰侯,布因心恐。夏漢誅梁王彭越,盛其 醢以遍賜諸侯。至淮南,淮南王方獵,見醢,因大恐,陰 令人部聚兵,候伺旁郡警急。布有所幸姬病就醫,醫 家與中大夫賁赫對門,赫乃厚餽遺,從姬飲醫家。姬 侍」王,從容語次,譽赫長者也,王怒曰:「女安從知之?」具 道狀。王疑與亂。赫恐,稱病。玉愈怒,欲捕赫。赫上變事, 乘傳詣長安,布使人追,不及。赫至,上變,言布謀反有 端,可先未發誅也。上以其書語蕭相國,相國曰:「布不 宜有此,恐仇怨妄誣之。請繫赫,使人徵驗。」淮南王布 見赫以罪亡,上變已,疑其言國陰事。漢使又來,頗有 所驗,遂族赫家,發兵反。《反書》聞,上乃赦赫,以為將軍。 召諸將,問布反為之奈何?皆曰:「發兵坑豎子耳,何能 為!」汝陰侯滕公以問其客薛公,薛公曰:「是固當反。」滕 公曰:「上裂地而封之,疏爵而貴之,南面而立萬乘之 主,其反何也?」薛公曰:「前年殺彭越,往年殺韓信,三人 皆同功一體之人也。自疑禍及身,故反耳。」滕公言之 上曰:「臣客故楚令尹薛公,其人有籌策可問。」上乃召 見問。薛公對曰:「布反不足怪也。使布出於上計,山東 非漢之有也;出於中計,勝負之數未可知也;出於下 計,陛下安枕而臥矣。」上曰:「何謂上計?」薛公對曰:「東取 吳,西取楚,并齊取魯,傳檄燕、趙,固守其所,山東非漢 之有也。」「何謂中計?東取吳,西取楚,并韓取魏,據敖倉 之粟,塞成皋之險,勝敗之數,未可知也。」「何謂下訃?東 取吳,西取下蔡,歸重於越,身居長沙,陛下安枕而臥, 漢無事矣。」上曰:「是計將安出?」薛公曰:「出下計。」上曰:「胡 為廢上計而出下計?」薛公曰:「布故驪山之徒也,致萬 乘之主。此皆為身不顧後,為百姓萬世慮者也,故出 下計。」上曰:「善。」封薛公千戶。遂發兵自將東擊布。布之 初反,謂其將曰:「上老矣,厭兵,必不能來使諸將,諸將 獨患淮陰、彭越,今已死,餘不足畏。」故遂反。果如薛公 揣之,東擊荊,荊王劉賈走死富陵,盡劫其兵,渡淮擊 楚。楚發兵與戰徐、僮間,為三軍,欲以相救為奇。或說 楚將曰:「布善用兵,民素畏之。且《兵法》,諸侯自戰,其地 為散地。今別為三,彼敗吾一,餘皆走,安能相救?」不聽。 布果破其一軍,二軍散走,遂西與上兵遇蘄西會。 布兵精甚,上乃壁庸城,望布軍置陳,如項籍軍。上惡 之,與布相望,見隃,謂布:「何苦而反?」布曰:「欲為帝耳。」上 怒罵之,遂戰,破布軍。布走渡淮,數止戰,不利,與百餘 人走江南。布舊與番君婚,故長沙哀王使人誘布,偽 與俱亡,走越。布信而隨至番陽。番陽人殺布玆鄉,遂 滅之。封賁赫為列侯,將率封者六人。

高后七年秋九月南粵侵盜長沙遣隆慮侯竈將兵擊之竈姓周高祖功臣按漢書高后本紀高后五年春南粵王尉佗自稱南[编辑]

武帝七年秋九月,南粵侵盜長沙,遣隆慮侯竈將兵 擊之。 按《南粵傳》,南粵王趙佗,真定人也。秦并天下, 略定揚、粵,置桂林、南海、象郡,以適徙民。與粵雜處十 三歲,至二世。時,南海尉任囂病且死,召龍川令趙佗 語曰:「聞陳勝等作亂,豪傑叛秦相立,南海辟遠,恐盜 兵侵此。吾欲興兵絕新道自備,待諸侯變,會疾甚。且 番禺負山險阻,南北東西數千里,頗有中國人相輔, 此亦一州之主,可為國,郡中長吏亡足與謀者,故召 公告之。」即被佗書,行南海尉事。囂死,佗即移檄告橫 浦、陽山、湟谿關曰:「盜兵且至,急絕道聚兵自守。」因稍 以法誅秦所置吏,以其黨為守假。秦已滅,佗即擊并 桂林、象郡,自立為南粵武王。高帝已定天下,為中國 勞苦,故釋佗不誅。十一年,遣陸賈立佗為南粵王,與 剖符通使,使和輯百粵,毋為南邊害,與長沙接境。高后時,有司請禁粵關市鐵器。佗曰:「高帝立我,通使物, 今高后聽讒臣,別異蠻裔,隔絕器物,此必長沙王計, 欲倚中國,擊滅南海并王之,自為功也。」於是佗乃自 尊號為南武帝,發兵攻長沙邊,敗數縣焉。高后遣將 軍隆慮侯竈擊之。會暑濕,士卒大疫,兵不能踰嶺。歲 餘,高后崩,即罷兵。佗因此以兵威財物賂遺閩越、西 甌、駱,伇屬焉,東西萬餘里,乃乘黃屋左纛,稱制,與中 國侔。

八年秋七月,皇太后崩。上將軍呂祿、相國呂產等共 謀為亂,太尉周勃、丞相陳平、朱虛、侯章等以兵討之, 誅諸呂,立代王為帝。

按《漢書高后本紀》:「八年七月辛巳,皇太后崩於未央 宮。上將軍祿、相國產顓兵秉政,自知背高皇帝約,恐 為大臣諸侯王所誅,因謀作亂。時齊悼惠王子朱虛 侯章在京師,以祿女為婦,知其謀,乃使人告兄齊王, 令發兵西。章欲與太尉勃、丞相平為內應,以誅諸呂。 齊王遂發兵,又詐琅琊王澤發其國兵,并將而西。產」、 祿等遣大將軍灌嬰將兵擊之。嬰至滎陽,使人諭齊 王與連和,待呂氏變而共誅之。太尉勃與丞相平謀 以曲周侯酈商子寄與祿善,使人劫商,令寄、紿說祿 曰:「高帝與呂后共定天下,劉氏所立九王,呂氏所立 三王,皆大臣之議。事已布告諸侯王,諸侯王以為宜。 今太后崩,帝少,足下不急之國守藩,乃為上將,將兵 留此,為大臣諸侯所疑。何不速歸將軍印,以兵屬太 尉?請梁王亦歸相國印,與大臣盟而之國,齊兵必罷, 大臣得安,足下高枕而王千里,此萬世之利也!」祿然 其計,使人報產及諸呂老。人或以為不便,計,猶豫未 有所決。祿信寄與俱出遊,過其姑呂嬃。嬃怒曰:「汝為 將而棄軍,呂氏今無處矣。」乃悉出珠玉寶器散堂下, 曰:「無為他人守也!」八月庚申,平陽侯窋行御史大夫 事,見相國產計事。郎中令賈壽,使從齊來,因數產曰: 「王不早之國,今雖欲行,尚可得邪?」具以灌嬰與齊、楚 合從狀告產。平陽侯窋聞其語,馳告丞相平、太尉勃。 勃欲入北軍,不得入。襄平侯紀通尚符節,乃令持節 矯內勃北軍。勃復令酈寄、典客劉揭說祿曰:「帝使太 尉守北軍,欲令足下之國,急歸將軍印辭去,不然禍 且起。」祿遂解印屬典客,而以兵授太尉。勃勃入軍門, 行令軍中曰:「為呂氏右袒,劉氏左袒。」軍皆左袒。勃遂 將北軍,然尚有南軍。丞相平召朱虛侯章佐勃,勃令 章監軍門。令平陽侯告衛尉:毋內相國產殿門。產不 知祿已去,北軍入未央宮,欲為亂,殿門弗內,徘徊往 來。平陽侯馳語太尉勃,勃尚恐不勝,未敢誦言誅之。 迺謂朱虛侯章曰:「急入宮衛帝。」章從勃請,卒千人入 未央宮掖門,見產廷中。日餔時,遂擊產,產走。天大風, 從官亂,莫敢鬥者,逐產殺之。郎中府吏舍廁中。章已 殺產,帝令謁者持節勞章,章欲奪節,謁者不肯,章乃 從與載,因節信馳斬長樂衛尉呂更始。還入北軍。復 報太尉勃,勃起拜賀章曰:「所患獨產,今已誅,天下定 矣。」辛酉,殺呂祿,笞殺呂嬃,分部悉捕諸呂,男女無少 長皆斬之。大臣相與陰謀,以為少帝及三弟為王者 皆非孝惠子,復共誅之,尊立文帝。 按《齊悼惠王傳》, 齊悼惠王子「前後凡九人為王。太子襄為齊哀王,孝 惠六年嗣立。明年,惠帝崩,呂太后稱制。元年,以其兄 子鄜侯呂台為呂王,割齊之濟南郡為呂王奉邑。」明 年,哀王弟章入宿衛於漢,高后封為朱虛侯,以呂祿 女妻之。後四年,封章弟興居為東牟侯,皆宿衛長安。 高后七年,割齊琅邪郡,立營陵侯劉澤為琅邪王。是 歲,趙王友幽死于邸。《三》趙王既廢,高后立諸呂為三 王,擅權用事。章年二十,有氣力,忿劉氏不得職,嘗入 侍燕飲,高后令章為酒吏。章自請曰:「臣,將種也,請得 以軍法行酒。」高后曰:「可。」酒酣,章進歌舞,已而曰:「請為 太后言耕田」,高后兒子畜之,笑曰:「顧乃父知田耳。若 生而為王子,安知田乎?」章曰:「臣知之。」太后曰:「試為我 言田意。」章曰:「深耕穊種,立苗欲疏,非其種者,鉏而去 之。」太后默然。頃之,諸呂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拔劍斬 之而還。報曰:「有亡酒一人,臣謹行軍法斬之!」太后左 右大驚,業已許其軍法,無以罪也。因罷酒。自是後諸 呂憚章,雖大臣皆依朱虛侯劉氏為彊。其明年,高后 崩,趙王呂祿為上將軍,呂王產為相國,皆居長安中, 聚兵以威大臣,欲為亂。章以呂祿女為婦,知其謀,乃 使人陰出告其兄齊王,欲令發兵;西;朱虛侯、東牟侯 欲從中與大臣為內應,以誅諸呂,因立齊王為帝。齊 王聞此計,與其舅駟鈞、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陰謀 發兵。齊相召平聞之,乃發兵入衛王宮。魏勃給平曰: 「王欲發兵,非有漢虎符驗也,而相君圍王固善。勃請 為君將兵衛衛王。」召平信之,乃使魏勃將。勃既將以 兵圍相府,召平曰:「嗟乎,道家之言當斷不斷,反受其 亂。」遂自殺。於是齊王以駟鈞為相,魏勃為將軍,祝午 為內史,悉發國中兵。使祝午紿琅邪王曰:「呂氏為亂, 齊王發兵欲西誅之。齊王自以兒子少年,不習兵革 之事,願舉國委大王。大王自高帝將也,習戰事,齊王不敢離兵,使臣請大王幸之,臨菑見齊王計事,并將 齊兵以西,平關中之亂。」琅邪王信之,以為然,迺馳見 齊王。齊王與魏勃等因留琅邪王,而使祝午盡發琅 邪國而并將其兵。琅邪王劉澤既欺,不得反國,乃說 齊王曰:「齊悼惠王,高皇帝長子也。推本言之,大王高 皇帝適長孫也,當立。今諸大臣狐疑未有所定,而澤 於劉氏最為長年,大臣固待澤決計。今大王留,臣無 為也,不如使我入關計事。」齊王以為然,乃益具車送 琅邪王。琅邪王既行,齊遂舉兵西攻呂國之濟南,於 是遺諸侯王《書》曰:「『高帝平定天下,王諸子弟』。悼惠王 薨,惠帝使留侯張良立臣為齊王。惠帝崩,高后用事, 《春秋》高,聽諸呂擅廢帝更立,又殺三趙王,滅梁、趙、燕, 以王諸呂,分齊國為四。忠臣進諫,上或亂,不聽。今高 后崩,皇帝春秋富,未能治天下,固待大臣諸侯。今諸 呂又擅自尊官,聚兵嚴威,劫列侯忠臣,撟制以令天 下,宗廟以危。寡人帥兵入誅不當為王者。」漢聞之,相 國呂產等遣大將軍潁陰侯灌嬰將兵擊之。嬰至滎 陽,乃謀曰:「諸呂舉兵關中,欲危劉氏而自立,今我破 齊還報,是益呂氏資也。」乃留兵屯滎陽,使人諭齊王 及諸侯,與連和以待呂氏之變而共誅之。齊王聞之, 乃屯兵西界待約。呂祿、呂產欲作亂,朱虛侯章與太 尉勃、丞相平等誅之。章首先斬呂產、太尉勃等,乃盡 誅諸呂,而琅邪王亦從齊至長安。大臣議欲立齊王, 皆曰:「母家駟鈞惡戾,虎而冠者也。訪以呂氏故,幾亂 天下,今又立齊王,是欲復為呂氏也。代王母家薄氏, 君子長者。且代王,高帝子,於今見在,最為長。以子則 順,以善人則大臣安。」於是大臣乃謀迎代王,而遣章 以誅呂氏事告齊王,令罷兵。灌嬰在滎陽,聞魏勃本 教齊王反,既誅呂氏,罷齊兵,使使召責問魏勃。勃曰: 「失火之家,豈暇先言丈人,後救火乎?」因退立,股戰而 栗,恐不能言者,終無他語。灌將軍孰視,笑曰:「人謂魏 勃勇,妄庸人耳,何能為乎?」乃罷勃。 按《陸賈本傳》:呂 太后時,諸呂擅權,欲劫少主,危劉氏。右丞相陳平患 之,力不能爭,恐禍及己。平嘗燕居,深念賈,往不請,直 入坐。陳平方念,不見賈。賈曰:「何念深也?」平曰:「生揣我 何念?」賈曰:「足下位為上相,食三萬戶侯,可謂極富貴 無欲矣。然有憂念,不過患諸呂、少主耳。」陳平曰:「然。為 之奈何?」賈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將;將相和, 則士豫附;士豫附,天下雖有變,則權不分;權不分為 社稷計,在兩君掌握耳。臣常欲謂太尉絳侯,絳侯與 我戲,易吾言。君何不交驩太尉,深相結」,為陳平畫《呂 氏》數事。平用其計,乃以五百金為絳侯壽,厚具樂飲 太尉,太尉亦報如之。兩人深相結,呂氏謀益壞。陳平 乃以奴婢百人,車馬五十乘,錢五百萬遺賈,為食飲 費。賈以此游漢廷公卿間,名聲籍甚。及誅呂氏,立孝 文,賈頗有力。

文帝三年夏五月遣丞相灌嬰擊匈奴濟北王興居反遣棘蒲侯柴武討平之[编辑]

按《漢書文帝本紀》:「夏五月,匈奴入居北地,河南為寇。 上幸甘泉,遣丞相灌嬰擊匈奴。匈奴去,發中尉材官 屬衛將軍,軍長安。上自甘泉之高奴,因幸太原,見故 群臣,皆賜之,舉功行賞諸民里,賜牛酒。復晉陽、中都 民三歲租。留游太原十餘日。濟北王興居聞帝之代, 欲自擊匈奴,乃反,發兵欲襲滎陽。於是詔罷丞相兵」, 以棘蒲侯柴武為大將軍,將四將軍、十萬眾擊之;祁 侯繒賀為將軍,軍滎陽。秋,七月,上白太原,至長安。詔 曰:「濟北王背德反,上詿,誤吏民為大逆。濟北吏民兵 未至先自定及以軍城邑降者,皆赦之,復官爵;與王 興居去來者,亦赦之。」八月,擄濟北王興居自殺,赦諸 與興居反者。

景帝三年正月七國反遣周亞夫竇嬰擊破之[编辑]

按《漢書景帝本紀》:「三年正月,吳王濞、膠西王卬、楚王 戊、趙王遂、濟南王辟光、菑川王賢、膠東王雄渠,皆舉 兵反,大赦天下。遣太尉亞夫、大將軍竇嬰將兵擊之, 斬御史大夫晁錯以謝七國。二月壬子晦,日有蝕之, 諸將破七國,斬首十餘萬級,斬吳王濞於丹徒。膠西 王卬、楚王戊、趙王遂、濟南王辟光、菑川王賢、膠東王 雄渠,皆自殺。」 按《吳王濞傳》,「吳王濞,高帝兄仲之子 也。高帝立仲為代王。匈奴攻代,仲不能堅守,棄國間 行走雒陽,自歸天子不忍致法,廢為合陽侯,子濞封 為沛侯。鯨布反,高祖自將往誅之。濞年二十,以騎將 從破布軍。荊王劉賈為布所殺,無後。上患吳會稽輕 悍,無壯王填之諸子少,乃立濞於沛為」吳王,王三郡 五十三城。已拜受印。高祖召濞相之,曰:「若狀有反,相 獨悔業已拜。」因拊其背曰:「漢後五十年,東南有亂,豈 若耶?天下同姓一家,慎無反!」濞頓首曰:「不敢。」會孝惠、 高后時,天下初定,郡國諸侯各務自拊循其民。吳有 豫章郡銅山,濞即招致天下亡命者盜鑄錢,東煮海 水為鹽,以故無賦,國用饒足。孝文時,吳太子入見,得 侍皇太子飲博。吳太子師傅皆楚人,輕悍又素驕博, 爭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吳太子殺之。於是遣其喪歸葬吳。吳王慍曰:「天下一宗,死長安,即葬長安,何 必來葬?」復遣喪之長安葬。吳王由是怨望,稍失藩臣 禮,稱疾不朝京師。知其以子故驗問,實不病,諸吳使 來,輒繫責治之。吳王恐,所謀滋甚。及後使人為秋請, 上復責問吳使者。使者曰:「察見淵中魚,不祥。今吳王 始詐疾,及覺,見責急,愈益閉。恐上誅之,計乃無聊,唯 上與更始。」於是天子皆赦吳使者,歸之,而賜吳王几 杖。老不朝,吳得釋其罪,謀亦益解。然其居國以銅鹽 故,百姓無賦。卒踐更,輒予平賈,歲時存問茂材,賞賜 閭里。他郡國吏欲來捕亡人者,頌共禁不與,如此者 三十餘年,以故能使其眾。晁錯為太子家令,得幸皇 太子,數從容言吳過可削,數上書說之,文帝寬不忍 罰,以此吳王日益橫。及景帝即位,錯為御史大夫,說 上曰:「昔高帝初定天下,昆弟少,諸子弱,大封同姓故 孽子悼惠王王齊七十二城,庶弟元王王楚四十城, 兄子濞王吳五十餘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今吳王 前有太子之隙,詐稱病不朝,於古法當誅。文帝不忍, 因賜几杖,德至厚也。不改過自新,迺益驕恣,即山鑄 錢,煮海為鹽,誘天下亡人,謀作亂逆。今削之亦反,不 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之其反遲,禍大。」三年 冬,楚王來朝。錯因言楚王戊往年為薄太后服私姦 服舍,請誅之。詔赦削東海郡。及前二年趙王有罪,削 其常山郡。膠西王卬以賣爵事有姦,削其六縣。漢廷 臣方議削吳,吳王恐削地無已,因欲發謀舉事,念諸 侯無足與計者,聞膠西王勇好兵,諸侯皆畏憚之,于 是迺使中大夫應高口說膠西王曰:「吳王不肖,有夙 夜之憂,不敢自外,使使臣諭其愚心。」王曰:「何以教之?」 高曰:「今者主上任用邪臣,聽信讒賊,變更律令,侵削 諸侯,徵求滋多,誅罰良重,日以益甚。」《語》有之。「糠及 米。吳與膠西,知名諸侯也,一時見察,不得安肆矣。吳 王身有內疾,不能朝請二十餘年,常患見疑,無以自 白,脅肩絫足,猶懼不見釋。竊聞大王以爵事有過,所 聞諸侯削地,罪不至此,此恐不止削地而已。」王曰:「有 之,子將奈何?」高曰:「同惡相助,同好相留,同情相求,同 欲相趨,同利相死。今吳王自以與大王同憂,願因時 循理,棄軀以除患於天下,意亦可乎?」膠西王瞿然駭 曰:「寡人何敢如是!主上雖急,固有死耳,安得不事!」高 曰:「御史大夫晁錯,營或天子,侵奪諸侯,蔽忠塞賢,朝 廷疾怨,諸侯皆有背叛之意,人事極矣。彗星出,蝗蟲 起,此萬世一時而愁勞,聖人所以起也。吳王內以晁 錯為誅,外從大王後車方洋天下,所向者降,所指者 下,莫敢不服。大王誠幸而許之一言,則吳王率楚王 略函谷關,守滎陽、敖倉之粟,距漢兵,治次舍,須大王。 大王幸而臨之,則天下可并,兩主分割,不亦可乎?」王 曰:「善。」歸報吳王,猶恐其不果,迺身自為使者,至膠西, 面約之。膠西群臣或聞王謀,諫曰:「諸侯地不能為漢, 十二為叛逆,以憂太后,非計也。今承一帝,尚云不易, 假令事成,兩主分爭,患迺益生。」王不聽,遂發使約齊 菑川、膠東、濟南,皆許諾。諸侯既新削罰,震恐,多怨錯。 及削吳會稽、豫章郡書,至則吳王先起兵,誅漢吏二 千石以下,膠西、膠東、菑川、濟南、楚、趙亦皆反發兵西。 齊王後悔,背約城守。濟北王城壞未完,其郎中令劫 守,王不得發兵。膠西王、膠東王為渠率,與菑川、濟南 共攻圍臨菑。趙王遂亦陰使匈奴,與連兵。七國之發 也,吳王悉其士卒,下令國中曰:「寡人年六十二,身自 將;少子年十四,亦為士卒先。諸年上與寡人同,下與 少子等。」皆發二十餘萬人,南使閩東越,閩東越亦發 兵從。孝景三年正月甲子,初起兵於廣陵,西涉淮,因 并楚兵。發使遺諸侯《書》曰:「吳王劉濞敬問膠西王、膠 東王、菑川王、濟南王、趙王、楚王、淮南王、衡山王、廬江 王。故長沙王子幸,教以漢有賊臣錯,無功天下,侵奪 諸侯之地,使吏劾繫訊治,以侵辱之為故,不以諸侯 人君禮遇劉氏骨肉,絕先帝功臣,進任姦人,誑亂天 下,欲危社稷。陛下多病志逸,不能省察,欲舉兵誅之。 謹聞教,敝國雖狹,地方三千里,人民雖少,精兵可具 五十萬。寡人素事南越三十餘年,其王諸君皆不辭, 分其兵以隨寡人,又可得三十萬。寡人雖不肖,願以 身從諸王。南越直長沙者,因王子定長沙以北,西走 蜀、漢中,告越、楚王、淮南三王,與寡人西面;齊諸王與 趙王定河間、河內,或入臨晉關,或與寡人會雒陽。燕 王、趙王故與胡王有約,燕王北定代、雲中,轉胡眾入 蕭關,走長安,匡正天下,以安高廟,願王勉之。楚元王 子、淮南三王或不沐洗十餘年,怨入骨髓,欲壹有所 出久矣。寡人未得諸王之意,未敢聽。今諸王苟能存 亡繼絕,振弱伐暴,以安劉氏,社稷所願也。吳國雖貧, 寡人節衣食用,積金錢,脩兵革,聚糧食,夜以繼日,三 十餘年矣。凡皆為此,願諸王勉之。能斬捕大將者,賜 金五千斤,封萬戶;列將三千斤,封五千戶;裨將二千 斤,封二千戶;二千石千斤,封千戶;皆為列侯。」其以軍 若城邑降者,卒萬人,邑萬戶;如得大將,人戶五千;如 得列將,人戶三千;如得裨「將;人戶一千;如得二千石其小吏皆以差次受爵金。他封賜皆倍軍法。其有故 爵邑者,更益勿因。願諸王明以令士大夫,不敢欺也。 寡人金錢在天下者,往往而有,非必取於吳。諸王日 夜用之,不能盡。有當賜者,告寡人,寡人且往遺之,敬 以聞。」七國反《書》聞,天子迺遣太尉條侯周亞夫將三 十六將軍往擊吳、楚。遣曲周侯酈寄擊趙,將軍欒布 擊齊,大將軍竇嬰屯滎陽,監齊、趙兵。初,吳、楚反書聞 兵未發,竇嬰言故吳相爰盎,召入見,上問以吳、楚之 計。盎對曰:「吳楚相遺書曰『賊臣晁錯擅適諸侯,削奪 之地,以故反名為西,共誅錯,復故地而罷』。方今計,獨 斬錯,發使赦七國,復其故地,則兵可毋血刃而俱罷。」 上從其議,遂斬錯。以盎為泰常,奉宗廟使吳王,吳王 弟子德侯為宗正,輔親戚。使至吳,吳楚兵已攻梁壁 矣。宗正以親故先入見諭吳王,拜受詔。吳王聞盎來, 亦知其欲說,笑而應曰:「我已為東帝,尚誰拜?」不肯見 盎,而留軍中,欲刦使將,盎不肯,使人圍守,且殺之。盎 得夜亡走梁,遂歸報條侯,將乘六乘傳會兵滎陽。至 雒陽,見劇孟,喜曰:「七國反,吾乘傳至此,不自意全。」又 以為「諸侯已得劇孟,孟今無動,吾據滎陽,滎陽以東 無足憂者。」至雒陽,問故父絳侯客鄧都尉曰:「策將安 出?」客曰:「吳、楚兵銳甚,難與爭鋒。楚兵輕,不能久。方今 為將軍計,莫若引兵東北壁昌邑,以梁委吳,吳必盡 銳攻之。將軍深溝高壘,使輕兵絕淮泗口,塞吳饟道; 使吳、梁相敝而糧食竭,乃以全制其極,破吳必矣。」條 侯曰:「善。」從其策。遂堅壁昌邑南,輕兵絕吳饟道。吳王 之初發也,吳臣田祿伯為大將軍。田祿伯曰:「兵屯聚 而西,無他奇道,難以立功。臣願得五萬人,別循江淮 而上,收淮南、長沙,入武關,與大王會,此亦一奇也。」吳 王太子諫曰:「王以反為名,此兵難以藉人,人亦且反, 王奈何?且擅兵,而別多他利害,徒自損耳。」吳王即不 許。田祿伯。吳少將桓將軍說王曰:「吳多步兵,步兵利 險;漢多車騎,車騎利平地。願大王所過城不下,直去 疾西據雒陽武庫,食敖倉粟,阻山河之險,以令諸侯, 雖無入關,天下固已定矣。大王徐行,留下城邑。漢軍 車騎至,馳入梁楚之郊,事敗矣。」吳王問吳老將,老將 曰:「此年少摧鋒可耳,安知大慮?」於是王不用桓將軍 計,王專并將其兵。未渡淮,諸賓客皆得為將校尉、行 間候司馬,獨周丘不用。周丘者,下邳人,亡命吳,酤酒 無行。王薄之,不任。周丘迺上謁說王曰:「臣以無能,不 得待罪行間,臣非敢求有所將也,願請王一漢節,必 有以報。」王迺予之。周丘得節,夜馳入下邳。下邳時聞 吳反,皆城守,至傳舍,召令入戶,使從者以罪斬令。遂 召昆弟所善豪吏告曰:「吳反兵且至,屠下邳不過食 頃。今先下,家室必完,能者封侯至矣。」出乃相告,下邳 皆下。周丘一夜得三萬人,使人報吳王,遂將其兵北 略城邑。比至城陽兵十餘萬,破城陽中尉軍。聞吳王 敗走,自度無與共成功,即引兵歸下邳,癰發背死。二 月,吳王兵既破,敗走,於是天子制詔將軍:「蓋聞為善 者天報以福,為非者天報以殃。高皇帝親垂功德,建 立諸侯,幽王、悼惠王絕無後,孝文皇帝哀憐加惠王、 幽王子遂、悼惠王子卬等,令奉其先王宗」廟,為漢藩 國,德配天地,明並日月。而吳王濞背德反義,誘受天 下亡命罪人,亂天下幣,稱疾不朝二十餘年。有司數 請濞罪,孝文皇帝寬之,欲其改行為善。今乃與楚王 戊、趙王遂、膠西王卬、濟南王辟光、菑川王賢、膠東王 雄渠約從謀反,「為逆無道,起兵以危宗廟,賊殺大臣 及漢使者,迫刦萬民,伐殺無罪,燒殘民家,掘其丘壟, 甚為虐暴。而卬等又重逆無道,燒宗廟,鹵御物,朕甚 痛之。朕素服避正殿,將軍其勸士大夫擊反鹵。擊反 鹵者,深入多殺為功,斬首捕鹵,比三百石以上皆殺, 無有所置。敢有議詔及不如詔者,皆要斬。」初,吳王之 度淮,與楚王遂西敗棘壁,乘勝而前,銳甚。梁孝王恐, 遣將軍擊之,又敗梁兩軍,士卒皆還走。梁數使使條 侯求救,條侯不許。又使使愬條侯於上,上使人告條 侯救梁,又守便宜不行。梁使韓安國及楚死事相弟 張羽為將軍,迺得頗敗吳王兵。吳兵欲西,梁城守不 敢西,即走條侯軍,會下邑,欲戰條侯壁,不肯戰。吳糧 絕卒饑,數挑戰,遂夜奔條侯壁,驚東南。條侯使備西 北,果從西北,不得入,吳大敗,士卒多饑死叛散。于是 吳王迺與其戲下壯士千人夜亡去,度淮,走丹徒,保 東越。東越兵可萬餘人,使人收聚亡卒。漢使人以利 啗東越。東越即紿吳王。吳王出勞軍,使人鏦殺吳王, 盛其頭馳傳以聞。吳王太子駒亡走閩越。吳王之棄 軍亡也,軍遂潰,往往稍降。太尉條侯及梁軍、楚王戊 軍敗,自殺。三王之圍齊臨菑也,三月不能下。漢兵至 膠西,膠東、菑川王各引兵歸國。膠西王徒跣,席槁飲 水,謝太后、王、太子德曰:「漢兵還,臣觀之以罷可襲,願 收王餘兵擊之,不勝而逃入海,未晚也。」王曰:「吾士卒 皆已壞,不可用。」不聽。漢將弓高侯穨當遺王書曰:「奉 詔誅不義,降者赦其罪,復故不降者滅之。王何處,須 以從事!」王肉袒叩頭。漢軍壁謁曰:「臣卬奉法不謹,驚駭百姓,迺苦將軍遠道至于窮國,敢請葅、醢之罪。」弓 高侯執金鼓見之曰:「王苦軍事,願聞王發兵狀。」王頓 首膝行對曰:「今者晁錯,天子用事,臣變更高皇帝法 令,侵奪諸侯地,卬等以為不義,恐其敗亂天下,七國 發兵,且以誅錯。今聞錯已誅,卬等謹已罷兵歸。」將軍 曰:「王苟以錯為不善,何不以聞?及未有詔,虎符擅發 兵擊義國。以此觀之,意非徒欲誅錯也。」乃出詔書為 王讀之,曰:「王其自圖之。」王曰:「如卬等死,有餘罪。」遂自 殺。太后、太子皆死,膠東、菑川、濟南王皆伏誅。酈將軍 攻趙,十月而下之,趙王自殺,濟北王以刦故不誅。初, 吳王首反,并將楚兵,連齊、趙,正月起,三月皆破滅。 按《楚王戊傳》:初元王敬禮申公等,穆生不耆酒,元王 每置酒,常為穆生設醴。及王戊即位,常設,後忘設焉。 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設,王之意怠。不去,楚人 將鉗我於市,稱疾臥。申公白生強起之,曰:「獨不念先 王之德與?今王一旦小失禮,何足至此!」穆生曰:「《易》稱: 『知幾其神乎!幾者,動之微,吉凶之先見者也。君子見 幾而作,不俟終日。先王之所以禮吾三人者,為道之 存故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與久處, 豈為區區之禮哉』!」遂謝病去。申公、白生獨留。王戊稍 淫暴二十年,為薄太后服私姦,削東海薛郡,乃與吳 通謀。二人諫,不聽。胥靡之衣之赭衣,使杵臼雅舂於 市。休侯使人諫王,王曰:「季父不,吾與我起,先取季父 矣。」休侯懼,乃與母太夫人奔京師。二十一年春,景帝 之三年也。削書到,遂應吳王反。其相張尚、太傅趙夷 吾諫,不聽,遂殺尚、夷吾,起兵會吳,西攻梁,破棘壁,至 昌邑南,與漢將周亞夫戰。漢絕吳、楚糧,道士饑,吳王 走,戊自殺,軍遂降漢。 按《趙王遂傳》,遂立二十六年, 孝景時,晁錯以過削趙常山郡。諸侯怨吳楚反,遂與 合謀起兵。其相建德、內史王悍諫不聽,遂燒殺德、悍, 發兵住其西界,欲待吳、楚俱進。北使匈奴,與連和。漢 使曲周侯酈寄擊之。趙王城守邯鄲,相距七月。吳楚 敗,匈奴聞之,亦不肯入邊。欒布自破齊還,并兵引水 灌趙城,城壞,王遂自殺,國除。景帝憐趙相內史守正 死,皆封其子為列侯。 按《齊悼惠王傳》,「文帝憐悼惠 王適嗣之絕,於是迺分齊為六國,盡立前所封悼惠 王子列侯見在者六人為王。」齊孝王將閭以楊虛侯 立,濟北王志以安都侯立菑川王賢以武成侯立膠 東王雄渠以白石侯立,膠西王卬以平昌侯立,濟南 王辟光以扐侯立。孝文十六年,六王同日俱立。立十 一年,孝景三年,吳、楚反。膠東、膠西、菑川、濟南王皆發 兵應吳楚,欲與齊,齊孝王狐疑,城守不聽,三國兵共 圍齊。齊王使路中大夫告於天子。天子復令路中大 夫還報,告「齊王堅守,漢兵今破吳楚矣。」路中大夫至, 三國兵圍臨菑數重,無從入。三國將與路中大夫盟 曰:「若反言漢已破矣,齊趣下三國,不且見屠。」路中大 夫既許,至城下,望見齊王曰:「漢已發兵百萬,使太尉 亞夫擊破吳、楚,方引兵救齊,齊必堅守。」無下。三國將 誅路中大夫。齊初圍急,陰與三國通謀,約未定。會路 中大夫從漢來,其大臣迺復勸王無下三國。會漢將 欒布、平陽侯等兵至齊,擊破三國兵,解圍已後,聞齊 初與三國有謀,將欲移兵伐齊。齊孝王懼,飲藥自殺。 而膠東、膠西、濟南、菑川王皆伏誅,國除,獨濟北王在。 齊孝王之自殺也,景帝聞之,以為齊首善,以迫刦有 謀,非其罪也,召立孝王太子壽,是為懿王。濟北王志, 吳楚反時,初亦與通謀,後堅守不發兵,故得不誅,徙 王菑川。 按《爰盎傳》:盎為吳相,兄子種謂盎曰:「吳王 驕日久,國多姦,今絲欲刻治,彼不上書告君,則利劍 刺君矣。南方卑濕,絲能日飲,亡何說王毋反而已。如 此幸得脫。」盎用種之計,吳王厚遇盎,盎告歸。盎素不 好晁錯,錯所居坐,盎輒避;盎所居坐,錯亦避,兩人未 嘗同堂語。及孝景即位,晁錯為御史大夫,使吏案盎 受吳王財物,抵罪,詔赦以為庶人。吳楚反,聞錯謂丞 史曰:「爰盎多受吳王金錢,專為蔽匿,言不反。今果反, 欲請治。盎宜知其計謀。」丞史曰:「事未發,治之有絕。今 兵西向,治之何益?且盎不宜有謀。」錯猶與未決。人有 告盎,盎恐,夜見竇嬰,為言吳所以反,願至前口「對狀。」 嬰入言,上迺召盎,盎入見,竟言吳所以反,獨急斬錯 以謝吳,吳可罷。上拜盎為泰常,竇嬰為大將軍。兩人 素相善。是時諸陵、長安中賢大夫爭附兩人事,騎隨 者日數百乘。及晁錯已誅,盎以泰常使吳。吳王欲使 將,不肯;欲殺之,使一都尉以五百人圍守盎軍中。初, 盎為吳相時,從史盜私盎侍兒,盎知之,弗泄,遇之如 故。人有告從史君知女與侍者通,迺亡去。盎驅自追 之,遂以侍者賜之,復為從史。及盎使吳見守,從史適 在守,盎校為司馬,迺悉以其裝齎買二石醇醪。會天 寒,士卒饑渴,飲醉西南陬卒,卒皆臥。司馬夜引盎起 曰:「君可以去矣,吳王期旦日斬君。」盎弗信,曰:「何為者?」 司馬曰:「臣故為君從史盜侍兒者也。」盎迺驚謝曰:「公 幸有親,吾不足絫。公司馬曰:『君第去,臣亦且亡辟。吾 親君何患』?」迺以刃決帳,道從醉卒直出,司馬與分背盎解節旄懷之屐,步行七十里,明見梁騎馳去,遂歸 報。 按《晁錯傳》:「錯為御史大夫,請諸侯之罪過,削其 支郡。奏上,上令公卿列侯宗室雜議,莫敢難,獨竇嬰 爭」之,由此與錯有隙。錯所更《令》三十章,諸侯讙譁。錯 父聞之,從潁川來,謂錯曰:「上初即位,公為政用事,侵 削諸侯,疏人骨肉,口讓多怨,公何為也?」錯曰:「固也。不 如此,天子不尊,宗廟不安。」父曰:「劉氏安矣,而晁氏危, 吾去公歸矣。」遂飲藥死,曰:「吾不忍見禍逮身。」後十餘 日,吳、楚七國俱反,以誅錯為名。上與錯議出軍事,錯 欲令上自將兵而身居守。會竇嬰言爰盎詔召入見, 上方與錯調兵食。上問盎曰:「君嘗為吳相,知吳臣田 祿伯為人虖,今吳楚反,于公意何如?」對曰:「不足憂也, 今破矣。」上曰:「吳王即山鑄錢,煮海為鹽,誘天下豪桀 白頭舉事,此其計不百全,豈發虖?何以言其無能為 也?」對曰:「吳銅鹽之利則有之,安得豪桀而誘之?誠令 吳得豪桀,亦且輔而為誼不反矣。吳所誘皆亡賴子 弟,亡命鑄錢姦人,故相誘以亂。」錯曰:「盎策之善。」上問 曰:「計安出?」盎對曰:「願屏左右。」上屏人,獨錯在。盎曰:「臣 所言,人臣不得知。」迺屏錯。錯趨避東箱,甚恨。上卒問 盎,對曰:「吳楚相遺書,言高皇帝王子弟各有分地。今 賊臣晁錯擅適諸侯,削奪之地,以故反名為西,共誅 錯,復故地而罷。方今計獨有斬錯,發使赦吳、楚七國, 復其故地,則兵可無血刃而俱罷。」於是上默然良久, 曰:「顧誠何如?吾不愛一人謝天下。」盎曰:「愚計出此,唯 上孰計之。」迺拜盎為泰常,密裝治行。後十餘日,丞相 青翟中尉嘉、廷尉敺劾奏錯曰:「『吳王反逆亡道,欲危 宗廟,天下所當共誅。今御史大夫錯議曰:『兵數百萬, 獨屬群臣,不可信』。陛下不如自出臨兵,使錯居守徐、 僮之旁,吳所未下者,可以予吳』。錯不稱陛下德信,欲 疏群臣百姓,又欲以城邑予吳亡臣子禮,大逆無道, 錯當要斬,父母妻子同產無少長皆棄市,臣請論如 法。」制曰:「可。」錯殊不知,乃使中尉召錯,紿載行市。錯衣 朝衣,斬東市。錯已死,謁者僕射鄧公為校尉,擊吳楚, 為將。還,上書言軍事,見上。上問曰:「道軍所來,聞晁錯 死,吳楚罷不?」鄧公曰:「吳為反數十歲矣,發怒削地,以 誅錯為名,其意不在錯也。且臣恐天下之士拑口不 敢復言矣。」上曰:「何哉?」鄧公曰:「夫晁錯患諸侯彊大不 可制,故請削之以尊京師,萬世之利也。計畫始行,卒 受大戮。內杜忠臣之口,外為諸侯報仇,臣竊為陛下 不取也。」於是景帝喟然長息曰:「公言善,吾亦恨之。」 按《周亞夫傳》,文帝且崩時,戒太子曰:「即有緩急,周亞 夫真可任將兵。」文帝崩,亞夫為車騎將軍。孝景帝三 年,吳楚反,亞夫以中尉為太尉,東擊吳楚,因自請上 曰:「楚兵剽輕,難與爭鋒,願以梁委之,絕其食道,乃可 制也。」上許之。亞夫既發,至霸上,趙涉遮說亞夫曰:「將 軍東誅吳楚,勝則宗廟安,不勝則天下危,能用臣之 言乎?」亞夫下車,禮而問之。涉曰:「吳王素富,懷輯死士 久矣,此知將軍且行,必置問人於殽澠阸陿之間。且 兵事尚神密,將軍何不從此右去,走藍田,出武關,抵 雒陽,間不過差一二日,直入武庫,擊鳴鼓。諸侯聞之, 以為將軍從天而下也。」太尉如其計,至雒陽,使吏搜 殽澠間,果得吳伏兵,乃請涉為護軍。亞夫至,會兵滎 陽。吳方攻梁,梁急請救。亞夫引兵東北走昌邑,深壁 而守。梁王使使請亞夫,亞夫守便宜不往。梁上書言 景帝,景帝詔使救梁,亞夫不奉詔,堅壁不出,而使輕 騎兵弓高侯等絕吳楚兵後食道。吳楚兵乏糧,饑欲 退,數挑戰,終不出。夜,軍中驚,內相攻擊,擾亂至於帳 下。亞夫堅臥不起,頃之復定。吳奔壁東南,陬亞夫使 備西北。已而其精兵果奔西北,不得入吳。楚既饑,乃 引而去。亞夫出精兵追擊,大破吳王濞。吳王濞棄其 軍與壯士數千人亡走,保於江南丹徒,漢兵因乘勝 遂盡擄之,降其縣,購吳王千金。月餘,越人斬吳王頭 以告,凡相守攻三月,而吳楚破平。於是諸將乃以太 尉計謀為是。 按《竇嬰傳》:嬰,孝文皇后從兄子也。孝 文時為吳相,病免。景帝即位,為詹事。梁孝王朝,因燕 時上未立太子,酒酣,上從容曰:「千秋萬歲後,傳王。」太 后驩,嬰引巵酒進上曰:「天下者,高祖天下,父子相傳, 漢之約也,上何以得傳梁王?」太后由此憎嬰,嬰亦薄 其官,因病免。太后除嬰門籍,不得朝請。孝景三年,吳、 楚反,上察宗室諸竇無如嬰賢,召入見,固讓謝,稱病 不足任,太后亦慚。於是上曰:「天下方有急,王孫寧可 以讓邪?」迺拜嬰為大將軍,賜金千斤。嬰言「爰盎、欒布 諸名將賢士在家者進之。」所賜金,陳廊廡下,軍士過, 輒令財取為用,金無入家者。嬰守滎陽,監齊、趙兵。七 國破,封為魏其侯。

武帝建元三年秋七月閩越圍東甌遣中大夫嚴助浮海救之[编辑]

按《漢書武帝本紀》,「建元三年七月,閩越圍東甌。東甌 告急,遣中大夫嚴助持節發會稽兵,浮海救之。未至, 閩越走兵還。」 按《兩粵傳》,「閩粵王無諸及粵東海王 搖,其先皆粵王句踐之後也,姓騶氏。秦并天下,廢為君長,以其地為閩中郡。及諸侯畔秦,無諸搖率粵歸, 番陽令吳芮所為番君者也。從諸侯滅秦。」當是時,項 羽主命不王也,以故不佐楚漢擊項籍。無諸搖帥粵 人佐漢。漢五年,復立無諸為閩粵王,王閩中故地,都 冶。孝惠三年,舉高帝時粵功,曰:「閩君搖功多,其民便 附。」迺立搖為東海王,都東甌,世號曰東甌王。后數世, 孝景三年,吳王濞反,欲從閩粵,閩粵未肯行,獨東甌 從。及吳破,東甌受漢購,殺吳王丹徒,以故得不誅。吳 王子駒亡走閩粵,怨東甌,殺其父常,勸閩粵擊東甌。 建元三年,閩粵發兵圍東甌,東甌使人告急天子。天 子問太尉田蚡,蚡對曰:「粵人相攻擊,固其常,不足以 煩中國往救也。」中大夫嚴助詰蚡,言當救。天子遣助 發會稽郡兵,浮海救之。漢兵未至,閩粵引兵去。東粵 請舉國徙中國,迺悉與眾處江淮之間。 按《嚴助傳》, 武帝建元三年,閩粵舉兵圍東甌,東甌告急於漢,時 武帝年未二十,以問太尉田蚡,蚡以為越人相攻擊 其常事,又數反覆,不足煩中國往救也。自秦時棄不 屬,於是助詰蚡曰:「特患力不能救,德不能覆,誠能,何 故棄之?且秦舉咸陽而棄之,何但越也。今小國以窮 困來告急,天子不振,尚安所愬,又何以子萬國乎?」上 曰:「太尉不足與計。吾新即位,不欲出虎符,發兵郡國。」 迺遣助以節發兵會稽。會稽守欲距法,不為發。助迺 斬一司馬,諭意指,遂發兵浮海救東甌。未至,閩粵,引 兵罷。

建元六年秋八月,閩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大 司農韓安國擊降之。

按《漢書武帝本紀》,六年秋八月,閩越王郢攻南越,遣 大行王恢將兵出豫章,大司農韓安國出會稽。未至, 越人殺郢,降兵還。 按《兩粵傳》:「閩粵擊南粵,南粵王 守天子約,不敢擅發兵而以聞。」上遣大行王恢出豫 章,大司農韓安國出會稽,皆為將軍。兵未踰嶺,閩粵 王郢發兵距險,其弟餘善與宗族謀曰:「王以擅發兵 不請故,天子兵來誅。漢兵眾強,即幸勝之,後來益多, 滅國迺止。今殺王以謝天子,天子罷兵固國完。」不聽, 迺力戰,不勝,即亡入海。皆曰:「善。」即鏦殺王,使使奉其 頭致大行。大行曰:「所為來者誅王,王頭至,不戰而殞, 利莫大焉。」迺以便宜案兵告大司農軍,而使使奉王 頭馳報天子。詔罷兩將軍兵,曰:「郢等首惡,獨無諸孫 繇君。」丑不與謀,迺使中郎將立丑為粵。繇王奉閩粵 祭祀餘善以殺郢,威行國中,民多屬竊,自立為王,繇 王不能制。上聞之,為餘善不足復興師,曰:「餘善首誅, 郢師得不勞。」因立餘善為東粵王,與繇王並處。 按 《嚴助傳》,閩越復興兵擊南越,南越守天子約,不敢擅 發兵,而上書以聞。上多其義,大為發興,遣兩將軍將 兵誅閩越。淮南王安上書諫曰:「陛下臨天下,布德施 惠,緩刑罰,薄賦斂,哀鰥寡,恤孤獨,養耆老,振匱乏;盛 德上隆,和澤下洽,近者親附,遠者懷德,天下攝然,人 安其生,自以沒身不見兵革。今聞有司舉兵,將以誅 越,臣安竊為陛下重之。越,方外之地,劗髮,文身之民 也,不可以冠帶之國法度理也。」自三代之盛,吳越不 與受正朔,非彊弗能服,威弗能制也,以為不居之地, 不牧之民,不足以煩中國也。故古者封內甸服,封外 侯服,侯衛賓服,蠻裔要服,戎狄荒服,遠近埶異也。自 漢初定已來七十二年矣,吳越人相攻擊者不可勝 數,然天子未嘗舉兵而入其地也。臣聞越非有「城郭 邑里也,處谿谷之間,篁竹之中,習於水鬥,便於用舟, 地深昧而多水險,中國之人不知其埶阻,而入其地, 雖百不當其一。」得其地不可郡縣也,攻之不可暴取 也。以地圖察其山川要塞,相去不過寸數,而間獨數 百千里,阻險林叢,弗能盡著,視之若易,行之甚難。天 下賴宗廟之靈,方內大寧,戴白「之老,不見兵革,民得 夫婦相守,父子相保,陛下之德也。越人名為藩臣,貢 酎之奉不輸大內,一卒之用不給,上事自相攻擊,而 陛下發兵救之,是反以中國而勞蠻裔也。且越人愚 戇,輕薄負約反覆,其不用天子之法度,非一日之積 也。壹不奉詔,舉兵誅之,臣恐後兵革無時得息也。間 者數年,歲比不登,民待賣爵贅子,以接衣食,賴陛下 德澤振救之,得毋轉死溝壑。四年不登,五年復蝗,民 生未復。今發兵行數千里,資衣糧,入越地,輿轎而隃 嶺,拕舟而入水,行數百千里,夾以深林叢竹,水道上 下擊石,林中多蝮蛇猛獸。夏月暑時,歐泄霍亂之病 相隨屬也,曾未施兵接刃,死傷者必眾矣。前時南海 尉佗反,陛下先臣使將軍間忌將兵擊之,以其軍降, 處之上淦。後復反,會天暑多雨,樓船卒水居擊櫂,未 戰而疾死者過半。親老涕泣,孤子謕號,破家散業,迎 尸千里之外,裹骸骨而歸,悲哀之氣,數年不息,長老 至今以為記,曾未入其地,而禍已至此矣。臣聞軍旅 之後,必有凶年」,言民之各以其愁苦「之氣,薄陰陽之 和,感天地之精,而災氣為之生也。陛下德配天地,明 象日月,恩至禽獸,澤及草木。一人有饑寒,不終其天 年而死者,為之悽愴於心。今方內無狗吠之警,而使陛下甲卒死亡,暴露中原,霑漬山谷,邊境之民為之 早閉晏開,晁不及夕」,臣安竊為陛下重之。不習南方 地形者,多以越為人眾兵彊,能難邊城,淮南全國之 時,多為邊吏。臣竊聞之,與中國異,限以高山,人跡所 絕,車道不通,天地所以隔內外也。其入中國,必下領 水。領水之山峭峻,漂石破舟,不可以大船載食糧下 也。越人欲為變,必先田餘干界中,積食糧,乃入伐材 治船。邊城守候誠謹,越人有入伐材者,輒收捕焚其 積聚。「雖百越奈邊城何?」且越人綿力薄材,不能陸戰, 又無車騎弓弩之用,然而不可入者,以保地險,而中 國之人不能其水土也。臣聞「越甲卒不下數千萬,所 以入之五倍迺足,輓車奉饟者不在其中。南方暑濕, 近夏,癉熱暴露,水居,蝮蛇蠚生,疾癘多作,兵未血刃 而病死者什二三。」雖舉越國而鹵之,不足以償所亡。 臣聞《道路》言,「閩越王弟甲弒而殺之。」甲以誅死,其民 未有所屬。陛下若欲來內,處之中國,使重臣臨存,施 德垂賞,以招致之,此必攜幼扶老,以歸聖德。若陛下 無所用之,則繼其絕世,存其亡國,建其王侯,以為畜 越,此必委贄為藩臣,世共貢職。陛下以方寸之印,丈 二之組,填撫方外,不勞一「卒,不頓一戟,而威德並行。 今以兵入其地,此必震恐,以有司為欲屠滅之也。必 雉兔逃入山林險阻,背而去之,則復相群聚;留而守 之,歷歲經年,則士卒罷勌,食糧乏絕。男子不得耕稼 樹種,婦人不得紡績織紝。丁壯從軍,老弱轉餉,居者 無食,行者無糧,民苦兵事,亡逃者必眾,隨而誅之,不 可勝盡,盜賊必起。臣聞長老言,秦之時,嘗使尉屠雎 擊越,又使監祿鑿渠通道,越人逃入深山,林叢不可 得攻,留軍屯守空地,曠日持久,士卒勞倦,越乃出擊 之,秦兵大破,乃發讁戍以備之。當此之時,外內騷動, 百姓靡敝,行者不還,往者莫反,皆不聊生,亡逃相從, 群為盜賊」,於是山東之難始興,此《老子》所謂「師之所 處,荊棘生之」者也。兵者凶事,一方有急,四面皆從。臣 恐變故之生,姦邪之作,由此始也。《周易》曰:「高宗伐鬼 方,三年而克之。」鬼方,小蠻裔。高宗,殷之盛天子也。以 盛天子,伐小蠻裔,三年而後克,言用兵之不可不重 也。臣聞天子之兵,有征而無戰,言莫敢校也。如使越 人蒙死徼幸,以逆執事之顏,行廝輿之卒,有一不備 而歸者,雖得越王之首,臣猶竊為大漢羞之。陛下以 四海為境,九州為家,八藪為囿,江漢為池,生民之屬, 皆得臣妾,人徒之眾,足以奉千官之共;租稅之收,足 以給乘輿之御,玩心神明,秉執聖道,負黼依,馮玉几, 南面而聽斷,號令天下,四海之內,莫不響應。陛下垂 德惠以覆露之,使元元之民安生樂業,則澤被萬世, 傳之子孫,施之無窮。天下之安,猶泰山而四維之也。 戎狄之地,何足以為一日之間而煩汗馬之勞乎?《詩》 云:「王猶允塞,徐方既來。」言王道甚大,而遠方懷之也。 臣聞之,農夫勞而君子養焉,愚者言而智者擇焉。臣 安幸得為陛下守藩,以身為鄣蔽,人臣之任也。邊境 「有警,愛身之死而不畢,其愚,非忠臣也。臣安竊恐將 吏之以十萬之師為一使之任也。」是時漢兵遂出踰 領,適會閩越王弟餘善殺王以降,漢兵罷。上嘉淮南 之意,美將卒之功,迺令嚴助諭意,風指於南越。南越 王頓首曰:「天子迺幸興兵誅閩越,死無以報。」即遣太 子隨助入侍。助還,又諭淮南曰:「皇帝問淮南王,使中 大夫王上書言事,聞之朕奉先帝之休德,夙興夜寐, 明不能燭,重以不德,是以比年凶菑害眾。夫以眇眇 之身,託於王侯之上,內有飢寒之民,南夷相攘,使邊 騷然不安,朕甚懼焉。今王深惟重慮,明太平以弼朕 失,稱三代至盛,際天接地,人跡所及,咸盡賓服,藐然 甚慚,嘉王之意靡有」所終,使中大夫助諭朕意,告王 越事。助諭意曰:「今者大王以發屯臨越事上書陛下, 故遣臣助告王其事。王居遠事薄,遽不與王同其計, 朝有闕政,遺王之憂,陛下甚恨之。夫兵固凶器,明主 之所重出也。然自五帝三王禁暴止亂,非兵未之聞 也。漢為天下宗,操殺生之柄,以制海內之命,危者望 安,亂」者卬治。今閩越王狼戾不仁,殺其骨肉,離其親 戚,所為甚多不義。又數舉兵侵陵百越,并兼鄰國,以 為暴彊。陰計奇策,入燔尋陽樓船,欲招會稽之地,以 踐句踐之跡。今者邊又言閩王率兩國擊南越。陛下 為萬民安危久遠之計,使人諭告之曰:「天下安寧,各 繼世撫民,禁毋敢相并。」有司疑其以虎狼「之心,貪據 百越之利,或於逆順,不奉明詔,則會稽、豫章必有長 患。且天子誅而不伐,焉有勞百姓、苦士卒乎?」故遣兩 將屯於境上,震威武,揚聲鄉屯。曾未會,天誘其衷,閩 王隕命,輒遣使者罷屯,毋後農時。南越王甚嘉被惠 澤,蒙休德,願革心易行身從使者入謝,有狗馬之病, 不能勝服,故遣太子嬰齊「入侍,病有瘳,願伏北闕,望 大廷以報盛德。」閩王以八月舉兵於冶南,士卒罷倦, 三王之眾相與攻之,因其弱弟餘善以成其謀,至今 國空虛,遣使者上符節,請所立,不敢自立,以待天子 之明詔。此一舉不挫一兵之鋒,不用一卒之死,而閩王伏辜,南越被澤,威震暴主義,存危國,此則陛下深 計遠慮之所出也。事效見前,故使臣助來諭王意。於 是王謝曰:「雖湯伐桀,文王伐崇,誠不過此。臣安妄以 愚意狂言,陛下不忍加誅,使使者臨詔,臣安以所不 聞,不勝厚幸。」助由是與淮南王相結而還。上大說。

成帝陽朔三年夏六月潁川申屠聖等自稱將軍逐捕伏誅[编辑]

按《漢書成帝本紀》:「陽朔三年六月,潁川鐵官徒申屠 聖等百八十人,殺長吏,盜庫兵,自稱將軍,經歷九郡, 遣丞相長史御史中丞逐捕,以軍興從事,皆伏辜。」

鴻嘉三年冬十一月廣漢男子鄭躬自稱山君[编辑]

四年冬,太守趙護平之。

按《漢書成帝本紀》,「鴻嘉三年冬十一月,廣漢男子鄭 躬等六十餘人攻官寺,篡囚徒,盜庫兵,自稱山君。四 年冬,廣漢、鄭躬等黨與浸廣,犯歷四縣,眾且萬人。拜 河東都尉趙護為廣漢太守,發郡中及蜀郡合三萬 人擊之,或相捕斬除罪,旬月平。遷護為執金吾,賜黃 金百斤。」

永始三年冬十一月尉氏男子樊並等謀反十二月鐵官徒蘇令等攻殺長吏皆討捕伏誅[编辑]

按《漢書成帝本紀》,「永始三年十一月,尉氏男子樊並 等十三人謀反,殺陳留太守,刦略吏民,自稱將軍。徒 李譚等五人共格殺並等,皆封為列侯。十二月,山陽 鐵官徒蘇令等二百二十八人攻殺長吏,盜庫兵,自 稱將軍,經歷郡國十九,殺東郡太守、汝南都尉。遣丞 相長史、御史中丞持節督趣逐捕,汝南太守嚴訢捕」 斬令等。遷訢為大司農,賜黃金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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