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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第16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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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

 第一百六十五卷目錄

 兵略部彙考六十三

  宋五仁宗康定一則 慶曆三則

戎政典第一百六十五卷

兵略部彙考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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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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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康定元年正月西夏趙元昊入寇二月命夏守贇韓琦等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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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仁宗本紀》:寶元元年十二月「丙寅,鄜延路言 趙元昊反。甲戌,禁邊人與趙元昊互市。二年春正月 癸丑,趙元昊表請稱帝,改元。六月壬午,削趙元昊官 爵,除屬籍。秋七月戊午,以夏竦知涇州兼涇原秦鳳 路沿邊經略安撫使,涇原路馬步軍都總管,范雍兼 鄜延環慶路沿邊經略安撫使,鄜延路馬步軍都總」 管。康定元年春正月,元昊寇延州,執鄜延、環慶兩路 副都總管劉平、鄜延副都總管石元孫。二月丁亥,以 夏守贇為陝西馬步軍都總管、經略安撫使,詔潼關 設備。壬辰,夏守贇兼沿邊招討使,知制誥韓琦安撫 陝西。辛丑,出內藏緡錢八十萬陝西市糴軍儲。三月 丙辰,詔大臣條陜西攻守策。夏四月丙午,鄜延路兵 馬都監黃德和坐棄軍腰斬。丁未,贈劉平、石元孫官, 錄其子孫。五月癸酉,詔夏守贇進屯鄜州。戊寅,以夏 竦為陜西馬步軍都總管兼招討使。是月,元昊陷塞 門砦,兵馬監押王繼元死之。又陷安遠砦。八月辛亥, 詔范仲淹、葛懷敏領兵驅逐塞門等砦蕃騎出境。九 月,元昊寇三川砦,都巡檢楊保吉死之。又圍師子、定 川堡,戰士死者五千餘人,遂陷乾溝、乾河、趙福三堡。 環慶路兵馬副都總管任福破白豹城。十二月癸未, 出內藏絹一萬助糴邊儲。 按《夏國趙元昊傳》,宋改 元明道,元昊避父諱稱顯道於國中。景祐元年,元昊 攻環慶路,殺掠居人,下詔約束之。是年,母衛慕氏死, 遣使來告哀。起復鎮軍大將軍、左金吾衛上將軍,員 外置同正員,以內殿崇班、閤門祇候王中庸為致祭 使,起居舍人郭勸為弔贈兼起復官告使。慶州柔遠 砦蕃部巡檢嵬通攻破後橋諸堡,於是元昊稱兵報 讎,緣邊都巡檢楊遵、柔遠砦監押盧訓以兵七百與 戰龍馬嶺,敗績。環慶路都監齊宗矩、走馬承受趙德 宣、寧州都監王文援之。次節義峰,伏兵發,執宗矩,久 之,放歸。二年,加兼中書令,遣其令公蘇奴兒將兵二 萬五千攻唃廝囉,敗死略盡,蘇奴兒被執。元昊自率 眾攻貓牛城,一月不下。既而詐約和,城開,乃大縱殺 戮。又攻青唐安二、宗哥、帶星嶺諸城,唃廝囉部將安 子羅以兵絕歸路,元昊晝夜角戰三百餘日,子羅敗, 遂取瓜、沙、肅三州。元昊既還,欲南侵,恐唃廝囉制其 後,復舉兵攻蘭州。諸羌侵至馬銜山,築城凡川。元昊 既悉有夏、銀、綏、宥、靜、靈、鹽、會、勝、甘、涼、瓜、沙、肅,而洪、定、 威龍,皆即堡鎮號州,仍居興州阻河,依賀蘭山為固。 始大建官,以嵬名守全、張陟、張絳、楊廓、徐敏宗、張文 顯輩主謀議,以鍾鼎臣典文書,以成逋克成賞都臥 𡗀如定多多馬、竇惟吉主兵馬,野利仁榮主蕃學。置 十二監軍司,委豪右分統其眾,「自河北至午臘蒻山 七萬人,以備契丹;河南洪州白豹、安鹽州、羅洛、天都、 惟精山等五萬人,以備環、慶、鎮戎、原州;左廂宥州路 五萬人,以備鄜、延、麟、府;右廂甘州路三萬人,以備」西 蕃。回紇。賀蘭駐兵五萬,靈州五萬人,興州、興慶府七 萬人為鎮守,總五十餘萬,而善戰倚山訛。山訛者,橫 山羌,平夏兵不及也。選豪族善弓馬五千人迭直,號 「六班直」,月給米二石,鐵騎三千,分十部,發兵以銀牌 召部長,面受約束。設十六司於興州,以總庶務。元昊 自制《蕃書》,命野利仁榮演譯之,成十二卷。字形體方 正,類八分,而書頗重。複教國人紀事用蕃書,而譯《孝 經》《爾雅》、四言雜字為蕃語。復改元大慶。宋寶慶元年, 表遣使詣五臺山供佛,實欲窺河東道路。與諸豪歃 血約先攻鄜延,欲自靖德、塞門砦赤城路三道並入。 遂築壇受冊即皇帝位,時年三十。遣潘七布、昌里、馬 乞點兵集蓬子山,自詣西涼府祠神。明年,遣使上表 曰:「臣祖宗本出帝胄,當東晉之未運,創後魏之初基。 遠祖思恭,當唐季率兵拯難,受封賜姓。祖繼遷,心知 兵要,手握乾符,大舉義旗,悉降諸部。臨河五郡,不旋 踵而歸;沿邊七州,悉差肩而克。父德明,嗣奉世基,勉 從朝命。真王之號,夙感於頒宣;尺土之封,顯蒙於割 裂。」臣偶以狂斐,制小蕃文字,改大漢衣冠。衣冠既就, 文字既行,禮樂既張,器用既備。吐蕃、塔塔,張掖、交河, 莫不從伏。稱王則不喜,朝帝則是從,輻湊屢期,山呼 齊舉。伏願一垓之土地,建為萬乘之邦家。於時再讓靡遑,群集又迫,事不得已,顯而行之。遂以十月十一 日郊壇備禮,為世祖「始文本武興法建禮仁孝皇帝, 國稱大夏,年號天授禮法延祚。伏望皇帝陛下睿哲 成人,寬慈及物。許以西郊之地,冊為南面之君。敢竭 愚庸,常敦歡好。魚來鴈往,任傳鄰國之音;地久天長, 永鎮邊方之患。」至誠瀝懇,仰俟帝俞。謹遣弩涉俄疾 伱斯悶臥普令濟嵬崖妳奉表以聞。詔削奪官爵、互 市,揭榜於邊,募人能擒「元昊,若斬首獻者,即為定難 軍節度使。」又遣賀永年齎嫚書,納旌節及所授敕告, 置神明匣,留歸孃族而去。康定元年,環慶路鈐轄高 繼隆、知慶州張崇俊攻後橋,而柔遠砦主武英入自 北門,拔之。未幾,夏人攻金明砦,執都監李士彬父子, 破安遠、塞門、永平諸砦。圍延州,設伏三川口,執劉平、 石元孫、「傅偃、劉發、石遜等。又攻鎮戎軍,敗劉繼宗、李 緯兵五千。環慶部署任福入白豹城,焚其積聚,破四 十一族。」 按《夏竦傳》,「寶元初,以戶部尚書入為三司 使。趙元昊反,拜奉寧軍節度使,知永興軍,聽便宜行 事。徙忠武軍節度使,知涇州。還判永興軍,兼陝西經 略安撫招討,進宣徽南院使。與陳執中論兵事」不合, 詔屯鄜州。初,竦在涇州,朝廷遣龐籍就計事。竦上奏 曰:「頃者繼遷逃背,屢寇朔方。至道初,洛苑使白守榮 等率重兵護糧四十萬,遇寇浦洛河,糧卒並沒,守榮 僅以身免。」呂端始欲發兵繇麟府、鄜延、環慶三路趨 平夏,襲其巢穴,太宗難之,後命李繼隆、丁罕、范廷召、 王超、張守恩五路入討。繼隆與罕合兵,行旬日不見 賊,守恩見賊不擊。超及廷召至烏白池,以諸將失期, 士卒困敝,相繼引還。時繼遷當繼捧入朝之後,曹光 實掩襲之餘,遁逃窮蹙,而猶累歲不能勦滅。先皇帝 鑒追討之敝,戒疆吏謹烽候,嚴卒乘,來即驅逐之,去 無追捕也。然拓跋之境,自靈武陷沒之後,銀、綏割棄 已來,假朝廷威「靈,其所役屬者,不過河外小羌爾。」況 德明、元昊,相繼猖獗,以繼遷窮蹙,比元昊富實,勢可 知也。以先朝累勝之士,較當今關東之兵,勇怯可知 也;以興國習戰之師,方沿邊未試之將,工拙可知也。 繼遷竄伏平夏,元昊窟穴河外,地勢可知也。若分兵 深入,糗糧不支,師行賊境,利於速戰,儻進則賊避其 「鋒,退則敵躡其後,老師費糧,深可虞也。若窮其巢穴, 須涉大河,長舟巨艦,非倉卒可具也。若浮囊挽綆,聯 絡而進,我師半渡,賊乘勢掩擊,未知何謀可以捍禦? 臣以為不較主客之利,不計攻守之便,而議追討者, 非良策也。」因條上十事。時邊臣多議征討,朝廷鄉之, 而竦言出師非便。既而詔以涇原、鄜延兩路兵進討。 會元昊稍求納款,范仲淹請留鄜延兵。繇是涇原兵 亦不行。中國之師卒不出塞。竦上十事:「一,教習彊弩 以為奇兵;二、羈縻屬羌以為藩籬;三、詔唃廝囉父子 并力破賊;四、度地形險易遠近、砦柵多少、軍士勇怯 而增減屯兵;五、詔諸路互相應援;六、募土人為兵,州 各一二千人以代東兵;七、增置弓手、壯丁、獵戶,以備 城守;八、並邊小砦,毋積芻糧。賊攻急,則棄小砦入保 大砦,以完兵力;九、關中民坐累若過誤者,許人入粟 贖罪。銅一斤,為粟五斗,以贍邊計;十、損並邊冗兵、冗 官及減騎軍,以舒饋運。」當時頗採用之。其募土人為 兵,《令》下,而楊偕奏言:「西兵比繼遷時十增七八,縣官 困於供億。今州復益一二千人,則歲費不貲。若訓習 士卒,使之精銳,選任將帥,求之方略,自然以寡擊眾, 以一當百矣。」竦云:「土兵訓練,可代東兵,此虛言也。自 德明納款以來,東兵猶不可代,況今日乎?」朝廷下竦 議,竦奏:「陝西防秋之敝無甚,東兵不慣登陟,不耐寒 暑,驕懦相習,廩給至厚。土兵便習,各護鄉土山川道 路,彼皆素知。歲省芻糧鉅萬,且收聚小民,免饑餓為 盜。代兵東歸,以衛京師,萬世利也。偕欲以寡擊眾,殆 虛言也。」偕復奏云:「自古將帥,深入殊庭,霍去病止將 輕騎八百,直棄大將軍數百里赴利,斬捕過當。又將 萬騎,踰烏盭,討遫僕,涉狐奴,歷五王國,過焉支山千 有餘里,合兵鏖皋蘭下,殺」樓蘭王,擄候王,執昆邪王 子,收休屠祭天金人。趙充國亦以萬騎破先零;李靖 以驍騎三千破突厥,又以精騎一萬至陰山,斬首千 餘級,俘男女十餘萬,擒頡利以獻。「自漢以來,用少擊 眾,不可勝數。竦在涇原,守城壘,據險阻,來則禦之,去 則釋之,不聞出師也。竦懼戰或敗衄,託以兵少為辭 爾竦言土」兵各護鄉土,自古有九地,士卒近家,謂之 散地,言其易離散也。第以近事言之,閤門祗候王文 恩出師敗北,而土兵皆竄走,惟東兵僅二百人,殺敵 兵甚眾。以此知兵之強弱不繫東西,在將有謀與無 謀爾。今邊郡參用東兵、土兵,若盡罷東兵,亦非計也。 古人有言:「非隴西之民有勇怯,迺將吏之制巧拙異 也。今防邊東兵,人月受米七斗五升,土兵二石五斗, 而竦乃言東兵廩給至厚,又不知之甚也。」竦又言「募 土兵訓練以代東兵。且土兵數萬,須募足訓練,雖二 三歲未得成效,兵精猶恐奔北,豈有驟加訓練而能 取勝哉?」竦議遂屈。竦雅意在朝廷,及任以西事,頗依違顧避,又數請解兵柄,改判河中府,徙蔡州。 按《范 雍傳》,雍進資政殿學士,陳安邊六事,又請於天雄軍 聚甲兵以備河北,於永興軍、河中府益募土兵以備 陜西,即涇原、環慶有警,河中援之。既而元昊反,拜振 武軍節度使、知延州。因言「延州最當賊衝,地闊而砦 柵疏,近者百里,遠者二百里,土兵寡弱,又無宿將為 用,而賊出入於此。請益師。」不報。元昊先遣人通款於 雍,雍信之,不設備,一日引兵數萬破金明砦,乘勝至 城下,會大將石元孫領兵出境,守城者纔數百人。雍 召劉平於慶州,平帥師來援,合元孫兵與賊夜戰三 川口,大敗,平、元孫皆為賊所執。雍閉門堅守,會夜大 雪,賊解去,城得不陷。左遷戶部侍郎,知安州。 按《狄 青傳》,「寶元初,趙元昊反,詔擇衛士從邊,以青為三班 差使殿侍,延州指使。時偏將屢為賊敗,士卒多畏懦, 青行常為先鋒。凡四年,前後大小二十五戰,中流矢 者八,破金湯城,略宥州,屠。」請幫助識別此字。咩、歲香、毛奴、尚羅、慶七 家口等族,燔積聚數萬,收其帳二千三百,生口五千 七百。又城橋子谷,築招安、豐林、新砦、大郎等堡,皆扼 賊要害。嘗戰安遠,被創甚,聞寇至,即挺起馳赴,眾爭 前為用。臨敵被髮帶銅面具,出入賊中,皆披靡莫敢 當。尹洙為經略判官,青以指使見洙與談兵,善之,薦 於經略使韓琦、范仲淹曰:「此良將材也。」二人一見奇 之,待遇甚厚。仲淹以《左氏春秋》授之,曰:「將不知古今 匹夫勇爾。」青折節讀書,悉通秦、漢以來將帥兵法,由 是益知名。以功累遷西上閤門副使,擢秦州刺史、涇 原路副都總管、經略招討副使,又加捧日天武四廂 都指揮使、惠州團練使。仁宗以青數有戰功,欲召見, 問以方略。會賊寇渭州,命圖形以進。 按《吳育傳》:元 昊僭號,議出兵討之。群臣曰:「元昊,小醜也,旋即誅滅 矣。」育獨建言:「元昊雖稱蕃臣,其尺賦斗租,不入縣官。 且服叛不常,請置之示不足責。且已僭輿服,勢必不 能自削,宜援國初江南故事,稍易其名,可以順拊而 收之。」不報。復上言:「宜先以文誥告諭之,尚不賓,姑嚴 守禦,不足同中國叛臣,亟加征討。且征討者貴在神 速,守禦者利於持重。羌人剽悍多詐,出沒不時,我師 乘銳,見小利小勝,必貪功輕進,往往墮賊計中。第嚴 約束,明烽候,堅壁清野,以挫其鋒。」時方銳意討之,既 而諸將多覆軍者,久之無功,卒封元昊為夏國主,如 育所議。育又上言:「天下久安,務因循而厭生事,政令 紀綱,邊防機要,置不復修。一有邊警,則倉皇莫知所 為;迨稍安靜,則又無敢輒言者。若政令修,紀綱肅,財 用富,恩信洽,賞罰明,將帥練習,士卒精銳,則四裔望 風,自無他志。若一不備,則乘間而起矣。」又曰:「漢通西 域諸國,斷匈奴右臂,諸戎內附,雖有桀黠,不敢獨叛。 唐太宗嘗賜回鶻可汗并其相手書,納其貢奉,厚以 金帛。真宗命潘羅支攻殺李繼遷,而德明迺降。元昊 苐見朝廷比年與西域諸戎不通朝貢,乃得以利啗 鄰境,固其巢穴,無肘腋之患。跳梁猖獗,彼得以肆而 不顧矣。請募士諭唃廝囉及他蕃部,離散其黨與,使 併力以攻,而均其恩賜,此伐謀之要也。」因錄上真宗 時通「西域諸蕃事跡,除同修起居注,遂知制誥,進翰 林學士。」 按《張方平傳》:「方平通判睦州,趙元昊且叛, 為嫚書來規得譴絕,以激使其眾。方平請順適其意, 使未有以發得歲月之頃,以其間選將厲士,堅城除 器,為不可勝以待之,雖終於必叛,而兵出無名,吏士 不直其上,難以決勝。小國用兵三年而不見勝負,不 折則破,我以全制其後,必勝之道也。」時天下全盛,皆 謂其論出姑息,決計用兵。方平上《平戎》十策,以為入 寇當自延、渭,巢穴之守必虛,宜屯兵河東,卷甲而趨 之,所謂攻其所必救,形格勢禁之道也。宰相呂夷簡 善其策而不果行。 按《郭遵傳》:遵徙延州西路都巡 檢使。元昊寇延州,遵以裨將屬劉平,遇敵,馳馬入敵 陣,殺傷數十人。敵出,驍將楊言當遵,遵揮鐵杵破其 腦,兩軍皆大呼。復持鐵鎗進,所向披靡。會黃德和引 兵先潰,敵戰益急,遵奮擊,期必死,獨出入行間,軍稍 卻,即易馬以殿,又持大槊橫突之。敵知不可敵,使人 持大絭索立高處,迎遵馬,輒為遵所斷。因縱遵使深 入,攢兵注射之中馬,馬蹶仆地被殺,特贈果州團練 使。 按《王珪傳》:康定初,元昊寇鎮戎軍,珪將三千騎 為策先鋒,自瓦亭至師子堡,敵圍之數重,珪奮擊披 靡,獲首級為多。叩鎮戎城請益兵,不許。城中惟縋糗 糧予之,師既飽,因語其下曰:「兵法以寡擊眾必在暮。 我兵少,乘其暮擊之,可得志也。」復馳入,有驍將持白 幟植槍以詈曰:「誰敢與吾敵者?」槍直珪胸而傷右臂, 珪左手以杵碎其腦。繼又一將復以槍進,珪挾其槍, 以鞭擊殺之,一軍大驚,遂引去,珪亦以馬中箭而還。 仁宗特遣使撫諭之,然以其下死傷亦多,止賜名馬 二匹,黃金三十兩,裹創絹百匹。復下詔暴其功塞下, 以厲諸將。 按《劉平傳》,元昊反,遷邕州觀察使,為鄜 延路副總管,兼鄜延環慶路同安撫使。頃之,兼管勾 涇原路兵馬,進步軍副都指揮使、靜江軍節度觀察留後。獻《攻守之策》曰:「五代之末,中國多事,唯制西戎 為得之。中國未嘗遣一騎一卒遠屯塞上,但任土豪 為眾所伏者,封以州邑,征賦所入,足以贍兵養士,由 是無邊鄙之虞。」太祖定天「下,懲唐、宋藩鎮之盛,削其 兵柄,收其賦入,自節度以下,第坐給俸祿。或方面有 警,則總師出討,事已則兵歸宿衛,將還本鎮。」彼邊方 世襲,宜異於此,而誤以朔方李彝興、靈武馮繼業一 切亦徙內地。自此靈、夏仰中國戍守,千里運糧,兵民 並困。其後靈武失守,而趙德明懼王師問罪,願為藩 臣。於時若「止棄靈、夏、綏、銀,與之限山為界,則無今日 之患矣。而以靈、夏兩州及山界蕃漢戶并授德明,故 蓄甲治兵,漸窺邊隙,鄜延、環慶、涇原、秦隴所以不能 弛備也。今元昊嗣國,政刑慘酷,眾叛親離,復與唃廝 囉構怨,此乃天亡之時。臣聞寇不可玩,敵不可縱,或 元昊不能自立,別有酋豪代之,西與唃廝囉復平,北 約契丹為表裏,則何以制其侵軼?今元昊國勢未彊, 若乘此用鄜延、環慶、涇原、秦隴四路兵馬,分兩道,益 以蕃漢弓箭手精兵,可得二十萬,三倍元昊之眾,轉 糧二百里,不出一月,可收山界洪、宥等州。」招集土豪, 縻之以職,自防禦使以下,刺史以上第封之,給以衣 祿金帛,又以土人補將校,使勇「者貪於祿,富者安於 家,不期月而人心自定。」及遣使諭唃廝囉,授以靈武 節度使,撓河外族帳,以窘元昊,復出麟、府、石州蕃漢 步騎,獵取河西部族,招其酋帥,離其部眾,然後以大 軍「繼之。元昊不過鼠竄為窮寇爾,何所為哉!且靈、夏、 綏、銀,地不產五穀,人不習險阻,每歲資糧,取足洪、宥。 而洪、宥州羌戶勁勇善戰,夏人恃此以為肘腋。我苟 得之,以山為界,憑高據險,下瞰沙漠,各列堡障,量以 戎兵鎮守,此天險也。廟朝之謀不知出此,而爭靈、夏、 綏、銀,連年調發,老師費財,以致中國疲弊,小醜猖獗, 此議臣之罪也。今朝廷或貸元昊罪,更示含容,不惟 宿兵轉多,經費尤甚。萬一元昊潛結契丹,互為掎角, 則我一身二疾不可並治,必輕者為先,重者為後,如 何減兵以應河北?請召邊臣,與二府定守禦長策。」疏 奏未報。屬元昊盛兵攻保安軍,時平屯慶州,范雍以 書召平,平率兵與石元孫合軍趨土門,既而告敵兵 破金明圍延州者,雍復召平與元孫救延州。平素輕 敵,督騎兵晝夜倍道行,明日至萬安鎮,平先發步兵 繼進,夜至三川口西十里止營,遣騎兵先趨延州爭 門。時鄜延路駐泊都監黃德和將二千餘人屯保安 北碎金谷,巡檢万俟政、郭遵各將所部分屯范雍,皆 召之為外援。平亦使人趣其行。詰旦,步兵未至,平與 元孫還逆之,行二十里,乃遇步兵,及德和、万俟政、郭 遵所將兵悉至,將步騎萬餘,結陣東行五里,與敵遇。 時平地雪數寸,平與敵皆為偃月陣相嚮。有頃,敵兵 涉水為橫陣,郭遵及忠佐王信薄之,不能入。官軍並 進,殺數百人乃退。敵復蔽盾為陣,官軍復擊卻之,奪 盾,殺獲及溺水死者幾千人,平左耳右頸中流矢。日 暮,戰士上首功及所獲馬,平曰:「戰方急,爾各誌之,皆 當重賞汝。」語未已,敵以輕兵薄戰,官軍引卻二十步。 黃德和居陣後,望見軍卻,率麾下走保西南山,眾從 之,皆潰。平遣其子宜孫馳追德和,執轡語曰:「當勒兵 還,併力抗敵,奈何先奔?」德和不從,驅馬遁赴甘泉。平 遣軍校仗劍遮留士卒,得千餘人。轉鬥三日,賊退還 水東。平率餘眾保西南山,立七柵自固。敵夜使人叩 柵,問大將安在,士不應。復使人偽為戍卒,遞文移平, 平殺之。夜四鼓,敵環營呼曰:「如許殘兵不降何待」平 旦,敵酋舉鞭麾騎自山四出合擊,絕官軍為二,遂與 元孫皆被執。初,德和言平降賊,朝廷發禁兵圍其家, 及命殿中侍御史文彥博即河中府置獄,遣龐籍往 訊焉,具得其實,遂釋其家,德和坐腰斬。而延州吏民 亦詣闕訴平戰沒狀,遂贈朔方軍節度使兼侍中。 按《任福傳》,元昊反,除莫州刺史、嵐石隰州緣邊都巡 檢使。既辭,奏曰:「河東地界大河,斥堠疏闊,願嚴守備, 以戒不虞。」仁宗善之,命知隴州,擢秦鳳路馬步軍副 總管。詔陝西增城壘器械。福受命四十日,而戰守之 備皆具。以忻州團練使為鄜延路副總管,管勾延州 東路蕃部事,尋知慶州,復兼環慶路副總管。上言:「慶 州去蕃族不遠,願勒兵境上,按亭堡,謹斥堠。」因經度 所過山川道路,以為緩急攻守之備。帝益善之,聽便 宜從事。夏人寇保安、鎮戎軍,福與子懷亮、姪婿成暠 自華池鳳川鎮聲言巡邊,召諸將牽制敵勢。行至柔 遠砦,犒蕃部,即席部分諸將,攻白豹城。夜漏未盡,抵 城下,四面合擊。平明破其城,縱兵大掠,焚巢穴,獲牛 馬橐駝七千有餘,委聚方四十里,平骨咩等四十一 族。以功拜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 按《楊偕傳》,元昊 反,劉平、石元孫戰沒。偕聞,乃偽為書馳告延州曰:「朝 廷遣救兵十萬至矣。」命傍郡縣大具芻糧什器以俟。 比書至,賊已解去。夏竦為陜西經略使,請增置土兵, 易戍兵歸衛京師。偕言:「方關中財用乏,復增土兵,徒 耗國用。今賊勢方盛,雖大增土兵,亦未能減戍兵東歸。第竦懼敗事,欲以兵少為解爾。」竦復奏偕不忠,沮 邊計,偕爭愈力。時陝西議立五保,偕又以為擾民,疏 請罷之。徙陜州,又徙河東都轉運使。詔大選三路之 民募為兵,偕復言:「方今兵不為少,苟多而不練,則其 勢易以敗,又困國而難供。」時論者惟務多兵,而偕論 常如此。進樞密直學士、知并州。及元昊入寇,密詔偕 選強壯萬人策應麟、府。偕奏:「出師臨陣無紀律,則士 不用命。今發農卒赴邊,慮在路逃逸及臨陣退縮,不 習號令,請以軍法從事。」詔如所請,并人大驚畏,都轉 運使文彥博奏罷之。有中官預軍事素橫,前帥優遇 之。偕至,一繩以法,命率所部兵從副總管赴河外,戒 曰:「遇賊將戰,一稟副總管節度。」中人不服,捧檄訴偕 叱曰:「汝知違主帥命,即斬首乎?」監軍怖汗,不覺墮笏。 翌日,告疾,未幾遂卒,於是軍政肅然。元昊大掠河北, 詔修寧遠砦。偕言:寧遠砦在河外,介麟、豐二州之間, 無水泉可守,請建新麟州於嵐州,有白塔地,可建砦 屯兵。謂:「遷有五利,不遷有三害:省國用,惜民力,利一 也;內禦岢、嵐、石、府州沿河一帶,賊所出路,利二也。我 據其要,則河冰雖合,賊不敢逾河而東,利三也;商旅 往來,以通貨財,利四也。方河凍時,得所屯兵馬五七 千人,以張軍勢,利五也。今麟州轉輸,束芻斗粟,費直 千錢。若因循不遷,則河東之民困於調發無已時,害 一也。以孤壘餌敵,害二也;道路艱阻,援兵難繼,害三 也。且州之四面屬羌,遭賊驅脅,蕩然一空,止存孤壘, 猶四支盡廢,首面心腹猶存也。今契丹又與西賊共 謀,待冰合來攻河東,若朝廷不思禦捍之計而修寧 遠砦,是求虛名而忽大患也。況靈、夏二州皆漢、唐郡, 一旦棄之,一麟州何足惜哉!」書奏,帝謂輔臣曰:「麟州, 古郡也。咸平中嘗經寇兵攻圍,非不可守,今遽欲棄 之,是將退而以河為界也。宜諭偕速修復寧遠,以援 麟州。」明年,改左司郎中、本路經略安撫、招討使。

慶曆元年二月西夏趙元昊入寇四月命陳執中等經略邊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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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仁宗本紀》:「慶曆元年二月,元昊寇渭州,環慶 路馬步軍副總管任福敗於好水川,福及將佐軍士 死者六千餘人。夏四月甲申,以陳執中同陝西馬步 軍都總管兼經略安撫沿邊招討等使、知永興軍,詔 夏竦仍判永興軍。五月甲子,出內藏緡錢一百萬助 軍費。丁卯,罷陜西經略安撫沿邊招討都監。辛未,詔」 夏竦屯軍鄜州,陳執中屯軍涇州。六月壬辰,詔「陝西 諸路總管司嚴邊備,毋輒入賊界,賊至則禦之。」秋七 月,元昊寇麟、府州。八月戊寅,詔鄜延部署以兵援麟、 府。是月,元昊寇金明砦,破寧遠砦,砦主王世亶、兵馬 監押王顯死之。陷豐州,知州王餘慶、兵馬監押孫吉 死之。十月甲午,詔罷都部署,分四路「制置使,置陝西 營田務。」十二月戊寅,詔陝西四路總管及轉運使兼 營田。二年九月,元昊寇定川砦,涇原路馬步軍副都 總管葛懷敏戰沒,諸將死者十四人,元昊大掠渭州 而去。冬十月庚戌,敕陝西保捷軍。甲寅,遣使安撫涇 原路。戊午,發定州禁軍二萬二千人屯涇原。十一月 辛巳,復都部署兼招「討等使,命韓琦、范仲淹、龐籍分 領之。」 按《夏國趙元昊傳》:「慶曆元年二月,攻渭州,逼 懷遠城。韓琦徼巡邊,至高平,盡發鎮戎兵及募勇士, 得萬人,命行營總管任福等併擊之。都監桑懌為前 鋒,鈐轄朱觀、都監武英繼之。福申令持重。其夕,宿三 川,夏人已過懷遠東南。翌日,諸軍躡其後,西路巡檢 常鼎、劉」肅與夏人對壘於張家堡,懌以騎兵趣之。福 分兵,夕與懌為一軍屯好水川。川與能家川隔在隴 山外。觀英為一軍屯籠洛川,相離五里,期以明日會 兵,不使夏人一騎遁,然已陷其伏中矣。元昊自將精 兵十萬營於川口,候者言夏人有砦,數不多,兵益進。 詰旦,福與懌循好水川西去,未至羊牧隆城五里,與 夏軍遇。懌為先鋒,見道傍置數銀泥合,封襲謹密,中 有動躍聲,疑莫敢發。福至發之,乃懸哨家鴿百餘自 合中起,盤飛軍上,於是夏兵四合,懌先犯,中軍繼之, 自辰至午酣戰,陣中忽樹「鮑老旗」,長二丈餘,懌等莫 測。既而鮑老揮右則右伏出,揮左則左伏出,翼而襲 之,宋師大敗,懌、劉肅及福子懷亮皆戰沒。小校劉進 勸福自拔,福不聽,力戰死。初,渭川都監趙津將瓦亭 塞騎兵三千餘為諸將後繼。是日,朱觀、武英兵會能 家川,與夏人遇,陳合。王珪自羊牧隆城以屯兵四千 五百人助觀略陣,陣堅不可動。英重傷,不能出軍,戰 自午至申,夏軍益至,東陣步兵大潰,眾遂奔。珪、英、津 及參軍耿傅、隊將李簡、都監李禹享、劉均皆死於陣。 觀以千餘人保民垣,發矢四射。會暮,夏軍引去,將校 士卒死者萬三百人。關右震動,軍須日廣。三司告不 足,仁宗為之旰食。宋庠請修潼關以備衝突。秋,夏人 轉攻河東及麟、府,不能下,乃引兵攻豐州,城孤無援, 遂據之。又破寧遠砦屯要害,絕麟、府餉道。楊偕始請 棄河外,保合河津,帝不許。會張亢管勾麟府軍馬事, 破之於柏子,又破之於兔毛川。亢築十餘柵,河外始固。元昊難數勝,然死亡創痍者相半,人困於點集,財 力不給,國中為《十不如》之謠以怨之,元昊乃歸。塞門 寨主高延德因乞和,知延州范仲淹為書陳禍福以 喻之,元昊使其親信野利旺榮復書,語猶嫚。知延州 龐籍言:夏境鼠食稼,且旱,元昊思納款。遂令知保安 軍劉拯諭旺榮言:「公方持靈、夏兵,儻內附,當以西平 茅土分冊之。」知青澗城种世衡,又遣王嵩以棗及畫 龜為書,置蠟丸中遺旺榮,諭以早歸之意,欲元昊得 之,疑旺榮。旺榮得之,笑曰:「种使君亦長矣,何為此兒 戲耶?」四嵩窖中歲餘,知渭州王沿、總管葛懷敏使僧 法淳持書往,而旺榮乃出。嵩與教練使李文貴至青 澗城,自言用兵以來,資用困乏,人情便於和。籍疑其 款吾軍,留之數月。三年,復大入,戰於定州,宋師大敗, 葛懷敏死之,直抵渭州,大焚掠而去。詔籍招納,籍遣 文貴還。月餘,元昊使文貴與王嵩以其臣旺榮、其弟 旺令、嵬名環臥譽諍,三人書議和,然屈彊不肯削僭 號,且云:「如日方中,止可順天西行,安可逆天東下?」籍 以其言未服,乃令自請,而詔籍復書許之。 按《韓琦 傳》,趙元昊反,琦適自蜀歸,論西師形勢甚悉,即命為 陝西安撫使。劉平與賊戰,敗為所執,時宰入他誣,收 繫平子弟,琦辨直其冤,進樞密直學士,副夏竦為經 略安撫、招討使。詔遣使督出兵,琦亦欲先發以制賊, 而合府固爭,元昊遂寇鎮戎。琦畫攻守二策馳入奏, 仁宗欲用攻策,執政者難之,琦言:「元昊雖傾國入寇, 眾不過四五萬人,吾逐路重兵自為守,勢分力弱,遇 敵輒不支。若併出一道,鼓行而前,乘賊驕惰,破之必 矣。」乃詔鄜延、涇原同出征。既還營,元昊來求盟,琦曰: 「無約而請和者,謀也。」命諸將戒嚴,賊果犯山外。琦悉 兵付大將任福,令自懷遠城趨德勝砦,出賊後,如未 可戰,即據險置伏要其歸。及行戒之至再,又移檄申 約,「苟違節度,雖有功亦斬。」福竟為賊誘,沒於好水川。 竦使人收散兵,得琦檄於福衣帶間,言罪不在琦。琦 亦上章自劾,獨奪一官知秦州,尋復之。會四路置帥, 以琦兼秦鳳經略、招討、安撫使。慶曆三年,與三帥皆 換觀察使,范仲淹、龐籍、王沿不肯拜,琦獨受不辭。未 幾,還舊職,為陜西四路經略安撫、招討使,屯涇州。琦 與范仲淹在兵間久,名重一時,人心歸之,朝廷倚以 為重,故天下稱為「韓、范。」東兵從宿衛來,不習勞「苦。琦 奏增土兵以代戍,建德順軍以蔽蕭關、鳴沙之道。方 謀取橫山,規河南,而元昊稱臣,召為樞密副使。」 按 《范仲淹傳》,元昊反,召為天章閣待制、知永興軍,改陜 西都轉運使。會夏竦為陝西經略安撫招討使,進仲 淹龍圖閣直學士以副之。時延州諸砦多失守,仲淹 自請行,遷戶部郎中兼知延州。先是,詔分邊兵,總管 領萬人,鈐轄領五千人,都監領三千人,寇至禦之,則 官卑者先出。仲淹曰:「將不擇人,以官為先後,取敗之 道也。」於是大閱州兵,得萬八千人,分為六,各將三千 人分部教之,量賊眾寡,使更出禦賊。時塞門承平諸 砦既廢,用种世衡策,城青澗以據賊衝,詔以為康定 軍。明年正月,詔諸路入討。仲淹曰:「正月塞外大寒,我 師暴露,不如俟春深入。賊馬瘦人饑,勢易制也。況邊 備漸修,師出有紀,賊雖猖獗,固已懾其氣矣。鄜延密 邇靈、夏,西羌必由之地也。第按兵不動,以觀其釁,許 臣稍以恩信招來之。不然,情意阻絕,臣恐偃兵無期 矣。若臣策不效,當舉兵先取綏、宥,據要害,屯兵營田, 為持久計,則茶山、橫山之民必挈族來歸矣。拓疆禦 敵,策之上也。」帝皆用其議。久之,元昊歸,陷將高延德, 因與仲淹約和,仲淹為書戒喻之。會任福敗於好水 川,元昊答書語不遜,仲淹對來使焚之,大臣以為不 當輒通書,又不當輒焚之。宋庠請斬仲淹,帝不聽。降 本曹員外郎、知耀州,徙慶州,遷左司郎中,為環慶路 經略安撫、緣邊招討使。慶之西北馬鋪砦,當後橋川 口,在賊腹中,仲淹欲城之,度賊必爭,密遣子純祐與 蕃將趙明先據其地,引兵隨之。諸將不知所向,行至 柔遠,始號令之,版築皆具,旬日而城成,即大順城是 也。賊覺,以騎三萬來戰,佯北,仲淹戒勿追,已而果有 伏。大順既城,而白豹、金湯皆不敢犯,環慶自此寇益 少。明珠滅臧,勁兵數萬。仲淹聞涇原欲襲討之,上言 曰:「二族道險不可攻,前日高繼嵩已喪師,平時且懷 反側,今討之,必與賊表裏,南入原州,西擾鎮戎,東侵 環州,邊患未艾也。若北取細腰、葫蘆、眾泉為堡障,以 斷賊路,則二族安而環州、鎮戎徑道通徹,可無憂矣。」 其後遂築細腰、葫蘆諸砦。葛懷敏敗於定川,賊大掠 至潘原,關中震恐,民多竄山谷間。仲淹率眾六千,由 邠、涇援之,聞賊已出塞,乃還。始,定川事聞,帝按圖謂 左右曰:「若仲淹出援,吾無憂矣。」奏至,帝大喜曰:「吾固 知仲淹可用也。」進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仲淹以 軍出無功,辭不敢受命,詔不聽。時已命文彥博經略 涇原,帝以涇原傷夷,欲對徙仲淹遣王懷德喻之,仲 淹謝曰:「涇原地重,第恐臣不足當此路。與韓琦同經 略涇原,並駐涇州,琦兼秦鳳,臣兼環慶。涇原有警,臣與韓琦合秦鳳、環慶之兵,掎角而進。若秦鳳、環慶有 警,亦可率涇原之師為援。臣當與琦練兵選將,漸復 橫山,以斷賊臂,不數年間,可期平定矣。願詔龐籍兼 領環慶,以成首尾之勢。秦州委文彥博,慶州用膝宗 諒總之,孫沔亦可辦集,渭州一武臣足矣。」帝采用其 言,復置陜西路安撫經略招討使,以仲淹、韓琦、龐籍 分領之。仲淹與琦開府涇州,而徙彥博帥秦,宗諒帥 慶,張亢帥渭。仲淹為將,號令明白,愛撫士卒,諸羌來 者,推心接之不疑,故賊亦不敢輒犯其境。元昊請和, 召拜樞密副使。 按《王堯臣傳》:陜西用兵,堯臣為體 量安撫使。將行,請曰:「故事,使者所至,稱詔存問官吏 將校,而不及於民。自元昊反,三年於今,關中之民凋 弊為甚,請以詔勞來,仍諭以賊平蠲租賦二年。」仁宗 從之。使還,上言:「陝西兵二十萬,分屯四路,然可使戰 者止十萬。賊眾入寇,常數倍官軍,彼以十戰一,我以 一戰十,故三至而三勝,由眾寡不侔也。涇原近賊巢 穴,最當要害,宜先備之。今防秋甚邇,請益團土兵,以 二萬屯渭州,為鎮戎山外之援;萬人屯涇州,為原、渭 聲勢;二萬屯環慶,萬人屯秦州,以制其衝突。且賊之 犯邊,不患不能入,患不能出也。並塞」地形,雖險易不 同,而兵行須由大川。大川率有砦柵為控扼,賊來利 在擄掠,人自為戰,故所向無前。若延州之金明、塞門 砦,鎮戎之劉播、定川堡,渭州山外之羊牧隆城、靜邊 砦,皆不能扼其來,故賊不患不能入也。既入漢地,分 行鈔略,驅擄人畜,劫掠財貨,士馬疲困,奔趨歸路,無 復鬥志。若以精兵扼「險,強弩注射,旁設奇伏,斷其首 尾,且追且擊,不敗何待?故賊之患在不能出也。賊屢 乘戰勝,重掠而歸,諸將不能追擊者,由兵寡而勢分 也。若尚循故轍,必無可勝之理。」又論延州、鎮戎軍、渭 州山外三敗之由,皆為賊先據勝地,誘致我師,將帥 不能據險擊歸,而多倍道趨利,兵方疲頓,乃與生羌 合戰,「賊始從鐵騎衝我軍,繼以步騎挽彊注射,鋒不 可當,遂致掩覆。此主帥不思應變,以懲前失之咎也。 願敕邊吏常遠斥候,遇賊至,度遠近立營砦,然後量 敵奮擊,毋得輕出。」詔以其言戒邊吏。 按《尹洙傳》,趙 兀昊反,大將葛懷敏辟為經略判官。洙雖用懷敏,辟 尢為韓琦所深知。頃之,劉平、石元孫戰敗,朝廷以夏 竦為經略安撫使,范仲淹、韓琦副之,復以洙為判官。 洙數上疏論兵,請便殿召對二府大臣議邊事,及講 求開寶以前用兵故實,特出睿斷,以重邊計。又請減 併柵壘,召募土兵,省騎軍,增步卒。又上《鬻爵令》。時詔 問攻守之計,竦具二策,令琦與洙詣闕奏之。帝取《攻 策》,以洙為集賢校理。洙遂趨延州,謀出兵,而仲淹持 不可。還至慶州,會任福敗於好水川,因發慶州部將 劉政銳卒數千,趨鎮戎軍赴救。未至,賊引去。夏竦奏 洙擅發兵,降通判濠州。當時言者謂福之敗,由參軍 耿傅督戰太急,後得傅書,乃戒福使持重,毋輕進。洙 以傅文吏,無軍責而死乎行陣,又為時所誣,遂作《憫 忠》《辨誣》二篇。「未幾,韓琦知秦州,辟洙通判州事。」 按 《龐籍傳》,「籍知延州,俄兼鄜延都總管,經略安撫緣邊 招討使。明年,改延州觀察使,力辭,換左諫議大夫。自 元昊陷金明,承平塞門、安遠栲栳砦破五龍川,邊民 焚掠殆盡。籍至,稍葺治之。戍兵十萬,無壁壘,皆散處 城中,畏籍,莫敢犯法。」金明西北有渾州,川土沃衍,川 尾曰橋子谷,寇出入之隘道,使部將狄青將萬餘人 築招安砦於谷旁,數募民耕種收粟以贍軍。周美襲 取承平砦,王信築龍安砦,悉復所亡地,築十一城及 開癿,名平戎道,通永和、烏仁關,更東西陣法為方陣, 頗損益兵械。元昊遣李文貴、齎野利旺榮書來送款, 籍曰:「此詐也。」乃屯兵青澗城。後數月,果大寇定州,籍 召文貴開諭之,遣去。既而元昊又以旺榮書來,會帝 厭兵,因招懷之,遣籍報書,使呼旺榮為太尉。籍曰:「太 尉三公,非陪臣所得稱,使旺榮當之,則元昊不得臣 矣。今其書自稱『寧令』,或謨『寧令』,皆其官名也,於義無 嫌。」朝廷從之。會敵新破涇原城砦,方議修復,使者往 返踰年,又遣賀從勖來,改名曰曩霄,稱男不稱臣。籍 不敢聞,從勖曰:「子事父,猶臣事君也。若得至京師,天 子不許,更歸議之。」籍送使者闕下,因陳便宜,言:羌久 不通和市,國人愁怨。今辭理寖順,必有改事中國之 心,請遣使者申諭之。朝廷采用其策。元昊既臣,召籍 為樞密副使。 按《陳執中傳》,執中改陝西同經略安 撫招討使,與夏竦同知永興軍,議邊事多異同,詔令 互出巡邊,乃屯涇州,令諸部曰:「寇藉吾水草,鈔邊圖 利,不除且復至。」命悉焚之,表解兵柄,以為兵尚神密, 千里稟命,非所以制勝,宜屬四路各保疆圉。朝議善 之。 按《任福傳》,康定二年春,朝廷欲發涇原、鄜延兩 路兵西討,詔福詣涇原計事,會安撫副使韓琦行邊 趨涇原,聞元昊謀寇渭州,琦急趨鎮戎軍,盡出其兵, 又募敢勇得萬八千人,使福將之。以耿傅參軍事,涇 原路駐泊都監桑懌為先鋒鈐轄,朱觀、都監武英、涇 州都監王珪,各以所部從福節制。琦戒福等「併兵自懷遠城趨得勝砦至羊牧隆城,出敵之後,諸砦相距 纔四十里,道近糧餉便,度勢未」可戰,則據險設伏,待 其歸邀擊之。福引輕騎數千趨懷遠城、捺龍川,遇鎮 戎軍西路巡檢常鼎、劉肅,與敵戰於張家堡南,斬首 數百。夏人棄馬羊、橐駝佯北,懌引騎趨之,福踵其後。 諜傳步兵少,福等頗易之。薄暮,與懌合軍屯好水川, 觀英屯龍落川,相距隔山五里,約翌日會兵川口。路 既遠,芻餉不繼,士馬乏食已三日,追奔至籠竿城北, 遇夏軍,循川行,出六盤山下,距羊牧隆城五里結陣。 諸將方知墮敵計,勢不可留,遂前格戰。懌馳犯其鋒, 福陣未成列,賊縱鐵騎突之。自辰至午,陣動,眾傅山, 欲據勝地。俄伏發,自山背下擊,士卒多墜崖塹,相覆 壓,懌、肅戰死。敵分兵數千斷官軍後,福力戰,身被十 餘矢。有小校劉進者勸福自免,福曰:「吾為大將,兵敗 以死報國爾!」揮四刃鐵簡挺身決鬥,槍中左頰,絕其 喉而死。乃併兵攻觀,英。戰既合,王珪自羊牧隆城引 兵四千,陣於觀軍之西,渭州駐泊都監趙津將瓦亭 騎兵二千繼至。珪屢出略陣,陣堅不可破。英重傷,不 能視軍,敵兵益至,官軍遂大潰,英、津、「珪、傅皆死。」 按 《武英傳》,「英徙慶州柔遠砦。元昊寇延州,英主兵攻後 橋以分敵勢。擢內殿承制,環慶路駐泊都監,破黨平 族。又從任福破白豹城,遷禮賓副使,尋兼涇原行營 都監。與任福合諸將戰張家堡,斬首數十百,敵棄羊 馬偽遁,諸將皆趨利爭進,英以為前必有伏,眾不聽, 已而伏發。福等既敗,英猶力戰,自辰至申,矢盡遇害, 贈邢州觀察使。」 按《葛懷敏傳》,「慶曆二年,元昊寇鎮 戎軍,懷敏出瓦亭砦,督砦主都監許思純、環慶路都 監劉賀、天聖砦主張貴及緣邊都巡檢使向進、劉湛、 趙瑜等禦敵軍次安邊砦,給芻秣未絕,懷敏輒離軍, 夜至開遠堡北一里而舍。既而自鎮戎軍西南,又先 引從騎百」餘以前。承受趙正曰:「敵近不可輕進。」懷敏 乃少止。日暮,趨養馬城,與知鎮戎軍曹英及涇原路 都監李知和王保、王文、鎮戎軍都監李岳、西路都巡 檢使趙璘等會兵。聞元昊徙軍新壕外,懷敏議質明 襲之,乃命諸將分四路趨定州,砦劉湛、向進出西水 口,涇原路都監趙珣出蓮華堡,曹英、李知和出劉璠 堡,懷敏出定西堡。知和與英督軍夜發。翌日,湛進行, 次趙福堡,遇敵,戰不勝,保向家峽。懷敏使珣、英并鎮 戎軍西路巡檢李良臣、孟淵援之。俄報「敵已拔柵踰 邊壕。」懷敏入保定川砦,敵毀板橋,斷其歸路,別為二 十四道以過軍環圍之,又絕定川水泉上流以饑渴。 其眾。劉賀率蕃兵鬥於河西,不勝,餘眾潰去。懷敏為 中軍,屯塞門東偏,英等陣西北隅,敵自褊江三葉燮 會出,四面環之。先以銳兵衝中軍,不動,回擊英軍。會 黑風起東北,部伍相失,陣遂擾,士卒攀城堞爭入,英 面被流矢,仆壕中,懷敏部兵見之,亦奔駭。懷敏為眾 蹂躪幾死,輿致甕城,久之乃蘇。復選士據門橋,揮手 刃以拒入城者。趙珣等以騎軍四合禦敵,敵眾稍卻, 然大軍無鬥志。珣馳入勦,懷敏還軍中。是夕,敵聚火 圍城四隅,臨西北謼曰:「爾得非總管廳點陣圖者耶? 爾固能軍,乃入我圍中,今復何往?」夜四鼓,懷敏召曹 英、趙珣、李知和、王保、王文、許思純、劉賀、李良臣、趙瑜 計議,莫知所出,遂謀結陣走鎮戎軍。雞鳴,懷敏自諭 親軍左右及在後者「皆毋得動,平明從吾往安西堡。」 以英珣為先鋒,賀思純為左右翼,知和為殿,聽中軍 鼓,乃得行。至卯,鼓未作,懷敏先上馬,而大軍按堵未 動,懷敏周麾者再,將徑去。有執鞚者,勸不可,懷敏不 得已而還。使參謀郭京等取芻城中,未至,懷敏復上 馬,叱執轡者使去,不聽,拔劍且擊之,士遂散。懷敏驅 馬東南馳二百里,至長城,壕,路已斷,敵周圍之,遂與 諸將皆遇害。

慶曆二年三月,契丹遣使致書以求割地。四月,命富 弼報聘。十月,及契丹和。

按:《宋史仁宗本紀》:「慶曆二年三月己巳,契丹遣蕭英、 劉六符來致書求割地。夏四月庚辰,知制誥富弼報 使契丹。五月,契丹集兵幽州,聲言來侵,河北、京東皆 為邊備。秋七月癸亥,富弼再使契丹。九月乙丑,契丹 遣耶律仁先、劉六符持誓書來。冬十月丙辰,知制誥 梁適報使契丹。丙寅,契丹遣使來,再致誓書,報徹兵。」

按《富弼傳》:「慶曆二年,會契丹屯兵境上,遣其臣蕭」

英、劉六符來求關南地。朝廷擇報聘者,皆以其情叵 測,莫敢行。夷簡因是薦弼。歐陽修引顏真卿使李希 烈事,請留之,不報。弼即入對,叩頭曰:「主憂臣辱,臣不 敢愛其死。」帝為動色,先以為接伴。英等入境,中使迎 勞之,英託疾不拜。弼曰:「昔使北,病臥車中,聞命輒起。 今中使至而君不拜,何也?」英矍然起拜。弼開懷與語, 英感悅,亦不復隱其情,遂密以其主所欲得者告曰: 「可從從之,不然,以一事塞之足矣。」弼具以聞,帝唯許 增歲幣,仍以宗室女嫁其子。進弼樞密直學士,辭曰: 「國家有急,義不憚勞,奈何逆以官爵賂之?」遂為使報 聘。既至,《六符》,來館客,弼見契丹主問故,契丹主曰:「南朝違約,塞鴈門增塘水,治城隍,籍民兵,將以何為?群 臣請舉兵而南,吾以為不若遣使求地,求而不獲,舉 兵未晚也。」弼曰:「北朝忘章聖皇帝之大德乎?澶淵之 役,苟從諸將言,北兵無得脫者。且北朝與中國通好, 則人主專其利而臣下無獲;若用兵,則利歸臣下而 人主任其禍。故勸用兵者,皆為身謀耳。」契丹主驚曰: 「何謂也?」弼曰:「晉高祖欺天叛君,末帝昏亂,土宇狹小, 上下離叛,故契丹全師獨克,然壯士健馬,物故大半。 今中國提封萬里,精兵百萬,法令修明,上下一心。北 朝欲用兵,能保其必勝乎?就使其勝,所亡士馬,群臣 當之歟?抑人主當之歟?若通好不絕,歲幣盡歸人主, 群臣何利焉?」契丹主大悟,首肯者久之。弼又曰:「塞鴈 門者,以備元昊也。塘水治于何承矩,事在通好前,城 隍皆修舊,民兵亦補闕,非違約也。」契丹主曰:「微卿言, 吾不知其詳,然所欲得者,祖宗故地耳。」弼曰:「晉以盧 龍賂契丹,周世宗復取關南,皆異代事。若各求地,豈 北朝之利哉!」既退,六符曰:「吾主恥受金帛,堅欲十縣, 何如?」弼曰:「本朝皇帝言朕為祖宗守國,豈敢妄以土 地與人!北朝所欲,不過租賦爾。朕不忍多殺兩朝赤 子,故屈己增幣以代之。若必欲得地,是志在敗盟,假 此為詞耳。澶淵之盟,天地鬼神實臨之。今北朝首發 兵端,過不在我,天地鬼神,其可欺乎!」明日,契丹主召 弼同獵,引弼馬自近,又言得地則歡好可久。弼反覆 陳必不可狀,且言:「北朝既以得地為榮,南朝必以失 地為辱,兄弟之國,豈可使一榮一辱哉!」獵罷,《六符》曰: 「吾主聞分榮辱之言,意甚感悟,今惟有結昏可議耳。」 弼曰:「婚姻易生嫌隙。本朝長公主出降,齎送不過十 萬緡,豈若歲幣無窮之利哉!」契丹主諭弼使歸,曰:「俟 卿再至,當擇一受之,卿其遂以誓書來。」弼歸復命,復 持二議,及受《口傳》之詞于政府以往。行次,樂壽謂副 使張茂實曰:「吾為使者而不見國書,脫書詞與《口傳》 異,吾事敗矣。」啟視,果不同。即馳還都,以晡時入見,易 《書》而行。及至,契丹不復求婚,專欲增幣,曰:「南朝遺我 之辭,當曰『獻』,否則曰納。」弼爭之,契丹主曰:「南朝既懼 我矣,于二字何有?若我擁兵而南,得無悔乎?」弼曰:「本 朝兼愛南北,故不憚更成,何名為懼?或不得已,至於 用兵,則當以曲直為勝負,非使臣之所知也。」契丹主 曰:「卿勿固執,古亦有之。」弼曰:「自古惟唐高祖借兵於 突厥,當時贈遺,或稱獻納。其後頡利為太宗所擒,豈 復有此禮哉!」弼聲色俱厲,契丹知不可奪,乃曰:「吾當 自遣人議之。」復使劉六符來。弼歸奏曰:「臣以死拒之, 彼氣折矣,可勿許也。」朝廷竟以「納」字與之。始受命,聞 一女卒,再命,聞一子生,皆不顧。又除樞密直學士,遷 翰林學士,皆懇辭曰:「增歲幣非臣本志,特以方討元 昊,未暇與角,故不敢以死爭,其敢受乎?」 按《呂夷簡 傳》,夷簡改兼樞密使。契丹聚兵幽薊,聲言將入寇,議 者請城洛陽,夷簡謂:契丹畏壯侮怯,遽城洛陽,亡以 示威。景德之役,非乘輿濟河,則契丹未易服也。宜建 都大名,示將親征,以伐其謀。或曰:「此虛聲爾,不若修 洛陽。」夷簡曰:「此子囊城郢計也。使契丹得渡河,雖高 城深池,何可恃耶?」乃建北京。 按《王德用傳》:契丹遣 劉六符來求復關南地,以兵壓境。德用見帝流涕言: 「臣前被罪,陛下赦而不誅,今不足辱命。」帝慰勞曰:「河 北方警,藉卿鎮撫之。」又賜手詔慰勉,拜保靜軍節度 使。歲大熟,六符見,德用,拜曰:「此公仁政所及也。」徙真 定府、定州路都總管。還奏事,復以宣徽南院使判成 德軍,未行,徙定州路都總管。日訓練士卒,久之,士殊 可用。契丹使諜者來覘,或請捕殺之,德用曰:「第舍之, 彼得實以告,是服人之兵以不戰也。」明日大閱,援桴 鼓之士,皆踴躍進退,坐作終日,不戮一人。乃下令:具 糗糧,聽吾鼓聲,視吾旗幟所向。覘者歸告契丹,謂漢 兵將大入。既而復議和,遂徙陳州。

慶曆八年春正月,以文彥博宣撫河北,討貝州王則, 平之。

按《宋史仁宗本紀》,慶曆七年十一月,貝州宣毅卒,王 則據城反。十二月庚戌,樞密直學士明鎬體量安撫 河北。八年正月丁丑,文彥博宣撫河北,明鎬副之。閏 月辛丑,貝州平。 按《明鎬傳》,「王則者,本涿州人,歲饑, 流至恩州,自賣為人牧羊,後隸宣毅軍為小校。恩、冀 俗妖幻,相與習五龍滴淚等經及圖讖諸書,言釋迦 佛」衰謝,彌勒佛當持世。初則去涿,母與之訣別,刺「福」 字於其背以為記,妖人因妄傳字隱起,爭信事之。而 州吏張巒、卜吉主其謀,黨連德、齊諸州,約以慶曆八 年正旦斷澶州浮梁,亂河北。會其黨潘方淨以書謁 北京留守賈昌朝,事覺被執,故不待期,亟以七年冬 至叛。時知州張得一方與官,謁天慶觀,則率其徒劫 庫兵,得一走保驍捷營,賊焚門,執得一,囚之。兵馬都 監、內殿承制田斌以從卒巷鬥,不勝而出,城扉闔。提 點刑獄田京、任黃裳持印棄其家,縋城出保南關。賊 從通判董元亨取軍資、庫鑰,元亨拒之,殺元亨。又出

獄囚,囚有憾司理參軍王獎者,遂殺獎。既而節度判
考證
官李浩、清河令齊開、主簿王湙皆被害,則僭號東平

郡王。以張巒為宰相,卜吉為樞密使,建國曰安陽。牓 所居門曰「中京」,居室廐庫皆立名號。改年曰得聖。以 十二月為正月。百姓年十二以上,七十以下,皆涅其 面曰「宜軍破趙得勝。」旗幟號令,率以佛為稱。城以一 樓為一州,書州名。「補其徙為州,每面置一總管」,然 縋城下者日眾。於是令守者伍伍為保,一人縋,餘悉 斬。有州民汪文慶、郭斌、趙宗本、汪順者,自城上繫書 射鎬帳,約為內應,夜垂緪以引官軍,既內數百人,焚 樓櫓,賊覺,率眾拒戰。初,官軍既登,欲專其功,斷緪以 絕後來者,及與賊戰,兵寡不敵,與文慶等復縋而下。 是夜,城幾克,則期正月十四日出要劫契丹使,諜者 以告,鎬遣殿侍安素伏兵西門,賊果以數百人夜出, 伏發皆就獲。城峻不可攻,乃為距闉,將成,為賊所焚。 遂即南城為地道,日攻其北,牽制之。及文彥博至,穴 通城中,選壯士中夜由地道入。眾登城,賊縱火牛,官 軍以槍中牛鼻。牛還攻之,賊大潰,開東門遁。閤門祗 候張「絪緣壕與戰,死之。總管王信捕得則,其餘眾保 村舍,皆焚死。檻送則京師,支解以徇,則叛,凡六十六 日。」 按《田京傳》:「京提點河北刑獄事,王則據恩州反, 京縋城趨南關,入驍健營,撫士卒。保州、振武兵焚民 居,欲應賊,京捕斬之乃定。賊遣其黨崔象偽出降,京 以其持妖言惑眾,又斬以徇。由是營兵二十」六指揮 在外者皆懾服不敢叛。州之南關民眾多如城中,得 不陷賊,京有功焉。京督士攻城甚力,賊係京妻子乘 城,迫使呼曰:「毋亟攻,城中將屠我輩矣。」京叱諸軍益 進攻,注矢仰射,殺其家四人。賊知京無所顧,乃牽妻 子去。恩州平,以不能預察賊,降監鄆州稅。先是,駐泊 都監田斌亦以賊發不能捕,待罪兵間。及城破,從諸 將入,以功遷宮苑副使,而京獨被謫。御史言「失察賊 過輕,忘家為國義獨重,不宜左遷」,乃徙通判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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