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禮儀典/第33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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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禮儀典

 第三百三十一卷目錄

 冠服部紀事

 冠服部雜錄

 冠服部外編

禮儀典第三百三十一卷

冠服部紀事[编辑]

《說苑》:齊桓公謂管仲曰:「吾國甚小,財用甚少,而群臣 衣服輿馬甚汰,吾欲禁之,可乎?」管仲曰:「臣聞之:君嘗 之,臣食之;君好之,臣服之。今君之食也,必桂之漿,衣 練紫之衣,狐白之裘,此群臣之所奢大也。《詩》云:『不躬 不親,庶民不信』。君欲禁之,胡不自親乎?」桓公曰:「善。」于 是更制練帛之衣,太白之冠,期一年而齊國儉也。 《左傳》:「僖之元年,齊桓公遷邢于夷儀。二年,封衛于楚 丘。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務材訓農,通商惠工,敬 教勸學,授方任能。元年革車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穀梁傳》:僖公二年,「陽榖之會,桓公委端搢笏而朝諸 侯。」《委貌》之冠,元端之服。

《國語》:「襄王使太宰文公及內史興賜晉文公,命晉侯 端委以入。太宰以王命命冕服,內史贊之,三命而後 即冕服。」

《左傳襄公十四年》:「衛獻公戒孫文子、甯惠子食,皆服 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鴻于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 與之言,二子怒。」

《說苑》:孫叔敖為楚令尹,一國吏民皆來賀。有一老父 衣麤衣,冠白冠,後來弔。孫叔敖正衣冠而出見之,謂 老父曰:「楚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垢,人盡來 賀,子獨後來弔,豈有說乎?」父曰:「有說。身已貴而驕人 者,民去之;位已高而擅權者,君惡之;祿已厚而不知 足者,患處之。」孫叔敖再拜曰:「敬受命,願聞餘教。」父曰: 「位已高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祿已厚而慎不 敢取。君謹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

《禮記·禮器》:「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澣衣濯冠 以朝,君子以為隘矣。」

《晏子》,景公為西曲潢,其深滅軌,高三仞,橫木龍蛇,立 木鳥獸,公衣黼黻之衣,素繡之裳,一衣而五采具焉, 帶球玉而冠,且被髮亂首,南面而立,傲然晏子,見公 曰:「昔仲父之霸何如?」晏子抑首而不對。公又曰:「昔管 文仲之霸何如?」晏子對曰:「臣聞之,維翟人與龍蛇比, 今君橫木龍蛇,立木鳥獸,亦室一就矣,何暇在霸哉? 且公伐宮室之羙,矜衣服之麗,一衣而五采具焉,帶 球玉而亂首被髮,亦室一容矣。萬乘之君,而一心于 邪,君之魂魄亡矣,以誰與圖霸哉?」公下堂就《晏子》曰: 「梁丘據、裔款以室之成告寡人,是以竊襲此服,與據 為笑,又使夫子及寡人請改室易服,而敬聽命,其可 乎?」晏子曰:「夫二子營君以邪,公安得」知道哉?且伐木 不自其根,則孽又生也。公何不去二子者,毋使耳目 淫焉。

景公為巨冠長衣以聽朝,疾視矜立,日晏不罷。《晏子》 進曰:「聖人之服,中侻而不駔,可以導眾;其動作侻順 而不逆,可以奉生;是以下皆法其服,而民爭學其容。 今君之服,駔華,不可以導眾;民疾視矜立,不可以奉 生;日晏矣,君不若脫服就燕。」公曰:「寡人受命」退朝。遂 去衣冠,不得服。

《景公問晏子》曰:「吾欲服聖王之服,居聖王之室,如此 則諸侯其至乎?」晏子對曰:「法其節儉則可,法其服,居 其室無益也。三王不同服而王,非以服致諸侯也。誠 于愛民,果于行善,天下懷其德而歸其義,若其衣服 節儉而眾悅也。夫冠足以修敬,不務其飾;衣足以掩 形禦寒,不務其美;衣不務於隅肶之削,冠無觚羸之」 理,身服不雜綵,首服不鏤刻。且古者常有紩衣攣領 而王天下者,其義好生而惡殺,節上而羨下,天下不 朝其服,而共歸其義。古者常有處櫓巢窟穴而不惡, 予而不取,天下不朝其室,而共歸其仁。及三代作服 為益,益也。首服足以修敬而不重也;身服足以行潔 而不害於動作,服之輕重便於身,用「財之費順於民。 其不為櫓巢者,以避風也;其不為穴者,以避濕也。是 故明堂之制,下之潤濕不能及也,上之寒暑不能入 也,土事不文,木事不鏤,示民之節也。及其衰也,衣服 之侈,過足以敬,宮室之美,過避潤濕,用力甚多,用財 甚費,與民為讎。今君欲法聖王之服,不法其制,法其 節儉也,則雖未成治,庶其有益也。今君窮臺榭之高, 極汙池之深,而不止務於刻鏤之巧,文章之觀而不 厭,則亦與民而讎矣。若臣之慮,恐國之危而公不平 也。公乃願致諸侯,不亦難乎?」公之言過矣!

《新序》:齊景公飲酒而樂,釋衣冠,自鼓缶,謂侍者曰:「仁 人亦樂是夫!」梁丘子曰:「仁人耳目,亦猶人也,奚為獨不樂此也?」公曰:「速駕迎晏子。」晏子朝服以至,公曰:「寡 人甚樂此樂也,願與夫子共之,請去禮。」晏子對曰:「君 之言過矣。齊國五尺之童子,力盡勝嬰,而又勝君,所 以不敢亂者,畏禮也。上若無禮,無以使其下;下若無 禮,無以事其上。夫麋鹿唯無禮,故父子同麀。人之所 以貴于禽獸者,以有禮也。《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故禮不可去也。」公曰:「寡人無良,左右淫湎寡人,以至 于此,請殺之。」晏子曰:「左右何罪?君若好禮,左右有禮 者至,無禮者去;君若惡禮,亦將如之?」公曰:「善。請革衣 冠,更受命。」乃廢酒而更尊,朝服而坐。觴三行,晏子趨 出。

《孔子家語》:哀公問于孔子曰:「寡人欲論魯國之士與 之為治,敢問如何取之?」孔子對曰:「生今之世,志古之 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舍此而為非者,不亦鮮乎?」曰: 「然則章甫絇履、紳帶縉笏者,皆賢人也。」孔子曰:「不必 然也,丘之所言,非此之謂也。夫端衣元裳,冕而乘軒 者,則志不在于食焄;斬衰菅菲,杖而歠粥者,則志不 在于酒肉。生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 謂此類也。公曰:「善哉!」

哀公問曰:「紳、委、章甫有益于仁乎?」孔子作色而對曰: 「君胡然焉?衰麻苴杖者,志不存乎樂,非耳弗聞,服使 然也;黼黻袞冕者,容不襲慢,非性矜莊,服使然也;介 胄執戈者,無退懦之氣,非體純猛,服使然也。且臣聞 之:好肆不守折,而長者不為市。竊夫其有益與無益, 君子所以知。」

季康子朝服以縞。曾子問于孔子曰:「禮乎?」孔子曰:「諸 侯皮弁告朔,然服之以視朝,若此禮者也。」

《史記仲尼弟子列傳》:「仲由,字子路,卞人也。少孔子九 歲。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雞,佩猳豚,陵暴孔 子。孔子設禮,稍誘子路,子路後儒服委質。」

《韓詩外傳》:原憲居魯,環堵之室,茨以蒿萊,蓬戶甕牖, 桷桑而無樞,上漏下濕,匡坐而弦歌。子貢乘肥馬,衣 輕裘,中紺而表素,軒不容巷而往見之,原憲楮冠黎 杖而應門,正冠則纓絕,振襟則肘見,納履則踵決。子 貢曰:「嘻,先生何病也?」原憲抑而應之曰:「憲聞之,無財 之謂貧,學而不能行之謂病。憲貧也,非病也。若夫希 世而行,比周而友,學以為人,教以為己,仁義之匿,車 馬之飾,衣裘之麗,憲不忍為之也。」子貢逡巡,面有慚 色,不辭而去。

《莊子》:「曾子居衛,縕袍無表,顏色腫噲,手足胼胝,三日 不舉火,十年不製衣,正冠而纓絕,捉襟而肘見,納屨 而踵決,曳蹝而歌商頌,聲滿天地,若出金石。」

《淮南子》:「楚文王好服獬冠,楚國效之。趙武靈王貝帶 鵔𪇘而朝。趙人化之,使在匹夫布衣,雖冠獬冠帶,貝 帶鵔𪇘而朝,則不免為人笑也。」獬冠,如今御史冠。 趙武靈王以大貝飾帶鵔。𪇘讀曰「私鈚」二字,三音曰 郭洛帶係銚鎬也。

《史記荊軻傳》:「燕太子丹遣荊軻入秦,太子及賓客知 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取道,高漸 離擊筑,荊軻和而歌,為變徵之聲,士皆垂淚涕泣。又 前為歌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復 為羽聲慷慨,士皆瞋目,髮盡上指冠。於是荊軻就車 而去,終已不顧。」

《墨子》。公孟子義章甫,搢笏儒服,而以見子墨子曰:「君 子服然後行乎?其行然後服乎?」子墨子曰:「行不在服。」 公孟子曰:「何以知其然也?」子墨子曰:「昔者齊桓公高 冠博帶,金劍木盾,以治其國,其國治。昔者,晉文公大 布之衣,牂羊之裘,韋以帶劍,以治其國,其國治。昔者, 楚莊王鮮冠組纓,絳衣博袍,以治其國,其國治。昔者 越王句踐,剪髮文身,以治其國,其國治。此四君者,其 服不同,其行猶一也,翟以是知行之不在服也。」公孟 子曰:「善。吾聞之曰:『宿善者不祥。請舍笏易章甫,復見 夫子,可乎』?」子墨子曰:「請因以相見也。若不將舍笏易 章甫而後相見,然則行果在服也?」公孟子曰:「君子必 古言服然後仁。」子墨子曰:「昔者商王紂卿士,費仲為 天下之暴人,箕子、微子為天下之聖人,此同言而或 仁不仁也。周公旦為天下之聖人,管叔為天下之暴 人,此同服或仁或不仁也。然則不在古服與古言矣。」 《漢書·江充傳》:「初,充召見犬臺宮,自請願以所常被服 冠見上,上許之。充衣紗縠襌衣,曲裾後垂,交輸冠,襌 纚步搖冠,飛翮之纓。」充為人魁岸,容貌甚壯。帝望見 而異之,謂左右曰:「燕趙固多奇士。」曲裾,如婦人衣 交輸,割正幅使一頭狹若燕尾,垂之兩旁,見于後冠 禪纚,故行步則搖以鳥羽作纓也。纚,織絲為之,即今 方目紗是也。

《西京雜記》:「公孫弘以元光五年為國士所推,上為賢 良。國人鄒長倩以其家貧,少自資致,乃解衣裳以衣 之,釋所著冠履以與之。」

公孫弘為丞相,故人高賀從之。弘食以脫粟飯,覆以 布被。賀怨告人曰:「公孫弘內服貂蟬,外衣麻枲,內廚 五鼎,外膳一肴,豈可以示天下?」于是朝廷疑其矯,弘歎曰:「寧逢惡賓,無逢故人。」

《漢書雋不疑傳》:「不疑為郡文學,名聞州郡。武帝末,郡 國盜賊群起,暴勝之為直指使者,衣繡衣,持斧逐捕 盜賊,督課郡國。東至海,以軍興,誅不從命者,威振州 郡。勝之素聞不疑賢,至渤海,遣使請與相見。不疑冠 進賢冠,帶櫑具劍佩環玦,褒衣博帶,盛服至門上謁, 勝之開閤延請。」

《蓋寬饒傳》:「寬饒左遷為衛司馬,未出殿門,斷其襌衣, 令短離地,冠大冠,帶長劍,躬案行士卒廬室,視其飲 食居處,遇之甚有恩。」

《西京雜記》:「趙飛燕為皇后,其女弟在昭陽殿遺飛燕 金花紫輪帽、金花紫羅面衣。」

《漢書王莽傳》:「莽好厚履高冠,以氂裝衣。」

《後漢書周黨傳》:「王莽竊位,託疾杜門。自後賊暴從橫, 殘滅郡縣,惟至廣武,過城不入。建武中,徵為議郎,以 病去職,遂將妻子居黽池。復被徵,不得已,乃著短布 單衣,穀皮綃頭,待見尚書。及光武引見,黨伏而不謁, 自陳願守所志,帝乃許焉。」

《馬援傳》:「援留西州,隗囂甚敬重之,以援為綏德將軍, 與決籌策。是時公孫述稱帝於蜀,囂使援往觀之。援 素與述同里閈,相善,以為既至當握手歡如平生。而 述盛陳陛衛,以延援入。交拜禮畢,使出就館。更為援 制都布單衣、交讓冠,會百官于宗廟中,立舊交之位。 述鸞旗旄騎,警蹕就車,磬折而入,禮饗官屬甚盛,欲」 授援以「封侯」、大將軍位,援因辭歸。

《蔡茂傳》:郭賀拜荊州刺史,引見賞賜,恩寵隆異。及到 官,有殊政,百姓便之,歌曰:「厥德仁明郭喬卿,忠正朝 廷上下平。」顯宗巡狩至南陽,特見嗟歎,賜以三公之 服,黼黻冕旒,敕行部去襜帷,使百姓見其容服,以章 有德。每所經過,吏人指以相示,莫不榮之。

《耿恭傳》:「恭為戊己校尉,北單于遣左鹿蠡王二萬騎 擊車師,恭遣司馬將兵三百人救之,道逢匈奴騎多, 皆為所沒。軍吏范羌從山北迎恭,至玉門,惟餘十三 人衣屨穿決,形容枯槁。中郎將鄭眾為恭已下洗沐, 易衣冠。」

《拾遺記》:「後漢安帝好微行,于郊坰或露宿,起帷宮,皆 用錦罽文繡。至永初二年,國用不足,令吏民入錢者 得為官。有瑯琊王溥,即王吉之後。吉先為昌邑中尉, 奕世衰凌。及安帝時,家貧不得仕,乃挾竹簡插筆,于 洛陽市傭書。美于形貌,又多文辭。來僦其書者,丈夫 贈其衣冠,婦人遺其珠玉。一日之中,衣寶盈車而歸」, 積粟于廩,九族宗親,莫不仰其衣食。洛陽稱為「善筆」 而得富

《後漢書劉虞傳》:「公孫瓚誣虞前與袁紹欲稱尊號,脅 段訓斬虞于薊市。初,虞以儉素為操,冠敝不改,乃就 補其穿。及遇害,瓚兵搜其內,而妻妾服羅紈,盛綺飾, 時人以此疑之。」

《三國魏志武帝本紀》《曹瞞傳》:「太祖為人佻易無威 重,好音樂,娼優在側,常以日達夕。被服輕綃,身自佩 小鞶囊,以盛手巾細物,時或冠帢帽以見賓客。每與 人談論戲弄言誦,盡無所隱。及歡悅大笑,至以頭沒 杯案中,肴膳皆沾污巾幘。其輕易如此。」

《晉書五行志》:「魏武帝以天下凶荒,資財乏匱,始擬古 皮弁,裁兼帛為白帢,以易舊服。傅元曰:『白乃軍容,非 國容也』。干寶以為:縞素,凶喪之象也。名之為帢,毀辱 之言也。蓋革代之後,劫殺之妖也。」

《宋書·禮志》:「魏文帝黃初三年,詔賜漢太尉楊彪几杖, 待以客禮。延請之日,使挾杖入朝。又令著鹿皮冠,彪 辭讓不聽,乃使服布單衣,皮弁以見。」

《晉書五行志》:「魏明帝著繡帽,披縹紈半袖,常以見直 臣。楊阜諫曰:『此禮何法服邪』?帝默然。近服妖也。夫縹, 非禮之色,褻服尚不以紅紫,況接臣下乎?人主親御 非法之章,所謂自作孽,不可禳也。帝既不享永年,身 沒而祿去王室,後嗣不終,遂亡天下。」

《三國魏志管寧傳》:「明帝徵寧為光祿勳,辭不就。詔書 問青州刺史程喜:『寧為守節高乎?審老疾尪頓邪』?」喜 上言:「寧有族人管貢為州吏,與寧鄰比,臣常使經營 消息。貢說:寧常著皁帽布襦褲,布裙,隨時單複,出入 閨庭,能自任杖,不須扶持,四時祠祭,輒自力彊,改加 衣服,著絮巾。故在遼東所有白布單衣,親薦饌饋,跪」 拜成禮。

《高貴鄉公本紀》:甘露元年「夏四月庚戌,賜大將軍司 馬文王袞冕之服。」

《魏略》:「徐庶先名福,少好俠擊劍。嘗為人報讎,為吏所 得。其黨伍篡解得脫,於是感激,棄其刀戟,更疏巾單 衣,折節學問。」

《吳書》:「顧悌字子通。疾,妻出省之。悌命左右自扶起,冠 幘加襲。」其貞潔不黷如此。

《高士傳》:「管寧常著布裙貉裘,唯祠先人,乃著舊布單 衣,加首絮巾。遼東郡國圖形府殿,號為賢者。」

《英雄記》:「公孫瓚,字伯珪,為上計吏。郡太守劉基以事公車徵伯珪,褠衣平幘,御車洛陽,身執徒養。」 《晉書·五行志》:「尚書何晏好服婦人之服。傅元曰:『此妖 服也。夫衣裳之制,所以定上下,殊內外也。《大雅》云:『元 袞赤舄,鉤膺鏤鍚』。歌其文也。《小雅》云:『有嚴有翼,共武 之服』。詠其武也。若內外不殊,王制失敘,服妖既作,身 隨之亡』。」妹嬉冠男子之冠,桀亡天下,何晏服婦人之 服,亦亡其家,其咎均也。

孫休後,衣服之制,上長下短,又積領五六而裳居一 二。干寶曰:「上饒奢,下儉逼,上有餘,下不足之妖也。」至 孫皓,果奢暴恣情于上,而百姓彫困于下,卒以亡國, 是其應也。

初,魏造白帢,橫縫其前以別後,名之曰《顏帢,傳》行之。 至永嘉之間,稍去其縫,名《無顏帢》。而婦人束髮,其緩 彌甚。紒之堅,不能自立,髮被于額,目出而已。無顏者, 愧之言也。覆額者,慚之貌也。其緩彌甚者,言天下亡 禮與義,放縱情性,及其終極,至于大恥也。永嘉之後, 二帝不反,天下愧焉。

王隱《晉書》,「魏末阮籍嗜酒荒放,露頭散髮,裸袒箕踞。 其後貴遊子弟阮瞻、王澄、謝鯤、胡母輔之之徒,皆祖 述于籍,謂得大道之本,故去巾幘,脫衣露服,醜惡同 禽獸,甚者名之為通,次者名之為達也。」

《晉書謝萬傳》:「萬才器雋秀,嘗與蔡系送客于征虜亭, 與系爭言,系推萬落床,冠帽傾脫,萬徐拂衣就席,神 意自若。坐定,謂系曰:『卿幾壞我面』。系曰:『本不為卿面 計,然俱不以介意。時亦以此稱之。弱冠,辟司徒掾,遷 右西屬,不就。簡文帝作相,聞其名,召為撫軍從事中 郎。萬著白綸巾,鶴氅裘,履版而前,既見,與帝共談移』」 日。太原王述,萬之妻父也,為揚州刺史。萬嘗衣白綸 巾,乘平肩輿,徑至聽事前,謂述曰:「人言君侯癡,君侯 信自癡。」述曰:「非無此論,但晚合耳。」

《世說新語》:「王平子出為荊州,王太尉及時賢,送者傾 路。時庭中有大樹,上有鵲巢,平子脫衣巾徑上樹,取 鵲子涼衣,拘閡樹枝,便復脫去。得鵲子還下弄,神色 自若,傍若無人。」

裴令公有儁容儀,脫冠冕麤服亂頭皆好,時人以為 玉人。見者曰:「見裴叔則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晉書五行志》:孝武太元中,人不復著帩頭。天戒若曰, 頭者元首,帩者助元首為儀飾者也。今忽廢之,若人 君獨立無輔佐,以至危亡也。至安帝桓元,乃篡位焉。 晉末皆冠小而衣裳博大,風流相放,輿臺成俗。識者 曰:「上小而下大,此禪代之象也。」尋而宋受終焉。 《南史劉懷慎傳》:懷慎子德願,善御車,孝武聞其能,為 之乘畫輪車,幸太宰江夏王義恭第。德願岸著籠冠, 短朱衣,執轡,進止甚有容狀。

《張興世傳》:興世子欣泰,為直閤步兵校尉,領羽林監。 欣泰通涉雅俗,交結多是,名素下直輒著鹿皮冠,衲 衣錫杖,挾素琴。有以啟武帝,帝曰:「將家兒何敢作此 舉止。」

《卞彬傳》:彬父延之,弱冠為上虞令,有剛氣。會稽太守 孟顗以令長裁之,積不能容,脫幘投地曰:「我所以屈 卿者,政為此幘耳。今已投之卿矣,卿以一世勳門,而 傲天下國士。」拂衣而去。

《南齊書高帝本紀》:上寬嚴清儉,即位後不御精細之 物,敕中書舍人桓景真曰:「主衣中似有玉介導。此制 始自大明末後。泰始尢增其麗,留此置主衣,政是興 長疾源,可即時打碎。凡復有可異物,皆宜隨例也。」 《五行志》:永元中,東昏侯自造遊宴之服,綴以花采錦 繡,難得詳也。群小又造四種帽,帽因勢為名,一曰山 鵲歸林,《詩》云:「鵲巢夫人之德。」東昏寵嬖淫亂,故鵲歸 其林藪。二曰兔子度坑,天意言天下將有逐兔之事 也。三曰反縛黃離嘍,黃口小鳥也。反縛,面縛之應也。 四曰鳳凰度三橋,鳳凰者,嘉瑞。三橋,梁王宅處也。 《王焜傳》:焜性既古慎,而儉嗇過甚,家人雜事,皆手自 操執,公事朝會,必夙夜早起,簡閱衣裳,料數冠幘,如 此數四,世以此笑之。

《南史何敬容傳》:敬容性矜莊,衣冠鮮麗。武帝雖衣浣 衣,而左右衣必須潔。嘗有侍臣衣帶卷摺,帝怒曰:「卿 衣帶如繩,欲何所縛?」敬容希旨,故益鮮明。常以膠清 刷鬚,衣裳不整,伏床熨之,或暑月背為之焦。每公庭 就列,容止出人。

《侯景傳》:「大寶元年,景召簡文幸西州。簡文至西州,景 等逆拜,上冠下屋,白紗帽服白布裙襦。」

《北魏書任城王澄傳》:高祖還洛,引見公卿。高祖曰:「營 國之本,禮教為先。朕昨入城,見車上婦人冠帽,而著 小襦襖者,尚書何為不察?」澄曰:「著猶少于不著者。」高 祖曰:「深可怪也!任城意欲令全著乎?一言可以喪邦 者,斯之謂歟?可命史官書之。」

《酉陽雜俎》:「北齊迎南使,太學博士、監舍迎使,傳詔二 人騎馬荷信在前,羊車二人捉刀,在傳詔後。監舍一 人,典客令一人,並進賢冠,朱衣,騎馬,罩繖十餘,絳衫, 一人引從使車前,又絳衫騎馬。平巾幘六人,使主、副各乘車,但馬在車後。鐵甲者百餘人,儀仗百餘人,剪 綵如衣,帶白羽,間為槊髶髮,絳袍,帽凡五色,袍隨髶」 色。以木為槊刃戟,畫絳為「蝦蟆幡。」

《北周書宣帝本紀》:「禪位之後,彌復驕奢。令群臣朝天 臺者,皆致齋三日,清身一日,車旗章服,倍于前王之 數。既自比上帝,不欲令人同己,嘗自帶綬及冠通天 冠,加金附蟬,顧見侍臣,武弁上有金蟬,及王公有綬 者,並令去之。」

《北史林邑國傳》:「王戴金花冠,形如章甫,衣朝霞布,珠 璣纓絡。」

《唐書馬周傳》:「周攝吏部尚書,進銀青光祿大夫,品官 舊服止黃紫,於是三品服紫,四品、五品朱,六品、七品 綠,八品、九品青,皆周建白。」

《李紳傳》:「紳為河南尹,河南多惡少,或危帽散衣,擊大 毬於官道,車馬不敢前。紳治剛嚴,皆望風遁去。」 《朱桃椎傳》:「桃椎澹泊絕俗,長史竇軌遺以衣服鹿幘, 委之地不肯服。」

《董晉傳》:金吾將軍沈房有期喪,公除,常服入閤。帝疑 以問晉,對曰:「故事,朝官期已下喪,服絁縵,不復衣淺 色南班亦如之。」又問晉冠冕之制,對曰:「古者服冠冕, 以佩玉節步,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君前趨進而已。今 或奔走,以致顛仆。在式,朝臣皆綾袍,五品而上金玉 帶,所以盡飾以奉上。故漢尚書郎含香老萊采服,君 父一也。若然,服絁縵亦非禮也。」帝然其言,詔入閤官 毋趨走,期已下喪,不得以慘服會。令群臣衣本品綾 袍金玉帶,自晉而復。

「辟寒」李白,著紫綺裘,烏紗帽,與客數人,棹歌過淮,同 翫霜月。

《杜陽雜編》:「寶曆二年,淛東國貢舞女二人,一曰飛鸞, 二曰輕鳳。修眉夥𩠐,蘭氣融冶,冬不纊衣,夏不汗體, 所食多荔枝、榧實、金屑、龍腦之類。衣軿羅之衣,戴輕 金之冠,表異國所貢也。軿羅衣無縫而成,其紋巧織, 人未之識焉。輕金冠以金絲結之,為鸞鶴狀,仍飾以 五采細珠,玲瓏相續,可高一尺,秤之無二三分。上更」 琢玉芙蓉,以為「二女歌舞臺。」每歌聲一發,如鸞鳳之 音,百鳥莫不翔集其上。及觀于庭際,舞態艷逸,更非 人間所有。

《玉泉子》:文宗使中使宣兩軍中尉及諸司使內官等, 不許著紗縠綾羅布。其後駙馬韋處仁冠布夾羅巾 以進,上曰:「本慕卿門戶清素,故俯從選尚。如此巾服, 從他諸戚為之,卿不須為也。」

《唐語林》:宣宗每行幸,內庫以紫衣金魚、朱衣銀魚三 二副隨駕,或半年,或終年,不用一副。當時以得朱紫 為榮。

《唐書劉伯芻傳》:「伯芻子寬夫,寬夫子允章,字蘊中,咸 通中為禮部侍郎,請諸生及進士第並謁先師,衣青 衿,介幘以還,故制。」

《幸蜀記》:咸康元年正月朔,受朝賀,大赦改元。三月朝 永陵,自為夾巾,民庶皆效之。還宴怡神亭,嬪妃妾妓 皆衣道服蓮花冠,夾臉連額,渥以朱粉,曰「醉妝。」國人 皆效之。

《宋史西夏傳》:「元昊性雄毅,多大略,善繪畫,能創製物, 始圓面高準,身五尺餘。少時好衣長袖緋衣,冠黑冠, 佩弓矢,從衛步卒張青蓋,出乘馬,以二旗引百餘騎 自從。曉浮圖學,通蕃漢文字,案上置法律,常㩦《野戰 歌》《太乙金鑑訣》。弱冠獨引兵襲破回鶻夜洛隔可汗 王,奪甘州,遂立為皇太子。數諫其父母臣,宋父輒戒」 之曰:「吾久用兵,疲矣,吾族三十年衣錦綺,此宋恩也, 不可負。」元昊曰:「衣皮毛,事畜牧,蕃性所便。英雄之生, 當王霸耳,何錦綺為?」德明卒,即授特進、檢校太師、兼 侍中、定難軍節度、夏銀綏宥靜等州觀察處置押蕃 落使、西平王,以工部郎中楊吉為旌節官告使,禮賓 副使朱允中副之。既襲封,明號令,以兵法勒諸部。始 衣白窄衫,氈冠紅裡冠,頂後垂紅結綬,自號「嵬名吾 祖。」凡六日、九日則見官屬。其官分文武班:曰中書,曰 樞密,曰三司,曰御史臺,曰開封府,曰翊衛司,曰官計 司,曰受納司,曰農田司,曰群牧司,曰飛龍院,曰磨勘 司,曰文思院,曰蕃學,曰漢學。自中書令、宰相、樞使、大 夫、侍中、太尉已下,皆分命蕃、漢人為之。文資則幞頭、 韡笏、紫衣、緋衣;武職則冠「金帖起雲鏤冠、《銀帖間》金 鏤冠」、黑漆冠,衣紫旋襴,金塗銀束帶,垂蹀躞,佩解結 錐、短刀、弓矢。馬乘,鯢皮鞍,垂紅纓打跨鈸拂。便服 則紫早地繡盤毬子花旋襴束帶。民庶青、綠以別貴 賤。

《澠水燕談錄》:「升朝官,每歲誕辰、端午、初冬賜時服,止 於單袍。太祖訝方冬猶賜單衣,命易以夾服。自是,士 大夫公服,冬則用夾。」

《聞見前錄》。康節先公,嘉祐中,朝廷以遺逸命官,辭之, 不從。河南尹遣官就第送告敕朝章,康節服以謝,即 褐衣如初。至熙寧初,再命官,三辭又不從。再朝章謝, 且曰:「吾不復仕矣。」始為隱者之服,烏帽縚褐,見卿相不易也。司馬溫公依《禮記》作深衣冠簪幅巾縉帶,每 出,朝服乘馬,用皮匣貯深衣,隨其後,入獨樂園則衣 之。常謂康節曰:「先生可衣此乎?」康節曰:「某為今人,當 服今時之衣。」溫公歎其言合理。

《退朝錄》:「太宗時,建東太一宮于蘇邸,遂列十殿,而五 福君綦、二太一處前殿,冠通天冠,服絳紗袍,餘皆道 服霓衣。天聖中,建西太一宮,前殿處五福君綦大遊、 三太一,亦用通天絳紗之制,餘亦道冠霓衣。熙寧五 年,建中太一宮,內侍主塑像,乃請下禮院議十太一 冠服。禮院乃具兩狀,一如東西二宮之制,一請盡服」 通天絳紗。會有言亳州太清宮有唐太一塑像,上遣 中使視之,乃盡服王者衣冠,遂詔如亳州之制。 《清波雜志》:東坡自海外歸毗陵,病暑,著小冠,披半臂, 坐船上,夾運河,千萬人隨觀之。坡顧坐客曰:「莫看殺 我否」則素知彼民愛慕,坡亦眷眷此地,而不忘強伯 尸而祝之之意出此。

《癸辛雜識》:余為國局,嘗祠䄍,充奉禮郎兼大祝。同行 事官有老謬者,乃加中單于祭服之上,而以蔽膝繫 於肩間。一時見者,掩鼻忍笑不禁,幾致失禮,竟為監 察御史所劾。王明清《玉照志》載元符間有太學博士 論奏云:「自來冠冕前仰後俯,此必是本官行禮之時 倒戴差誤。」哲宗顧宰臣笑曰:「如此等豈可作學官?可 與閑慢差遣。」遂改端王府記室。未幾感會龍飛。遂揆 《序》云。

《老學菴筆記》:「徽宗南幸還京,服栗玉並桃冠,白玉簪, 赭紅羽衣,乘七寶輦。蓋吳敏定《儀注》云。」

曾子宣、林子中在密院,為哲廟言:「章子厚以隱士帽、 紫直裰繫絛見從官,從官皆朝服。其強肆如此。」上曰: 「彼見蔡京,亦敢爾乎?」京時為翰林學士,不知何以得 人主待之如此,真姦人之雄也。

翟耆年,字伯壽,父公巽,參政之子也。能清言,工篆及 八分,巾服一如唐人,自名唐裝。一日往見許顗彥周, 彥周髽髻,著犢鼻褌,躡高屐出迎,伯壽愕然,彥周徐 曰:「吾晉裝也,公何怪?」

先左丞平居朝章之外,惟服衫帽歸鄉里。客來,亦必 著帽與坐,延以酒食。伯祖中大夫公每赴官,或從其 子出仕,必著帽,遍別鄰曲民家,或留以酒,亦為盡歡, 未嘗遺一家也。其歸亦然。

《清波雜志》:自昔人士皆著帽,後取便于戎服。紹興丙 子,魏敏肅、道弼二大政,一日造朝,預備衫帽,朝退服 以入堂,蓋已得請矣。一時驟更衣制,力或未辦,乃權 宜以涼衫為禮,習以為常。乾道間,王日嚴內相申請, 謂「環一堂而圍座,色皆淺素,極可憎,乞仍存紫衫。」至 今四十年不改。前此仕族子弟未受官者皆衣白,今 非跨馬及弔慰,不敢用。

《元史世祖昭睿順聖皇后傳》:「舊制,帽無前簷。帝因射 日,色炫目,以語后,后即益前簷。帝大喜,遂命為式。又 製一衣,前有裳無衽,後長倍于前,亦無領袖,綴以兩 襻,名曰『比甲』,以便弓馬。時皆倣之。」

《闊闊傳》:世祖聞王鶚賢,避兵居保州,遣使徵至,問以 治道,命闊闊與廉希憲皆師事之。既而闊闊出使于 外,迨還而鶚已行,思慕號泣,不食者累日,世祖聞而 異之。歲庚戌,憲宗復召鶚至和林,仍命闊闊從之遊。 每旦起,盛飾其冠服,鶚讓之曰:「聖王好賢樂善,徵天 下士,命若從學,若等不能稱主上心,惟誇衒鮮華,以 益驕貴之氣,恐窒於外而塞於中,道義之言無自而 入,吾所不取也。」闊闊深自悔悟,明日俱純素以進,鶚 乃悅。

名《山藏》王冕,諸暨人,安陽韓性錄為弟子。冕父卒,迎 母入越城就養。久之,母思還里,冕置白牛車駕母,被 古冠服從之,小兒遮道訕笑,作小樓居止,必其意中 人,乃許之。登元末,屢應進士舉不中,棄之去。買舟下 東吳,渡大江,入淮楚。天大雪,赤足上《灊嶽》峰,四顧大 呼曰:「天地間合成白玉,使人便欲僊去。」及入城,戴大 帽,穿曳地袍,翩翩行,兩袂軒翥,人皆笑,斥為「狂奴」,㩦 妻子隱九里山。高帝聞其人,召置幕府,授諮議參軍。 一夕卒。

楊維禎,字廉夫,諸暨人。元末擢進士,仕不信其志,棄 官歸。將妻子遊天目山,南泝大小雷澤,訪縹緲七十 二峰,東極海,登小金山。冠鐵葉冠,服毛褐寬博,手吹 鐵笛,九竅應律,聲絕人世。

《明通紀》:弘治元年七月二十日,文華殿講書畢,上賜 講官程敏政等各織金緋衣金帶,及紗帽烏靴,皆叩 頭謝訖。上顧謂曰:「先生辛苦咸」對曰:「此皆職分,當為 頓首而退。」敏政有詩記之曰:日映罘罳曉殿深,湛恩 稠疊駕親臨。褒衣紅濯天機錦,束帶黃分內帑金。久 幸清班居宦履,漸驚華髮點朝簪。經生職分尋常事, 消得君恩念苦辛。

《見聞錄》:陸平翁中會元,方在京,其父與太守王公華 討船送家眷入京。王公差人出問:「何等冠服」,答云:「青 衣小帽。」王公云:「既如此,不必相見,但臨行時可報我既行,報之。」王公聞尚是初服,亦不引見,但贐送封君 冬米一石。此平翁為余言之。

《觚不觚錄》:余於萬曆甲戌以太僕卿入陪祀太廟,見 上由東階上,而大璫四人,皆五梁冠,祭服以從,竊疑 之。夫高帝製,內臣常服紗帽,與群臣不同,亦不許用 朝冠服及幞頭公服,豈有服祭服禮?曾與江陵公言 及,以為此事起於何年,江陵亦不知也。後訪之前輩, 云嘉靖中亦不見內臣用祭服。而考之累朝《實錄》,皆 遣內臣祭中霤之神。此必隆、萬間大璫內遣行中霤 禮,輒自製祭服以從祀耶。惜乎!言官不能舉,正坐成 其僭妄耳。

大朝賀,文武群臣皆具朝冠服,獨錦衣衛官衣緋繡 袍、紗帽靴帶,蓋以便於承旨捕執人,百年來未之改。 獨陸忠誠炳加保傅,遂以己意製朝冠服,巋然本班 之首,當時莫敢問也。

冠服部雜錄[编辑]

《宋書·禮志》:「古者人君有朝服,有祭服,有宴服,有弔服。 弔服皮弁疑衰,今以單衣黑幘為宴會服,拜陵亦如 之。以單衣素帢為弔服,修敬尊秩亦服之也。單衣,古 之深衣也。今單衣裁製與深衣同,唯絹帶為異。深衣 絹帽以居喪,單衣素帢以施吉。」

《嬾真子》:「或問漢臣朝服,僕云:『張敞議云:『敞備皁衣二 十餘年』。註云:『雖有五等服,至朝皆著皁衣』。又谷永書 云:『擢之皁衣之吏,廁之諍臣之末』』。」則知漢朝之服,皆 皁衣也。《周禮》「袞冕九章,鷩冕七章,毳冕五章,絺冕三 章。」元冕衣無文,裳刺黻而已,故曰卿大夫之服。自元 冕而下,如孤之服,則皁衣者,乃周之卿大夫元冕也。 漢之「皁衣」,蓋本於此。

《唐國史補》:「凡貨賄之物,侈於用者,不可勝紀。絲布為 衣,麻布為囊,氈帽為蓋,革皮為帶,內丘白磁甌,端溪 紫石硯,天下無貴賤通用之。」

《畫墁錄》:「唐制,五品階不著緋,三品不著紫。今參知政 事、宰臣皆著緋也。」

《清波雜志》:皇祐初,詔婦人所服冠,高毋得過七寸,廣 毋得踰一尺,梳毋得踰尺,以角為之。先是,宮中尚白 角冠,人爭效之,號內樣冠,名曰「垂肩」,等肩至有長三 尺者,登車檐,皆側首而入,梳長亦踰尺,議者以為服 妖,乃禁止之。煇自提孩見婦女妝飾,數歲即一變,況 乎數十百年前,樣製自應不同,如高冠長梳猶及見 之,當時名「大梳裹」,非盛禮不用。若施於今日,未必不 誇為新奇,但非時所尚而不售。大抵前輩治器物,蓋 屋宇皆務高大,後漸從狹小,首飾亦然。

士大夫於馬上披涼衫,婦女步通衢,以方幅紫羅障 蔽半身,俗謂之「蓋頭」,蓋唐帷帽之制也。

《石林燕語》:「余見大父時家居及燕見賓客,率多頂帽 而繫勒帛,猶未甚服背子。帽下戴小冠簪,以帛作橫 幅約髮,號額子。處室中則去帽見冠簪,或用頭巾也。 古者士皆冠帽,乃冠之遺製。頭巾,賤者不冠之服耳。 勒帛亦有垂紳之意,雖施之外不為簡。背子本半臂, 武士服,何取於禮乎?或云:勒帛不便於搢笏,故稍易」 背子,然須用上襟掖,下與背皆垂帶。余大觀間,見宰 執接堂吏押文書,猶冠帽用背子,今亦廢矣。而背子 又引為長袖,與半臂製亦不同。

劉丞相摯家法儉素,閨門雍睦,凡冠巾衣服製度,自 其先世以來,常守一法,不隨時增損。故承平時,其子 弟雜處士大夫間,望而知其為劉氏也。數十年來,衣 冠詭異,雖故老達官,亦不免從俗,與市井略同,而不 以為非。舊鳳翔郿縣出縚,以緊細如著者為貴。近歲 衣道服者,縚以大為美,圍率三四寸,長二丈餘,重複 「腰間,至五七返,以真茸為之,一縚有直十餘千者,此 何理也?」

《寓簡》:司馬君實依《禮記》作深衣冠簪幅巾搢帶,去朝 服則衣之,謂邵堯夫曰:「先生可衣此乎?」堯夫曰:「雍為 今人,當服今時衣耳。」君實嘆其言有理,而合於通變 之義也。近時有士大夫好為怪服,號曰「唐妝。」予謂稽 古不至,秦漢以上固已淺矣,而況於唐乎?

《補筆談》:「故事,初授從官、給諫未衣紫者,告謝日面賜 金紫。何聖從在陝西就任,除待制,仍舊衣緋。後因大 宴殿上,獨聖從緋衣,仁宗問所以,乃賜以金紫。近歲 許沖元除知制誥,猶著綠,告謝日面賜銀緋。後數月, 別因對方賜金紫。自國初以來,未嘗御正衙視朝,百 官辭見,必先過正衙,正衙即不御,但望殿兩拜而出」, 別日即赴內朝。熙寧中草《視朝儀》,獨不立見辭謝班。 正御殿日,卻謂之「無正衙」,須候次日依前望殿虛拜, 謂之「過正衙」,蓋闕文也。

《夢溪筆談》:「中國衣冠,自北齊以來,乃全用窄袖緋綠 短衣、長靿,靴有蹀躞帶窄袖,利于馳射,短衣長靿,皆

便于涉草。北人樂茂草,常寢處其間。予使北時,皆見
考證
之,雖王庭亦在深薦中。予至北庭日,新雨過,涉草衣

褲皆濡,唯北人都無所霑帶。衣所垂蹀躞,蓋欲佩帶 弓、劍、帉帨、算囊、刀礪之類。自後雖去蹀躞而猶存其」 環,環所以銜蹀躞,如馬之鞦根,即今之帶銙也。天子 必以三環為節,唐武德、貞觀時猶爾。開元之後,雖仍 舊俗,而稍褒博矣。然帶鉤尚穿帶本為孔,本朝加順 折,茂人文也。幞頭一謂之「四腳」,乃四帶也。二帶繫腦 後垂之,折帶反繫頭上,令曲折附頂,故亦謂之「折上 巾。」唐制,唯人主得用硬腳。晚唐方鎮擅命,始僭用硬 腳。本朝幞頭有直腳、局腳、交腳、朝天、順風凡五等,唯 直腳貴賤通服之。又庶人所戴頭巾,唐人謂之四腳, 蓋兩腳繫腦後,兩腳繫頷下,取其服勞不脫也,無事 則反繫于頂上。今人不復繫頷下兩帶,遂為虛設。 《石林燕語》服色凡言賜者,謂于官品未合服而特賜 也。故職事官服紫,雖侍從以上官,未當其品,亦皆言 賜。若官當其品,雖非侍從,如磨勘告,便不帶賜矣。告 不帶賜,則亦不當入銜。近見士大夫有誤以賜為正 服之名,雖官及品,而銜猶沿習言賜,此不惟不知所 應服,亦自讀其告不審也。

《老學菴筆記》:先太傅慶曆中賜紫章服,赴閤門拜賜, 乃塗金魚袋也。豈官品有等差歟?

「往時執政簽書文字,率著帽衣盤領紫背子」,至宣和 猶不變也。

予童子時,見前輩猶繫頭巾帶于前,作胡桃結,背子, 背及腋下皆垂帶。長者言:背子率以紫勒帛繫之,散 腰則謂之不敬。至蔡太師為相,始去勒帛。及祖妣楚 國鄭夫人有先左丞遺服一篋褲。有繡者,白地白繡, 鵝黃地鵝黃繡,裹肚則紫地皂繡。祖妣云:「當時士大 夫皆然也。」

蔡太師作相時,衣青道衣,謂之「太師青。」秦太師作相 時,裹頭巾,當面偶作一摺,謂之「太師錯摺樣。」

紹興初,程氏之學始盛,言者排之,至譏其幅巾大袖。 胡康侯力辯其不然,曰:「伊川衣冠未嘗與人異也。」然 張文潛《元祐初贈趙景平主簿》詩曰:「明道新墳草已 春,遺風猶得見門人。定知魯國衣冠異,盡戴林宗折 角巾。」則是自元祐初為程學者,幅巾已與人異矣。衣 冠近古,正儒者事,譏者固非,辯者亦未然也。

《長安客話》:我朝見下工部旨造「只孫八百副」,皆不知 只孫何物,後乃知為上直校鵝帽錦衣也。

《輟耕錄》:只孫宴服者,貴臣見饗於天子則服之,今所 賜絳衣是也。貫大珠以飾其肩背間,膺首服亦如之。 天子郊祀與祭太廟日,百官倍位者,皆法服。凡披秉, 須依歌訣次第,則免顛倒之失。歌曰:「襪履中單黃帶 先,裙袍蔽膝綬紳連,方心曲領藍腰帶,玉珮丁當冠 笏全。」

《游宦紀聞》:今之作倅者皆借緋,堂除知縣亦借緋,太 守則借紫,謂已經賜緋則借。軍監則仍緋,邊郡節鎮 不俟賜緋可借紫,謂之隔借。先作州曾借紫,後得軍 則仍服緋。此皆甲令定制。比年張嵩先知嘉興府,後 知建昌軍,遂申朝廷云:「前任已蒙恩借紫,今任欲乞 仍舊旨。」從之,遂為定例。

《群碎錄》:「眊音餌,羽衣,一名兜鍪。劉備好結眊。」

朱紱即朱裳,畫為亞形。亞古「弗」字,故因謂之「紱」,亦作 「黻。」

漢、魏以前戴幅巾,晉宋用羃籬,後周以三尺皂絹向 後幞髮,名「折上巾。」 《日知錄內丘縣志》曰:「萬曆初,童子髮長猶總角,年二 十餘始戴網。天啟間,則十五六便戴網,不使有總角 之儀矣。」萬曆初,庶民穿腃靸,儒生穿雙臉鞋。非鄉先 生首戴忠靖冠者,不得穿鑲邊雲頭履。至近日,而門 快輿皂,無非雲履,醫卜星相,莫不方巾,又有「晉巾、唐 巾、樂天巾」、「東坡巾」者。先年婦人非受封不敢戴梁冠, 披紅袍,繫拖帶,今富者皆服之。又或著百花袍,不知 創自何人。萬曆間,遼東興冶服五彩炫爛,不三十年 而遭屠戮。茲花袍幾二十年矣,服之不衷,身之災也。 兵荒之咎,其能免與?

冠服部外編[编辑]

《神異經》:「西荒有一人,不讀五經而意合,不觀天文而 心通,不能禮拜而精當。天賜其衣,朱衣縞帶委貌冠, 女碧衣,戴金勝,皆無縫。」

《異苑》:元嘉九年二月二十四日,常山張舒奄見一人, 著朱衣,平上幘,手捉青柄馬鞭,云:「知汝可教,便隨我 去。」見素絲繩繫長梯來下,舒上梯,乃造大城,綺堂洞 室,地如黃金。有一人長大不巾幘,獨坐絳紗帳中,語 舒曰:「主者誤取汝,賜汝祕術卜占,勿貪錢賄。」舒亦不覺受之。

《稽神錄》:「洪州樵人入西山巖石之下,藤蘿甚密,中有 一女冠,姿色絕世,閉目端坐,衣帔皆如新。近觀之不 能測,或為整其冠髻,即應手腐壞。眾懼散去,復尋之 不能見。」

《博異志》:貞觀中,岑文本下朝,多于山亭避暑。日午時, 寐初覺,忽有叩山亭院門者,藥豎報云:「上清童子元 寶,特此參奉。」文本性慕高道,束帶命入,乃年二十已 下。道士儀質爽邁,衣服纖異,冠淺青圓角冠,衣淺青 圓角帔,履青圓頭履,衣服輕細如霧,非齊紈魯縞之 比。文本與語,乃曰:「僕上清童子自漢朝而果成,本生 於吳,已得不凝滯之道,遂為吳王。進入見漢帝有事, 擁遏教化,不得者無不相問。僕常與方圓行下,皆得 美暢。由是自文武二帝,迄至哀帝,皆相眷。王莽作亂, 方出外,方所在,人皆憐愛。自成帝時,遂厭棄人間,乃 尸解去,或秦或楚,不常厥居。聞公好道,故此相謁耳。」 文本詰以漢魏齊梁間事,了了如目睹。因言史傳間 屈者虛者亦甚多。文本曰:「吾子冠帔,何制度之異?」對 曰:「夫道在於方圓之中,僕外服圓而心方,正相時宜 也。」又問曰:「衣服皆輕細,何土所出?」對曰:「此是上清五 銖服。」又問曰:「比聞六銖者天人衣,何五銖之異?」對曰: 「尤細者則五銖也。」談論不覺,日晚乃別。文本出門而 忽不見。文本知是異人,乃每下朝,即令伺之,到則談 論移時,後令人潛送,詣其所止。出山亭門,東行數步, 於院牆下瞥然不見。文本命工力掘之三尺,至一古 墓,墓中了無餘物,唯得古錢一枚。文本悟「上清童子」 是銅名「元寶」,錢之文也;「外圓心方」,錢之狀也;「青衣」,銅 衣也;「五銖服」,亦錢之文也;「漢時生於吳」,是漢朝鑄五 銖錢於吳王也,文本雖知之,而錢帛日盛。至中書令 十餘年,忽失古錢所在,文本遂薨。

《集異志》:「天寶五載,楊慎矜為御史中丞。慎矜至洛陽, 正食,忽見一鬼物,長丈餘,朱衣冠幘,立於其後。慎矜 叱之,良久不滅,以熱羹投之,滅未幾,因罪下獄死。」 《玉堂閒話》「元宗皇帝御容夾紵作,本在盭厔縣,貞元 中,忽有僧如狂負之,置於武功潛龍宮。宮即神堯故 第也,今為佛宇,御容唯衣絳紗衣幅巾而已。寺僧云: 『莊宗入汴,明宗入洛,洎清泰東赴,依瀍之歲,額上皆 有汗流。學士張沆嘗聞之而未之信,及經武功,乃細 視之,果如其說。又意其雨漏所致,而幅巾之上則無, 自天福之後,其汗遂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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