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第009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九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
第九卷目錄
染工部彙考
詩經〈王風大車 鄭風緇衣 東門 豳風七月 小雅瞻彼洛矣〉
禮記〈月令〉
周禮〈天官 地官 考工記〉
爾雅〈釋器〉
釋名〈釋綵帛〉
後漢書〈百官志〉
齊民要術〈種紅花藍花梔子〉
隋書〈百官志〉
宋史職官志〈少府監〉
明會典〈顏料〉
水部備考〈染局〉
天工開物〈彰施 諸色質料 藍澱 紅花 造紅花餅法 附燕脂 槐花〉
蘇州府志〈染作〉
大清會典〈內務府織染局〉
染工部藝文一
白受采賦 唐獨孤授
染說 明蘇伯衡
染工部藝文二
奉試詠青 唐荊冬倩
嘲染家 柳逢
墨染絲 宋郭祥正
染工部紀事
染工部雜錄
染工部外編
考工典第九卷
染工部彙考
[编辑]《詩經》
[编辑]《王風大車》
[编辑]大車檻檻,毳衣如菼。
〈傳〉菼,鵻也。〈箋〉《毳,衣》之屬,「衣繢而裳繡,皆有五色焉。其青者如鵻。」〈正義〉郭璞曰:「菼,草色如鵻,在青白之間。」鄭氏曰:「鵻,鳥青,非草名;菼亦青,故其青者如鵻。
大車啍啍,毳衣如璊。」
〈傳〉璊,赬也。〈正義〉《釋器》云:「一染謂之縓,再染謂之赬。」郭璞云:「淺赤也。」《說文》云:「璊,玉赤色。」故以璊為赬。
《鄭風緇衣》
[编辑]《緇衣》之宜兮,
〈正義〉《考工記》言:染法,「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注云:「染纁者,三入而成,又再染以黑,乃成緇。」是緇為黑色。
《東門》
[编辑]「縞衣綦巾」,聊樂我員。
〈傳〉《縞衣》,白色,男服也;《綦巾》,蒼艾色,女服也。〈正義〉《廣雅》云:「縞,細繒也。」《戰國策》云:「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然則縞是薄繒不染,故色白也。《顧命》云:「四人綦弁。」注云:「青黑白綦。」《說文》云:「綦,蒼艾色也。」然則綦者,青色之小別。《顧命》為弁色,故以為青黑。此為衣巾,故為蒼艾色,蒼即青也。艾請青而微白,為艾草之色也。
縞衣茹藘,聊可與娛。
〈傳〉《茹藘》茅蒐之染,女服也。〈正義〉茅之秀者,其穗色白。
《豳風七月》
[编辑]八月《載績》,「載元載黃。」「我朱孔陽,為公子裳。」
〈傳〉元,黑而有赤也。朱,深纁也。陽明也。祭服,「元衣纁裳。」〈箋〉凡染者,「春暴練,夏《纁元》,秋染夏。」〈正義〉元黑而有赤,謂色有赤黑雜者。《考工記》鍾氏說染法云:「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注云:「染纁者,三入而成,又再染以黑,則為緅緅。」今《禮記》作爵,言如爵弁色也,又復再染以黑,乃成緇矣。凡元色者,在緅緇之間,其六入者,與染法互入數,禮無明文,故鄭約之以為六入謂三入赤,三入黑,是黑而有赤也。《士冠禮》云:「服爵弁纁裳。」注云:「凡染終,一入謂之縓,再入謂之赬,三入謂之纁。朱則四入矣。」以上染朱入數,書傳無文,故約之以為四入也。三則為纁,四入乃成朱色深於纁,故云朱深纁也。陰陽相對,則陰闇而陽明矣。朱色無陰陽之義,故以陽為明,謂朱色光明也。《易下繫》云:「黃帝、堯舜垂衣裳,蓋取諸乾坤。」注云:「乾為天,坤為地,天色元,地色黃,故元以為衣,黃以為裳,象天在上,地在下,土記位于南方,南方故云用纁。」是祭服用元衣纁裳之義,染色多矣,而特舉元黃,故傳解其意,由祭服尊故也。凡染,春暴練,夏纁元,秋染夏。《天官染人》文,彼注云:「暴練,練其素而暴之。纁元者,可以染此色。」元纁者,天地之色,以為祭服,石染當及盛暑,熟潤浸湛,研之三月而後可以。《考工記》鍾氏則染纁術也,染元則史傳闕矣。染夏者,染五色。謂之夏者,其色以夏翟為飾,夏翟毛羽,五色皆備成章,染者擬以為深淺之度,是以放而取名。引此者,證經載元載黃,謂以夏三染之,非八月染也,實在夏而文承八月之下者,以養
「蠶績麻」 ,是造衣之始,故先言之。「染色作裳」 ,是謂衣之終,故後言之。
《小雅瞻彼洛矣》
[编辑]《𩎟韐》有《奭》。
〈傳〉《𩎟韐》者,茅蒐染草也。〈正義〉𩎟鞈者,衣服之名。奭,赤貌。傳解言奭之由,以其用茅蒐之草染之,其草色赤故也。按《爾雅》云:「一染謂之縓,再染謂之赬,三染謂之纁。」此曰𩎟韐,即一入曰𩎟,韐是縓也。
《禮記》
[编辑]《月令》
[编辑]仲夏之月,令民毋艾藍以染。
〈注〉毋艾藍為傷長氣也,此月藍始可別。〈疏〉《正義》曰:種藍初必叢生,此月藍既長大,始可分移布散,故鄭云「可別」也。〈集註〉「藍之色青,青者赤之母」,刈之亦是傷時氣。
季夏之月,命婦官染采,黼黻文章,必以法故,無或差 貸。黑黃蒼赤,莫不質良,毋敢詐偽,以給郊廟祭祀之 服,以為旗章,以別貴賤等給之度。
〈注〉婦官,染人也。采五色,質,正也。良,善也。所用染者,當得真采正善也。〈疏〉於此月之時,命掌婦功之官,謂染人也。染此五色之采,白與黑謂之黼,黑與青謂之黻,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染此等之物,必以舊法故事,無得有參差貸變。必以此月染之者,以其盛暑溼染帛為宜,此是秦法也。若周則於夏豫浸治染纁元之石,至秋乃總染五色,故《染人》云「夏纁元,秋染夏」是也。蓋從夏至「秋,皆得染物,周秦各用一時也。」〈陳註〉石梁王氏曰:「給』當為級。〈大全〉嚴陵方氏曰:「衣服旌旗,有等有給,各隨宜而度之,故言度。若天子龍袞、諸侯黼之類,所以別衣服貴賤等級之度也;若王建太常、諸侯建旂之類,所以別旌旗貴賤、等級之度也。凡此順文明之時,故染文明之色爾。」
《周禮》
[编辑]《天官》
[编辑]染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訂義〉鄭伯謙曰:「鍾氏染羽以充國之用,染人掌絲帛以充皇后之用,內固不可以兼外,先王防微杜漸之意。」
掌染絲帛。
劉執中曰:「染絲帛者,染而後織者上也,織而後染者次也。」
凡染春暴練:
史氏曰:「凡染事,所以設色於布、帛、線縷,以供帷幕、幄帟、衽席、衣服之用,故春云暴練,欲其白而受采。」
《王昭禹》曰:「㡛氏練絲帛皆晝暴諸日」 是也。賈。
氏曰:「春陽時,陽氣燥,故暴曬之。」
夏?纁元:
鄭康成曰:「纁元者,謂始可以染此色者。元纁者,天地之色,以為祭服。石染當及盛暑熱潤,始湛研之,三月而後可用。」 賈氏曰:「夏暑熱潤之時,以朱湛丹秫,易可和釋,故夏染纁元。」 《王氏詳說》曰:「夏纁元,則《攷工鍾氏》也。其職曰:『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 雖不言元,鄭氏謂「元在緅緇之間。」 王昭禹曰:「纁者,黃而兼赤色」 ;元者,赤而兼黑色。《鄭鍔》曰:「纁黃而赤,法陽,夏則陽用事,位在南方,染纁宜矣。」
秋染夏,
鄭康成曰:「染夏者,染五色謂之夏。夏者,其色以夏狄為飾。《禹貢》羽畎夏翟,是其總名。其類有六,曰翬、曰搖,曰」曰甾、曰希,曰蹲,其毛羽五色,皆備成章,染者擬以為淺深之度,是以倣而取名。《鄭鍔》曰:「秋則氣收而不散,五色此時亦皆受采,故染文明之色。」
冬,獻功。
賈氏曰:「《纁元》與夏總染,至冬功成,並獻於王。」
掌凡染事。
《易》氏曰:「掌凡染事,不特絲帛而已。」
《地官》
[编辑]「掌染草」,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染草,藍、蒨、象斗之屬。」 賈氏曰:「藍以染青,蒨以染赤,象斗染黑。」
掌以春秋斂染草之物。
項氏曰:「《春秋》,草生成之時,故斂染草,待時而頒之,則夏纁元秋,染夏之時。」 李嘉會曰:「染草不斂於染人,而斂於掌染草者,慮染人緣色目而求多於山澤之農,故或斂或用,不專於一官。」
以權量受之,以待時而頒之。
鄭康成曰:「權量以知輕重多少。時染夏之時。」 賈氏曰:「按《天官染人》云:『春暴練,夏纁元,秋染夏』。夏為五色,至秋染五色,故鄭云染夏之時。時謂秋時也。」
《王昭禹》曰:「染人,春暴練,夏纁元。秋染夏則纁元。」
之物頒以夏,染夏之物頒以秋。
《考工記》
[编辑]《鍾氏染羽》。
陳用之曰:「鍾,聚也。染羽之工,名以鍾氏,取其色之聚也。」 賈氏曰:「染布帛,在《天官·染人》,此惟染鳥羽而已。」 夏采,注云:「染鳥羽謂之夏采。」 即此鍾氏所染也。王昭禹曰:「羽之為物雖微,而旌旗車服之用眾而不可廢,此先王所以獨立官以染歟。」 鄭鍔曰:「堯舜之世,羽畎夏翟,徐州貢之,周時豈無設官以染羽,何耶?蓋有虞之」 時尚質而未文,雖用尤寡,後世日趨於文。以周制觀之,王后之衣服則用羽,后之車容蓋則用羽,國之旌旗則用羽,舞者所執則用羽,其他用為衣服之飾多矣。況以愛物為心者,不忍多殺也,於是有染羽之法,取夫羽之可染者而染以用之。《毛氏》曰:「四方之貢有限,而邦國之用無時,必求其自然而」 用之,或不給矣。此先王所以有《染羽》之法。
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熾之。
王昭禹曰:「朱謂朱砂以為朱也。」 鄭司農曰:「湛,漬也。丹秫,赤粟。」 鄭康成曰:「讀如『漸車帷裳之漸。熾,炊也』。」 賈氏曰:「初以朱湛丹秫,當在春日預浸,至六月之時而染之。」 王昭禹曰:「以朱湛漸赤粟以染羽,至於天時之一變而後炊熾之,以羽之入色為難故也。」
淳而漬之。
鄭康成曰:「淳,沃也。以炊下湯沃其熾,烝之以漬羽。漬,猶染也。」 賈氏曰:「既熾之,即以炊下湯淋所炊丹秫,取其汁以染鳥羽,而又漸漬之也。」 王昭禹曰:「淳,與《㡛氏》所謂『渥淳其帛』之淳同,熟之使自厚也。蓋始以朱秫湛熾之,其色為未深,又從而淳熟而漬之,謂之漬,非一朝一夕之故。緩而入之,有漸次爾。」
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
鄭鍔曰:「《爾雅》云:『一染謂之縓,縓,音茜。朱與丹秫所染,故始入必茜也。再染謂之竀,竀,音赬。《詩》有『魴魚赬尾』,言其赤也。三染謂之纁。纁,赤而黃之色也。與此言『三入為纁』同,然不見四入之也。《士冠禮》有朱紘之文,康成謂朱則四入歟,然則以纁入赤汁則為朱矣,纁不入赤汁,則入黑汁則為紺矣。若以紺入黑則為緅緅』」 爵頭之色,赤多黑少,與紺相類之色。故孔子云:「君子不以紺緅飾。自緅而入則為元。」 康成謂:元,六入之色,自元入黑汁則為緇矣。故曰:「七入為緇。」 緇,元色之尤深也。禮制所用者,元纁與緇色為多,而此只言纁緅而已。至於青黃,非不用也,皆不言焉,豈非羽之所染者,只此三色,故歟乃若《染人》,夏纁元,秋染夏,則絲帛五色備焉。此為異也。設色之工五畫、繢、鍾、筐、㡛。今以《天官·染人》攷之,春暴練者,其㡛氏歟,其職所謂湅絲湅帛是也。夏纁元者,其鍾氏歟,其職所謂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雖不言元,鄭氏謂元在緇緅之間是也。若夫染夏,雖不見於《考工》,而經有五采備之文,不然,其筐人之職乎?趙氏曰:「元緇相類所以染。人言元而不及緇,鍾人言緇而不及元也。」 否則三色顏色濃厚,染羽為難,故特記之,以見其所重耶。李嘉會曰:「羽貴乎五采,今不說朱而說纁,不說元而說緅,不說黑而說緇,以所入之詳略而定其色之深淺,使後人自以意為入之詳略,而其色可別矣。」
㡛氏湅絲。
王昭禹曰:「治絲帛而熟之謂之㡛。絲帛熟然後可設飾為用,故其字從巾從荒,㡛言治之使熟也,猶荒土以為田,巾則設飾之服。」 陳用之曰:「㡛氏治絲而湅者,名謂之㡛,治荒之意也。」 毛氏曰:「染人掌染絲帛,而㡛氏掌湅絲帛。則㡛氏之湅以待染人之所染,則素功不立,采色無所附焉,此㡛氏所以預設色之工。」
以涗水漚其絲,七日去地尺,暴之。
鄭鍔曰:「湅絲之法,以涗水漚之,漚如漚麻之漚,蓋浸漬之也。以水泲灰謂之涗,如涗酌之涗,蓋以茅而泲酒,故謂之涗酌也。用涗水以漚其絲,所以去其不蠲,以致潔也。唯潔淨然後能受色。既漚七日矣,乃取而暴之日中,其暴也,當去地一尺而已。必以去地一尺為度者,不欲其高,懼陽氣燥之,則其色失於燥而不」 鮮明也。趙氏曰:「謂以水和解其灰,澄清而洗濯之,以浸漬絲也。」 毛氏曰:「絲以柔為善,暴之太過,則失其柔而火之性,故去地尺暴之,欲其地氣之相接。」
晝暴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湅。」
鄭康成曰:「宿諸井,縣井中。」 王昭禹曰:「晝暴諸日,則以陽氣溫之也;夜宿諸井,則以陰氣寒之也。謂水湅則非渥淳之使熟也,以陰陽之氣使之熟而。」
已毛氏曰:「暴雖在晝,而夜必宿於井,又欲其水氣之相蒸。」 鄭鍔曰:「必以七日七夜為度者,欲其得陰陽之氣,一於平而不偏也。」
湅帛,「以欄為灰,渥淳其帛,實諸澤器,淫之以蜃。」
易氏曰:「絲弱於帛,帛壯於絲。湅絲不過涗水而漚之,湅帛則以欄為灰,煮而熟之,以至淫之盝之,又至於塗之宿之,其法為特詳。」 趙氏曰:「以欄為灰,謂燒欄木以為灰也。」 渥淳,以灰煮熟,漸漬其帛也。淳,沃也,渥漬之使厚也。既曰渥淳,不可遽至乾熇,故實諸潤澤濕之器。蜃,白蛤也,以蛤為粉,浸淫器中,欲令帛白也。淫,即善防者,水淫之之淫。陳用之曰:「既曰渥淳,必有水焉,非特灰而已。故實於澤器,欲其不遽以乾熇故也。」 淫謂粉蜃。以淫其上,則閉其濕於澤器之中,而得以漸漬之矣。毛氏曰:「以欄為灰,變生而熟;以蜃為灰,變質而白。」
清其灰,而盝之,而揮之。
鄭康成曰:「清,澄也。於灰澄而出,盝晞之,晞而揮去其蜃。」 毛氏曰:「於器從而振之謂之盝。」 陳用之曰:「盝以盛之。」 王昭禹曰:「灰既澄而清,則盝而出之,而揮去其所惹之蜃灰。」
而沃之,而盝之,而塗之,而宿之,
鄭康成曰:「更渥淳之。」 王昭禹曰:「既揮其灰,沃之以水,又從而盝出之,既盝出矣,又從而塗之以蜃灰而宿之,則使經宿焉。」 毛氏曰:「自此不復用練,亦不須和以水,其帛且濕,但塗以乾灰而已,豈非變生為熟易,而變質為白難乎?」 陳用之曰:「或言實諸澤器,不言塗宿;或言塗宿而不言灰蜃之用,相備以見也。」
明日沃而盝之。
毛氏曰:「塗之矣,復以清水沃而盝之者,去其所塗之灰也。然塗之宿而已,明日從而盝之,與夫清其灰而盝之異矣。此《盝》之二,每事不同,因其事也。」
晝暴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湅。」
王昭禹曰:「又從而暴諸日而溫之以陽氣;宿諸井而寒之以陰氣。」 鄭鍔曰:「上文湅絲,記水湅之法,此文湅帛,記灰湅之法。」 夫絲帛,事之末者也,凡為女工者能之,何待設官掌其事耶?蓋先王為國以禮之制,所辨者在於毫釐之際,其於服色之間尤致其謹也。如元以象天,黃以象地,青以象東方,白以象西方,赤以象南方,黑以象北方。如纁之赤黃如緅之赤青如縓之赤黑如朱之象正陽,如緇之象正陰,如紫如綠之為間色,一失其辨則分因而不明,一失其色則義從而無所攷。《詩》人所謂「赤芾元袞,赤舄朱英綠縢」 之類,彼豈區區然辨其色哉?義各有所主,分各有所明故也。色之所係者,乃分之所寓,則絲帛之所以染乎色者,詎可易而為之哉?《染人》云:「春暴湅。」 然則所謂湅而暴之者,皆以春時也。染在染人,湅在㡛氏,二官聯事,為不輕矣。
《爾雅》
[编辑]《釋器纂》
[编辑]一染謂之縓,再染謂之赬,三染謂之纁,青謂之蔥,黑 謂之黝,斧謂之黼。
〈注〉縓,今之紅也。赬,染赤。纁,絳也。蔥,淺青。黝,黑貌。黼文,畫斧形。
《釋名》
[编辑]《釋綵帛》
[编辑]青,生也。象物生時色也。
赤赫也,太陽之色也。
黃晃也。猶晃晃象日光色也。
白,啟也。如冰啟時色也。
黑,晦也。如晦冥時色也。
「絳」,工也。染之難得色,以得色為工也。
紫疵也。非正色。五色之疵瑕。以惑人者也。
紅,絳也。白色之似絳者也。
緗,桑也,如桑葉初生之色也。
《綠,瀏》也。荊泉之水於上視之,瀏然綠色,此似之也。 縹猶漂漂,淺青色也。有碧縹,有天縹,有骨縹,各以其 色所象言之也。
緇,滓也。泥之黑者曰「滓」,此色然也。
皂,早也。日未出時,早起視物皆黑,此色如之也。 蒸栗,染紺,使黃色如蒸栗然也。
紺,含也。青而含赤色也。
《後漢書》
[编辑]《百官志》
[编辑]平準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主練染作采色。」丞一人。 〈注〉《漢官》曰:「員吏百九十人。」
《齊民要術》
[编辑]種紅花藍花梔子
[编辑]花地欲得良熟。二月末、三月初種也。
種法欲雨後速下,或漫散種,或耬下,一如種麻法。亦 有鋤掊而掩種者,子料大而易移。理花出,欲日日乘涼摘取。
不摘則乾
摘必須盡。
餘留即合
五月子熟,拔曝令乾,打取之。
子亦不甲
五月種晚花,
春初即留子。入五月使種。若待新花熟後取子。則太晚矣。
七月中摘,深色鮮明,耐久不黦勝春。種者負郭良田。 種頃者歲收絹三百疋,一頃收子二百斛,與麻子同 價。既任車脂,亦堪為燭,即是直頭成米。
二百石米,己當穀田,三百疋絹,端然在外。
「一頃收花,日須百人摘,以一家手力,十不充一。但駕 車地頭,每旦當有小兒僮女百餘十群,自來分摘,正 須平量中半分取」,是以單夫隻妻,亦得多種。
殺花法:
摘取即碓持使熟,以水淘布袋,絞去黃汁,更擣以粟飯漿清而醋者淘之,以布袋絞汁,即收取,染紅勿棄也。絞訖著甕器中,以布蓋上,雞鳴更搗以粟令均,於席上攤而曝乾,勝作餅。作餅者,不得乾,令花浥鬱也。
作燕脂法:預燒落藜、藜藋及蒿作灰。
無者即草灰亦得
以湯淋取清汁。
初汁純厚,大釅即放花,不中用。惟可洗衣。取第三度湯者,以用菜花和,使好色也。
《揉花》。
十許變勢盡乃生
布袋絞取純汁,著甕碗中。取醋石榴兩三箇,擘取子, 擣破,少著粟飯漿水,極酸者和之。布絞取瀋,以和花 汁。
若無石榴者。以好醋和飯漿亦得。若復無醋者。清飯漿極酸者亦得。
下「白米粉,大如酸棗。」
粉多則白
以淨竹箸不膩者,良久痛攪蓋冒,至夜瀉去上清汁, 至淳處止。傾著白練角袋子中懸之。明日乾浥,浥時 捻作小瓣,如半麻子,陰乾之,則成矣。
《合香澤》法,如清酒以浸香。
夏用冷酒,春秋溫酒令煖,冬則小熱。
雞舌香。
俗人以其似丁子,故為《丁子香》也。
藿香、苜蓿、蘭香,凡四種,以新綿裹而浸之。
夏一宿,春秋再宿,冬三宿。
用「胡麻油兩分,豬腹一分,內銅鐺中,即以浸香酒和 之。」煎數沸後,便緩火微煎,然後下所浸香煎,緩火至 暮水盡沸定乃熟。
以火頭內澤中作聲者,水未盡;有煙出無聲者,水盡也。
澤。欲熟時。下少許青蒿。以發色綿羃鐺觜瓶口瀉 合面脂法牛髓。
牛髓少者,用牛脂和之。若無髓,空用脂亦得也。
溫酒浸丁香、藿香二種。
浸法如煎澤法
煎法一同合澤,亦著青蒿,以發色綿濾,著瓷漆盞中 令凝。若脣脂者,以熟朱和之,青油裹之。其冒霜雪遠 行者,常齧蒜令破以揩唇,既不劈裂,又令辟惡賊。
面患皴者,「夜燒梨令熟,以糠湯洗面訖,以煖梨汁塗之,令不皴赤,連染布嚼以塗面,亦不皴也。」
合手藥法:取豬。一、具
摘取其脂
合蒿葉於好酒中。痛挼使汁甚滑。白桃仁二七枚。
去黃皮研碎,酒解取其汁。
以綿裹丁香,藿香,甘松香橘核十顆。
打碎
著。汁中仍浸置勿出。瓷貯之。夜煮細糠湯。淨洗面。 拭乾。以藥塗之。令手軟滑。冬不皴。
作紫粉法:用白米英粉三分,胡粉一分。
不著胡粉不著人面
和合均調。取葵子熟蒸。生布絞汁和粉。日曝令乾。若 色淺者。更蒸取汁。重染如前法。
作米粉法:染米第一,粟米第二。
如用一色《純第米》,勿使有雜白。
使甚細。
簡去碎者
各自純作,莫雜餘種。
其雜米、糯米、小麥、黍米、榛米,作者不得好也。
於糟中下水。腳蹋十遍。淨淘。水清乃止。大甕中多著 冷水以浸米。
《春秋》則一月,夏則二十日,冬則六十日,唯多日佳。
不須易水。臭爛乃佳。日若淺者粉不潤美
「日滿,更汲新水,就甕中沃之,以手把攪,淘去醋氣,多 與遍數,氣盡乃止。稍出,著一砂盆中熟研,以水沃攪 之,接取白汁,絹袋濾著別甕中,粗沉者更研之,水沃 接取如初。研盡,以杷子就甕中,良久痛抨,然後澄之, 接去清水,貯出淳汁,著大盆中,以板一向攪,勿左右 回轉三百餘匝,停置蓋甕,勿令塵污。良久清澄,以杓」 徐徐去清,以三重布貼粉上,以粟糠著布上,糠上安 灰,灰濕更以乾者易之,灰不復濕乃止。然後削去四 畔粗白無光潤者,別收之,以供粗用。
「粗粉」 ,米皮所成,故無光潤。
其中心圓如缽形,酷似鴨子。白光潤者,名曰「粉英。」
《粉英》,米心所成,是以「光潤也。」
無風塵好日時盡布於床上,刀削粉英如曝之。乃至 粉乾足。〈將住反〉
手痛。挼勿住。
痛挼則滑美,不挼則澀惡。
《擬人客作餅,及作香粉,以供妝摩身體》。
作香粉法:唯多著丁香於粉合中,自然芬馥。
亦有受香木縜和粉者。亦有水沒香以香汁溲粉者。皆損色。又賣香不如《全署合》中也。
《隋書》
[编辑]《百官志》
[编辑]太府寺。統司染署。
《宋史職官志》
[编辑]少府監
[编辑]染院。掌染絲枲幣帛。
《明會典》
[编辑]顏料
[编辑]洪武二十六年定,「凡合用顏料,專設顏料局,掌管淘 洗青綠。將見在甲字庫石礦,按月計料支出淘洗,分 作等第進納。若燒造銀硃用水銀,黃丹用黑鉛,俱一 體按月支料,燒煉完備。逐月差匠進赴甲字庫收貯。 如果各色物料缺少,定奪奏聞,行移出產去處採取, 或給價收買。」鈔法紫粉,所用數多,止用蛤粉、蘇木。染 造,時常預為行下本局,多為備辦用度。如缺蛤粉,一 體收買。黑鉛一斤,燒造黃丹一斤五錢三分三釐;水 銀一斤,燒造銀硃一十四兩八分。二硃三兩五錢二 分;次青碌石礦一斤,淘造淨青碌一十一兩四錢三 分;暗色碌石礦一斤,淘造淨石碌一十兩八錢七分 六釐;蛤粉一斤,染造紫粉一斤一兩六錢,碙砂一斤、 燒造碙砂碌一十五兩五錢
洪武年間聖旨:「如今營造合用顏料,但是出產去處, 便著有司借倩人夫採取來用。若不係出產去處,著 百姓怎麼辦?」那當該官吏又不明白具奏,只指著朝 廷名色,以一科百,以十科千,百般苦害百姓。似這等 無理害民官吏,拏來都全家廢了不饒。若那地面本 出產,卻奏說無,以後著人採取得有時,那官吏也不 饒,雖是出產去處,也須量著人的氣力採辦。似這等 百姓,也不艱難生受,官民兩便。若有司家因而生事, 擾害他的,拏來,全家廢了,不饒。
永樂二十二年聖旨:「古者上賦,隨地所產,不強其所 無。比年如丹漆、石青之類,所司更不究產物之地,一 概下郡縣徵之。逼迫小民,鳩斂金幣,詣京師博易輸 納。而商販之徒,乘時射利,物價騰湧,數十倍加。不肖 官吏,夤緣為奸,計其所費,朝廷得其千百之什一,其 餘悉肥下人。今宜切戒此弊,凡合用之物,必於出產」 之地計直市之。若仍蹈故習,一概科派,以毒民者,必 誅不宥。成化二年令內官監促辦累年未納物料,急 用者以官銀收買,不急者停止。
凡修建顏料。舊例內外宮殿公廨房屋、該用青碌顏 料、俱先行內府甲字等庫關支、不足、方派各司府。嘉 靖三十六年、以大工、題行雲南採解買辦
凡寶色。尚寶司每年該銀硃九十斤、行內庫關支。正 德十二年、加硃三十斤、派行四川收買。涪州水花銀 硃一百二十斤解部、轉發器皿廠、淘洗送用。嘉靖三 十六年題准、以後動支節慎庫料銀、照數召買淘洗 送用。每歲該銀六十三兩六錢
凡各衙門年例印色。工部題行順天府宛大二縣買 辦
宗人府、紫粉一十二斤。銀硃二斤四兩
左軍都督府、「紫粉二十四斤」
右軍都督府、紫粉一十八斤
中軍都督府、「紫粉二十四斤」
前軍都督府、紫粉一十八斤
後軍都督府、紫粉三十六斤。白芨一十斤十四兩五 錢
吏部、紫粉一十二斤。銀硃三斤。白芨二斤
戶部、紫粉二十四斤。二硃三斤。白芨六斤
禮部、紫粉一十八斤兵部、紫粉一十二斤。銀硃三斤。白芨二斤
刑部、紫粉一十斤。銀硃四斤。白芨二斤
工部、紫粉一十八斤。二硃二斤。白芨四斤
都察院、紫粉二十斤。銀硃四兩。白芨一斤
通政司、「紫粉二十四斤」
大理寺、紫粉一十斤。銀硃二斤。白芨一斤
吏科、二硃一斤一兩三錢三分三釐
戶科、《二硃一斤十兩》
禮科、《二硃一斤十兩》
兵科、《二硃二斤三兩》
刑科,「《二硃》二斤。」
工科、《二硃一斤八兩》
《水部備考》
[编辑]染局
[编辑]織染局,於朝陽門外種藍,打造靛青煉染大紅紵絲 紗羅,經緯合用礦子石灰,於馬鞍山廠燒造。
《天工開物》
[编辑]彰施
[编辑]《宋子》曰:霄漢之間,雲霞異色,閻浮之內,花葉殊形。天 垂象而聖人則之,以五采彰施於五色,有虞氏豈無 所用其心哉?飛禽眾而鳳則丹,走獸盈而麟則碧。夫 林林青衣,望闕而拜黃朱也,其義亦猶是矣。《老子》曰: 「甘受和,白受采。」世間絲麻裘褐,皆具素質,而使殊顏 異色得以尚焉。謂造物不勞心者,吾不信也。
諸色質料
[编辑]大紅色,其質紅花餅一味,用烏梅水煎出,又用鹼水 澄數次,或稻槁灰代鹼,功用亦同。澄得多次,色則鮮 甚。染房討便宜者,先染蘆木打腳。凡紅花最忌沉麝, 袍服與衣香共收,旬月之間,其色即毀。凡紅花染帛 之後,若欲退轉,但浸濕所染帛,以鹼水稻灰水滴上 數十點,其紅一毫收轉,仍還原質。所收之水,藏於綠 豆粉內,放出染紅,半滴不耗。染家以為祕訣,不以告 人。
蓮紅、桃紅色,銀紅、水紅色,以上質亦紅花餅一味,淺 深分兩加減而成,是四色皆非黃繭絲所可為,必用 白絲方現。
木紅色。用蘇木煎水。入明礬、棓子。
紫色蘇木為地,青礬尚之。
赭黃色,制未詳。
鵝黃色黃蘗煎水,染靛水蓋上。
金黃色蘆木煎水染,復用麻槁灰淋鹼水漂。
茶褐色蓮子殼,煎水染,復用青礬水蓋。
大紅官綠色槐花煎水染藍澱蓋。淺深皆用明礬。 豆綠色黃蘗水染靛水蓋。今用小葉莧藍煎水蓋者, 名「草豆綠」,色甚鮮。
油綠色槐花,薄染青礬蓋。
天青色入靛碙,淺染蘇木水蓋。
葡萄青色入靛碙,深染蘇木水深蓋。
蛋青色黃,蘗水染,然後入靛碙。
翠藍、天藍二色,俱靛水分深淺。
元色靛水染深青,蘆木、楊梅皮等分,煎水蓋。又一法, 將藍芽葉水浸,然後下青礬、棓子同浸,令布帛易朽。 月白、草白二色,俱靛水微染。今法用莧藍煎水,半生 半熟染。
象牙色蘆木,煎水薄染,或用黃土。
藕褐色蘇木水薄染入蓮子殼,青礬水薄蓋。
附:染包頭青色,此黑不出藍靛,用栗殼或蓮子殼煎 煮一日,漉起,然後入鐵砂、皂礬鍋內再煮一宵,即成 深黑色。
附:染毛青布色法:布青初尚蕪湖,千百年矣,以其漿 碾成青光,邊方外國皆貴重之,人情久則生厭,毛青 乃出近代。其法取淞江美布染成深青,不復漿碾,吹 乾用膠水參豆漿水一過,先蓄好靛,名曰「標碙」,入內 薄染即起,紅焰之色隱然,此布一時重用。
藍澱
[编辑]凡藍五種,皆可為澱。茶藍即菘藍、插根活。蓼藍、馬藍、 吳藍等,皆撒子生。近又出蓼藍小葉者,俗名「莧藍」,種 更佳。凡種茶藍法,冬月割穫,將葉片片削下,入窖造 澱,其身斬去上下,近根留數寸薰乾,埋藏土內,春月 燒淨山土,使極肥鬆,然後用錐鋤。〈其鋤勾末向身長八寸許〉「刺土, 打斜眼插入於內,自然活根生葉。」其餘藍皆收子,撒 種畦圃中,暮春生苗,六月採實,七月刈身造澱。凡造 澱,葉與莖,多者入窖,少者入桶,與缸水浸七日,其汁 自來,每水漿一石,下石灰五升,攪衝數十下,澱信即 結,水性定時澱沉於底。近來出產閩人種山皆茶藍, 其數倍於諸藍。山中結箬簍,輸入舟航。其掠出浮沫 曬乾者曰「靛花。」凡靛入碙,必用稻灰水先和,每日手 執竹棍攪動,不可計數。其最佳者曰《標碙》。
紅花
[编辑]紅花,場圃撒子種,二月初下種。若太早種者,苗高尺 許即生蟲如黑蟻,食根立斃。凡種地肥者,苗高二三尺,每路打撅縛繩橫欄,以備狂風拗折。若瘦地尺五 以下者,不必為之。紅花入夏即放綻,花下作梂彙,多 刺花出梂上,採花者必侵晨帶露摘取,若日高露旰, 其花即已結閉成實,不可採矣。其朝陰雨無露,放花 較少,旰摘無妨,以無日色故也。紅花逐日放綻,經月 乃盡。入藥用者,不必製餅。若入染家用者,必以法成 餅,然後用,則黃汁淨盡,而真紅乃現也。其子煎壓出 油,或以銀箔貼扇面,用此油一刷,火上照乾,立成金 色。
造紅花餅法
[编辑]帶露摘紅花,搗熟,以水淘布袋絞去黃汁,又搗,以酸 粟或米泔清,又淘又絞袋去汁,以青蒿覆一宿,捏成 薄餅,陰乾收貯,染家得法,我朱孔揚所謂「猩紅」也。〈染紙 吉禮用亦必用製餅不然全無色〉
附燕脂
[编辑]燕脂古造法,以紫餅染綿者為上,紅花汁及山榴花 汁者次之。近濟寧路,但取染殘紅花滓為之,值甚賤。 其滓乾者名曰「紫粉」,丹青家或收用,染家則糟粕棄 也。
槐花
[编辑]凡槐樹十餘年後方生花實。花初試未開者,曰「槐蕊。」 綠衣所需,猶紅花之成紅也。取者張度與稠其下而 承之以水,煮一沸,漉乾,捏成餅,入染家用。既放之,花 色漸入黃。收用者以石灰少許,曬拌而藏之。
《蘇州府志》
[编辑]染作
[编辑]出《婁門外維亭》,
《大清會典》
[编辑]內務府織染局〈郎中掌〉
[编辑]內用衣服繪繡之事
凡織染所用金線絲料等項、俱從戶工二部取用、年終核算出入錢糧、造冊二本、送戶部銷算。大通橋漷縣西頂沙窩場、種靛壯丁一百名、各給地四晌。每丁每年徵靛一百斤
凡額設員役、烏林大六名、撥什庫六名。匠役八百二十五名。
染工部藝文一
[编辑]《白受采賦》唐·獨孤授
[编辑]白者物之正色,采自人之發揮,有善政之功,何不合 執必遷之性?詎能非所以投質而丹青必應,改作而 元黃莫違。玉色可移,酒變美人之貌;素容可化,塵緇 遊子之衣。始以潔白為佳,無文是寶,流行於一掬之 綠,遷移於五彰之好。假乎異物,奚謂莫知其他;變而 從宜,匪曰不恆,其道是知白之美者,采必加諸。始謂 不愆其素,終成求媚之虛,潔其身敢望於潤。色污為 染,勿訝其文。如露變盤中之文,氤氳而乍結;雲改封 中之色,燦爛而潛舒。然知素以為貴,文而後進。棄彼 涅而不緇,從我動而無競。知其白不足以含章,美其 文必滋乎彩潤。蓋舊染於姦色,因物有遷;自委質以 成文,非我無信。於是推其嗜好,窮其妍不。虛白為文 藻之宗,繪事為朴素之後。坦然明白,佩此以飾身;婉 而成章,是期乎假手。若以考自然之性,明發彩之功, 專其容,知變以為義;形於色,不雜而為忠。英英之雲, 抱日之文何染?鑿鑿之石,補天之力何工?如以素質 莫問,奇文是啟。耀之以不慚之文,居之以勿執之體。 可黃可黑,將興墨子之悲;或素或青,未易殷王之禮。 不然者何以麻衣雖白兮采服斯有,如雪之潔兮,如 濡已受。黔生白鵠之羽,赤點青蠅之首。發顏色兮不 辱其身,離堅白兮莫失其守。懿夫明斯理者,然後知 吾道之不苟。
《染說》明·蘇伯衡
[编辑]「凡染:象天,象地,象東方,象南方,象西方,象北方,象草 木,象翟,象雀。以為色。取蜃,取梔,取藍,取茅蒐,取橐盧, 取豕首,取象斗,取丹秫,取涗水」,取欄之灰,以為材,熾 之、漚之、暴之、宿之、淫之,沃之、塗之、揮之、漬之,以為法。 一入、再入、三入、五入、七入,以為候。天下染工一也,於 此有布帛焉,眾染工染之。其材之分齊,同其法之節 制,同其候之多寡,同其色之淺深、明暗、枯澤、美惡則 不同。其深而明、澤而美者,必其工之善者也;其淺而 暗、枯而惡者,必其工之不善者也。蓋天下之技,莫不 有妙焉。染之妙,得之心,而後色之妙應於手。染至於 妙,則色不可勝用矣,夫安得不使人接於目而愛玩 之乎?此惟善工能之,非不善工可能也。夫工於染者 之所染,與不工於染者之所染,其色固有間矣。然雖 工者所染之布帛,與天地四方、草木翟雀,其色則又 有間矣。無他,天地四方草木翟雀之色,二氣之精華, 天之所生也,天下之至色也。布帛之色,假乎物采,人 之所為也,非天下之至色也。學士大夫之於文亦然, 經之以杼軸,緯之以「情思,發之以議論,鼓之以氣勢, 和之以節奏,人人之所同也。出於口而書於紙,而巧 拙見焉。」巧者有見於中,而能使了然於口與手,猶善工之工於染也;拙者中雖有見,而詞則不能達,猶不 善工之不工於染也。「天下之技,莫不有妙焉,而況於 文乎?不得其妙,未有能入其室者也。」是故三代以來, 為文「者至多。臻其妙者,《春秋》則左丘明,戰國則荀況、 莊周、韓非,秦則李斯,漢則司馬遷、賈誼、董仲舒、班固、 劉向、揚雄,唐則韓愈、柳宗元、李翱,宋則歐陽修、王安 石、曾鞏,及吾祖老泉、東坡、潁濱。上下數千百年間,不 過二十人爾。」豈非其妙難臻,故其人難得歟?雖然,之 二十人者之於文也,誠至於妙矣。其視《六經》,豈不有 逕庭哉?「《六經》者,聖人道德之所著,非有意於為文,天 下之至文也,猶天地四方,草木翟雀之為色也。左丘 明之徒,道德不至,而其意皆存於為文,非天下之至 文也,猶布帛之為色也。」學者知詞氣,非《六經》不足以 言文。元非天,黃非地,青非東方,赤非南方,白非西方, 黑非北方,夏非翟,緅非雀,紅綠非草木,不足以言色。 可不汲汲於道德,而惟文辭之孜孜乎?天台方希直 從太史宋公學為文章,其年甚少,而其文甚工。今將 歸其鄉,大肆其力於文,故因以此勉焉。
染工部藝文二〈詩〉
[编辑]《奉試詠青》唐·荊冬倩
[编辑]路闢天光遠,春還月道臨。草濃河畔色,槐結路邊陰。 未映君王史,先標冑子襟。經明如可拾,自有致雲心。
《嘲染家》柳逢
[编辑]莆田縣有染家,家富,因醉毆兄,至高標《十木》。既歸,鄉親為會。有秀才柳逢,旅遊掇席,主人不樂,柳生怒而題壁,染人遂與束帛贖其詩。
「紫綠終朝染,因何不識非。」莆田竹木貴,背負十柴歸。
《墨染絲》宋·郭祥正
[编辑]繰絲自喜如霜白,輸入官家吏嫌黑。手持退印競傳 呼,倏見長條染深墨。墨絲歸織家人衣,別買輸官吏 嗔遲。寄言戎狄與三軍,汝得豐衣民苦辛。
染工部紀事
[编辑]《南史陶季直傳》:「季直五歲喪母,哀若成人。初,母未病, 令於外染衣。卒後,家人始贖季直,抱之號慟,聞者莫 不酸感。」
《唐國史補》:「陳諫者,市人強記。忽遇染人,歲籍所染綾 帛尋丈尺寸,為簿合圍。諫泛覽,悉記之。州縣籍帳,凡 所一閱,終身不忘。」
《宋史五行志》:江南李煜宮中,盛雨水,染淺碧為衣,號 「天水碧。」未幾,為王師所克,士女至京師,猶有服之者。 《燕翼貽謀錄》:「仁宗時,有染工自南方來,以山礬葉燒 灰染紫,以為黝,獻之宦者,洎諸王,無不愛之。乃用為 朝袍。乍見者皆駭觀,士大夫雖慕之,不敢為也。」言者 亟論之,以為奇衺之服,寖不可長。至和七年十月己 丑詔「嚴為之禁,犯者罪之。」
《揮麈後錄》:明清兄弟兒時,先妣製道服,先人云:「須異 於俗人者乃佳。」舊見黃太史魯直所服絕勝,時在臨 安,呼匠者教令染之,久之始就,名之曰「山谷褐。」數十 年來,則人人斆之,幾遍國中矣。
染工部雜錄
[编辑]《墨子所染篇》:子墨子言見染絲者而歎曰:「染於蒼則 蒼,染於黃則黃,所入者變,其色亦變,五入必而已,則 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非獨染絲然也。國亦有 染,舜染於許山、伯陽,禹染於皋陶、伯益,湯染於伊尹、 仲虺,武王染於太公、周公。此四王者所染當,故王天 下,立為天子,功名蔽天地,舉天下之仁義顯,人必稱 此四王者。夏桀染於千辛、推哆,殷糾染於崇侯、惡來, 厲王染於厲公、長公榮夷,終幽王染於傅公夷、蔡公 穀。此四王者,所染不當,故國殘身死,為天下僇,舉天 下不義辱,人必稱此四王者。齊桓染於管仲、鮑叔,晉 文染於舅犯、高偃,楚莊染於孫叔、沈尹,吳闔閭染於 伍員、文義,越勾踐染於范蠡、大夫種。」此五君所染當, 故霸諸侯,功名傳於後世。《范吉射》染於長柳朔、王 「中行寅染於籍秦高彊,吳夫差染於王孫雒、太宰嚭, 智伯搖染於智國、張武,中山尚染於魏義、偃長,宋康 染於唐鞅、伷不禮。此六君者,所染不當,故國家殘亡, 身為刑戮,宗廟破滅,絕無後類,君臣離散,民人流亡」, 舉天下之貪暴苛擾者,必稱此六君也。凡君之所以 安者何也?以其行理也。行理性於染當,故善為君者, 「勞於論人而佚於治官;不能為君者,傷形費神,愁心 勞意,然國逾危,身逾辱。」此六君者,非不重其國,愛其 身也,以不知要故也。不知要者,所染不當也。非獨國 有染也,士亦有染。其友皆好仁義,淳謹畏令,則家日 益,身日安,名日榮,處官得其理矣,則叚干木、禽子、傅 說之徒是也。其友皆好矜奮,創作比周,則家日損,身 日危,名日辱,處官失其理矣,則子西、易牙、豎刁之徒是也。《詩》曰「必擇所堪,必謹所堪」者,此之謂也。
《淮南子俶真訓》:「今以涅染緇,則黑於涅;以藍染青,則 青於藍。涅非緇也,青非藍也。茲雖遇其母,而無能復 化也。是何則?以諭其轉而益薄也。何況夫未始有涅 藍造化之者乎?」
《晉書虞溥傳》:「溥除鄱陽內史,大修庠序,廣招學徒,於 是至者七百餘人。溥乃作誥以獎訓之曰:『學之染人, 甚於丹青。丹青吾見其久而渝矣,未見久學而渝者 也。夫工人之染,先修其質,後事其色,質修色積,而染 工畢矣。學亦有質,孝悌忠信是也。君子內正其心,外 修其行,行有餘力,則以學文,文質彬彬,然後為德』。」 《北戶錄》:山花叢生,瑞州山崦間多有之。其葉類藍,其 花似蓼,正月開花。土人採含苞者賣之,用為臙脂粉, 或時染帛,其紅不下紅藍。又鄭公虔云:「石榴花堪作 臙脂。」
《中華古今注》:「紂以紅藍花汁凝作臙脂,以燕國所生, 故名。」
《竹坡詩話》:徐陵《玉臺新詠序》云:「南都石黛,最發雙蛾; 北地燕支,偏開兩臉。」崔正熊《古今注》云:「燕支出西方, 土人以染中國,謂之紅藍,以染粉為婦人色。」而俗乃 用胭脂或「臙脂」字,不知其何義也。杜少陵「林花著雨 臙脂濕」,亦用此二字,而白樂天「三千宮女燕支面」,卻 用此二字,殊不可曉。
《雲麓漫抄》:清微子《服飾變古錄》云:「燕脂糾製以紅藍 汁,凝而為之,㠯賜宮人塗之,號為桃花粉。藍地冰清, 合之色鮮。至唐頗進貢,惟后妃得賜,曰燕脂。」崔豹《古 今注》云:「燕支,葉似蘇,花似蒲,出西方,土人以染,名燕 支。中國亦有紅藍,以染粉為婦人色,謂為燕支粉。今 人以重絳為燕支,非燕支花所染也,燕支花自為紅」 藍耳。舊謂赤白之間為紅,即今所謂紅藍也。《西河舊 事》云:「失我祈連嶺,使我六畜不蕃殖。失我焉支山,使 我婦女無顏色。」北方有焉支山,山多紅藍,北人採其 花染緋,取其英鮮者作燕脂。《本草》:「紅藍花堪作燕脂。 生梁漢及西域,一名黃藍。」《博物志》云:「黃藍,張騫所得。 今滄魏亦種,近世人多種之。收其花」,俟乾以染帛,色 鮮於茜,謂之真紅,亦曰乾紅,目其草曰紅花。以染帛 之餘為燕支,乾草初漬則色黃,故又為黃藍也。《史記· 貨殖傳》:「若千畝卮茜。」徐廣注云:「卮,音支,鮮支也。茜音 倩,一名紅藍。其花染繒,亦黃也。」又知今之紅花,乃古 之茜,而今之茜又謂之烏紅,係用蘇木、棗木染成,非 古之茜矣。
孔子曰:「惡紫之奪朱也。」蓋朱與紫相亂久矣。仁宗晚 年,京師染紫,變其色而加重,先染作青,徐以紫草加 染,謂之油紫,後人指為英宗紹統之讖,已見王氏書。 自後只以重色為紫色,愈重人愈珍之,與朱大不相 類。淳熙中,北方染紫極鮮明,中國亦效之,目為北紫, 蓋不先染青,而改緋為腳,用紫草極少,其實復古之 紫色,而誠可奪朱。按《周禮義疏》:以朱湛丹秫,三月朱 乃熾之,即以炊下湯淋所炊丹秫,取其汁。又《爾雅》:「一 染謂之縓,再染謂之竀,三染謂之纁。士冠有朱。」之 文。鄭云「朱則四入。」是更以纁入赤汁則為朱。《論語》:「君 子不以紺緅飾」,纁入赤汁則為朱,不入赤而入黑汁 則為紺。更以此紺入黑則為緅,是五入為緅也。若更 以此緅入黑汁則為元,是六入為元也。更以此元入 黑汁,則七入為緇矣。則知古之朱赤汁染之紫,與朱 實相去不多,今之淺紫,其近之矣。
《續筆記》:唐有一種色,謂之退紅。王建《牡丹詩》云:「粉光 深紫膩,肉色退紅嬌。」王貞白《倡樓行》云:「龍腦香調水, 教人染退紅。」《花間集》樂府:「床上小薰籠,昭州新退紅。」 蓋退紅,若今之粉紅,髹器亦名作此色者,今無之矣。 紹興末,縑白有一等似皁而淡者,謂之不肯紅,亦退 紅之類也。
《名勝志》:「藍溪,源出太姥山頂。每歲八月,烏桕葉落溪 中,色皆秀碧,俗傳太姥染衣,居民候其時取水漚藍, 染帛最佳。」
染工部外編
[编辑]《集異記》:「李清,北海人也。代傳染業。清少學道,多延齊 魯之術士道流必誠敬接奉之,終無所遇,而勤求之 意彌切。家冨於財,素為州里豪甿,子孫及內外姻族 近百數家,每清生日,則爭先餽遺,凡積百餘萬。清性 仁儉,來則不拒,納亦不散。如此相因,填累藏舍。年六 十九,生日前一旬,忽召姻族大陳酒食,已而謂曰:『吾 賴爾輩勤力無過,各能生活,以是吾獲優贍。然吾布 衣蔬食,逾三十年矣,寧復有意於華侈哉?爾輩每餽吾生日衣裝玩具,侈亦至矣。然吾以所得,緘之一室, 曾未閱視,徒損爾之給用,資吾之糞土,竟何為哉?幸 天未錄吾魂氣,行將又及吾之生辰。吾固知爾輩又 營續壽之禮,吾所以先期而會,蓋止爾之常態耳』。」子 孫皆曰:「非此何以展卑下之心,願無止絕,俾姻故之 不安也。」清曰:「苟爾輩志不可奪,則從吾所欲而致之, 可乎?」皆曰:「願聞尊旨。」清曰:「各能遺吾洪纖麻縻百尺, 總而計之,是吾獲數千百丈矣。以此紹續吾壽,豈不 延長哉!」皆曰:「謹奉教,然尊旨必有所以,卑下敢問。」清 笑謂曰:「終亦須令爾輩知之。吾下界俗人,妄意求道, 精神必力,夙夜勤勞,於今六十載矣,而曾無影響。吾 年已老耄朽蠹,自期筋骸不過三二年耳,欲乘視聽 步履之,尚能將行,早志,爾輩幸無吾阻。」先是,青州南 十里有高山,俯壓郡城,峰頂中裂,豁為關崖。按《圖經》 云:雲門山,俗亦謂之臂山。清蓄意多時,及是,謂姻族 曰:「雲門山,神仙之窟宅也,吾將往焉。吾生日坐大竹 簣,以轆轤自縋而下,以纖縻為媒焉。脫不可前,吾當 急引其媒,爾則出吾於媒末。設有所遇而能肆吾志, 亦當復來歸子孫。」姻族泣諫曰:「冥寞深遠,不測紀極。 況山精木魅,蛇虺怪物,何類不儲忍以千金之身自 投於斯,豈久視永年之階乎?」清曰:「吾志也,汝輩必阻, 則吾私行矣,是不獲竹簣洪縻之安也。」眾知不可回, 則共治其事。及期,而姻族鄉里凡千百人,競齎酒饌, 遲明大會於椒山。清乃揮手辭謝而入。良久及地,其 中極暗,仰視天纔如手掌,捫四壁止容兩席許。東南 有穴,可俯僂而入,乃棄簣遊焉。初甚狹,前往則可伸 腰,如此約行三十里,晃朗微明,俄及洞口。山川景象, 雲煙草樹,宛非人世。曠望久之,惟東南十數里隱映 若有居人焉。因徐步詣之。至則:絕。一臺基級極峻, 南向可以登陟。遂虔誠而上,頗懷恐懼。及至,闚其堂 宇甚嚴,中間道士四五人。清於是扣門,俄有青童應 門問焉,答曰:「青州染工李清。」青童如詞以報。清聞堂 中曰:「李清伊來也。」乃令前。清惶怖趨拜,當軒一人遙 語曰:「未宜來,何即遽至。」因令遍拜諸賢。其時日已午, 忽有白髮翁自門而入,禮謁啟曰:「蓬萊霞明觀丁尊 師新到眾聖,令邀諸真登上清赴會。」於是列真偕行, 謂清曰:「汝且居此。」臨出顧曰:「慎無開北扉。」清巡視院 宇,兼啟東西門,情意飄飄,然自謂永栖真境。因至堂 北,見北戶斜掩,偶出顧望,下為青州,宛然在目,離思 歸心,良久,方已悔恨思返,諸真則已還矣。相謂曰:「令 其勿犯北門。」竟爾「自惑,信知仙界不可妄至也。」因與 瓶中酒一甌,其色濃白。既而謂曰:「汝可且歸。」清則叩 頭求哀,又云無路卻返。眾謂清曰:「會當至此,但時限 未耳。汝何苦無途,但閉目,足至地則到鄉也。」清不得 已,流涕辭行。或相謂曰:「既遣其歸,須令有以為生。」清 心恃豪富,訝此語為不知己。一人顧清曰:「汝於堂內 閣上取一軸書去。」清既得,謂清曰:「脫歸無倚,可以此 書自給。」清遂閉目,覺身如飛鳥,但聞風水之聲相激。 須臾履地,開目即青州之南門。其時纔申末,城隍阡 陌,髣髴如舊,至於屋室樹木,人民服用,已盡變改。獨 行盡日,無一人相識者。即詣故居朝來之大宅,宏門 改張新舊,曾無倣像。左側有業染者,因投詣,與之語。 其人稱姓李,自云:「我本北海富家。」因指前後閭閈:「此 皆我祖先之故業。曾聞先祖於開皇四年生日,自縋 南山,不知所終,因是家道淪破。」清悒怏久之,乃換姓 氏,寓遊城邑。因取所得書閱之,則療小兒諸疾方也。 其年,青州小兒癘疫,清之所醫,無不立愈。不旬月,財 產復振。時高宗永徽元年,天下富庶,北海往往有知 清者,因是齊、魯人從而學道術者凡百千輩。至五年 乃謝門徒云:「吾往觀泰山封禪。」自此莫知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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