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第076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七十六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
第七十六卷目錄
第宅部藝文一
諫吳王起西園第宜遵節儉啟 晉陸雲
又疏 前人
諫吳王起觀疏 前人
遷宅誥 摯虞
謝敕賜第啟 梁元帝
貽明山賓令 蕭統
郊居賦 沈約
為武陵王謝賜第啟 劉潛
為王儀同謝宅啟 前人
謝東宮賜宅啟 庾肩吾
秋日宴季處士宅序 唐王勃
仲氏宅宴序 前人
丹崖翁宅銘〈并序〉 元結
謝賜光宅坊宅表 李揆
為薛岌謝賜宅狀 于卲
開州刺史新宅記 權德輿
宴韋庶子宅序 顧況
上將辭第賦 張隨
謝江陵借宅啟 羅袞
茅茨賦 朱桃椎
宅判 闕名
對
屈原宅賦 宋晁公愬
李太白故宅記 楊遂
考工典第七十六卷
第宅部藝文一
[编辑]《諫吳王起西園第宜遵節儉啟》晉·陸雲
[编辑]郎中令臣雲言:「伏見西園大營第室,雖未審節度豐 儉之制,然用工甚嚴,竊懼事不得濟。愚臣管見,輒敢 瞽言。臣竊見世祖武皇帝,臨朝淵默,訓世以儉。即位 二十有六載,宮室臺榭,無所新營。屢發明詔,厚戒豐 奢。國家纂承,務在遵奉,而世俗陵遲,家競盈溢,漸漬 波蕩,遂已成風。雖嚴詔屢宣,而侈俗滋廣。每觀詔書, 眾庶歎息。清河王昔起墓宅,未及極偉,時手詔追述 先帝節儉之教,懇切之旨,形於四海。清河王毀壞城 宅,以奉詔命,海內聽望,咸用欣然。臣慮以先帝遺教, 日以凌替,聖上憂勤,猶未之振。今與國家協崇大化, 追闡前蹤者,實在殿下先敦素朴,而後可以訓正四 方,示民知禁。」竊謂第宅之設,可使儉「而不陋。凡在崇 麗,一宜節之以制,然後上厭帝心,下允民望。且自間 制國之用,事從節省」,而方於此時,大造第宅,又非聖 意從簡之旨。臣以凡才,殿下不以其駑闇,特蒙拔擢, 將以臣能有狂夫之言,可以裨補聖德。臣自奉職已 來,亦思竭忠效節,以報所受之施,是以不慮犯迕,敢 陳所懷。如愚臣言有可采,乞垂三省。
《諫吳王起觀疏》前人
[编辑]臣雲言間一日,敢獻瞽言,以干聞聽。天恩未加咎責, 猥發明令。臣伏誦聖旨,奉用歎息。臣聞有國者,不患 宮室之不崇,患在令名之不立。是以賢人之在富貴, 莫不卑身節欲,損己挹情,能保其國家,令聞百世。歷 觀古今,以約失之者實寡,以奢失之者蓋眾,非天下 之至德,孰能居豐行儉,在富能貧?清儉節素,自殿下 家道,此所以懷集四方,而使兆民服者也。世祖武皇 帝,富有四海,貴為天子,居無離宮之館,身御家人之 服,先帝豈欲以此道止於治身而已者哉?固將必欲 遺訓百世,貽燕子孫,此固殿下所宜祗奉也。昔淮南 太妃當安厝,臣兄比下墨機時為郎中令從行,《太妃 令》追稱「先帝養生送終,事從節儉」,今宜奉用遺制,不 事豐厚,令旨懇切,言歸於約。清河昔起墓宅,發手詔 又還毀,朝野之論,於今未已。竊以西園第宅,用功方 嚴,雖知聖德節儉有素,猶復思關愚言,以補萬一,亦 臣繾綣微忠,昊天罔極之誠也。至被明令,聖旨炳然, 嘉承至道,奉以稱慶,不勝下情,謹疏以聞。
《諫吳王起觀疏》前人
[编辑]郎中令臣雲言:前啟西園第宅,宜遵先帝節儉之制, 不宜使至豐麗。被命優隆,言歸謙素,臣奉以欣憙,而 聞屋宇之制,既自崇侈,竊聞當復起觀六間,既非前 令之旨,且臣亦竊用不安。臣聞《詩》云:「昊天有成命,二 后受之,成王不敢康。」今四祖創基,既垂成命,哲王繼 體,世祖恭儉,殿下承之,固宜奉不寧。而自昔造第過 度,民歎其勞瘁,士譏其過尢,謗言未弭,而又加以崇 侈,此誠不可不惜。先帝背世,曾未十年,而儉德之亡, 國為其首,此又所以慷慨酸心,而不敢不盡狂夫之 諫者也。按晉、魏以來,諸侯奢靡,第室滋廣,未有如國 今日之甚者也。古人之戒,猶云「無為福始」,況今猶崇 豐侈,作為禍先。此又臣所以寤寐憂「歎,忘寢與食」者 也。殿下誕應運期,首建大國,固將憲章令典,貽範萬
世,始基之制,不可不慎。今設為豐奢,以示將來,子孫象之,又何以能國?且先帝勤家,如彼其素,殿下承之,若此其泰,進傷奉國之典,退虧隆家之業。用之當身, 損盛德之譽;垂之後嗣,非興邦之制,一舉而失四得, 此古人之所以長太「息者也。且第宅之過,朝野所譏, 而監司結舌莫敢明言者,實以殿下國之昵親,朝所 欽重,故隱司過之鋒,結執憲之繩耳。後世直臣,必將 信威明法,考制度禮。」愚以此觀,有必毀之理,苟此物 不可終,然誠不如不為,使其無毀也。今空設過制之 物,而終為直士之資,臣又未見其可也。惟殿下思愚 臣之「言,時命有司必省此舉。」舉手懽遌,伏用流汗。
《遷宅誥》摯虞
[编辑]惟泰始三年「九月上旬,涉自洛川,周于原阿,乃卜昌 水東,黃水西」,背山面隰,故此稱良。
《謝敕賜第啟》元·帝
[编辑]竊以漢賜五倫,實云清吏;魏寵衛臻,用旌庸直。未如 靈光輪奐,睢陽爽塏。北連城闕,有似甄侯之舍;東望 市廛,榮深豫章之圃。昔狼望未平,冠軍辭宅;馬池猶 隔,雍丘讓邸。臣慚霍曹遠志,但識君命無違;再思庸 陋,九殞非答。
《貽明山賓令》蕭統
[编辑]明祭酒雖出撫大藩,擁旄推轂,珥金拖紫,而恆事屢 空,聞構宇未成,今送薄助,
《郊居賦》沈約
[编辑]「惟至人之非己,固物我而兼忘。自中智以下洎,咸得 性以為場。獸因窟而獲騁,鳥先巢而後翔。陳巷窮而 業泰,嬰居湫而德昌。僑棲仁於東里,鳳晦跡於西堂。 伊吾人之褊志,無經世之大方。思依林而羽戢,願託 水而鱗藏。固無情於輪奐,非有欲於康莊。披東郊之 寥廓,入蓬藋之荒茫。既縱豎而橫構,亦風除而雨攘。」 昔西漢之標季,余,播遷之云始。違利建於海昏,創惟 桑於江汜。同河濟之重世,踰班生之十紀。或辭祿而 反畊,或彈冠而來仕。逮有晉之隆安,集艱虞於天步。 世交爭而波流,民失時而狼顧。延亂麻於井邑,曝如 莽於衢路。大地曠而靡容,昊天遠而誰訴?斯皇祖之 弱辰,逢時艱之孔棘。違危邦而窘驚,「訪安土而移即, 肇胥宇於朱方,掩閒庭而宴息,值龍顏之鬱起,乃憑 風而矯翼,指皇邑而南轅,駕修衢以騁力,遷華扉而 來啟,張高衡而徙植,傍逸陌之修平,面淮流之清直, 芳塵浸而悠遠,世道忽其窊隆,綿四代於茲日,盈百 祀於微躬,嗟敝廬之難保,若霣籜之從風,或誅茅而 剪棘,或既西而復東,乍容身於白社,亦寄孥於伯通。 跡平生之耿介,實有心於獨往。思幽人而軫念,望東 皋而長想。本忘情於徇物,徒羈紲於天壤。應屢嘆於 牽絲,復興言於世網。事淊淊而未合,志悁悁而無爽。 路將殫而彌峭,情薄暮而踰廣。抱寸心其如蘭,何斯 願之浩蕩。詠歸與而躑躅,眷巖阿而扺掌。逢時君之 喪德,何凶昏之孔熾?乃戰牧所未陳,升陑所不記。彼 黎元之喋喋,將垂獸而為餌。瞻窮昊而無歸,雖非牢 而被胾,始嘆絲而未睹,終𨔟組而後值。尋貽愛乎上 天,固非民其莫甚。受冥符於井翼,實靈命之所稟。」當 降監之初辰,值積惡之云稔。寧方割於下墊,廓重氛 於上墋。躬靡暇於朝食,常求衣於夜枕。既「牢籠於媯 夏,又馳驅乎軒頊。德無遠而不被,明無微而不燭。鼓 元澤於大荒,播仁風於遐俗。闢終古而遐念,信王猷 其如玉。直銜圖之盛世,遇興聖之嘉期。謝中涓於初 日,叨光佐於此時。闕投石之猛志,無飛矢之麗辭。排 陽烏而命邑,方河山而啟基。翼儲光於三善,長主職 於百司。兢鄙夫之易失,懼寵祿之難持。伊前世之貴 仕,罕紆情於丘窟。譬叢華於楚趙,每驕奢以相越。築 甲館於銅駝,並高門於北闕。闢重扃於華閫,豈蓬蒿 所能沒?教傳嗣於墝壤,何安身於窮地。味先哲而為 言,固余心之所嗜。不慕權於城市,豈邀名於屠肆?永 希微以考室,幸風霜之可庇。」爾乃傍窮埜,抵荒郊,編 霜菼,葺寒「茅。搆棲噪之所集,築町畽之所交。因犯檐 而刊樹,由妨基而剪巢。決渟洿之汀濙,塞井甃之淪 坳。萟芳枳於北渠,樹修楊於南浦。遷甕牖於蘭室,同 肩牆於華堵。織宿楚以成門,藉外扉而為戶。既取陰 於庭樾,又因籬於芳杜。開閣室以遠臨,闢高軒而旁 睹。漸沼沚於霤垂,周塍陌於堂下。」其水草則蘋萍芡 芰,菁藻蒹菰,石衣海髮,黃荇綠蒲,動紅荷於輕浪,覆 碧葉於澄湖。餐嘉實而卻老,振羽服於清都。其陸卉 則紫鱉綠葹,天薯山韭,鴈齒麋舌,牛唇彘首。布濩南 池之陽,爛熳北樓之後。或羃渚而芘地,或縈窗而窺 牖。若乃園宅殊製,田圃異區,李衡則橘林千樹,石崇 則雜果萬株,並豪情之所侈,非「儉志之所娛。欲令紛 披蓊鬱,吐綠攢朱,羅窗映戶,接霤承隅,開丹房以四 照,舒翠葉而九衢,抽紅英於紫蔕,銜素蕊於青跗。」其 林鳥則飜泊頡頏,遺音下上;楚雀多名,流嚶雜響。或 斑尾而綺翼,或綠衿而絳顙,好葉隱而枝藏,乍間關 而來往。其水禽則大鴻小鴈,天狗澤虞,秋鷖冬鶒,修 鷁短鳧,曳參差「之弱藻,戲瀺灂之輕軀。翅抨流而起沫,翼鼓浪而成珠。其魚則赤鯉青魴,纖鯈鉅鱯;碧鱗 朱尾,修顱偃額。小則戲渚成文,大則噴流揚白。不興 羨於江海,聊相忘於余宅。」其竹則「東南獨秀,九府擅 奇。不遷植於淇水,豈分根於樂池。秋蜩吟葉,寒雀噪 枝。來風南軒之下,負雪北堂之垂。訪往塗之軫跡,觀 先識之情偽,每誅空而索有,皆指難而為易,不自己 而求足,並尢物以興累,亦昔士之所迷,而今余之所 避也。原農皇之攸始,討厥播之云初,肇變腥以粒食, 乃人命之所儲,尋井田之往記,考阡陌於前書,顏簞 食而樂在,鄭高廩而空虛,頃四百而不足,畝五十而 有餘,撫幽衷而跼念,幸取給於庭廬,緯東菑之故耜, 浸北畝之新渠。無褰爨於曉蓐,不抱惄於朝蔬。排外 物以齊遣,獨為累之在余。安事千斯之積,不羨汶陽 之墟。臨巽維而騁目,即堆冢而流眄。雖茲山之培塿, 乃文靖之所宴。驅四牡之低昂,響繁笳之清囀。羅方 員而綺錯,窮海陸而兼薦。奚一權之足偉,委千金其 如線。試撫臆而為言,豈斯風之可扇?將通人之遠旨, 非庸情之所見。聊遷情而徙睇,識方阜於歸津。帶修 汀於枉渚,肇舉鍤於彊秦。路縈吳而款越,塗被海而 通閩。懷三島以長念,伊故鄉之可軫。實愆期於晚歲, 非失步於芳春。何東川之濔濔,獨流涕於吾人。謬參 賢於昔代,亟從游於茲所。侍綵旄而齊轡,陪龍舟而 遵渚。」或列席而賦詩,或班觴而宴語。繐帷一朝,冥漠, 西陵忽其蔥楚;望商飆而永歎,每樂愷於斯觀。始則 鐘石鏘鈜,終以魚龍瀾漫。或升降有序,或浮白無算。 貴則邴魏蕭曹,親則梁武周旦。莫不共霜霧而歇滅, 與風雲而消散。眺孫后之墓田,尋雄霸之遺武。實接 漢之後王,信開吳之英主。指衡岳而作鎮,「包江漢而 為宇。徒徵言於石槨,遂延災於金縷。忽蕪穢而不修, 同原陵之膴膴。寧知螻蟻之與狐兔,無論樵芻之與 牧豎。」睇東巘以流目,心悽愴而不怡。蓋昔儲之舊苑, 實博望之餘基。修林則表以桂樹,列草則冠以芳芝。 雲臺累翼,月榭重栭。千櫨崨嶪,百栱相持。皁轅林駕, 蘭枻水嬉。踰三齡而事往,「忽二紀以歷茲。咸夷曼以 蕩滌,非古今之異時。回余眸於艮域,覿高館於茲嶺。 雖混成以無跡,實遺訓之可秉。始餐霞而吐霧,終凌 虛而倒景。駕雌蜺之連卷,泛天江之悠永。指咸池而 一息,望瑤臺而高騁。匪爽言以自姱,冀神方之可請。 惟鍾岩之隱鬱,表皇都而作峻。蓋望秩之所宗,含風 雲而吐潤。」其為狀也。則巍峨崇崒。喬枝拂日。嶢嶷岧 嵉。墜石堆星。岑崟《屼》「或坳或平。盤堅枕臥,詭狀殊 形。」「嶝,橫插,洞穴斜經,千丈萬仞,三襲九成,亙繞州 邑,款跨郊坰,素煙晚帶,白霧晨縈,近循則一巖異色, 遠望則百嶺俱青,觀二代之塋兆,睹摧殘之餘隧,成 顛沛於虐豎,康斂衿於虛器,穆恭己於巖廊,簡遊情 於元肆,烈窮飲以致災,安忘懷而受祟?何宗祖之奇 傑,威橫天而陵地,維聖文之纘武,殆隆平之可至。念 世德之所君,仰遺封而掩淚,神寢匪一,靈館相距,席 布騂駒,堂流桂醑,降紫皇於天闕,延二妃於湘渚,浮 蘭煙於桂棟,召巫陽於南楚,揚玉桴,握椒糈,怳臨風 以浩唱,折瓊茅而延佇,敬惟空路邈遠,神蹤遐闊,念 甚驚飆,生猶聚沫,歸妙軫於一乘,啟元扉於三達,欲 息心以遺累,必違人而後豁」,或結橑於巖「根,或開櫺 於木末。室闇蘿蔦,檐梢松栝。既得理於兼謝,固忘懷 於飢渴。或攀枝獨遠,或陵雲高蹈。因葺茨以結名,猶 觀空以表號。得忘己於玆日,豈期心於來報。天假余 以大德,荷茲賜之無疆。受老夫之嘉稱,班燕禮於上 庠。無希驥之秀質,乏如珪之令望。邀昔恩於舊主,重 匪服於今皇。仰休老之盛」則,請微軀於夕陽。勞蒙司 而獲謝,猶奉職於春坊。時言歸於陋宇,聊暇日以翱 翔。棲余志於淨國,歸余心於道場。獸依墀而莫駭,魚 牣沼而不綱。旋迷途於去轍,篤後念於徂光。晚樹開 花,初英落蕊,或異林而分丹青,乍因風而雜紅紫。紫 蓮夜發,紅荷曉舒。輕風微動,其芳襲余。風騷屑於園 樹,月籠連「於池竹。蔓長柯於簷桂,發黃花於庭菊。冰 懸埳而帶坻,雪縈松而披埜。鴨屯飛而不散,鴈高翔 而欲下。並時物之可懷,雖外來而非假。實情性之所 留滯,亦忘之而不能捨也。傷余情之頹暮,罹憂患其 相溢。非異軫而同歸,懽殊方而並失?時復託情魚鳥, 歸閑蓬蓽。旁闕吳娃,前無趙瑟。以斯終老,於焉」消日。 惟以天地之恩不報,書事之官靡述,徒重於高門之 地,不載於良史之筆。長太息其何言,羞愧心之非一。
《為武陵王謝賜第啟》劉潛
[编辑]竊以南望朱鳥,北距蒼龍,右帶御溝,左迴青路,卑晏 嬰之湫隘,同潘岳之閑居。臣幼自宮掖,長游城府,雖 輪奐之美多門,而館第之私未暇。今輕舟將反,高門 遽錫,遂葺宇築室,百堵皆興;雲屋連甍,一朝弘敞。
《為王儀同謝宅啟》前人
[编辑]昔晏嬰湫隘,齊景營其爽塏;孫歷無家,晉武為之築 館。或功高千載,德重一時,故蒙考室之榮,以降葺宇
之澤,並辭而處,傳芳前載。臣才愧昔人,思同往哲,豈宜妄荷,重增疵𠫤。但匈奴未滅,遽當輪奐之美;環堵為室,遂得歌哭於斯。
《謝東宮賜宅啟》庾肩吾
[编辑]肩吾居異道南,才非巷北,流寓建春之外,寄息靈臺 之下。豈望地無湫隘,里號乘軒,巷轉旛旗,門容幰蓋。 況乃交垂五柳,若元亮之居;夾石雙槐,似安仁之縣。 卻瞻鍾阜,前枕洛橋,池通西舍之流,窗映東鄰之棗。 來歸高里,翻成待封之門;夜坐書臺,非復通燈之壁。 才下應王,禮加溫阮,官成名立,無事非恩。
《秋日宴季處士宅序》唐·王勃
[编辑]若人「爭名於朝廷者,則冠蓋相趨;遁跡於丘園者,則 林泉見託。」雖語嘿非一,物我不同,而逍遙皆得性之 場,動息匪自然之地。故有季處士者,遠辭濠上,來遊 境中,披白雲以開筵,俯青溪而命酌。昔時西北,則我 地之琳琅;今日東南,乃他鄉之竹箭。又此夜乘槎之 客,猶對仙家;坐菊之賓,尚臨清賞。既而依稀舊識,歡 吳鄭之班荊;樂莫新交,申孔程之傾蓋。向時朱夏,俄 涉素秋。金風生而景物清,白露下而光陰晚。庭前柳 葉,纔聽鳴蟬;野外蘆花,行看江上。數人之內,幾度琴 樽;百年之中,少時風月。《蘭亭》有昔時之會,《竹林》無今 日之歡。大夫不縱志於生平,何屈節於名利?人之情 矣,豈曰不然。人賦一言,各申其志。使夫千載之下,四 海之中,後之視今知我,詠懷抱於茲日。
《仲氏宅宴序》前人
[编辑]僕不幸在流俗而嗜煙霞,恨林泉,不比德而嵇阮不 同時,處良辰而鬱怏,仰高風而杼柚者多矣。豈夫司 馬卿之車騎,上客盈門;仲長統之園林,群英在席。坐 臥南郭,蕭條東野,江波浩曠,晴山紛積,嘉鴛鸞之接 翼,曜江漢之多才,顧斜景而危心,瞻火雲而變色,思 傳勝餞,敢振文鋒,蓋同席者高人薛曜等耳。盍各賦 詩,放懷敘志,俾山川獲申於知己,煙霞受制於吾徒 也。
《丹崖翁宅銘》〈并序〉元·結
[编辑]零陵瀧下三十里,得丹崖翁宅。有唐節者,曾為瀧水令,去官家於崖下,自稱丹崖翁。丹崖,湘中水石之異者,翁湘中得道之逸者。愛其水石,為之作銘。銘曰:
《瀧水未盡》,瀧水猶峻,忽見淵洄。丹崖千仞,磳磳丹崖, 其下誰家?門前斷船,籬上釣車。不知幾峰,為其四墉。 竹幽石磴,飛泉戶中,怪石臨淵。《石巔》何得石巔, 翁獨醉眼。吾欲與翁。東西茅宇,飲啄終老,翁亦悅許。 世俗常事,阻人心情。徘徊巖下,遂刻此銘。
《謝賜光宅坊宅表》李揆
[编辑]臣某言:「中使某至,奉宣聖旨,知臣無宅,以光宅坊去 內最近,賜臣宅一區。」寵渥特臨,喜懼交集。臣某《中謝》。 臣自惟固陋,謬忝恩私。陛下收其璅材,擢以密職。司 言北闕,已揮翰於紫垣;秩禮南宮,復彯纓於丹地。故 得迴翔三省,出入九重。此皆稟自宸衷,不因人譽。毛 髮之內,曾未報於生成;雨露之恩,猥有加於卑賤。頃 以寓居失火,事忽聞天,俯降恩慈,親垂恤問。環堵之 業,雖有虧於《魯經》;賜宅之人,遂承榮於漢詔。況王人 啟戶,大廈當衢,顧螻蟻而知慚,迎鷰雀而相賀。古制, 宮闕近地,公卿不居,唯信臣密戚,時聞詔賜。所謂「北 闕甲第」者,蓋由遠近差之。今宅在廟圖,地近丹禁,朝 天不遠於咫尺,捧日如奮於雲霄,仰惟明主之恩,實 私微臣之幸。銜恩撫己,有忝戰跼。誓當竭忠盡節,鏤 骨銘肌。豈捉足而獲安,誓捐軀以為報。
《為薛岌謝賜宅狀》于卲
[编辑]「右件宅先賜臣亡弟嵩,比緣空閑,臣遂權住。某月日, 中使某至,奉宣進止,轉以賜臣」,拜敕所司,改給公驗。 臣素空行藝,久遭扞脅,陛下特存要領,更齒班榮,以 非常之恩,以超等之賜,自典環列,職在警巡,歲月徒 深,涓塵罕錄。豈謂叨承後命,曲被殊私,賜以廕庇之 地,永為子孫之業。生輕施重,內省知慚,捐軀報德,實 臣志願。無任感戴。
《開州刺史新宅記》權德輿
[编辑]《記》曰:「目巧之室,則有隩阼。況吏者人之師,宅者章之 次,君子之所寧體,諸侯之所賦事,宜以車服視其等 威。」漢中支郡曰盛山,所理阨陿。乾元、上元之間,歲比 凶災,萑蒲相聚,戕害燒夷,州壤蕭然。後之長人者,姑 葺蓬茨,僅蔽風雨而已。貞元八年夏四月,北海唐侯 文編承詔為郡。既至,則敷宣化條,簡易廉平,居者胥 悅,流者自復。期月有成,三年大穰。獄有茂草,野無棄 地。既均而安,既阜而藩。官修其方,物有其容。乃喟然 顧其屋曰:「是之不修,政將安寄?」度農功之隙,因悅使 之眾合於古常,得其時制。殖殖廣庭,渠渠中堂。堂下 布武,席間函丈。工徒不勞,里閭不煩,攸介攸止,為仁 為義。君子多之,邦人宜之。其潔而中「禮,儉以成德,與 夫臧文之山藻,趙氏之輪奐」異矣。先是地無井泉,人 汲江流,挈瓶懸綆,力憊用寡。乃並北山之下,習坎疏 蒙,肱而引之於闤闠之東。順其性而流不竭,通其變而人不倦。廕以新亭,漻然而清,州閭幼艾,得以齊飲 食而蠲疵癘矣。便安之政,觸類而長,始於郡齋,洽於 封內。初文編以文行馨香為左史儀曹郎,記事而為 「《春秋》,含章而陳奏議。及是則推誠以愛人,條鬯而休 嘉,連帥丞相以為表率,裕於才者,其無方乎?蓋陟明 翰飛,將激而遠之於是邦也。古之成室,主人落之,賓 亦發焉。」德輿與文編游久聆其功善,寓此直書,用代 發禮,且以釃泉之智,因而廣之。時十三年冬十月,文 編居部之六歲也。
《宴韋庶子宅序》顧況
[编辑]昔洛下鄴中,蘭亭峴首,文雅之盛,風流之事,蓋一方 耳。今席有芳樽,庭有嘉木,飲酒賦詩,皆大國聖朝,群 龍振鷺,握蘭佩玉者也。「在古其有陋乎?在今其有榮 乎?」終宴一夕,寄懷千載,是時也,暮春駘蕩,孟夏恢台 之交耳。
《上將辭第賦》張隨
[编辑]匈奴猖狂,犯漢封疆,天子赫斯怒而沮南牧,諮上將 而臨北方。惟干戈是揚,惟賞罰是將。能推誠則功臣 必錫之甲第,不私己,故驃姚見辭於武皇,所謂萬夫 之雄特,百代之忠良也。且將軍英威果決,如火烈烈, 志以形言,義以激節。乃進而陳曰:「烽燧之虞未絕,豺 狼之黨未滅,矧師旅而尚勞,何棟宇之云設。」於是崇 義立勳,飄然不群。精貫白日,氣干青雲。胸中吞乎萬 里,掌內指乎三軍。誓將驅我貔武,殲彼醜虜。豈惟獻 俘而執馘,抑亦開疆而拓土。苟不能上安社稷,外寧 寰宇,雖欲樂鐘鼎而徒為,高閈閎而何補?若夫飛甍 達屬,畫戟旁周。地直戚里,爵居通侯。苟尸素而為累, 當輪奐而為尢。可不知池臺之娛,緹繡之費,諒無勳 業之重,徒冒寵章之貴,在人事之攸宜,於王臣而則 未。斯言也摭實去華,斯志也寧儉匪奢。忘身而可謂 事主,許國而何暇恤家?王翦請貽乎子孫,與茲艱並; 晏嬰敢煩乎里旅,相去不遐。夫策在必行,功宜可久, 侈言無驗,亦孔之醜。彼樊噲之述橫行,賈生之論繫 首。豈如將軍恢壯節,「辭華第,俾功先而身後」者也。
《謝江陵借宅啟》羅袞
[编辑]某啟。伏以袞荒扉夙掩,蓽路今飄。雖曳裾果在於朱 門,而握髮何妨於白屋。伏蒙令公獎以來能擇地,去 俟朝天。恐馬援之災氛,寧逃漏濕;念揚雄之風雨,須 託帡幪。特借華居,俾安滯跡。況復床分上下,器備圓 方。障錦飄紅,則土皆被繡;幕雲浮翠,則木鮮呈材。愛 忽異於吾廬,誤將同於君室。遂得彌寬徯后,更盡依 劉,宛如夫子之牆,不在隸人之館。揣循涯分,抃戴恩 光,家雖喪而狗已如歸,關欲度而雞不難學。館開碣 石,略為鄒衍之身;臺認章華,永荷楚王之德。下情無 任感遇激切之至。伏惟俯賜鑒察。謹啟。
《茅茨賦》朱桃椎
[编辑]「若夫虛寂之士,不以世務為榮;隱遁之流,乃以閒居 為樂。故孔子達士,仍遭桀溺之譏;叔夜高人,迺被孫 登之笑。」況復尋山翫水,散志娛神,隱臥茅茨之間,志 想青雲之外,逸世上之無為,亦處物之高致。若乃睹 予庵室,終諸陋質,野外孤標,山旁迥出,壁則崩剝而 通風,簷則摧頹而寫日。是時閒居晚思,景媚青春,逃 「斯澗谷,委此心神。削野藜而作杖,卷竹葉而為巾。不 以聲名為貴,不以珠玉為珍。風前引嘯,月下高眠。庭 惟三逕,琴置一絃。散誕池臺之上,逍遙巖谷之間。逍 遙兮無所託,志意兮還自樂。枕明月而彈琴,對清風 而緩酌。望嶺上之青松,聽雲中之白鶴。用山水而為 心,翫琴書而取樂。谷裡偏覺鳥聲高,鳥聲高韻盡相 調,見許毛衣真亂錦。聽渠聲韻宛如歌,調絃乍緩急, 向我茅茨集。時逢雙燕來,屢值遊蜂入。冰開綠水更 應流,草長階前還復濕。吾意不與世人交,我意不欲 功名立。功名立也不須高,總知世事盡徒勞。未會昔 時三箇士,無故將身殞。」《二桃》。先生知足,離居盤桓。口 無二價,日惟一餐。築土為室,卷葉為冠。斲輪之妙,齊 《扁》同觀。
《宅判》闕名
[编辑]洛陽縣人晁彥先蒙本縣給同鄉人任蘭死絕宅一 區,又被蘭女夫郭恭妻理訴此宅,縣斷還彥。州斷還 女,彥不伏。
《對》
[编辑]任蘭幸逢昌運,得齒齊甿,欽奉太和,庶延遐壽。豈謂 夢瓊殘喘,奄就飄零;連石餘輝,遽聞遒盡。但以庭虛 謝玉,掌絕韋珠,同伯道之無兒,類伯喈之輟嗣。孟軻 五畝,竟闕承基;揚雄一區,俄從別授。縣司以女既出 嫁,判給晁彥之家。州司以宅是見財,斷入郭恭之婦 宅及資物。女即近親,令式有文,章程宜據。
《屈原宅賦》宋·晁公愬
[编辑]余入蜀之初,嘗至於秭歸之山。有漁者過焉,指其墟 中而告余曰:「此吾三閭大夫之故居也。」余聞而異之, 問途而往觀焉,則群山連綿,若遠若近,風雲渟滀,不 見其境。於時秋也,霜降氣肅,月光益明,風林水麓之影相亂,而大江之聲若敲金擊石,泠泠然其可聽也。 而所謂屈原之居則無復可識。吾想夫牛羊之牧其 上,而樵蘇之不禁也久矣,而彼漁者何自而知耶?余 觀於屈原之前者,有唐叔之苗裔,襲霸主之遺風,方 示侈於天下。築虒祁之新宮,傾四封以來會,賀匠氏 之奏功。其玉帛之容,焜燿於下,而環珮之音,鏗鏘於 中,固已為諸侯之雄也。自後強君桀主,日益侈矣。東 西五里,南北千步,採玉砂以瑩礎,布金椎以隱路者, 秦之驪山、阿房也。璧門鳳闕,上棲金爵,繚周牆以百 里而終南、泰華之氣上下而交錯者,漢之長楊、五柞 也。嘉木崇岡,蔽虧杳冥,而珍臺閒館,間見層出於幽 深者,唐之《玉華九成》也。方其作而未毀,固極侈以增 麗,五都之豪傑,足留而目注者,彷徨而不已。然而千 載之後,皆漫滅而不紀,又況屈原之宅哉?自沈沙之 告終,凡幾易於星紀。觀陵谷之遷變,想丘隴其已毀, 而後之人猶於荒榛野蔓之間,求髣髴於田里,而謂 屈原之在是也。噫吁悲哉!獨何為然?豈五方之異俗, 惟楚人之為賢。秦晉漢唐之址,已泯絕而無有,至於 此而獨傳。考厥族之所託,實祝融之世臣,能遺跡於 不朽。「矧?郢中之舊京。然今也平原曠野,上下禾黍,九 疑雲夢之間,水波煙雲之容,輪囷浩蕩,而瀰漫於九 土。其章華之館,蘭臺之宮,亦不知其處所矣。」予於是 瞻悵久之,泫然流涕,而後知名節之可尊,而富貴之 為不足恃也。漁者聞而笑之曰:「子真知吾三閭大夫 者歟?觀此荒蕪尋常之地,豈昔者所以被放逐而不 忍去者也?聞其始也,《漁父》語之而不從;其終也,《宋玉》 招之而不來。卒自葬於魚腹。邈神遊於九垓,曩云懷 乎故都。今何不少留而徘徊也?」余曰:「封狐雄虺,象蟻 壺蜂,層冰積雪,流金爍石之域,當凜而夏,宜燠而冬, 生於四方,為物之凶。然吾知其為異,可前備而不逢。 惟楚國之眾士,實同質而」異心。吾不量其有毒,故見 放於江濱。然則彼可畏歟?此可畏歟?雖漁父之見告, 使揚其波焉;如誦《招魂》之哀些,亦小智而大愚。所以 赴江流而不悔,其何愛於弊廬。
《李太白故宅記》楊遂
[编辑]先生諱白,字太白,事跡已具范傳正《姑孰碑》及李陽 冰《文集序》矣。夫蛟龍能神於雲雨,不能為人用;鳳鳥 能瑞於王者,不能為人畜。而先生以天成之才,能神 於為文,異人之表,能瑞於當世。始投袂而來,竟解組 而去,所謂不能人用與人畜也。爍哉庚星,儲精參絡, 屬開元天子御宇日久,天下無事,聿修文教,卷四溟 「而袂寰宇,頓八紘而羅英傑。」先生拖屐劍閣,西入長 安。天子聞其名,忻若有得。召見之日,前席禮之。延於 金鑾,待如寮友。自是疇咨若采,潛俾草奏,造膝說辭, 人莫知者。恩隆寵洽,王公嚮風,不浹日而聲烜於華 夏,先生之遇,曠代之盛也。夫有高世之德,則訕謗者 伺其隙;有超人之行,則妒嫉者窺其釁。故士無賢與 不肖,女無美與醜,睹先生以興嘆也。值非常之時,遭 非常之主,宜必立非常之事,建非常之功。以開元之 盛,非謂無時矣;以元宗之明,非謂無主矣。然而青蠅 之營營,棘藩斯止;貝錦之萋菲,豺虎可投。賈誼既疏, 崔駰亦棄。豈非得時不難,得君難;得君不難,立事難。 立事不難,建功難。故「功難成而易敗,事難就而易毀」 者歟!先生所以卷舒無悔吝,趨舍有進退。遂乃北遊 燕趙,東訪梁宋,南憩郢楚,周流數十載,思與喬松遊, 而餌金丹為事爾。繇是縱情肆志,劉伯倫之傲世也; 賦詩寓懷,阮嗣宗之窮途也;學仙養生,嵇叔夜之邁 俗也。觀其才思駿發,浩蕩無涯,組繡史籍,粉繪經典, 若鼓號鐘而鬼神雜沓,闢武庫而劍戟森羅,而又縹 緲悠揚,迥出風塵之外,不作人間之語,故當時號為 「謫仙人」焉。如《蜀道難》可以戒為政之人矣。《梁甫吟》,可 以勵有志之臣矣。《猛虎行》可以勗立節之子矣。《上雲 曲》可以化愚夫之懵矣。《懷古》可以革澆風之俗矣。其 餘所作,雖以感物因事而發,終以輔世匡「君為意。自 西竄夜郎,南流江左,坎壈頓躓,飄泊羈屑。」悲夫!僕嘗 論蜀中自古多出名人才士,其尤者,漢則司馬長卿、 王子淵、揚子雲,唐則陳子昂暨先生耳。長卿遇武皇 之重,終臥病而閑;子淵獲宣帝之好,亦無用於世。子 雲會王莽之亂,復貧困而卒。子昂憤文章之壞,一變 古道,又以貶而退。先生振《風雅》之綱,再革今弊,竟以 放而去。噫!天厚其才而薄其命乎?不然,以褒貶聖賢, 毀譽今古,主陰者罰之乎?又不然,以才學富多,器識 儁茂,司命者黜之乎?是烏可知也?抑此數子,千百年 後莫不聳慕,宗為楷則,亦可謂拔乎其萃者矣。先生 舊宅在青蓮鄉,後往戴天山讀書,今舊宅已為浮屠 者居之。僕少覽先生之文,每為太息。辛卯謫蒞斯邑, 因暇披莽,挈侶來尋。嗟乎!城郭皆是,丘陵如故,其人 已往,其跡空在。遼海元鶴,尚千載而卻歸;蒼梧白雲, 竟一去而不返。為銘勒石,寘之金田。其辭曰:「岷山之 精,上為金星。母乃夢協,先生以生。厥名與字,則而象 之。出風塵表,標天人;資詞源學派,若洩尾閭。自古王佐,欲致唐虞。謂予弗起,蒼生其如。遂來京師,荃芬蘭 藹。天子詔我,金鑾賜對,禮為前席。千載一會,王公卿 士,莫不傾蓋。英氣雷飛,轟於區外。有始有卒,其惟聖 人。孰謂誰來,我思奉身。稽顙丹陛,願乞骸骨。天子從 之,出蒼龍闕。鶴返青漢,雲歸碧天。緬追安期,邈尋偓 佺。夕餌瓊蕊,晨嗽玉泉。放情肆志,養吾浩然。詩吟千 首,酒飲百船。西浮南汎,夫何繫焉?龍飲山前,涪江之 涘。先生一去,宅留故里。數變喬木,幾千人世。草蔓荒 蹊,棘蘿廢址。鄉人故老,猶話厥美。吁哉先生,不為不 遇。命也何如,拂衣自去。蓬萊金闕,崑崙珠樹。定往遊 否,孰知其故。悠悠我思,傷心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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