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第11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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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

 第一百十四卷目錄

 臺部藝文二

  厭氣臺銘        宋王禹偁

  超然臺賦          文同

  超然臺記          蘇軾

  凌虛臺記          前人

  九成臺銘          前人

  超然臺賦          蘇轍

  擬峴臺記          曾鞏

  姑蘇臺賦          崔鶠

  八陣臺賦         劉望之

  超然臺賦          張耒

  思子臺賦          蘇過

  靈臺賦         元劉耕孫

  歌風臺賦          劉詵

  三臺賦          許有壬

  九華臺賦          袁桷

  黃金臺賦         楊維楨

  龍虎臺賦         明劉基

  蓍草臺記          楊塤

  潮州府鳳凰臺記      林大春

  登黃金臺記         鍾芳

  妙高臺賦          郭棐

  天關自然臺銘       湛若水

  金臺賦          劉定之

  輪臺賦           王衡

考工典第一百十四卷

臺部藝文二[编辑]

《厭氣臺銘》有序
宋·王禹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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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王者,築靈臺,視雲物,察氣候之吉凶,知政教之善惡。苟理合天道,垂休降禎,則必日新其德以奉之;化失民心,為妖作沴,則必夕惕其躬以懼之。如是則變禍福而反災祥,不為難矣。烏有築高臺,厭王氣,行巫覡之事,禦天地之災者乎?嬴政之有天下也,始以利嘴長距雞鬥六國而擅場,復以鉤爪鋸牙虎噬萬方而食肉;終以多藏厚斂,蠶食兆民而富國。然後戍五嶺,築阿房,驅周孔之書,盡付回祿;惑神仙之術,但崇方士。收大半之賦,則黔首崩分;用慘刻之刑,則赭衣櫛比。鯨鯢國政,螻蟻人命,原膏野血,風腥雨羶。六國嗷嗷,上訴求主,天將使民息肩於炎漢。故望氣者云:「東南有天子氣。」 於是祖龍巡狩,築「臺以厭之。」 殊不知民厭秦也,訴之於天;天厭秦也授之於漢。秦獨厭天厭民而自王乎?向使築是臺,告天引咎,遷善樹德,封六國之嗣,復萬民之業,薄賦斂,省徭役,銷戈鎔兵,最稼穡,除高斯之暴政,修唐、虞之墜典,下從人望,上答天意,則王氣不厭而自銷矣,劉、項之族何由而興哉?某遊豐、沛之間,睹臺之舊址,思古覽今,悵然有懷;灑翰濡毫,遂為銘曰:

臺之築兮,救秦之衰。厭之不得,為漢之基。氣之厭兮, 慮漢之冒。厭之不得,速秦之亡。秦之厭漢,其惟一身。 漢之厭秦,乃有萬民。高臺巍峨,王氣氤氳。秦政已矣, 漢德惟新。泱泱前古,茫茫後塵。故國蕪沒,荒臺草蓁。 行人環竦,惻愴斯文。

《超然臺賦》
文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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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春之盎盎兮,覽草木之菲菲。胡怫鬱于余懷兮, 悵獨處而無依。陟危譙以騁望兮,丘阜摧崣而參差。 窮莽蒼以極視兮,但浮陽之輝輝。忽揚飆以晦沫兮, 洒氣霾於四垂。躓余之所行兮,溷溷其安之?蛻余神 以遐騖兮,控泬寥而上馳。闢晻曖以涉澒洞兮,揮霓 旌而掉雲旂。擺長彗以夭矯兮,從宛丘之委蛇。曳采 旒以役朱鳳兮,駕瓊輈而驅翠螭。涉橫潢以出沒兮, 歷大曤而蔽虧。羾萬里以一息兮,俯九州而下窺。有 美一人兮在東方,去日久兮不能忘,凜而潔兮岌而 長。服忠信兮被文章,中皦皦兮外琅琅。蘭為襟兮桂 為裳,儼若植兮奉珪璋,戢光耀兮祕芬芳。賈世用兮 斯卷藏,遊物外兮肆猖狂。余將從之兮遙相望。回羊 角兮指龍肮,轉嵎夷兮蹴扶桑。笴參山兮聊徜徉,下 超然兮拜其旁。願有問兮遇非常,忽掉頭兮告以祥。 使余脫彌天之網兮解逆物之韁。已而釋然兮出有 累之場。余復僊僊兮來歸故鄉。

《超然臺記》
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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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物皆有可觀,苟有可觀,皆有可樂,非必怪奇瑋麗 者也。餔糟啜醨,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飽。」推此 類也,吾安往而不樂?夫所為求福而辭禍者,以福可 喜而禍可悲也。人之所欲無窮,而物之可以足吾欲 者有盡。美惡之辨,戰於中而去取之擇,交乎前則可 樂者常少,而可悲者常多,是謂求禍而辭福。夫求禍 「而辭福,豈人之情也哉?物有以盡之矣。彼遊于物之 內,而不遊于物之外,物非有大小也,自其內而觀之未有不高且大者也。彼挾其高大以臨我,則我常眩 亂反覆,如隙中之觀鬥,又烏知勝負之所在?是以美 惡橫生,而憂樂出焉,可不大哀乎?」予自錢塘移守膠 西,釋舟楫之安而服車馬之勞,去雕牆之美,而蔽采 椽之居;背湖山之觀,而行桑麻之野。始至之日,歲比 不登,盜賊滿野,獄訟充斥,而齋廚索然,日食杞菊。人 因疑予之不樂也。處之期年,而貌加豐,髮之白者,日 以反黑。予既樂其風俗之淳,而其吏民亦安予之拙 也,於是治其園囿,潔其庭宇,伐安丘、高密之木,以修 補破敗,為苟完之計。「而園之北,因城以為臺者舊矣, 稍葺而新之,時相與登覽,放意肆志焉。南望馬耳常 山,出沒隱見,若近若遠,庶幾有隱君子乎?」而其東則 盧山,秦人盧敖之所從遁也;西望穆陵,隱然如城郭, 師尚父、齊威公之遺烈,猶有存者。北俯濰水,慨然太 息,思淮陰之功而弔其不終。臺高而安,深而明,夏涼 而冬溫,雨雪之朝,風月之夕,予未嘗不在,客未嘗不 從。擷園蔬,取池魚,釀秫酒,瀹脫粟而食之,曰:「樂哉遊 乎!」予弟子由,適在濟南,聞而賦之,且名其臺曰「超然。」 以見予之無所往而不樂者,蓋遊於物之外也。

《凌虛臺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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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因於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飲食與山接也。四方之 山,莫高於終南,而都邑之麗山者,莫近於扶風,以至 近求最高,其勢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嘗知有山焉。雖 非事之所以損益,而物理有不當然者,此《凌虛》之所 為築也。方其未築也,太守陳公杖屨逍遙於其下,見 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纍纍,如人之旅行於牆外,而 見其髻也,曰:「是必有異。」使工鑿其前為方池,以其土 築臺,出於屋之簷而止。然後人之至于其上者,怳然 不知臺之高,而以為山之踴躍奮迅而出也。公曰:「是 宜名凌虛。」以告其從事蘇軾,而求文以為記。軾復於 公曰:「物之廢興成毀,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 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竄伏。方是」時,豈知有凌虛 臺耶?廢興成毀,相尋於無窮,則臺之復為荒草野田, 皆不可知也。嘗試與公登臺而望,其東則秦穆之祈 年、橐泉也,其南則漢武之長楊、五柞,而其北則隋之 仁壽,唐之九成也。計其一時之盛,宏傑詭麗,堅固而 不可動者,豈特百倍于臺而已哉?然而數世之後,欲 求其髣髴,而破瓦頹「垣無復存者;既已化為禾黍荊 棘、丘墟隴畝矣,而況於此臺與!夫臺猶不足恃以長 久,而況人事之得喪、忽往而忽來者與!而或者欲以 夸世而自足,則過矣。蓋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臺之 存亡也。」既已言於公,退而為之記。

《九成臺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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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陽太守狄咸新作「九成臺」 ,玉局散吏蘇軾為之銘曰:

「自秦并天下,滅禮樂,《韶》之不作,蓋千三百二十有三 年。其器存,其人亡,則《韶》既已隱矣,而況於人器兩亡 而不傳。雖然,《韶》則亡矣,而有不亡者存。蓋嘗與日月、 寒暑、晦明、風雨並行於天地之間。世無南郭子綦,則 耳未嘗聞地籟也,而況得聞其天?使耳聞天籟,則凡 有形有聲者,皆吾羽旄、干戚、管磬、匏絃。嘗試與子登」 夫韶石之上,舜峰之下,望蒼梧之眇莽,九疑之聯綿, 覽觀江山之吞吐,草木之俯仰,鳥獸之鳴號,眾竅之 呼吸,往來倡和,法有度數,而均節自成者,非《韶》之大 全乎?上方立極以安天下,人和而氣應,氣應而樂作, 則夫所謂「簫韶九成,來鳳鳥而舞百獸」者,既已粲然 畢陳於前矣。

《超然臺賦》有序
蘇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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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瞻既通守餘杭,三年不得代,以轍之在濟南也,求為東州守。既得請高密。其地介於淮、海之間,風俗樸魯,四方賓客不至。受命之歲,承大旱之餘孽,驅除盜賊,廩卹饑饉,日不遑給,期年而後少安。顧居處隱陋,無以自放,乃增治其城上之故臺,日與其僚覽其山川而樂之。以告轍曰:「此將何以名之?」 轍曰:「今夫山居」 者知山,林居者知林,耕者知原,漁者知澤,安於其所而已,其樂不相及也,而臺則盡之。天下之士奔走於是非之場,浮沉於榮辱之海,囂然盡力而忘返,亦莫自知也。而達者哀之,哀者非以其超然不累於物故耶?《老子》曰:「雖有榮觀,燕處超然。」 嘗試以超然名之,可乎?因為之賦,以告之曰:

東海之濱,日氣所先。巋高臺之凌空兮,溢晨景之潔 鮮。幸氛翳之收霽兮,逮朋友之燕閒。舒堙塞於遙望 兮,放遠目於山川。設金罍與玉斝兮,清醪潔其如泉。 奏絲竹之清怨兮,聲超遠而渺綿。下仰望而不聞兮, 微風過而激天。曾陟降之幾何兮,棄溷濁于人間。倚 軒楹以長嘯兮,袂輕舉而飛翻。極千里於一瞬兮,寄 無盡於雲煙。前陵阜之洶湧兮,後平野之漶漫。喬木 鬱其蓁蓁兮,興亡忽乎滿前。懷故國於天末兮,恨東 西之險艱。飛鴻往而莫及兮,落日耿其西躔。嗟人生 之漂搖兮,寄流枿於海堧。苟所遇而皆得兮,遑既擇而後安。彼世俗之私己兮,每自予於曲全。中變潰而 失故兮,有驚悼而汍瀾。誠達觀之無不可兮,又何有 於憂患?顧游宦之迫隘兮,常勤苦以終年。盍求樂於 一醉兮,滅膏火之焚煎。雖晝日其猶未足兮,候朗月 乎林端。紛既醉而相命兮,霜凝磴而蹣跚。馬《躑躅》而 號鳴兮,左右翼而不能鞍。各分散於城邑兮,值清夜 之既闌。惟所往而樂易兮,此其所以為超然者耶?

《擬峴臺記》
曾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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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司門員外郎晉國裴君治撫之二年,因城之東 隅作臺以遊,而命之曰「擬峴臺」,謂其山谿之形,擬乎 峴山也。數與其屬與州之寄客者遊,而間獨求記於 予。初,州之東,其城因大丘,其隍因大谿,其隅因客土, 以出谿上。其外連山高陵,野林荒墟,遠近高下,壯大 閎廓,怪奇可喜之觀,環撫之東南者,可坐而見也。然 而雨隳潦毀,蓋藏棄委於榛藂茀草之間,未有即而 愛之者也。君得之而喜,增甓與土,易其破缺;去榛與 草,發其亢爽。繚以橫檻,覆以高甍,因而為臺,以脫埃 氛、絕煩囂、出雲氣而臨風雨。然後谿之平沙漫流,微 風遠響,與夫浪波洶湧、破山拔木之奔放。至于高桅 勁艫,沙禽水獸,下上而浮沉者,皆出乎履舄之下。山 之蒼顏秀壁,巔崖拔出,挾光景而薄星辰。至於平岡 長陸,虎豹踞而龍蛇走,與夫荒蹊藂落,樹陰晻曖,遊 人行旅,隱見而繼續者,皆出乎衽席之內。若夫雲煙 開斂,日光出沒,四時朝暮,雨暘明晦,變化不同,則雖 覽之不厭,而雖有智者,亦不能窮其狀也。或飲者淋 漓,歌者激烈,或靚觀微步,徬徨徙倚,則得於耳目與 得之於心者,雖所寓之樂有殊,而亦各適其適也。撫 非通道,故貴人蓄賈之遊不至多良田,故水旱螟螣 之菑少;其民樂耕桑以自足,故牛馬之牧於山谷者 不收,五穀之積於郊野者不垣,而晏然不知枹鼓之 警、發召之役也。君既因其土俗而治以簡靜,得以休 其暇日而寓其樂於此,州人士女樂其安且治,而又 得遊觀之美,亦將同其樂也。故予為之記其成之年 月日,嘉祐二年之某月某日也。

《姑蘇臺賦》
崔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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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勸學,少間與客遊於橫山之下,有臺巋然,出於 群山,荒基峻級,高切雲間,荊棘為之蒙翳,麋鹿為之 迴環。余語諸客:「此何所也?」客曰:「子不聞吳都之壯麗 乎?造姑蘇之高臺,臨四遠而特起,此其遺址也。」余乃 倚杖而立,喟然而嘆曰:「蓋聞吳王之築斯臺也,受鄰 越之貢,竭全吳之力,千夫山吟,萬人道泣,三年而聚 材,五年而建立,佩茂苑於長洲,帶濬池以朝夕,自以 為天下之奇觀也,而今安在哉?神材異木,飾巧窮奇, 黃金之楹,白璧之楣,龍蛇刻畫,燦燦生輝,而今安在 哉?」於是與客傴僂而上,抵其上之絕嶺,快四面之遐 睹。南望洞庭、夫椒之山,湖水澄澈,其名「銷夏灣」者,吳 王避暑之所也。北望靈巖、館娃之宮,廊曰「響屧」,徑曰 「採香」者,吳之別館,西子之遺蹤也。其東吳城,射臺巍 巍;其西胥山,九曲之逵。至於興樂有城,玩華有池,走 狗有塘,鬥雞有陂,猶不足以充其欲也,又侈斯臺以 為娛嬉。嗚呼!雕楹鏤檻者,丘墟之幾也;九層百仞者, 汙池之漸也。瑤臺作而夏衰,瓊室考而商危。章華成 而楚眾叛,阿房出而「秦人離。」斯喪亂之必然,曷吳王 之不思也哉!方其酌醁醽,賦珍羞,置酒若淮泗,積餚 如山丘,其宴樂固極矣,而不知會稽之上,飲食嘗瞻, 方焦思而深謀。旁籠西山,俯視太湖,憑高望遠,三百 餘里,其登覽固廣矣,而不知笠澤之畔,銜枚仆鼓,忽 潛軍而夜濟。是以橫塘之浦僅通,而越來之溪已逼; 高下之築未乾,而勾踐之城已距於咫尺矣。詞未竟, 客悵然曰:「已矣乎!古往今來,邈矣悠哉!蒼煙兮滿目, 舊事兮飛灰。幸江山之不改兮,後之人當有鑒於遺 臺。」

《八陣臺賦》有序
劉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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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與客登夔子城,望《八陣圖》,感忠武侯之行事,恨世議者之弗獲於斯也,作賦以悲之。其辭曰:

靄孤臺之巋然,臨千步之沙場。石離離其斑斑,紛棲 鴈之未翔。山暝黑而更惡,水雖波而不揚。澹徙倚其 不去,含鬱紆之內傷。是何以使之然哉?客或告之,「在 漢之亡,有人超然,臥鄧南陽。甚似阿衡,樂未渠央。感 大耳之至意,姑黽勉而徂征。又似子房。」初未有意隆 準之老也。及其既作,亦不能已手。「足胝,夙夜赤子, 忽一龍與一蛇」,蓋亦未可以優劣計。「大兵初來,雷電 下空,璋孱小兒,孰嬰我鋒?駐師江郊,坐向必東,蒐我 卒乘,取彼凶殘。中原有狐,憑陵宮牆,我不往取,高帝 在天,眾謂卯金之不可相,而況夫子之賢也。運去道 窮,嘔血繼之,非公實愚,愚者不知。」自古聖賢,亦行其 義,道之不濟,已知之矣。相夫子之所立,固已無窮而 不貲。彼丕操父子,鳥雀犬彘之竊食,雖甚饜而不害 其驚疑。愍世俗之隘陋,徒顧瞻而涕洟。請舉酒以酌 公,混一笑於江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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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然臺賦》有序
張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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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有疑於超然曰:「古之所謂至樂者,安能自名其所以然耶?今夫鳥之能飛,獸之能馳,與夫人之耳目手足視聽動作,自外而觀之者,豈不以為大樂乎?然鳥獸與人未嘗以為樂也。古之有道者,其樂亦然,又安能自名其所以然耶?彼方自以為超然而樂之,則是其心未免夫有累也。」 客有應之曰:「吾豈以子之言非邪?吾方有所較,而後知超然者之賢也。予視世之賤丈夫,奔走勞役,守塵壤,握垢穢,嗜之而不知厭。而超然者,方遠引絕去,榮觀萬物,視世之所樂,不動其心,則可不謂賢邪?今夫世之富人,日翫其金玉而樂之,是未能富也;忘其所有而安之,是真能富矣。夫惟有之,是以貴。其能忘之使其無有,則將」 何所忘邪?子以謂將忘超然為真超然,則其初必有樂乎?超而後忘可能也。子以謂樂夫世之樂者乎?然則子亦安知夫名超然者,果非能至樂者也?賦曰:

「登高臺之岌峨兮,曠四顧而無窮。環群山于左右兮, 瞰大海于其東。棄塵壤之喧卑兮,揖天半之清風。身 飄飄而欲舉兮,招飛鵠與翔鴻。莽丘原之茫茫兮,弔 韓侯之武功。提千乘之富彊兮,憑百勝而稱雄。忽千 年而何有兮,哀墟廟之榛蓬。有物必歸於盡兮,吾惟 此臺之何恃。惟廢興之相召兮,要必以譽而後止。」彼 「變化之無窮兮,嗟其偶在之幾何。聊徼樂于吾世兮, 又安知其他。」或有疑夫超然者曰:「豈其知道而未純?」 曰:「彼天下之至樂兮,又安能自名其所以然。惟樂而 不知所以樂兮,此其所以為樂之全。彼超然而獨得 兮,是猶存物我於其間。」《客有復之者》曰:「子知至樂之 無名乎?是未知世之所可惡。世方奔走於物外兮,蓋 或至死而不顧。眇如醯雞之舞甕兮,又似乎青蠅之 集污。眾皆旁視而笑兮,彼獨守而不之去。較此樂於 超然兮,謂孰賢而孰愚。何善惡之足較兮,固天淵之 異區。道不可以直至兮,終冥合乎自然。子又安知夫 名超然者,果不能造至樂之淵乎?」

《思子臺賦》
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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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先君宮師之友史君諱經臣,字彥輔,眉山人,與其弟沆子凝皆奇士,博學能文,慕李文饒之為人而學其議論。彥輔舉賢良不中,弟子凝以進士得官,止著作佐郎,皆早死,且無子。有文數百篇,皆亡之。予少時,常見彥輔所作《思子臺賦》,上援秦皇,下逮晉惠,反復哀切,有補於世,蓋記其意而亡其辭。乃命過作《補亡》之篇。庶幾君子猶得見斯人。胸懷髣髴也。

客有自蜀,遊梁傃關而東。覽河華之形勝兮,訪秦漢 之遺宮。得巋然之頹基兮,並湖城之西墉。弔漢武之 暴怒兮,悼戾園之憫凶。聞父老之哀歎兮,猶有歸來 望思之遺恫。吁大臺之讒頰兮,實咀毒而銜鋒。敗趙 國于俛仰兮,又將覆劉氏之宗。間漢武之多忌兮,謂 左右之皆戎。殺陽石而未厭兮,又瘞禍於宮中。狃君 「王之好殺兮,視人命猶昆蟲。死者幾何人兮,豈問骨 肉與王公。」惑狂傅之淺謀兮,不忍忿忿而殺充。上曾 不鑒予之無聊兮,實有豕心。負此名而欲亡兮,天下 其孰吾容。苟逭死于泉鳩兮,冀稍久而自理。遘大患 于倉猝兮,懷孤憤於永已。念君老而孰圖兮,嗟肉食 其多鄙。獨三老與千秋兮,懷愛君之「拳拳。犯雷霆之 方怒兮,消積禍於一言。洗沉冤之無告兮,戮讒人其 已晚。幸曾孫之無恙兮,或慰夫九原。雖築臺其何救 兮,固知已矣之不諫。魂煢煢兮其歸來」,蓋庶幾於復 見也。昔秦之亡也,禍始于扶蘇。眇斯高之羸豕兮,視 其君猶乳虎。曾纊息之未定兮,乃敢探其穴而啗其 雛。在晉四世,有君不惠,孽婦晨雊。彊王定制,惟愍懷 之遭。兮,實追二于漢戾。顧孱后之何知兮,亦號呼 于既逝。寫餘哀於江陵兮,發故臣之幽契。仍築臺以 望思兮,蓋援武以自例。嗚呼噫嘻!可弔而不可哂兮, 亦各言其子也。彼茂陵之雄傑兮,係九戎而鞭百蠻。 笑堯禹而陋湯武兮,蓋將與黃帝俱仙。及其失道於 幾微兮,狐鬼生於左臂。如嬰兒之未孩兮,易耳目而 不知。甘泉咫尺而不通兮,與《式乾》其何異。一既上配 於秦皇兮,又下比於晉惠。君子是以知狂聖之本同, 而聰明之不可恃也。覽觀古初,孰哲孰愚,皆知指笑 乎前人,而莫知後之視予。方漢武之盛也,肯自比於 驪山之朽骨,而況於金墉之獨夫乎?自今觀之,三后 一律,皆以信讒而殺子,暱姦而敗國。吾築臺以寄哀, 信同名而齊實,彼昏庸者,固不足告也。吾將以為明 主之龜策。自建元以來,張湯、主父偃之流,與兩丞相 三長史之徒,皆以無罪而夷滅,一言以就誅,曾無興 哀于既往,一洗其無辜。獨于據也,悲歌慷慨,泣涕躊 躇。嗚呼哀哉!莫有以《楚靈》之言告者,曰:「人之愛其子 也,亦如余乎?天道好還以德」,惟符。惟《孟德》之鷙忍兮, 以嗜殺以為娛。彼楊公之愛修兮,豈減吾之蒼舒。恨 元化之不可作兮,然後知鼠輩之果無。同䑛犢於晚

歲兮,又何怨于老臞。吾將以嗜殺為戒也,故於末而
考證
并書。

《靈臺賦》
元·劉耕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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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余轡兮西往,遄邁兮岐周。稅余馬兮靈臺,騁余目 兮遐之陬。繄神聖之制作兮,因靈妙而叵測。念卑服 於康田兮,亶不遑乎寢食。豈一臺之經始兮,顧弗恤 於民力。歌遺音於《周雅》兮,良有感乎文之德。美化行 兮岐之西,汝之墳兮漢之涯。歌麟趾兮詠騶虞,龜在 藪兮鳳鳴岐。馳遐思於八表,察氛祲於二儀。匪工築 兮是耽,匪盤游兮是嬉。爰始兮爰謀,爰契兮我龜。經 始兮勿亟,庶民兮子來。振百堵兮皆作,殷萬杵兮春 雷。突九仞於倏忽,崢六合而崔嵬。鹿濯濯兮靈囿,魚 躍躍兮在沼。妙川泳而雲飛,感天機於浩渺。均此樂 於芻蕘,亦何恤其大小。於論兮鼓鐘,於樂兮辟廱。駕 言兮戾止,寢威兮盛容。八鸞兮和鳴,千官兮景從。時 游觀兮節勞佚,溥聖化兮宣皇風。偉三雍之並建,等 世室而增隆。眷余生乎百世兮,竊獨慕乎中古。嘉聖 謨之丕顯兮,履周道而踵武。陋東都之制作兮,僅名 存而實非。望斯臺而增慨兮,微《文王》吾誰與歸?

《歌風臺賦》
劉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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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有發於慷慨兮,讀之千載而猶壯;跡有渝於湮微 兮,覽之千載而猶悲。況荒煙野草,僅足以泯英雄之 跡,而未足以泯其志;朔風枯木,不足以繼激烈之志, 而猶足以想其奇。予嘗溯呂梁,望黃樓,艤舟乎泗水 之汭,弔古乎義帝之域。想拔山者為百夫之雄,而挾 義者有蓋世之勣。方喟然而未已,客有諗予曰:「徐北 為留,又北為豐,又東北為沛。歌風有臺,炎劉之興,於 是乎在,盍亦少游目乎?」予乃涉百步之洪,赴六合之 役。至則登臨故墟,俯仰陳跡,訪父老而訊之曰:「茲非 會稽還師,慷慨傷懷者耶?酒酣擊筑,令兒曹和者耶? 茲非游子故鄉,魂魄猶思者耶?是臺也,肇跡何年,壘 土誰手?豈佐酒故人創之以為湯沐之榮耶?抑後世 喜事者築之以寓懷古之情耶?戴白堵立,對語率誣。 登高舒嘯,莽蒼煙蕪。」嗟夫!三代之下,得天下以正者, 孰有若高帝者乎?而今安在哉?方其提三尺,奮一呼, 風雲為之改態,虎兕為之前驅。迨夫歌於斯也!功臣 顛沛,《越醢》信葅。豨方逸而未馘,布已破而猶逋。思猛 士兮晨星,瞻四方兮蒿目。人知其情盡乎道舊之歡, 而不知其悲,過乎失聲之哭。雖然,桑枯海塵兮,其辭 猶若新也;山摧石裂兮,其志猶可識也。啟四百年之 緒業兮,皆寬仁大度之基也。脫斯民於塗炭兮,又豈 知榮一鄉誇一時也?威加海內兮,安不可以忘危也。 以四方之為憂兮,又豈兒女之所悲也?彼沐猴之晝 繡兮,「曾何足以與於斯也。」

《三臺賦》有序
許有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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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三年九月二十四日,有壬偕明初馬徵君遊三臺。」 明初有長句,既次其韻,詠歌不足,又作是賦。其辭曰:

歲癸未秋九月,霜清寒薄,天宇澄澈。途無長泥,庭有 積葉。高陽子逸,興作《呻畢》,輟趣膏秣,事登涉。壺清露 之芳醞,從白眉之佳客。乃度清洹,稅駕乎鄴,覽山川 之形勝,弔陳跡之未滅。客乃指顧而告曰:「子亦見夫 三臺巀薛者乎?冰井峙北,金鳳距南,銅雀巖巖,中立 而三。若稽作者,振古所慚,欲祛我銜,不能縷談。子亦 欲聞其凡乎?」高陽子曰:「嘻!昔有途巷話古事,及漢季 小兒,聞曹敗則大喜,劉蹶則顰蹙而出涕,蓋人心天 理之所同,況怒其人而履其地,因其跡而聲其罪,不 亦宜哉!」客乃言曰:「吉利之生,姓不自知。由嵩已冒,夏 侯何稽。舞㦸御捕,啖葛如飴。誑叔以疾,拒客以泥。睥 睨一世,岸然肆欺。雖橋河之見異,卒」莫逃子將之譏。 謂興義以寧國,致群材之景隨。爾乃刦遷乘輿,地尊 天卑,彝倫攸斁,大廈以隳。及乎袁尚既敗,審配亦摧, 黃星斯應,赤精遂微。入鄴領冀州之牧,中天植不臣 之基,慮幾人之稱王,乃居之而不疑。幾簣幾杵,成茲 崔嵬,子午梁貫,愈出愈奇。三山鼇戴,雙闕鳳飛,連甍 複道,相為蔽虧。累棟山積,周軒雲齊。陽宮冬熙,凌室 夏淒,審曲面勢,有巧無遺。衡漳浩浩乎其北,隆慮靡 靡乎其西,收千里於寸眸,萃萬景於一時,卷山河而 匪席,指風霆其在頤。應劉王徐,倡酬諏咨,登高能賦, 家有陳思。父子放志,欲長若斯,天道惡盈,樂極則悲, 撫沖弱之季豹,顧婉孌之蛾眉。語託人而哽塞,惟泣 血之漣洏。痛富貴之長違,遽盡露其情狀。彼一床之 八尺,容幾許之繐帳,要脯糒於朝晡,競聲樂於朔望。 分香衣而造履組,舉瑣瑣於屬纊。其橫槊賦詩之雄, 發壁弒后之威,奄忽而俱喪,匪不及乎篡代,丕蓋默 定於主鬯。鎖諸嬪於幽闃,望西陵之莽蒼。念舊寵而 興悲,抑茹怨而自愴。霜雁訴秋,露花泣春,宰木行拱, 几筵有塵。哀絃急管,其聞不聞,事往跡存,如惡不泯。 夫以操二十年之規,欲媒糵萬年之為。君不知司馬 家兒,已瞠乎其側,而恥於附其翼,攀其鱗也。徒為趙 燕韓魏、齊之張本,因之增侈,重困乎吾民。幸疊嶂之 不鏟,俾表惡於無垠。今吾與子,效小兒之顰蹙,伸欺孤之公議。傾壺中之清醇,「澆胸中之磈磊,且以酬漢 室征西之將軍,魏家創業之武帝,子以為何如?」高陽 子聞而笑曰:「瞞乎,瞞乎!如客之言,則爾之罪窮天地, 亙萬世,而不可貰矣。然誅則以心論,言不以人廢。」乃 歌其歌曰:「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憂思難忘,唯有杜康。」 於是引滿竭壺,興盡而返;回望三臺,渺蒼茫乎醉眼。

《九華臺賦》
袁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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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之峰,鬱為仙閭。霏青駭紅,嶔崟相扶。下垂清溪, 百流是趨。昔有羽士,恍兮承跗。縞衣元裳,其化莫追。 爰有堯年之叟,植杖戒鉏。顧瞻童土,式崇墳壚。斥幽 導奇,以薙以除。層臺演觀,積石為郛。拾級以升,家林 滿圖。乃擢孤芳,絜泉廣疏。錫名九華,葆茲清腴。」有客 涖止,披情徐吁。曰:「登高能賦,大夫之職也,為我賦諸。」 客曰:「皦皦凜秋,天風奏竽。哀鴻響空,寒蟬抱梧。脫者 如埽,縮者如枯。落妍斂英,還形太虛。存莫可禦,去莫 可居。相彼九華,孰為有渝。含章金衡,承元坤輿。弗媚 弗私,苦心秉愉。迴黃抱素,苞含紛敷。飛霜溢露,言沾 其濡。獨立養完,孰云彼汙。世服姣靚,飾脂效姝。嗜腥 豢醇,溲甘芼萸。維爾茹口,哆焉如荼。」耿持空榛,曷知 我蕪。叟曰「好,不可,一,鴟鴉蝍咀。鉤以為直,石以為琚。 變奪五采,睢睢盱盱。已或自售,適增詆誣。寄懷于言, 觴至不餘。九九默操,嗒然蘧廬。我生之辰,天清景舒。 庸采以修,庶其遂初。山空無塵,白雲在裾。歸與歸與! 吾與子為徒與!」

《黃金臺賦》
楊維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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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美人兮天一方,曰燕然兮故邦。耿寒照兮析木,黯 雲蕪兮武陽。崇臺之千尺兮,敬弔昭王。南山松柏兮, 度材孔良,載椓兮厥土燥剛,上干《澒洞》兮,下震鴻龐。 出沒塵霧兮,蔽虧景光。增黃金臺之改觀兮,聳具瞻 乎四旁。無不知壯麗之所出兮,曰聘士之皇皇。嗟甘 棠之子孫兮,胡崎嶇於蠻貊。噲之之遺禍兮,受強齊 「之控扼。嗜若《虓虎》兮,威若震霆。蹇吾沖之嗣祚兮,哀 力單而勢輕。弔遺𥟖之疾苦兮,御前人之憤烈。思英 雄以共奮兮,庶國恥其可雪。千金一擲兮,聘席之珍; 尺璧非寶兮,寶於仁人。市遺骨以招駿兮,繽龍媒其 舊趾。劇不召而自至兮,鄒聞風而亦起。毅委質以駿 奔兮,爭來輕于千里。」蓋一誠之感激兮,固非黃金之 所餌也。寶鼎九廟兮,金城四壁。大邦懷勢兮,小邦畏 力。振吾旅于臨淄兮,迫窮寇于莒墨。齊器設于《寧臺》 兮,故鼎返于磨室。灑九京之宿憤兮,誠一時之偉績 也。嗚呼!鹿之臺以賄敗兮,瑤之臺以侈亡。雲夢盪乎 《遊盤》兮,姑蘇鴆乎內荒。戲馬鄙于《邧印》兮,銅雀泣乎 《分香》。哀章華于《望海》兮,鍾神明于柏梁。編以金玉兮, 絡以綺組,羅列垂棘兮,錯落元圃。國士一空兮,禍國 之府。想昭王之清風兮,增激古之慷慨。去千載如一 日兮金之臺至今其有耿光。嗚呼噫嘻!望碣石兮山 嵯峨,涼風蕭蕭兮易水波。訪故址兮何在?招望諸兮 悲歌。易可竭兮碣可轉,高臺之儀不可磨。

《龍虎臺賦》
明·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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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歟太行之山,呀雲豁霧,結元氣而左蟠,於赫龍虎 之臺。摩乾軋坤,魁群山而獨尊其背崔嵬突嵂,森岡 巒而拱衛。其勢則崑崙駊騀,仰星辰之可捫。白虎敦 圉而踞峙,蒼龍蜿蜒而屈盤。狀昂首以奮角,恍飆興 而雲屯。其北望則居庸巀嵲,煙光翠結。攢峰列戟,斷 崖立鐵。踆鳥飛而不度,古木樛以相掣。其下視則漲 海沖瀜、飛波洗空;風帆浪舶,往來莫窮。想瀛洲之密 邇,睇三山之可通。彼「呼鷹戲馬,適足彰其陋;而眺蟾 望鵠,曷足逞其雄?豈若茲臺之不事乎版築,而靡勞 乎土功也?」想其嶔崟碕磯,曼衍迤邐;形高勢下,背山 面水。巨靈獻其幽祕,歸邪護其光晷。何嵩、華之足吞, 豈岱宗之可擬?此所以通光道於上都,揭神京之外 疊。匪松喬之敢登,羌乘輿之攸止也。至若四黃既駕, 鹵簿既齊;方玉車之萬乘,蔚翠華之萋萋。載雲䍐與 九斿,光彩絢乎虹霓。山祗執警以廣道,屏翳灑雨以 清埃。朝發軔於清都,夕駐蹕於斯臺。明四目以遐覽, 沛仁澤於九垓。眇軒轅之梁甫,屑神禹之會稽。雄千 古之盛典,又何數乎「方壺與蓬萊。慨愚生之多幸,際 希世之聖明。雖未獲睹斯臺之壯觀,敢不慕乎頌聲?」 遂作《頌》曰:「傑彼神靈,在京之郊。金城內阻,靈關外包。 上倚天倪,下鎮地軸。太行為臂,滄海為腹。崇臺峨峨, 虎以踞之;群山巃嵷,龍以翼之。於鑠帝德,與臺無窮; 於隆神臺,與天斯同。崇臺有偉,鸞駕爰止。天子萬年, 以介」遐祉。

《蓍草臺記》
楊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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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蔡,古建侯之國也。由東門不二里許,有水一脈,縈 紆委折東流三十里,注於洪河。舊有元龜,素甲縞身, 浮游其中,故名曰「蔡溝。」適溝強半有臺,隆然臨於溝 北。臺之四周,方廣餘二十頃,蓍草叢生其間,首若龍 矯,尾若鳳翔,盈於臺畔。伏羲氏作,取而筮之,以畫八 卦之變,故名曰「蓍臺。」又於其西北為八卦臺,後人建 白龜廟于臺上,以祀元龜之神,其創始歲月,漫不可考,意者唐虞三代之舊與?不然,自伏羲以來,上下數 千年間,樵丁牧豎,日操斧刃以相從。蓍與廟湮沒久 矣,孰知禁禦而修葺之邪?洪武初,朝廷稽古右文,崇 尚《易》道,爰命禮部遣官經理之,以故地二十五頃贍 護蓍臺,禁民不得耕牧。東抵青龍溝,「去臺九百武;南 抵朱雀坑,去臺二百武;西抵朱馬河,是為白虎溝。」視 南加三之二有奇,北至元武坑,倍南之數而殺其四 十五臺四周限以溝塍,設守臺戶,趙伯成、丁住兒、彭 得辛相繼領其事。迨今逾百年,歲久弊滋,守臺者利 其地之入,與近臺之家冐禁為奸利,日侵月剝,盜耕 其四之一以為私。有為縣令者,經幾政理,莫之誰何。 今仁和錢侯來守汝寧,凡政有不便或廢缺者,皆罷 行之。且喟臺廟廢弛,乃命縣尹劉鼐親詣臺下,葺而 新之,正其四疆,而治其侵奪者。於是堂與廟穹然居 中,尊嚴整飭,而前後左右,或起或伏,恍若有神呵護 之者。役成,命塤為文,以識歲月。竊惟太皞、伏羲氏觀 龍馬之圖,始畫八卦,宣洩元祕,幽贊神明。故靈蓍繁 殖,見於故都之近地。其探賾索隱,鉤深致遠,定天下 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是。故臺存則蓍存, 而《易》道之用,神龜之靈,因以顯白於世。後之人因《蓍》 以求《易》,因《易》以求聖人之道,則於神道,其殆庶幾,豈 特無大過而已哉!然則臺與廟,關乎《易》道之顯晦,人 事之得失,其不輕而重也昭昭矣。侯留意於是,可謂 知所先務,後之為守。若令者尚嗣而葺之,毋替侯之 用心也哉。

《潮州府鳳凰臺記》
林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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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潮州府治東南可數里。水口有洲,方廣數百餘丈, 隱起中流,為江城巨障。今太守滇南侯公新築鳳凰 臺在焉。曰鳳凰者,從洲號也,洲故以老鴉稱。太守迺 取「鳳山鳳城」之義,更名之曰「鳳凰之洲。」明鳳凰于飛, 亦集爰止,所以覆庇我潮人者甚大,非昏鴉滿林之 時也。以故臺亦因之為號云。環洲以外,是為韓江,一 曰「鳳水。」「鳳水者,鳳溪之水所出也。源自鳳凰山下,歷 十數舍而入海,其來頗遠,但其水道故東奔迅疾,直 下千尋,少迴翔曲折之勢,堪與家往往病焉。頃自太 守刺潮,久之而水勢遂西。江流在掖,沙潮湧出其間, 望之如旋蒼璧。蓋山若增而高,水若濬而深者,此殆 天意,非人力也。」於是太守行春郊牧,乘暇登臨,几石 橋而牖高岑,不覺喟然興嘆,謂「美哉山河之勝,誠海 宇之大觀也。而坤軸流轉,又若或相之。惟是臺榭之 觀未備,非所以壯形勢而收一方之靈氣也。」因遂謀 之僚友。諸公並嘉其趣,而以隆慶辛未之春經營之, 及夏而告成,事弗繁民也。乃其文則以屬之林子。林 子曰:「夫國之有臺,所」以望氛祲,察災祥,時觀遊,節勞 逸,長民之所重也。而況有關於一方之靈勝焉!則斯 臺之作也,又烏可已也!且古者諸侯主封內山川,以 敬共明神,奠安𥟖庶,用光天子之寵命。故凡厥岡陵, 孕秀合精,能興雲物之瑞,致黍稷之馨者,侯實守之。 其鍾而為人文,產而為麟鳳,為金玉珠璣羽毛齒革 之屬,亦惟曰「我侯之德。」是故其山有偏陂,聚或崩阤, 若草木陰翳,蕪穢不治,多猛獸毒蟲之害,則有作屏 之令。其川澤壅滯不通,湍流悍急,汗漫無紀,或萃淵 藪以匿神,則有疏鑿之令。其或山童而赭,原膴而下, 罔以窮高極遠,盼望四野,則有封植之令。其嶽瀆之 位號不嚴,名義罔稱,罔以妥神靈而一觀聽,則有更 新之令。凡以正疆域,慎封守,理幽導和,翊贊化工之 所不及而已。今潮之山水既皆以鳳名,而洲獨仍舊 稱,且河流業已西轉,維洲實砥柱焉。苟亭臺弗修,泱 莽猶故,將何以上承天意,下順地宜,以遠體先王經 國之制耶?故鳳臺之作,匪獨贊地靈也,亦職守之所 不廢者也。或曰:太守之所「肇建者臺也,所更新者名 也。似未及於作屏疏鑿之事,而吾子侈言之,何也?」曰: 作屏疏鑿之事,其力出於人者也。若夫地道,不言而 功成,則天也,要必有潛孚而默運者矣。不然,召信臣 之守南陽,王景之守廬江,非不鑿隄修陂,卓然稱漢 氏循吏也。回視夫德及重淵,功旋造化,俾風氣攸鍾, 人文宣鬯,「以佐我國家文明之治於未艾者」,其氣象 固不可同年而語矣。太守名必登,起家進士,歷南京 兵部郎中,以隆慶二年至。居一歲,境內稱治,士民詣 闕上書頌德者以百計。其明年詔進三品服,俸一級。 又明年大計群吏,太守治行第一,特賜宴獎,以風天 下,士類榮之。尋拜大中大夫、廣東參政,仍分鎮潮州, 蓋異數也。為之歌曰:「韓山蒼兮韓水西,烏鴉飛去兮 鳳凰棲。鳳凰棲兮翔八極,繄公之德兮永無斁。江有 沚兮洲有臺,烏鴉飛去兮鳳凰來。鳳凰來,凌青空,繄 公之功兮耿不窮。」

《登黃金臺記》
鍾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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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乙巳春,予過易州,客指示黃金臺,偕往視之,土 阜漫漶,不可辨,疑焉。據《記》,昭王為隗,改築宮而師事 之。《新序》《通鑑》皆言築宮,無「築臺」字。後漢孔文舉謂昭 築臺以延隗,梁任昉謂臺在幽州燕王故城中,土人呼賢士臺亦為招賢臺,始有臺名而無「黃金」字。李善 引《上谷郡圖經》曰:「黃金臺在易水東南十八里,昭王」 置千金其上,以延天下士。《水經注》云:「固安縣有黃金 臺遺址,沿久或訛,而此地亦據經圖得名耳。」因謂客 曰:「嗚呼!自昔建邦啟土,君于茲者,不知更幾姓,閱幾 代,興衰互變,磨滅無幾,而燕昭敗亡餘孽,乃獨以好 賢名託不朽至今考故址者,尚挹流風焉。」韓子謂事 有越百世而相感者,其謂是耶?夫燕之讎於齊也舊 矣,一得樂毅以寄國政,遂能結趙以約四國,河北之 地掉臂而舉之濟上,不數月下齊七十餘城,湣以走 死,僅以身免。齊器設於寧臺,《大呂》陳於元英,故鼎反 于磨室,薊丘之植植於汶篁,尊賢而效乃如此。使天 不悔禍,王不中夭,則齊之為齊未可知也。而毅也卒 傷讒以逃,以墮垂成之功。此君臣之際所以為難,而 士所以恆苦於不遇也。今予與子登臺嘯歌,景仰前 哲,徒見其雲物之飛流,山河之環帶,而禮賢之盛不 可復尋。則感愴激烈之懷,又不待讀《報燕》之書而後 泣矣。夫天下不患無特立之士,而患無知己之君。自 古讒疑見疏,功成而毀者,豈獨毅哉!

《妙高臺賦》有序
郭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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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宋東坡蘇先生以直道南貶,過靈洲山,題詩於禪寺云:「前世德雲今我是,依稀猶記妙高臺。」 後人遂即其地以建臺,祀先生像於其中。夫先生留題,不過寓言以寄興耳,乃其風節,實足振懦而起頑。登斯臺者,孰無仰止之思乎哉!余自戊寅入蜀,遊眉山,謁先生祠,有慨焉。既而感竽瑟之弗投,指雲山以言邁,登臺「俛仰,觸景咨嗟,弔古多懷,含毫有作。」 其詞曰:

登妙高之層臺兮,覽江山之瓌麗。仰端明之儀型兮, 丁熙寧之叔季。感紫宸之殊遇兮,矢赤心於獻替。沐 金蓮之嘉寵兮,富「玉局之鴻製。精何深而不探兮,道 何遠而不詣?猗慷慨以獨立兮,殫經綸以匡濟。」政所 缺而必箴兮,時所忌而孤貞。慨新法之紛拏兮,秉吾 節之崢嶸。誚《字學》以讜說兮,慕魚頭之剛聲。疏買燈 以甦困兮,祛箕斂之橫政。協純心於君實兮,裨雅意 於方平。既大言以謇諤兮,亦小心而屏營。批龍鱗而 不撓兮,貞鳳德以長鳴。爰一麾於溟海兮,類秋蓬之 飄零。陟庾嶺之嵬𡾊兮,望石門而延跂。歎茲遊之奇 絕兮,冠平生之所履。睠靈洲之敞朗兮,瞻神鼇之躍 起。嘉樹鬱以「蒼兮,元鶴群而翔之。歎德雲之前身 兮,嗅馨麻於夢寢。廓崇臺之磈礧兮,迴撐天而屹地。 四水鬱以回環兮,百靈拱而齊趾。暐揮霍於鴻名兮, 流光輝於青史。愬茲臺之突兀兮,原托根於靈洲。勝 不埒於衡嶽兮,高不踰乎羅浮。維先生之姱節兮,矻 矻柱於中流。挺一代之奇才兮,興百世之賢豪。挹泉 流以懷青兮,盼神鼇而仰高。鳥嚶嚶以相求兮,風颯 颯其蕭颼。即物數亦有感兮,矧義切於吾曹。亶天地 之洩靈兮,信江山之有遭。」誶曰「臺之妙兮,妙在觀心。」 《靈山》岏兮鬱,水𣽂淪,噫茲理兮流貫古今。先生之 風兮山高水深,臺之高兮高在樹節,龍騰雲蒸兮虎 嘯風冽,視王呂兮如鬼如蜮,先生之氣兮雷轟電掣。

《天關自然臺銘》有序
湛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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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者,聖人之中路也。聖人所以順天地萬物之化,而執夫天然自有之中,夫路一而已矣。學者欲學聖人,不先知聖人之中路焉,其可至乎?白沙先生云:「學以自然為宗。」 當時聞者惑疑焉。若水服膺是訓,垂四十年矣,乃今信之益篤。蓋先生自然之說,本於《明道》無絲毫人力之說,明道無絲毫人力之說,本於孟子「勿忘、勿助」 之說;《孟子》「勿忘、勿助」 之說,本於夫子「毋意、必、固我」 之說。或者乃謂老、莊「明自然」 之說,惑亦甚矣。

「有堂恢恢,在彼天關。自然其名,哲人維言。」或曰「老莊, 無亦其禪。」曰:「彼二氏私智煩難,焉睹本體,焉知自然? 曰自然者,何以云然?夫自然者,自然而然。吾且不能 知其然,吾又何以知其所以然?問之天地,天地不言 而蒼然隤然。問之萬物,萬物熙然。怡然不言而其意 已傳。或失則多,或失則少,或過不及,如自然何?仰惟」 宣聖示學之大,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川上之嘆,不舍 晝夜。天時在上,水土在下,卓彼先覺,大公有廓,自喜 自怒,自哀自樂,天機之動,無適無莫,知天所為,絕其 絲毫人力,是謂「自然。」其觀於天地也,天自為高,地自 為卑,乾動坤靜,巽風震雷,澤流山峙,止坎明離,四時 寒暑,自適自期,一陰一陽之為道,道自無為,是謂「自 然。」其觀於萬物也,化者自化,生者自生,色者自色,形 者自形,自動自植,自飛自潛,鳶自戾天,魚自躍淵,不 犯手段,是謂「自然。」是何以然?莫知其然,其然莫知,人 孰與之?孰其主張,孰其綱維,孰商量之,孰安排之?天 地人物,神之所為。曰神所為,何以思惟?吾何以握其 機?勿忘勿助,無為而為。有事於斯,若或見之。其神知 幾,其行不疑。窮天地而罔後,超萬物而無前。天地萬

物,與我渾然。一闔一闢,一語一默,各止其極,莫見其
考證
跡,莫知其然,是謂自然。百爾諸賢,哲哉勉旃!

《金臺賦》
劉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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眇平野之坡陀,鬱孤臺之峻起。無置金之遺藏,有定 鼎之雄峙。匪偏安於一隅,實建極於萬紀。但見夫天 垂蓋以覆遐荒,日碾輪而行高軌。臂太行以右盤,面 長河而東委。參差繚繞,萬雉之城兮,附以民居之蜂 蟻。嵯峨巀嶪雙鳳之闕兮,守以周廬之虎兕。煌鋩晶 熒樓殿之入雲兮,盡交疏而結綺。玲瓏雜㳫車蓋之 滃霧兮,悉紆緋而衣紫。悵勝地之靡常兮,今既足以 踰初。而賢哲之總會兮,彼亦奚能望此?偉燕昭之好 士兮,亦戰國之賢王。思攬英而結俊兮,期財富而兵 強。崇九仞以立館兮,傾千鎰以承筐。是宜其效用盛 而垂烈光。然吾考其所就兮,豈桓文之敢方。彼郭生 之自舉兮,幾衒玉而要價。紛群豪之踵至兮,咸越國 而命駕。信望諸之材武兮,宜取威而定霸。奚君臣之 齟齬兮,事垂成而狼藉。使元社之弗競兮,陵夷衰遲, 終不免於督亢之畫。較其所建立兮,亦不足為管、晏 之亞。噫嘻兮,可遠想而長嘆哉!光岳之合而分,分而 合,英雄之生而死,死而生。幾虎爭而龍鬥,幾鴉噪而 狐鳴。金臺兮頹然,礙「朔風映夕陽。」蘿挂苔蘚荒,以 閱此世之茫茫。迨夫道泰時寧,乾清坤厚,堯舜文武 於焉握符闡珍。周召皋夔於焉鳴玉曳綬。德與臺尊, 業與金富。而凡觀光之士,擢秀之魁,皆欲依日月轟 雲雷,豈但使斯景託摹寫丹青之手吟詠宮商之才 也哉!

《輪臺賦》
王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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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玉門兮千里,覽輪臺之故墟。望燉煌而漸遠,逝張 掖以猶紓。聯昆漠之外藩,繄車師之攸居。」殷斥鹵以 難籍,羌秉耒其焉如。若夫青陽改候,協氣盈疇,顧塞 口之猶寒,凜朔風而颼颼。舉趾則畚鍤不入,播種則 黍稌不收。豈幅員之不足,借畎畝於邊陲。又如霜夕 寒砧,關山夜月,雖邊馬兮思歸,寧居民兮能歇。披襏 襫而虞戈鋋之侵,儲蓋藏而慮輓輸之竭。務廣地兮 何以,棄丁男兮何辜?置亭隧兮何勞,利錙銖兮何愚。 乃有炎漢計臣,征和策士,已快意於撻伐,遂動心於 耘耔。謂夫神武所加,幕王庭而若驅。豈其聲教所臨, 不桑田而孔美。於是擬滄海朔方之置,比狼居燕然 之封。期逢迎於一中,願常試乎三農。「夫以不毛之區, 冀有秋之獲,是其為計也,以貪而成拙;以比閭之夫, 處戒嚴之地,是其為計也,以吉而就凶。」幸天心之厭 亂,賴主計之從容。曰:「予借侈以高視兮,惟封疆之故 也;苟曰封恬其無恙兮,何必召茲禍也。」於是黯然動 色,穆然遐思。傷心於桂海冰天之日,絕意於征車賦 馬之為。寧閉關而東「西南北自在,毋勤遠而要荒綏 甸皆離。」蓋罪己之言,即稽之禹湯而不啻其實;知非 之念,即較之伯玉而不以為遲。夫一輪臺也,昔何以 開?今何以棄?顧未獲之他眾,圖之惟艱;而已成之我 疆,置之若遺。豈衛霍之勇略少衰,抑昆明之雄心頓 異?是知欲無封而不蔽,蔽無極而不明。彼秦鹿之竟 失,繄晚節以俱醒。將漢祚之四百年,非一悔之所營。 愚謂輪臺一詔,暖若《鄒律》,渙若《南薰》,邊氓挾纊以如 豫,父老須臾而願聞。是有終之盛節,而垂世之至文 也。因賦其事,而繫之辭曰:綿綿西塞,漢代張兮。始開 終置,卜興亡兮。佳兵不祥,戢之臧兮。生財有道,無太 康兮。寧將介鱗,易衣裳兮。西域都護,廣地「荒兮。日昃 躊躇,悔無央兮。自是漢祚,厥靈長兮。收之桑榆,永為 芳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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