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周官義疏 (四庫全書本)/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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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九
  夏官司馬第四之一
  大司馬之職掌建邦國之九灋以佐王平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平成也正也 賈氏公彦曰九灋以下皆言邦國以施於諸侯為主 孫氏曰司馬統六師則九伐之灋莫先焉而先言建邦國之九灋者九灋脩明諸侯無侵敗王略者奚以九伐為哉九伐特不得已而用之
  案大宰建六典司徒建土地之圖宗伯建三禮司寇建三典皆曰邦獨九灋之建曰邦國者四官所建皆王邦之典而侯國兼用之九灋則專為侯國設也
  制畿封國以正邦國畿音祈
  正義鄭氏康成曰封謂立封於疆為界
  案邦國有違言多由邊境鄰接經界水道之爭或中閒隙地彼此皆欲得之如春秋傳彌作等六邑宋鄭盟而不有之類故制畿封國時必使疆界分明不相淆混乃所以絶其爭奪之源司馬之屬特設形方氏掌制邦國之地域正其封疆無有華離之地蓋為此也八州之内皆有閒田屬於王官諸侯之削地歸於閒田其加地進律則以王命取於閒田以與之皆所以息爭端定衆志故曰以正邦國
  設儀辨位以等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儀謂諸侯及諸臣之儀賈疏大行人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爵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諸侯之孤卿大夫士也若大宗伯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則兼有王臣與此異辨别也别尊卑之位
  案設儀辨位本大宗伯主之大行人辨之小行人協之司儀詔之又列於九灋之中而大司馬並掌焉合諸侯之六耦則以屬大司馬蓋禮法者兵刑之本也
  進賢興功以作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興猶舉也作起也起其勸善樂業之心使不惰廢 王氏曰進賢興功若王制所謂有功德於民者加地進律 鄭氏鍔曰見於德行之謂賢見於事業之謂功賢可尊也受七命者進為八命之牧受八命者進為九命之伯功可録也或加之以地或進之以律進其賢者則不賢者自勵興其功者則無功者知奮故曰以作邦國
  建牧立監以維邦國監古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維猶連結也 賈氏公彦曰此即大宰職所謂建其牧立其監上下相維持故云以維邦國 林氏椅曰監乃屬長連帥之比
  案此與大宰職建其牧立其監一也凡始封國大司馬與大宰共定之牧即所封之五等守土以牧民者監謂方伯連帥相監臨者方建牧而即立之監見其於方伯連帥必有所隸也左傳曰五侯九伯汝實征之
  制軍詰禁以糾邦國詰去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詰猶窮治也糾猶正也 賈氏公彦曰制軍上文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是也鄭氏鍔曰禁如葵丘五禁之類
  施貢分職以任邦國
  正義賈氏公彦曰施貢多少據國地大小大宰以九貢致邦國之用小行人令春入貢是也 鄭氏康成曰任猶事也事以其力之所堪 王氏應電曰職方氏制其貢各以其所有制其職各以其所能
  案分職謂王廵狩征伐小大之國各有所承之職事春秋傳所謂各脩舊職如衛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是也
  簡稽鄕民以用邦國鄕陸許亮反今讀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簡謂比數之稽猶計也賈疏謂比數計㑹鄕民而用之 王氏昭禹曰大國三鄕次國二鄕小國一鄕簡其彊弱稽其衆寡然後衆可用
  案用謂用以征伐田役也大宗伯之軍禮五此兼其三大封則定於制畿封國之初大均則寓於施貢分職之内蓋平常無事恤其財力以厚其生然後一旦用之皆知戮力於王事也獨言鄕民者六遂都鄙無不更番調𤼵而要以鄕為準也
  均守平則以安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則法也 王氏昭禹曰匡人逹法則以匡邦國平則者平其八則也
  案均守平則所以正邦國之都家也八則以治都鄙管仲曰有天子之二守國高在欒盈曰陪臣盈得罪於王之守臣三鄉二鄉一鄉所守地邑多寡各有定分是之謂均爵有尊卑而八則無同異是之謂平守均而則平則上下和睦而國無不安矣
  比小事大以和邦國比毗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猶親也使大國親小國小國事大國相合和也賈疏如司儀五等諸侯相為賓又諸侯之臣相為國客皆是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
  案九法之中大司馬專之者制軍詰禁而已司馬之屬與諸官聯事者三制畿封國地官冬官之事而土方氏形方氏與之聯施貢分職地官之事而職方氏與之聯均守平則地官天官之事而司險掌固匡人與之聯是也大司馬掌其事而他官存其法他官執其總而大司馬與焉者二簡稽鄕民司馬主之而邦國之比要則小司徒受之設儀辨位統於春官秋官而惟大射大司馬合諸侯之耦是也至於建牧立監大宰専職比小事大進賢興功則天子廵狩考職所以勸懲羣侯運動四海之操柄而皆列職於司馬何也蓋不能四征不庭則威命不能服衆而恩禮亦不足以感人五官之典皆廢置於無用矣周之東遷以後是也周公作立政則曰其克詰爾戎兵以陟禹之迹周頌之般亦曰薄言振之莫不震疉與此經之義更相表裏乃聖人仁育義正運用天理之實心實事與後世之耀威而黷武者異矣
  以九伐之灋正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諸侯有違王命則出兵以征伐之所以正之也諸侯之於國如樹木之有根本是以言伐云 賈氏公彦曰案下文九者唯賊賢害民稱伐此總言伐者侵滅二者亦是伐之例其餘六者皆先以兵加其境乃眚之墠之削之正之殘之杜之故皆以伐言
  馮弱犯寡則眚之馮皮冰反眚史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馮猶乘陵也言不字小而侵侮之案眚病之也如貶其爵命薄其恩禮披其附庸之類與削異野荒民散不能自治其國邑故削之馮弱犯寡必雄桀驕蹇之侯也病之使不能張則自戢矣辨正鄭氏鍔曰注以眚為猶人之眚瘦引王霸記削地之説與下削之無異非也
  賊賢害民則伐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秋傳有鍾鼓曰伐賈疏莊二十九年左傳伐者兵入其境鳴鍾鼓以徃所以聲其罪
  暴内陵外則壇之壇鄭讀作墠音善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謂其國外謂諸侯壇讀如同墠之墠賈疏除地曰墠書金縢三壇同墠王霸記置之空墠之地蓋置之空墠以出其君更立其次賢者賈疏以不滅其國故知更立賢子弟賈氏公彦曰暴内即上賊賢害民是也陵外即上
  馮弱犯寡是也有一於此故止於伐之眚之不奪其位此兼有其惡故壇之
  野荒民散則削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荒蕪也田不治民不附削其地明其不能有 賈氏公彦曰古者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無曠土無游民野荒民散由政惡民並適彼樂國是其君不能有也故削之
  負固不服則侵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負猶恃也固險可依以固者也不服不事大也詩曰密人不共敢距大邦 王氏應電曰無鍾鼓曰侵掩其不備既服即止
  案王師自出則宜曰討曰伐侵者鄰敵相掩之辭也深則冞入其阻淺則掠其邊疆蓋負固者必險遠之國若會同討伐而據險逆命必曠日而勦民故委之方伯連帥使壤地鄰接之國俟閒而乘之出其不意以聲王討即不能應時戡定而四鄰交侵王無宥命勢窮力屈自不得不悔禍而服義矣不服如朝覲愆期職貢不入之類注謂不事大國蓋亦謂不從大國之服王事者
  賊殺其親則正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之者執而治其罪春秋僖二十八年冬晉人執衞侯歸之于京師坐殺其弟叔武存疑鄭氏康成曰王霸記正殺之也賈疏正未必即是殺但賊殺其親罪尤重故王霸記以正為殺也
  放弑其君則殘之弑本又作殺同音試石經作殺
  正義鄭氏康成曰放逐也賈疏放若魯季氏逐昭公之類弑若魯慶父弑二君齊崔杼弑君之類 王氏應電曰殘若秋官掌戮辜之焚之罪不容於死也
  案賊殺其親罪有輕重用罰非一故統之曰正放弑其君則非徒殺之必裂其支體如齊人轘髙渠彌之類故曰殘
  犯令陵政則杜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令猶命也王霸記犯令者違命也陵政者輕政法不循也
  案杜與壇相近而有輕重壇猶放也周公囚蔡叔於郭鄰以車七乘雖禁其出入而尚得以私屬自隨與鄰里徃來杜則限隔内外不得復與人通與獄城類矣所以杜其犯上作亂之萌也
  外内亂鳥獸行則滅之行下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霸記悖人倫外内亂無以異於禽獸不可親百姓則誅滅去之也曲禮夫唯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 賈氏公彦曰外亂若齊襄公淫於魯桓公夫人文姜内亂若衞宣公上烝父妾下納子妻是也
  案春秋於世子亦書弑其君則賊殺其親乃謂戕其戚屬者雖正其罪誅止於身其子姓果賢猶可繼世也滅則舍亂人之類殄其世嗣或先世有元德顯功則存其宗社而建置族姓可也惡莫大於放弑其君殘其身且瀦其宫則滅不待言矣
  正月之吉始和布政於邦國都鄙乃縣政象之灋于象魏使萬民觀政象挾日而斂之縣音懸挾子協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政謂上九灋九伐并下凡令賦以下
  乃以九畿之籍施邦國之政職
  正義鄭氏康成曰畿猶限也籍其禮差之書 王氏昭禹曰九畿又謂九服者畿言其有界畫服言其服王事 黄氏度曰政職司馬政典所當奉行者案政職主軍旅㑹同田役所賦車徒之數而職方氏所謂制其職各以其所能制其貢各以其所有者亦存焉
  方千里曰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鎭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
  正義鄭氏衆曰春秋傳天子一畿列國一同賈疏襄公二十五年左傳鄭子産對晉辭詩殷頌邦畿千里維民所止 賈氏公彥曰侯者𠊱也為天子伺𠊱非常也甸者為天子治田以出貢賦男者任也任天子之職事采者采取美物以共天子衞者為天子衞守蠻者縻也以近夷狄縻繫之以政教自此以上六服是中國之九州自此以外是夷狄之諸侯此蠻服與大行人要服一也蠻服又云要服見要束以文教也夷者以夷狄而得稱也鎭者去中國稍遠理須鎭守蕃者以其最遠故得蕃屛之稱此三服總號蕃國大行人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是也 鄭氏康成曰自王城以外五千里為界有分限者九
  通論王氏安石曰方千里曰畿則禹貢所謂甸服也甸服面五百里則為方千里矣其外侯畿甸畿禹貢所謂侯服也又其外男畿采畿禹貢所謂綏服也又其外衞畿蠻畿禹貢所謂要服也又其外夷畿鎭畿禹貢所謂荒服也又其外蕃服在禹貢五服之外存疑王氏昭禹曰自侯畿至衞畿謂之中國所謂疆以周索也自蠻畿至蕃畿謂之四夷所謂疆以戎索也案左傳疆以戎索謂晉也
  凡令賦以地與民制之上地食者參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下地食者參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
  正義朱子曰賦兵也古者以田賦出兵故謂兵爲賦鄭氏衆曰上地謂肥美田也食者參之二假令一家有三頃歳種二頃休其一頃下地食者參之一田薄惡者所休多 劉氏敞曰小司徒均土地稽人民周知其可任之數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羨惟田與追胥竭作此言可用者家三人至二人正竭作其羨於四時之田而以敎之戰也伍兩卒旅師軍家一人為正兵六鄉六遂通十有五萬人為十二軍而羨卒在外都鄙之兵又在外大司馬則總其軍律既習之以田獵又試之以追胥馳驟之而隊伍罔差操縱之而進退用命為其可以起六軍而行九伐也則家選一人而精彊可獲矣由敎之者衆而用之者寡也聖人之精密蓋如此
  案上地以下已見小司徒及遂人而覆舉之蓋畜衆者司徒而徴兵者司馬或略焉則可任與施舍之數不分明矣曰凡令賦見此職所言乃敝賦賦輿之賦與九賦異也所令蓋兼六服羣侯之軍賦其畿内軍賦大小司徒令之大司徒職凡大軍旅大田役以旗致萬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小司徒職㑹萬民之卒伍以起軍旅以井牧之法起軍賦大司馬亦必聨事焉曰凡則畿内鄕遂公邑家稍縣都以及侯國無異法可知矣侯國制畿施職制地令賦已具於司徒而復列於司馬者必司馬董正之然後疆埸不犯而政令無壅也其後召虎南征疆土是徹乃率由周公之典法耳周官之法車輦馬牛兵器旗物民自具之有事征
  伐則遺人委人共其道路之資糧别無所謂軍用自康成以賦為給軍用者胡氏安國遂謂田以出粟取之農夫賦以出兵取之商賈雜稅遂為亂國邪臣興利者所假托皆説經者之誤也
  中春敎振旅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中音仲下同陳直順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旗者立旗期民於其下也兵者守國之備孔子曰以不敎民戰是謂棄之兵者凶事不可空設因蒐狩而習之凡師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習戰也四時各教民以其一焉春習振旅兵入收衆專於農案春耕時也故云兵入收衆專於農此釋振字之義平猶正也 賈氏公彦曰旗熊虎之旗爾雅出為治兵尚威武也入為振旅反尊卑也反尊卑者出則壯者在前老弱在後入則壯者在後老弱在前 王氏應電曰以旗致民即大閲司馬建旗旗𡚁誅後至等事平列陳者即大閱陳車徒斬牲聽誓等事也
  案春時方寒以敎茇舍則難露宿治兵大閲更非其時惟教振旅為宜平列陳謂在所立表之北中軍未鼓之前先平列之也平者畫一整齊之意
  辨鼓鐸鐲鐃之用王執路鼓諸侯執賁鼓軍將執晉鼓師帥執提旅帥執鼙卒長執鐃兩司馬執鐸公司馬執鐲鐲直角反鐃乃交反賁扶云反提徒兮反鼙竝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鼓人職以路鼓鼓鬼享以賁鼓鼓軍事以晉鼓鼓金奏以金鐃止鼓以金鐸通鼓以金鐲節鼓杜子春云公司馬謂五人為伍之司馬也某謂王不執賁鼓者尚之於諸侯也伍長謂之公司馬者雖卑同其號賈疏以軍事主嚴 賈氏公彥曰三時各教其一必春辨鼓鐸者鼓雷之類象仲春雷發聲也鼓人六鼓四金各依所用今賁鼓鼓軍事外王執路鼓軍將執晉鼓等並不依本用在軍兼用也 王氏昭禹曰軍法自旅而上然後有旗以非旗不足以指麾也自旅而上然後有鼓以非鼓不足以令衆也案軍事用賁鼓而不使軍帥執之者天子九伐多用方伯連帥之師故以賁鼓屬諸侯敎以敵王所愾也賁鼓既屬諸侯王當上一等則路鼓矣晉者進也聞鼓聲而進聞金聲而退出師之律也以金奏之鼓屬主將所以云師行之節制也自鼙以上皆鼓也鼓皆有跗以植於車左傳汏輈及鼓跗著於丁寧則鼓下有跗明矣路鼓鼖鼓疑未必如考工所言者之長且大但取其名制同耳以其過大則掩目過長則植之不固又帆風也鐃鐸鐲則歩者可手執而車亦有之此鼓鐸鐲鐃之用四時皆同與三時互見耳唯行師而為無鍾鼓曰侵者則不用之然亦備而不用非竟無也 諸侯乃朝覲而適遇時田或廵守而從王㑹獵者故與於蒐獮近畿之國亦或因王田來㑹春秋傳衛取相之東土以㑹王之東蒐是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提為馬上鼓有曲木提蓋據當時已有單騎故舉以為況其實周時乗車無輕騎法
  案提亦建於車上豈以其鼓較小偏植之故名提與鐃以止進使卒長執之何也其聲可達於四兩也若旅帥以上執之則所轄廣而不可以逺聞矣鐸以通鼓使兩司馬執之何也四表僅二百五十歩六軍分左右而陳去中軍有甚遠者矣惟二十五人之長排列甚近鼓聲止而傳鐸則同時可以立逹矣鐲以節鼓使公司馬執之何也以為車行徒歩之節必伍長執之乃便也以節車徒而鼓人職曰節鼓何也車徒既行鼓聲不絶其行之疾徐異則鳴鐲之節亦異如車徒皆行時鼔聲三而一鐲則車驟徒趨時鼓聲再而一鐲鳴鐲以為鼓聲疏數之節故又以為節鼓也四金獨無錞康成以為用於樂而不用於軍也馬氏貴與㩀國語鳴錞于以為軍行則用之或後世有異與
  以敎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數疏屋反又所學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習戰法 賈氏公彦曰下大閲禮虞人萊所田之野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已下有此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彼大閲具言於此略說亦有此坐作之灋也
  案王氏應電謂旗居卒閒以分地逺則疏近則數非也既曰居卒閒則遠近合一疏則均疏數則均數矣且分地在出和門之後此教戰時尚未也豈前三表百歩為疏後表五十歩為數與
  餘論李氏嘉會曰兵事以進退疾徐疏數之節為本武王誓師不愆於六歩七歩乃止齊焉武侯八陳進皆進止皆止所以不可破也荀子云齊之技擊魏之武卒秦之鋭士終不可以當桓文之節制者以此
  遂以蒐田有司表貉誓民鼓遂圍禁火弊獻禽以祭社蒐師優反貉莫駕反𡚁平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田為蒐表貉立表而貉祭也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罰也誓曰無干車無自後射立旌遂圍禁旌𡚁爭禽而不審者罰以假馬賈疏此據漢田律而言無干車謂無干犯他車無自後射象戰陳不逐奔走假馬謂獲禽所算之籌禁者虞衡守禽之厲禁也旣誓令鼓而圍之遂蒐田火弊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萊除陳草皆殺而火止獻猶致也屬也田止虞人植旌衆皆獻其所獲禽焉詩云言私其豵獻豣于公春田主祭社者土方施生也 賈氏公彦曰蒐搜也春時鳥獸字乳搜取不孕者故以蒐為名此亦當如大閲禮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叙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既陳設驅逆之車而後有司表貉不言文略也 鄭氏衆曰貉讀為禡禡師祭也書亦或為禡
  案誓當有二前誓在列陳之後戒其坐作進退之不用命中冬所云是也後誓在表貉之後戒其從禽之不如法此云誓民是也經文蓋互見爾疏引大閱羣吏聽誓以當此似未明析
  辨正鄭氏鍔曰肆師大田獵祭表貉則為位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則有司謂肆師與甸祝也注以大司徒為有司非也
  存疑鄭氏鍔曰月令仲春之月毋焚山林司馬乃用火田蓋春所焚止禁圍以内為地無多耳
  案春蒐火弊蓋尚在未啓蟄時
  中夏敎茇舍如振旅之陳茇蒲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茇讀如萊沛之沛賈疏俗以水草為萊沛茇舍草止也軍有草止之法賈疏以草釋茇以止釋舍 王氏志長曰茇舍謂草宿也營壘於野所戒在夜故教之
  羣吏撰車徒讀書契辨號名之用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軍之夜事其他皆如振旅撰息轉反注讀作算又助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撰讀曰算算車徒謂數擇之也讀書契以簿書校録軍實之凡要賈疏軍實兵器也號名者徽識所以相别也鄉遂之屬謂之名賈疏即經云縣鄙是遂之屬州是鄕之屬野以邑名亦在焉家之屬謂之號賈疏謂都家之大夫至士百官之屬謂之事賈疏從王朝六卿以下至下士在國以表朝位賈疏覲禮上介各奉其君之旂置于宮是也在軍象其制而為之以備死事賈疏綴之於膊上以别死者帥謂軍將以門名者所被徽識如其在門所樹者也軍將皆命卿古者軍將蓋為營治於國門魯有東門襄仲宋有桐門右師皆上卿為軍將者也賈疏非常之急要在於門使卿為軍将居國門故帥以門名縣鄙謂縣正鄙師至鄰長也家謂食采地者之臣也賈疏食采是公卿大夫身在朝其臣在其采地今隨主在軍故以家號為名鄉以州名亦謂州長至比長也野謂公邑大夫賈疏謂四等公邑百官以其職從王者此六者皆書其官與名氏焉賈疏假令官則云大司徒下某官姓名某夜事戒夜守之事草止者慎於夜於是主别其部職賈疏分别其當部當職不交雜鄭氏鍔曰鄉之軍法至州而成故以其州名之言
  某州之師也
  案行軍有晝事必有夜事皆所當習夏月暑熱薰蒸從禽之役不可以終日故茇舍則專以辨軍之夜事於以順時令而適人情斯為宜矣然則茇舍蓋晚集而曉散者也自撰車徒至車𡚁蓋終夜及晨而畢之撰車徒讀書契案籍而數之即各以所建所執之器為驗也他時亦然特於此見之耳羣吏分為之則不疾而速矣辨號名之用夜事之所尤重也故下文詳言之帥以門名者孤卿為主帥者也一帥所統之軍或由鄉或由遂或由采地或由公邑郷師遂人縣師稍人諸官以灋作民徒帥而至於司馬以分𨽻於六軍之帥既更番而遞役之以均其勞逸又隨所部而分轄之使親其長上故一帥之下有此數色也縣鄙由六遂來者家由采地來者即師都也鄉由六鄉來者即州里也野由公邑來者也官府者孤卿大夫士之總稱孤卿旣為主帥則此百官者大夫士也縣鄙各以其名如云某遂某縣某鄙也鄉以州名如云某鄉某州某黨也野以邑名若魯則武城汶上之等是也此三者注云鄉遂之屬謂之名即司常職州里各象其名者也家以號名如孟孫氏叔孫氏臧氏郈氏之等皆號也注云家之屬謂之號即司常職家各象其號者也百官各象其事如天官之幕人掌次地官之鼓人牛人山虞澤虞春官之甸祝夏官之量人小子司弓矢之屬其從王者則師氏保氏虎賁大僕之等皆於伍兩卒旅之外各有所司其爵則大夫士故目之曰百官書其官則事具矣注云百官之屬謂之事即司常職官府各象其事者也夏茇舍冬大閲如此他時號名亦同可知夜戰聲相聞為其素所稔也號名定則一呼立應運掉自靈即有死綏者而亦不虞其無所識别矣此不言王與諸侯者號名之所不及也
  遂以苖田如蒐之灋車𡚁獻禽以享礿礿餘若反
  正義王氏昭禹曰夏田為苖除禽獸之害故曰苖鄭氏康成曰車𡚁驅獸之車止也夏田主用車示所取物希皆殺而車止賈疏隠九年左傳彼徒我車懼其侵軼我也是車行遅取獸少案冬狩徒弊非不用車則夏苖車弊亦非不用徒各有所主車弊而徒亦止殺耳王制天子
  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礿宗廟之夏祭也
  案號名既辨則表貉圍禁即於其夜及晨畢之亦所以習宵戰也蓋仲夏日炎使將士被甲荷戈馳驟竆日則人怠馬煩而軍容為之不肅矣故教以茇舍而苖以車弊取物甚希禮成而人不勞事舉而時不費凡此皆聖人以仁體事所以曲成乎萬物也 舊説禴祠烝嘗皆以孟月然中夏苖田獻禽以享礿中冬狩田獻禽以享烝据此則當以中月蓋古者祭必卜日吉事先近如孟月不吉則至中月矣中月可祭則孟月亦可田中春中夏經特言其概耳非膠執者也惟君用鮮故時田為致享而設禮七鼎七爼者用
  乾腊九鼎九爼者則有鮮腊是也鮮獸而以腊用之者田後尚有散齊致齊之期非腊不可耳九鼎有鮮魚先期𤣏人亦取魚可知
  中秋敎治兵如振旅之陳
  正義賈氏公彦曰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春以入兵為名尚農事秋以出兵為名秋嚴尚威故也
  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師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各書其事與其號焉其他皆如振旅書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軍吏軍帥也野謂公邑大夫 賈氏公彦曰各書其事與其號即仲夏百官各象其事及號名之等秋雖不主辨號名亦略舉之見四時皆有此物也
  案司常職云大閲頒旗物此云治兵辨旗物則是大閲與治兵之旗物固自不同兩經各言其一而中冬大閲之旗物即於司常見之矣唯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彼此無異彼云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建旟縣鄙建旐孤卿即此軍吏也以其爵則曰孤卿為主帥則曰軍吏大夫士即此百官也以其爵曰大夫士以其從王有事而不與乎圍禁如師氏保氏甸祝量人之屬故曰百官也師都即此師都謂車徒自公孤卿大夫之采地來者也州里則此之鄉也縣鄙則此之遂也彼不見公邑蓋於縣鄙内包之此云郊野則公邑也遂人掌邦之野野以六遂兼公邑足以明之郊外曰野故連言郊也鄉遂郊野謂車徒之從郷遂公邑來者凡此皆分隸於六軍之軍吏故載旜載物載旐也此所載與大閲異者軍灋之變也蓋行軍有正灋有變灋大閲之旗物正灋也治兵之旗物變灋也正灋以齊軍心變灋以新師目故孤卿之建旜者改而載旗師都之建旗者改而載旜采地本屬孤卿不妨於互易也州里建旟縣鄙建旐並改而載物而郊野則别載旐彼以鄉遂區内外此則以鄉遂與郊野别公私也百官雖不與圍禁必有所載以為别百官載旟則鄉遂不得不合而載物矣鄉遂自州長縣正以下亦大夫士也載物載旐載旟爵列相等故可易也治兵旗物可變則振旅茇舍及行軍時皆有變灋可推春秋時有不去其旗而敗者有望其旗而指目其仇者有納旌於弢中不令敵人見者此旗物所以有變易之灋與
  存疑鄭氏康成曰師都遂大夫也郷遂鄉大夫也或載旜或載物衆屬軍吏無所将也郊謂鄉遂之州長縣正以下也百官卿大夫也載旟者以其屬衛王也凡旌旗有軍旅者畫異物無者帛而已書當為畫事也號也皆畫以雲氣
  案司常注以師都為郷遂大夫而此以為遂大夫經明言鄉遂而以為鄉大夫匪唯違經抑且自背又以郊為州長縣正以下亦屬不倫良由未得其條理而隨文立解故此注既與司常互異而亦與茇舍齟齬也旜物則旜貴於物旗旟旐則旗貴於旟與旐故秋冬雖變易而皆不失其倫不畫異物之旜物師都鄉遂之臨行陳者亦載之畫鳥隼之旟百官之不臨行陳者亦載之如泥注義則師都鄉遂一無所將所司何事而祭祀會同王之載常諸侯之載旗自若也豈必有所將而後畫日月交龍乎雲氣之畫尤屬無稽司常以畫為書此忽以書為畫胡反覆不定邪
  遂以獮田如蒐田之灋羅弊致禽以祀祊獮息淺反祊音方正義鄭氏康成曰秋田為獮獮殺也鄭氏鍔曰秋氣肅殺故田以殺為主羅弊罔止也秋田主用罔中殺者多也皆殺而罔止祊當為方聲之誤也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詩曰以社以方賈疏祊乃是廟門内之祭今因秋田而祭當是祭四方之神引詩證方是四方案四方之神蓋祀所獮之方而為道之所經者 變文曰致禽以物成而獲多故屬而比之然後取其上殺以獻也於秋冬曰致禽則春夏獻禽之約可知矣
  中冬教大閱前期羣吏戒衆庶脩戰灋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辨鼓鐸夏辨號名秋辨旗物至冬大閲簡軍實賈疏以冬時農隙故大簡閱軍實之凡要見春夏秋各教其一至冬總教之羣吏鄉師以下賈疏鄉師職凡四時之田前期出田法於州里簡其鼓鐸旗物兵噐脩其卒伍是其事也以下若州長師田行役帥而致之掌其戒令黨正則以法治其政事族師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噐以鼓鐸旗物帥而至是也
  案田法戰法之詳至仲冬始見者必待築塲納稼之後乃可徧簡車徒稽人畜旗物軍噐也行於三時則奪農功而無地以陳車馬矣
  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歩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歩為一表田之日司馬建旗于後表之中羣吏以旗物鼓鐸鐲鐃各帥其民而致質明弊旗誅後至者
  正義鄭氏衆曰虞人萊所田之野芟除其草萊令車得驅馳 鄭氏康成曰萊芟除可陳之處後表之中五十歩表之中央表所以識正行列也賈疏於可陳之中央立此四表軍至表則閒一而坐坐而更起是表正行列也四表積二百五十歩左右之廣當容三軍歩數未聞致致之司馬質正也弊仆也 賈氏公彦曰三表之立始於南以北為後表王氏昭禹曰軍法後期者斬而此言誅則方致民也以下文言不用命斬則此言誅未遽以死處之也
  乃陳車徒如戰之陳皆坐羣吏聽誓于陳前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乃陳之陳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坐當聽誓羣吏諸軍帥也案衆軍帥蓋自師帥以下陳前南面鄉表也月令季秋天子敎於田獵以習五戎司徒搢扑北面以誓之賈疏軍吏及士本是六鄉之民故使司徒誓之此大閲禮實正嵗之中冬而言季秋之政為周之中冬月令失之賈疏周雖建子及其行事皆用夏之正歳此經中春中夏中秋中冬皆據夏正也吕不韋作月令以為周之中冬當夏之季秋故言失之斬牲者小子也賈疏小子職凡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凡誓之大略甘誓湯誓之屬是也賈氏公彦曰士卒皆於後表北面坐諸軍帥皆在
  士卒前南面立以聽誓徇陳從表左右向外以徇陳案車徒當陳於後表之北記曰司徒搢扑北面誓之惟陳於後表之北故誓必北面誓畢然後司馬南面令鼓而車徒以次而前也然則建旗于後表之中者蓋當後表之北而建之以其與表相當故云中也而表北之地必可以容六軍可見矣 士師五戒首軍旅之誓則𤼵誓命時士師宜涖焉春蒐之禮有司表禡誓民表禡者肆師士師掌田役之禁則誓民者必士師矣若斬牲以左右徇陳乃師田之所同則共其事者小子也
  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司馬振鐸羣吏作旗車徒皆作鼓行鳴鐲車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摝鐸羣吏弊旗車徒皆坐摝音鹿李蒲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軍中軍之將也天子六軍三三而居一偏羣吏旣聽誓各復其部曲中軍之將令鼓鼓以作士氣也賈疏莊十年左傅曹劌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是也成二年晉與齊戰于鞌郤克援枹而鼓之哀二年鐡之戰趙簡子云吾伏弢嘔血鼔音不衰皆將居鼓下鼓人者中軍之將師帥旅帥也賈疏上經軍將執晋鼓師帥執提旅帥執鼙皆鼓人司馬兩司馬也振鐸以作衆作起也旣起鼓人擊鼓以行之伍長鳴鐲以節之賈疏鼓人職以金鐲節鼓伍長一曰公司馬及表自後表前至第二表也三鼓者鼓人也摝讀如涿鹿之鹿掩上振之為摝賈疏以手在上向下掩而執之摝者止行息氣也賈疏鼓人職以金鐸通鼓而云止行息氣者摝鐸即𡚁旗故知止行息氣也司馬法曰鼓聲不過閶鼙聲不過闒鐸聲不過琅 賈氏公彥曰此聽誓訖將向南第二表象戰陳初𤼵面敵也
  案六軍三三而居一偏則中軍亦在矣王親田則王自為中軍而孤卿將其五王不與則中軍亦孤卿也其六軍之帥宜各閲其屬毎軍各立四表如中軍之式師都鄉遂公邑諸帥各帥其屬分隸六軍分班鱗次而進中軍不徧閲也蓋右者兵車一乘徒七十五人而大閲之表相去僅百歩必如牆而進始能驟趨馳走及表而止歸於截然齊一六軍車徒極多雖各閲其屬猶恐不及况以中軍徧閲六軍乎以鼙令鼓令六軍之鼓也令之者中軍之旅帥也則六軍之各自為表可見矣大僕職凡軍旅田役贊王鼓則王與而自為一軍又可知矣
  又三鼓振鐸作旗車徒皆作鼓進鳴鐲車驟徒趨及表乃止坐作如初
  正義鄭氏康成曰趨者赴敵尚疾之漸也春秋傳先人有奪人之心賈疏昭二十一年左傳及表自第二前至第三
  乃鼓車馳徒走及表乃止
  正義鄭氏康成曰及表自第三前至前表 王氏應電曰車驟徒趨象以漸赴敵也車馳徒走對敵行益疾也
  鼓戒三闋車三𤼵徒三刺闋苦穴反刺千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鼓戒戒攻敵鼓壹闋車壹轉徒壹刺三而止象服敵案注以車轉為𤼵恐不然車既及表乃止矣又三轉胡為乎蓋車上主射者三𤼵矢以象殺敵耳 王氏昭禹曰戒者作氣使戰闋者不極其力
  案羣吏致民於後表之中陳而皆坐尚未行也故至第一表曰車徒皆行由第一表至第二表象師之進故曰鼓進由第二表至第三表則極矣象伐國之附其城對敵之薄其陳故車𤼵徒刺而鼓退也凡此坐作進退𤼵刺之節四時所同而獨於大閲言之者民事至冬而畢然後車徒可詳簡也
  乃鼓退鳴鐃且卻及表乃止坐作如初郤起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鐃所以止鼓軍退卒長鳴鐃以和衆鼓人為止之也賈疏鼓人職以金鐃止鼓退自前表至後表鼓鐸則同習戰之禮出入一也異者廢鐲而鳴鐃 賈氏公彦曰乃鼓退者謂至南表軍吏及士卒回身向北更從南為始也鳴鐃且郤者據初至南表退軍之時象在軍軍退亦鳴鐃哀十一年左傳艾陵之戰陳書云吾聞鼓不聞金亦是鳴鐃退軍法
  案大閲事畢則鳴鐃而郤可矣復鼓之而後退何也鼓以作氣兵事以嚴終故復鼓以示氣無衰竭耳
  遂以狩田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叙和出左右
  正義鄭氏康成曰冬田為狩軍門曰和今謂之壘門立兩旌以為之賈疏昭八年秋蒐于紅穀梁傳刈蘭以為防置旜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槷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注云質椹也槷門中臬也流旁握謂車兩轊頭各去門邉容握握四寸也又車攻詩傳云大芟草以為防或舍其中褐纒旃以為門裘纒質以為𣙗門容握驅而入轚則不得入左者之左右者之右然後焚而射焉叙和出用次第出和門也左右或出而左或出而右 鄭氏鍔曰軍中用轅為門此乃用旌為和門何也軍行偶有所止以車為藩則仰轅以為門田而敎戰欲使衆心和一也故設為和門案植旌為門不以轅者凡車皆行不得止之以為門也以叙和出以次第出左右兩和門既使車徒行列整齊亦以試御者過君表之法也
  陳車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閒以分地前後有屯百歩有司廵其前後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易俞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司平之鄉師居門正其出入之行列也賈疏鄉師職廵其前後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斷其爭禽之訟故知此經有司皆是鄉師旗謂軍吏所載分地調其部曲疏數前後有屯百歩車徒異羣也賈疏出軍之時一車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車徒同羣今在軍行列之時則車徒異羣也車徒畢出和門鄉師又廵其行陳 賈氏公彦曰旗居卒閒者軍吏各領已之士卒執旗以表之鄭氏衆曰險野人為主人居前易野車為主車居
  陳氏祥道曰春秋左傳周伐鄭鄭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偏則車也伍二十五人伍從其偏也先其車足以當敵後其人足以待變古車戰之法畧可知也
  案車徒既出門而趨圍地則左右陳之有司平其行列每百人為卒則植旗其間以分所占之地必廣狹如一禁地之前後各有屯百歩以待田畢屯車徒而後各獻其所獲也險野人為主謂列陳用徒而以車承其闕也險則高下偏仄車不可行其閒平地乃以車承其闕易野車為主謂列陳用車而以徒承其闕也
  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于陳前
  正義鄭氏康成曰驅驅出禽獸使趨田者也逆逆要不得令走設此車者田僕也賈疏田僕職設驅逆之車 王氏昭禹曰驅逆之車校人帥之以至
  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羣司馬振鐸車徒皆作遂鼓行徒銜枚而進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正義鄭氏康成曰羣司馬謂兩司馬也賈疏上文春辨鼔鐸云兩司馬振鐸枚如箸銜之有繣結項中賈疏繣即兩頭繫也既有兩繫明於項後中央結之軍法止語為相疑惑也進行也獲得也得禽獸者取左耳當以計功 鄭氏衆曰大獸公之輸之於公小禽私之以自畀也詩云言私其豵獻豣于公王氏應電曰獲者取左耳如軍法之執馘
  案上經曰司馬振鐸此曰羣司馬者併六軍而趨圍禁衆鐸齊鳴非加羣字不足以顯此義也
  及所弊鼓皆駴車徒皆譟徒乃𡚁致禽饁獸于郊入獻禽以享烝駴本亦作駭胡楷反譟素報反饁移獵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及所弊至所弊之處某謂所弊之䖏田所當止也天子諸侯蒐狩有常至其常䖏吏士鼓譟象攻敵尅勝而喜也疾雷擊鼓曰駴譟讙也書傳曰前師乃鼓䵾譟亦謂喜也徒乃弊徒止也冬田主用衆物多衆得取也致禽饁獸于郊聚所獲禽因以祭四方神於郊月令季秋天子既田命主祠祭禽四方是也入又以禽祭宗廟 易氏祓曰春社夏礿秋祊不言入獻禽而冬烝獨言入者以外行致禽饁郊之禮然後入獻於宗廟也 鄭氏鍔曰郊言饁獸烝言獻禽合而言之獸亦曰禽也
  案車徒皆行獨言徒弊者車至所止之地則排列不行徒猶進而逐獸終事而後徒弊也戰法田法春舉其綱冬詳其目大閲司馬建旗于後表之中至不用命者斬之即春蒐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也中軍以鼙令鼓至鳴鐃且郤坐作如初即春蒐所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也以旌為左右和之門至車徒皆譟即春蒐表貉誓民鼓遂圍禁也前期脩戰法乃四時所同而於冬乃出之則三時專辨其一而大閲備舉其全具見矣 先王寓兵於農正羨之卒必無一人不教然後本强而精神可以折衝事習而比户皆能守禦又必歳時從其有司先肄試焉然後居常自厲而無怠心公邑都家之民分四時更番以從蒐狩數歳而徧未見其煩擾也經文號名旗鼔備列縣畺地官又曰惟田與追胥竭作而陳氏汲乃云司馬所敎惟鄉遂餘皆不與謬矣狩田徒弊正與火弊車弊羅弊相對而王氏應電乃云冬亦兼用火羅皆昧事理悖經義故略舉一二以見義例焉
  餘論胡氏安國曰戎祀國之大事也用民以訓軍旅示之以武取物以致祭享示之以順也然不時則害農不地則害物春夏秋冬之仲皆常時也周甫田鄭原圃秦具囿之屬皆常所也若違害民物則百姓將聞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而疾首蹙額可不謹乎總論王氏應電曰昆蟲未蟄不以火田春而火止故以火言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故以羅言四時皆有宗廟之祭夏禴以迎來冬烝以送往錯舉其盛者也李氏曰鳥獸魚鼈皆函血氣若無故而殺之是暴
  天物作禽荒也故因祭社享礿祀祊享烝而行焉
  及師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伐有罪
  正義鄭氏鍔曰行禁令所以申明九法也 鄭氏康成曰師所謂王廵守若㑹同司馬起師合軍以從所以威天下行其政也
  案下特舉大師則此云師者司馬奉王命以征伐亦存焉行禁令因伐有罪而明王禁於羣侯也
  若大師則掌其戒令涖大卜帥執事涖釁主及軍噐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師王出征伐也涖臨也臨大卜卜出兵吉凶也賈疏大卜掌龜之八命一日征司馬法曰上卜下謀是謂參之賈疏卜在廟故云上卜謀在下故云下謀君居其中故云參也主謂遷廟之主及社主也軍噐鼓鐸之屬凡師既受甲迎主於廟及社主祝奉以從殺牲以血塗主及軍器皆神之易氏祓曰天子親征方伯連帥各以師從軍將師
  帥莫不受戒令於大司馬 賈氏公彦曰小子職釁邦器及軍器彼釁之大司馬主臨之
  及致建大常比軍衆誅後至者比必里反
  正義鄭氏衆曰致謂聚衆也 鄭氏康成曰比校次之也 賈氏公彦曰大師王親御六軍故司馬用王之大常致衆若王不親則司馬自用大旗致之 王氏安石曰鄉師致民以司徒之大旗則司馬致民宜以王之大常矣凡此皆示其致民之命有所受之也案稍人帥衆而致於大司馬王親征則邦國亦以師從凡帥衆而至者大司馬皆以致於王故建大常注謂致民者鄕師非也役則鄕師致之軍事則正治其徒役戮其犯命者而不致也
  及戰廵陳眂事而賞罰
  正義鄭氏康成曰事謂戰功也
  案觀此則大司馬不任軍帥而兼督六軍吏士春秋傳晉軍帥及佐之外别立司馬蓋其遺法
  若師有功則左執律右秉鉞以先愷樂獻于社鉞音越先悉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功勝也先猶道也律所以聽軍聲賈疏律以聽軍聲大師職文初出軍時大師執聽至此尅勝司馬執之鉞所以為將威也兵樂曰愷獻于社獻功於社也司馬法得意則愷樂愷歌示喜也鄭司農曰故城濮之戰春秋傳振旅愷以入於晉賈疏僖二十八年左傳
  案六軍之帥必各帥其屬以振旅而司馬獨先亦不為軍帥之徴
  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厭於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厭謂厭冠䘮服也軍敗則以䘮禮故秦伯敗於殽素服郊次鄕師而哭賈疏僖三十三年左傳某謂厭伏冠也賈疏曲禮厭冠不入公門五服之冠皆厭奉猶送也送主歸於廟與社
  王弔勞士庶子則相勞力報反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師敗王親弔士庻子之死者勞其傷者則相王之禮庶子卿大夫之子從軍者 鄭氏鍔曰士庶子宿衛王宮者
  案兵凶戰危故雖王師九伐必具死敗之禮厭而奉主車及相弔勞皆使大司馬親之俾無事則職思其憂消患於未形有事則謀出萬全也雖師有功將士必有死傷士庶子之弔勞王猶親之則毎上者不必言矣
  大役與慮事屬其植受其要以待攷而賞誅與音預屬音燭植除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役築城邑也慮事者封人也於有役司馬與之賈疏宣十一年左傳楚令尹蒍艾獵城沂使封人慮事以授司徒 案楚使封人偶然之事未可以為定職王朝大役慮事者其司空與鄕師職以攷司空之辟植築城槇也易氏祓曰槇謂築城板幹制度之高博係焉案槇蓋與楨通築牆版木孔氏安國曰題曰楨當牆端者也旁曰幹在牆兩邊者也屬賦丈尺與其用人數 鄭氏衆曰國有大役大司馬與謀慮其事也要者簿書也攷謂攷校其功
  存疑鄭氏衆曰植謂部曲將吏春秋傳宋城華元為植廵功賈疏宣二年左傳屬謂聚㑹之也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植為部曲將吏屬為㑹聚後鄭不從者案昭三十二年晉士彌牟營成周令役於諸侯屬役賦丈以此知屬謂賦丈尺與人數也王氏安石曰與慮事欲知其故之可否屬其植欲知其人之多寡受其要欲知其功之差等
  通論王氏應電曰大役任衆屬軍禮故主其事者司空也大司馬與其謀賦之丈尺者量人也大司馬主其數執其要簿而考之者鄕師也大司馬行其誅賞
  大㑹同則帥士庶子而掌其政令
  正義鄭氏康成曰帥帥以從王賈疏諸子職若㑹同賓客作羣子從是也鄭氏鍔曰士庶子掌於宮伯其職曰邦有大事作
  宮衆則令之令者作而行之必須有統率之人以政令治之故屬於司馬
  若大射則合諸侯之六耦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射王將祭射於射宮以選賢也賈疏射義古者諸侯歳獻貢士于天子天子試之于射宫中多者得與于祭大射禮亦射于郊學宮中皆是為祭選士王射三侯以諸侯為六耦賈疏王射三侯者司裘職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是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大射用諸侯為六耦若賓射射人亦用六耦但不用諸侯當以卿大夫為之燕射三耦自然用卿大夫以下
  案大射未必如注疏所云説見天官司裘職及儀禮大射儀大射以諸侯為六耦當是正射之耦非初射之耦也疏以燕射三耦例之是直以為初射之耦矣諸侯大射以弟子為三耦以初射故使賤者也豈諸侯而可使為初射之耦乎但耦數以六為限其故未詳大射儀公與賓為耦卿大夫繼之無定數與此異又若諸侯不足則當以大夫耦之諸侯為下射大夫為上射以大射儀士與大夫為耦推之可知蓋毎耦有一諸侯卽為諸侯之耦不必十二諸侯而始備也王與射亦當與諸侯為耦
  大祭祀饗食羞牲魚授其祭
  正義鄭氏康成曰牲魚魚牲也祭謂尸賓所以祭也賈疏少牢儐尸禮尸爼五魚侑主人主婦各一魚加膴祭於其上公食大夫禮亦云授賓祭若王祭則膳夫授之
  案大司馬羞牲魚者以羊肆羊殽小子羞之故大司馬無其文也凡牲牛為大大司徒羞之魚腊魚為貴大司馬羞之皆舉其重者而其餘則從殺不必正卿矣經云授其祭唯魚有之明他牲之不然也又此與饗食並列意繹祭賓尸之所羞故有此授與
  大䘮平士大夫
  正義鄭氏康成曰平者正其職與其位
  辨正賈氏公彦曰先鄭以平為一其服後鄭不從者小宗伯已縣衰冠故也
  喪祭奉詔馬牲
  正義鄭氏康成曰王䘮之以馬祭者蓋遣奠也賈疏喪奠及虞卒哭無奉送詔告惟大遣奠入壙之時有奉送之事奉猶送也送之至墓告而藏之
  案遣奠入壙者卽士喪禮所云苞牲取下體者也檀弓云國君五个大夫七个其牲體之數也常祭用牛止矣此獨有馬牲者盛葬奠也
  小司馬之職掌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下字脱滅札爛文闕漢興求之不得遂無識其數者
  案小司馬職闕以諸官例之所專掌必論辨官材也蓋師之職皆以貳其正然必有專掌之事為正之所不能兼者如小宰之建宫刑小司徒之建教法小宗伯之建神位小司宼之掌大訊是也國子選俊並升於司馬司士治之庶子之脩業於鄕學者諸子治之而大司馬職不及論辨官材則小司馬專之必矣
  凡小祭祀會同饗射師田喪紀掌其事如大司馬之灋正義賈氏公彦曰小祭祀已下至喪紀皆蒙此小字對大司馬大祭祀之類
  軍司馬
  輿司馬
  行司馬
  正義賈氏公彦曰軍司馬當宰夫肆師等職皆下大夫四人輿司馬當上士八人行司馬當中士十六人餘官皆無異稱此獨有之者以軍事重故特生别名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十九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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