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四書文 (四庫全書本)/本朝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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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本朝四書文巻十一目録
  孟子上之下
  五百年必有王者興一節    陶元淳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一節   方 舟
  詩云晝爾于茅有恒心    王汝驤
  詩云晝爾于茅有恒心    張 江
  徹者徹也二句        韓 菼
  夫世祿二節         李光地
  詩云雨我公田一節      韓 菼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射也  劉 巖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射也  陳萬策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射也  顧圖河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射也  姜宸英
  夫仁政二句         吳端升
  卿以下二節         俞長城
  禹疏九河注之江      陳 詵
  后稷教民稼穡三句      陸 循
  陳代曰不見諸侯一章     劉 齊
  戴盈之曰一章        蔣徳峻
  天下大悦八句        張玉書
  孔子懼一節         王 庭










  五百年必有王者興  一節  陶元淳
  觀古君臣之遇而知運㑹非偶然也夫乘五百之運而王者與名世並生於其間此元㑹之必然也豈獨古如是哉從來天下治日少而亂日多其亂也必有人以致之非獨其主愚也而其治也亦必有人以開之非獨其君賢也盖君臣之際交相需也而其數大約俟之五百年何則開創者之精神法制雖足及乎千百世之久然大約肇其基者㡬年享其成者幾年其後乃因循頺隳儳焉不能以終日矣然而先世之徳澤未湮一時之流風善政猶未盡改革也天下之人思其祖功宗徳未嘗不恕其子孫迨至紀法盡壊陵遲至於不可救而後窮變通久之用乃自此而開故夫五百年亦人事將返之機也造物者之監觀求莫雖未嘗或已於一息之頃然大約眷顧定命者幾年保右申命者幾年其後乃氣象衰颯駁雜不可為理矣然而帝心之仁愛未忘一時之災祥變故猶足以警惕也繼體之君茍能恐懼修省雖無道不失天下惟其百六之㑹窮而無所復之而後始終往復之運乃自此而更故夫五百年又天運循環之日也於是一姓不再興而忽焉草茅側陋之中有受命而為之帝者盖自開闢以來五帝官之三王家之要皆際昌期之運以與天下更始而必非尋常力征經營之主所得與也夫使力征經營者而可與則古者大彭豕韋之屬亦可乘乏其間而姑攝夫帝王之統矣而天必為之更生王者固知此剥復之道而天人理數之不可易者也因而天子不能自為而忽然耕屠版築之間有崛起而為之臣者盖自古今以來五帝其臣莫及三王臣主俱賢要皆依日月之光以共贊王業而必非茍且霸顯其君之輩所得並也夫使霸顯其君者而可並則近世管晏狐趙之屬亦可旋轉其際而伯仲於伊吕之間矣而天必為之更生名世固知此上下之交而明良遇合之所一定者也夫既理有可必故生民不憂無主而天下不至於常亂即不幸丁末流之運而人心差可自安以為運之已極即運之將轉也盖不獨自古為然也惟其數更不爽故賢人君子有以自見而吾道不至於終窮即不幸遭阨窮之遇而吾心亦可自慰以為道之將廢即道之將行也盖於今當亦無不然也而竟何如耶
  胸中無經籍縱有好筆亦不過善作聰眀靈巧語耳一涉議論非無稽之談即氣象薾然盖由理不足以見極詞不足以指實故也此等文堪為藥石 二句神脈重在名世一邊乃孟子為已身寫照也文於此尚未審輕重不可不知






  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  一節 方 舟
  大賢原天之不可强而自眀其心焉夫以平治天下之人而遇未欲平治天下之天而何能豫哉而亦何為不豫哉孟子若曰今而知予向者猶未知天之深也予盖外觀當今之天下而内决之吾身而以為治平之有日也乃今内卜之吾身以外决之當今之天下而不禁爽然矣盖數已過而時則可人之貪亂極矣而天下當狹隘酷烈之餘而時有幸心焉以為人之心不悔而天之心未有不悔者也而不知天之心亦有時而不可恃也即天之不弔亦甚矣而吾儒觀古今往復之數而常以理斷焉以為天之造禍亂者益深則其欲治平亦愈急也而不謂天之理亦有時而不可測也夫天之未欲平治天下也盖觀予之身而可以决矣何者當今之世亂天下之材甚多而平治天下者吾盖未之見也偷合取容以為一身一家之計者有矣其能任萬物之憂而不私其利者誰乎立事程功以為一國一時之計者有矣其能用仁義之道而胥匡以生者誰乎以今之世度今之人如欲平治天下舎我其誰也而吾之所遇如此是非天欲困予一人之身也彼蚩蚩者猶當轉於水深火烈之中雖欲開予而不可得也夫使吾之身廢不用而天下尚有可屬之人而其待治平猶未若斯之急而吾猶可以自解也乃今之所蒿目以憂者猶如彼而向之所私心自負者已如此而何能釋然於懐耶抑予向者皆為逆天之事也其皇皇焉自以為及時應數之人而不知天之所廢不可興也使天欲有所轉於天下而何遂憒憒以至於今使天猶欲有所用於予而何必遲遲以待於後此又事可逆覩者也在予固無如何而嘆我躬之不閲在天亦必有道而非盡造物之不仁而究亦何所容心哉而吾何為不豫哉予之身惟天所以處之而今之天下亦惟天所以置之汝第外觀於今之天下而内决於予之身而又以觀於天之所以處予與天下者而可以無疑於予之不豫矣
  題面是何為不豫題神却句句是不豫文能曲肖神理浩氣獨行宛然如自孟子口中流出














  詩云晝爾于茅  有恒心   王汝驤
  即民之不緩其事而心所由恒可識矣盖民之心係於其事也豳風所稱非其所事於恒產者乎孟子曰人君為國期於得民之心而用之而臣獨汲汲於民事君得毋謂民之事民自急之而勸功樂業之常無待上人之措意哉而不然也民事不可緩非臣一人之私言也古之人明於經國之計者首重乎民之所以為事自衣食以至孝弟皆有不容已於規畫之圖而明於敬民之原者先審乎民之所以為民自于耜以至滌塲皆有不容已於歌咏之致豳風之作周公以民事吿成王也詩云晝爾于茅宵爾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思東作之將興而冬春併日何其愛土物而心臧念宫功之既執而宵晝兼營想見服勤勞而思善盖周自陶復陶穴以後在巘在原所以定民居而授民業者閲數百年之舊而人有可戀之田廬故其民自廼疆廼理以來侯亞侯旅所為春在野而冬入邑者非一朝夕之依而人克自勤於保聚若是者何也民之為道也食貨之原有其生之而不匱故曰產焉地著之本茍或遷之而弗良故貴恒焉夫是恒產也謂是養民之身已耳而口分世業之餘置其手足者於此即所以習其性情者於此稼穡維寶心復何之已謂是克恒其生已耳而菜畦桑圃之間長其子孫者於此即所以逺其龎異者於此血氣和平莫恒於是已今即詩言思之晝爾于茅尚有當晝而嬉者乎宵爾索綯尚虞日入慝作乎亟其乘屋誰不愛吾廬乎其始播百穀四時之間何日休息乎有恒產者有恒心亦其騐已不然種不入地而邑有敖民即周公安所得豳風而繪之耶
  即上截之事現下截之理體格雅淳穆然靜對其味彌永



  詩云晝爾于茅  有恒心   張 江
  民亦自勤其事可思恒產之係民重矣盖宵晝皇皇皆為播穀亟耳恒產也亦即恒心也彼以民事為可緩者盍誦詩嘗思好佚者人情乎蚩蚩者何心而不憚煩也亦曰吾以為生耳而善論治者遂因此而得風俗焉是故用天之時分地之利盡人之力以立民命即以立民心事固莫有重焉者也而為國者顧得緩視此乎哉今夫人君之緩民事與其不緩民事者亦各有道矣盖粉飾治具者動侈口於禮樂文章之盛謂道一風同乃稱至治而不屑以農夫手足之烈漫費其經營而憂勤治本者惟盡心於蠶桑耕織之圖謂思深俗儉實始王基而時樂以小人稼穯之艱箴警於朝夕昔者周公其知道矣為之咏豳詩盖七月八章大率皆為民之勤於百穀而作也而其較著者尤莫若于茅索綯數言觀其綢繆家室之時即不忘樹蓻疆理之事憂思之逺勸勉之諄無敢須臾少緩焉而求其淫心而舎力者固已寡矣美哉非知道者其能為此詩乎盖國依於民必民有其恒心而後可相與為國民託於國必君予以恒產乃為能不失此心且夫唐魏之陋也其纎嗇至於要襋縫裳其憂傷至於山樞蟋蟀比諸羔羊朋酒之寛大和平其細已甚矣而論者猶以其民有先徳之遺何者民氣易流道在操之於服勤作勞之下此朝夕之黽皇所為勤以厲其心於勿放也且夫齊秦之强也重鐶兩牡人競勸乎蒐田駟驖車戎日爭䧺於伍兩比諸纘武獻豜之忠順仁愛亦大不馴矣而論者猶以其民為可用之國何者民生本淳道在養之於安居樂業之中此田廬之保聚所為重以固其心於勿遷也不然當日者有邰以穡事開基公劉以夕陽定國一切詩書絃誦未暇經營而傳數百年其子若孫猶得歌詠之以為風俗是遵何道哉有恒產者有恒心願君誦七月而敬圖乃事也後半才思濬發具見平日讀書根柢前幅更能綰合有恒產句則無遺憾矣其佳處自不可掩
  徹者徹也  二句      韓 菼
  徹與助有同實而若各有其意焉夫徹與助既仍夏什一之制而何異其名然即其義思之亦殊不相逺也吾視累朝之法恒於由舊之中寓維新之意盖一王代興其國家各有恤民之隠故嘗反掩其師古之名而使其意若不相謀千百載後猶得考遺文而言其義也如什一之制三代皆然則夏后任土作貢殷周既皆因之而必助與徹之各異何哉制不改夫前朝吾儕小人其與君王者如故也無何而奉上别有名矣又無何而取民更有辭矣即民亦不觧其何故也法已習於往古父老何知恒慮興朝之多事也乃易一令焉而民樂矣又易一令焉而民仍樂矣即上亦不言其何故也嘗思之矣周以穡事開國知閭閻之不可獨為治也夫昔吾先世嘗習手足之勞亦在中葉曽度夕陽之舊君公至貴共爾民作苦久矣爾民何自私焉且使吾子孫食一民之徳以為此千萬民所拮据而成者也庻於徹之義有賴乎夫在當年苐相傳為徹已耳傳之竟忘之矣而此意亦何可没也哉殷自𤣥鳥正域知草野之不能下堂理也夫既不如夏后王躬則壤以定賦復不如周先人致乃粒以乂民國家曷賴惟爾民圖利之矣爾民忍自薄焉且冀我後世立萬民之上不敢忽我農人為罔報於君者也庶於藉之義有合乎夫在今日亦遥憶為助已耳憶之幾置之矣然遺意豈與同盡也哉民愚恒苦於更新故夏商之末亦斯民大懼之日也而乃以助與徹安之若曰吾第欲其共服田疇吾第欲其乃心公家也獻之上者不加多而輙有美名之可愛法久恒宜於小變故貢上之名猶君民相臨之勢也而乃以助與徹者維之若曰此亦自爾樂公之此亦自爾願將之也取之下者辭愈遜而自覺新制之甚寛故徹非有反乎古也即起商先王而問之而知其無他也徹者徹也助非不白於今也即進我文武而求之而亦知其無他也助者藉也訓釋名義皆有精思描寫虚神亦具風致
  夫世禄  二節       李光地
  以世禄見助法之當行為其為兩代之良制也夫世禄出於公田者也行世禄而不行助可乎周之徹猶殷之助也故孟子舉雅詩以明之曰王者有改制之名無變道之實殷之助法所以善者以其常禄不能無取而有同民休戚之意故公私兩利焉今君而能無百官有司無禄廪賦税以使民自為業也則雖助法不行可也夫世祿滕固行之矣官司之有奉則必賦入之有經惟正之有供則必恒產之有制盖所謂助法者經制既定而上下無猜故當樂嵗則公家之倉庾既充而民間之囷積亦滿脱不幸而有雨暘之愆則上吁嗟禱禜而有憫下之勤所謂取盈者無有也下亦奔走祈望而有急公之義所謂盻盻者無有也周之先公卿大夫皆有世禄其祿入也皆有采地故其詩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此則世祿之家素有恩惠以食我農人是以其下化之悉其忠愛而祝其曽孫之詞也夫言公田者歸之殷制故曰治地莫善於助似乎周之稍變於助矣由此言之則雖周亦助也盖其田雖有七十畆百畆之殊而其有公有私也則無殊其於公田私田也雖有各収其入與均分其入之異而其為藉其力不賦其家也則無以異自公劉遷豳徹田為糧而乃倉積焉一似舊制之久更然至文王治岐而耕者九一仕者世祿焉乃知良法之不改故曰先王有改制之名無變道之實也滕誠不能無君子小人而取於民者不可廢乎攷古之迹以復古之道是在君之盡心焉耳矣
  落上節能得題前語意轉入下節自絲絲入扣後幅公劉文王二證尤極精確原評





  詩云雨我公田  一節    韓 菼
  引詩以眀行助善助也夫周之徹叅以貢而行助也公田之詩豈以此而始知行助哉然於助之行益信今夫一代之制其精思美意名實因革之故學士大夫往往講聞而切究之此即典故無徵遺文散逸而猶不忍使其無傳而况乎其猶可據者也臣於滕之世祿而遐想夫周之盛時受祿者勤於農以奉祭祀而其農夫輒相與美之如楚茨以至大田諸詩皆世祿之詩也其言田事詳矣則有不獨可以證世祿而與助法足相明者如大田之詩之咏公田者非耶大田之詩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君亦知公田所昉乎凡有所與乎其下者必使之得其所養夫率土普天之義小民豈得爭尺寸自商之助法行田盡公有也而使得私之私之而人得其養矣商先王之寓人情於力田之際也此其道可百世也凡有所求於下者必使之忘其為取夫天下一家之治天子亦豈得專玉食自商之助法行私盡君餘也而稍示公之公之而人忘其取矣商先王之存君民於畎畆之中也此其制如一日也而臣由此知周之有是詩者盖有説焉王業艱難之故多入篇章而楚茨四詩獨皆繫以豳此非無意也事莫重於逆暑迎寒而此則與風之七月頌之良耜同龡葦籥之章亦以為此我豳國時所奉法於商家者至今不衰耳而臣由此知周之别名徹者亦有説焉涉渭取鍛之時未改玉步而公劉一詩偶變文為徹亦非以為號也後遂以此因時起義此與臯門既立遂以名天子之門造舟既始遂以名天子之舟同為著令所起而不知其自豳館後所規度於田功者亦惟由舊耳然則讀大田之詩不可信周之行助哉夫是以當其時民多媚其上之文而一言有不忘君之意其詩勤而不怨其情勞苦而不自徳其俗至於不穫斂而相推以利美哉富而仁行其間臣是以忽有感於庠序學校之教也
  旁推經義與題相附乃作者長技後多倣效者而識解之超拔詞氣之秀潔莫能逮矣 惟助為有公田句尚少洗發














  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  射也 劉 巖
  教設而農皆可士而因明鄉學之義焉夫教民國之大務也庠序學校設而行於鄉者非無義也教豈不重哉且教化之興也建首善之規由國學始此化行自上者也然亦未有教不行於州邑黨閭之間而能萃天下之士以成其材而升諸國學者所由國學與鄉學並建而鄉學視國學以分舉也惟助法既行民有恒産則可議此矣當是時授産分田之制定則民自成童以後既有為農為士之分而黨遂都國之法行則士自考較而登必有小成大成之𠉀然則庠序學校其可以不設而教其可以不興乎庠序校之所教者其人由鄉老之所簡閲而𨽻之於鄉大夫之職而總其教於大司徒學之所教者其人由大司徒之所賔興而肄之於小胥大胥之職而總其教於大樂正是國學之所升即鄉學之所造者也而鄉學獨異其名何也盖國學之士由鄉學而升者其質必皆美且文而其業必已精且久至於鄉之民則樸而無知也取一義焉特為之著之示有所專也且驟而未習也就一途焉熟為之陳之示有所入也古者勤執醬執爵之文雖國學亦有養義焉豈庠設於鄉而不寧我胡考肆而筵授而几昭其孝也古者興諷誦言語之材雖國學亦有教義焉豈校設於鄉而不肄厥詩書也春而誦夏而絃昭其業也古者行射宫選士之典雖國學亦有射義焉豈序設於鄉而不嫻彼决拾也直而體正而志昭其徳也是則黨正族師所屬者不周旋乎長老之前即遊心乎禮樂之地既有以謹其居處服息而不至於流州長閭胥所掌者不講習乎徳行之訓即從事乎道藝之科又有以斂其耳目心思而不至於雜則他日之聚而升諸國學者孰非此庠序校之所育而成之者乎先王之於教也盖加詳矣
  詳核典重詞無枝葉鄉國分合映帶處皆有義理聯貫由其經術深厚

  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  射也 陳萬策
  設教備於鄉國而其義可詳焉盖民食足則當思所以教之者故庠序與校設於鄉而學設於國也然鄉學之義又各有取斯孟子詳之嘗謂治化之茂始於富庶而盛於人才而化育之成由乎一鄉以達諸上國是故有國家者知富而教之之不可以緩必循乎次第而從事顧其遺法具在精意未冺名義之間猶歴歴可稽也若滕之國修明世禄公田之舊是可以厚民之生而無疑矣當是時倉廩實而知禮節則敬老尊賢之意方自形於寤寐而不自知黍稌豐而興循俗則講譲讀法之風亦自勤於朝夕而不容已向亦惟是民事方殷進之禮樂尚未遑耳今也因其勢而利導之而庠序學校之教可以随於其後矣有所謂設於鄉者天子行於畿内諸侯行於國中致政之卿大夫董其事而士庶人之子弟皆造焉其教之而有成則司徒賓興之而升於國此則鄉舉里選之所由興而今日之設之也務詳有所謂設於國者天子謂之辟雍諸侯謂之泮宫國之樂正司成掌其任而公卿大夫之子弟與凡國之選造皆造焉其教之而有成則司馬論定之而官於朝此則道徳風俗之所由同而今日之設之也綦重雖然古之設為此者其名迭相因而義各有當誠不可以不心知其意者也彼國之為教者處其一而鄉之為教者處其三又豈無説以處此盖京國為首善之區凡憲乞之典詩書之術容節之比其道莫不備具故但統而稱之曰學而意已顯若郊遂為廣化之地凡養老以上齒教人以上賢習射以上功其義或有專取故分而别之為庠為校為序而法益章夫士必修於家而後可獻於廷教必先於族黨州閭然後可以頒諸太學布之成均矣三代盛世所以淑人心而造人材由此其選也君何弗務耶
  前半多以鄉國分對到下截不能相稱往往鈎聯穿揷以相貫合何如實據四代之學補對鄉學六句為渾成也然非學有根柢恐亦見不到此
  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  射也 顧圖河
  教民者極其備鄉學之義可先舉也夫庠序學校古之設教者備矣即鄉學之名而繹其義其為教也思深哉嘗觀先王之教民也盖合鄉國而大為之制矣論教所由成以建於國者為之本論教所由起尤以行於鄉者為之先州黨所掌與井田為至近而其義不可不求詳者也吾讀大田之詩竊計其鄉之民率其子弟奉其父兄羣然講習於孝弟力田之義而三農之隙弋獵獻豜熈熈相樂也是即一民事而教已隠寓其中矣雖然教之必有其地春誦夏弦無一定之所以為之聚則言龎事易而不可以有成教之又不一其地選俊造士無遞升之處以為之誘則志衰氣惰而莫能以上達是故由農以入於士由士以入於官惟其才之有造而廣而厲之相與羣分類聚以備用其甄陶頑者擢其秀秀者觀其成視其人之所就而差而等之不惜委曲周詳以善行其啟牖庠也序也學也校也所設以教之者至詳且盡也迄於今辟廱鐘鼓遺澤寖微矣即黨塾之間循名失實湮没而無稽者可勝道哉且夫先王之法制不求其故而徒襲其文雖鄉曲至近皆已習焉而莫之解因乎其名而深思其㫖雖流傳已逺皆可意㑹而為之説庠之為義於養有取焉體天子臨雍拜老之意以行於鄉而鄉之中近於父而知愛矣近於兄而知敬矣引年尚齒庠所由名也校之為義於教有取焉倣司徒論秀書升之法以行於鄉而鄉之中父與父言慈矣子與子言孝矣興仁講讓校所由名也序之為義於射有取焉舉元日習射上功之典以行於鄉而鄉之中為人父者以為父鵠矣為人子者以為子鵠矣比禮比樂序所由名也夫鄕者王道之始也先王之設教多方而必以此立其基使之化其僑野作其親遜率之於井閭升之以孝秀而庶乎可以觀光於國也
  分合映帶無不澤以書巻故但覺蔚然深秀無聯綴之迹cq=652
  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  射也 姜宸英
  於養之後言教而不同其義者可先舉焉夫教不可廢則庠序學校之設可緩乎至養與教與射其義之不同又有如此者今自井田區畫而同井望助有藹然仁讓之風焉君子以此為教之所由興也乃恒心之在士者已先於民而得之此非即鄉學之所由起乎然而教又不可以不廣也彼民之稼穡者且散去於田間吾因其散而或設之庠焉或設之序焉或設之校焉事莫便於其所近出也負耒入也横經比閭族黨之長皆師儒之選也而南畝歌其烝髦矣教又不可以不專也彼民之秀良者且進而造於成均吾示以專而第設之學焉業莫精於其所聚授數有節合語有時興道諷誦之餘悉性情之事也而子衿不憂城闕矣今以滕之蕞爾而欲舉庠序校而設之鄉也又欲并學而設之國也似乎繁重而迂闊而不知彼固各有其義焉且於義之中各有其所尚之不同焉不明乎其義則其名不可得而知也不明乎義之所尚之不同則其同者不可得而見也夫於其名而可以得其義之所自寓於其義之所尚之不同而可以得其所尚之無弗同然後知古之為教者如是其深長而可思也則孰有如庠與校與序之設者乎庠之設何也吾聞之學矣國老上庠庶老下庠盖言養也而庠亦有之庠者養也校之設何也吾聞之學矣教以詩書教以禮樂盖言教也而校亦有之校者教也序之設何也吾聞之學矣大射選士燕射序賢盖言射也而序亦有之序者射也夫隠其義於庠序校之名者亦猶之助之為藉徹之為徹創制之深心可微寓焉而不必以明其意乃明其所尚於養教射之義者亦猶夫讀公田之詩悟亦助之制古人之成法可想像焉而不必以泥其文盖教之從來久矣不然彼夏后商周之世何以稱焉而學之何以無弗同又如此也
  易繁重題疎疎淡淡首尾氣脉一筆所成於古人有歐陽氏之逸原評
  夫仁政  二句       吳端升
  仁政有自始當辨井地之界焉盖井地為仁政之大而不先辨地可乎則經界其始事矣語畢戰曰天下事其始不立其卒不成君子審定其規模而後從事焉是故播穀者明倫之始也授產者成賦之始也而始之中尤有始焉者君行仁政勉之是在子已仁政無速效廣教化美風俗所以樂其政之成仁政有先圗制田里物土宜有以謀夫政之始夫不自經界乎井有界焉昭其辨也界必經焉重其功也經其水道則始於廣尺之甽而遂溝洫澮達於川者皆以倍為數此其界也至於句矩之淵稍溝之廣可知矣經其輿道則始於遂上之徑而畛涂道路達於畿者皆以軌為度此亦其界也由之封土為堠列樹為表視此矣而吾以仁政必始乎此何也經界之地利用隙王者所以無㳺民有棄壤也彼提封萬井之間高者幾何下者幾何以歩百為畮之數計之當為田幾億萬畝而王者顧不爭為廣為深水則潄焉潄以為界也環涂野涂土則曠焉曠以為界也夫貨惡其棄於地而以幾億萬畝之膏腴悉置之高高下下之隙而不敢私尺寸者志不存乎益國賦而惟以限民田也仁也經界之勢利用阻王者所以無分民有分土也彼畇畇原隰之旁若者為經若者為緯以盡東其畝之説通之亦得四達以利戎車而王者顧不可罄折叅伍注為塹焉塹則其界也南北阡陌依為防焉防則其界也夫域民不恃封疆而以戎車往來之馳道勢等於重門四塞之阻而不欲致輻輳者非徒取以限敵騎而即以衛民田也仁也開國之初萬事草創而經界尤在所先思我周服事夏商之間其時疆理未移溝域如故何妨稍緩經營乃周原之百堵勿遑而廼左廼右始謀宣畝焉豳賦之三單未暇而在巘在原始相陰陽焉盖政惟由舊而畧示變通遂不得不勤勤荒度也况欲大作於廢壊之餘者哉沿習之日庶務因循而經界必不容緩想田制漸淆於春秋之世其時税畝方興爰田偶作猶未殊厥井疆乃齊因賜履之舊而軌里連鄉軍令之寄始此焉衛因封畛之畧而望景觀卜桑田之税始此焉夫茍利社稷而急議整新猶不得不勞勞規畫也况欲一凖於盛王之制也哉子其勉之分田制祿可次第舉矣
  考證於冬官而能自竪義以馭之故覺氣豪力邁後幅證佐始字雖不盡確亦可借為波瀾









  卿以下  二節       俞長城
  有厚於常制之外者仁政之所推也夫養君子者不忘其先治野人者不遺其類凖此以相推而田制定焉可不謂厚乎且先王之厚臣民也既立仁中之法即施法外之仁使無恒者皆歸有恒而可緩者莫之或緩則秩然不紊彌見寛大之典焉徹法行矣此日之分田制祿不已定哉顧浚眀食采皆為生者計耳然榮其子孫而畧其宗祖百爾君子感秋霜春露能無傷舊徳之湮二十受田皆為壯者言耳然養其子弟而勞我父兄相乃小人睹暑雨祁寒恐反議前人之拙是故言世祿必追世祿所由來夫樂生返始皆有同情而内無以潔其心外無以潔其物安望其以妥而以侑乎爰攷卿以下必有圭田厥惟五十畝簠簋飭焉興廉即以舉孝也蘋藻修焉象賢即以崇徳也拊桮棬以對高曽毋忘君賜矣言恒產必思恒產所未及夫土物心臧能無深冀而地曠則有餘利民游則有餘力可勿使肯播而肯穫乎爰考餘夫之田厥惟二十五畝受業而處勞力以治其心也竭作而供養身以佐其家也執耰耡以從主伯共沐國恩矣國家之制度辨分則異原情則同故五等之頒禄殊多寡而三廟之數禮合尊卑天地之美利聚之常充散之常乏故供八口者僅取百畝之資而給一人者反得四分之一田有宜分仁主分之分其半以厚君子又分其半以厚野人而經界不憂其不正田有宜合仁主合之兩家合而為一區四夫合而為百畝而田穀不患其不均所以大田之詩祝曽孫而祈零雨則公卿之誠於祭祀可知也七月之章嗟婦子而言改嵗則少壯之勞於稼穡又可知也
  二者在常制之外後幅洗發句句與常制相凖具見匠心 時文隨手作翻襯語往往於理有礙夫卿大夫士之田禄厚矣若不賜圭田亦斷無廢先祀之理此等處不可不知

  禹疏九河  注之江     陳 詵
  夏王之勞心於治水也其南北有異宜者焉夫北之水入河而南之水入江河難治而江不必治也先後之間非其勞心者哉孟子引之以為天下未平以水為之災也水之未治以不能達之海也夫水未嘗無入海之路而支與幹不分則水不可得而治支與幹分矣而不審南北之勢以揆其先後之宜乃雜施而無所統紀則亦不可以為治夫水有南有北有大有小北之最大者為河附河以入海者不一水而濟與漯為最著南之最大者為江附江以入海者亦不一水而汝漢淮泗為獨尊乃禹也審南北之異宜明大小之異治故治北之水不同於治南而治南之水不同於治北有先治其大而後治其小者焉亦有先治其小而大可不煩而自治者焉所為北不同於南者何也凡水必先其分而後及其合以為分不治則奔趨滙聚之水源流浩大而無所施功則似宜先衆水而後及河者不知北之患唯河河不治而太行壺口以南在在皆可以衝決又况乎處河之上而皆欲附河以行者哉禹則播之為九而河之勢平矣河勢平而凡流之壅隔而不能自達於河者一瀹之而已矣若濟若漯未治河而必不可以入河者既治河而遂可由河以入海盖大川既疏則小水得入治其本而支自從之矣而徐青兖冀之横流息矣所為南不同於北者何也凡水必從其合而徐溯其分以為合不治則條分派别之支經緯錯綜而無可施措則似宜先治江而後衆水者不知南之患不在江江雖治而汝漢淮泗之流當時未睹其深廣孰有入江而與之俱行於地中者哉禹則決之排之而水之阻去矣水之阻去而其安瀾以趨於江者直注之而已矣淮海維揚江之流無日不入於海者汝漢淮泗之流亦無時不入於海盖脉絡既通則朝宗自易治其支而幹自統之矣而荆揚雍豫之大難平矣噫先後之殊功南北之勢異也勞逸之異致大小之患殊也禹之治水如此而謂其心勞乎不勞乎
  作是題者類多原本禹貢旁證水經竟於孟子口中自加辨駁不知孟子此言實總括全篇禹貢而又以已意斷之如北條之水先治河而支流為之從南條之水先治支流而江為之從其治水之源流本末於是乎在大禹之勞心正以此耳前人未有拈出者










  后稷教民稼穡  三句    陸 循
  帝臣勤於農事即教以為養者也夫稷之於農事勤矣然亦教之而已育民者豈厲民乎哉嘗謂農天下之本也古之聖王嘗懼農事之不登而又不能躬至田間與吾民相慰勞惟以子惠元元之意屬之其臣而其臣亦惟是奉上徳意詳為規畫一時之農功稱絶盛焉禹治水而後中國乃可得而食然亦曰可得而食耳猶尚艱食也則民人之待育何如哉吾想其時知農事者莫如堯蜡饗之制兆於伊耆此其徵也其時知農事者又莫如舜歴山之間久聞讓畔此亦其徵也然而堯舜在位皆不耕以屬后稷稷農官也亦不耕當日承帝阻飢之咨而身播穀之職相傳以為教民稼穡樹萟五榖云盖稷之教有善於剙者也先嗇之教既衰烈山之嗣既往豐草之不治已積嵗年一旦驅不田之人而習之以力田之事故其教主剏然稷之教又善於因者也厥田有上下之辨距川有畎澮之分田功之漸開已非一日自此即不耕之土而納之以願耕之人故其教主因而吾獨意其時洚災之未逺安必天行之悉協且以後世田疇日闢猶有一易再易之異而况墾萟之初乎我不敢知曰其必熟也其必育也然而起視其時固已五穀熟而民人育矣大難既平隂陽和而風雨時天亦屢召其嘉祥以佐聖人之經畫故不必史書大有而民自熈然作息於其下幾忘吾君吾相之勞山川既奠土田厚而水泉滋地亦自效其蕃昌以成百物之嘉遂故不必占協豐年而民遂恬然游泳於其間隂受保介曾孫之賜然則當堯之世為堯之民一若自育然者且不知教民者誰之為而焉得有勞勞焉並耕於其側者乎猗歟盛哉稷可以拜手而吿矣帝可以揮絃而理矣而孰知猶未巳耶
  入手即跌起民人育是三句題作法針對並耕處尤合章㫖

  陳代曰不見諸侯  一章   劉 齊
  君子不以利易道則枉已不可為也夫曰王曰霸以利言也然而道既枉矣尚何能直之有君子是以不見諸侯耳且嘗曠觀千古竊怪夫後人建立何不逮古人逺甚及深考其所由然乃知始進之術固已殊焉宜其所就之不相若也夫君子之立身有大範焉枉與直而已矣君子之應世有大防焉利與道而已矣利與道不並伸則枉與直不並立而陳代乃以不見諸侯諷孟子是欲於枉之中求直也由代言之以為枉有多寡之分而不知枉不可為尺與尋奚别焉枉誠可為尺與尋又奚擇焉昔者齊有虞人君以旌召即一至所枉無幾耳然卒守死弗去盖論枉直不計多寡也且多寡亦何定之有君子之論枉直者以道言而代所謂王且伯者以利言如以利言則茍可以得利者無不可為也業已為利而枉未得利而遂已焉則前此之枉為徒枉也故不可中止也且其前此之枉者亦既視為可為則今者即加甚焉祇此一枉無再枉也故其心亦有所不惜也自古功名之士始而枉尺繼必枉尋皆求利之心中之耳故誠欲求直則莫若毋枉誠欲全道則不得計利以王良之事觀之馳驅之範必不可失獲禽之利且不肯徇乃自命為君子者反棄其道以曲徇夫人何御者之不若耶嗟乎彼非不知道之宜守也然所以如此者以求利之心中之也殊不知求利者必棄其道而棄道者即亦并不得利故古之君子樂道不出若無意於功名而其出也蒼生頼之社稷倚之而今世之士因緣傅㑹茍合取容者卒使人主薄其為人舉世疑其心術而志氣薾然莫克自振以是知伯王之業斷非枉已者所能為也嗚呼君子之弗為枉為道計耳誠使一枉之後伯王可致固不忍以彼易此也若至利與道而交失雖枉已者亦未有不自悔矣是以君子立身必嚴其範應世必慎其防非徒自為亦以為天下也
  自首至尾軒豁醒露筆無停機語有倫次意度雅近前輩















  戴盈之曰  一章      蔣徳峻
  假輕賦以市義者大賢直黜其非焉夫什一去征而姑曰有待盈之非誠欲已也特借此以市義耳孟子黜之以非義辭嚴哉嘗觀宋國之君臣無所不用其假也其先有襄公者為假仁之君其後有戴大夫者為假義之臣其假義也於何見之於什一去征之説見之夫賦行什一税罷闗市良法也勢積重而返之輕法難驟而需之漸美意也此言一出當世必有以義予之者而君子獨斷斷以為不然何哉盖使為盈之者誠有見乎民生之日艱苛政之當去則必入吿其君使知古道之可復博謀於衆使知公議之僉同而不必自有其惠名也如是而説不行則諫諫不聽則去身不避首事之嫌民得䝉再生之樂豈不於義有當乎哉乃當日不聞出此而一則曰請輕再則曰有待顯慕美名隂圗厚實既以吾民漁利而民受其害復以吾民市義而已受其美是人皆攘利此兼攘義攘利者為貪殘攘義者為奸偽奸以文殘偽以濟貪君子以戴盈之為何如人乎孟子譏之以攘道黜之以非義盖直有以窺其心誅其隠矣豈誠以義政可行而以速已望之盈之也哉夫天下事不患其不知患其不行不患其不知而不行患其知之而不行以斯民刻不容緩之情形僅博當事者撫心之一痛於國是何補而况假此以為名者乎且夫什一即行於義終未合者孟子知之盈之不知也當戰國之時富者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今不為之正經界復井田而第曰什一是惠豪强非所以綏貧困也且闗市即去征於義終未善者亦孟子知之盈之不知也當戰國之時力田者什一逐末者什九今不為之平市價禁淫奇而第曰去征是使民望南畆而却趨都㑹如歸也然而孟子不以吿者何也則以盈之本無欲已之心而偽為欲已之説者也故曰假此以市義也
  義字最是斬截中間並無姑且安頓處盈之曰請輕曰有待便是依違兩可意故孟子直斥之文以假義立論非苛也















  天下大悦  八句      張玉書
  相臣治業得民心徵之書而所成者大矣夫天下至周而一治也觀民心之悦而知謨烈之垂後皆公成之耳且聖人為天下生民計而使一代祖功宗徳於是乎觀成非其治術之光大歟以輔翊盛化者被澤於當時而以襄贊前謀者垂裕於後世即人事之克協而氣數因之一變焉如武王承文考以興周周公相武王而戡亂此時我公佐治之心豈有憾於天下望治之心哉自九十載以來久繫仁人之慕而惟大勲既集斯揚我武者一旦底於清眀也即十三年以内時厪有道之思而惟驅伐既行斯取其殘者一旦拯於痡毒也當新創之餘而享安全之利則感徳於君相者益深奉尊親而大和㑹寧止東征見休之旅乎承積亂之後而獲異舊之恩則鼓舞於君相者益切服臣僕而效奔走寧止逖矣西土之人乎以是思悦悦何大也其在武王方合萬國之歡心上之於文以眀善則歸親之義而天下之頌耆定者必於武其在周公又將舉四海之謳歌上之於武以眀讓善於君之義而天下之美碩膚者必於公盖自公之相業隆而文與武之貽謀皆代終矣觀君牙之書稱文謨則曰丕顯而試思照臨四國誕受多方者微公之力何自於眀堂宗祀之年而光贊之也稱武烈則曰丕承而試思恭膺成命克紹前人者微公之力何自於敷天裒對之時而繼述之也一堂之治定功成頼以勤施於上下則繼世之覲光揚烈如見夾輔之憂勞佑啟後人咸正無缺孰非文始之武承之公成之者乎此周業所以興隆民心所以胥悦也雖文之當日未嘗以取天下為心而公之相武則濟天下於艱難而克纉文謨之盛盖其削平禍亂者然也而豈得已哉抑武之當年未嘗以得天下為利而公之相武則登天下於袵席而益永武烈之傳盖其奮興致治者然也而豈得已哉故天下至周而一治也
  平處少側處多正意少補意多極運化之妙此從先民格律中來讀者須細玩其經營慘淡處原評















  孔子懼  一節       王 庭
  聖以懼而成書知罪所不計也夫春秋之作孔子方為世懼則雖非天子為之而知與罪勿恤矣且人事之變雖聖人無如何而托之文詞以為功著作之業於是乎隆焉然非曰此士君子之所得為可幸無罪已也或既身為之矣而實非身之所得為則聖人之心亦無能多諒於世至是而不得已之説可推之孔子矣維孔子之道大而難名然其行在孝經志在春秋盖孔子生亂世見亂人聞亂事春秋一書以治治亂者也於稽其時厥有戒心曰孔子懼也夫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聞故當可懼而不知懼及其懼也而又苦於無及孔子之懼為君父也春秋之作以君治臣故天下知有臣知有臣而始知有君以父治子故天下知有子知有子而始知有父然則孔子君與父與曰我非君也非父也然則春秋曷為而作與春秋君若父之事也且非止凡為君若父之事也君治其國不足以治人之國父治其家不足以治人之家夫班禮樂正刑罰教化齊軌風俗一同非天子不及此矣春秋天子之事也天下非身為天子者不敢行其事然當時之為天子者雖有其事而不能行孔子懼而取之不得已也故孔子曰春秋我之所有事也雖然非我事也為我事者我得而言之我得而行之非我事者我得而言之我終不得而行之筆則筆削則削豈空文無補乎知我者曰不猶愈於已乎然又退而有後言矣曰夫夫也是欲行天子之事者也豈其君乎豈其父乎非君父也豈其天子乎惜乎不使生於三代之治見罪於天子也使果得見罪於天子也而我又何懼乎是則孔子作春秋之本㫖也夫春秋魯史列國來告者皆書之彼魯之權不能以正三家而春秋乃以治天下之亂臣賊子此道之隆也然既越爼而代之矣只張皇天子之事更不顧是故兩個字難作轉捩近人直有文無題也縱横旋轉恰毫髪不差最能理㑹法脉故多直用老蘇春秋論未嘗有傷正氣原評
<集部,總集類,欽定四書文__本朝四書文>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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