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雲南志/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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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志卷二十五 文章三

銅漏銘〈并序〉　　張紞

雲南，古西南夷，地勢既偏，晷度必差。故觀天之噐，當極精緻，則民事早晚所關，始免疑滯。更譙銅漏，先總兵官黔寧昭靖王屢嘗致意，而工不稱事。嗣侯襲總方面，既得良冶，遂繼先志，克成茲漏。銘曰：

羲和授時，以象觀天。天有二曜，與天周旋。太陽至晝，太隂主夜。盈縮永短，寒暑代謝。何以則之，置此嘉量。水注箭浮，時乃無妄。勿輕杪末，嵗功所起。差之毫𨤲，謬以千里。支干縱橫，隂陽消息。天人吻合，視此爲則。四民之業，各守程矩。利爾出徃，安爾寝䖏。東作西成，不愆不忘。庻績咸熈，家用平康。藩臣施政，能知其要。九功斯勸，兹噐之妙。

敬思齋銘〈并序〉　　張適〈子宜，吴人，魚課司大使〉

洪武二十五年冬，西平侯沐春受命嗣鎮西南方，文武僚屬暨軍士黎庻，遐邇異族，踊躍怍忻，咸以先王恩威所及，靡或有間。夷方晏然十又餘載，聖天子復以胤侯爲我楨屏，吾其永享侯餘恩。數月，侯益自愓，厲精庻政，克紹前烈。燕居則披經閲史，講古今政治得失，亹亹忘怠，顔其堂曰「敬思」。每朔望，登僚佐，諭所當行，式飭勸勉，諄諄懇至。

又若曰：昔我先王，祗受皇上明命，帥師振𣄆，定兹夷土，兢兢業業，恐弗克勝，重寄殫厥，心罄厥慮，慎乃敬徳，用康保民，夷方立服。暇則講《太極圖》、《西銘》，以勵聖賢學，民咸感化，粗知禮義。予弗克肖，無以嗣先徳，敢不作敬，所以求似先人。惟人厥心，萬理所舎，酬酢萬事，而靡有道失，以其有當然之理，思則得之，不思弗得，尚惟厥心，主一無適，懋敬紬繹，庻得其理之當，而事為適冝。是故日與物接，莫若扵視聴言動，知其然，必有所當然。如視必思明，聴必思聦，言必思忠，動必思恭，非心主一，能得其當然乎？古先聖周公思兼三王，施其四事。有所不得，仰而思之，夜以繼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其敬思亟行君是，况非聖乎？曷其柰何弗懋敬厥思，尚頼羣佐，咸勵敬徳，以進我善

道，永保皇上之休命。

呉郡張適預聞其説，敬嘆敬服，遂述其意，作《敬思堂銘》。銘曰：

人身宰心，心官司思。酬酢萬變，孰綱孰繼。惟心舎理，理必有則。惟理制事，事靡或失。曷以燭理，匪思弗得。曷以致思，主一無適。正其衣冠，尊其瞻視。潜心精思，理無不緻。出門如賔，承事如𥙊。理燭力行，事詎弗濟。惟我賢侯，世徳作求。既嗣𩔰位，允纉前倄。爰作敬所，毋敢或怠。惺惺警斯，天君恒㤗。真積以思，理詣其極。措諸庻政，夷方咸謚。朝思夕思，怵惕戰兢。如度短長，如衝重輕。常諭其屬，咸慎敬徳。凡百在官，各勵廼職。始終弗渝，徳功日懋。竹帛鼎𢑴，書銘不朽。

平雲南頌　　王景常

聖天子之御大歴服也，維清緝熈，載敭武功，盪攘羣雄，混一凾宇。于是偃武倄文，與民休息。雲南弗庭，遣使招之，遇害。

洪武十四年秋，皇帝若曰：天厭元徳，土宇瓜分，朕奮起淮甸，爲生民請命，鏖戰番昜江漢，以清捲旗東指，呉㑹，電掃皇天眷命，正位宸極，爰整六師，北定中原，河南山東，不戰而下。元君北跳，九鼎南遷，秦晋景附，蜀闢洞開，兵不頓刃。今雲南菉爾之地，犬羊相保，梁王栢匝剌瓦爾宻戕雲我信，使憑陵我郊，保若不及時，盪一何以答上天之眷慰，黎民徯来之㦲。乃命頴川侯臣傳友徳，西平侯臣踈英永昌侯臣藍玉等將鷹揚虎賁之士，凡三十餘萬，騎萬匹，聲罪致討。七月禡于龍江，樓船蔽江，旌旗亘天，水陸兼進，星流電邁。既至湖廣，分爲两軍大軍道，牂牁踣夜郎平，普定竒軍，繇羅佐關，撃可渡河，奄至曲靖，疾若風雨，所向輙克。土酋蠭屯，獸挺莫敢格者，未至白石江十許里，大雾四塞完。司徒逵里麻拒江，自固我師輕騎長驅，掩其不備，先命于騎從上逰草山襲。其後。平旦大兵泗水徑渡達里麻麾軍布陳未成，列我師徑前奮擊，其陳遂亂，達里麻走䧟於淖生擒之，俘斬將校若干人。雲南兵大奔，乗勝逐之。征南分軍，撃撒東川，敗蠻四萬，僵屍蔽野，遂通大渡河。竒軍至西平，永昌大兵徑趨雲南。梁王聞敗棄城晋寧飲酖，卒雲南，平自出師。至是凢百餘日，得府若干户，若干馬牛，軍實無筭，承制建官大軍鎮焉。

明年，分兵下大理，下金齒，下臨安元江，凡雲南故境，皆郡縣矣。又明年遣間使降車里降，緬降八百，咸以壤奠貢。

洪惟天兵，不浹十辰，東抵牂牁，南著交阯，西踰吐番，北界神州，幅員萬里，悉臣悉妾，何成功之速。㦲盖皇帝文武神聖，煦爲春陽，肅爲秋霜，綏之以仁，摩之以義，混混乎内之于泰和元氣中，使其民熈熈以翔皡皡以羣，得覩中州文物之懿，太平之樂，而不知沐，聖澤之深也。上自漢唐，以迄扵元，覊縻而已。乃今維持鞏固與内地等，信乎王者之無外也。

又明年，班師振𣄆，定功行賞，諸將以下，皆進爵有差。

於乎！古之有盛徳，大烈必形。諸歌頌皇風興大，雅作草茅微臣不敢多讓。臣景常謹，稽首頓首而爲頌曰：皇明御天，統有萬方。際天蟠地，武功煌煌。三辰耀靈，海宇聿清。叶氣嘉生，蒸爲太平。蠢兹蠻方，稔蔵奸兇。恇恇穣穣以褻天常。乾坤之量，海嶽是包。彼昬而彺，誕敢呌呶。皇赫斯怒，爰整元戎。吉日載戒，車攻馬同。於鑠王師，暨暨桓桓。天討是將，震懾百蠻。兵無留行，勢若迅霆。日星晦霿，江海沸騰。鷹揚曲靖，俘彼統酋。征麾所指，載敭天休。戰不貪殺，殺不却降。斥原䟽斾，以迄用康。大憝聿逋，筐玄篚黄。拓禹之迹，維周職方。表方建官，棊布星分。仡仡大城，以奠其民。封豖倄蛇，以變以化。昔也猰㺄，今爲騶虞。載駟載伐，戈鋋不腥。南金犀象，罔敢弗庭。凢此南功，將臣僉同。維一乃心，上毗帝聦。大烈之厖，超漢軼唐。風霆流形，天地翕張。㑹期清明，聖化基之。萬國一統，坐而𨤲之。草茅微臣，作此頌馬。武功告成，天子萬年。

金馬山賦　　劉寅〈太�人〉

蓐收炳靈，房星聚精。超鴻濛而合秀，倐凝結而成形。此金馬之山，所以直訾陬而奠昆明也歟。在昔神禹受命，爰分九區。表嶽鎮之崇崇，隔方維之頓殊。有岱有華，抗東西以屹若；曰衡曰恒，界南北而截如。礦㦲梁益，併包坤隅。功不假於䟽鑿，地獨鍾乎膏腴。起層巒之嵯峨，控南滇之故墟。嘶谽谺之喦谷，駕綿邈之方輿。造父固莫施其御勒，王良亦難範以馳驅。觀其蔓草垂騣，尖峯批耳。白月懸曈，青松掉尾。瀆赤瀋以湛露，流汗溝之邐迤。鑄莫持乎棠溪，産非資於麗水。形類騰驤之騏駵，勢似振鬛之騄駬。過日影之湏臾，磨蒼旻於尺咫。迨夫嘘氣成雲，噴沬起風。障泥炫熒熒之彩霞，鞶纓繞煌煌之流虹。迅電張其猛烈，疾雷𦔳其威雄。瀉甘㴻以注下，刷𣭮毛之䝉茸。疊巘益翠，巔崖增紅。洞扉啓廐閑之弘厰，鶯聲響和鸞之玲瓏。萬騎仰觀而辟易，羣夷睨視而驚冲。至於岌嶪巋巍，岧嶤𡺚崒。或奔如驚，或驟若突。峻㧞天脊，峭削風骨。蓊蘙森爽，𨼆轔㠥鬰。杳横亘于百里，擬長城之矹矹。是冝拱帝京之尊嚴，障大藩以寧謐也。或有野老詰余而言曰：子徒兒其小而不窮其大，知其名而不究其實，吾將為子陳之。玄黄肇分，氓生蚩蚩。若魚若蟲，無識無知。聦明間出，命為君師。立一代之典章，成四海之雍熈。嗟惟此邦，視為外夷。境荒荒而泯泯，水漫漫而瀰瀰。姚姒置之，不即顧問。商周鄙之，不遑保𨤲。俾昏迷而弗悟，竟風靡於侏𠌯。楚命莊蹻，略地逺來。自王於滇，顧瞻徘徊。君臣之分少定，天叙之典未諧。漢武奮志，勞民費財。命張騫而逺出，弭使節而虛回。亦有孝宣，不務大體。慕神怪之慌愡，行禋祀之瀆禮。王褒馳驛而西上，僅致一奠而乃已。遺祠廟於嵓阿，謾㝠搜而逺紀。唐畏嵯㒹之跳梁，宋限大渡之涯涘。元雖小康，亦何足齒。猗歟皇明，撫有萬方。聖武神文，巍巍堂堂。既底寧於華夏，遂有事於戎荒。命矯矯之虎臣，揮天戈而奮揚。直指雲南，掃除欃槍。截長鯨之䰇鬛，刳妖狐之肺腸。顯允黔寧，知勇忠良。威已施於戡定，思復盡於胥匡。化强梗為禮義，變椎卉爲冠裳。楫讓之風濟濟，絃誦之聲琅琅。紹述前烈，適有惠襄。招携貳以誠信，鎔頑嚚以慈祥。國公繼之，綱紀益彰。載平安南，功業彌昌。總制仁賢，叔旂綏章。来鎮来臨，克柔克剛。致逺人之盡服，邁前哲而有光。俾金馬逈然而特立，興碧雞相對而相望。小姑息之宋元，陋怯弱之漢唐。夫然後知皇明之盛徳，冠古今而莫並；紀昭靖之殊勳，垂悠乆而不忘。余聞其言，拜跪嘆嗟，遂爲之歌曰：金馬之傍𠔃，有稻有秔。金馬之陽𠔃，有郭有城。臣旬宣其善政𠔃，民勤事乎農耕。咸矢心而弗渝𠔃，願永享夫千萬年之太平。

黔寧昭靖王廟賦

爰有客𠔃，泛滇池，過雲津。登危棲之華構，歩嚴城之崇闉。聞闤闠之喧喧，騰頌聲而云云。誇元戎之偉績，偕昔賢而並論。煥王封之烜赫，儼廟貌之崇新。於以見朝廷報功之禮盛，於以見士庻慕徳之心純。此黔寧昭靖之廟，所以肅邉夷而鎮坤垠也。客乃整衣冠，端儀容，翼翼而趨，必敬必恭。啓門扉之敞豁，交行馬之橫縱。歴阼階而縵進，告祝人以潜通。焚椒蘭而致奠，仲拜跪而雍雍。仰觀俯視，怖愕驚忡。光門爍而耀錯，影愡恍而曈曨。歘然而雲，變然而風。靈軿彷彿乎降格，神馭依稀乎迎逢。羗變化而匪測，倐杳冥乎西東。簷牙吸漢，觚稜摩空。飛榱舒翼，懸梁垂虹。獸環鏤棠溪之金，魚鑰容首山之銅。四壁堊白，六牎丹紅。巍巍堂堂，𨼆𨼆逢逢。星拱擳比，弗克殫窮。夾道旁起，䋲斯直也。周垣縈回，矩應則也。堅砥鱗次，瑩一碧也。萬瓦參差，耀白日也。左出右入，森羅干旌。前撝後雍，異狀殊形。皷雷動而闐烟，作電掣而晶熒。宛轉廊廡，岌嶪棖楹。直欄捲霧，忽偷而晴。曲檻霏煙，乍晦乍明。乆佇立而喟嘆，竟莫知其始之所以起，而終之所以成。

祝人於是領容就席，啜以芳茗，啖以珎食，徐而語之曰：思昔元季，傾洞搶攘，大合塵飛，四海波揚，貪狼恣其奔突，偰隂逞其跳梁，民溝轉而壑殞，野荆塞而榛荒，腥血流于川原，哭聲徹乎穹蒼。猗歟祖皇，龍興鳯陽，蕩滌羣兇，緩寧萬方，建九斿之旗幟，揭三辰于太常，衆雲合而景從，擁㦸盾之煌煌。王時㓜齡，失恃與怙，謁見濠梁，泣拜而訴。祖皇春愛，重瞳数顧，子之育之，若父若毋，年甫逾于弱冠，俾即事于戎伍，由帳前之都尉，統親軍于廣武，守京口而敵斯遁，取閩溪而道無阻，友定旋踵而被擒，東甌即時而就敘，撫鎮關陝，徳洽威布，總裁督府，政倄事舉。祖皇曰：咨，汝總六軍，北出朔漠，西逾崑崙，廼征朶干，廼平納隣，是伐是肆，以柔以馴，於焉渡流沙之渺漭，於焉歴賀蘭之嶙峋，援天戈而奮撃，截長鯨之倄鱗，氈裘䘮魄，猙獰亡䰟，拓土地於窮邉，膺寵命于嚴宸。祖皇曰：吁，封汝以侯，汝平西土，其功獨優，名實相副，禮待冝周，階榮禄而勛柱國，授鐡劵而錫圭卣，期礪山而帶河，享無彊之維休。祖皇曰：噫，西平，汝前維元之孽，根㩀于滇，戕殺信使，長惡不悛，顧大統當混于一念，咸悅其来蘇，鶴慶麗江，從風而順府，三營石門，刻日而剪屠，氐羗聞聲而慴慴，夷緬入貢而于于，遂取茫部，收烏垣，疋羅次，平江川，疆理盡于邉陲，旬宣極平海陾。祖皇曰：俞，振𣄆班師，征南韜戈而来朝，西平留鎮而保𨤲。廼定田賦，廼辨土宜。勸民以耕，不奪其時。摧強拯亂，扶顛濟危。殪浪穹之逋㓂，斬摩沙之叛夷。馘鳥路之山蠻，降越州之阿資。三部恃險而縱暴，宻即憑堅而逞威。芟除殄㓕，噍類不遺者滿矣。情鴟張于𡾟，譬草芽之傲霜，逢肅殺而就萎。夫何平緬，敢作㓂雪。擾我定邊，是燔是掠。爰整部曲，爰比斧鉞。直赴景東，斷彼喉舌。流矢發而四面風動，飛礮激而一道地裂。左爪右牙，力戰勇决。用十擊千，以一當百。衆象驚奔而駭走，羣夷僵仆而跌蹶。梟賊魁之𠒋首，濺惡黨之妖血。麓川雲開而杲杲，金沙浪静而怗怗。既心悅而誠服，貢琛贄而靡絶。

還斾滇陽，櫜弓戢戈。屯開萬項之菑畬，塩煑白井之鹹鹺。既庻既冨，以漸以摩。廣黌堂之渠渠，增泮宫之峨峨。遴邉民之俊秀，日就學而切磋。椎髻興禮讓之風，閻聞絃誦之歌。敷朝廷之至仁，納烝黎于㤗和。是知政治貴乎有恒，辭令尚乎體要。必務講明性理，研精道妙。叙典禮以昭晰，明英倫以烜耀。鐫周子之太極，立穹碑於孔廟。探西銘萬殊一本之幽微，發衍義誠意正心之閫臭。尊崇聖賢之正學，敬信周孔之名教。然事薰雖在乎人爲，而夀筭實關於司造。隕大星於霄漢，馳馹騎而奔告。哭甸砦之𢦦酋，痛部落之將挍。六街罷市，嗚呼載道。訃音指期而上聞，祖皇輟朝而哀悼。遣禮官而致𥙊，敕行人而宣告。挽㧕車而趨路，竪丹旌而前導。柩至京師，千官素縞，褒以黔寧之封，謚以昭靖之號，命冢嗣以襲爵，示非常之顯報。雲南父老叶謀同辭，請立廟以奉𥙊，揆於禮而當爲。

祖皇曰：都，經始勿遲，凢百所費，官與給之。聞令下而即事，差糓旦而定基，民子来而赴功，不少緩而後期。梓人運紳尺而度量，匠氏操剞劂而斷斷。籕枯豫章，積如山嶽，衆役具興，羣工皆作。築之登登，約之閣閣，薦址宻以文𥖽，厚墉重以堅堊。閨嵗告成，輪然奐若，抗碧雞之巉巖，儷金烏之嶪㟧。秋嘗冬烝，春祠夏禴，麗牲及時，薦新以朔。陳豆籩而設鼎爼，吹笙簧而舞羽籥，藹融融之和氣，輿萬姓而偕樂。福慶之流，覃及後昆，徂征安南，用集異勛。節制都閫，西夷咸賓，父作子述，炳烺一門。赫赫乎唐朝之李晟，昭昭乎宋室之曹彬，宜並書于信史，傳萬古而不湮，翊賛聖朝之基業，與天地恒乆而常存。客聞言𠕅拜，起而作歌曰：桂蘢蓯𠔃芬芳，花繽紛𠔃正秋，黄王之神𠔃戾止，𢠢我民𠔃悦以喜。𤑔沉檀𠔃寳鼎，滌尊罍𠔃明水，參鸞鶴𠔃遨遊，上崑崙𠔃下瀛洲。飲夕露𠔃飡朝霞，弼亮玄穹𠔃護佑國家，妥以安𠔃鞏以固，聖化浹洽𠔃遍邇。興遐澤延𠔃後裔，炰羔羊𠔃祀百世，冝賢孝之雲仍，善承承而繼繼。

志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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