毘陵集 (獨孤及, 四庫全書本)/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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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十七 毘陵集 (獨孤及) 巻十八 巻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毘陵集巻十八
  唐 獨孤及 撰
  策書四首
  對詔策
  勅與吐蕃賛普書永泰二年
  答揚賁處士書
  䇿秀才文三道
  策書
  對詔策
  問大象無體𤣥功隂隲雖禀生之類萬殊而含道之源一致是以至人垂訓將以利物演為真宗貽厥後學包括六藝周流八表或因事以立言或寓言而詮意至如交樂於天交食於地不相與為事不相與為謀善無所私惡無所弃施之於教何所勸勉經曰不爭善勝不言善應正直如繩平易如水常務斯道曷往不臻又曰善建不拔善抱不脫子孫以祭祀不輟斯言信矣昔放勲欽明光宅天下人歌撃壌政叶雍熙可謂善乎建抱免乎抜脫宜其帝系蕃逺貽厥孫謀緜緜𤓰瓞邁徳垂裕何丹朱之不肖而祭祀輟乎又天無二日土無二王若以天下觀天下豈有二君乎夫君為元首臣為股肱君無賢臣誰與共理粤若舜舉八元致垂拱之化漢用三傑成覇王之業夏殷之末任佞去賢宗社淪亡為無匡輔經稱不尚賢者其㫖何哉聖人立教專氣致柔故形不欲勞性不欲竭深根固蔕可以常存則有周穆肆狂勞逸過度促齡損性都以為然又有惟静惟清守貞守朴二經之說何取則焉又聞善攝生者動與吉㑹虎不措爪兵難容刃單豹嵓居水飲身代俱捐夀永色孺不免噬摶何衛生之不異而利害之頓殊子既洞曉𤣥經探㣲索隠矛盾若此何以㑹明側席虚心佇聞啟沃對臣聞道之為物無名無形葢聖人酌而用之推而𢎞之取其精以修身用其麤以救物從本降跡散朴為器於是有可道之道忘言之言其大畧雖以冲寂為宗虛極為體然妙用無朕故不可致詰今陛下詰其體探其宗豈不欲因言演教其教奚有夫長風吹而衆竅號則大無不動細無不應况陛下大道為風以皷羣有臣則吹萬之一音也敢不唱於衆竅之末臣謹按天有施地有利用天之施以處其和謂之交樂分地之利以養其正謂之交食夫相與生於有為有為生於有事有事則謀名存矣善惡生於公私公私生於用用則棄名立矣然聖人有為不為焉有事無事焉有謀不謀焉有善無善焉有惡無惡焉冺善惡於一致合同異於萬殊則妙門可存教父斯在臣又按道德經云天罔恢恢疏而不失常有司殺者殺之此不爭善勝之應也文宣王稱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此不言善應之驗也周書云無偏無黨王道蕩蕩此正直如繩之效也經又云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人言善信此平易如水之證也陛下宏其言挹其道以為天下式四十有二載矣且復推功外名不有不恃考言詢事若冲若缺詔臣等曰常務斯道曷往不臻臣鯫生也焉知其辨雖然有一於此願陛下守而勿失與神為一使神不逺於人人不逺於天天人合契如影響交應則甚夷之道焉徃而不臻夫有國者必善建皇極善抱至道道之不存傾其宗遷其社之謂拔桀奔南巢受死牧野是也極之不建失其器䘮其國之謂脫太康去洛汭幽王敗驪山厲王流彘是也至如堯知天厯在躬故以至公官天下天下戴之而不辭知丹朱不肖又以至公禪天下天下去之而不怨可謂邁徳矣其後裔更覇迭王重之以御龍唐杜之代禄可謂垂裕矣陛下興廢繼絶立五帝祠節春秋備其祭典亦可謂祭祀不輟矣方之拔脫臣謂不同經曰不尚賢使民不爭大哉聖人之知㣲知彰乎夫尚賢者國家之所當先然古先聖人雖求賢審官其用未始不無為也而聖人能無為於求賢不能使無為無迹迹存則有為者尚之以為利於是有飾智以驚愚修身以明汙其漸起於一時之名其弊存乎千載之後不尚賢者非謂廢股肱之任絶臣輔之力也葢欲因時致功功成則遣而遺之因義立事事遂則有而無之無之則跡滅跡滅則爭息爭息則於為無為於事無事雖八元以翼唐弼虞三傑之戡秦滅項其無為無事一也若夫齊天地㝠萬物莫大於全真專氣致柔全真之本也惟清惟静全真之中也各然其所然各可其所可全真之末也設教者三合其道一以貫之雖逍遥與道養殊途然性情與力命同轍茍因其合而較其分則子産不得不勞於刑政朝穆不得不逸於肆任若矯其肆任之性以狥刑政之端是續鳬截鶴虧其全矣故聖人以大猷御六氣之辯以大方合二經之㫖明應變無方立言不一學者宜忘言以究其體統不可執言以滯於筌蹄經不云乎返者道之動惟動而常靜靜可以取則權足以合義義無反經凡養生者以本為精以物為粗閉其外慎其内迹不踐凶危之境故兵不能容其刃心不居馮暴之地故虎安得措其爪茍守其精而遺其麤故得於内而䘮於外外内無以待其分則衛生之經悖矣謂之不異臣竊異之至如希微大體徼妙𤣥鍵陛下得黄帝之遺珠乆矣雖廣成無所陳其至精傅說無所用其舟楫啟沃之問豈臣及之有黷睿謀懼殞越于下謹對
  勅與吐蕃賛普書永泰二年
  勅吐蕃賛普外甥朕共賛普代爲與國自我𤣥宗至道大明孝皇帝與先賛普和親結好將六十年仰思當時之約豈爲一朝之故實欲相恤災患永同休戚使代代子孫爲兄弟甥舅如手足之相衛脣齒之相依自爾便息戍罷兵二境無征戰之苦金玉綺繡問遺往來道路相望歡好不絶賛普寧忘之乎自我國家有安祿山史思明之難朕以為賛普必有恤鄰救患之意豈知乘我之釁恣其侵軼煞略河湟之人争奪汧隴之地又與朕叛臣僕固懐恩共扇誘回紇等諸蕃同惡相濟犯我都邑三年之間三至城下此實賛普茍窺分寸之利自弃一家之信不念婚𡛸之好忍絶舅甥之歡累代親隣一朝併弃有目有耳者皆爲賛普羞之夫以小國伐大國且勞師襲逺而助叛臣有是三者神宜悔怒果然懐恩自斃回紇來降羌渾諸蕃内難外散天實有眼心可負乎朕頃以背盟不祥絶親不義寧人負我我不負人所以含垢數年未忍致討既不得已方思用師正欲悉天下精兵長驅西向弔人問罪然後凱旋上以雪宗廟之讎恥下以釋將士之憤怒自料以德征暴以大攻小以信討詐以義罰不義當如沸湯沃雪猛火焚枯人神同力何往不濟籌議之次適㑹爾國使來云願修前好復如舊日覽書見意良用憮然欲不許則人來歸我欲許則信不可恃是以遣御史中丞楊濟往諭朕意且探誠欵九月濟與爾國宰相某乙等同到得所寄書然後知事皆由𠂻言無虚𮘸再披來㫖朕甚嘉之何者自非聖哲人誰無過過而能改亦古人之所善追思六十年之舅甥有先祖先賛普之誓約言在史册信結天地豈以小不忍而隳大體使百姓疲於兵甲兩主遂為仇讎貳過遷怒朕所不取敬依來請彼此結和而今而後不復念惡已令内外屯戌罷拆解嚴凢我二國洗瑕遷善經略封疆素有分地各守土宇爾無有侵永為親好復如開元中故事昊天上帝山川鬼神實聞朕言無謂不信冬寒賛普外甥比平安遣書指不多及
  答楊賁處士書
  上徳無為其次為而不擾及為邦嵗朞而人疲如初終日以貢賦不入獲譴於上官遂以州比不調之琴思觧絃更張之義筭口徴賦以代他征意欲因有為以成無為為未著而人已告怨跡其所以然無德故也夫導政齊刑民猶免而無耻况權道以反經為用去德逾逺使無怨謗末由也已所喜幸茍有過吾子知之貽書見譲以直諒相益商也起予孟孫愛我吾子兼之矣愧辱嘉貺顧無以當之三復白圭欲罷而不能然來書所陳冨人出萬今易以千貧人出百今亦數倍冨倍優貧倍苦竊詳雅㫖事或未然昨者據保簿數百姓并浮寄户共有三萬三千比来應差科者唯有三千五百其餘二萬九千五百戸蠶而衣耕而食不持一錢以助王賦詩不云乎或燕燕居息或盡瘁事國在於是矣毎嵗三十萬貫之稅悉鍾於三千五百人之家謂之髙户者嵗出千貫其次九百八百其次七百六百貫以是為差九等最下兼本丁租庸猶輸四五十貫以此人焉得不日困事焉得不日蹙其中尤不勝其任者焉得不襁負而逃若以已困之人已竭之力杼軸不已恐州将不存茍以是為念安敢不夙興夕惕思有以拯之之方今為口賦誠非彛典意欲以五萬一千人之力分三千五百家之税愚謂之可復使多者用此以為裒少者用此以為益損有餘補不足之道實存乎其中冨人貧人悉令均减倍優倍苦何從而生竊料動摇不安以遁逃相扇者不過以䂓避之户與寄客耳此輩浮食偷安乆漏差科惡同均賦稅之名秖思茍免若編户地著者雖驅之使逃亦固不從今巳擇吏分官以辨其等差量賦以分其數懸牓以示之信若信之不明分之或過等差之不均官吏之不仁困而後去誰曰不可乃未及知歛之薄厚辨之濟否望風聆聲遽告勞而逃斯豈爲政者之過乎顧禮義之不愆孰能恤叛者之言耶天下無不食王土之臣寜有不輸王賦之民此輩飲國之澤食地之利將薄歛以助逋賦則曰挈妻子而去之是與鳥獸蠻貊無以異矣其來旣不可以奉征税其去亦何足以病州縣違之一邦亦猶是也等不爲用又焉能資隣然計斯人之徒亦未必悉然固或有不去者焉庻幾其所濟猶大但不防之於㣲拙誠有之奉教三省躬敢不知罪子産鑄刑書作丘賦以救鄭國而獲譏於叔向及才不如子産口算不如兵賦而吾子之言過於叔向之直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簿領拘限莫由詣展未見君子馳誠無極不宣舒州刺史獨孤及頓首
  䇿秀才文三道
  問儒有安身以全德有殺身以成仁有狥名以行已有忘名以救物雖俱出於儒墨而用之不同聖人立言豈其無特操歟夫魏顆違命申生受賜伍尚赴郢伍員如吳四者孰孝比干死之微子去之太公投竿伯夷采薇四者孰義石户竄於海上伯陽隱於柱下鴟夷子范蠡汎舟於越三者孰潔今欲考其本末度長以絜大較其去就合異以爲同渴聞貫之之道辯之之説
  問黄帝氏以無爲爲政埀衣裳而天下順周人三千其儀亦克用乂舜誅四罪天下咸服而成康㳟已刑措不用致化之本豈不同源而文質殊貫損益相反以古範今何去何就孔夫子用鉞兩觀而魯至於道而宓子賤鳴琴愔愔單父亦化寛猛之際小大不侔比權量實其義焉在敷暢厥㫖敬佇嘉言
  問傳曰其君齋明精潔則神饗人聽故明神降之夫天地烟煴冲氣爲人神何由降明何由出至如晉崇實沈崧生申甫編傳榖城之老言發魏榆之石檮杌杜伯與商周而存亡黄熊白毛將晉虢而興敗是何祥也根本焉在二三子賁然來斯宜䆒乎天人之終始其悉數以對












  毘陵集巻十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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