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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溪先生遺稿/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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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沙溪先生遺稿
卷三
作者:金長生
1687年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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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申敬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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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違累歲。思仰深切。前承惠書。亦足慰懷。聞台徵李壽俊之訃。不勝悲悼。此友氣岸不俗。非徒僕愛重。渠視我如兄。情分甚厚。遽至於斯。尤歎尤歎。所問宗廟之制。自漢以後。寥寥數千載。未有能復古者。若因此幾會。洗去俗謬則豈非盛擧。蓋其制。後有寢。中爲正廟。五架者五間前爲大門。凡三重。如是者天子七。諸侯五。而外爲都宮。詳見爾雅釋宮篇及朱子大全。可考也。來書所謂世室在昭穆之上。分東西別設之說。未詳所謂。若復古制。則當以我朝穆祖。爲太廟始祖位。而其下三祖及恭靖以下祧主。藏於其夾室。太祖當與太宗以下不遷之位。皆爲世室。蓋不遷之位。不在廟數之中故也。至如兄弟相承。有父子之道。豈有同入一室之理。兄若爲昭。弟當爲穆。如我朝睿德仁明。當各爲一室矣。第念太廟若一依古制。則列聖十位。當各爲一廟。若竝計寢廟與大門。則當爲三十屋。如許大役。不可輕擧。當今民力已竭。如在水火之中。莫保朝夕。所謂何暇治禮義者。不幸而近之矣。諸公在廟堂之上。必不知生民如此其困悴也。惟此制度。亦只論其大槪而已。其中如有未瑩者。改示如何。

答崔汝允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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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首一節明德註下小註。北溪陳氏曰。人生得天地之理。又得天地之氣。理與氣合。所以虛靈。栗谷先生駁之曰。理氣元不相離。非有合也。理氣雖不相離。決非一物。謂之合者。未見其有病。而栗谷之說如此。伏乞詳辨下示。

理氣元不相離。本混融而無間。若如陳氏之說。則人物未生時。理氣相離。至其生育人物時。始與之相合。如隂陽男女之爲。其可乎。朱子解太極圖說妙合而凝曰。本混融而無間。栗谷先生極贊美之。愚少時。誤看太極圖。以爲始生時。無極之眞。二五之精。始合而凝。及聞先生之言。乃覺其誤。陳氏之誤。無亦如此耶。陳氏且以爲人得理氣而虛靈。然則物獨不得理氣而蔽塞乎。夫人物通塞之分。只在於得氣之正通偏塞之異而已。不在於合理氣與否耳。陳說多有病處。栗谷之攻破似是矣。

伏承下諭。直截明白。所當聽順勿違。而胸中之惑。終未能釋然。張子之言。合字在上。陳氏之說。合字在下。在上者。人合之也。在下者。自相合也。兩合字果不同。而旣得氣則理便在其中。而自相合者。似兩物異處而自彼來合者也。栗谷之駁之固宜。然理氣雖混融無間。而理在氣中。實不相雜則謂之合。亦無妨矣。而先生終始斥之。竊恐先生以老先生之言爲主。而不更察陳氏之意也。

所論陳氏之說。再三往復。尙未歸一。陳說。非徒理與氣合者有病。人得理氣合。所以虛靈云者。尤有病。夫物之蔽塞者。亦得理氣而生。何獨人得理氣之故而虛靈乎。理與氣合之說。雖非謂兩物自彼而來合。然其下字則分明有病矣。前書吾賢引朱夫子之說曰。必得是理。然後爲健順仁義禮智之性。必得是氣。然後爲魂魄五臟百體之身。朱子此說。蓋欲明健順仁義禮智之性。得之於理。魂魄五臟百體之身。得之於氣。是從人物已生之後。而指其性與身之所由來。故其立言如是。與陳氏之說。大不同也。近思錄葉氏註曰。合理與氣而成氣質。栗谷先生亦嘗非之矣。來書所謂理氣雖混融無間。而實不相雜。則甚善。

答李克欽德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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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而太極。此五字難釋。以諺解之而書示爲懇。若一串連讀則而字義。帶實字看耶。朱夫子謂而字義輕。是不過語助而無別耶。太與大。有輕重緩急之分耶。若大字比之至字。固有間矣。未知太之一字。亦與大同而無至義耶。

朱子曰。而字自分明。下云動而生陽。靜而生陰。說一生字。便是見其自太極來。今曰而。則只是一理。據此則來問之意。不待他說而可辨矣。太字。字書。甚也。古太字。竝無點。後人加點。以別小大之大云。然則太,大之別可知矣。

太極者。理也。無終始。無死生。通物我。兼大小則理無可盡之時。中庸不誠無物章註曰。所得之理旣盡。則是物亦盡而無有。然則理有間斷之時耶。理之一字。人皆曰。予知。如我管窺。反復思之。猶未洒然。伏願高明詳釋字義。剖破大頭腦處。以開困蒙之吝。如何。

中庸註所謂所得之理旣盡云者。是說各具之太極也。蓋理掛搭於氣而成此物。則亦有始終聚散之道。故其在此物者。必有時而散以終矣。蓋是理非懸空獨立之物。則須如此也。然若論其統體之太極。則豈有終始死生物我小大之理乎。

與辛用錫慶晉,李玉汝貴。○兩公欲知當初分黨曲折。故先生以此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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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與退溪。本不相許。及至河宗蕚妻之獄事。南冥以不能明白痛治。不平於心。使其門徒。毁撤宗蕚之家。逐其妻于他邑。又與李楨交契深厚。曾約同居德山洞。李公造瓦屋于洞裏。南冥以李於河家獄事。所見不同。疑李受河家賂。而緩其獄於差官。卽毁撤李家。又爲絶交書。示吳健等。暴揚李之過惡。退溪聞而非之。與李楨書曰。愚意不欲令公憚其言。而力爲發明。又不須屈己求合也。又別紙曰。不俚口事。人人傳說。每不能無疑。曹君有高世重名。意謂其人亭亭物表。皎皎霞外。天下萬物。無足以攖其心。彼鄕里一婦失行與否。是何等一塵穢事。使斯人而遇說此事。宜若洗耳而不聞。乃爲之自貶損高節。與人爭是非。費盡心機。至於積年而猶未止。誠所未曉。然公不幸而遭此變。亦不須分疏。亦不須傷嘆。亦不當以全交爲望。惟當自反而牢定脚跟。硬着脊粱。仁禮存心而抱如舜之憂。直義養氣而果如曾之勇。超然若不聞其言灑然無相及其事。邈焉爲不知也而處之。吾這裏眞樂。自無窮矣。他尙何爲哉。不然。若以全交爲念。而有分疏求合之意。則吾恐受屈滋甚。終無可全之理也。又書曰。朋儕間事。不獨此間所聞。一國傳播。皆以爲當。毫毛不關事。兩皆名流。至於違背如此。莫不疑怪而嗤笑之。雖如滉者。亦不免爲兩君嗟惜之。退溪之意。旣皆如此。而奇高峯諸士類。以南冥所爲。爲非而笑之。南冥憤鬱無聊。適奇高峯與李俊民。同爲承旨。言及河家事曰。此事南冥必詳知之。欲問乎此老。俊民通于南冥。南冥大怒憤罵曰。奇大升將欲拿鞫余而問之。張皇其說。適其時金孝元見南冥曰。今之人名爲士類。而付托外戚。其可乎。蓋以高峯諸公。爲附沈義謙也。南冥大喜而推奬之。使吳健薦爲銓郞。且言奇大升從前言行極兇悖。吾常以爲必誤國事。後來果然矣。此說見於成大谷所製南冥行狀。其言之乘忿不中如此。嶺南東西之論。由此激發。轉輾層加。至於廢大妃而極矣。領相李浚慶。本不快於年少士流。及至南冥是非而愈激。必欲罪士類。凡五次發端而不能成。此竝東西分黨之源也。謹按。退溪與李楨書。詳見文集。又按石潭日記。浚慶疾病。上劄論朝臣有朋黨之私。請破之。上驚問大臣而亦不窮問。又宣廟戊辰年。余門丈金鎧爲大憲。未久見遞。後貞陵洞人文官李惟謹,進士申華國。往見大憲之子世輝則爲言吾父爲大憲時。以領相之言。欲論朴淳,朴應南,奇大升,金某卽先君子李後白,鄭惟一,具鳯齡,李珥,鄭澈,尹斗壽,根壽,具思孟,朴謹元,洪聖民,李海壽,辛應時,吳健等十七人矣。不意見遞。故未果云。其時領相。卽李浚慶也。華國言于其兄弘國。弘國言于其友姜濱。濱言于白仁傑。其言漸泄。士類疑懼。己巳。金大憲以特進官入侍。進言曰。當今年少輩結黨。不聽大臣之言。專擅用事。已成己卯之習。以此人心益洶洶。以爲士林之禍。朝夕將發。皆指金大憲爲小人。其年四月。余往謁金大憲。座中有校理金戣。謂大憲曰。今方稱己卯之人爲士類。令公何以毁之。頃日筵中之言。人多非之矣。大憲厲聲曰。己卯之人皆是乎。如申潛者。不吉之人也。年少輩以我爲非。吾以此含怒。其後五月。又以特進官。自請入侍。又申前言。臺諫安自裕,鄭澈及承旨沈義謙等。力斥鎧。以爲紹述袞,貞之事。誣䧟士林。言甚峻激。金大憲不勝憤恚。涕泣徑出。其日。三司論啓。請門外黜送。翌日承旨奇大升。亦請對言之後。李浚慶言承旨請對。非舊規。恐虧體統。如有急切之事。自有兩司。栗谷進曰。承旨亦經筵官。有何不可。只觀所言之事如何耳。方兩司論啓之日。大憲卽出龍山亭舍。余往慰大憲。其女壻陽川正在座。言曰。頃者金世輝妄發於人。人皆驚疑之際。又有昨日筵中之啓。故事至於此。仍言世輝說與李惟謹,申華國之事。大憲再搏其髀曰。我全不知世輝之妄發矣。我若知之。豈有昨者之啓乎。及明廟喪畢。士類之論。以爲明廟旣後仁廟。禮。爲人後者爲之子。而乃以仁廟。享於延恩殿。極爲未安。今不可不陞祔文昭殿。浚慶以爲仁廟之於明廟。異於父子。不可陞祔。三司論以浚慶復踵李芑之言。浚慶甚不能平。辛未。浚慶使其再從弟元慶。通于白仁傑,洪曇諸宰。復欲罪朴淳等十七人。其言復傳播。士類甚疑白仁傑。仁傑遽歸坡州。以此其計遂解。浚慶臨死。又以朋黨之說。疑惑上聽。栗谷疏論之。當浚慶通于諸宰時。李元慶往見李睿,卽宣廟私親大院君友壻河陵君。卽宣廟之兄書十七人姓名。使之上逹。李睿卽以其書。示沈義謙及李璜。又河陵君言于其婦弟申葆。葆言于余矣。其時右相李鐸。使朴受見白公。極言其不可曰。先生何以爲神武門之事乎。白公艴然怒曰。汝何以比我於袞,貞所爲乎。左相權轍。亦勸止白公。白公曰。我豈有罪淳等之心。只言淳等之短處。故爲李元慶所賣云。卽往坡州。歷見思菴。明其本心之不然矣。

與李聖徵廷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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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佐郞姜沆。丁酉。被擄於倭賊。及其廻還之後。以能文有才氣。見嫉於人。爲世所棄。僕常愛惜。而猶未詳賊中行身與所爲。向年回答使來言。倭人莫不稱贊其節義。至比於蘇武,文天祥曰。文山䧟賊。三年不下樓。沆之執節堅固則過之云云。犬羊之無識。猶且敬服。而我國則人心偏私。不知節義之可貴。極爲痛甚。姜生與黃思叔,宋德求象賢,金誠一。竝稱美於彼國。見錄於回答使聞見事件。故數公則朝廷與國人。皆知其節行。而姜獨不與奬勸之典。若有罪者然。豈非朝廷之欠事乎。令公方在西銓。豈無可當之窠。薦揚人物。非僕之事。誠歎其節義。聊此縷縷。

答申敬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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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自峽中。旋以一書修弔。且候起居。令姜博士傳致矣。未數旬。伏承惠書。仍審道體萬安。浣慰無量。弟生返故里。聖恩無涯。諭及苟且之論。弟亦聞之。命下之初。韓益之浚謙令公至馳書欲上章丏免。而罪人陳疏無例。且措語未昜。氷炭於胸中而不能決。卽外論之云云。固宜也。但此事驟觀之。則果涉苟且。而詳究其義。則有終不可不爾者。凡臣之於君。有辭而不居者其道非一。尊官厚爵。逾於分量則辭之。異數殊禮。越於常典則辭之。至挈法著令。或罪或贖。則雖至冤極恥。未聞有可辭之道也。豈不以身在罪籍則有不敢自伸其去就者乎。今也自上特擧姓名。而問其當贖。則是君父以爲有罪而當贖也。大臣僉議。皆以爲當贖。則是國家之一令甲也。其不可任情直行。明矣。況弟輩曾爲重臣。分義不如庶僚微官。草野疏蹤。曰罪曰贖。惟君父所爲。君令臣恭。毋或小違。迺臣子職也。何敢引以自高。悻悻相謂曰。國家不以禮待我。我何可遵朝廷之命。而爲此恥辱之擧乎。安於方命。甘於罪籍。非徒於理未妥。亦歸近名。使古人當之。恐不過如此矣。若夫以禮待士大夫。士大夫縱有罪。何可以銀貨令自贖云者。當出自朝廷。不當出罪人之口。今令帶罪之人。爲朝廷所當出之事。談則美矣。而義似不精。不過傍觀歇後。倒思而錯言之。此非爲已陳說。欲爲自護之地。鄙見實如是也。所示小錄。弟未及見。豈浮沈於景擇所耶。景擇喪其弟長湍公。痛怛痛怛。明遠粗保如昔。方侍老親。寓於金浦弟家。弟則欲往幸州村舍。姑留楊花渡口。開月捲歸矣。前者所通宋新寧爾昌婚事。未得皁白。而其家有喪。未克更通矣。弟女年始十四。宋若欲爲。則亦可待其終制而爲之。而但聞新寧亦老病云。此可慮也。洛下雖有少年才士。其心行甚難知。此公則兄必揣量其爲人。專恃兄一言。爲成親之計。定婚當否。後便決示。以爲可當則弟欲以一書。專通新寧矣。

向者因李景淵。得聞公容貌衰謝。殊非昔日之形。昔伊川自涪還。氣貌形色。殊勝平昔。公何不然。想必傷於遷謫而然耶。今者連承兩書。深慰戀思。所示納贖事。麄汚痼疾。乃當世之巨弊。而亡國之一事也。以此民皆䧟於塗炭之中。蓋自監,兵使,守令,僉萬戶。至於京官。亦以此圖之。到任之後。其所聚斂。無所不至。然渠等亦有秉彝。故不敢顯然發之於言。掖庭下人。雖受其賂。亦知其爲不義。而不敢肆於外矣。今則朝廷以爲令甲。名宰皆不恥爲之。彼輩必以爲某某是當世名卿。亦且甘心於此。因以爲義所當然之事。而納者受者。皆恬然以爲常。如此則其所害。豈不大乎。於是時也。公等非徒不能匡救。又從而長之。非細故也。數年前。吾鄕有一武夫。欲納銀圖爲淮陽府使。吾以爲無愧於汝心乎。渠云。有一宰相。亦以銀圖爲吏判。如我武夫。有何不可乎。今則此輩必復擧公之名。爲口實也。深可羞也。且臣之事君。善則從之。不善則不從。乃聖賢遺訓也。未聞惟令之是從也。來書所謂君令臣恭。毋或小違。乃臣子職也。此言大不然。公平生讀書。引用不精乃如此。惜哉。夫所謂恭。非此之謂。不曰陳善閉邪謂之恭乎。且使之加納。而得爲吏,兵判。亦且從之乎。此則令公必不從也。若朝廷責之曰。前則惟令之是從。後何不從乎。公何以自解也。令公今之此計。雖非圖復官爵。然實復官爵之階梯也。今有邊警之患。而韓益之旣得爲元帥。若復有文翰之差。公亦必以此復職也。義所不當爲之事。雖有君命。不可屈意從之。亦不可避近名之嫌。只觀義之當否而已。引古人爲證。尤所未曉。非唯僕爲公惜之。年少儒生。皆失所望。若以常調觀之。解放而還。當賀之。不當更有言也。如此云云者。望公之不淺。欲其充類至義之盡也。公所謂重臣分義。不如庶僚。亦異乎吾之所聞。不曰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乎。若庶僚猶或爲之。如宋象仁,林檜輩。欲納銀而力不足云。此則可憐。韓益之陳疏之計似矣。渠雖不敢自爲子弟陳疏。託以他事不納。庶或可也。若金而中輩。雖欲爲之。亦無如之何。孔子所謂喪欲速貧。正爲此也。已往之事。不須更言。因來示縷縷及之。宋新寧之子在喪前。與月沙李廷龜之壻洪金浦定婚。今則不諧矣。此子容貌才質甚佳。可合爲壻矣。此中喪禮備要。亡友申生義慶所著者。而僕爲之改定。今夏。兩湖儒生。同力入刻。鄙作序文。疵病處。望須刪潤。且作跋文以送。儒生輩欲得以爲重矣。

答金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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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之說。栗谷與牛溪書。無慮萬餘言。極分明。在栗谷集中。取而見之。孟子之時。人只知性之爲惡。而不知性之善。故孟子剔出七情中情之善者。目之以四端。以曉時之人。誠有功於萬世也。來書謂四端屬於道心之用。七情屬於人心之用。若然則孔,顔,曾,思時。只有七情之說。是不知有道心。而只知有人心也。余故曰。四端主道心而言。七情兼道心人心而言。來示太分析四端七情。恐不可也。又謂自四端而言則七情爲其用。自七情而言則四端爲其體。所謂體中有用。用中有體者是已。愚意四端七情。皆是心之用。何以分體用乎。四端七情。旣是皆用也。又加體字。何意也。又言。譬之水。四端渾渾澄澈之水。潑潑於源頭。無所汚者也。七情則是水之派流也。不能無淸濁之分云。吾所謂太分析者此也。公以余前書所謂七情之外。更無四端。四端在七情之中之說爲疑。若如君之意。則當改曰。四端之外。更無七情。七情在四端中。此亦無妨。然如吾之所說。亦有何語病。亦何不順於理乎。公以四七分體用之故。致疑於不當疑之地也。公以四端爲靜爲體。七情爲動爲用乎。抑始爲四端。終爲七情乎。言無歸宿。未知公之意向也。又有一說。若如君意。則孔子時人之情。只有不無淸濁之情。至孟子時。始有渾渾澄澈潑潑於源頭無所汚之情耶。如此則孔子之言未備。而始備於孟子也。其可乎。來書又云。四端理勝。七情氣勝。七情之中節者。屬於四端。然則七情之不中節者。屬於人心乎。若然。人心全不好矣。理勝氣勝之說。亦如退溪理發氣發之說乎。抑以四端之主道義而發者爲理勝乎。如此則猶之可也。然七情之發。亦有理勝處。亦有氣勝處。公以七情專爲人心。不兼道心乎。孟子於七情中。拔出純善者。爲四者之端。栗谷何嘗以七情之不中節。流蕩爲惡者。亦幷爲四端乎。陰陽之動靜。卽太極之動靜也。動靜者氣。所以動靜者理。理無動靜。則氣亦無動靜。公以陰陽中又有甚麽物以爲太極乎。動靜者氣也。所以動靜者。太極也。公所引朱子說太極動時便是陽之太極。靜時便是陰之太極云。朱子之意。動靜乃太極之所爲云也。非如君之意也。來示種種諸說。皆不與吾意相合。不可以書札一一分析。若得一二年同處講學。則彼此必得歸一矣。

答金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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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中見書。知旅候平吉。深喜深喜。吾亦無恙。又添一齒。但耳聾日甚。是乃老人常事也。所求喪禮抄。無印出人。不卽印送。從後推去如何。來示望日不出主云者。只開櫝蓋而已。不出主於櫝前。若朔日則出主於櫝前矣。喪服袷。以闊中所裁去之餘布。分作三條。而各爲二疊。施於闊中之內。則幷闊中原布爲三疊。非以三條疊之也。詳在喪禮抄。且示立後之說。必告禮曹然後爲之子。只告本官則只爲養子而已。不得爲繼後子也。君在客中有所遺。受之未安耳。

答金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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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因來人付上鄙狀。未知得見否。今見來問。深慰戀懷。吾依保耳。諸子皆在此。槃在京。檠在富平矣。所示問目備悉。遭喪者。朝夕上食時幷祭考妣。於禮無之。丘墓或被人毁了。至於見柩。則當服緦麻。或火焚神主。則當依春秋新宮災三日哭之禮而已。不爲製服耳。雖祖以上亦然。子先亡。父祭子時。父不拜獻。兄祭弟時。亦不拜跪。朱子大全。亦有明文矣。幼未持服而追服之禮。先儒已謂非禮。不可行也。

答金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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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僧又來。得見書問。十分慰喜。僕依保老軀。何足道哉。前送問目。已答而無由傳去。今以付送。且今所示題主後懷之之說。乃懷祝文之謂也。丘氏亦謂懷之不焚云。退溪說不分曉。乃謂招來懷附之意。若如此說而懷神主。則無乃褻慢乎。墓祭無侑食之禮者。墓上無闔門啓門之儀。此禮無所施故也。題主奠。不設飯羹明矣。祥後不計閏。家禮分明言之。恐不可違也。然以義理推之則小大祥若計閏。則忌日不在祥月之中。故不計閏。而祥後至禫。則計閏宜矣。張子曰。三年之喪祥禫。閏月亦算之。從而行之。恐亦無妨也。來示詞章云云。蓋今日。不讀一字而通經書登科者有之。故云云。然則敎以詞章亦可。然其間亦使有志于聖學。可也。是時。大北專用私。無公道故云云。

答金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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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內。連承二書。深慰戀思。且審學履安穩。仰喜。僕依保耳。所示問目。其數不少。而鴈僧立門促之。未昜答之。從後推去何如。向聞鎭川素多儒生。其中亦有有志之人乎。須勸奬成就之。此處無有志學者。唯全州崔命龍者。人物醇厚。學識該博。吾常愛重。前年。不幸年五十五而死。慟惜不已。淸州有李德胤者。君見之乎。居鎭川不甚遠也。吾嘗知其人。相去不邇。不得相會也。冬與春間。若得來訪。甚幸甚幸。

答金巘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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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之出處。人之大節。卓茂不仕於莽。固可尙也。至如金,元亂華。危亡迫在朝夕。然亦異於莽,操之朝廷。士之抱負才德者。若得位行道。則廓淸中原。恢復舊物。乃是志願。豈可隱身藏匿。以避禍求生也。如朱子,文山。所遭非危邦不入。亂邦不居之時也。鄭圃隱出處。雖不能盡合古人。亦可謂忠於國事。死於社稷也。

近思錄若通讀一過。則彼此皆有所益。而遠莫之遂。可歎可歎。其處儒生。有能讀小學,家禮,近思,心經者乎。

游氣。天地間雜糅之氣也。非本然之元氣也。乃亘古亘今流行者也。朱子曰。陰陽循環如磨。游氣紛擾。如磨中出者。

其本也眞而靜。其未發者。指其未與物接之時也。及其旣發。則性發而爲情也。退溪曰。本。本體也。眞。不雜人僞。性是未感物時五性。卽是眞。未發便是靜。說得甚精。

余集先儒說。間添以鄙見。作近思錄釋疑。多至八九十張。欲送于君證正是非。而只有一件。故莫之送也。小功不稅。是古禮。家禮則無有。蓋月數已過則不復追服也。雖不追服。初聞喪。設位哭泣可也。期九月之重服。雖過月數。與初喪聞訃者無異。設位而哭。四日成服。如家禮之文可也。

朱子曰。婦先二拜。夫答一拜。婦又二拜。夫又答一拜。見於語類。退溪不考語類。而以己意答人之問。殊爲未安。

楊氏註所謂所後者之祖父母。乃己之曾祖父母也。所後者之妻之父母。乃己之外祖父母也。家禮中。此等文字多有之矣。

蕭香蒿。取此蒿及牲之脂膋。合黍稷而燒之。使其氣旁逹於墻屋之間。是求諸陽也。此是天子諸侯之禮也。然嘗參宗廟之祭。其臭人不堪也。

禫後吉祭。朱子答李繼善書及楊氏說。具有明據。在家禮大祥下小註。來書所謂孔子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必在禫及吉祭之後者。得之矣。蓋古禮。祥後便禫。大祥後擇日行禫。又禫後卽擇日行吉祭無疑矣。禫與吉祭在五日之內。故孔子彈琴也。儀禮曰。吉祭而後復寢。又禫訖。朝服縞冠。吉祭。玄冠朝服云云。此有吉祭之明證也。

小祥止朝夕哭。以古禮看之。卒哭後止朝夕哭。竝止上食矣。何以知之。李繼善問。檀弓旣祔之後。唯朝夕哭拜。朔奠。而張先生以爲三年之內。不撤几筵。故有日祭。温公亦謂朝夕當饋食。則是朝夕之饋。當終喪不廢。與禮經不合。如何。朱子曰。此等處今世見行之禮。不害其爲厚。而又無嫌於僭。且當從之。以此觀之。古禮。虞後無朝夕上食。明矣。朱子母喪時。常在寒泉墓所。朔望歸奠几筵。然則朱子無他兄弟。朝夕上食。不可付之於他人矣。此亦廢朝夕上食之明文也。然今世之人。旣從張先生司馬儀上食。則不可無哭泣之節。此先師之說。而吾於喪中。亦然矣。

父母疊喪者。三年之後。又加爲三年。古無其禮。孝子徑情直行則其情雖可嘉。而不可創爲杜撰也。

父母䧟賊。不知死生者。通典。諸儒論之多矣。魏德問曰。失君父終身不得者。其臣子當不得昏否。許叔重已設此疑。鄭玄駁之云。若終身不昏。則是絶嗣也。除而成昏。適權也。問亡其親者不知死生則不敢服。然則不祭乎。劉智曰。猶疑其生。故不敢服。必疑死則可不祭乎。晉徐宣瑜云。鄭玄云君父亡。令臣子心喪終身。深所甚惑。心喪。是也。終身。非也。愚以諸儒之說推之。不知其死則心喪終三年。若知其定死則當服喪也。

改葬。虞祭行於墓所。見於家禮小註。又見於儀節。行之無妨矣。還家後以改葬事畢之意。告于本龕爲可。癘疫人疊死。或父母死。退溪曰。成殯之後。子當出避。其言曰。避者未必皆生。然而避者生之道。不避者未必皆死。然而不避者死之道也。愚見此說。以爲是今見君之所示。且更思之。亦有所難處。爲其子者。畏死出避。付之於婢僕之手。婢僕亦畏死。避而不守。以子而出避則不可責婢僕之不守。或有至於火災而不救也。其可乎。然則退溪之說。未可遽爲定論也。

癘疫。親死出避之說。固是難處。若爲土殯。無火災之虞。則如退溪說出避。似或可也。

庶孼之服。退陶之言恐未然。庶孼。以其父視之則其情與嫡子無異矣。妾子死。其父哭泣爲服。則其嫡兄弟。豈可恝然不服乎。以此推之。伯叔父母從兄弟。皆當有服。明矣。退溪先生答人書曰。古禮亦無其文。尋常不曉其意。竊恐古人嫡庶之分雖嚴。而骨肉之恩無異。非如今人待之如奴隷。故無所差別矣。天屬之親。豈以貴賤有間乎。退溪喪祭問答。昔年一閱。多有逕庭於禮者。愚於紙頭着標。則多至七八十條矣。

妾子於嫡母稱號。退溪之言。似合義理。

致齋於內。散齋於外。諸說中陳說爲是。故栗谷小學集註。亦取之。

史記。三十而稅一。古者三代之稅。十一。文景之時。時和歲豐。國用有餘。故三十稅一而足矣。

四書中詩曰,詩云。恐非有異意也。

舜,禹益相去久遠之遠。栗谷疑以爲速字之誤。余問於中國人。亦以速字爲是。

三年後吉祭。爲遞遷而設也。父在母亡則十一月而小祥。十三月而大祥後。班祔於祖妣之龕。有何吉祭乎。

竝有喪變禮。見曾子問及雜記與杜氏通典。吾嘗考諸書。爲一通文。多不能錄送。

竝有喪者。待父葬。設父虞,祔後。又爲母設虞,祔。禮也。今此所問之喪。母葬纔畢。又有父喪。而母之虞,祔。待父葬後設行。則當在三月之後。不可闕然無安神之奠。但喪人旣遭斬衰。不可爲母行虞祭。依來示。以他親代行初,再虞。待父葬畢。行三虞,卒哭,祔祭。似合於情禮。但無明文可據耳。上食則成服後行之。亦無不可。蓋上食非代祭祀故也。竝有喪變禮。詳見曾子問。故錄送。

曾子問曰。竝有喪。如之何。何先何後。孔子曰。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先重而後輕。禮也。自啓及葬。不奠。行葬不哀次。反葬奠而後。辭於殯。遂脩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後輕。禮也。同時有父母或祖父母之喪。先後之次如何。孔子言。葬則先母而後父。奠則先父而後母。自。從也。從啓母殯之後。及至葬柩欲出之前。惟設母啓殯之奠,朝廟之奠及祖奠,遣奠而已。不於殯宮爲父設奠。次者。大門外之右。平生待賓客之處。柩至此則孝子悲哀。柩車暫停。今爲父喪在殯。故不得爲母伸哀於所次之處。及葬母而反。卽於父殯設奠。告語於賓以明日啓父殯之期。遂修葬父之事也。葬是奪情之事。故先輕。奠是奉養之事。故先重也。虞祭。奠之類。故先重。小記。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其葬。服斬衰。曾子問竝有喪。言父母同時死也。不虞,祔。不爲母設虞祭,祔祭也。蓋葬母之明日。卽治父葬。葬畢虞,祔。然後爲母虞,祔。故云待後事。其葬母。亦服斬衰者。從重也。以父未葬。不敢變服也。

人遭禍亂流離之際。奉主而行。極爲非便。人或埋於祠堂或墓所。祠堂可避雨漏。勝於墓所矣。僕尋常念之。有不虞之變。而欲奉主而行。則或有多至十餘位者。只奉近親而行。而埋遠祖。有所不可。故埋則幷埋。奉以行則幷奉行。可也。壬辰倭亂。爲定山宰時。送主于墓所。盛甕中埋安矣。半年後出之。櫝足脫落。濕氣所侵故也。

眚之爲言。瘦也。謂瘦其地。使不得强大。蓋削地之謂也。壇之云者。讀如墠。謂諸侯有罪則置之空墠。以出其君。更立其次賢者。杜之者。杜塞之。使不得與隣交通也。

父在母亡者。十一月小祥。十三月大祥。撤几筳祔廟。則上食已廢矣。至於朔望設參禮於祖先時。竝。薦新主無疑矣。三年內墓祭。祀土地神。當依家禮行之。花潭之說亦如此。不可輕變。

外族無出入降。見於儀禮喪服篇。古禮雖不敢違。而生於今之世。若非大段過誤。則依國法行之。亦無害也。

三年喪。二十七月然後服盡。服未盡則以孤哀稱之。父在母亡者。期年後服盡。則不可以孤哀稱之。

凡祭。用飯則必扱匙西柄矣。家禮雖不一一言之。而時祭條可見矣。

深衣曲裾之制。朱子初年說也。末年不用。在於家禮小註。考見爲可。

塗轍者。父之慈。子之孝。臣之忠。未形已形。通貫爲一條路。雖事物未形。而其理已具之稱也。其曰。旣是塗轍。却只是一箇塗轍者。蓋不待人行孝慈而後始有也。朱子曰。是這一箇事。便只是一箇道理。精粗一貫。元無兩樣。又曰。如旣有君君臣臣底塗轍。却是元有君臣之理。又曰。塗轍卽所由之路。如父之慈。子之孝。只是一條路。從源頭下來。

程子曰中庸云云。中庸之書。不比論孟諸書自首至尾一袞說了。不分精粗高卑。雜記諸說。幷論大小費隱云也。文義不過如此。自此至所示随之意六條。皆答問近思錄。

其道光明。橫渠易說。其意以爲動靜不失其時。則心身安靜。其道理自然光明矣。今學者見他人擾擾。非干預自已事。而所修亦廢矣。

所謂機事。事之多巧變。關利害。須用智計以應者也。與孟子註所云機械變詐。同意。

鄙人所著近思錄釋疑。從叔,程太中之從弟。幼姑。大中之妹也。自夫人言之。故稱叔稱姑也。

太中五得任子。所謂任子。宋時。天子祭天則宰相以蔭。官其子孫。所謂郊祠覃恩也。太中以官其子孫之恩。均其諸父子孫也。

所示隨之意。大槪得之。但不當討之言。孔子非從而和之也。請討之後。不從則更不力爭。乃隨之義也。王安石行新法。而韓琦爭之不得。則乃行其法曰。藩臣之義當如是。是亦隨之意也。

家禮不作佛事條註。殊不知之意。釋之於不知何之之下。亦未洽當。愚意以爲先釋爲是矣。以下二條。家禮答問。

郭平。漢書。郭平家貧力學。親死不能葬。遂賣身富家爲傭。覓錢營墓。鄕邦稱之。旣而擧孝廉。官至大夫。廉范。漢書。杜陵人。父遭亂。客死於蜀。范時年十五。往迎父柩。船沈俱溺。以救得免。後擧茂才。遷雲中太守。

浮湘之便。朱子嘗知靜江府。若往靜江則渡湘水故云。以下三條。朱子大全答問

劉安之鷄犬。季通嘗用功於參同契。故朱先生以劉安比季通。而以鷄犬自比。古說。劉安煉仙藥。鷄犬服其餘。皆飛上天云。

馬肝之論。見史記儒林傳。引此言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亦非人臣之義。聖人所爲。非常人所能及知。雖置而不論。未爲不知義理也。如人食肉。不食馬肝。未爲不知味也。○治平要覽。走馬肝有毒殺人。

范質熟狀。前時則群臣見上。面陳可否矣。質等嚴憚太祖。不欲面陳。故爛成熟公事。而以書啓逹也。

昔年。僕侍栗谷。與松江論九容。松江曰。九容。理也非氣也。栗谷曰。九容發動。是氣非理也。論辨良久未決。後來吾因讀經傳。參商推究則理有體有用。朱子所謂理有當然。有能然。有自然。有必然。已上四者。理之用。又有所以然。此理之體○朱子說。見答陳安卿書。此以九容爲理云者。卽當然,必然,自然。理之用也。栗谷亦嘗以中庸之費。爲理之用。至其所以然者。是理之體。理之隱也。與此不同也。竊恐栗谷未及分析而言也。朱子又曰。惻隱。氣也。所以惻隱。理也。九容以發動言之。則亦可謂之氣也。栗谷,松江之言。意各有在。兩行不悖也。

黃俊良。不吉之人。附托乙巳權姦。爲四館時。士類異議之人。稱以逆黨。多數停擧。其人如此。退溪先生不知而取之。其所作跋文。不可厠於朱子書中。當削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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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承哀書。謹審襄奉無事。仰慰。今又承書。深感深感。所示先妣忌祭時。以俗所謂布深衣及布頭巾行祭無妨矣。朱子在憂中。至於時祭。亦行之。此在家禮小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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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卒哭明日而祔。有明文。而伊川,橫渠。皆有喪須三年而祔之說。蓋古禮所謂卒哭而祔祭于祖考妣後。還奉新主。三年祭之。至大祥祭畢。又奉主入于祖龕。西向坐。程,張之意。蓋本於此。所謂三年而祔者。只謂三年後永祔于廟。與卒哭後祔不同矣。哀家卒哭後。祔祭蹉過不行。大祥後擇日。而設曾祖考及新主祭之。然後還入本龕。至吉祭後。始以先考爲正位。入于等四龕而南向矣。詳見家禮大祥章徹靈座條小註。奉祀位數。古禮及五禮儀。雖只祭三代。吾家亦欲祭四代。朱子所謂無逼於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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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之妻始生坡州。叔父母以襁褓捧而養之。情愛深重。以家財分而與之。亦情法所當爲。養女受之。亦無害於理也。但一家以此有變怪。多有不好之事。吾雖不預於其事。心常不安。叔母葬後。吾欲言于哀之夫妻。以其文券。還于其人矣。未及言而聞哀以其文券與其人。如棄弊屣。少無吝惜。哀之處事。不愧於古人也。不勝歎美。君處事每如此。則他日所就。何可量哉。尤欲速與相見耳。昔者金君明叔。元亮以此事言于吾。吾以哀後當棄之之意答之矣。此紙示明叔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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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承書問。審學履平安。爲慰爲慰。僕依保。但鄭正字弘溟之妾。母子方爲昭容房所推捉。士大夫之血屬。逢此意外之患。此時宮家事。不可說也。大槪鄭妾之母。乃癸甲年間叔父買得婢也。明有文券。而叔父爲材木敬差官在湖南時。其本主鄭姓人。乘本家空虛之時。奪取鄭妾之母以去。叔父言于本主所居地主。治其違法奪掠之罪。因得推還。厥後生鄭妾。今年十七。本主因前嫌怨。將此母子。賣納于昭容房云。近日鄭正字入京。以其文券明白之狀。因人通之則昭容略不動念。因有推捉之擧。勢力之地。不可以文券口舌爭辨。不得已祈懇于昭容則僅許贖免。而亦不明言其價之幾何。其意蓋欲刀蹬也。渠母子只有一口婢。鄭正字亦無産業。一金一布。無計辦出。叔父膝下鞠育之兒。一朝仰役於宮家。非但僕一家人所不忍者。抑必叔父掩泣於泉下矣。鄭正字及叔父庶子。頃者致書於從弟義生。欲得京江婢一口。以補其價。頓無相助之意。奈何奈何。百爾思之。君妻所得於叔父家奴婢。君旣已抛棄。棄之於彼。無寧棄之於此。此不害於事理。救患於一家。無有不可也。第念君旣已棄之。則必不欲復爲干涉於其間。然而該院之籍。則以君名懸錄。非義生所可擅便也。今以奴婢一口。移給鄭正字。俾贖此母子。切仰切仰。吾自有此事。寢食不安。有時淚下。君若以干涉爲嫌。而有所持難。則吾當扶病入京而周旋。幸諒之。餘在諺書中。可與鄭正字議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