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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臯藏稿 (四庫全書本)/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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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十九 涇臯藏稿 卷二十 卷二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涇臯藏稿卷二十
  明 顧憲成 撰
  哭莫純卿文
  嗚呼傷哉純卿傷哉純卿憶己夘之冬十一月二十六日予與家季將北征就子而别當是時寒雲盈空凍雪積野徘徊四顧意態蕭颯子進予而觴之曰丈夫有事四方兹其始矣予感其意飲立盡而以其觴觴子子復以其觴觴予意甚壯也既别予心甚喜今年四月予弟騰書言純卿疾病時擁重裘猶冷冷稱寒予大驚無何而予弟言純卿就藥呉門予益驚又無何有客從錫中來者謂七月二十日過莫氏之里見里人聚而咨嗟入其里者狂若奔出其里者悵然若有失也予聞客言心又益驚就而窮其所以客嚅嚅不肯答無何而蒼頭來訃純卿七月之十四日卒矣予聞之如醉如夢目不知所視耳不知所聽心不知所之忽不自知其涕泗之橫流也稍定乃為位而哭之又一月始勉為文俾予弟告之純卿嗚呼純卿天道之無知也自昔而已然矣何待至於子始信也子佞不如甘敢冀早達子營不如頓敢冀有家子暴不如跖敢冀有年子戕不如湯敢冀有後予所痛者予與子交數年矣憶予始居涇里之上數日不見子輒思思輒題尺素以通比發而子之問亦至猶以為次於見也自是而予歸涇水如昨子不可得而思矣始予由涇里入邑中輒過子過輒為盃酒歡微言縱論無所不傾倒自是而予歸入子之門登子之堂榱題棟桷如昨子不可得而見矣始予過子時時與楊生士初陳生穉登鄒生彦文偕即過三子必時時與子偕自是而予歸三子如昨子不可得而偕矣予與子頗負嘐嘐其所相契葢不在形骸其所相磨葢不在榮顯其所相要葢不在一旦一暮以為似異乎人之友也是故有予可而子否有予否而子可將以是庶幾於輔仁而互期其成乃今求子之一可一否而不可得矣予客燕中二年之間子前後惠貽德音不啻千百言予性簡頗不樂於風塵而子惟恐其失之枯也予性狹不能漫與人同可否而子惟恐其失之矯也切切而規之予誦其言未嘗不發深省以為子固非誨予阿世也乃今求子之一鍼一砭而不可得矣嗚呼純卿奈何使予不痛子也且予非特痛子也而又為子痛雙親在堂自是左右而承懽者誰其可痛一也㷀㷀嫂氏自是終身而仰望者誰其可痛二也僅息二女自是春秋而俎豆者誰其可痛三也嗚呼若是乎天道之無知至於子而極也子如知此何為乎好為仁而不好為佞乎胡為乎好為義而不好為營乎胡為乎好為遜而不好為暴乎胡為乎好為德而不好為戕乎嗚呼子不克早達前子而不克早達者若馬氏之援非一人也予不敢怨也然而援也有家也子之家何如矣子不克有家前子而不克有家者若原氏之思非一人也予不敢怨也然而思也有年也子之年何如矣子不克有年前子而不克有年者若賈氏之誼非一人也予不敢怨也然而誼也有後也子之後何如矣維天蒼蒼何所不覆維地茫茫何所不載維萬物芸芸何所不遂而獨使子至此也予其奈之何哉嗚呼予羈迹天涯病不能視子死不能送子而子已矣予呼子而子不應則呼其蒼蒼者茫茫者芸芸者以問子而又不應但仰而見夫日月之黯然俯而見夫山川之寂然中而隱隱若見夫子之若父若母若嫂氏若二女若宗姓若姻黨若二三友生莫不改容而變色與日月山川相應而凄然而子亦彷彿往來乎上下之間追而呼之而子卒不予應也嗚呼予言有盡而意無盡有盡者書而告子其無盡者俟予異日歸而謁子之墓呼而告之也當是時子能憐予而應之耶嗚呼予顧生憲成也告子者予家季允成也嗚呼純卿嗚呼純卿尙享
  祭陳雲浦先生文
  嗚呼傷哉已矣乎先生其遂不可得而起乎嗚呼先生之不可得而起也天下莫不悲而况於鄉乎環先生之居東西南北可數十里莫不聚而嗟泫然而繼之以涕泣而况於不肖憲乎嗚呼憶先府君徙涇里而家也里人有狎其新而齮齕之者有嫉其伉直而傾之者又有外為暱而内為搆者其態前後非等而獨先生善先府君四十年一日也先府君既以貧故令予兩兄次第任家不克究於學後稍令不肖憲究之又令弟允究之里人有逆其無成而嗤之者有逆其成而妬之者又有陽為助而隂以觀其何若者其態亦前後非等而獨先生左提右挈惟恐其不即底於成二十年一日也嗚呼何其德於予父子也先生嘗令寧鄉矣能為德於寧鄉嘗守寧州矣能為德於寧州又嘗令寶鷄矣能為德於寶鷄嘗守光州矣能為德於光州當其居田能為德於宗用其材者恤其窶者敎其少者何則既已受天子之命乗堅䇿肥儼然而居人上固人理之所宜爾也木有本水有源人有始故范文正公曰自祖宗積德累世而有今日吾奈何專享之此人情之所宜爾也其德於予父子何哉且固未也始先府君不祿適先生棄官而歸未抵家遽入拜先府君於帷為之出涕又先府君方疾病時聞先生歸也喜見於色曰是固當自是諸郎君得一意而修詩書之業矣及先生再出予舉以告先生曰是真愛我者復為之出涕已從乞先府君傳良久報曰噫吾不忍也每一下筆便須心折姑徐之是先生之於先府君死生一日也當先生由光州扶病而歸至亟矣其道涇輒問予兄弟無恙及兩兄趨而視之輒問憲客游無恙也已目予兩兄謂曰吾幸與子訣而不得與子之弟訣又目予弟曰吾幸與子訣而不得與子之兄訣為我語之努力自愛已又緘一幣寄焉是先生之於予兄弟死生一日也是安得而無痛乎嗚呼人之痛先生也以公屬於公者其情可得而言其言亦可得而盡也予兄弟之痛先生也以私屬於私者其情不可得而言即可得而言矣其言不可得而盡也先生識之卓足以凌千古之上下材之雄足以備國家之緩急文之奇足以頡頏作述之材氣之豪足以傾動一世咸樂與之共肝膽憲等寧不知哀之惜之而獨先生之所以德於予父子者愈思而愈傷愈久而愈不能解何則衆之所共在彼而予之所專在此也嗚呼泰華誠高仰之可陟江海誠深俯之可測悠悠我懷無方無極呼彼昊天不可致詰人也可贖百身奚恤第不知先生之晤先府君也有如先府君問曰孺子何以報先生矣則先生將何以為答也耶嗚呼尙享
  哭劉國徵文
  萬厯十有二年四月初七日劉國徵先生卒於家越一月其友顧憲成得其訃於其兄司農君既為位而哭之矣又一月移書告之曰嗟乎國徵何以死哉若是其亟也其命也夫其命也夫始吾來燕中有意乎天下之士也見魏子懋權與之語大恱恨相知晚懋權曰若欲知閩中劉國徵乎因又知國徵也國徵恂恂耳就而叩其衷憫俗之仁居貞之儉邁往之勇藻物之哲無所不具於是喟然嘆國徵之不可測也當是時天下滔滔上下一切以耳目從事士習陵遲禮義亷恥頓然欲盡吾三人每過語及之輒相對太息或泣下客謂國徵若奈何與狂生通國徵笑不答相得益歡葢國徵之所存逺矣吾何能忘也嗚呼死生一也無有二也國徵何選焉而置取舍於其間惟是今之天下什一可喜什九可憂方諸疇昔相去不能以寸度國徵不免于懷也國徵其悉之乎南臯鄒氏之烈焉而徙定宇趙氏之懇焉而違復菴呉氏之亮焉而誹勺原丁氏之切焉而詰芸熊董氏之犯焉而挫對兹黃氏之感焉而投健齋曾氏之剴焉而播蓮洙孟氏之挺焉而擯希宇郭氏之勤焉而搖鴻泉范氏之詳焉而削此時事之有形者也猶可知也若乃内權漸隆外權漸替君子小人如水如火強而平之幸須㬰無恙耳何以能日此時事之無形者也不可知也國徵其悉之乎庸得宴然而已哉嗚呼死生一也無有二也吾跡國徵之生而知其死也未嘗不以天下為念又跡國徵之死而嘆世之食肉者殊為徒生而可愧也不寧惟是今夫國徵之所自許何如也業已第進士未嘗一日在職居恒撫膺扼腕欲有所為輒不果其修諸身者又見其進未見其止也繇此觀之國徵之誼其猶自以為徒生而可愧也雖然國徵往矣而予及懋權所與國徵左右切磨相期於聲氣之間者固耿耿在也而今而往即國徵之所未究而懋權究焉猶之自國徵也又或懋權之所不究而予究焉亦猶之自國徵也夫何愧之與有獨念材如國徵立志如國徵猶僅僅若是而况予之不敏將何以謝國徵也其惟懋權乎異日者予當就懋權而裁焉國徵有知又將何以牖我二人也嗚呼死生一也無有二也惟國徵實深圖之憲成再頓首白
  哭魏懋權文
  萬厯十有三年七月初一日呉人顧憲成頓首致書於魏懋權先生曰嗟乎懋權足下何意足下乃遂與我長别哉悠悠我心誰復與語即足下亦誰復與語吾見世之知足下者不乏耳要其至與不知等何則其知之者末也計獨吾知之耳足下上必欲堯舜其君下必欲堯舜其民故常憂信心而言信心而行一切榮辱毁譽不以滑其胸中故常樂常憂常樂是吾之所以知懋權也天下孰從而窺之嗟乎世衰道微人心離喪浮破慤枉蔑貞淫掩良爭蔽讓智者相與借詩書以文其奸愚者謬以為固然步亦步趨亦趨而已當吾為諸生業惻然傷之時時思有以矯其𡚁莫能振也既博一第從縉紳先生游時時私求其人鮮遇者乃獨足下之指與吾不異耳徐而察之非直不異而已殆有甚焉中心自以為不及也已而從足下得閩中劉國徵耳居平相謂吾三人者或先之或後之或衷之其有濟哉即不濟巻而藏之何恨求善價而沽枉尺直尋非吾質也顧造物者昨年奪吾國徵今年又奪吾懋權吾其可如何哉嗟乎天下之務國家之故懋權念之熟矣而未及究也間嘗歸而治其文辭不求工意獨好為聲詩耳又非其急也直土苴蓄之耳吾欲就君家伯氏叔氏問訊遺笥楊㩁而表章之不足以昭懋權是吾之所痛也吾欲省覽生平之言勉砥素心償其未究又能薄不足以稱懋權是吾之所懼也懋權何以圖之嗟乎懋權足下吾生長蘆菰中習氣深重惟足下是賴足下誠弗我替一降一陟在帝左右吾尙有望也吾昔者稍修詩書之緒毎遇古之高賢偉士輒掩卷太息仰摹俯擬庶幾想見其為人久之恍然若有遇也思若有啓也行若有掖也何况懋權乎葢嘗聯軫而游接袂而語握手促膝委輸肝膽揭日月而薄山河者哉其忘之也爰奉尺素薦諸几筵足下其聽之且為我語國徵焉
  再哭魏懋權文
  維萬厯十有三年魏懋權先生卒其友顧憲成既從其兄光祿君薦之尺一矣越一年憲成戒裝而北顧瞻燕趙之問黯黯欲墮遂迂道而趨南樂上懋權巵酒洒淚而告之曰憶昔予之謝病而南也騰書邀足下㑹于清源之上至荆門而始成别當是時晝則聯席夜則聯衾促膝把臂靡所不竭何其懽也今者予再來而足下已矣天乎天乎何其痛也當是時足下謂予曰吾儕嘐嘐自負所覩天下之事不當于心一正人退一佞人進意氣勃發輒欲攘臂而起請尙方之劒而後愉快是不廣也于是乃遂入山求深入林求密獨寐獨寤寂然不復問人間馬牛又無奈其嘐嘐者何子以為奚而可予笑不答已訪孟司馬我彊論學兩日夜津津不休余謂足下曰得此入手何所不可何取何舍足下亦笑不答葢其際微矣不虞足下之遽然以逝也嗚呼已矣今者予且登足下之堂慿足下之几弔足下之靈進而謁于太公穆穆落落嗟足下之所以為子坐對伯氏侃侃之氣隠見眉睫嗟足下之所以為弟問訊季氏方奉三尺活人河洛間嗟足下之所以為兄次第見二子戚而莊敦固而多奇嗟足下之所以為父周行環堵秋草一庭嗟足下之所以為家出門長呌傍徨四顧白雲亂流落日將半退而檢其囊得故上申相國書及論救周别駕遺草嗟足下之所以為國又得贈予一詩中有曰要憐天下顧叔子不為人間吏部郎倚梧而思之寸心欲碎萬𧰼俱失不復能自持嗟足下之所以為友嗚呼足下已矣予亦哭足下而去矣荆門在此清源在彼爾我之言實共聞之昔何以南今何以北日月不停往來如昨其誰能堪即予敢替懋權有如兹水嗚呼尙享
  祭王澤山太親翁及陳太親姆文
  嗚呼哀哉不肖從令子伯氏仲氏遊猶兄弟也其視吾翁猶父也其視太姆猶母也不肖往于歲丙子哭吾父矣昨者歲己丑又哭吾母矣今又哭翁哭太姆耶嗚呼不肖嘗侍翁竊見朴乎其容也坦乎其言也廓乎其衷也有古長者之遺焉葢與吾父絶類比小女歸翁家為翁冢孫婦還而稱述太姆之懿又種種不減吾母也而今俱已矣令子顧影自憐且以憐不肖不肖顧影自憐且以憐令子茫茫天壤俯仰俱失其忍哭翁哭太姆耶雖然不肖更有傷焉不肖之失吾父也幾何時矣前乎翁十五載於斯矣不肖之失吾母也幾何時矣前乎太姆一載於斯矣均覆均載何厚何薄均怙均恃何延何促此不肖之所以更有傷也傷吾父之不得為翁吾母之不得為太姆也乃令子猶然以淹在青衿為恨何也嗚呼始不肖從事鉛槧吾父日惟求師求友為汲汲羔鴈𤣥纁不惜稱貸以奉吾母主中饋朝夕供具惟謹最勞瘁也已幸而舉於鄉而吾父已矣已成一第碌碌風塵又無能左右承吾母歡中間僅僅請告三載又大半奪於酬酢尋奉譴而還半載耳而吾母已矣乃令子少成若性不敎而閑翁與太姆雍雍而坐觀其進今即偃蹇諸生間乎却得時時膝下宛轉周旋究舞斑之樂天性内也功名外也古人不以三公易一日此耳此不肖之所以益有傷也傷不肖之不得為令子也其忍哭翁哭太姆耶涇泉可烹涇蘋可摘顧瞻几筵萬感紛結有懷欲摧有言欲咽神其鑒兹庶幾我即尙享
  祭中丞魏見泉先生
  嗚呼先生古之遺直也嗚呼先生古之遺潔也如其道也如其義也斧鉞在前弗避也鼎鑊在後弗駭也非其道也非其義也千駟萬鍾弗視也一介弗取也是故為司理則真司理非若夫人之司理而已也者為直指則真直指非若夫人之直指而已也者為中丞則真中丞非若夫人之中丞而已也者可謂巍巍堂堂磊磊落落宇宙間偉丈夫矣惟我皇上之遇先生也亦若異然始而被謫於時格未敢望旦夕遷也無何而遂不次擢用使先生得進而畢其忠繼而出鎮三晉念太公老乞歸於時格未敢望旦夕允也無何而遂有俞命使先生得退而畢其孝嗚呼此天也非人之所能為也語云無欲之至可動鬼神至誠之極可格天地先生當之矣是故先生之生也海内士無論識與不識莫不仰而望焉非若夫人之徒然生而已也者先生之死也海内士無問識與不識莫不相顧吁嗟而流涕焉非若夫人之徒然死而已也者信可謂巍巍堂堂磊磊落落宇宙間偉丈夫矣先生復何憾哉獨計先生一腔憂國憂民之心耿耿未有已時兹行晤崑溟雲門兩先生不知何以相慰憲等辱公家金玉道義之好違兩先生且二十餘年用之無補於行舍之無補扵藏倘兩先生問及又不知何以為憲等解也相望千里欲即無從聊寄一巵薦我素衷先生有靈上之所以周旋帝側下之所以擁衞蒼黎中之所以夾持我二三友生者豈其忘之哉豈其忘之哉嗚呼尙享
  祭龍岡施老師
  嗚呼傷哉天何奪吾師之亟也雖然天之奪吾師不惟見于今而已見于昔其奪之也不惟在于天而又在于人固有從而予之者矣得其細而不察其大覩其顯而不核其微是亦與于奪者也當吾師之守毘陵也無以異於黃氏之潁川龔氏之渤海也其心思無所不暨而其惻怛愷悌無所不入訟者至折以片言輒歡然解㪚庭中嘗虚已乃築室而造士焉士莫不洗濯志慮求麗于昭明曰是真能成我者也為之民者莫不曰真能生我者也于是擢東粤兵憲以行又莫不相與咨嗟嘆息曰是奈何其驟去我也無何而難作矣故曰天之奪吾師也不惟見于今而已見于昔且方其難作始不過獲戾于一人而已莫不能知其誣也士訟于庠農訟于野商訟于市旅訟于途莫不能言其誣也而當路者業有成心逆捍不聽或曰夫有所受之矣可奈何相與掇拾浮偽剝亂本實而難成矣故曰其奪之也不惟在于天而又在于人今夫世之知吾師者其指可覩也曰是何才而敏也又曰其好士也不遜吐哺握髮矣何其大也愚以為此其昭然者耳吾師禔身亷潔一介不苟而特不好為皎皎嘗語所知者曰人言毘陵故沃郡乃不能令吾囊之不枵然者何又吾師洵好士要以其暇及之耳其所最注意無如民其所最功德至于今隆積而不墜者亦無如民也若夫顓顓焉而語才則遺操顓顓焉而語士則遺民固已昧矣而况于今之時其瑣而無能者類飾為小亷曲謹以干大利其健而有力者往往競于竒見能于刀筆之間而弁髦詩書以為吾不欲借興賢育材博名高也時趣如彼其知吾師者如此適足以相戾耳故曰得其細而不察其大覩其顯而未核其微是亦與于奪者也嗚呼吾師其遂齎志以沒矣乎雖然毘陵即東南一彈丸之壤而其中林林總總不知幾何率家尸戸祝飯食必禱吾師即中道齟齬不克究其施設而嗣賢翩翩有文一日奮而翺翔所以光大吾師之緒未艾也亦足快矣獨憲等辱在吾師誼兼生成乃吾師之存也既不能明目張膽白見寃狀揭之日月之下及其一旦而溘然也又不能走千里酌巵酒以薦几筵伸無涯之感進而有慚于欒生退而有慚于孺子其何以謝吾師也吾師誠不我忘庶幾乗翔風軼飛雲時上下于六龍之墟使憲等慿而見之乎不惟憲等其亦使林林總總者得慿而見之乎嗚呼尙享













  涇臯藏稿卷二十
<集部,別集類,明洪武至崇禎,涇臯藏稿>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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