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紀事本末 (民國三年石印本)/卷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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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紀事本末卷八

　　明南渡三帝及監國魯王

順治元年夏五月明史可法等奉福王由崧監國南京王神宗孫福王常洵子也時北京凶問至

南都諸大臣議立君鳳督馬士英移書兵部尙書史可法及侍郎吕大器謂王於序次當立可法

等以潞土常涝賢持未決而士英與誠意伯劉孔昭等宻飭靖南伯黃得功曁高傑劉澤清劉良

佐等以兵迎王至奉之監國明日行郊天吿廟禮發大行皇帝喪大赦天下以史可法馬士英高

宏圖姜曰廣王鐸並爲東閣大學士士英仍督鳳陽等處軍務餘入閣辦事　明福王卽帝位於

南京以馬士英掌兵部入閣辦事大學士史可法自請督師江上許之士英自以爲有擁戴功旦

夕冀入相及督帥鳳陽命下大怒率兵入朝至江干上疏勸進王遂卽皇帝位以明年爲弘光元

年士英諷可法出可法亦以揚州重任使他人居之慮有失遂請行京師士民譁曰何乃奪我史

公太學生陳方策等上疏言淮揚門户也京師堂奧也門户有人而堂奧無人可乎疏中有秦檜

在內李綱在外語朝野以爲名言　明分江北爲四鎮以高傑劉良佐劉澤淸黃得功分統之可

法疏請分淮揚廬泗爲四鎮澤淸駐淮安傑駐泗州良佐駐臨淮得功駐廬州尋進得功靖南侯

封傑興平伯良佐廣昌伯又進封左良玉寧南侯　六月明上崇禎帝后謚號謚帝曰烈廟號思宗謚后

曰孝節　秋七月明遣兵部侍郎左懋第等來聘偕使者爲大僕少卿馬紹愉總兵陳洪範以白

金十萬兩幣帛十萬匹來並海運米十萬石餉吳三桂軍三桂卻之懋第等至館之鴻臚寺請祭

吿諸陵及崇禎帝不許乃陳太牢寺廳率將士三日哭奠與大學士剛林往復辯論慷慨不撓剛

林嘆曰此中國奇男子也尋遣還洪範於途中宻啟攝政王請留懋第紹愉自願率兵歸附並反

閒南中諸將旣返南都密奏黃得功劉良佐有異心帝曰此反閒不足信洪範又言北兵旦夕南

下帝曰我當自強淸之欵否原不足恃也懋第在北京卒不屈死　攝政王多爾袞致書明督師

史可法謂春秋之法有賊不討則新君不得書卽位且諷以形勢謂以中華全力受制潢池而欲

以江左一隅兼支大國勝負之數無待蓍龜可法報書歴引漢光武昭烈晉元帝唐肅宗宋高宗

中興故事且謂貴國驅亂除逆兵以義動若規此幅員爲德不卒則以義始而以利終將爲賊人

所竊笑　八月明起阮大鋮爲兵部添註右侍郎巡視江防至江上衣素蟒圍碧玉見者嗤爲梨

園裝束　九月明修思宗實錄明大學士姜曰廣都御史劉宗周罷兩人旣去南都愈不可爲矣

時給事中吳适抗疏請留二人皆不聽　冬十月明大學士高宏圖罷　明鳳陽地連震　太白

畫見　十一月明鳳陽皇陵災松柏皆燼　總兵夏成德取明海州海州旣破豐沛盡降明督師

史可法遣兵復宿遷進援邳州　日短至明淮安地震　琉球入貢於明　十二月豫親王多鐸

統兵下河南前鋒渡河沿河塞堡望風降附尋入河南府分兵南下令沂州濟甯兵自廟灣南渡

薄邳宿彰德衛輝兵自孟津東渡逼歸徐

二年春正月乙酉朔日食立春日流星入紫微垣　明許定國誘殺興平伯高傑於雎州尋叛來

降定國時駐雎州已通款多鐸惟畏傑忠勇傑次師徐州感可法忠義進取之志甚銳聞定國有

貳心親往覘之爲定國所誘殺傑部將引軍攻城破之定國奔考城尋來降可法請以傑甥李本

深代統傑軍朝命衛允文總督其兵馬尋撤囘揚州改以劉良佐防歸德　三月明北來太子至

南京訊之爲王之明而士民堅執爲眞太子又有自稱福邸妃童氏者帝指爲假冒皆下之獄中

本譁然劉得功劉良佐何騰蛟袁繼咸史可法皆疏爭之不聽左良玉亦自武昌馳疏言兩案未

結輿論旣爭不得乃以淸君賊爲名引兵東下諸臣謂左兵不足慮請備淮帝亦謂良玉必不反

巳士英瞋目大呼曰我君臣甯死於清不可死良玉手有議守淮者斬　夏四月多鐸取明泗州

渡淮長驅至揚州圍之城陷明督師史可法等死之初可法閒左軍警馳入援聞良玉死折回沿

達聞盱眙泗州皆叛陷兼程抵揚州召防河兵無至者獨總兵劉肇基自白洋河以兵四千至請

背城一戰可法謂野戰不如憑城與肇基入城固守多鐸督軍進攻亘七晝夜可法以巨礮下擊

死者數千人忽報黃蜚兵至可法命開城迎入則反戈向始知其爲詐俄而城西北崩兵入可法

被執多鐸反覆說之降不可且曰揚州旣爲爾有當待以寬大而死守者我也請毋殺揚州人多

鐸不答使左右兵之屍裂而死肇基率所部巷戰一軍盡没多鐸留軍十日屠之而南　五月多

鐸入南京明尙書高倬等死之叛將劉良佐追及明帝於蕪湖執之靖國公黃得功力戰死多鐸

師至揚子江兩軍相持三日值夜霧乃編巨筏列燈火其上放之中流爲疑兵而別以數千騎濳

從龍潭之竹哨渡守兵皆驚潰遂陷鎮江由丹陽句容直抵南京士英擁太后西走明帝出奔太

平時劉孔昭先遁入帝至閉門不納乃奔蕪湖夜幸得功營得功驚泣曰上死守都城各鎮尙可

合兵以圍光復奈何聽奸人言先出乎雖然願効死多鐸駐軍南京城外縱兵大掠十日始入城

遣良佐追襲明帝及之蕪湖得功迎戰中流矢死總兵田雄縛帝出良佐挾之至南京拘之江甯

縣獄　六月多鐸遣貝勒博洛進追明潞王於杭州王降前大學士高宏圖都御史劉宗周江蘇

巡撫祁彪佳死之王旣降馬士英走錢塘　閏月明張肯堂等奉唐王聿鍵監國福州王太祖八

世孫唐王碩熿之孫世子器盛之子崇禎閒以倡義勤王得罪禁錮弘光時釋出命移駐廣西平

樂行抵杭州而南都已覆鄭鴻逵等衛之入閩與肯堂等奉以監國　月食旣星流竟夕　明唐王

卽位於福州以福建爲京福州府爲天興府改元隆武遥上弘光帝尊號曰聖安皇帝以黃道周等

爲大學士鄭芝龍掌戎政　明錢肅樂等奉魯王以海監國紹興王太祖十世孫魯王壽鏞之子

北都陷王南下聖安帝命居台州杭州旣降餘姚會稽鄞縣義兵錯起奉表請王監國移駐紹興

以張國維等爲大學士國維督師江上畫江而守　秋七月明大學士黃道周募兵江西以圖恢

復時閩中戰守機宜悉鄭芝龍爲政廷臣日請出關而芝龍輒以餉絀爲辭至是道周憤然請出

關募兵且藉以連何騰蛟爲進取計芝龍復靳餉不與僅齎空勅數百道而行　明魯張國維復

富陽於濳國維旣連克富陽於濳樹木城於沿江要害聯合諸營爲持久計監國賜上方劍總統

諸軍　冬十月明頒詔浙東監國魯王不受時何騰蛟有兵數十萬分爲十三鎮布列湖南北而

江右督師楊廷麟一軍在南昌屢戰克捷兼取吉安守之勢頗振是時明領土自福建兩廣雲貴

以外兼有湖南及江西之一部因遣給事中劉中藻頒詔於浙諸將恇惑監國將避位返台州督

師張國維馳疏閩中言監國當大勢渙散之日鳩集爲勞一旦退就藩服人無所依閩中鞭長莫

及猝然有變唇亡齒寒悔莫可追明帝悟尋遣都御史陸清源解餉十萬至浙東犒軍時方國安

守嚴州馬士英阮大鋮自錢塘遁至在其軍中嗾國安刦餉執殺詔使且檄守閩中罪自是閩浙

水火而唇齒之勢離矣　明魯方國安等與貝勒博洛兵戰於江上七戰皆捷追至杭州而還是

日國安嚴陣以待張固維錢肅樂率本部兵翼後前鋒副將鍾鼎新用火攻擊殺緋衣大將一諸

將吕宗忠王固斌趙天祥等各斬數百級奪獲軍械無算連戰十日諸軍皆有功第七陣尤捷追

至草橋門下會大風雨弓矢不能發而退時浙西義旗四起蘇松嘉湖列營數百杭州危甚肅樂

請率兵由海道窺吳不聽說者惜之　十一月明帝誓師西郊以唐王聿釗鄧王鼎器監國福京

大學士曾櫻留守是日駕幸西郊行推轂禮以鄭鴻逵爲御營左先鋒出浙江鄭彩爲御營右先

鋒出江西舟至芋江五溪百姓壺漿迎者載道　十二月明督師黃道周兵敗於婺源被執死之

道周至廣信府募兵得萬人遂分道進兵皆潰道周爲降將張天祿襲執洪承疇使人進道周茶

不飲左右曰相國請飲淸茶一杯道周遽擲於地大罵遂不屈死

三年春正月交阯日本遣使入貢於明　三月明魯武寧侯王之仁與貝勒博洛兵戰於錢塘大

捷進圍杭州不克浙東將士與博洛兵跨江相距屢戰不利無復鬬志之仁憤然上疏曰事起日

人人有直取黃龍之志乃一敗後遽欲以錢唐爲鴻溝天下事何忍言臣願以所隸沈船一戰今

日死猶戰而死他日卽死恐不能戰也會博洛驅船開堰入江張國維檄之仁以水師從江心襲

戰忽東南風大起之仁揚帆奮擊碎舟無數鄭遵謙獲鐵甲八百餘副諸軍繼之遂大捷乘勝進

圍杭州不克而還　明帝幸延平府帝知鄭芝龍有異志久欲由贛入湘倚何騰蛟會江楚迎駕

疏相繼至遂決意行芝龍使軍民數萬遮道留駕不得前帝不得已駐延平夏五月琉球入貢於明

　明江上兵潰方國安刦監國魯王走台州博洛兵以巨礮擊毀國安營𪚨國安退至紹興刦王

南行　明聖安皇崩於北京聖安與潞王在北京同日見殺　六月博洛兵渡錢唐江明監國魯

王航海督帥張國維等死之時方國安遁去諸將猶嚴守江上值大旱江上水褰裳可涉全軍畢渡列

戍駭潰馬士英阮大鋮勸國安執王降王亟走得脱航海赴厦門尋走南澳博洛兵入義烏或諷

國維走國維曰誤天下事者文山疊山也赴水死大學士孫嘉績武甯侯王之仁尙書余煌王恩

任侍郎陳函輝大理卿陳濳夫同殉焉金華嚴衢相繼下　秋八月明帝崩於汀州鄭芝龍於是

年五月閒已通款撤兵仙霞嶺二百里閒遂虛無一人博洛長驅入帝在延平聞警出奔至汀州

降將李成棟率師追至帝與曾后同被戕於府堂尋江西贛州亦陷楊廷麟萬元吉皆死之　冬

十月明丁魁楚等奉桂王由榔監國肇慶王神宗孫桂王常瀛子也崇禎中封永明王時在粵西

汀州變聞魁楚等奉之監國以魁楚與瞿式耜吕大器並爲東閣大學士　十一月明監國桂王

奔梧州丁魁楚聞贛州陷奉王避之梧州瞿式耜諌不聽　明蘇觀生立唐王聿𨮁於廣州聿𨮁

隆武帝弟也前大學士蘇觀生以桂王監國己未與立會聿𨮁至廣州擁立爲帝改元紹武自是

二百里內有兩政府治兵相攻不暇外禦矣　明桂王卽帝位於肇慶丁魁楚聞廣州唐王之立

謂不卽位無以厭人心而號召天下乃卽位於肇慶仍稱隆武二年以明年爲永歷元年是日和

風旭日有五色大鳥自南來士民歡呼謂中興可卜云　明遥上隆武帝后尊號時聞帝后就執

未知凶訃也上帝號曰思文皇帝后曰思文皇后　十二月降將李成棟陷廣州明唐王聿𨮁殂

大學士蘇觀生自殺博洛陷漳州遣成棟取廣東連破潮惠急趨廣州奪門入王方會羣臣視學

君臣皆倉猝自縊周益遼等二十四王皆遇害明帝復奔梧州

四年春正月降將李成棟陷肇處明帝奔平樂尋如桂林　二月明監國魯王圍海澄分兵攻漳

州福州興化福清皆不克。退入海。

三月。明帝幸全州。瞿式耜留守桂林。李成棟襲至。總兵焦璉禦卻之。成棟自平樂長驅抵桂林。城中虛無甲兵。式耜急召璉於黃沙鎮。璉率騎三百赴之。入城之明日。成棟兵數萬猝至。數十騎乘虛突入文昌門。登樓瞰留守府。矢集留守綸巾。式耜叱曰。何敢爾。呼璉。璉袒臂出。射殺數十人。急閉城。餘棄馬越城下。璉率三百人開城追之。引騎直貫其營。自寅至午。斬首數千級。衝來兵爲三。已復合而圍之。璉大呼殺入。戈刃所及。血雨肉飛。殺數千騎。追奔數十里。桂林獲全。論者謂南渡以來。武功第一。

孫可旺歸於明。可旺張獻忠養子。米脂人。土司沙定洲叛明。明石屛副將龍在田招之入滇。定洲大敗。遁歸阿迷。可旺連陷明城邑。巡撫楊畏知招安之。賜名可望。

夏五月。明帝駐驛武岡。改武岡爲奉天府。

明魯周鶴芝復海口。鄭彩復長樂。

降將孔有德耿仲明尙可喜再攻桂林。明總兵焦璉大敗之。有德仲明可喜皆毛文龍養孫。有德名毛永詩。仲明名毛永傑。可喜名毛永喜。文龍爲袁崇煥所殺。三人皆叛。來降。有德封恭順王。仲明懷順王。可喜智順王。入關後。有德改封定南王。仲明靖南王。可喜平南王。至是合軍抵桂林。猝薄城。式耜璉分門守。以西洋銃擊退外兵。璉復開城出戰。以三百人。自辰至午。殺數千人。向晡。雨不息。收兵。明日復出戰。璉奮力衝陣。有德等棄甲仗而奔。璉運槊提鞬。逐北二十里。有德望虞山樹木。皆疑爲兵。

秋七月。明新興伯焦璉復陽朔。遂復平樂。孔有德大挫。而陳子壯張家玉陳邦彥同時起兵高州東筦端州間。於是璉乘間盡復廣西所失諸城。

八月。明總兵劉承胤以奉天叛降。明帝奔靖州。大學士吳炳、尙書傅作霖、參將謝復榮、死之。

明監國魯王復羅源。又復連江。時海師破山鶯龍門高公諸島。進復羅源連江。於是長樂永福閩清諸城皆下。

冬十

月明帝如柳州　太白經天　明帝如象州　十一月降將孔有德等薄全州明督師何騰蛟大

敗之有德等連陷湖南永州衡州辰州黔陽興安諸府縣進偪全州騰蛟督郝永忠焦璉盧鼎趙

印選諸軍分戰大敗有德仲明可喜兵斬級無算有德等遁返湖南明帝還桂林時諸師連營閣

道亘三百里

五年春三月安南入貢於明　孔有德攻明桂林敗績有德兵扺桂林北門何騰蛟督焦璉胡一

靑周金湯熊兆佐分門出戰璉横矛陷陣左右衝突勢如游龍與將軍劉起蛟合擊殺數百人貫

營而出一靑躍馬馳擊騰躑若飛能標槍取人數十步外百發百中每乘馬必翦其鬃北兵誤認

爲牛輒相戒曰此騎牛蠻子不可當也一靑與璉合兵再戰金湯兆佐横擊之璉標下趙興白貴

殊死戰有德督軍退二十里幾被獲乃北渡甘棠去時金聲桓據江西李成棟據廣東先後反正

騰蛟乘𨻶發兵復沅州寶慶常德靖州奉天式耜復梧州而蜀中義兵紛起川東川西皆復於是

明帝有兩廣雲貴江西湖南四川七省之地駐蹕肇慶　秋八月吕宋入貢於明歐羅巴入進圖

讖

六年春正月降將徐勇襲湘潭明督師何騰蛟死之騰蛟攜吏卒三十人赴湘潭會赤心至則赤

心去徐勇偵知城中無兵入執騰蛟擁之去遂見害　冬十月明監國魯王駐舟山先是大學士

劉中藻敗殁於福安閩地盡失王次浙之三盤會定西侯張名振復健跳所迎王居之然寄身舟

中卽河艍之頂爲朝房謂之水殿時黃斌卿據舟山名振與蕩平伯阮進平西伯王朝先合兵擊

破之誅斌卿迎王駐蹕　降將孔有德遣兵攻道州明永國公曹志建禦卻之有德將馬蛟麟攻

道州敗績遁冬十一月明魯乞師日本不果

七年冬十一月孔有德破桂林明督師瞿式耜總督氷同敵死之有德說二人降皆大罵館之別

所優待之如上賓尋皆不屈死

八年秋九月閩浙總督陳錦等破明舟山大學士張肯堂等死之監國魯王航於海先是安洋將

軍劉世勳左都督張名揚以精兵五百背城戰殺傷過當會主事邱元吉等越城降錦知城中火

藥盡攻益急城遂陷名揚闔門自焚死　明慶國公陳邦傅誘殺宣國公焦璉以潯州叛降邦傅

通欵孔有德說璉降璉不從自刎死邦傅率潯州文武降璉與邦傅爲兒女戚也邦傅遂引兵取

平樂都督朱閔如死之

九年春二月明秦王孫可望遣兵扈明帝至安隆所居之改安隆所爲安龍府　秋七月明西甯

王李定國復桂林殺降將孔有德定國進攻桂林有德出戰大敗死亡不可勝計横屍徧野有德

遁入城舉家自焚死惟遺一女孔四貞逸出定國旋破沅靖武岡寶慶全衡永彬桂諸府州縣南

康王劉文秀亦取叙州重慶鞏昌侯白文選取辰州吳三桂退守漢中數日問湖南廣西四川三

省皆復爲明　冬十一月敬謹親王尼堪復取明衡州追李定國中伏殁於陣時定國連斬二名

王兵威大震

十一年夏四月明李定國復羅定新興石城電白陽江陽春等縣

十三年春三月明李定國白文選合兵扈明帝入雲南改雲南府爲滇都先是明帝患孫可望跋

扈於九年十一月十年六月兩次宻勅定國以兵自衛而事機不密朝臣吳貞毓等十六人反爲

可望所害至是定國敗可望於田州進趨安隆會可望遣文選將兵迎蹕入黔文選至與定國奉

帝走雲南時劉文秀守滇迎入城晉定國晉王文秀蜀王文選鞏國公餘進爵秩有差　秋八月

大將軍伊爾德襲舟山明英義伯阮駿等死之降將田雄引伊爾德由定海大洋攻舟山駿連日

迎戰皆大捷是日乘濤出戰忽南風大發舟大膠淺不得脱與總督陳六御總兵張晉爵太常卿

陳九徵兪師範劉永錫死之

十四年夏四月明上聖安帝思文帝謚號大赦聖安曰安宗𥳑皇帝思文曰紹宗襄皇帝　冬十

月明孫可望來降可望兩次襲明滇都皆爲李定國等所敗遁入長沙投降於經略洪承疇朝命

封爲義王　十二月明復南𡩋

十五年春二月命貝子洛託爲甯南靖㓂大將軍都統卓布泰偕降臣吳三桂洪承疇線國安等

分遒取明滇都時議者以李定國等皆百戰之餘雲貴川東南地險兵悍欲止進兵而承疇三桂

合疏請大舉遂命洛託會三桂等分三路進兵　夏四月洛託入貴陽巡撫冷孟銋死之　吳三

桂入遵義時三桂以浮橋濟黃葛江渡綦江歷滴溜三陂紅關石壺關諸險皆峭壁重淵一夫可

守守將劉正國望風由水西逃入雲南將軍郭禮受等迎降遂入遵義　冬十月命信郡王鐸尼

統三路兵入滇抵曲靖明帝出奔緬甸

十六年春正月鐸尼等入滇都主事劉之謙死之　二月明帝至騰越吳三桂追至永昌引兵還

過潞江（古怒江）二十里磨盤山鳥道窔菁屈曲僅通一騎李定國設栅數重其問三伏以待

約俟兵度山顚號礮起首尾横突截攻必無一騎返三桂渡江見無守兵不復備隊伍散亂上山

者已萬有二千人忽明大理卿盧桂生來降泄其計三桂以礮發其覆皆出三桂大敗死都統以

下十餘人喪精卒數千明泰安伯竇民望總兵王璽陣殁兵士死者亦衆　秋七月明魯督師張

煌言率師徇江南北下二十九城凡四府三州二十二縣望風歸附東南大震

十八年春二月明晉王李定國鞏昌王白文選數以兵迎明帝於緬甸不得敗緬兵於錫箔江進

據大金沙江緬兵十五萬拒戰定國文選兵不及十一且戎器耗散以長刀手槊白棓當其巨象

巨礮而軍士咸奮擊大破之緬兵僵死萬計其大將邊牙捰死於陣　秋九月降將吳三桂追明

帝於緬甸明帝入緬後朝議以不足爲患撤兵節餉而三桂獨具疏謂渭魁不翦有三患二難請

及時進兵乃命內大臣愛星阿爲定西將軍率禁旅會勦檄緬人擒明帝　冬十二月緬賊莽猛

白刦明帝送吳三桂軍中先是三桂檄緬人獻帝緬王不可曰因人之危而爲之利不義且彼天

之所立中土之所戴我不能助而爲之害是逆天也逆天不祥不如全之以爲後圖會王弟莽猛

白弑酋自立戕明從官幾盡三桂兵至舊晚坡緬人舁帝曁太后中宫入三桂營三桂擁之北旋

聖祖康熙元年夏四月明帝崩於雲南三桂擁明帝至雲南居數月八旗將士有陰謀推戴者三

桂聞之大驚輦帝及太子出以弓弦絞於市太子時年十二大罵曰黠賊我朝何負於汝我父子

何仇於汝乃至此耶是日大風霾雷電交作空中有二龍蜿蜒而逝軍民無不悲悼者叢𦵏於城

北門外太后馬氏后王氏皆扼吭死是年延平郡王朱成功薨於臺灣晉王李定國薨於猛獵監

圖魯王亦殂於臺灣於是明南渡三帝及監國魯王之局以結明自太祖至此凡十八帝二百九

十四年至是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