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山集 (四庫全書本)/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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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演山集巻三十五     宋 黃裳 撰雜文
  三清殿上梁文
  三天大號訓存青簡之文九士髙真䜟在翠珉之刻興隆道教許自壬辰振發于山言歸乙未遺真經扵光智況寳藏以積金固宜人事之攸同實惟天意之所在其麗三官之寓處以嚴八郡之瞻依相彼仙峰考兹真宇表衆材而取正舉修梁而建中漸引興雲之龍上征天漢俄埀飲海之蝀下瞰人寰綱紀既張帡幪遂立駭斡旋之雷動將疑華彩之翬飛庶寜天上之莫尊四民有賴願祝域中之最大萬夀無疆潛致其誠顯揚以頌抛梁東三天宫殿跨埀虹遙望玉轅來為物混元長是作東風萬靈歌舞太和中
  抛梁南三分為九一分三想見仙峰從此後紛紛鸞鶴去朝叅不知人世與誰談
  抛梁西太平君子告成時八景王輿行且到此行惟有九仙知祥光隠顯在雲霓
  抛梁北寳藏初成金一積此中無物更何求䜟言誰是于山客九天新起三天宅
  抛梁上世間得見虚空相道無逺邇在人心一篆天香誰注想千葉蓮花端妙像
  抛梁下三寳丈人千億化當須分住九仙峰神龍五色㸔㸔駕欲去迎隨心已捨
  抛梁中君王扶教常論功萬夀無疆何所自客傳真一下三宫仙源流演更無窮
  伏願上梁以往眷眷三天之降鑒熙熙四國之䝉休聖神萬年長屬百福致力之衆助縁之人遂結妙因悉承嘉貺仰冀道念俯從世縁
  謁謝先聖文
  有志扵學無志扵仕則其仕也為道先聖之所與有志於仕無志扵學則其仕也為利先聖之所惡戾其所與犯其所惡其謁謝也在所不見其薦享也在所不受而今裳等幸而登科以赴聖王之器使不敢不相與為行義者則今日之禮非敢以為文焉伏惟尚饗
  謁謝先師文
  世之學者師公之不遷怒則得情之和師公之不貳過則得性之正師公之無伐則進已之善師公之不校則忘人之惡師公之不改其樂則能不為貧所累堅忍成就弗為小人以至今日見録扵仕版則裳等之來以公之賜不可忘也伏惟尚饗
  勸農文
  政和三年予被天子之命來守兹土職在勸農視事乎後四月未之及也今兹秋歛晚種適丁是時出見吾農於郊環立而語之曰夫天有時物資之以生地有利人資之以養必俟吾農出力深耕易耨均秧散榖然後天不愛其時而雷為之震動雨為之滋養地不愛其利有實其積可以貽子孫有飶其香可以畀祖妣然而茍非吾農之効其力天時亦莫能發用地利亦莫能致養夫農之為功如是之大也汝等其勉之樂生於憂逸本扵勤土神有靈祈報不可廢禮田主有恩取與不可忘義一時能勤乃得一嵗之逸片善果修遂享終身之報自今而後宜佩吾言以計汝生不忘也
  傳神真讚
  不可探測心虚之神不可壞滅性空之真不與貌醜好不與形老少彼奚傳此奚讚此形與貌所在真與神彼所以得傳我所以得讚
  曹子真讚
  有徳於隂以遺乃孫有氣扵陽以資乃生非隂非陽不枯不榮强名曰神妄傳曰真彼乎此乎孝思之仁靈一示予所傳之神求予讚文因書神真寓言奉贈
  恍惚有神杳𡨋有真著為貌象發為形聲坐者歛容而正色畫者舍毫而運思天機寂然而弗動人意淵兮而莫測或向紫元翁曰巻中之人譬猶禪中之士謂之同也可乎紫元曰寂然弗動淵兮莫測蓋似之矣正色而歛容含毫而運思談禪者之初機也向道者之未見也釋氏接引學人之逰戯者也謂之同可也靈一從道之士黜聦明墮支體務内逰不務外觀固其所知而傳神真以為逰戯焉不害其為道若夫恍惚之神杳𡨋之真非會而為道乃出而為形面目之間悉為畫工所得卒不能忘安得以為同道家之學自夫歛容正色而悟焉由此而入坐忘而還無坐進而歸真太沖莫朕徳機不發當使畫工之尤季咸無得而相以至自失而走不然吾恐日月之改化春秋之變遷方盛而俄衰方少而遽老方存而忽化巻中之人與塵俱盡其誰尸之哉然則世之人徒寫神真不知有反本之説故予縁或者之問輒資以為説亦足以發焉乃書以贈靈一
  書顔魯公遺帖後
  予觀顔魯公乞米及醋二帖知其不以貧為愧故能守道雖犯難不可屈剛正之氣發扵誠心與其字體無以異也紫元翁題
  書墨竹畫巻後
  終日運思章之以五色作妖麗態度易為美好然而過目而意盡焉以單毫飲水墨形見渭川一枝遂能使人知有嵗寒之意不畏霜雪之色灑落之趣此豈俗士賤工所能為哉
  書子虚詩集後
  或言陶潛之詩古淡有味必能不為諸家之體然後可及非至論也人固有識髙而才短者其勢易為古淡才髙而識短者其勢易為豪華夫能用其所長處其所易已足以為智者有才識兼至而學為古今體者趣古淡則為陶潛趣飄逸則為李白杜牧何可以為常哉夫詩之為道要在吟詠情性發於自然乃得至樂有意於是體牽合而後為之不亦有傷於性乎非詩之至也余觀子虚之詩徃往走筆立就華淡無常將名其體終疑而置之斯亦善鳴其情性者歟
  書渤海郡王孫戡傳後
  戡出渤海郡王之七世無王孫態少好學有志節寒惟炙薪明六經恥使就試禮部寜隠陽羡里兩造之民不之官即戡以辨皆得其理而去公正為人所尚名利不可易是豈世累之所能留者耶當在真人之列莫之知焉
  書房𤣥齡傳後
  予覽房𤣥齡傳得太宗兩事掩巻而嘆曰真聖王也兩事治體之所資天下是非安危之所係宰相未之喻焉太宗已知之矣𤣥齡為僕射乃謂之曰僕射當廣朕耳目訪賢才聞日閱訟牒數百豈暇求人哉乃勅細務屬左右丞大事關僕射正類周官大事則從其長之意天子之務在乎一相有其人則百官萬事適所任太宗之論僕射不亦要乎天下初定遽以創業守文之難詢之房魏以謂房見創業之難魏見守文之難創業之難既已往矣守文之難當與公等慎之守文之難太宗既知之矣為子孫計不亦逺乎子孫出其後富有天下貴為天子鮮究其所自持㓙器渉危事出入不顧萬有一生之地自以為當然捨我而孰得作又既久持盈已怠逸樂不悟而驕侈之心生奢縱不戒而維持之法壞廢弛不修而危亂之事作姦偽之黨從而乘之不可救矣若夫持盈不逸之君子莫能肆焉天命之所付畀亦猶創業之主厯數所歸戰必勝攻必克一舉而有天下無難易焉太宗之論人事而已不可以不戒也况得𤣥齡之為相任其大者貞觀之間有是髙明之主以徳表正而下之長屬欲欹其影而應之不可得也想見其時主相一體政令一門義之公不納私謁仁之静不啓邪好賢不肖兩途清濁殊品朝廷清明天地安静考其所自豈偶然哉栁芳論𤣥齡不吝權不言功成英衛之能遜王魏之直而史論𤣥齡講法處令務從寛平不欲一物失所聞人善若已有之不以已長望人雖卑賤皆得盡其能取人不求備自非物我兩忘而出乎道從真列中來其誰能與乎此哉
  書長公指要詩後
  予悟此㫖久矣不生不死出乎生死之中自古先聖未有捨此而能得道者也逆而入混而成非獨而為孤隂非偏而為寡陽顛倒五行浮沉兩物隂陽之中者也内以神真會成其體外以精氣助致其用及得長公指要而讀之豈欺我哉長公方外之有道者也出入明晦來去自若有待而後往莫之知焉惟予之所知茍得其幾遂登先聖之列失之必墮扵愚衆世之人安得而知之故書其詩後
  書太原王子命書後
  宣和巳亥紫陽公與門人王生書為言辛丑壬寅嵗事及生自越至揚累累有應因詢紫陽公之所以知者其神知之乎其術知之乎生云其神知之非愚之所及也見其推究斗下衆星度數考合人生日時氣𠉀以言貴賤禍福之故蓋常如視此則以術論吾真友者也南京太原仲先作予命書其術亦然出於河圖厯數謂其祖昔者往貳成都府政邂逅斗牛先生授以出世未幾遂解而去厯數乃其所授故得其傳夫數之本自天而下降二十八宿十有二卦布乎周天猶輪然人生於其下皆囿其數中生死貴賤盛衰休戚其孰能違之哉第鮮有得之者得之則出乎其類矣然而紫陽公斗牛先生豈世之人哉或遇之可也世之術者以理而言貴賤以意而競長短常失者多幸中者少天之數弗與故也豈足怪哉乃書其後以示其術之所自出焉
  書自然子書後
  嘗謂道家之徒𡚁於説氣儒家之徒𡚁扵説理釋氏之徒𡚁於説性其徒後世之學三家者也三家之聖所以立道皆出扵一本其徒自其承學淺末應萬不同而分之然而儒家者流多自執中以為守經形而上者類不立言稍入髙逺往往相告而詆之謂非聖人之所教是不然也怪力亂神子所不語以其怪且亂也能通三極之道而為之教乃真儒者其孰能至於此哉故予之為書泛觀而旁採有可述者皆其是非有理取舍有義本扵自然之道乃出於筆削為之論議庶補後學之萬一愚之志也非溺於博者也故明扵自然子書後
  書李太白對月詩後
  人惟不足所以有聲始求其言尤生扵不足使然而使者也及俄而舞乃出扵不知自然而然者也泯三不足混一不知入乎大徳而為一樂不亦至乎謫仙之歌未嘗不繼以舞世俗之見以為太白牽於縱逸之才思而已此知謫仙之小者也故明於詩後
  書樂章集後
  予觀柳氏樂章喜其能道熹祐中太平氣象如觀杜甫詩典雅文華無所不有是時予方為兒猶想見其風俗歡聲和氣洋溢道路之間動植咸若令人歌栁詞聞其聲聽其詞如丁斯時使人慨然有感嗚呼太平氣象栁能一寫於樂章所謂詞人盛世之黼藻豈可廢耶
  書張茂先傳後
  予讀茂先傳至扵倫秀使來有請於張公共正朝廷以為覇事予云當此之時有是一幾而公不悟以云荅之有蔽於博歟為茂先計權往與之議當會諸鎮以釋其疑諸鎮既至宻得以語倫秀自當縮手袖間烏能為邪然則張公非特除去倫秀之惡遂以扶危而免貳心之禍不然惟以忠義不惜一死以示萬世臣子之戒姑行其志而已以視留侯之躡髙祖頓悟韓信之邪心果安漢室亦有間哉





  演山集巻三十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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