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華盛頓會議到何東的和平會議
華盛頓會議,在美國帝國主義和英國帝國主義的對華政策上說,眞是一種驚人的大成功。他的效力不僅等於萬斛麻醉劑,麻醉得中國人民神智皆昏,他的效力不僅打破日本獨霸遠東的雄圖而代以英美共霸遠東的鬼計,他的效力尤在利用中國人民的昏聵,給中國立了一種共同宰制共同管理的根本大法,使他們以後的侵略皆有所根據而成爲法律化。
吳佩孚要統一中國而主張定國憲,趙恒惕要割據湖南而製省憲,與美國帝國主義及英國帝國主義要共管中國而訂立所謂華府條約,用意正同。
由華盛頓會議到現在,爲時不爲不久,中國得到什麼好處?中國國際地位有什麼變遷呢?當英美帝國主義者在華盛頓會議發出增加關稅,退回租借地,考查撤消治外法權的口惠時,中國幼穉無識的資產階級何等的謳歌,何等的感戴。然而事實怎樣?直到現在不僅旅大退回無望,而威海衛反有永遠被鯨吞之勢;不僅考查撤廢治外法權爲欺人的鬼話,即二五附加稅也要千方百計拖延打消。至於國際地位不僅沒有絲毫增進,而其危殆奴化之日趨嚴重,正爲本篇之所欲論。
在理,中國國民受了這樣可恥的欺騙,似應翻然覺悟而發揮排斥外國帝國主義的民族精神;然而事實不然,他們不僅沒有這種覺悟,沒有這種精神,而且反因此增加崇拜外力、迷信英美的程度。他們只知道把華會決議不能實現的緣因歸罪於軍閥,而不知道中國軍閥實完全倚仗外力而存在,更不知道華會決議是滅亡中國的陷阱。
然而中國人民這樣的昏聵決不是偶然的事體。在十二年以前的半世紀中,中國人民實富有愛國的精神和排外的思想,每次外交問題發生都足以激起國人的注目與呼號,對於外國人(尤其是英國),用武力與流血手段強迫中國人吃洋煙、信洋敎、買舶來品等無禮殘暴的欺淩,莫不泣血飲恨而思報復於萬一。彼時中國人之視洋人,只有凶惡,強暴,掠奪,無禮,野蠻的觀念,決引不起現今中國人對於洋大人諂媚,尊敬,崇拜的奴隸心理。不但如此,中國革命運動及一切政治改革運動之起源,根本即起於抵禦外患之一念,因要抵禦外國帝國主義之侵略,急起推翻滿清誤國的政府;因恐交通命脈握於外人之手(鐵路風潮)迅速實行辛亥革命,這是何等偉大的民族精神,這是何等自覺的愛國精神!
現在呢,中國的民族精神和愛國精神眞是薄弱到了百二十分,不但遠不如前清時代,而且根本變成媚外與崇拜洋大人的奴隸性質。這樣的轉變,比中國現在任何的壞現象還要更壞更危險,這不但是民族衰亡的預兆,而且成爲衰亡民族的普遍事實。最近十二年以來,固然也曾發見國民的愛國運動,如五四運動便是最著之一個,然而這種運動的背面實含有美國帝國主義者利用與敎唆的作用,以致國民運動喪失其眞實的性質而變成爲狹義的偏畸的對日運動。當著日本帝國主義積極的向中國侵略時,中國人民對之起高度的反抗,這是很應該很偉大的;然而當著英美帝國主義積極的侵略中國時,中國人民不特無積極的反抗,連一聲半響也沒有。這種奇特的現象,只有迷信英美而被其催眠與奴化的緣故才能夠說明。
我前已說過,中國人民這樣的昏聵決不是偶然的事。遠東第一把交椅英國帝國主義在任何他國之前即坐定了的,珠江和揚子江流域是他固定的勢力範圍,關稅鹽稅及全中國的經濟生命歸他操縱,他的商品佔中國全輸入的第一位,中國大部分的鐵路抵押在他的掌握,最重要的商埠及南北國防咽喉(北如崴海衛、南如香港、九龍)通在他的手裏。他在中國佔了如此重要的地位,固然是得意忘形,而中國人因無處不遇着「大英」的勢力,並且大英勢力在各大都會成爲個人生活與社會生活的主人,於是不特與之帖然相習,而且崇拜洋大人的新習慣遂漸漸成爲社會化。
至於美國前此在中國雖未獲得何等重要的地位(因爲彼時爲他自己發展的程度所限,還未達到嚴厲侵略中國之需要及能力),然自麥荊萊於光緒二十五年間英德俄法宣言開放中國門戶以來,這樣鬼巧的政策,一面不費一兵一矢得插足於宰制中國的均勢,別面又濫便宜博得中國人民的好感。從此更專用文化侵略的政策,退回賠款增加留美學生,廣派敎士,在中國內地遍設青年會與敎會學校,造成幾十百萬的親美派,換過說,無異造成幾十百萬的內應隊。然後再臨以可怕的經濟侵略——即新銀行團,以全世界的債主資格(美國現在爲全世界的債主)號召華盛頓會議,一躍而爲領袖列強宰制中國之主人。
華盛頓會議是一種「欲取先與」的政策,又是一種「名歸而實不至」的騙局。在這樣的騙局之下來愚弄近視而無識的中國人,自然是容易成功的。他方面,歐戰中及歐戰後的短時期中,中國人看不見英美在北京政局中播弄的陰謀鬼計(如參戰及幫助袁段等),而只看見日本顯明的侵略,因而只發生排日的感情,把英國過去在中國的侵略及美國未來在中國的大患通同忘掉,這猶情有可原;初不料時至今日,英國帝國主義借臨城細故,敲詐全國路權,強迫續租崴海衛及津漢租界,而前此轟轟烈烈反抗日本帝國主義的愛國羣衆竟充耳無聞,半聲不響。
臨城土匪架去一二打洋大人去保鑣,這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我們試以此與華僑同胞在美國、坎拿大、新舊金山、古巴、秘魯、南洋等處所受的虐待與橫逆比較,這算得什麼事?又試以此與樂志華在上海租界巡捕房所受之肉刑比較,這算得什麼事?又試以此與近日英國赴日救災船之船員惡意拋投大批被難中國男同胞於海中而將中國女同胞姦得落花流水之事相比較,這算得什麼事(滬上各報載云):(據九月十六日由日本開進天津港某輪船船員之談,認英國普里悠華拉爾輪船,由橫濱載難民至神戶,聞途中厭黑人華人等之下級船員,乘難民疲勞之際,襲擊船室,將男子全部投之海中,女子則加以非禮,後被發覺,將該船扣留,因恐激動衆怒,故未發表云)?又試以爪哇英人最近殺斃華僑十二名,傷四十二名之事(見九月二十六日申報)相比較,這算得什麼事?然而華洋血肉價值的貴賤不僅在外國帝國主義者視之有天淵之別,即在全中國的輿論代表,紳商領袖視之也有天淵之別。故對於前者連篇累牘,如犯聖明,叩頭謝罪之醜態日不絕書;而對於後者則噤若寒蟬,視同蟻命,這樣卑賤的民族心理經過這一翻試驗,洋大人得着把柄,遂再準備下文。
下文不是別的,就是臨案通牒和共管鐵路的護路案。軍閥是外國帝國主義扶植的,土匪也是外國帝國主義直接(如土匪之軍械皆來自美國、日本、意大利及其他各國)間接(因外國商品的輸入,以致乎工業農業破產失業而流爲土匪)養成的;論理,臨城案的責任及中國內亂的責任,外國帝國主義比中國軍閥更要多負一些。現在英美各國帝國主義者反藉著臨案細故敲詐中國的賠償,侵害中國的主權(如要求田中玉等永不叙用),攫取中國的鐵路。國民及國民黨對於外國帝國主義這樣嚴重的侵略不僅不反抗,而且反打電給各國公使請其藉此干涉中國內政,撤銷承認北京政府。
中國之大患不僅在軍閥,尤其在外國帝國主義。軍閥在中國的勢力根基業已動搖,而列強在中國的勢力則根深蒂固,方興未艾。萬惡的軍閥固應急於打倒,但當以國民革命的力量來打倒他,決不當引虎拒狼,請求外力來干涉中國的內政。在這一點上,藉臨城案請求外國干涉內政的舉動,不僅犯了「甯贈外人」的罪過,而且缺乏政治的常識。外國帝國主義藉著這種呼聲,一面可加重分量敲北京政府的竹槓,別面又可藉此證實他們所說的「中國人民歡迎共管」!不特如此,在他們還未完全達到共管目的以前,一定是繼續幫助軍閥,決不會幫助中國人民,如現在美國帝國主義命顧維鈞上台爲曹吳撑持門面,英國帝國主義命鹽務稽核所會辦韋爾敦承認北京政府向金城、鹽業、中南、匯業、東陸五銀行舉借大選費,就是明證。
洋大人現在似乎成了昏聵可憐的中國人的上帝,華會決議又是洋大人播弄昏聵可憐的中國人的乾坤;上帝的權威愈大,乾坤的變化愈無窮,昏聵可憐的中國人便愈不相信自己有力量解決時局而益拜禱於上帝——洋大人之門。十二年以前,惟恐交通命脈握於外人之手,因而激起革命;十二年以後,惟望洋大人共管鐵路,斷絕軍閥的餉源,兼便貨物的運輸。十二年以前,惟恐外人干涉內政,因而推倒滿清的統治;十二年以後,惟恐外人不干涉內政,紳商領袖日夜禱祝,只想建立洋大人統治之下的和平。這樣反常的奴隸心理,有的說是人心厭亂的反映,有的說是中國人自己能力不够的必然趨向,然而實際又是英美帝國主義在中國長期宣傳與愚弄的結果。他們有敎堂、牧師、青年會、敎會學校、報紙、無線電、通信社、親英親美派的外交家或留學生、變相的侵略隊——僑華的外商和商會,以及上年新發明的萬國公民大會以製造或散佈無形的勢力,他們給中國人建立了改造神經系統的大工廠,不愁中國人的神經感覺不隨洋大人的意向爲轉移。
新發明的萬國公民大會,不用說是華盛頓會議脫胎換骨的產物,居然以美國公民的資格在中國發起國民運動,滿擬領袖滬江京津的總商會來運動廢督裁兵理財,其目的是要在外國政府和外國商人的「幫助」之下建立商人政府或商埠同盟。這要算是華府會議新闢遠景之第一幕。
華府會議新闢遠景之第二幕,不用說爲臨城案與護路案。而其愈接愈妙的第三幕,就是英國偵探何東爵士公然號召中國人民遨請外國公使列席的和平運動。以英國商人和貴族的資格居然敢到中國來號召這樣的和平會議,可想見英美帝國主義在中國製造的奴屬空氣已到了何等程度;以這樣「請君入甕」的英國偵探的陰謀,總商會、銀行公會、錢業公會、江蘇省敎育會、《申報》及其他各報各團體居然爲之搖旗喚呐,大吹大擂,可想見中國居重要地位的社會階級死心塌地崇拜外力的奴隸心理已到了何等程度!即以現今的國際法而論,那有一個未被保護的國家或非確定的殖民地,能容許外國人代其發起國事會議而爲之監督或仲裁?以總商會、銀行公會、錢業公會、江蘇省敎育會,及《申報》諸君的知識,豈不能洞見及此?只緣他們此時充滿了妄自菲薄、倚賴外力及苟且的和平心理,遂不惜昧着良心,不顧國家之獨立與主權,飲鴆止渴,只想在英國及列強保護之下過洋奴式的和平生活。嗚呼!外國帝國主義在前清末葉只能征服中國的政治經濟,還不能征服中國的民族思想;現在呢,不僅征服了中國的民族思想,舉國喁喁惟望洋大人之速臨茲土俾我以和平。嗚呼!不亡何待?
總商會與江蘇省敎育會不僅本身贊成英國偵探的和平運動,而且通電全國各省的商會與敎育會請其贊成,不久應聲四起,舉國若狂,便可蔚成「華人實願共管」之大觀。即使此會(即各國公使列席的和平會議)開不成,而外國帝國主義得着這次無形的大成功,已足壯其共管與干涉之膽略,而毫無所躊躇。嗚呼!哀莫大於心死,而總商會、江蘇省敎育會、銀行公會……諸君的心就這樣的死了嗎?當萬國公民大會要來與你們合作裁兵制憲理財的運動時,你們尚知以「有礙主權」或「有干涉中國內政」之嫌謝絕之,當僑華美國商會打電回國說華商歡迎共管,速美政府大派兵艦來華時,你們也還知道否認,奈何這一次竟不頋國家的獨立與民族的人格而附和比前兩項陰謀更甚的英國偵探的鬼計?世上喪心病狂可驚可駭可鄙可恥之事,寧復逾此!
這樣英國偵探給中國發起的延請外使列席的和平會議,不是天上滴下來的,實有華會決議爲之根據。外國帝國主義者及其偵探對於中國人民客氣些說,則云這是外人關切中國之善意的發起,官式些說,則云中國戰亂妨害外僑生命財產,這樣的會議是根據華會決議之精神的。現在請看英國機關報《字林西報》解釋列強代表應參與會議之理由:
「此計畫中有一最易引起非難之點,且已略有非難之聲者,即列強代表列席是也。其反對理由,至爲淺顯,即謂討論之事,純屬內政,應由華人自決之。夫華人果欲自決者,儘管自決可耳,但不得謂列強之列席別有作用。即如華會中討論中國事情時,列強極能加惠於中國,證據昭然。且此次會議亦宜有外人之贊助,如裁兵問題,非有借款不克實行,此即有待於列強之助力者;再則會議果須成功者,中國已表示贊成開會之各領袖,必須親自到會,若派代表,決不能成事,而欲各領袖親臨,莫善於以列強參加爲號召之具。至列強方面,自亦須妙選名流以參加之。或者此項會議可與華會所決定之海關附稅會議聯帶舉行,我國內(指英國)輿論,固屢有人提議此附稅會議之討論範圍應加以擴大矣。」
豈特英國帝國主義的機關報如此解釋,而「中國」的全國商聯會代表張維鏞、馬炎文更代替英國偵探解釋得上勁。今摘錄這兩位「中國」商聯會代表與英國偵探何東爵士的一段談話於下:
「……此外並討論及於外人襄助問題。張馬兩君謂日來報紙宣載,有一部人士對於此點頗有懷疑,恐因此惹起外人干涉內政之嫌,斯固慎重主權之論,然以先例證之,似尚無甚大礙。蓋辛亥改革之時,友邦方面,怵於戰禍之延長,重令吾民塗炭,略憶當時,似由漢口英國領事提倡南北議和會議,卒致實見,並聞會議於上海英大馬路之議事廳。由是清廷宣布退位,民國遂完全成立,足下主張之請友邦人士贊助一切,此正本諸華府會議議決各國力助中國速謀統一促進裁兵之精神,外人若果立於贊助及顧問地位,決無妨礙。何氏深以爲然,……」
嗚呼!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現在的妖孽豈止張維鏞與馬炎文!
這樣前此未有的亡國現象和倚賴外力解決國事的奴隸心理,一面固然是外國帝國主義文化侵略長期宣傳的結果(全部的宣傳工程中當然以華盛頓會議最爲收效宏大),他面我們又可在本身發見一種所以致此的重大原因。原因維何?就是還沒有一個眞正爲民族利益而奮鬥的國民革命黨。假使我們已經有了一個這樣的黨,我們試想:當華會騙局發生及發生以後,這個黨應如何在民衆中宣傳揭破列強對華政策的新式假面具;當旅大與威海衛之退回發生問題時,這個黨應如何領導全國人民反抗英日帝國主義;當臨城案發生列強小題大做藉口敲詐中國的主權與利益及全國報紙昏天黑地的媚外時,這個黨應如何出頭,頂天立地,豎起民族的正義,向外國帝國主義說硬話,向本國人民指示應持的態度與方針;當護路案發生時,這個黨應如何拚命的號召全國人民抵抗英國帝國主義亡我的侵略;當美國公民大會及英美僑華商會干涉中國內政製造共管空氣,誘姦中國總商會及人民團體時,這個黨應如何出頭無情的反對,並多方洗滌人民浸漬於外論的不正觀念;當上海商人發起裁兵運動、民治運動及主張召集國民大會解決國事時,這個黨應如何的出來領導他們指示他們組織這種運動,成功這種運動……。嗚呼!凡此種種拯救我中華民族的偉大使命與奮鬥工作,凡屬眞誠愛國之士,莫不屬望於具有三十年革命歷史的國民黨,而我國民黨則何如?國民黨以臨城案中不僅不能糾正或挽回商界輿論界昏天黑地的媚外風氣或「開門揖盜」「甯贈外人」的風氣,而自身且躬犯之。旅大問題,全國汹汹,國民黨一聲不響;威海衛及護路案,全國靜如死海,任人宰割,國民黨也半言不發;外國商人與外國報紙日在中國肆其廣長之舌,製造共管空氣,未聞國民黨出一言半語之反駁;上海商人的裁兵民治及召集國民大會的運動,國民黨全不注意誘掖他們而與之接近……。假使國民黨做了以上各重大而必要的工作,何致外國帝國主義於臨城通牒之後又敢提出共管鐵路案,何致媚外與崇拜外力倚賴外力以解決國事的奴隸心理如此伸長,何致英國偵探何東於萬國公民大會的圈套之後又敢公然來滬號召延請外使列席的和平會議?
英國偵探公然能在中國人民面前號召列強主宰中國內政的國事會議,幷受各界昏天黑地喪心病狂、恬不知恥的歡迎,這決不是中華民族一件小事。這樣英國偵探號召宰割中國奴隸中華民族的會議,不但未受國民黨的反對,而且大得孫大元帥的贊成而許以親自出席。這樣的贊成不是一種小而可恕的疎忽,他的惡影響,不止於「齎寇兵資盜糧」,至少也等於給洋大人以「革命領袖也贊成列強共管中國」的口實,而實際又無異於不知不覺中助長開門揖盜奴屬外人的奴隸心理。
在民族主義上說,是不容許犯這樣危險的錯誤的。借臨城案以反對曹吳二大軍閥及借外人之和平號召以證明曹吳不願和平之罪,這樣的政策不能不說是見小忘大而且根本不智。這樣政策的結果,除了「爲淵驅魚,爲叢驅雀」徒供外國帝國主義的利用與證實「華人實願共管」之外,國民黨及願意和平的商民得不到絲毫利益。質言之,就是英美之幫助曹吳如故,曹錕之做總統與吳佩孚之武力統一如故。反一面說,倚賴外力與奴隸的心理既成而不可挽,豈特打倒軍閥的民衆勢力永遠不能形成,而外國帝國主義與軍閥結婚的共管家庭,不久即將建築於見小忘大,苟且偷安的中華民族之上,永世不得翻身!
雖然,往事已矣,來日方長。全國商民及上海商界同胞苦兵災戰禍亦既十二年之久,希望和平,本不爲過。不過和平當以自身的力量致之,侵略中國的外力,幫助軍閥的外力,怎能倚靠他們爲中國人民致和平;縱然人民力量現還薄弱,然而只應橫厲無前,向前做去,總有達到目的之一日;決不應妄自菲薄不顧民族人格與獨立而搖尾乞憐於累世侵略我疆土,戮辱我祖先,鯨吞蠶食方興未艾的外國帝國主義之前,並且羊乞狼助,決無幸理。你們現在應翻然覺悟,拿出前此拒絕美國公民大會及否認僑華美商通電的精神,無情的反對英國偵探何東爵士亡我奴我的陰謀;只有貫澈你們前此召集國民大會的主張,才能組織人民推翻軍閥的眞勢力而達到和平的目的,你們決不應妄自菲薄,你們這種主張是很對而且很有力量的。「迷途不遠,回頭是岸」,你們快快醒覺罷!
復次,我們仍不能不希望國民黨毅然決然改變前此的錯誤政策,頂天立地豎建民族精神與國民革命的大義,系統的宣傳並組織反抗外國帝國主義臨頭的侵略與共管;領袖全國商民組織國民會議以解決國事,建立眞正的人民政府,爲中華民族的獨立、自由、和平而奮鬭!
这部作品在1929年1月1日以前出版,其作者1931年逝世,在美國以及版權期限是作者終身加80年以下的國家以及地区,屬於公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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