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箴 (四庫全書本)/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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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百官箴卷二      宋 許月卿 撰百官箴縁起
  春秋左氏傳曰昔周辛甲之為太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闕杜氏解辛甲周武王太史於虞人之箴曰虞人掌田獵芒芒禹跡畫為九州芒芒逺貌畫分也經啟九道開啟九州之民有寢廟獸有茂草各有攸處徳用不擾人神各有所歸故徳不亂臣按杜氏以寢為人居廟為神居故言人神各有所歸今觀寢廟對茂草而言與詩奕奕寢廟對秩秩大猷而言恐寢廟不是兩事爾雅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寢未嘗以寢為人居廟為神居也故詩公侯之宫説者曰宫廟也宗室牖下説者曰宗室大宗之廟也觀爾雅則知人居可以廟言觀詩則知神居亦可以宫室言虞箴本意謂禹未治水人獸固擾禹既治水九州以寧人則有寢處之廟而獸則有茂盛之草獸不擾人而人何必擾獸主意在戒獵也古者民與人通廟與宫通此類甚衆又據易入于其宫詩上入執宫功孟子取諸其宫中而用之閭閻亦稱宫非若後世必帝王之居而後為宫必神靈之居而後為廟也今人言廟朝廟堂廟謨廟筭豈亦神靈之居乎就使如杜氏之説分寢廟為人神則虞箴本意亦不在人神不擾在人獸不擾耳大凡讀書當尋語脈且如上言民有寢廟而下言在帝夷羿又豈可以此民字為百姓乎在帝夷羿冒於原獸冒貪也忘其國恤而思麀牡言但念獵武不可重重猶數也重宣用反用不恢於夏家羿以好武雖有夏家而不能恢大之吕祖謙曰盖用羿代夏政其號不改故亦止曰夏家也獸臣思原敢告僕夫獸臣虞人告僕夫不敢斥尊
  臣按武王不世出之主也訪洪範於箕子問丹書於太公惕若恐懼退為戒書机席鑑盤楹杖帶屨觴豆户牖弓劍矛㦸無徃而不銘則亦無徃而不敬其視湯之日新又新文王之亦臨亦保同此傳心之要也觀其為太子一鮑魚之嗜若未害也而太公禁之及其為天子一旅獒之貢若未害也而召公戒之辛甲於是為百官箴以獻盖百官修輔執事以諫三代以前之所同如伊尹所謂臣下不匡其刑墨是也古者導人使諫其不諫者有刑後世導人勿諫其諫者有刑此聖愚之所以異治亂之所以分乎辛甲虞箴以夷羿戒武王與禹之戒舜曰無若丹朱傲同一意也武王之自警如此羣臣之交警如此是其所以聖益聖與惜百官箴之不盡傳也
  漢書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箴莫善於虞箴作州箴
  後漢書胡廣傳初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依虞箴作十二州二十五官箴其九箴亡闕後涿郡崔四及其子瑗又臨邑侯劉騊駼増補十六篇廣復繼作四篇文甚典美乃悉撰次首目為之解釋名百官箴凡四十八篇臣按瑗子實作諌大夫箴盖又在四十八篇之外也
  百官箴指歸
  書先王克謹天戒臣人克有常憲百官修輔厥后惟明明毎嵗孟春遒人以木鐸徇於路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諫其或不恭邦有常刑
  春秋左氏傳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公而為之貳使師保之勿使過度是故天子有公諸侯有卿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皂𨽻牧圉皆有親䁥以相輔佐也善則賞之過則匡之患則救之失則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補察其政史為書瞽為詩工誦箴諫大夫規諫士傳言庶人謗商旅議於市百工獻藝故夏書曰遒人以木鐸徇於路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諫正月孟春於是乎有之諫失常也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一人肆於民上以從其滛而棄天地之性必不然矣
  國語邵公曰天子聽政使公卿至於列士獻詩瞽獻曲史獻書師箴瞍賦矇誦百工諫庶人傳語近臣盡規親戚補察瞽史教誨耆艾修之而後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
  又楚左史倚相曰昔衞武公年九十有五矣猶箴儆於國曰自卿以下至於師長士茍在朝者無謂我老耄而舍我必恭恪於朝朝夕以交戒我聞一二之言必誦志而納之以訓導我在輿有旅賁之規位宁有官師之典倚几有誦訓之諫居寢有𥊍御之箴臨事有瞽史之導宴居有師工之誦史不失書矇不失誦以訓御之於是作懿戒以自儆也及其没也謂之睿聖武公臣謂武公諸侯也耄也猶若是其所以聖也况天子乎况富於春秋乎
  賈誼曰及太子既冠成人免於保傅之嚴則有記過之史徹膳之宰進膳之旌誹謗之木敢諫之皷瞽史誦詩工誦箴諫大夫進謀士傳民語習與智長故切而不媿化與心成故中道若性
  賈山至言曰古者聖王之制史在前書過失工誦箴諫瞽誦詩諫公卿比諫士傳言諫過庶人謗於道商旅議於市然後君得聞其過失也聞其過失而改之見義而從之所以永有天下也
  淮南鴻烈解曰古者天子聽朝公卿正諫博士誦詩瞽箴師誦庶人傳語史書其過宰徹其膳猶以為未足也故堯置敢諫之皷舜立誹謗之木湯有司直之人武王立戒慎之軺過若毫釐而既已備之也夫聖人之於善也無小而不舉其於過也無㣲而不改堯舜禹湯武王皆坦然天下而南面焉
  大戴禮記及太子既冠成人免於保傅之嚴則有司過之史有徹膳之宰太子有過史必書之史之義不得不書過不書過則死過書而宰徹去膳夫膳宰之義不得不徹膳不徹膳則死於是有進膳之旌有誹謗之木有敢諫之皷瞽史誦詩工誦正諫士傳民語習與智長故切而不攘化與心成故中道若性又曰食以禮徹以樂失度則史書之工誦之三公進而讀之宰夫減其膳是天子不得為非也臣竊意此等語必有三代遺書存焉故諸書所載不謀而同也漢去三代未逺是以有此今安得有之故撫卷三歎而已
  百官箴施用
  侯包曰衞武公行年九十有五猶使人日誦抑戒之詩而不離於其側
  朱熹叙楚辭後語曰若其義則首篇所著荀卿子之言指意深切詞調鏗鏘君人者誠能使人朝夕諷誦不離於其側如衞武公之抑戒則所以入耳而著心者豈但廣厦細旃明師勸誦之益而已哉此固余之所為眷眷而不忘者
  又叙成相第一曰成相者荀卿子之所作也在漢志號成相雜辭凡三章雜陳古今治亂興亡之效託聲詩以風其君若將以為工師之誦旅賁之規者其尊主愛民之意亦深切矣
  文中子誡其至矣乎古之明王敬慎所未見悚懼所未聞刻於盤盂勒於几杖居有常念動無過事其誡之功乎
  百官箴用韻
  虞箴家字與夫字叶
  詩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又宜爾室家樂爾妻帑是究是圖亶其然乎又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又我行其野蔽芾其樗婚婣之故言就爾居爾不我蓄復我邦家又謂爾遷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又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又皇皇者華此亦隔句用韻之法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懷靡及又七月食𤓰八月㫁壺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農夫
  離騷羿滛遊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犭? -- 狐固亂流其鮮終兮浞又貪夫厥家浞食角反○臣先以詩騷主箴
  易枯楊生稊老夫得其女妻枯楊生花老婦得其士夫書汝弗能使有好于而家時人斯其辜
  春秋左氏傳歸妹暌孤冦張之弧姪從其姑六年其逋逃歸其國而棄其家明年其死於髙梁之虚又登此昆吾之虚綿綿生之𤓰余為渾良夫呌天無辜
  老子修之於身其徳乃真修之於家其徳有餘修之於鄉其徳乃長
  莊子然其語而不舍非愚則誣也帝王殊禪三代殊繼差其時逆其俗者謂之簒夫當其時順其俗者謂之義徒黙黙乎河伯惡知貴賤之門小大之家又故三嵗徙都于鄧之墟而十有萬家
  荀子省工賈衆農夫禁盜賊除姦邪又上以節賢良而明貴賤下以飭長幼而明親疎上在王公之朝下在百姓之家
  戰國䇿長頰歸來乎食無魚長頰歸來乎出無車長頰歸來乎無以為家
  史記所載亦同但頰作鋏車作輿
  又泉陽令乃使吏案籍視圖水上漁者五十五家上流之廬名為豫且
  淮南鴻烈解夫待騕䮍飛兎而駕之則世莫來車待西施毛嬙而為配則終身不家矣
  東方朔答客難連四海之外為帶安於覆盂天下平均合為一家
  列女傳獨泣始怒送厥母家答子逢禍復歸養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徐州牧箴祚降周任姜錐乎琅琊姜姓絶苗田氏攸都事由細㣲不慮不圖禍如丘山本在萌芽牧臣司牧敢告僕夫
  太𤣥經夫牽于車妻為剥荼利于王姑不利公家老夫擐車少女提壺利考家
  班彪北征賦惟太宗之蕩蕩兮豈曩秦之所圖野瀟條以奔蕩兮迥千里而無家
  班固十八侯銘入軍討敵頃定天都佩雀雙印百里為家
  漢書鴟夷滑稽腹如大壺盡日盛酒人復借酤常為國器託於屬車出入兩宫經營父家繇是言之酒何過乎
  又爰及溝渠利我國家
  後漢書曹世叔妻和帝數召入宫令皇后諸貴人師事焉號曰大家音姑
  晋書魏鼓吹曲嗟城中如流魚誰能復顧室家
  蔡寛夫詩話秦漢以前字書未備既多假借而音無反切平仄皆通用如慶雲卿雲皋陶咎繇之類大率如此詩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逺曷云能來燕燕于飛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逺送于南皆以為恊聲魏晋間此體猶在劉越石握中有白璧本自荆山璆惟彼太公望共此渭濵叟潘安仁位同單父邑愧無子賤歌豈敢陋㣲官但恐忝所荷是自齊梁後既拘以四聲又限以音韻故大率以偶儷聲病為工文氣安得不卑弱乎惟陶淵明韓退之時時擺脱俗拘忌故栖字與乖字陽字與清字皆取其傍韻用盖筆力自足以勝之也
  臣月卿曰韻本於聲聲本於氣氣本於理自太極之動静而有隂陽自隂陽之闔闢而有人物得其偏且塞者為物得其正且通者為人人得隂陽之氣正而且通故有自然之聲韻有自然之律吕初非勉强矯拂而為之也勉强矯拂則非自然之韻非自然之韻則非自然之聲非自然之聲則非自然之氣非自然之氣則非自然之理自謝莊沈約周顒以浮聲切響創為聲律之制而古韻亡矣古韻雖亡而其在人聲者不可泯也生於後世而欲求古人之音韻者不於自然之人聲求之將於何而求之故人聲之自然非勉强非矯拂而有自然之節制有自然之疆域秩乎其不可亂確乎其不可移此人聲之天也人聲之天即人心之天也自然即天天即理韻書可泯此不可泯故臣得撡以為驗稽以為决也人之讀古書者見用韻之不今也意其無所限制肆口而言之也豈知其自然者凜有限制若寛而實嚴已哉以虞箴家夫之韻言之非臆説也驗之而無不合也真可以見古人於千載之上真可以俟聖人於百世之下也
  詩有女同車顔如舜華將翺將翔佩玉瓊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山有扶蘓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狼疐其尾載䟦其胡公孫碩膚徳音不瑕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彼路斯何君子之車昔我徃矣黍稷方華今我來思雨雪載塗王事多艱不遑啟居豈不懐歸畏此簡書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轉予于恤靡所止居中田有廬疆埸有𤓰是剥是菹有駰有騢有驔有魚以車袪袪思無邪思馬斯徂
  楚辭飡六氣而飲沆瀣兮潄正陽而含朝霞保神明之清澄兮精氣入而麤穢
  春秋左氏傳既定爾婁猪盍歸吾艾猳
  管子外之有徒禍乃始芽衆之所忿置不能圖
  荀子臯陶之狀色如削𤓰閎夭之狀面無見膚
  准南鴻烈解審用法誅必辜備盗賊禁奸邪
  史記神龜知吉㓙而骨直空枯日為徳而君於天下辱於三足之烏月為刑而相佐見食於蝦蟇蝟辱於雀螣蛇之神而始於即且
  王褒僮約出入不得□馬載車踑坐大呶下牀振頭垂釣刈芻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豫州牧箴陪臣執命不慮不圖王室陵遲喪其𤓰牙
  少府箴嗜不可不察欲不可不圖未失之於約嘗失之于奢
  劇秦美新權輿天地未祛睢睢盱盱或𤣥而萌或黄而牙𤣥黄剖判上下相嘔
  大𤣥經是其牙或飫之徒又豨毅其牙發以張弧又軍或纍車文人摧孥内蹈之瑕又正被有辜格我無邪
  反離騷横江湘以南淮兮云走虖彼蒼梧馳江潭之汎溢兮吾將折𮕵虖重華
  漢書𤣥氣之清回復此都蔓蔓日茂芝成靈華後漢書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
  韓愈毛頴傳今日之獲不自不牙衣褐之徒缺口而長鬚八竅而跌居獨取其髦簡牘是資天下其同書
  儀禮之胡夀保建家室永受胡福即詩之遐不眉夀遐不作人遐不謂矣盖胡即遐遐胡即二韻相通也皆人聲之自然不可得而亂不可得而移非私見臆説也詩騷之韻不待言矣如易之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飛龍在天利見大人而膠漆自謂堅不如雷與陳至後漢猶然也書之聖謨洋洋嘉言孔彰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爾惟徳罔小萬邦惟慶爾惟不徳罔大墜厥宗而天下無雙江夏黄童殿中無雙包孝公荀氏八龍慈明無雙辭親向長路安知存與亡窮達固有分志士思立功五馬浮渡江一馬化為龍沈隂結愁憂愁憂為誰興念與君生别各在天一方良㑹未有期中心摧且傷不聊憂飡食慊慊常飢空端坐論無為髣髴君容光停雲靄靄時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陸成江世爵虚禮州壤推風尋惟義養道必懐邦人之秉彛不隘不恭我友二三子宦遊在西京東野窺禹宂李翺觀濤江蕭條千萬里㑹合安可逢至漢魏呉晋宋唐猶然也書之䕫䕫齊慄𥌒瞍亦允若賁若草木兆民允殖而牢邪石邪五鹿客邪印何纍纍綬若若耶嵗惟丁卯律中無射天寒夜長風氣蕭索前尹赫赫具瞻允若至漢晋唐猶然也大戴禮之無養乳虎將傷天下小戴記之春秋冬夏風雨霜露而章子角馬不今不古攄武師新黃祖捕夷凶族革平西夏至漢呉猶然也左氏傳之于思于思棄甲復來而無説詩匡鼎來匡說詩解人頤顯髙門啟皇基統罔極垂將來情欣新知歡言詠遂賦詩感子漂母恵愧我非韓才銜戢知何謝㝠報以相詒既定淮蔡四夷畢來遂開明堂坐以治之阿婆三五少年時也曽東塗西抹來至漢呉晋唐猶然也謂非人聲之自然可乎是故有四聲通用之法不必改仄聲以為平聲而後與上下句叶也有隔句用韻之法不必曰應句有韻而呼句無韻也皆自然而然非有安排也後之為學者固未足與議老師宿儒則知之矣而未知其所以然也故不能極本窮源以出之終無以解天下後世之惑臣竊悼焉嗟乎天下事類此者多矣豈特韻哉悲夫臣特錄蔡寛夫之言以其有得有失非彼無以明此也寛夫盖猶未能如老師宿儒之知故其言一出焉一入焉曰皆以為恊聲曰皆取其傍韻用盖筆力自足以勝之此可見其知之未真也寛夫曰某與某叶者驗之而無不合故曰秩乎其不可亂確乎其不可移請嘗試之有不合者坐臣以罔上之罪今曰以為恊聲似謂出於詩人之臆見而不知其出於自然也茍曰以為恊聲則詩人之用此數韻也何為捨此數韻之外畧不肯他有所取乎寛夫盖未知而想像言之耳因寛夫所舉姑以莫之知者觀之思過半矣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逺曷云能來日之夕矣牛羊下來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之類是也燕燕于飛此亦隔句用韻之法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逺送于南即皷鐘欽欽鼓瑟鼓琴笙磬同音以雅以南以籥不僣此亦四聲通用之法之類是也何嘗亂以他韻移以他韻哉其曰傍韻盖唐韻十二齊與十三佳相隣十一唐與十二庚相隣故寛夫云爾不知此乃唐韻耳淵明之時安得有此書乎五支與十八尤十七真與一先豈亦傍韻乎故臣得此以見其不知也陶韓筆力雖足以勝之然其用韻乃驗之人聲驗之古書非不知而作之者寛夫以為取之傍韻何其謬哉聖門之學物貴於格知貴於致故臣不敢茍惟陛下裁擇
  百官箴諱例
  胡安國紹興六年劄子臣昨列職經筵専以春秋進讀縁春秋正文有淵聖御名方具奏未及進稟得罪去國後聞禮官建議以他字易之定讀為式其經傳本字則不改易事已施行臣今奉㫖纂修於經傳本字既有詔令可遵則未委臣所纂修出於已見援引他經子史有犯淵聖御名者亦許依本字書冩或當遷避有此疑惑臣聞古者不以名為諱堯典稱鰥在下曰虞舜則堯舜者固二帝之名而堯典乃虞氏史官所作直載其君之名而不避也周人以諡易名於是有諱禮然臨文不諱嫌名不諱二名不偏諱載在禮律其義明白孔子作春秋凡書周魯事雖婉其文至於名諱並依本字若襄王名鄭而書衞侯鄭匡王名班而書曹伯班簡王名夷而書晋侯夷恭王名匄而書晋士匄莊公名同而書同盟於幽僖公名申而書戊申朔襄公名午而書陳侯午
  定公名宋而書宋仲㡬是也按春秋書成當恭王之朝哀公之世匄乃恭王之名也夷則三世之穆也宋則哀公之考也午則皇考之廟諱也而筆削之際並無固避春秋為尊君父而作仲尼豈不恭也書法如此義不可知自漢以來此義不行臣子習為諂䛕而不知恭順之實則有易人之名以徹為通者易人之姓以莊為嚴者易甲乙之紀以丙為景者易郡縣之號以還淳為清溪者又甚則有父名晋肅而子不敢應進士舉者忌諱既繁名實愈亂本朝㳂襲漢唐故事未暇盡革恭惟陛下天縱聦明既尊春秋之書以新聖徳宜用春秋之法以㫁政事凡所施設動以春秋從事即有撥亂反正之功臣所纂修繕寫進本援以他經子史之類欲乞應犯聖朝廟諱不可遷避者依太常博士王晳所進春秋解例並依監本空缺㸃畫於淵聖御名亦不改易本字覆以黃紙庶㡬名實上遵春秋之法亦以消臣子謟䛕之端向孟軻氏欽王之義明恭順之實取進止十一月二十七日三省同奉聖㫖依臣月卿曰安國之言善矣然臣之於君子之於父天也見廟諱家諱而有不忍之心讀將及焉而若有礙于予口者此人心之天也仁也聖人裁之以義立為詩書不諱臨文不諱廟中不諱之禮人得以凖則焉臣嘗以唐韓栁氏之文觀之韓愈氏為文至廟諱未嘗易以他字栁宗元氏則易之故易世以代易民以人易治以理自常情觀之韓若木强栁若恭順者豈知恭順之實顧有在哉萬世之下韓為君子栁為小人人徒見諸效驗暴白之後而不察㡬㣲積累之先言心聲也臣固有以燭之矣是以臣平日為文茍遇廟諱未嘗易以他字惟空缺㸃畫讀以他字例安國也人亦有言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可得道臣亦云手可得書口不可得道也今於廟諱臣之手可得書陛下之耳可得聞而陛下與臣等皆不忍道也況臣所進百官箴陛下萬有一焉幸而使人日誦之而不離於側尤當便於吟諷不宜臨誦之際然後遽思他字而改之也故臣於廟諱之字皆注一字於下以代之俾誦者不至臨時之迫遽也不違不諱之禮不失不忍之心雖不敢謂仁之至義之盡盖亦庶㡬云












  百官箴卷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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