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王大紀 (四庫全書本)/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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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九 皇王大紀 卷五十 卷五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皇王大紀卷五十     宋 胡宏 撰三王紀
  簡王
  元年十二月辛巳魯季孫行父以鞌之功立武宫論曰立武宫者立武公敖之宫也諸侯立五廟武公至宣公十一世矣乃祧主也季氏立其宫者豈為鞌之功也哉謹按武公者從宣王不順之命舎長立少者也季氏以少子專魯國因是立其宫為子孫計以自堅耳夫子書焉以表著其非禮也
  魯取鄟晉伯宗夏陽說衛孫良夫𡩋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師于鍼衛人不保說欲襲衛曰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衛唯信晉故師在其郊而不設備若襲之是棄信也雖多衛俘而晉無信何以求諸侯乃止師還衛人登陴夏四月邾子朝于晉晉人謀去故絳諸大夫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鹽韓獻子厥曰土薄水淺國饒則民驕佚近寶公室乃貧不如新田土厚水深有汾澮以流其惡十世之利也丁丑遷于新田魯公孫嬰齊如晉命伐宋壬申鄭伯費薨弟睔嗣魯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魯季孫行父如晉晉欒書救鄭遇於繞角楚師還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晉趙同趙括欲戰書將許之荀首士燮韓厥諫曰不可吾來救鄭楚師去我吾遂至於此是遷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師戰必不克雖克不令不如還也或曰聖人與衆同欲子盍從衆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戰者三人而已書曰善鈞從衆夫善衆之主也三卿為主可謂衆矣從之不亦可乎經曰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㑹二月辛巳立武宫武宫武公之宫立武宫非禮也喪事即達有進而無退宫廟即逺有毁而無立故二昭二穆與太祖而五者諸侯之廟制也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焉曰顯考廟曰祖考廟享甞乃止去祖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則祭無禱乃止去墠為鬼諸侯之祭法也武公至是歴世十一其毁已乆而輙立焉非即逺有終之意故特書曰立立者不宜立也取鄟鄟㣲國也書取者滅之也滅而書取為君隱也項亦國也其書滅者以僖公在㑹季孫所為故直書其事而不隱此春秋尊君抑臣以辨上下謹於㣲之意也人倫之際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故仲尼特立此義以示後世臣子使以道事君而無朋附權臣之惡於傳有之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貴臣禍在不測故臣子多不憚人主而畏權臣如漢谷来之徒直攻成帝不以為嫌至於王氏則周旋相比結為死黨而人主不之覺此世世之公患也歸父家遣縁季氏也朝呉出奔因無極也王章殺身忤王鳯也鄴侯寄館避元載也惟殺生在下而人主失其柄也是以黨與衆多知有權臣而不知有君父矣使春秋之義得行尊君抑臣以辨上下毎謹於㣲豈有此患乎衛孫良夫帥師侵宋夏六月邾子來朝公孫嬰齊如晉壬申鄭伯費卒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魯遣二卿為主將動大衆焉有事於宋而以侵書者潜師侵掠無名之意盖陋之也於衛孫良夫亦然上三年嘗㑹宋衛同伐鄭矣次年宋使華元來聘通嗣君矣又次年魯使仲孫蔑報華元矣是年冬鄭伯背楚求成于晉而魯衛與宋又同盟于蟲牢矣今而有事於宋上卿授鉞大衆就行而師出無名可乎故特書侵以罪之也左氏載此師晉命也後二年宋來納幣請伯姬焉則此師為晉而舉非魯志明矣兵戎有國之重事邦交人道之大倫聽命於人不得已焉將能立乎春秋所以罪之也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冬季孫行父如晉晉欒書帥師救鄭荆楚僣號稱王聖人比諸夷狄而不赦者大一統以從周使民著於君臣之義也鄭能背夷即華是改過遷善出幽谷而遷喬木也嬰齊為是帥師又因其喪而伐之不義甚矣經所以深惡之也書卿帥師伐鄭於文無貶詞何以知其深惡楚也下書欒武子帥師救鄭則知之矣凡書救者未有不善之也而伐者之罪著矣按左氏晉楚遇於桑隧軍帥之欲戰者八人武子遂還則無功也亦何善之有曰此春秋所以善欒書也兩軍相加兵刃既接執馘執俘計功受賞此非仁人之心王者之事故舞干而苗格者舜也因壘而崇降者文也次于陘而屈完服者齊桓也㑹蕭魚而鄭不叛者晉悼也武子之能不遷戮而知還也亦庶㡬哉二年冬十一月魯鼷䑕食郊牛角改卜牛鼷䑕又食其角乃免牛呉伐郯郯成魯季孫行父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無弔者也夫三月曹伯朝于魯魯不郊猶三望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晉侯齊侯宋公魯侯衛侯曹伯莒子邾子𣏌伯救鄭六月戊辰同盟于馬陵呉入州來嬰齊自鄭犇命蠻夷屬於楚者呉盡取之楚二公子於是乎一嵗七奔命魯大雩衛侯惡其大夫孫林父林父出奔晉邾人有弑其父者邾子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然寡人嘗學斷斯獄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殺無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殺無赦殺其人壊其室汚其宫而豬焉盖君踰月而後舉爵經曰七年春王正月鼷䑕食郊牛角改卜牛鼷䑕又食其角乃免牛穀梁子曰郊牛日展斛角而知傷展道盡矣其所以備災之道不盡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則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過也有司免過即變異也其應云何許翰曰小害大下賊上食而又食三桓子孫相繼之象也宣公有虞三桓之志至成始弗戒矣理或然也呉伐郯稱國以伐狄之也呉本太伯之後以族屬言則周之伯父也何以狄之為其僣天子之大號也按國語云命圭有命固曰呉伯不曰呉王然則呉本伯爵也後雖益熾浸與中國㑹盟進而書爵不過曰子亦不以本爵與之故紀於禮書曰四夷雖大皆曰子此春秋之法仲尼之制也而以為不敢擅進退諸侯亂名實者誤矣夏五月曹伯來朝不郊猶三望呉郡朱長文曰禮天子有四望諸侯則祭境内山川而已魯當祭泰山泰山魯之境也禮所得祭故不書三望僣天子禮是以書之其說是矣楚子軫言三代命祀祭不越望而曰江漢沮漳楚之望非也楚始受封濵江之國漢水沮漳豈其境内哉此亦據後世并兼封畧言之耳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𣏌伯救鄭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楚人軍旅數起頻年伐鄭以其背已而從諸夏也與莊之欲討徴舒而入陳亦異矣書大夫之名氏書帥師書伐而無貶詞者所謂不待貶絶而罪自見者也晉合八國之君親徃救鄭則攘夷狄安中國之師也欲著其善故特書救鄭以美之言救則楚罪益明而鄭能背夷即華善亦著矣前此晉遣上將諸國不與此則其君自行而㑹合諸國則楚人暴横憑陵諸夏之勢益張亦可知矣故盟于馬陵而書同盟者同病楚也公至自㑹呉入州來冬大雩衛孫林父出奔晉
  三年晉侯使韓穿歸汶陽之田于齊魯季孫行父餞之私焉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懐徳畏討無有二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於齊使歸諸敝邑今有二命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詩曰猶之未逺是用大簡行父懼晉之不逺猶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晉欒書帥師侵蔡遂侵楚獲申驪魯公孫嬰齊如莒聘且逆也宋公使華元如魯聘伯姬宋公使公孫壽如魯納幣晉趙嬰盾之弟趙同趙括嬰之兄也嬰通於盾子朔之妻莊姬姬成公女也同括放嬰於齊嬰曰我在故欒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憂哉於是姬譛同括於晉侯曰將為亂欒郤為徴晉人殺之朔子武從姬氏畜于公宫以趙氏田與祁奚韓厥言於晉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無後為善者懼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焉於是趙武冠見欒武子曰美哉吾昔逮事莊主華則榮也實之不知請務實乎見范文子曰賢者寵至而益戒不足者為寵驕故興王賞諫臣逸主罰之古之王者政徳既成又聽於民使工誦諫於朝在列者獻詩使勿兠風聴臚言於市辨妖祥於謡考百事於朝問謗譽於路有邪而正之盡戒之術也先王疾是驕也見韓獻子曰戒之此謂成人成人在始與善如與善善進善不善蔑由進矣始與不善不善進不善善亦蔑由至矣人之有冠猶宫室之有牆屋也糞除而已又何加焉見智武子曰成子之文宣子之忠不可忘也吾子勉之見張老而語之曰善矣從欒伯之言可以滋范叔之教可以大韓子之戒可以成物備矣志在子智子之道是先主覆露子也五月使召伯賜魯侯命晉侯使申公巫臣如呉假道于莒與渠丘公立於池上曰城已惡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為虞對曰夫狡焉思啓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國蔑有唯或思或縱也勇夫重閉况國乎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晉侯使士燮聘于魯言伐郯也以其事呉故魯侯賂之請緩師士燮不可曰君命無貳失信不立禮無加貨事無二成季孫行父懼使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衛人媵魯伯姬古者諸侯嫁女於諸侯同姓媵之異姓則否經曰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汶陽之田本魯田也魯人恃大國之威以兵力脅齊得其故地而不正疆理於天王則取之不以其道也郤克戰勝令於齊曰反魯衛之侵地齊既從之今復有命俾歸諸齊則歸之不以其道也而齊人貪得晉有二命穿也列卿無所諌止皆罪矣來言者緩詞也歸之于者易詞也為國以禮無憚於强而魯侯㣲弱遂以歸齊而不能保罪亦見矣晉欒書帥師侵蔡公孫嬰齊如莒宋公使華元來聘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納幣不書此何以書公孫夀卿也納幣使卿非禮也禮不可畧亦不可遇惟其稱而已矣畧則輕大倫過則溺私愛宋公之請伯姬魯侯之嫁其女皆致其厚者也而不知越禮踰制豈所以重大婚之禮哉經悉書之為後法也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按左氏趙莊姬為趙嬰之亡譛于晉侯曰原屏將為亂欒郤為證晉討趙同趙括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於君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無後為善者懼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然則同括無罪為莊姬所譛而欒郤害之也故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以見晉之失政刑矣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諸侯嗣立而入見則有賜已脩聘禮而來朝則有賜能敵王所愾而獻功則有賜成公即位服喪已畢而不入見既更五服一朝之歳矣而不如京師又未嘗敵王所愾而有功何為來賜命乎召伯者縣内諸侯為王卿士者也來賜君命罪邦君之不王譏天子之僣賞也臨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盖一人之通稱冬十月癸卯𣏌叔姬卒晉侯使士燮來聘叔孫僑如會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按左氏士燮來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呉故公請緩師不可呉初伐郯季孫固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亡無日矣當其時既不能救及其既成豈獲己也而又率諸國伐之何義乎前書來聘下書會伐晉侯之為盟主可見矣魯既知其不可從大國之令而不敢違其不能立亦可知矣衛人來媵媵者何諸侯有三歸嫡夫人行則姪娣從二國來媵亦以姪娣從凡一娶九女所以廣繼嗣三國來媵非禮也夫以禮制欲則治以欲敗禮則亂而諸侯一娶十有二則是以欲敗禮矣備書三國以明逾制為後戒也
  四年冬十有一月𣏌伯如魯逆叔姬之喪以歸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晉人懼於是晉侯會齊侯宋公魯侯衛侯鄭伯曹伯莒子𣏌伯同盟于蒲是行也將始會呉呉人不至十二月魯伯姬歸于宋季孫行父如宋致女晉人媵焉夏正月丙子齊侯薨諡曰頃公子環嗣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會楚公子成于鄧鄭伯如晉晉人執諸銅鞮欒書帥師伐鄭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楚公子嬰齊侵陳以救鄭九月齊𦵏其君頃公楚公子嬰齊自陳伐莒圍渠丘渠丘城惡衆潰奔莒莒城亦惡衆復潰楚遂入鄆君子曰莒恃其陋而不脩城郭浹辰之間而楚克其三都無備也夫詩曰雖有絲麻無棄菅蒯雖有姬姜無棄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匱言備之不可已也秦人白狄伐晉諸侯貳故也鄭人圍許示晉不急君也是則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必歸君魯城中城經曰九年春王正月𣏌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凡筆於經者皆經邦大訓也𣏌叔SKchar一女子耳而四書于策何也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故春秋慎男女之配重大昏之禮以是為人倫之本也事有大於此者乎男而賢也得淑女以為配則自家刑國可以移風俗女而賢也得君子以為歸則承宗廟祭祀能化天下以婦道豈曰小補之哉夷考紀叔姬之行雖賢不若宋共姬亦不至如鄫季姬之越禮𣏌伯初來朝魯然後出之卒而復逆其喪以歸者豈非叔姬本不應出故魯人得以義責之使復歸𦵏乎魯在春秋時内女之歸不得所者有矣聖人詳録其始卒欲為後鑒使得有終而無弊也其經世之慮逺矣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𣏌伯同盟于蒲按左氏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於晉晉人懼㑹蒲以㝷馬陵之盟夫盟非固結之本也衛獻公言於甯喜求復國喜曰必子鮮在不然必敗小邾射以勾繹來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夫信在言前者不言而自喻誠在令外者不令而自行晉初下令於齊反魯衛之侵地而齊不敢違者以其順也齊既從之魯君親徃拜其賜矣復有二命俾歸諸齊一與一奪信不可知無惑乎諸侯之解體也晉人不知反求諸己惇信明義以補前行之愆而又欲刑牲㰱血要質鬼神以御之是從事於末而不知本矣特書同盟以罪晉也公至自㑹二月伯姬歸于宋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晉人來媵致女者何女既三月而廟見則成婦矣而後父母使人安之故謂之致也常事耳何以書致女使卿非禮也經有因褒以見貶者初獻六羽之類是也亦有因貶以見褒者致女來媵是也伯姬賢行著於家故致女使卿特厚其嫁遣之禮賢名聞於逺故諸國争媵信其無妬忌之行程氏以為一女子之賢尚聞於諸侯况君子哉或曰魯女雖賢豈能聞於逺乎曰古者庶女之非敵者則求為媵固為之擇賢小君則諸侯之賢女自當聞矣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晉人執鄭伯晉欒書帥師伐鄭按左氏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㑹公子成于鄧秋鄭伯如晉晉人討其貳於楚執諸銅鞮欒書伐鄭鄭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楚子重侵陳以救鄭稱人而執者既不以王命又不歸諸京師則非伯討也殺伯蠲不書既執其君矣則行人為輕亦不足紀也楚子重侵陳與處父救江何異削而不書者鄭亦有罪焉耳夫背夷即華正也今以重賂故又與楚㑹則是惟利之從而不要諸義也故鄭無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按左氏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城惡衆潰楚師圍莒莒城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鄆孟子曰鑿斯池也築斯城也效死而民不去則是可為也夫鑿池築城者為國之備所謂事也效死而民不去為國之本所謂政也莒恃其陋不脩城郭浹辰之間楚克其三都信無備矣然兵至而民逃其上不能使民效死而不去則昧於為國之本也雖隆莒之城何益乎故經於莒潰特書日以謹之者以明城郭溝池重門擊柝皆守邦之末務必以固本安民為政之急耳秦人白狄伐晉經所謹者華夷之辨也晉常與白狄伐秦秦亦與白狄伐晉族類不復分矣其稱人貶詞也武王伐商誓師牧野庸蜀羌髳㣲盧彭濮皆與焉豈亦不謹乎除天下之殘賊而出民於水火之中雖蠻夷戎狄以義驅之可也亦慮其同惡相濟貽患於後也中國友邦自相侵伐已為不義又與非我族類者共焉不亦甚乎晉既失信復聴婦人讒說殺其世臣而諸侯皆貳秦狄交伐比事以觀可謂深切著明矣鄭人圍許城中城經世安民視道之得失不倚城郭溝池以為固也穀梁子謂凡城之誌皆譏其說是矣莒雖恃陋不設備至使楚人入鄆苟有令政使民效死而不潰冦亦豈能入也城非春秋所貴而書城中城其為儆守益㣲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非歟曰百雉之城七里之郭設險之大端也謹於禮以為國辨尊卑分貴賤明等威異物采凡所以杜絶陵僣限隔上下者乃設險之大用也獨城郭溝池之足恃乎
  五年衛子叔黒背帥師侵鄭晉命也二月魯五⺊郊不從乃不郊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立公子繻鄭人殺繻立世子髠頑晉欒武子書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其君以求成焉晉侯有疾立世子州蒲以為君三月會齊侯宋公魯侯衛侯曹伯伐鄭鄭公子喜賂以襄鐘子然盟于脩澤公子騑為質鄭伯歸討立君者殺公孫申及其弟禽君子曰忠為令徳非其人猶不可况不令乎齊人媵宋伯姬丙午晉侯薨諡曰景公五月魯侯如晉晉人以為貳於楚止之使送葬冬晉葬其君魯侯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經曰十年春衛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鄭按左氏衛子叔黒背侵鄭晉命也其曰衛侯之弟者子叔黒背生公孫剽孫林父𡩋殖出衛侯衎而立剽亦以其父有寵愛之私故得立耳此與齊之夷仲年無異特書弟以為後戒也夏四月五⺊郊不從乃不郊五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齊人來媵丙午晉侯獳卒秋七月公如晉此葬晉侯也而不書諱之也天子之喪動天下屬諸侯諸侯之喪動通國屬大夫公之葬晉侯非禮也唯天子之事焉可也傳以晉人止公送葬諸侯莫在焉魯人辱之故諱而不書矣假令諸侯皆在魯人不以為辱而可書乎冬十月
  六年春正月魯侯請受盟晉人歸之晉侯使郤犫聘于魯己丑及郤犫盟魯季孫行父如晉報聘且蒞盟也魯叔孫僑如如齊脩前好也秦晉期會于令狐晉侯先至秦伯不肯涉河乃交遣大夫盟經曰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晉侯使郤犫來聘己丑及郤犫盟夏季孫行父如晉秋叔孫僑如如齊冬十月
  七年周公楚惡惠襄之偪也且與伯輿争政不勝怒而出及陽樊王使劉子復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出奔晉宋華元善於楚公子嬰齊又善於晉欒書遂如晉楚合二國之成晉士燮楚公子罷許偃盟于宋西門之外曰凡晉楚無相加戎好惡同之鄭伯如晉聽成晉侯魯侯衛侯會於𤨏澤狄侵晉晉人敗之于交剛晉郤至如楚涖盟楚子享之公子側相為地室而縣焉至登金奏作於下驚而走出謂側曰如天之福兩君相見何以代此側曰如兩君相見無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遺焉用樂至曰世之治也諸侯間於天子之事則相朝於是乎有享宴宴以示慈惠享以訓恭儉㳟儉以行禮慈惠以布政政以禮成民是以息及其亂也諸侯貪冒侵欲不忌争㝷常以盡其民今吾子之言無乃亂乎然吾子主也至敢不從遂入卒事歸以語士燮燮曰無禮必食言吾死無日矣楚公子罷如晉晉侯與盟于赤棘經曰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晉按左氏周公楚惡惠襄之偪且與伯輿争政不勝怒而出王使劉子復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出奔夫人主無誠慤之心而下要大臣盟是謂君不君人臣無忠信之實而上與人主盟是謂臣不臣既已要質鬼神以入矣又叛盟失信而出奔則是自絶于天也自周無出而書曰出者見周室衰㣲刑政號令不行於天下爾夏公會晉侯衛侯于𤨏澤秋晉人敗狄于交剛冬十月
  八年晉侯使郤錡乞師于魯將以伐秦將事不敬仲孫蔑曰禮身之幹也敬身之基也郤子無基殆將亡矣春正月魯侯來朝使叔孫僑如先聘且告王孫説曰是貪陵人也王其勿賜聖人之施舎喜怒取與不主寛惠不主猛毅主徳義而已王曰諾禮之如行人魯侯至仲孫蔑為介說讓王厚賄之三月魯侯從劉康公成肅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劉子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是故君子致敬以勤禮小人敦篤以盡力敬在養神篤在守業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棄其命矣其不反乎秦背令狐之盟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諸侯是以睦於晉晉侯使吕相絶秦以諸侯之師及秦師戰于麻隧秦師敗績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師遂濟涇及侯麗而還曹伯廬薨于軍曹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曹伯之喪負芻殺其世子而自立諸侯請討之晉人以其役之勞請俟它年曹𦵏其君宣公欣時將亡國人將從之負芻懼告罪且請焉欣時乃反而致其邑成肅公薨于瑕經曰十有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晉主夏盟行使諸侯徵會討貳誰敢不從以霸主之尊而書曰乞師何也列國疏封雖有大小土地甲兵受天子不相統屬魯兵非晉所得專也今晉不以王命興諸侯之師故特書曰乞以見其卑服屈損無自反而縮之意矣聖人作春秋無不重内而輕外至於乞師則内外同辭者盖皆有報怨復讎貪得之心是以如此若夫誅亂臣討賊子請於天王以大義驅之誰不拱手以聽命何至於乞哉噫此聖人所以垂戒後世見諸行事之深切著明者也三月公如京師夏五月公自京師遂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邾人滕人伐秦諸侯每歳侵伐四出未有能修朝覲之禮者今公欲㑹伐秦道自王都不可越天子而徃也故皆朝王而不能成朝禮書曰如京師見諸侯之慢也因㑹伐而行矣又書公自京師以伐秦為遂事者此仲尼親筆明朝王為重存人臣之禮也古者諸侯即位服喪畢則朝小聘大聘終則朝巡狩于方岳則朝覲春秋所載天王遣使者屢矣十二公之述職盖闕如也獨此年書公如京師又不能成朝禮不敬莫大焉君臣人道之大倫而至於此極故仲尼嘗喟然嘆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為此懼作春秋或抑或縱或與或奪所以明君臣之義者至矣其義得行則臣必敬於君子必敬於父天理必存人欲必消大倫必正豈曰小補之哉此以伐秦為遂事之意也曹伯廬卒于師秋七月公至自伐秦冬葬曹宣公










  皇王大紀卷五十
<史部,編年類,皇王大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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