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大全 (四庫全書本)/卷28
禮記大全 卷二十八 |
欽定四庫全書
禮記大全卷二十八
明 胡廣等 撰
服問第三十六〈臨川吴氏曰此篇所記與喪服小記篇内喪服一章相類無問辭而名曰服問之葢是有人問喪服而知禮者援據禮經傅記逐節答之如此記者但記其所答之辭為一篇而不復記其所問之因也〉
傳曰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
有屬從有徒從故皆以從言○疏曰公子諸侯之妾子也皇姑即公子之母也諸侯在尊厭妾子使為母練冠諸侯没妾子得為母大功而妾子之妻則不論諸侯存没為夫之母期也其夫練冠是輕也而妻為之期是重故云有從輕而重也皇君也此妾既賤若惟云姑則有嫡女君之嫌今加皇字明非女君而此婦尊之與女君同故云皇姑也〈嚴陵方氏曰此一節即釋大傅服術有六之文也故稱傅曰以冠之〉
有從重而輕為妻之父母
妻為其父母齊衰是重也夫從妻而服之乃緦麻是從重而輕也
有從無服而有服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
疏曰公子被厭不服己母之外家是無服也妻猶從公子而服公子外祖父母從母緦麻是從無服而有服也經惟云父子外兄弟而知其非公子姑之子者以喪服小記云夫之所為兄弟服妻皆降一等夫為姑之子緦麻妻則無服今公子之妻為之有服故知其為公子外祖父母從母也此等皆小功之服凡小功者謂為兄弟若同宗直稱兄弟以外族故稱外兄弟也〈臨川吴氏曰按禮家雖有凡小功以下為兄弟之文然稱外祖父母從母為外兄弟終是未註其義葢謂外家之親而服小功兄弟之服者以外祖父母及從母皆是小功服故以兄弟稱也〉
有從有服而無服公子為其妻之父母
鄭氏曰凡公子厭於君降其私親女君之子不降○疏曰雖為公子之妻猶為父母期是有服也公子被厭不從妻而服之是從有服而無服也〈馬氏曰大傅從服有六而此言其四皆禮之可以變易者則服亦從而隆殺之有從輕而重有從無服而有服者以其人情無所嫌而伸之也有從重而輕有從有服而無服者以其人情有所嫌而屈之也先王制服人情而已矣然而服術之六從服為未而從服之中有至無服則雖禮之微者不可不辨〉
傳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
母死謂繼母死也其母謂出母也○鄭氏曰雖外親亦無二統〈臨川吴氏曰母出亦己母被出而父再娶己母義絶子雖不絶母服而母黨之恩則絶矣故加服繼母之黨與己母之黨同也母死謂己母死而父再娶己母祔廟是父之初配雖有繼母而子仍服死母之黨其服繼母之身雖同己母而繼母之黨則不同於己母之黨故不服也○嚴陵方氏曰此雖非大傳之文然舊傳之所説故亦以傳曰冠之〉
三年之喪既練矣有期之喪既葬矣則帶其故葛帶絰期之絰服其功衰
疏曰謂三年之喪練祭之後又當期喪既葬之節也故葛帶謂三年喪之練葛帶也今期喪既𦵏男子則應著葛帶此葛帶與三年之葛帶麄細正同而以父葛為重故帶其故葛帶也絰期之絰者謂三年之喪練後首絰既除故經期之葛經若婦人練後麻帶除矣則絰其故葛絰帶期之麻帶以婦人不葛帶故也功衰者父喪練後之衰也雜記䟽云三年喪練後之衰升數與大功同故云功衰也〈山隂陸氏曰禮父之喪既練服其功衰母之喪既葬服其功衰即有父之喪既練矣母之喪既葬矣服其功衰而帶以故葛帶絰期之絰男子重首絰期之絰則以母喪尚新故也○藍田吕氏曰期之既葬之葛輕於三年之練葛故帶其故葛帶三年之練除首絰而期之既葬未除故絰期之絰期之絰既葬之功重於三年之練故又服期之功衰〉
有大功之喪亦如之小功無變也
疏曰三年喪練後有大功喪亦既葬亦帶其故葛帶而絰期之葛絰也故云亦如之小功無變者言先有大功以上喪服今遭小功之喪無變於前服不以輕服减累於重也
麻之有本者變三年之葛
疏曰大功以上為帶者麻之根本并留之合紏為帶如此者得變三年之練葛小功以下其絰澡麻斷本不得變三年之葛也言變三年之葛舉其重者其實期之葛有本者亦得變之〈嚴陵方氏曰本謂麻之根也大功以上之帶則不斷之以示其重焉故可以變三年之葛〉
既練遇麻斷本者於免絰之既免去絰每可以絰必絰既絰則去之
䟽曰斬衰既練之後遭小功之喪雖不變服得為之加絰也於免絰之者以練無首絰於此小功喪有事於免之時則為之加小加之絰也既免之後則脱去其絰每可以絰之時必為之加絰既絰則去之自練服也〈山隂陸氏曰喪服小記曰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本此不言小功而言㫁本為是故也〉
小功不易喪之練冠如免則絰其緦小功之絰因其初葛帶緦之麻不變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變大功之葛以其本為税
疏曰言小功以下之喪不合變易三年喪之練冠其期之練冠亦不得易也如當緦小功著免之節則首絰其緦與小功之絰所以為後喪緦絰者以前喪練冠首絰已除故也要中所著仍因其初喪練之葛帶輕喪之麻本服既輕雖初喪之麻不變前重喪之葛也税謂變易也緦與小功麻絰既無本不合税變前喪惟大功以上麻絰有本者得税變前喪也〈嚴陵方氏曰麻以有本者為重故得變易而税焉以此易彼故曰稅〉
殤長中變三年之葛終殤之月筭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為其無卒哭之税下殤則否
疏曰殤長中者謂本服大功今乃降在長中殤男子則為之小功婦人為長殤小功中殤則緦麻如此者得變三年之葛著此殤服之麻終竟此殤月數如小功則五月緦則三月還反服其三年之葛也既服麻不改又變三年之葛不是重此麻也以殤服質畧自初死服麻以後無卒哭時税麻服葛之禮也下殤則否者以大功以下之殤男子婦人俱為之緦麻其情輕不得變三年之葛也按上文麻有本者得變三年之葛則齊衰下殤雖是小功亦是麻之有本者故喪服小記云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本然齊衰下殤乃變三年之葛今大功長殤麻既無本得變三年之葛者以無虞卒哭之税故特得變之若成人小功緦麻麻既無本故不得變也〈山隂陸氏曰下殤則否言無其為卒哭之税則雖小功有卒哭矣〉
君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為君也世子不為天子服
諸侯為天子服斬衰三年外宗見前篇諸侯外宗之婦為君期夫人為天子亦期故云夫人如外宗之為君也世子有繼世之道不為天子服者逺嫌也
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適婦
夫人者君之適妻故云夫人妻大子適子也其妻為適婦三者皆正故君主其喪〈山隂陸氏曰言妻非見大夫以下大夫以下為此三人為喪主不必見也〉
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
鄭氏曰士為國君斬小君期大子君服斬臣從服期疏曰大夫無繼世之道其子無嫌故得為君與夫人及君之大子著服如士服也
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唯近臣及僕驂乘從服唯君所服服也
疏曰君母是適夫人則羣臣服期非夫人則君服緦故羣臣無服也近臣閽寺之屬僕御車者驂乘車右也唯君所服服者君緦則此等人亦緦也
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大夫相為亦然為其妻往則服之出則否
疏曰君為卿大夫之喪成服之後著錫衰以居也出謂以他事而出非至喪所亦著錫衰首則皮弁也當事若大歛及殯并將葬啟殯等事則首著弁絰身衣錫衰若於士則首服皮弁也大夫相為亦然者亦如君於卿大夫也若君於卿大夫之妻及卿大夫相為其妻而往臨其喪亦服錫衰但不常著之以居或以他事出則不服也○錫衰之布以緦布而加灰治弁絰制如爵弁素為之加環絰其上〈山隂陸氏曰當事則弁絰者據此王為三公六卿錫衰大夫士疑衰其首服蓋當事而後弁絰也大夫相為亦然者雜記大夫哭大夫弁絰與殯亦弁絰為其妻往則弔也弔而服之弔而出則除之○䘮服傳曰大夫弔於命婦錫衰命婦弔於大夫亦錫衰〉
凡見人無免絰雖朝於君無免絰唯公門有税齊衰傳曰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也
見人往見於人也絰重故不可釋免入公門雖税齊衰亦不税絰也此謂不杖齊衰若杖齊衰及斬衰雖入公門亦不税〈山隂陸氏曰絰重也以絰該之下云唯公門有税齊衰則此言斬衰可知然則君子不奪人喪亦不可奪喪謂奪所重者也唯公門有税齊衰言有有不税也大夫以上不税據士唯公門税齊衰凡所謂税皆暫釋喪服反吉服若康王麻冕黻裳是也〉
傳曰多而刑五喪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
罪重者附於上刑罪輕者附於下刑此五刑之上附下附也大功以上附於親小功以下附於疏此五服之上附下附也等列相似故云列也〈臨川吳氏曰罪多如墨辟千劓辟千剕辟五百宫辟三百大辟二百之類喪多如儀禮喪服篇斬衰章為某人等齊衰章為某人等之類言罪雖多而皆不出乎墨劓剕宫大辟五者之刑喪雖多而皆不出乎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五者之服其或刑書禮書所載不盡者以例通之由輕而加重則附于在上之例由重而減輕則附于在下之例通此二例則雖至多之罪至多之喪而刑書中之五刑禮書中之五服足以該之而無不盡者矣○嚴陵方氏曰上附下附列也言上下各有所比附而為之等列也〉
間傳第三十七
鄭氏曰名間傳者以其記喪服之間輕重所冝
斬衰何以服苴苴惡貌也所以首其内而見諸外也斬衰貌若苴齊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緦麻容貌可也此哀之發於容體者也
斬衰服苴苴絰與苴杖也麻之有子者以為苴絰竹杖亦曰苴杖惡貌者疏云苴是黎墨色又小記疏云至痛内結必形色外章所以衰裳絰杖俱備苴色也首者標表之義葢顯示其内心之哀痛於外也枲牡麻也枯黯之色似之大功之喪雖不如齊斬之痛然其容貌亦若有所拘止而不得肆者葢亦變其常度也〈臨川吳氏曰斬衰服苴謂衰裳經杖並首色也苴者有子麻色蒼黒貌之惡似之首其内而見諸外謂内有哀情則外有此惡貌如物有頭首在内則其尾未見諸外也齊衰稍輕於斬衰絰不用苴而用枲枲者有子麻色亦蒼而黒淺若苴若枲貌各如其絰之色也止謂止而不動貌活動者象春之生貌靜止者象秋之殺若止謂有慘戚而無歡欣也容貌謂貌如平常之容小功緦麻之服雖輕然情之厚者貌亦畧變於常其或不能然而但如平常之容則情不為厚而亦未至於甚薄喪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可也云者微不滿之意容體謂儀容身體形之可見於外者也〉
斬衰之哭若往而不反齊衰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喪三曲而偯小功緦麻哀容可也此哀之發於聲音者也若如也往而不反一舉而至氣絶似不回聲也三曲一舉聲而三折也偯餘聲之委曲也小功緦麻情輕雖哀聲之從容亦可也〈臨川吳氏曰往而不反謂氣絶而不續往而反謂氣絶而微續三曲而偯謂聲不質直而稍文也哀容則聲彌文矣可也之意同上〉
斬衰唯而不對齊衰對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議小功緦麻議而不及樂此哀之發於言語者也
唯應辭也不對不答人以言也不言不先發言於人也不議不泛論他事也〈嚴陵方氏曰唯則順之而已對則有可否焉對則應彼而已言則命物焉言則直言而已議則詳其義焉議則主於事而已樂則通其情焉由其哀有輕重故發於言語有詳畧也〉
斬衰三日不食齊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緦麻再不食士與歛焉則壹不食故父母之喪既殯食粥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齊衰之喪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大功之喪不食醯醬小功緦麻不飲醴酒此哀之發於飲食者也
一溢二十四分升之一也疏食粗飯也〈臨川吳氏曰五服皆同姓之骨肉哀其死而不食者恩也士及異姓之朋友與歛其尸而感發哀情亦廢一食者義也喪大記云士之喪士是歛歛焉則為之一不食○嚴陵方氏曰此言食奭大記不無小異〉
父母之喪既虞卒哭疏食水飲不食菜果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有醯醬中月而𧝓𧝓而飲醴酒始飲酒者先飲醴酒始食肉者先食乾肉
中月間一月也前篇中一以上亦訓為間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也○疏曰孝子不忍發初御醇厚之味故飲醴酒食乾肉〈臨川吳氏曰父母之喪既虞卒哭後所食與齊衰既殯後同小祥後所食與大功既殯後同大祥後亦與小祥後同但加以醯醬葢與小功緦麻既殯後同也禫後飲醴酒則漸復常而飲酒食肉也〉
父母之喪居倚廬寢苫枕塊不稅絰帶齊衰之喪居堊室芐翦不納大功之喪寢有席小功緦麻牀可也此哀之發於居處者也
倚廬惡室見喪大記芐蒲之可為席者但翦之使齊不編納其頭而藏於内也〈臨川吳氏曰士斬衰不居倚廬乃臣為君服父為衆子齊衰不居堊室者乃尊者為卑者服也〉
父母之喪既虞卒哭柱楣翦屏芐翦不納期而小祥居堊室寢有席又期而大祥居復𥨊中月而𧝓𧝓而牀柱楣謂舉倚廬之木柱之於楣使稍寛明也翦屏者翦去户旁兩廂屏之餘草也自上章唯而不對以下至此有與雜記喪大記喪服小記之文不同者記者所聞之異亦或各有義歟
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緦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此哀之發於衣服者也
每一升凡十八縷斬衰正服三升義服三升半齊衰降服四升正服五升義服六升大功降服七升正服八升義服九升小功降服十升正服十一升義服十二升緦麻降正義同用十五升布去其七升半之縷葢十五升者朝服之布其幅之經一千二百縷也今緦布用其半六百縷為經是去其半也有事其縷者事謂煑治其紗縷而後織也無事其布者及織成則不洗治其布而即以製緦服也若用為錫衰則加灰以洗治之故前經云加灰錫也然則緦服是熱縷生布其小功以上皆生縷以織矣〈馬氏曰先王因哀以制禮則禮有隆殺因禮以見哀則哀有大小凡喪以哀為主此以上凡言哀者六自斬衰以至緦麻輕重差等莫不有當也其曰哀之發於容體則因容體以為禮哀之發於聲音則因聲音以為禮哀之發於言語則因言語以為禮哀之發於飲食則因飲食以為禮哀之發於居處則因居處以為禮哀之發於衣服則因衣服以為禮其始也本於哀其終也成於禮有事哀則不得不行是禮有是禮則不得不致是哀也〉
斬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為母疏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去麻服葛葛帶三重期而小祥練冠縓緣要絰不除
五服惟斬衰齊衰大功有受者葬後以冠之布升數為衰服如斬衰冠六升則葬後以六升布為衰齊衰冠七升則葬後以七升布為衰也謂之成布者三升以下之布麄䟽之甚若未成然六升以下則漸精細與吉服之布相近故稱成也去麻服葛者葬後男子去要之麻絰而繫葛絰婦人去首之麻絰而著葛絰也葛帶三重謂男子也葬後以葛絰易要之麻絰差小於前四股糾之積而相重則三重也葢單糾為一重兩股合為一繩是二重二繩又合為一繩是三重也○疏曰至小祥又以卒哭後冠受其衰而用練易其冠又以練為中衣以縓為領緣也要絰葛絰也緣緣見檀弓〈或問成布 朱子曰是稍緦成布初來未成布也問縓緣曰縓今淺絳色小祥以縓為緣一入謂之練禮有四入之説亦是漸漸如深色耳然古人亦不専把素色為凶葢古人當用皮弁皮弁純白自今言之則為大凶矣問布升數曰八十縷為一升古尺一幅只濶二尺二寸算來斬衰三升如今網一般又如漆布一般所以未為成布也如深衣十五升布似如今極細絹一般這處升數又曉未得古尺又短於今尺若盡一千二百縷須是一幅濶不止二尺二寸所請布帛精麄不中數不粥於市又如何自要濶得這處亦不可曉○山隂陸氏曰凡喪有受有變有除凡受以大受小以多受寡故三升以六升受之四升以七升受之去麻易葛謂以麻易葛所謂變也練後縓緣祥先素縞大祥吉吉故也〉
男子除乎首婦人除乎帶男子何為除乎首也婦人何為除乎帶也男子重首婦人重帶除服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輕者
小祥男子除首絰婦人除要帶此除先重也君重喪而遭輕喪男子則易要絰婦人則易首絰此易輕者也
又期而大祥素縞麻衣中月而𧝓𧝓而纎無所不佩疏曰二十五月大祥祭此日除脱則首服素冠以縞紕之身著朝服而祭祭畢而哀情未除更反服微凶之服首著縞冠以素紕之身著十五升麻升衣未有采緣故云素縞麻衣也大祥之後更間一月而為𧝓祭𧝓祭之時𤣥冠朝服祭訖則首著纎冠身著素端黄裳以至吉祭平常也黒經白緯曰纎
易服者何為易輕者也斬衰之喪既虞卒哭遭齊衰之喪輕者包重者特
鄭氏曰卑可以兩施而尊者不可貳○疏曰斬衰受服之時而遭齊衰初喪男子所輕要者得著齊衰要帶而兼包斬衰之帶婦人輕首得著齊衰首絰而包斬衰之絰故云輕者包也男子重首特留斬衰之絰婦人重要特留斬衰要帶是重者特也愚謂特者單獨而無所兼之義非謂特留也〈嚴陵方氏曰輕者謂男子之要帶婦人之首絰重者謂男子之首絰婦人之要要以其輕則兩施之故曰包以其重則獨留焉故曰特〉
既練遭大功之喪麻葛重
疏曰斬衰既練男子惟有要帶婦人惟有首絰是單也今遭大功之喪男子首空著大功麻絰又以大功麻帶易練之葛帶婦人要空著大功麻帶又以大功麻絰易練之葛絰是重麻也至大功既虞卒哭男子帶以練之故葛帶首著期之葛絰婦人絰其練之故葛絰著期之葛帶是重葛也○疏言期之葛絰期之葛帶謂麄細與期同其實是大功葛絰葛帶也○又按檀弓云婦人不葛帶者謂斬衰齊衰服也喪服大功章男女並陳有即葛九月之文是大功婦人亦受葛也又士虞禮尸章註云婦人大功小功者葛帶
齊衰之喪既虞卒哭遭大功之喪麻葛兼服之
此據男子言之以大功麻帶易齊衰之葛帶而首猶服齊衰葛絰首有葛要有麻是麻葛兼服之也
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齊衰之葛與大功之麻同大功之葛與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與緦之麻同麻同則兼服之兼服之服重者則易輕者也
同者前喪既葬之葛與後喪初死之麻麄細無異也兼服者服後麻兼服前葛也服重者即之章重者特之説也易輕者即輕者包是也服問篇云緦之麻不變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變大功之葛言成人之喪也此言大功以下同則兼服者是據大功之長殤中殤也○疏曰兼服之但施於男子不包婦人今言易輕者則是男子易於要婦人易於首也〈張子曰兼服之服重者則易輕者若斬衰既練齊衰既卒哭則首帶皆葛又有大功新喪之麻則與齊衰之首絰麻葛兩施之兼服之名得諸此葢既不敢易斬衰之輕以斬葛大於大功之麻也又不敢易齊首之重輕者方敢易去則重者固當存故麻葛之絰兩施於首若大功既葬則服齊首之葛不服大功之葛所謂兼服之服重者則變輕者正謂此爾若齊衰未葛則大功之麻亦止於當免則絰之而已如此則喪變雖多一用此制而前後禮大不相乖戾○臨川吳氏曰馬氏云間傳一篇言哀者六容體聲音言語内也飲食居處衣服外也澄謂内外哀情之發見雖皆初隆而漸殺然記者記前三事之在於身者但言哀之發於容體發於聲音發於言語而止不復言其久而漸殺之情記後三事之寓於物者則既言哀之發於飲食發於居處發於衣服矣而又繼言其以漸改變之即於後葢在身之漸殺者隠微寓物之改變者顯著也至若篇末衣服一條則言重服自始及末之改變再言前喪更遭後喪之改變比飲食居處之變又加詳焉葢喪之表哀正主於衣服也故六哀之序衣服猶殿後者於其所重者而終也〉
三年問第三十八〈嚴陵方氏曰三年之喪百工之所同問喪者以是為首故記喪者以是名篇〉
三年之喪何也曰稱情而立文因以飾羣别親疏貴賤之節而弗可損益也故曰無易之道也創鉅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三年者稱情而立所以為至痛極也斬衰苴杖居倚廬食粥𥨊苫枕塊所以為至痛飾也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哀痛未盡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斷之者豈不送死有己復生有節也哉
人不能無羣羣不可無别立文以飾之則親疏貴賤之等明矣弗可損益者中制不可不及亦不可過是所謂無易之道也治親疎貴賤之節者惟喪服足以盡其詳服莫重於斬衰時莫久於三年故此篇列言五服之輕重而自重者始○石梁王氏曰二十四月再期其月餘日不數為二十五月中月而禫註謂間一月則所間之月是空一月為二十六月出月禫祭為二十七月徙月則樂矣〈臨川吳氏曰日者設為答辭也問者専問三年之義而答者因其問三年并及期九月五月三月諸侯輕重之差情謂哀情文謂禮文羣謂服五服之衆人言喪之五服各稱哀情之輕重而立隆殺之禮文也其禮文之或隆或殺因以表飾五服衆人哀戚輕重之情而分别所為服者之或輕或重與夫服喪者或貴而有絶有降或賤而無降各有品等之節也其輕而服重或賤而無降者不可損之而减輕其疎而服輕或貴而有絶有降者不可益之而加重也其弗可輕重者乃一定無可改易之道理也○張子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又兩月為禫其二十七月禮鑚燧改火天道一變其期已矣情不可以已於是再期再期又不可以已於是加之三月是二十七月也〉
凡生天地之間者有血氣之屬必有知有知之屬莫不知愛其類今是大鳥獸則失喪其羣匹越月踰時焉則必反巡過其故鄉翔回焉鳴號焉蹢䠱焉踟蹰焉然後乃能去之小者至於燕雀猶有啁噍〈音秋〉之頃焉然後乃能去之故有血氣之屬者莫知於人故人於其親也至死不窮
鳥獸知愛其類而不如人之能𠑽其類此所以天地之性人為貴也〈臨川吳氏曰翔回鳥號謂鳥蹢䠱踟蹰謂獸鳴號者悲傷發於聲蹢䠱者悲傷見於行鳴號之先而翔回蹢䠱之後而踟蹰者謂遲留將去不忍去也啁噍小鳥聲其聲羣沸迫急失其常度也頃者言斯須而不能久大鳥獸則越月踰時反巡過其初死之處久之乃能去則不如如燕雀啁噍之頃者矣人之於親則至死而其情無窮已則又不止如大鳥獸之久之乃能去者矣〉
將由夫患邪淫之人與則彼朝死而夕忘之然而從之則是曽鳥獸之不若也夫焉能相與羣居而不亂乎患猶害也邪淫之害性如疾痛之害身故云患邪淫也不如鳥獸為無禮也無禮則亂矣
將由夫脩飾之君子與則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若駟之過隙然而遂之則是無窮也故先王焉為之立中制節壹使足以成文理則釋之矣
先王制禮葢欲使過之者俯而就之則送死有已復生有節不至者跂而及之則不至於鳥獸之不若矣壹使足以成文理謂無分君子小人皆使之遵行禮節以成其飾喪之文理則先王憂世立教之心遂矣故曰釋之也〈臨川吳氏曰不肖者之情薄故其親朝死而夕已忘之若從其情而不以禮勉其不及則親死不哀不如鳥獸於死者如此則其於生者安能保其不如鳥獸之亂乎賢者之情厚視二十五月之久如駒過隙之速若遂其情而不以禮抑其過則哀親之情無窮己之時也故先王於賢不肖之過不及而為之立中使不可不及亦不可過制為喪服年月之限節但使足以成完儀文義理則除釋其服矣若更過此節則不肖有所不勝更不及此節則賢者有所不滿也〉
然則何以至期也曰至親以期斷是何也曰天地則已易矣四時則已變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
疏曰父母本三年何以至期是問其一期應除之義故答云至親以期斷是明一期可除之節故期而練男子除絰婦人除帶下文云加隆故至三年
然則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爾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又問既是以期斷矣何以三年也答謂孝子加隆厚於親故如此也焉語辭猶云所以也
由九月以下何也曰焉使弗及也故三年以為隆緦小功以為殺期九月以為間上取象於天下取法於地中取則於人人之所以羣居和壹之理盡矣故三年之喪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謂至隆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也未有知其所由來者也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達喪也
弗及恩之殺也三月不及五月五月不及九月九月不及期也期與大功在隆殺之間故云期九月以為間也取象於天地者三年象閏期象一嵗九月象物之三時而成五月象五行三月象一時也取則於人者始生三月而翦髪三年而免父母之懐也和以情言謂情無不睦也壹以禮言謂禮無不至也人之所以相與羣居而情和禮壹者其理於喪服盡之矣父母之喪無貴賤故曰天下之達喪也達論語作通〈嚴陵方氏曰言服之正雖至親皆以期而除至於倍之而再期者特加隆之父母而已天以有所垂故曰取象經言天垂象是矣地以有所效故曰取法易言效法之謂坤是矣人以有所作故曰取則書言明哲實作則是矣然而喪或以三月或以五月或以九月或以期年或以三年喪凶禮也乃以陽數之竒何哉葢隂所以致死陽所以致生死而致生之者孝子不忍死其親之意也○馬氏曰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然而世衰道微狃於習俗故雖宰我親受業於孔門猶曰三年不為禮禮必壊三年不為樂樂必崩鑚燧改火期可已矣雖聖人之善誘亦無如之何姑曰於汝安乎女安則為之葢人情之大不美也如此亦豈可以强率以從先王之制哉嗚呼常人之所行而宰我乃獨以為異固孔子所不取禮之所載三年問者豈亦當時之人疑此為重歟故曰凡天地之間有血氣之屬大至於鳥獸小至於燕雀莫不知愛其類又况於人乎其曰三年之喪人道之至文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一則為此書者亦有為而作也〉
深衣第三十九〈嚴陵方氏曰經曰有虞氏深衣而養老傳曰庶人服短褐深衣則自天子至於庶人皆服之也以其義之深名之○藍田吕氏曰此篇純記深衣之制度而已古者衣裳殊制所以别上下也唯深衣之制衣連裳而不殊葢私燕之服爾〉
古者深衣蓋有制度以應規矩繩權衡短毋見膚長毋被土續衽鉤邊要縫半下
朝服祭服喪服皆衣與裳殊惟深衣不殊則其被於體也深邃故名深衣制同而名異者有四焉純之以采曰深衣純之以素曰長衣純之以布曰麻衣著在朝服祭服之内曰中衣但大夫以上助祭用冕服自祭用爵弁服則以素為中衣士祭用朝服以布布為中衣也皆謂天子之大夫與士也喪服亦用中衣檀弓云練衣黄裏縓緣是也但不得繼揜尺耳○楊氏曰深衣制席惟續衽鉤邊一節難考鄭註續衽二字文義甚明特疏家亂之耳鄭註云續猶屬也衽在裳旁者也屬連之不殊裳前後也鄭意葢言凡裳前三幅後四幅既分前後則其旁兩幅分開而不相屬惟深衣裳十二幅交裂裁之皆名為衽所謂續衽者指在裳旁兩幅言之謂屬連裳兩旁幅不殊裳之前後也又衣圖云既合縫了又再覆縫方便於著以合縫者為續衽覆縫為鉤邊○要縫七尺二寸是比下齊之一丈曰尺四寸為半之也玉藻云縫齊倍要是也〈嚴陵方氏曰深衣之作其來尚矣故以古者冠篇首袂在前以應規祫在中以應矩縫在後以應䋲齊在下以應權衡短毋見膚則其形不䙝雖約而不失於儉長毋被土則其物不費雖隆而不過於奢衽襟也與裳相續故謂續衽居裳之邊曲以鉤鉤束焉故曰鉤邊玉藻所謂衽當旁是也要縫之博居下齊之半玉藻所謂縫齊倍要是也以縫齊為倍倍則要縫為半矣此所以互言之〉
袼之髙下可以運肘袂之長短反詘之及肘帶下毋厭髀上毋厭脅當無骨者
劉氏曰袼袖與衣接當腋下縫合處也運回轉也玉藻云袂可以回肘是也肘臂中曲節袂袖也袼之髙下與衣身齊二尺二寸古者布幅亦二尺二寸而深衣裁身用布八尺八寸中屈而四疊之則正方袖本齊之而漸圓殺以至袪則廣一尺二寸故下文云袂圓應規也衣四幅而要縫七尺二寸又除負繩之縫與領旁之屈積各寸則兩腋之餘前後各三寸許續以二尺二寸幅之袖則二尺有五寸也然周尺二尺五寸不滿今舊尺二尺僅足齊手無餘可反屈也曰反屈反肘則接袖初不以一幅為拘矣凡經言短毋見膚長毋被土及袼可運肘袂反及肘皆以人身為度而不言尺寸者良以尺度布幅有古今之異而人身亦有大小長短之殊故也朱子云度用指尺中指中節為寸則各自與身相稱矣玉藻朝祭服之帶三分帶下紳居二焉而紳長制士三尺則帶下四尺五寸矣深衣之帶下不可厭髀骨上不可以脅惟當其間無骨之處則少近下也然此不言帶之制玉藻云士練帶率下辟等皆言朝祭服之帶也朱子深衣帶葢亦彷彿玉藻之文但禪複異耳〈嚴陵方氏曰袂長短詘之及肘玉藻所謂袂尺二寸是矣袼也袪也皆衣之名也在胳者則謂之袷在胠者則謂之袪在末者則謂之袂帶下毋厭髀上毋厭脅若是則是當腹間矣深衣燕服也故欲緩急之適如此○藍田吕氏曰袼之髙下可以運肘袂之長短反詘之及肘此袼袂寛急之中也袼當腋之縫也不二尺二寸則不能回用矣袂屬幅於衣詘以至肘則上下各尺二寸矣帶下毋厭髀上毋厭脅當無骨者此衣帶上下之中也〉
制有十二幅以應十有二月袂圜以應規曲袷如矩以應方負䋲及踝以應直下齊如權衡以應平
祫交領也衣領既交自有如矩之象踝足跟也衣之背縫及裳之中縫上下相接如繩之直故云負繩也下齊裳末緝處也欲其齊如衡之平〈長樂陳氏曰十二月者天數也袂圜以應規而圜者天之體曲祫如矩以方方而方者地之象也負䋲及踝以應直下齊如權衡以應平而直與平者人之道何以知其然耶玉藻曰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葢天之大數不過十二故月之至于十二而後成嵗功猶之深衣也必十二幅而後可以為衣之良也唯夫衣之數有以合乎天之數此所以為十二月之應也著不息者天也而袂者動而不息也著不動者世也而袷者靜而不動也孟子曰規矩方圓之至也而文中子曰圓者動方者靜其見天地之心乎此其意也至於平則不顧也直則不屈也書曰平康正直語曰人之生也直此又足以見負䋲不齊之義也○嚴陵方氏曰袂在前以動而致用故欲圜圜者動故也袷在中以靜而成禮故欲方方者靜故也及踝謂足足之跟也下齊謂在下之緝也〉
故規者行舉手以為容負䋲抱方者以直其政方其義也故易曰坤六二之動直以方也下齊如權衡者以安志而平心也五法已施故聖人服之故規矩取其無私䋲取其直權衡取其平故先王貴之故可以為文可以為武可以擯相可以治軍旅完且弗費善衣之次也疏曰所以袂圜中規者欲使行者舉手揖讓以為容儀也抱方領之方也以直其政解負䋲以方其義解抱方也○吕氏曰深衣之用上下不嫌同名吉凶不嫌同制男女不嫌同服諸侯朝朝服夕深衣大夫士朝𤣥端夕深衣庶人吉服深衣而已此上下同也有虞氏深衣而養老將軍文子除喪受弔練冠深衣親迎女在途而胥之父母死深衣縞總以趨喪此吉凶男女之同也葢簡便之服非朝祭皆可服之也○方氏曰十二幅應十二月者仰觀於天也直其政方其義者俯察於地也袼之髙下可以運肘者近取諸身也應規矩䋲權衡者逺取諸物也其制度固已深矣然端冕則有敬色所以為文介胄則有不可辱之色所以為武端冕不可以為武介胄不可以為文兼之者惟深衣而已玉藻曰夕深衣深衣燕居之服也端冕雖所以修禮容亦有時而燕處則深衣可以為文矣介胄雖所以臨戎事亦有時而燕處則深衣可以為武矣雖可為文非若端冕可以視朝臨祭特可賛禮而為擯相而已雖可為武非若介胄可以臨衝特可運籌以治軍旅而已制有五法故曰完其質則布其色則白故曰弗費吉服以朝祭為上燕衣則居其次焉故曰善衣之次也〈長樂陳氏曰義所以行已也政所以正人也行已以義則貴於方故於義言方而正人以政則貴於直故於政言直易曰義以方外𫝊曰枉已者未有能直人者是也若夫志譬則權也心譬則衡也衡之低昂皆權之輕重則心之平傾由志之安危此所謂安其志而平其心焉○馬氏曰五物者以其極至而可以為法於天下也故聖人之作深衣必應規䋌䋲權衡者以謂被於一身之間而可以為萬事之則故視其服者知其道觀其容者知其徳輕重曲直方圓必來取法而不可敗已矣此篇之制度所以為詳者也〉
具父母大父母衣純以繢具父母衣純以青如孤子衣純以素純袂緣純邊廣各寸半
繢畫文也純衣之緣也袂緣緣袖口也純邊緣襟旁及下也各廣一寸半祫則廣二寸也○吕氏曰三十以下無父者可以稱孤若三十之上有為人父之道不言孤也純袂緣純邊三事也謂袂口裳下衣裳邊皆純也亦見既夕禮〈長樂陳氏曰其父母大父母純以繢備五采以為樂也具父母純以青體少陽以致敬也孤子純以素存凶飾以致哀也小功純以縓則大祥緣以布吉時夕服緣以采〉投壺第四十〈藍田吕氏曰投壺射禮之細也射者男子之所有事因而飾之以禮樂也古者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禮也大夫之射也必先行鄉飲酒之禮因燕禮之間且以樂賔且以習容且以講藝也投壺者不能盡於射禮是行其節也庭之修廣或不足以致候置鵠賔客之衆或不足以備官此耦則是禮也弧矢之事雖不得行其容體比於禮其節比於樂志正體直審固而求中所以觀徳者猶在此先王所以不廢也壺之為器所以實酒而置之席間者也原其始也必以燕飲之間謀以樂賔或病於不能為射也舉席間之器以寄射節焉此投壺所由興也〉
投壺之禮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執壺主人請曰某有枉矢哨壺請以樂賔賓曰子有㫖酒嘉肴某既賜矣又重以樂敢亂主人曰枉矢哨壺不足辭也敢固以請賓曰某既賜矣又重以樂敢固辭主人曰枉矢哨壺不足辭也敢固以請賓曰某固辭不得命敢不敬從中者盛算之器或如鹿或如兕或如虎或如閭閭如驢形一角而跂蹄或如皮樹皮樹亦獸名其狀未聞皆刻木為之上有圓圈以盛算枉材不直也哨口不正也此篇投壺是大夫士之禮左傳晉侯與齊侯燕投壺則諸侯亦有之也〈嚴陵方氏曰矢將以授賔故主人奉之中將以待獲故司射奉之壺將以待投故使人執之而已曰使人則不必有攸司也夫人而為之可也中或以鹿或以兕或以虎或以閭或以皮樹皆刻木以象其形鑿其背以盛算必象獸形者則以服猛為義因而為隆殺焉亦猶侯用虎豹之類爾必謂之中者射以中為善故盛算之器因以為名投壺亦用射之中者以其為射之類亦以中為善故也奉之使司射所投謂之矢皆以是而已〉
賓再拜受主人般還曰辟主人阼階上拜送賓般還曰辟
方氏曰般還言不敢直前則辟之容也曰辟則告之使知其不敢當也
已拜受矢進即兩楹間退反位揖賓就筵
主人拜送矢之後主人之賛者持矢授主人主人於阼階上受之而進就楹間視投壺之處所復退反阼階之位西向揖賔以就投壺之席也賔主之席皆南向
司射進度壺間以二矢半反位設中東面執八筭興疏曰司射於西階上於執壺之人處受壺來賔主筵前量度而置壺於賔主筵之南間以二矢半者投壺有二處室中堂上及庭中也日中則於室日晚則於堂太晚則於庭中各隨光明故也矢有長短亦隨地之廣狹中室狹矢長五扶堂上稍廣矢長七扶庭中大廣矢長九扶四指曰扶扶廣四寸五扶者二尺也七扶者二尺八寸也九扶者三尺六寸也矢雖有長短而度壺則皆使去賔主之席各二矢半也是室中去席五尺堂上去席七尺庭中則去席九尺也度壺畢仍還西階上之位而取中以進而設之既設中乃於中之西而東面手執八算而起〈嚴陵方氏曰凡射人各四矢詩言四矢反兮是也射矢則四算投壺亦如之賔與主則八算矣故此言執八算也〉
請賔曰順投為入比投不釋勝飲不勝者正爵既行請為勝者立馬一馬從二馬三馬既立請慶多馬請主人亦如之
疏曰司射執八算起而告于賔曰投矢於壺以矢本入者乃名為入則為之釋算若以末入則不名為入亦不為之釋算也比頻也賔主要更遞而投不得以前既入而喜不待後人投之而已頻投頻投雖入亦不為之釋算也若投之勝者則酌酒以飲不勝者正爵即此勝飲不勝之爵也以其正禮故謂之正爵既行行爵竟也為勝者立馬者謂取算以為馬表其勝之數也謂算為馬者馬是威武之用投壺及射亦是習武故云馬也一馬從二馬者每一勝輙立一馬禮以三馬為成若専三馬則為一成但勝偶未必専頻得三若勝偶得三劣偶得一一既劣於二故徹取劣偶之一以足勝偶之二為三故云一馬從二馬若頻得三成或取彼足為三馬是其勝已成又酌酒以慶賀多馬之人也此告賔之辭其告主人亦此辭也故曰請主人亦如之〈嚴陵方氏曰上言入下言釋互相明也勝飲不勝即揖讓而升下而飲也正爵者正禮之爵也或以罰或以慶慶以正言之算與馬一也方其執之則謂之算而算以計多少為義及其釋之則謂之馬而馬以勝敵為義葢算為勝者而釋故以勝敵為名焉一馬從二馬者勝少者附勝多者以為數也數成於三數成則可以為多矣故曰三馬既立請慶多馬〉
命者曰請奏貍首間若一大師曰諾
司射命樂工奏詩章以為投壺之節貍首詩篇名也今亡間若一者詩樂作止所間疏數之節均平如一也大師樂官之長也〈藍田吕氏曰貍首之詩言賔主以禮相㑹也猶匏葉兎首不敢以微薄廢禮而忘驩也其詩曰貍首之班然執女手之卷然賔主之歡於是乎交非特諸侯之事故卿大夫士所以亦得用也○嚴陵方氏曰以歌貍首故命者奏之間者樂之節欲其終始相協故曰若一〉
左右告矢具請拾投有入者則司射坐而釋一筭焉賔黨於右主黨於左
主賔席皆南向則主居左賔居右司射告賔主以矢具又請更迭而投於是乃投壺也若矢入壺者則司射乃坐而釋一算於地司射東面而立釋算則坐也賔黨於右者在司射之前稍南主黨於左者在司射之前稍北葢司射東面則南為右北為左矣〈嚴陵方氏曰拾者更也與曲禮言拾級喪禮言拾踊同義賔黨於右主黨於左者主人尊賔故也凡言左右則以右為尊者葢左右以體言左為隂故也左傳曰地有五行體有左右〉
卒投司射執筭曰左右卒投請數二筭為純一純以一筭為竒遂以竒筭告曰某賢於某若干純竒則曰竒鈞則曰左右鈞
疏曰純全也二算合為一全地上取算之時一純則别而取之一算謂不滿純者竒隻也故云一算為竒以竒算告者竒餘也左右數鈞等之餘算手執之而告曰某賢於某若干純賢謂勝也勝者若有雙數則云若干純假令十算則云五純也竒則曰竒者假令九算則曰九竒也鈞則曰左右鈞者鈞猶等也等則左右各執一算以告〈嚴陵方氏曰賢猶勝也射禮言若右勝則曰右賢於左若左勝則曰左賢於右是也〉
命酌曰請行觴酌者曰諾當飲者皆跪奉觴曰賜灌勝者跪曰敬養
司射命酌酒者行罰爵酌者勝黨之弟子也既諾乃於西階上南面設豐洗觶升酌坐而奠於豐之上其當飲者跪取豐上之酒手捧之而言賜灌灌猶飲也謂蒙賜之飲也服善也為尊敬之辭也其勝者則跪而言敬以此觴為奉養也雖行罰爵猶為尊敬之辭以答賜灌之辭也〈馬氏曰不勝者飲而不怨勝者勸而不矜則其於禮庶幾不失故奉賜曰賜灌則受之以禮而不怨之辭也勝者跪曰敬養則獻之以禮而不矜之辭也〉
正爵既行請立馬馬各直其筭一馬從二馬以慶慶禮曰三馬既備請慶多馬賔主皆曰諾正爵既行請徹馬正禮罰酒之爵既行飲畢司射乃告賔主請為勝者樹立其馬直當也所立之馬各當其初釋算之前投壺與射禮皆三番而止每番勝則立一馬假令賔黨三番俱勝則立三馬或兩勝而立二馬其主黨但一勝立一馬即舉主之一馬益賔之二馬所以助勝者為樂也以慶謂以此慶賀多馬也飲正禮慶爵之後司射即請徹去其馬以投壺禮畢也禮畢則行無算爵○鄭氏曰飲慶爵者偶親酌不使弟子無豐○疏曰請立馬者是司射請辭馬各直其算一馬從二馬以慶是禮家陳事之言慶禮曰三馬既備請慶多馬者此還是司射請辭〈馬氏曰正爵既行請立馬則中多者有慶矣正爵既行請徹者則禮畢而飲無算矣立馬以表其勝徹馬以掩其不勝則投壺一用而禮義為備也〉
筭多少視其坐籌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庭中九扶筭長尺二寸壺頸修七寸腹修五寸口徑二寸半容斗五升壺中實少豆焉為其矢之躍而出也壺去席二矢半矢以柘若棘毋去其皮
算之多少視坐上之人數每人四矢亦四算也籌矢也扶與膚同室中五扶以下三句説見上章○吕氏曰棘柘之心實其材堅且重也母去其皮質而已矣〈藍田吕氏曰五扶七扶九扶其多少之數以廣狹為之差皆陽數也壺頸修七寸腹修五寸口頸二寸半容斗五升壺去席二矢半亦陽數也算長尺二寸天數也君子之所法象必本諸天求諸陽因節文而託其義焉雖小事有所不廢也 長樂陳氏曰先王制禮未嘗無所因焉故室中必用几而因几以度室堂上必用筵而因筵以度堂野外必用歩而因步而因野投壺用指而已故用指以度籌〉
魯令弟子辭曰毋憮毋敖毋偝立毋踰言偝立踰言有常爵薛令弟子辭曰毋憮毋敖毋偝立毋踰言若是者浮司射庭長及冠士立者皆屬賔黨樂人及使者童子皆屬主黨
君梁王氏曰司射至主黨二十四字與上文薛令弟子若是者浮相屬今從之○弟子賔黨主黨之年穉者投壺時立於堂下以其或相䙝狎故戒令之魯薛之辭意同而文小異故記者並列之憮亦敖也偕立不正所向也踰言逺談他事也有常爵謂有常例罰爵也○疏曰浮亦罰也一説謂罰爵之盈滿而浮之也庭長即司正也冠士外人來觀投壺或人加冠之士也樂人國子之能為樂者非作樂之瞽人也使者主人所使薦羞者也〈藍田吕氏曰飲燕之間易狎童子之心易流令之所以飾其敬不令而責之敬則近於易故令之而後浮常爵猶言常刑亦罰爵也魯薛之儀不同記禮者兼存之文異而義同也○嚴陵方氏曰前曰正爵此曰常爵何也以禮言則曰正以法言則曰常前兼於慶故以禮言之此主於罰故以法言之而已 山隂陸氏曰魯同姓之親也薛異姓之親也記魯令著所以待同姓之禮如此故曰有常爵記薛令著所以待異姓之禮如此故曰若是者浮葢曰若是者浮則辭有不婉矣〉
鼓○□○○□□○□○○□半○□○□○○○□□○□○魯鼓○□○○○□□○□○○□□○□○○□□○半○□○○○□□○薛鼓取半以下為投壺禮盡用之為射禮魯鼓○□○○□□○○半○□○○□○○○○□○□○薛鼓○□○○○○□○□○□○○○□○□○○□○半○□○□○○○○□○
鄭氏曰圓者擊鼙方者擊鼓○疏曰記者因魯薛擊鼓之異圖而記之但年代久逺無以知其得失用半鼓節為投壺用全鼓節為射禮〈長樂陳氏曰主人以仁接賔則樂人樂賔者也使者及童子事人者也故屬主黨司射作人者也庭長正人者也冠士行禮者也立者觀禮者也故屬賔黨壺以授矢致樂者也故主黨執之中以盛算取勝者也故賔黨奉之然黨雖有賔主之辨而主黨之樂人必位於西階之上使人執壺亦立於司射之側凡皆所以就賔又曰侍射則約矢侍投則擁矢是投壺與射禮無異特繁簡不同爾以魯薛鼓節論之取半以下為投壺禮盡用之為射禮聞鼓節則知其事矣魯薛所令之辭所制之鼓雖見於經其詳不可得而知也觀春秋齊晉之君葢常講此中行穆子相之晉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為諸侯師中之齊侯舉矢曰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人中此與君代興古人以此行燕禮為會同之正於其中否以卜興衰其重投壺之禮如此則魯薛之詳亦不是過也○嚴陵方氏曰魯薛之鼓既異而傳之者又異故記者兩存之○山隂陸氏曰魯投壺之鼔多薛投壺之鼓少亦所以待同姓異姓之别也詩曰在宗載考有是哉〉
禮記大全卷二十八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禮記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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