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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林廣記/謬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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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譏刺部 笑林廣記
謬誤部
 

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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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從京師回,自誇曾見皇帝。或問:「皇帝門景如何?」答曰:「四柱牌坊,金書『皇帝世家』。大門內匾,金書『天子第』。兩邊對聯是:『日月光天德,山河壯帝居。』」又問:「皇帝如何裝束?」曰:「頭帶玉紗帽,身穿金海青。」問者曰:「明明說謊,穿了金子打的海青,如何拜揖?」其人曰:「呸!你真是個冒失鬼,皇帝肯與那個作揖的?」

僭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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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父子僮僕,專說大話,每每以朝廷名色自呼。一日,友人來望,其父出外,遇其長子,曰:「父王駕出了。」問及令堂,次子又云:「娘娘在後花園飲宴。」友見說話僭分,含怒而去。途遇其父,乃述其子之言告之。父曰:「是誰說的?」僕在後云:「這是太子與庶子說的。」其友愈惱,扭僕便打。其父忙勸曰:「卿家弗惱,看寡人面上。」

看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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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出外生理者,妻要捎買梳子,囑其帶回。夫問其狀,妻指新月示之。夫貨畢,忽憶妻語,因看月輪正滿,遂依樣買了鏡子一面帶歸。妻照之罵曰:「梳子不買,如何反取了一妾回來?」兩下爭鬧。母聞之往勸,忽見鏡,照云:「我兒有心費錢,如何討恁個年老婆兒?」互相埋怨,遂至訐訟。官差往拘之,差見鏡,慌云:「才得出牌,如何就出添差來捉違限?」及審,置鏡於案,官照見大怒云:「夫妻不和事,何必央請鄉官來講份上!」

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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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官偶有書義未解,問吏曰:「此處有高才否?」吏誤認以為裁縫姓高也,應曰:「有。」即喚進,官問曰:「『貧而無諂』,如何?」答曰:「裙而無襉,折起來。」又問:「『富而無驕』,如何?」答曰:「褲若無腰,做上去。」官怒喝曰:「唗!」裁縫曰:「極是容易,若是皺了,小人有熨斗,取來燙湯。」

謝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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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官坐堂,偶撒一屁,自說「爽利」二字。眾吏不知,誤聽以為「賞吏」,冀得歡心,爭跪稟曰:「謝老爺賞。」

不識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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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徽人開典而不識貨者,一人以單皮鼓一面來當,喝云:「皮鑼一面,當銀五分。」有以笙來當者,云:「斑竹酒壺一把,當銀三分。」有當笛者,云:「絲絹火筒一根,當銀一分。」後有持了事帕來當者,喝云:「虎狸斑漢巾一條,當銀二分。」小郎曰:「這物要他何用?」答云:「若還不贖,留他來抹抹嘴也好。」

外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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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教小兒以「大」字者,次日寫「太」字問之,兒仍曰:「大字。」因教之曰:「中多一點,乃太公的太字也。」明日寫「犬」字問之,兒曰:「太公的太字。」師曰:「今番點在外,如何還是太字?」兒即應曰:「這樣說,便是外太公了。」

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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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賣床榻者,一日夫出,命婦守店。一人來買床,價少,銀水又低,爭值良久,勉強售之。次日,復來買榻,婦曰:「這人不知好歹,昨日床上討盡我便宜,今日榻上又想要討我的便宜了。」

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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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丈母命婿以房典銀,既成交,而房價未足。因作書促之云:「家岳母房事懸望至緊,刻不可緩,早晚望公垂慈一處,以濟其急。至感,至感。」

賣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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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有糞一窖,招人貨賣,索錢一千,買者還五百。主人怒曰:「有如此賤糞,難道是狗撒的?」鄉人曰:「又不曾吃了你的,何須這等發急。」

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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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屠牛者,過宰豬者之家,其子欲諱「宰豬」二字,回云:「家尊出亥去了。」屠牛者歸,對子述之,稱贊不已。子亦領悟,次日屠豬至,其子亦回云:「家父往外出丑去了。」問:「幾時歸?」答曰:「出盡丑自然回來了。」

整嫂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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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嫂前行而裙夾於臀縫內者,叔從後拽整之。嫂顧見,疑其調戲也,遂大怒。叔躬身曰:「嫂嫂請息怒,待愚叔依舊與你塞進去,你再夾緊何如?」

戲嫂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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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患病獻神,嫂收祭物,叔將嫂臂暗掐一把。嫂怒云:「看你肥肉吃得幾塊!」兄在床上聽見,叫聲:「兄弟沒正經,你嫂嫂要留來結識人頭的,大家省口出客罷。」

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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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不通文墨,向友問曰:「三點水的『淫』字如何解?」友曰:「淫乃婦人之大病。」其人頷之。一日,此人之妻忽抱病頗劇,出遇友人問曰:「令正病體何如?」其人曰:「不要說起,賤內這兩日,著實一發淫得緊哩。」

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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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元旦出門云:「頭一日必得利市方妙。」遂於桌上寫一「吉」字。不意連走數家,求一茶不得。將「吉」字倒看良久,曰:「原來寫了『口干(諧音乾)』二字,自然沒得吃了。」再順看曰:「吾論來,竟該有十一家替我潤口。」

健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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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好健訟。一日,妻在坑廁上撒尿,見月色照在妻腚,乃大怒,遂以月照妻腚事,訟之於官。縣令不解其意,掛牌拘審。生以實情訴稟,求父師伸冤。官怒曰:「月照你妻的腚就來告理,倘日晒你妻的屄,你待要怎麼?」

官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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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兄弟經商,學得一二官話。將到家,兄往隔河出恭,命弟先往見其父。父問曰:「汝兄何在?」弟曰:「撒屎。」父驚曰:「在何處殺死的?」答曰:「河南。」父方悲慟而兄已至,父遂罵其次子:「何得妄言如是?」曰:「我自打官話耳。」父曰:「這樣官話,只好嚇你親爺罷了。」

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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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鄉人進城,偶與人競,被打耳光子數下。赴縣叫喊,官問:「何事?」曰:「小人被人打了許多乳光。」官不信,連問,只以乳光對。官大怒,呼皂隸掌嘴。方被掌,鄉人遽以指示官,正是這個樣子。

乳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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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鄉人涉訟,官受其賄,臨審復掌嘴數下。鄉人不忿,作官話曰:「老牙,你要人觜我就人觜,要銅團就銅團,要尾就尾,為何臨了來又歹我的乳廣?」

官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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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氣脬過關,關吏見之,指其夾帶漏稅。其人辯曰:「小的是疝氣病。」吏曰:「既是扇子柄,難道不要起稅的麼?」曰:「疼的疝氣病。」吏曰:「藤扎扇子柄,一發要報稅了。」其人曰:「老爺,不是,是疼的大氣脬。」吏怒曰:「銅的大剃刀,豈該容汝漏稅?責打二十,以正其罪!」此人被打出來,偶為尿急,對人家門首撒之。門內婦人大罵,其人曰:「娘子休罵,我這官物,比眾不同,才在衙門裡納過稅,娘子就請看何妨。」

初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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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初上北路,才騎牲口踏鐙,掉落一鞋。其人因作官話大聲曰:「阿呀,掌鞭的,我的鞋。」趕鞭的以為喚他做爺,答云:「爺不敢。」其人愈發急,大呼曰:「我的鞋,我的鞋!」掌鞭的不會其意,亦連聲回應曰:「爺,小的怎麼敢?」其人只得仍作鄉語,怒罵曰:「搠殺那娘,我一隻鞋子脫掉了!」

鬧一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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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杭人婦,催轎往西湖遊玩,貪戀湖上風景,不覺歸遲。時已將暮,怕關城門,心中著急,乃對轎夫言曰:「轎夫阿哥,天色晚了,我多把銀錢打發,你與我盡力鬧一鬧。早行進到裡頭去,不但是我好,連你們也落得自在快活些。」

摸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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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人門首買菜,問:「幾個錢一把?」賣者說:「實價三個錢兩把。」婦還兩個錢三把,賣者云:「不指望我來摸娘娘一把,娘娘倒想要摸我一把,討我這樣便宜。」

蘇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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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初往蘇州,或教之曰:「吳人慣扯空頭,若去買貨,他討二兩,只好還一兩。就是與人講話,他說兩句,也只好聽一句。」其人至蘇,先以買貨之法,行之果驗。後遇一人,問其姓,答曰:「姓陸。」其人曰:「定是三老官了。」又問:「住房幾間?」曰:「五間。」其人曰:「原來是兩間一披。」又問:「宅上還有何人?」曰:「只房下一個。」其人背曰:「原還是與人合的。」

連偷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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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人有灌園者,被鄰居竊去蔬果,乃大罵曰:「入娘賊,春天偷了我嬸(筍),夏天又來偷我妹(梅)子,到冬來還要偷我個老婆(蘿蔔)。」

晾榪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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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州人家晒晾兩榪桶在外,瞽者不知,誤撒小解。其姑喝罵,嫂忙問曰:「這肏娘賊個膿血,滴來你個裡面,還是撒來我個裡頭。」姑回云:「我搭你兩邊都有點個。」

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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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養子瞞人,鄰翁問其婦曰:「娘子恭喜,添了令郎。」婦曰:「並無此事,要便是你鳥出來的。」

軋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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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嫂二人地上軋棉花,嫂問姑:「軋得幾何?」姑曰:「盡力軋得兩腿酸麻,軋個戎(毧)勿出。」

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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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江有嫗誕辰,子侄輩商所以慶生者。一曰:「叫伙戲子與渠湯湯,好弗熱鬧。」一曰:「個非阿娘所好,弗如尋幾個和尚,與渠篤篤倒好。」

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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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友壽者,其友先期躲生,鎖門而出。一日,路上遇見,此人慣作歇後語,因對友曰:「前兄壽日,弟拉了許多喪門吊(客),替你生災作(賀),誰料你家入地無(門),竟是披枷帶(鎖)了。」

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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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老翁壽誕,親友醵分,設宴公祝,正行令,各人要帶說「壽」字。而壺中酒忽竭,主人大怒,客曰:「為何動壽氣(器)?」一客云:「欠檢點,該罰。」少頃,又一人唱壽曲,傍一人曰:「合差了壽板。」合席皆曰:「一發該罰。」

譬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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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客飲酒,要譬字《四書》一句為令,說不出者,罰一巨觥。首令曰「譬如為山」,次曰「譬如行遠必自邇」,以及「譬之宮牆」等句。落後一人無可說得,乃曰:「能近取譬。」眾嘩然曰:「不如式該罰。如何譬字說在下面?」其人曰:「屁原該在下,諸兄都從上來,不說自倒出了,反來罰我?」

不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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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飲酒行令,座客有茫然者。一友戲曰:「不知令,無以為君子也。」其人詰曰:「不知命,為何改作令字?」答曰:「《中庸》注云:『命猶令也。』」

令官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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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二人對飲,妻勸夫行令。夫曰:「無色盆奈何?」妻指腰間曰:「色盆在此,要你行色令,非行酒令也。」夫曰:「可。」遂解褲出具就之,但苦其物之不硬。妻大叫曰:「令官不舉,該罰一杯。」

十惡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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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人夤緣進學,與父兄叔伯暑天同走,惟新生撐傘。人問何故,答曰:「入學不晒(十惡不赦)。」

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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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州人有賣餛飩者,夫偶出,令其妻守店,姿色甚美。一人來買餛飩,因貪看想慕出神,叫曰:「娘子,我要買你飩(臀)。」婦應曰:「你為何脫落子餛(魂)囉?」

茶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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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婦人向山客買茶葉,客問曰:「娘子還是要細的,要粗的?」婦曰:「粗細倒也都用得著,只不要屑(泄)。」

賣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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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糖擔歇在人家門首敲鑼,婦喝曰:「快請出去,只管在此挲甚麼?挲出個小的兒來,又要害我淘氣。」

食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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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請客,擺列水果。家主母取甘蔗食之,連聲叫淡。廚司曰:「娘娘想是梢(騷)了。」

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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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赦日秤人,婆先將媳上秤,婆云:「娘子,你放在大花星上正好。」次秤婆,媳云:「看婆婆不出,到(倒)(騷)了。」

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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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相遇,各問所生子女幾何。一曰:「五女。」一曰:「一子。」生女者曰:「一子是險子。」生子者怒曰:「我是蜆子,強如你養了許多肉蚌。」

出甑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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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女人暑天賣饅頭,一人進店取一個,拍開一聞,以其葷者,仍合攏不買而去。店主母大罵曰:「掰開屄個天殺的!我家這樣初出籠的饅頭,香噴噴,粉白肥嫩,不差甚麼,你也用得過。為甚走進來拍開一條大縫,嗅了一嗅,竟自去了。」

綿在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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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女買綿子,正在講價,賣者欲出小恭,躊躇不決。女云:「你放在此,難道我偷了不成?」其人曰:「既如此,大娘綿(眠)在凳上,待我撒出了來。」

撒屁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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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問鄰婦借秤,婦回云:「我家這管撒屁秤,是用不得的。」其人曰:「娘子,你在前另有不撒屁的,求借我用一用。」

貓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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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貓向婦人求食,叫喚不止。婦喝曰:「只管叫甚麼,除非割下這張屄來與你吃。」鄰漢聽得曰:「娘子,你若當真,我就去買碎魚來換。」

底下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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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夜膳後,先在板凳上去睡,翻身說:「底下硬得緊。」妻在灶前聽見,回言曰:「不要忙,收拾過碗盞就來了。」

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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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年逾四旬始議婚,自慚太晚,飾言續弦。及娶後,妻察其動靜,似為未曾婚者。乃問其前妻何氏,夫驟然不及思,遽答曰:「手氏。」

兩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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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欲娶妾,妻曰:「一夫配一婦耳,娶妾見於何典?」夫曰:「孟子云:『齊人有一妻一妾。』又曰:『妾婦之道。』妾自古有之矣。」妻曰:「若這等說,我亦當再招一夫。」夫曰:「何故?」妻曰:「豈不聞《大學》上云:『河南程氏兩夫』。《孟子》中亦有『大丈夫』、『小丈夫』。」

日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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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出賣月餅,招牌上錯寫日餅。一人指曰:「月字寫成白字了。」其人曰:「我倒信你騙,白字還有一撇哩!」

禁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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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腳下恐人撒尿,畫一烏龜於壁上,且批其後曰:「撒尿者即是此物。」一人不知那裡,仍去屙溺。其人罵曰:「瞎了眼睛,也不看看。」撒尿者曰:「不知老爹在此。」

牆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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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上畫一烏龜,專禁人屙尿。一人竟撒,主家喝曰:「你看!」其人云:「原來烏龜在此看我撒尿。」

說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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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謂僕曰:「汝出外,須說幾句大話,裝我體面。」僕領之。值有言「三清殿大」者,僕曰:「只與我家租房一般。」有言「龍衣船大」者,曰:「只與我家帳船一般。」有言「牯牛腹大」者,曰:「只與我家主人肚皮一般。」

掙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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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好大言。一人唇說:「敝鄉有一大人,頭頂天,腳踏地。」一人曰:「敝鄉有一人更大,上嘴唇觸天,下嘴唇著地。」其人問曰:「他身子藏在那裡?」答曰:「我只見他掙得一張大口。」

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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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說:「昨日某處,天上跌下一個人來,長十丈,大二丈。」或問之曰:「亦能說話否?」答曰:「也講幾句。」曰:「講甚麼話?」曰:「講天話。」

慌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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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說謊者曰:「敝處某寺中有一鼓,大幾十圍,聲聞百里。」傍又一人曰:「敝地有一牛,頭在江南,尾在江北,足重有萬餘斤,豈不是奇事?」眾人不信。其人曰:「若沒有這隻大牛,如何得這張大皮,慢得這面大鼓?」

大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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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說謊者對人曰:「敝處某寺有一腳盆,可使千萬人同浴。」聞者不信。傍一人曰:「此是常事,何足為奇?敝地一新聞,說來才覺詫異。」人問:「何事?」曰:「某寺有一竹林,不及三年,遂長有幾百萬丈,如今頂著天公長不上去,又從天上長下來。豈不是奇事?」眾人皆謂誑言。其人曰:「若沒有這等長竹,叫他把甚麼篾子,箍他那隻大腳盆?」

兩企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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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東人慕南方大橋,不辭遠道來看。中途遇一蘇州人,亦聞山東蘿蔔最大,前往觀之。兩人各訴企慕之意。蘇人曰:「既如此,弟只消備述與兄聽,何必遠道跋涉?」因言:「去年六月初三,一人自橋上失足墮河,至今年六月初三,還未曾到水,你說高也不高?」山東人曰:「多承指教。足下要看敝處蘿蔔,也不消去得,明年此時,自然長過你們蘇州來了。」

誤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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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過橋,貼邊而走,傍人謂曰:「看仔細,不要踏了空。」其人誤聽說他偷了蔥,因而大怒,爭辨不已。復轉訴一人,其人曰:「你們又來好笑,我素不相認,怎麼冤我盜了鐘?」互相廝打,三人扭結到官。官問三人情事,拍案恚曰:「朝廷設立衙門,叫我南面坐,爾等反叫我朝了東!」制簽就打。官民爭鬧,驚動後堂。適奶奶在屏後竊聽,聞之柳眉倒豎,搶出堂來,拍案吵鬧曰:「我不曾幹下歹事,為何通同眾百姓要我嫁老公!」

招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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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江人無子,一友問:「尊嫂曾養否?」其人答曰:「房下養(同癢)是常常養呢,只是孽(入看)深招(抓看)勿得。」

手木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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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江婦寒天淘米,似手冷插入腰內。主母疑其偷米,喝曰:「做甚麼?」婦答云:「手木(摸)(音屄,手冷也)。」

圓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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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慣會說謊,其僕每代為圓之,一日,對人說:「我家一井,昨被大風吹往隔壁人家去了。」眾以為從古所無,僕圓之曰:「確有其事。我家的井,貼近鄰家籬笆,昨晚風大,把籬笆吹過井這邊來,卻像井吹在鄰家去了。」一日,又對人說:「有人射下二雁,頭上頂碗粉湯。」眾又驚詫之,僕圓曰:「此事亦有。我主人在天井內吃粉湯,忽有一雁墮下,雁頭正跌在碗內,豈不是雁頭頂著粉湯。」一日,又對人說:「寒家有頂漫天帳,把天地遮得沿沿的,一些空隙也沒有。」僕乃攢眉曰:「主人脫煞扯這漫天謊,叫我如何遮掩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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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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