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繹史 (四庫全書本)/卷095之002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九十五之一 繹史 卷九十五之二 卷九十五之三

  欽定四庫全書
  繹史卷九十五之二  靈壁縣知縣馬驌撰孔門諸子言行
  史記閔損字子騫少孔子十五歲孔子曰孝哉閔子騫人不閒於其父母昆弟之言不仕大夫不食汙君之祿如有復我者必在汶上矣家語閔損魯人少孔子五十歲以徳行著名孔子稱其孝焉
  說苑閔子騫兄弟二人母死其父更娶復有二子子騫為其父御車失轡父持其手衣甚單父則歸呼其後母兒持其手衣甚厚溫即謂其婦曰吾所以娶汝乃為吾子今汝欺吾去無畱乎子騫前曰母在一子單母去四子寒其父黙然故曰孝哉閔子騫一言其母還再言三子温○藝文類聚引今本無 孝子傳閔子騫為後母所苦冬月以蘆花代絮父知之欲出後母子騫曰母在一子單母去三子寒遂止
  韓詩外傳閔子騫始見於夫子有菜色後有芻豢之色子貢問曰子始有菜色今有芻豢之色何也閔子曰吾出蒹葭之中入夫子之門夫子内切磋以孝外為之陳王法心竊樂之出見羽蓋龍旂旃裘相隨心又樂之二者相攻胷中而不能任是以有菜色也今被夫子之教寖深又頼二三子切磋而進之内明於去就之義出見羽蓋龍旂旃裘相隨視之如壇土矣是以有芻豢之色詩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尸子閔子騫肥子貢曰何肥也子騫曰吾出見美車馬則欲之入聞先生之言則又欲之兩心相與戰今先生之言勝故肥○韓非子曾子語子貢同
  說苑子夏三年之喪畢見於孔子孔子與之琴使之弦援琴而弦衎衎而樂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不及也子曰君子也閔子騫三年之喪畢見於孔子孔子與之琴使之弦援琴而弦切切而悲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過也孔子曰君子也子貢問曰閔子哀不盡子曰君子也子夏哀已盡子曰君子也賜也惑敢問何謂孔子曰閔子哀未盡能斷之以禮故曰君子也子夏哀已盡能引而致之故曰君子也夫三年之喪固優者之所屈劣者之所勉○與檀弓駮異
  孔叢子孔子晝息於室而鼓琴焉閔子自外聞之以告曾子曰嚮也夫子之音清徹以和淪入至道今也更為幽沈之聲幽則利欲之所為發沈則貪得之所為施夫子何所感而若是乎吾從子入而問焉曾子曰諾二子入問夫子夫子曰然女言是也吾有之向見猫方取鼠欲其得之故為之音也女二人者孰識諸曾子對曰閔子夫子曰可與聽音矣
  家語閔子騫為費宰問政於孔子子曰以德以法夫德法者御民之具猶御馬之有銜勒也君者人也吏者轡也刑者策也夫人君之政執其轡策而已子騫曰敢問古之為政孔子曰古者天子以内史為左右手以德法為銜勒以百官為轡以刑罰為策以萬民為馬故御天下數百年而不失善御馬者正銜勒齊轡策均馬力和馬心故口無聲而馬應轡策不舉而極千里善御民者壹其法正其百官以均齊民力和安民心故令不再而民順從刑不用而天下治是以天地德之而兆民懐之天地之所德兆民之所懐其政美其民而衆稱之今人言五帝三王者其盛無偶威察若存其故何也其法盛其德厚故思其德必稱其人朝夕祝之升聞於天上帝俱歆用永厥世而豐其年不能御民者棄其德法專用刑辟譬猶御馬棄其銜勒而專用箠策其不制也可必矣夫無銜勒而用箠策馬必傷車必敗無德法而用刑辟民必流國必亡治國而無德法則民無修民無修則迷惑失道如此上帝必以為亂天道也茍亂天道則刑罰暴上下相諛莫知念患上下俱無道故也今人言惡者必比之於桀紂其故何也其法不聽其德不厚故民惡其殘虐莫不吁嗟朝夕祝之升聞於天上帝不蠲降之旤罰災害竝生用殄厥世故曰德法者御民之本古之御天下者以六官總治焉冡宰之官以成道司徒之官以成德宗伯之官以成仁司馬之官以成聖司㓂之官以成義司空之官以成禮六官在手以為轡司會均仁以為納故曰御四馬者執六轡御天下者正六官是故善御馬者正身以總轡均馬力齊馬心囘旋曲折唯其所之故可以取長道赴急疾此聖人所以御天地與人事之法則也天子以内史為左右手以六官為轡已與三公為執六官均五敎齊五法故亦唯其所引無不如志以之道則國治以之德則國安以之仁則國和以之聖則國平以之禮則國定以之義則國乂此御政之術也過失人情莫不有焉過而改之是為不過故官屬不理分職不明法政不一百事失紀曰亂亂則飭冢宰地利不殖財物不蕃萬民饑寒教訓不行風俗淫僻人民流散曰危危則飭司徒父子不親長幼失序君臣上下乖離異志曰不和不和則飭宗伯賢能而失官爵功勞而失賞祿士卒疾怨兵弱不用曰不平不平則飭司馬刑罰暴亂姦邪不勝曰不義不義則飭司㓂度量不審舉事失理都鄙不修財物失所曰貧貧則飭司空故御者同是車馬或以取千里或不及數百里其所謂進退緩急異也夫治者同是官法或以致平或以致亂者亦其所以為進退緩急異也古者天子常以季冬考徳正法以觀治亂德盛者治也德薄者亂也故天子考德則天下之治亂可坐廟堂之上而知之夫德盛則法修德不盛則飭法與政咸德而不衰故曰王者又以孟春論吏之德及功能能徳法者為有德能行德法者為有行能成德法者為有功能治徳法者為有智故天子論吏而徳法行事治而功成夫季冬正法孟春論吏治國之要○語多出入大戴禮諸篇 琴操崔子渡河操閔子騫所作也崔子蚤失母後母嘗以其死母名呼之不應輒笞之崔子乃以渡河為辭繫石於腰自沈而死
  史記冉耕字伯牛孔子以為有德行伯牛有惡疾孔子徃問之自牖執其手曰命也夫斯人也而有斯疾命也夫家語冉耕魯人以德行著名 白虎通冉伯牛危言正行而遭惡疾 淮南子顔囘季路子夏冉伯牛孔子之通學也然顔淵夭死季路葅於衛子夏失明冉伯牛為厲此皆迫性拂情而不得其和也 論衡伯牛空居而遭惡疾
  史記冉雍字仲弓仲弓問政孔子曰出門如見大賔使民如承大祭在邦無怨在家無怨孔子以仲弓為有德行曰雍也可使南面仲弓父賤人孔子曰犁牛之子騂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家語冉雍伯牛之宗族少孔子二十九嵗生於不肖之父以德行著名 論衡鯀惡禹聖叟頑舜神伯牛寢疾仲弓潔全顔路庸固囘傑超論○據此伯牛仲弓似父子也
  說苑孔子曰可也簡簡者易野也易野者無禮文也孔子見子桑伯子子桑伯子不衣冠而處弟子曰夫子何為見此人乎曰其質羙而無文吾欲説而文之孔子去子桑伯子門人不説曰何為見孔子乎曰其質美而文繁吾欲說而去其文故曰文質修者謂之君子有質而無文謂之易野子桑伯子易野欲同人道於牛馬故仲弓曰太簡上無明天子下無賢方伯天下為無道臣弑其君子弑其父力能討之討之可也當孔子之時上無明天子也故言雍也可使南靣南面者天子也雍之所以得稱南靣者問子桑伯子於孔子孔子曰可也簡仲弓曰居敬而行簡以道民不亦可乎居簡而行簡無乃太簡乎子曰雍之言然仲弓通於化術孔子明於王道而無以加仲弓之言
  家語仲弓問於孔子曰雍聞至刑無所用政至政無所用刑至刑無所用政桀紂之世是也至政無所用刑成康之世是也信乎孔子曰聖人之治化也必刑政相參焉太上以德教民而以禮齊之其次以政焉導民以刑禁之刑不刑也化之弗變導之弗從傷義以敗俗於是乎用刑矣顓五刑必即天倫行刑罰則輕無赦刑侀也侀成也壹成而不可更故君子盡心焉仲弓曰古之聽訟尤罰麗於事不以其心可得聞乎孔子曰凡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情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聰明正其忠愛以盡之大司㓂正刑明辟以察獄獄必三訊焉有指無簡則不聽也附從輕赦從重疑獄則泛與衆共之疑則赦之皆以小大之比成也是故爵人必於朝與衆共之也刑人必於市與衆棄之也古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養也士遇之塗以弗與之言屏諸四方惟其所之不及與政弗欲生之也仲弓曰聽獄獄之成成何官孔子曰成獄成於吏吏以獄成告於正正既聽之乃告大司㓂聽之乃奉於王王命三公卿士參聽棘木之下然後乃以獄之成疑於王王三宥之以聽命而制刑焉所以重之也仲弓曰其禁何禁孔子曰巧言破律遁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者殺作淫聲造異服設伎竒器以蕩上心者殺行偽而堅言詐而辨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惑衆者殺假於鬼神時日卜筮以疑衆者殺此四誅者不以聽仲弓曰其禁盡於此而已孔子曰此其急者其餘禁者十有四焉命服命車不粥於市珪璋璧琮不粥於市宗廟之器不粥於市兵車旍旗不粥於市犠牲秬鬯不粥於市戎器兵甲不粥於市用器不中度不粥於市布帛精麤不中數廣狹不中量不粥於市姦色亂正色不粥於市文錦珠玉之器雕飾靡麗不粥於市衣服飲食不粥於市果實不時不粥於市五木不中伐不粥於市鳥獸魚鼈不中殺不粥於市凡執此禁以齊衆者不赦過也孔叢子仲弓問古之刑教與今之刑教孔子曰古之刑省今之刑繁其為敎古有禮然後有刑是以刑省今無禮以教而齊之以刑刑是以繁書曰伯夷降典折民維刑謂先禮以教之然後繼以刑折之也夫無禮則民無恥而正之以刑故民茍免 書曰哀矜折獄仲弓問曰何謂也孔子曰古之聽訟者察貧窮哀孤獨及鰥寡老弱不肖而無告者雖得其情必哀矜之死者不可生斷者不可屬若老而刑之謂之悖弱而刑之謂之尅不赦過謂之逆率過以小罪謂之枳故宥過赦小罪老弱不受刑先王之道也書大辟疑赦又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
  史記宰予字子我利口辯辭既受業問三年之䘮不已久乎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壊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穀既没新穀既升鑽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於汝安乎曰安汝安則為之君子居喪食㫖不甘聞樂不樂故弗為也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義也宰我晝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宰我問五帝之德子曰予非其人也宰我為臨菑大夫與田常作亂以夷其族孔子恥之家語宰予魯人有口才以言語著名仕齊為臨菑大夫與田常為亂夷其三族孔子恥之曰不在利病其在宰予
  禮記宰我曰吾聞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謂子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與神教之至也衆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骨肉斃于下隂為野土其氣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于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因物之精制為之極明命鬼神以為黔首則百衆以畏萬民以服聖人以是為未足也築為宫室設為宗祧以别親疏逺邇教民反古復始不忘其所由生也衆之服自此故聽且速也二端既立報以二禮建設朝事燔燎羶薌見以蕭光以報氣也此教衆反始也薦黍稷羞肝肺首心見閒以俠甒加以鬱鬯以報魄也教民相愛上下用情禮之至也○祭義
  大戴禮記五帝徳宰我問於孔子曰昔者予聞諸榮伊令黃帝三百年請問黃帝者人邪抑非人邪何以至於三百年乎孔子曰予禹湯文武成王周公可勝觀邪夫黃帝尚矣女何以為先生難言之宰我曰上世之傳隱微之說䘚業之辨闇昏忽之意非君子之道也則予之問也固矣孔子曰黃帝少典之子也曰軒轅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慧齊長而敦敏成而聰明治五氣設五量撫萬民度四方教熊羆貔豹虎以與赤帝戰於版泉之野三戰然後得行其志黃帝黼黻衣大帶黼裳乘龍扆雲以順天地之紀幽明之故死生之說存亡之難時播百穀草木故教化淳鳥獸昆蟲厯離日月星辰極畋土石金玉勞心力耳目節用水火材物生而民得其利百年死而民畏其神百年亡而民用其教百年故曰三百年宰我曰請問帝顓頊孔子曰五帝用記三王用度女欲一日辨聞古昔之說躁哉予也宰我曰昔者予也聞諸夫子曰小子無有宿問孔子曰顓頊黃帝之孫昌意之子也曰高陽洪淵以有謀疏通而知事養材以任地履時以象天依鬼神以制義治氣以教民潔誠以祭祀乘龍而至四海北至於幽陵南至於交趾西濟於流沙東至於蟠木動静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礪宰我曰請問帝嚳孔子曰𤣥囂之孫蟜極之子也曰高辛生而神靈自言其名博施利物不於其身聰以知逺明以察微順天之義知民之急仁而威惠而信修身而天下服取地之財而節用之撫教萬民而利誨之厯日月而迎送之明鬼神而敬事之其色郁郁其德嶷嶷其動也時其服也士春夏乘龍秋冬乘馬黃黼黻衣執中而獲天下日月所照風雨所至莫不順從宰我曰請問帝堯孔子曰高辛之子也曰放勲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雲富而不驕貴而不豫黃黼黻衣丹車白馬伯夷主禮龍䕫教舞舉舜彭祖而任之四時先民治之流共工於幽州以變北狄放驩兜於崇山以變南蠻殺三苖於三危以變西戎殛鯀於羽山以變東夷其言不貳其徳不囘四海之内舟輿所至莫不說夷宰我曰請問帝舜孔子曰蟜牛之孫瞽叟之子也曰重華好學孝友聞於四海陶漁事親寛裕溫良敦敏而知時畏天而愛民恤逺而親近承受大命依於倪皇叡明通知為天下王使禹敷土主明山川以利於民使后稷播種務勤嘉穀以作飲食羲和掌厯敬授民時使益行火以辟山萊伯夷主禮以節天下䕫作樂以歌籥舞和以鐘鼔臯陶作士忠信疏通知民之情契作司徒教民孝友敬政率經其言不惑其德不慝舉賢而天下平南撫交阯大教鮮支渠廋氐羌北山戎發息慎東長鳥夷羽民舜之少也惡顇勞苦二十以孝聞乎天下三十在位嗣帝所五十乃死葬於蒼梧之野宰我曰請問禹孔子曰高陽之孫鯀之子也曰文命敏給克濟其德不囘其仁可親其言可信聲為律身為度稍以上士亹亹穆穆為綱為紀巡九州通九道陂九澤度九山為神主為民父母左準繩右規矩履四時據四海平九州戴九天明耳目治天下舉臯陶與益以贊其身舉干戈以征不享不庭無道之民四海之内舟車所至莫不賔服孔子曰予大者如說民說至矣予也非其人也宰我曰予也不足誠也敬承命矣他日宰我以語人有為道諸夫子之所孔子曰吾欲以顔色取人於滅明邪改之吾欲以語言取人於予邪改之吾欲以容貌取人於師邪改之宰我聞之懼不敢見
  孔叢子宰我問君子尚辭乎孔子曰君子以理為尚博而不要非所察也繁辭富説非所聽也唯知者不失理孔子曰吾於予取其言之近類也於賜取其言之切事也近類則足以喻之切事則足以懼之 宰我問書云納于大麓烈風雷雨弗迷何謂也孔子曰此言人事之應乎天也堯既得舜歴試諸難已而納之於尊顯之官使大録萬機之政是故隂陽清和五星不悖烈風雨各以其應不有迷錯愆伏明舜之行合於天也 宰我曰敢問禋于六宗何謂也孔子曰所宗者六皆潔祀之也埋少牢於大昭所以祭時也祖迎於坎壇所以祭寒暑也主於郊宫所以祭日也夜明所以祭月也幽禜所以祭星也雩禜所以祭水旱也禋于六宗此之謂也 宰我使於齊而反見夫子曰梁丘據遇虺毒三旬而後瘳朝齊君齊君會大夫衆賔而慶焉弟子與在賔列大夫衆賔竝復獻攻療之方弟子謂之曰夫所以獻方將為病也今梁丘已療矣而諸夫子乃復獻方方將安施意欲梁丘大夫復有虺害當用之乎衆坐黙然無辭弟子此言何如夫子曰汝説非也夫三折股為良醫梁丘子遇虺毒而獲療猶有與之同疾者必問所以已之之方焉衆人為此故各言其方欲售之以已人之疾也凡言其方者稱其良也且以參據所以已之之方優劣耳衝波傳宰我謂三年之喪日月既周星辰既更衣裳既造百鳥既變萬物既易黍稷既生朽者既枯於期可矣顔淵曰人知其一莫知其他但知暴虎不知憑河鹿生三年其角乃墮子生三年而離父母之懐子雖美辯豈能破堯舜之法改禹湯之典更聖人之文除周公之禮改三年之喪哉父母者天地也天崩地壊為之三年不亦宜乎
  說苑田成子常與宰我爭宰我夜伏卒將以攻田成子令於䘚中曰不見旌節母起鴟夷子皮聞之告田成子田成子因為旌節以起宰我之䘚以攻之遂殘之也○據此則宰我不黨於田常矣 鹽鐵論宰我秉事有寵於齊田常作難道不行身死庭中簡公殺于檀臺史記端木賜衞人字子貢少孔子三十一歲子貢利口巧辭孔子常黜其辯問曰汝與囘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囘囘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子貢既已受業問曰賜何人也孔子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陳子禽問子貢曰仲尼焉學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又問曰孔子適是國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子貢曰夫子温良恭儉譲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也子貢問曰富而無驕貧而無諂何如孔子曰可也不如貧而樂道富而好禮子貢好廢舉與時轉貨貲喜揚人之美不能匿人之過常相魯衞家累千金卒終于齊家語端木賜字子貢有口才著名家富累千金 子贛既學於仲尼退而仕於衞廢著鬻財於曹魯之間七十子之徒賜最為饒益原憲不厭糟糠匿於窮巷子貢結駟連騎束帛之幣以聘享諸侯所至國君無不分庭與之抗禮夫使孔子名布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於天下者子貢先後之也
  禮記子貢問於孔子曰敢問君子貴玉而賤䃉者何也為玉之寡而䃉之多與孔子曰非為䃉之多故賤之也玉之寡故貴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德於玉焉温潤而澤仁也縝密以栗知也亷而不劌義也垂之如隊禮也叩之其聲清越以長其終詘然樂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達信也氣如白虹天也精神見於山川地也圭璋特達德也天下莫不貴者道也詩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貴之也○聘義
  荀子孔子觀於東流之水子貢問於孔子曰君子之所以見大水必觀焉者是何孔子曰夫水大徧與諸生而無為也似德其流也埤下裾拘必循其禮似義其洸洸乎不淈盡似道若有決行之其應佚若聲嚮其赴百仞之谷不懼似勇主量必平似法盈不求摡似正淖約微達似察以出以入以就鮮絜似善化其萬折也必東似志是故君子見大水必觀焉○家語同説苑韓詩悉載此等語絶妙水贊家語子貢問於孔子曰賜既為人下矣而未知為人下之道敢問之子曰為人下者其猶土乎抇之深則出泉汨渥樹其壤則百穀滋焉草木植焉禽獸育焉生則出焉死則入焉多其功而不意𢎞其志而無不容為人下者以此也○荀子韓詩説苑各略同絶妙土贊
  荀子子貢問於孔子曰賜倦於學矣願息事君孔子曰詩云温恭朝夕執事有恪事君難事君焉可息哉然則賜願息事親孔子曰詩云孝子不匱永錫爾類事親難事親焉可息哉然則賜願息於妻子孔子曰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妻子難妻子焉可息哉然則賜願息於朋友孔子曰詩云朋友攸攝攝以威儀朋友難朋友焉可息哉然則賜願息耕孔子曰詩云晝爾于茅宵爾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耕難耕焉可息哉然則賜無息者乎孔子曰望其壙臯如也嵮如也鬲如也此則知所息矣子貢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休焉列子子貢倦於學告仲尼曰願有所息仲尼曰生無所息子貢曰然則賜息無所乎仲尼曰有焉耳望其壙睾如也宰如也墳如也鬲如也則知所息矣子貢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休焉仲尼曰賜汝知之矣 韓詩外傳孔子燕居子貢攝齊而前曰弟子事夫子有年矣才竭而智罷振於學問不能復進請一休焉孔子曰賜也欲焉休乎曰賜欲休於事君孔子曰詩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為之若此其不易也若之何其休也曰賜欲休於事父孔子曰詩云孝子不匱永錫爾類為之若此其不易也如之何其休也曰賜欲休於事兄弟孔子曰詩云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耽為之若此其不易也如之何其休也曰賜欲休於耕田孔子曰詩云晝爾于茅宵爾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為之若此其不易也若之何其休也子貢曰君子亦有休乎孔子曰闔棺兮乃止播兮不知其時之易遷兮此之謂君子所休也故學而不已闔棺乃止詩曰日就月將言學者也
  說苑子貢問孔子死人有知無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者有知也恐孝子順孫妨生以送死也欲言無知恐不孝子孫棄不葬也賜欲知死人有知將無知也死徐自知之猶未晚也
  禮記子貢觀於蜡孔子曰賜也樂乎對曰一國之人皆若狂賜未知其樂也子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澤非爾所知也張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張文武弗為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 子貢問喪子曰敬為上哀次之瘠為下顔色稱其情戚容稱其服請問兄弟之喪子曰兄弟之喪則存乎書䇿矣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也○雜記
  荀子子路問於孔子曰魯大夫練而牀禮邪孔子曰吾不知也子路出謂子貢曰吾以夫子為無所不知夫子徒有所不知子貢曰汝何問哉子路曰由問魯大夫練而牀禮邪夫子曰吾不知也子貢曰吾將為汝問之子貢問曰練而牀禮邪孔子曰非禮也子貢出謂子路曰汝謂夫子為有所不知乎夫子徒無所不知汝問非也禮居是邑不非其大夫 子貢觀於魯廟之北堂出而問於孔子曰鄉者賜觀於太廟之北堂吾亦未輟還復瞻彼九蓋皆繼彼有説邪匠過絶邪孔子曰太廟之堂亦嘗有説官致良工因麗節文非無良材也蓋曰貴文也家語子貢觀於魯廟之北堂出而問於孔子曰向也賜觀於太廟之堂未既輟還瞻北蓋皆斷焉彼將有説邪匠過之也孔子曰太廟之堂官致良工之匠匠致良材盡其功巧蓋貴久矣尚有説也
  說苑子貢問治民於孔子孔子曰懔懔焉如以腐索御奔馬子貢曰何其畏也孔子曰夫通達之國皆人也以道導之則吾畜也不以道導之則吾讎也若何而毋畏子貢問為政孔子曰富之既富乃教之也
  呂氏春秋詩曰執轡如組孔子曰審此言也可以為天下子貢曰何其躁也孔子曰非謂其躁也謂其為之於此而成文於彼也聖人組修其身而成文於天下矣說苑魯國之法魯人有贖臣妾於諸侯者取金於府子貢贖人於諸侯而還其金孔子聞之曰賜失之矣聖人之舉事也可以移風易俗而教導可施於百姓非獨適其身之行也今魯國富者寡而貧者衆贖而受金則為不亷不受則後莫復贖自今以來魯人不復贖矣韓非子殷之法刑棄灰於街者子貢以為重問之仲尼仲尼曰知治之道也夫棄灰於街必掩人掩人人必怒怒則鬭鬬必三族相殘也此殘三族之道也雖刑之可也且夫重罰者人之所惡也而無棄灰人之所易也使人行其所易而無離所惡此治之道一曰殷之法棄灰于公道者斷其手子貢曰棄灰之罪輕斷手之罰重古人何太毅也曰無棄灰所易也斷手所惡也行所易不闗所惡古人以為易故行之
  韓詩外傳季孫子之治魯也衆殺人而必當其罪多罰人而必當其過子貢曰暴哉治乎季孫聞之曰吾殺人必當其罪罰人必當其過先生以為暴何也子貢曰夫奚不若子産之治鄭一年而負罰之過省二年而刑殺之罪亡三年而庫無拘人故民歸之如水就下愛之如孝子敬父母子産病將死國人皆吁嗟曰誰可使代子産死者乎及其不免死也士大夫哭之於朝商賈哭之於市農夫哭之於野哭子産者皆如喪父母今竊聞夫子疾之時則國人喜活則國人皆駭以死相賀以生相恐非暴而何哉賜聞之托法而治謂之暴不戒致期謂之虐不教而誅謂之賊以身勝人謂之責責者失身賊者失臣虐者失政暴者失民且賜聞居上位行此四者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於是季孫稽首謝曰謹聞命矣詩曰載色載笑匪怒伊教新序臧孫行猛政子貢非之曰夫政猶張琴瑟也大弦急則小弦絶矣故曰罰得則姦邪止賞得則下歡説子之賊心見矣獨不聞子産之相鄭乎推賢舉能抑惡揚善有大畧者不問其短有厚德者不非小疵家給人足囹圄空虚子産卒國人皆叩心流涕三月不聞竽笙之音其生也見愛死也可悲故曰德莫大於仁禍莫大於刻今子病而人賀子愈而人相懼曰嗟乎何命之不善子又不死臧孫慙而避位終身不出○此前事而記載駮異也後漢書注引今本無
  尚書大傳子贛曰傳云堯舜之王一人不刑而天下治教誠而愛深也
  說苑子贛曰葉公問政於夫子夫子曰政在附近而來逺魯哀公問政於夫子夫子曰政在於諭臣齊景公問政於夫子夫子曰政在於節用三君問政於夫子夫子應之不同然則政有異乎孔子曰夫荆之地廣而都狹民有離志焉故曰在於附近而來逺哀公有臣三人内比周公以惑其君外障距諸侯賔客以蔽其明故曰政在諭臣齊景公奢於臺榭淫於苑囿五官之樂不解一旦而賜人百乘之家者三故曰政在於節用此三者政也詩不云乎亂離斯瘼爰其適歸此傷離散以為亂者也匪其止共惟王之卭此傷姦臣蔽主以為亂者也相亂蔑資曾莫惠我師此傷奢侈不節以為亂者也察此三者之所欲政其同乎哉 子貢問孔子曰今之人臣孰為賢孔子曰吾未識也徃者齊有鮑叔鄭有子皮賢者也子貢曰然則齊無筦仲鄭無子産乎子曰賜汝徒知其一不知其二汝聞進賢為賢邪用力為賢邪子貢曰進賢為賢子曰然吾聞鮑叔之進筦仲也聞子皮之進子産也未聞筦仲子産有所進也
  家語子貢問於孔子曰夫子之於子産晏子可謂至矣敢問二大夫之所自為夫子所以與之者孔子曰夫子産於民為惠主於學為博物晏子於君為忠臣而行為敬敏故吾皆以兄事之而加愛敬 子貢問曰管仲失於奢晏子失於儉與其俱失矣二者孰賢孔子曰管仲鏤簋而朱紘旅樹而反坫山節藻梲賢大夫也而難為上晏平仲祀其先祖而豚肩不揜豆一狐裘三十年賢大夫也而難為下君子下不僭上上不偪下
  說苑子贛之承或在塗見道側巾𡚁布擁蒙而衣衰其名曰丹綽子贛問焉曰此至承幾何嘿然不對子贛曰人問乎已而不應何也屏其擁蒙而言曰望而黷人者仁乎覩而不識者智乎輕侮人者義乎子贛下車曰賜不仁過聞三言可復聞乎曰是足於子矣吾不告子於是子贛三偶則式五偶則下 子贛曰出言陳辭身之得失國之安危也詩云辭之懌矣民之莫矣夫辭者人之所以自通也
  論衡子貢事孔子一年自謂過孔子二年自謂與孔子同三年自知不及孔子當一年二年之時未知孔子聖也三年之後然乃知之
  尚書大傳東郭子思問於子貢曰夫子之門何其雜也子貢曰夫櫽栝之旁多枉木良醫之門多疾人砥礪之旁多頑鈍夫子聞之曰修道以俟天下來者不止是以雜也○荀子作南郭恵子
  韓詩外傳齊景公謂子貢曰先生何師對曰魯仲尼曰仲尼賢乎曰聖人也豈直賢哉景公嘻然而笑曰其聖何如子貢曰不知也景公悖然作色曰始言聖人今言不知何也子貢曰臣終身戴天不知天之高也終身踐地不知地之厚也若臣之事仲尼譬猶渇操壺杓就江海而飲之腹滿而去又安知江海之深乎景公曰先生之譽得無太甚乎子貢曰臣賜何敢甚言尚慮不及耳臣譽仲尼譬猶兩手捧土而附泰山其無益亦明矣使臣不譽仲尼譬猶兩手把泰山無損亦明矣景公曰善豈其然善豈其然詩曰緜緜翼翼不測不克說苑齊景公謂子貢曰子誰師曰臣師仲尼公曰仲尼賢乎對曰賢公曰其賢何若對曰不知也公曰子知其賢而不知其奚若可乎對曰今謂天高無少長愚智皆知高高幾何皆曰不知也是以知仲尼之賢而不知其奚若 趙簡子問子貢曰孔子為人何如子貢對曰賜不能識也簡子不説曰夫子事孔子數十年終業而去之寡人問子子曰不能識何也子貢曰賜譬渇者之飲江海知足而已孔子猶江海也賜則奚足以識之簡子曰善哉子貢之言也子貢見大宰嚭太宰嚭問曰孔子何如對曰臣不足以知之大宰曰子不知何以事之對曰惟不知故事之
  夫子其猶大山林也百姓各足其材焉太宰嚭曰子增夫子乎對曰夫子不可增也夫賜其猶一累壤也以一累壤增大山不益其高且為不知大宰嚭曰然則子有所酌也對曰天下有大樽而子獨不酌焉不知誰之罪也 堂衣若扣孔子之門曰丘在乎丘在乎子貢應之曰君子尊賢而容衆嘉善而矜不能親内及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子何言吾師之名焉堂衣若曰子何年少言之絞子貢曰大車不絞則不成其任琴瑟不絞則不成其音子之言絞是以絞之也堂衣若曰吾始以鴻之力今徒翼耳子貢曰非鴻之力安能舉其翼詩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家語子貢為信陽宰將行辭於孔子孔子曰勤之慎之奉天子之時無奪無伐無暴無盜子貢曰賜也少而事君子豈以盜為累哉孔子曰女未之詳也夫以賢代賢是謂之奪以不肖代賢是謂之伐緩令急誅是謂之暴取善自與是謂之盜盜非竊財之謂也吾聞之知為吏者奉法以利民不知為吏者枉法以侵民此怨之所由生也治民莫若平臨財莫若亷亷平之守不可改也匿人之善斯為蔽賢揚人之惡斯為小人内不相訓而外相謗非親睦也言人之善若已有之言人之惡若已受之故君子無所不慎焉
  禮記子贛見師乙而問焉曰賜聞聲歌各有宜焉如賜者宜何歌也師乙曰乙賤工也何足以問所宜請誦其所聞而吾子自執焉寛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頌廣大而静疏達而信者宜歌大雅恭儉而好禮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靜亷而謙者宜歌風肆直而慈愛者宜歌商温良而能斷者宜歌齊夫歌者直已而陳徳也動已而天地應焉四時和焉星辰理焉萬物育焉故商者五帝之遺聲也商人識之故謂之商齊者三代之遺聲也齊人識之故謂之齊明乎商之音者臨事而屢斷明乎齊之音者見利而讓臨事而屢斷勇也見利而讓義也有勇有義非歌孰能保此故歌者上如抗下如隊曲如折止如稾木倨中矩句中鉤纍纍乎端如貫珠故歌之為言也長言之也說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長言之長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樂記 論衡魯將伐越筮之得鼎折足子貢占之以為凶何則鼎而折足行用足故謂之凶孔子占之以為吉曰越人水居行用舟不用足故謂之吉魯伐越果克之 子貢滅鬚為婦人人不知其狀 博物志子路與子貢過鄭神社社樹有鳥神牽率子路子貢説之乃止
  新序鮑焦衣𡚁膚見挈畚將蔬遇子貢於道子貢曰吾子何以至此也焦曰天下之遺德教者衆矣吾何以不至於此也吾聞之世不已知而行之不已者是爽行也上不已知而干之不止者是毁亷也行爽亷毁然且不舍惑於利者也子貢曰吾聞之非其世者不生其利汙其君者不履其土今吾子汙其君而履其土非其世而將其蔬此誰之有哉鮑焦曰嗚呼吾聞賢者重進而輕退亷者易醜而輕死乃棄其蔬而立槁死於洛水之上君子聞之曰亷夫剛哉夫山銳則不高水狹則不深行特者其徳不厚志與天地疑者其為人不祥鮑子可謂不祥矣其節度淺深適至而已矣詩曰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韓詩外傳同 風俗通鮑焦耕田而食穿井而飲非妻所織不衣餓於山中食棗或問之此棗子所種邪遂嘔吐立枯而死
  莊子子貢南遊於楚反於晉過漢隂見一丈人方將為圃畦鑿隧而入井抱甕而出灌搰搰然用力甚多而見功寡子貢曰有械於此一日浸百畦用力甚寡而見功多夫子不欲乎為圃者仰而視之曰奈何曰鑿木為機後重前輕挈水若抽數如泆湯其名為橰為圃者忿然作色而笑曰吾聞之吾師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機心存於胷中則純白不備純白不備則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載也吾非不知羞而不為也子貢瞞然慚俯而不對有閒為圃者曰子奚為者邪曰孔丘之徒也為圃者曰子非夫博學以擬聖於于以蓋衆獨弦哀歌以賣名聲於天下者乎汝方將忘汝神氣墮汝形骸而庶幾乎而身之不能治而何暇治天下乎子徃矣無乏吾事子貢卑陬失色頊頊然不自得行三十里而後愈其弟子曰向之人何為者邪夫子何故見之變容失色終日不自反邪曰始吾以為天下一人耳不知復有夫人也吾聞之夫子事求可功求成用力少見功多者聖人之道今徒不然執道者德全徳全者形全形全者神全神全者聖人之道也託生與民竝行而不知其所之汒乎淳備哉功利機巧必忘夫人之心若夫人者非其志不之非其心不為雖以天下譽之得其所謂謷然不顧以天下非之失其所謂儻然不受天下之非譽無益損焉是謂全德之人哉我之謂風波之民反於魯以告孔子孔子曰彼假修渾沌氏之術者也識其一不知其二治其内而不治其外夫明白入素無為復朴體性抱神以遊世俗之閒者汝將固驚邪且渾沌氏之術予與汝何足以識之哉列子衞端木叔者子貢之世也藉其先貲家累萬金不治世故放意所好其生民之所欲為人意之所欲玩者無不為也無不玩也牆屋臺榭園囿池沼飲食車服聲樂嬪御擬齊楚之君焉至其情所欲好耳所欲聼目所欲視口所欲甞雖殊方偏國非齊土之所産育者無不必致之猶藩牆之物也及其游也雖山川阻險塗逕修逺無不必之猶人之行咫尺也賔客在庭者日百徃庖厨之下不絶烟火堂廡之上不絶聲樂奉養之餘先散之宗族宗族之餘次散之邑里邑里之餘乃散之一國行年六十氣幹將衰棄其家事都散其庫藏珍寳車服妾媵一年之中盡焉不為子孫留財及其病也無藥石之儲及其死也無瘞埋之資一國之人受其施者相與賦而藏之反其子孫之財焉禽骨釐聞之曰端木叔狂人也辱其祖矣叚干生聞之曰端木叔達人也德過其祖矣其所行也其所為也衆意所驚而誠理所取衞之君子多以禮教自持固未足以得此人之心也







  繹史卷九十五之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