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門讀書記 (四庫全書本)/全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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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門讀書記 全覽1 全覽2


  欽定四庫全書     子部十
  義門讀書記      雜家類二雜考之屬提要
  等謹案義門讀書記五十八卷
  國朝蔣維鈞輯録何焯校正諸書之文也焯字屺瞻長洲人康熙四十一年用直𨽻巡撫李光地薦以拔貢生入直
  内廷尋
  特賜進士出身改庶吉士授編修後坐事禠職仍校
  書
  武英殿康熙六十一年復原官
  贈侍讀學士焯文章負盛名而無所著作傳於世沒後其從子堂始裒其㸃校諸書之語為六卷維鈞益加蒐輯編為此書凡四書六卷詩二卷左傳二巻公羊穀梁各一卷史記二卷漢書六卷後漢書五卷三國志二卷五代史一卷韓愈集五卷栁宗元集三卷歐陽修集二卷曽鞏集五卷蕭統文選五卷陶潛詩一卷杜甫集六卷李商隠集二卷考證皆極精審其兩漢書及三國志乾隆五年廷臣奉
  詔校刋經史頗采用其説焉乾隆四十三年九月
  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  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一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大學
  聖經章第一節 語類云天之賦於人物者謂之命人與物受之者謂之性主於一身者謂之心有得於天而光明正大者謂之明徳按此解明徳比註更優 止字本在事物上說然必其本體無有不盡故能立事理當然之極則止至善自須兼體用乃是易艮背有不見之止體也又有止所之止用也又即是周子主靜人極之意
  第二節 知止只是識得大段定靜安是入道之始一段涵養徳性工夫有此基址然後可為致知力行之本慮字則便是從致知做將去知所先後則條理脉絡一一分明前知止是嚮道而行此下便循途而至矣定而后能靜 靜只是此心更不動揺走作非虛靜之謂也如明徳便以聖人為必可學而不惑於異端虛無寂滅之教新民便以三代為必可復而不惑於後世術數功利之卑
  慮而后能得 知止是先知事之理如此如平日知得為子當孝為臣當忠慮是臨事親事君之時更研窮其精微曲折使此理無一毫欠缺故知止僅云有定到慮後便云能得脱却注中處事二字則知止時豈未曾思慮耶
  注安謂所處而安 言隨其所之此心只安在這裏今人將安字講做安土敦乎仁光景則豈止能得地位哉
  第三節 所字是着力字知其當先當後而即如此以從事也故近道
  第四節朱子云知主别識意主營為知近性近體意近情近用 誠者真實无妄全盡天理之謂故必推極其知於天理之極處也天下無性外之物而萬理同出一原格者物物必至其物與无妄之極也看得誠字真則致字格字皆是推到頂上不泛然說向汗漫處去矣致知次第當由外以及内盖随事精察而忽焉貫通
  則性無不在而天下無性外之物矣如小徳之統於大徳也 博我以文到如有所立卓爾地位亦今日格明日格脫然貫通之極致也
  注意者心之所發也 有主之心所發也故好者必善惡者必惡
  欲其必自慊 必自慊宋元板作一於善
  欲其極處無不到也 是言其根柢之處無不到乃窮源之意非汗漫博求之謂也 極猶太極皇極之極非北極之極證以無所不用其極句自曉
  第五節注物格知至四句 但可如此收轉照應不可作知止節正解
  第六節 由上文觀之必至於脩身而已之明徳始明由脩身推之而後能明明徳於天下是故皆以脩身為本 天子有天下諸侯有國大夫士有家又佐天子諸侯治國平天下者庶人雖無國天下之責然亦必有家身不行道不行於妻子豈不均以脩身為本哉
  末節 又言家者此則自天子至庶人所同也只從末不治中推以示人見當脩身以為家之準則不如此則國與天下更無可言耳
  傳首章第一節 此節本是着力之辭次言顧諟則涵養工夫終言峻徳則逹天徳之妙也
  第二節 存其心所以養其性也存心養性所以事天也顧諟明命實際不外此
  第三節 峻字見至善意黎民於變皆克明中事即含下新民意
  末節 自字是非於所性之外有加毫末之意所謂明命峻徳即是這箇也
  傳二章第一節 一層進一層即此之謂極
  第二節 作字是又從而振徳之意思已經咸與維新再造四海之民彜復加鼓舞作興之不已乃是極字意第三節 舊邦非衰敝之謂言先世積徳累仁太王王季肇基而文王之徳又能克享天心也
  注能新其徳三句 能新其徳句頂首節以及於民句頂次節始受天命句貼本節即起下極字
  末節 新命不過新民之極至處故注中只言兩項傳三章第三節 作為人君五段題不細貼緝熙敬止着語無由說着
  與國人交止於信 當就邦交說即朋友之道也國人若仍作庶民則是為人君一項内事不必分五者矣注則於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所止而無疑矣 緝熙是知承上節知字來
  第四節 瑟僩是敬以直内赫喧是義以方外 恂慄威儀是成徳後培養功夫
  末節 君子二句即是平天下傳中政事盖必至此而後為新民之止至善也 賢賢親親則有所師法樂樂利利則從善也輕 注咏歎淫泆 泆宋本液
  傳四章 易天與水違行訟君子以作事謀始畏民志者謀始之道也 上三章皆明新平說此章承上起下又見脩身以上一截尤為用力之地所謂六分是内四分是外也
  補傳以求至乎其極 極是根本非泛濫周詳之謂傳六章首節 意是好善惡惡之發非一念善惡之發真西山曰自慊是為己言己之所以為善者乃自我合當如此若不為善則此心自不快足自不能安非是為他人而為善也自欺是為人本無實意為善但外面若假借以欺人欲人講好而已自慊是誠自欺是偽 注自脩之首也按此句貫注徳潤身二句 以徇外而為人也按外字人字即對獨字看 他人不及知按不及二字是幾 以審其幾焉按獨字只是對人說幾是為己為人之幾只在好一邉說但審好之實與不實耳第二節 其始為人則其繼必至欺人故復以小人警之 厭然身不泰如見肺肝心不安
  第三節 此節只是証上人之視己二句指視乃言其形外之實嚴字即指形外之可畏非形容揜著時自苦如是也 十目十手是實事 揜其不善而著其善即注中所謂善惡也歴來講章認得不清所以有兼指善惡及重惡一邊之紛紜
  傳七章第一第二節 二節分有心之病無心之病本是但語未圓不如云心有偏倚之病心無存主之病耳有所即不在朱子未定之說不可從觀或問自明 此章是說正心故上節先從感於物而用心偏倚處說起若未感之時先無主而昏則此身日用動靜之間尤無往而可矣上節是随事反求下節是涵養大本但說有所即不在道理狹矣聖賢豈如此其辭費哉 忿懥等字與下親愛五者同 注蓋是四者皆心之用按心之用是已發下節心有不存是未發
  末節 正心是敬以直内孝弟慈是義以方外
  傳八章首節 私箋云上章忿懥四者自其主乎心而有所係累則以言心之病此章親愛五者自其發於事而有所偏向則以言身之病按偏向之根在不正心病而事從之也 好惡是情情之發是意 注辟猶偏也按偏對正字 而不加察焉按病在心上
  末節 此二句反覆言之者對經文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下章先反喝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對經文其所厚者薄三句所藏身三句又廽顧
  傳九章 此章只說教家故以身之感發言之下章說治國故必以政事言之乃家人國人之分今人誤以為國與天下之分不可通矣聞之李世得
  首節 孝者三句頂上不出家而成教只講理之相通方不預奪後三節教國人一層 注身脩則家可教矣按此跟身脩來則所藏乎身句亦極要𦂳 此所以家齊於上二句按此乃推開說以起下文不是孝者三句本位
  第二節 世得云此節是鞭䇿人致力於本之詞按引書之意只以母子之心不逺喻家國之心無二覺於上下文義更為貫穿且不費力
  未有學養子而後嫁者也 此養字即上保字近文多用姜嫄生民等詩謬甚 注又明立教之本按如此說恐单就教家上說亦得 不假強為二句按孝弟慈乃心之同然所得于天也識其端謂孝弟慈推廣則所令皆是
  第三節 仁讓又從孝弟慈推開說是因三者又推類以盡其餘也讓兼節文言之 注此教成於國之效按效猶云實迹也
  第四節 上文言家齊而即成教於國此以下又言教國非本之身脩家齊不可三引詩反覆詠歎皆以足上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之意 按其所令二句打轉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
  第六第七第八節 三節中皆暗伏一箇身字在内桃夭節刑于寡妻宜兄節至于兄弟其儀節以御于家邦本或問
  傳十章首節 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者一句領起通章所言絜矩同好惡皆治國之事觀所謂得國失國及結處此謂國可見 上老老三句與孝者三句分别處只是彼但言其理之相通此則有國者所行之政事如恤孤便是指慈己之㓜說不倍謂不倍死忘生也 注不可使有一夫之不獲矣按醒得此句是以二字乃分明
  第三節 此節正絜矩之實盖既有教化以興起其善而乂必好民所好惡民所惡使獲遂其善也泛說以欲從人不得 君子自任如是不謂民之愛之而加以是名也 注而民愛之如父母矣按愛之亦如父母不可落空須照為天下僇矣下以得失對言
  第四節辟則為天下僇矣 辟字反對均齊方正 撫則后而虐則讎既為民所讎疾則危辱随之矣僇字亦不必說出身弑國亡來
  第十節 有徳有人順而入者也外本内末悖而入者也 只說到爭民施奪民散上悖出却只論其理不可鋪張其事聖賢論理極透快而仍有餘地
  第十二節 惟字本是謙詞却是極鄭重要從心裏透出來
  第十三節 此是舅犯教公子之詞作公子辭秦使語者非
  第十五節此謂唯仁人 新安陳氏謂此引孔子之言故着此謂二字
  第十八節 前所云慎徳及所云仁皆忠信實際工夫注君子以位言之按君子指有國者
  第十九節 藍田解中四句皆專責之在上者方是絜矩之大道也王政固因民所利而利之然豈聽其自生自為哉 注朝無倖位按出荀子王制篇
  第二十二節 前言以財發身以身發財此二節又言非獨其身為之所用之人亦不容于不審本節眼目在不畜聚歛之臣下節則畜聚歛之臣者也
  伐冰之家 左傳食肉之禄冰皆與焉杜注在朝廷治其職事就官食者孔疏在官之食有冰下云自命夫命婦無不受冰謂賜之受以歸在家用者也是伐冰得兼食言之周禮云春始治鑑凡内外饔之膳羞鑑焉凡酒漿之酒醴亦如之祭祀共冰鑑賓客共冰注中獨言祭乃舉食之重者
  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二句 此節就義理以明用心之公下復舉利害以明擇術之審 注不忍傷民之力按不忍二字從好仁來




  義門讀書記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中庸
  中庸全旨 朱子云中庸當作六節看首章是一節說中和自君子中庸以下十二章是一節說中庸君子之道費而隐以下八章是一節說費隐哀公問政以下七章是一節說誠大哉聖人之道以下六章是一節說大徳小徳末章是一節復申首章之義
  第一章第一節天命之謂性 私箋云注兼人物然只以人為主與誠者自成皆不必兼物按誠者自成可不兼物盖成物之物亦人也此處不兼物說則末節注中天地萬物本吾一體句無根矣
  率性之謂道 朱子云此率字不是用力字按未有不離道工夫只是言道之本然故章句亦云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
  脩道之謂教 注中所當行三字承第二句所固有承第一句脩之則於道無復乖戾於性亦無復昬蔽錯雜矣雙承上文即涵下致中致和根脉
  注天以陰陽五行所謂性也 陰陽五行是氣健順五常是理
  第二節 安溪先生云上節是在性上做功夫而本文却就道字說起故注云日用事物當然之理先解釋道字接云皆性之徳而具於心便已引歸到性上又曰無物不有不是指道之散在事物者乃𦂳頂性之徳而具于心一句言無不有是性也無物不有是性而性體無時不存此所以不可放肆而離之也自大全小注以來解說多錯遂使日用事物當然之理及無物不有兩句皆成剰語矣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 不可者人不可離道也不然只是離不脫耳楊氏以飢食渇飲夏葛冬裘講不可離不幾似異學所云作用是性乎
  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二句 須看注中存天理之本然句非寂守也欲使具于心者清明昭著不至于昬則天命之本體常存有以為酬酢萬變之本爾故或問亦云瞭然心目之間常若見其不可離者不當疑其說成睹乎其所不睹聞乎其所不聞也此節或問之語實與太極圖解中惟人得其秀而最靈二節相為表裏 或問云學者當無須臾毫忽之不謹而周防之以全其本然之體也按此二句則該貫覩聞而言之矣曰周防則是該乎動静而慎獨則尤遏乎人欲之初萌也慎獨固方動之時而遂以戒慎恐懼二句為主静則愚所不解也 圖說曰主静立人極非偏於静也静中涵得動之理及動而止其所這靜的道又常在故定性書又云静亦定動亦定 注無物不有按言無不有是性也第三節 其所以一念之萌而知之若是其審者亦由平日養之已熟 慎獨是義以方外事貴於博學問辨可見致和中自有知底工夫集義少不得精義一段事也不然大學首一章推本於致知格物為大學始教何緣中庸開卷第一章不及致知一段工夫 注不曰幽獨之中而曰人所不知己獨知之者以應物之處言也第四節 不曰仁義禮智而曰喜怒哀樂者性皆善而情易流也
  末節 前是下學此是上逹 致字只是涵養純熟使無一息間斷之意工夫固不外上二節也注中兩無少二字極重 注戒懼二字指睹聞至静之中指不睹聞謹獨二字指隐微應物之處指見顯四句皆上二節事不得誤看至于二字作致字注脚
  總注 首明道之本原四句按道也者三句鄭氏自為一節惟章句㝷求兩故字語脉截分二節總注則尚與先儒節解略同盖亦未及脩改之故 以去夫外誘之私二句按不可分屬
  第二章第二節 時中從來作圓通識變講看來宜照忌憚二字為妙静時有忌憚則戒慎恐懼而静得中之體動時有忌憚則必慎其獨而動得中之用静亦中動亦中此之謂随時處中此之謂無時不中戒慎恐懼即是忌憚無戒懼工夫静時不能合無偏無倚之中動時不能合無過不及之中故小人反中庸
  第四章首節 舉氣稟之失即可見世教之衰使教化隆盛則民自皆變化氣質而協于中矣
  第二節 詩曰民之質矣日用飲食言飲食見道在日用平常之事不著不察人預有責焉非獨世教之衰也第六章 或問以好問二句對非知之過執兩端二句對非愚者之不及然由不明故不行知愚各有之若舜之無遺善而人無不樂告以善是無所不知又知之不過也執兩端以取中則擇之審用中於民則行之至是既知所以行而又不以為不足行也兩截皆兼知愚說為宻所引孔子語或非一時之言不容于口氣中牽綴上章字面然必意思相對使明行次第確然可㝷乃盡文斷意屬脉絡相承之序 注淺近之言猶必察焉按邇言内仍當雙頂好問好察則下隐揚句方可從言字一脉相承
  第七章 不知辟是不知辟禍之理欲以知免而反入禍也
  第八章 顔子天資純粹既不刻意尚行驚世駭俗能行所不必行若賢者之過中而以為不足知又不卑汚茍賤不能行君子所當行若不肖者之不及乎中而不求所以知此其所由得為真知而能擇能守中庸之道以明也
  第九章 無一毫人欲之私方是仁熟義精處
  第十二章第二節 從夫婦與知與能說起正以救索隐之𡚁朱子自謂初見延平說得無限道理也曾去學禪李先生云公恁地懸空理㑹得許多道理而面前事却理㑹不下道亦無他元妙只在日用間着實做工夫處便自見得可以㑹經文立言之意 與知與能之道皆日用常行而不可忽者正極切近下手處不可因愚不肖看作卑淺没要𦂳事 與知與能盖即良知良能凡日用倫常之事皆是不可泥居室二字至下文造端句亦蔓引詩始闗雎等語 此章皆就極小處形容出道之費來語大語小四句語氣不平 大小只是一個道自語之時各有大小耳如孝一也自其小言之則冬温夏淸昏定晨省莫非道也自其大言之則通於神明光于四海又莫非道也 聖人所不知不能以龜山所解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二句求之自可見 朱子亦有謂侯氏說得亦粗一條在語類首章說戒懼條内
  第三節 此節明雖細如鳶魚而道著于是也可謂費矣承上語小而起下造端夫婦之意也 說一察字正以破除隐字見得索隐於費外者非也 既以費隐發端似宜兼說到隐而不言隐者費外無隐也 安溪先生問陸稼書前輩文謂飛躍即是道是否陸云飛躍是氣其飛躍之是處乃是道先生請舉一端言之陸云色斯舉矣翔而後集道之即飛躍而在者也若自投羅網背乎道矣先生賞其的當 雖鳶魚也不離陰陽匹偶之理這便是道若泥飛躍着解則是以知覺運動為性矣二條楊賓實所記無性外之物知得遍滿逼塞有是氣即莫非是所性之理便須盡己之性由是以盡人之性盡物之性矣故程子曰喫𦂳為人
  十三章 伐柯節是一人自觀忠恕節是兩人對觀道四節是三人叅觀
  首節 非所當知所當行而造為虛偽之說則不忠非所能知所能行而強為怪異之行則不恕 注固衆人之所能知能行者也按此承上節與知與能來
  第二節 注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安溪先生謂不如云即以其人之心治之使盡其人之道更明切治人者正為使之盡道而以人治人則以其有自具之性故也
  第三節 善推其所為者存乎恕預養其誠者存乎忠第四節 吾所求乎子之事我者即以此心事父下倣此 子臣弟友即是人字 所求即言也以事即行也庸言至微也庸行至細也一脫口而不敢渉於易一
  措足而不敢避於難此古人敬威儀矜細行之事主敬之功存誠之學也故曰慥慥大凡小節小事乃大德大閑之本小者克盡則大者不患其不能推矣充其無易乎言之心即恕己量物之心也充其必勉於行之心即自責自脩之心也有是厚重篤實之基則推之於人倫之間以行其恕而道在是矣先儒忠恕形影之喻盖謂此也茍非存誠養忠之有素雖欲強恕於施受之頃而有所不能矣 慥慥即所謂忠也對高逺難行說總注道不逺人者皆費也 以此解上章即無汗漫之𡚁而君子之道皆貼率性之謂矣
  十四章首節 外字即下命字
  第二節 富貴四項逐層自易以及難 無入不自得照下不怨尤看并有失而反求亦包在内盖自得者自得其性分也非但自適之謂乙未侍先生偶言莊生齊物只是不知此章義理先生曰莊生是將富貴作貧賤貧賤作富貴看却漏了行乎二字即如處患難便該要動心忍性有多少事在不容恁地滚過去
  第三節 正己而不求于人是就上章責己推進一層正己者自脩之極功也到能盡其性方可謂之正己下學上逹知我其天自不求于人矣
  十五章首節 卑邇是小髙逺是大此章是前後過文只重在兩自字
  十六章 安溪云鬼神非理非氣而在理氣之間在人則心之神明是已程張所謂天地造物陰陽二氣者是這箇本文所謂祭祀如在者亦只是這箇體於人心為人心之鬼神亦即是這箇
  首節 鬼神是氣之精英鄭康成曰陰陽之神曰精氣情性之神曰魂魄 鬼神者神之運于氣者也故注兼性情功效言之
  第二節 䕫孫問此章以太極圖言是所謂妙合而凝也曰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便是體物而不可遺
  第三節 林一之問萬物皆有鬼神何故只於祭祀言之曰以人具是理故於人言按此語極𦂳要此章仍當以人為主體物而不可遺者實理齋明盛服而不可射者實心也
  末節 鬼神雖兼聚散屈伸然體物不遺則其聚也神之格思則其伸也顯字却在聚而伸處見其微也可以謂之散而屈而不可謂之無此理張子正𫎇言之詳矣其以鬼為屈以神為伸者又就二物分别字義如此耳實則鬼神皆有屈伸也說本安溪
  十七章 安溪云人必和妻子宜兄弟而後可以順父母盡人倫而後可以格鬼神此上數章相承之意齋明盛服以承祭祀則有如在來格之感矣所謂有其誠則有其神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是也脩徳格天理不過如是但上數章言其理而此下則實以聖人故自大舜文武周公皆盡孝弟以至於諴神動天饗先饗帝者即上順父母格鬼神之實事也按此數章血脉無不貫通又云仁為五常之本而孝又為仁之本然則孝是徳之本脩徳者必先孝是孝乃徳中事然必脩徳之盡乃能完孝之量而可以名孝則徳又是孝中事矣二義相為首尾大徳不至格天不足以言大孝然而舜徳之大又豈有大于孝者乎
  第四節 宜民宜人此句不可作引證落空說必能仁民愛物乃極乎孝之量也
  末節 注受命者受天命為天子也按受命不但為天子雖一命之士但簡在帝心為法于天下可傳于後世者皆是
  十八章第三節 斯禮也指上祀下文祭以大夫即上祀之意祭以士是陪說喪之逹又以證祭之不可以不逹也 三年句不即指父母先儒論之甚詳 朱子語類中則以為獨指父母
  十九章第二節 注通于上下者言之按此故祖廟兼舉諸侯以下乃與上章追王以下意相似
  第三節 此節是從將祭說起 祖廟謂太祖之廟非通論七廟之制四時之祭亦於太祖之廟行禮 宗噐兼先世寳噐與庸噐言 時食在庖人為共祭祀之好羞注引禽獻於祭為踈鬼神不貴䙝味不言煎和也第四節 此節是詳祭時之事因及助祭之人燕毛句則以類而畢舉之也 注中只說左昭右穆不說南昭北穆則兩節相承說至末節中始推而及之於大禘也宗廟之次按次乃廟制之次 子孫亦以為序按亦
  字上先補羣廟之主 有事於太廟按太廟即上祖廟相維辟公卿大夫在天子之廟則内謂侯也 林次
  崖謂依儀禮旅酬只是兄弟之子舉觶于其長長兄弟則舉其觶以酬賔無賔子弟舉觶于其長之文賔弟子舉觶于其長乃是下文無算爵之事不知朱子如何引來解曩嘗論此說似細而實泥特牲饋食經文詳故逐節區分中庸經文畧則言旅酬便統下無算爵盖必兼賔弟子之舉觶於其長於下文逮賤之義乃備朱子此句本之康成康成又即引特牲饋食之禮豈肯漫下賔弟子三字乎
  第五節 此節是主祭之人 私箋云第二節注言以所制祭祀之禮通於上下者言之觀廟制天子七諸侯五大夫三適士二官師一可見自天子逹乎大夫士皆同此二節之行事矣踐位一節即以證上諸色人各踐其位云云尤自快暢而注又専指先王則似獨此一節單指天子言矣何以云結上文兩節乎按雖通上下而文義以武周為主故云
  末節 安溪先生云人物之生固分形而異氣矣然而祖宗一本者也天地同體者也知父而不知祖者飛鳥是也知人而不知天者衆庶是也明所本而知天則乾坤父母也民物兄弟朋類也舉五倫而措之其於天下也殆亦如示掌之近而易易乎撮其大意 樂樂其所生禮不忘其本故制禮樂者必極於郊社禘嘗也知其義則萬民庶物本吾一體不可得而間則父母宗子之責自不可得而辭於治國又何有哉
  二十章 因說人存政舉歸到明善誠身誠為一篇樞紐天道人道又下數章根原
  第六節 知人句王守溪文用一助字極妥不可泥注中欲字必字說成尊賢為親親之本顛本末之序第七節 有父子而後有君臣而逹道先言君臣者對君之辭也
  第九節 困勉尚是中人此則因哀公遜謝故復示以中人以下入徳之門中人以下即末節所謂愚柔也此說吾所創然新而不稳 學莫先于立志知恥即立志之謂
  第十節 治人句猶大學之論治國在道理上說下句猶大學之平天下在經制上說
  第十一節 上文脩身脩道首言親親而及尊賢此先言尊賢者敷政之序也 注柔逺人所謂毋忘賓旅者也按此賓客非朝聘之人 此九經之序也私箋云序不重按觀下節是逐層推開則此序字如何不重第十二節脩身則道立 上老老而民興孝所謂道立也 注不惑謂不疑於理按理即脩身事親之理要說得細
  第十三節非禮不動 九經主於立政此只莊涖動禮之事
  繼絶世厚往而薄來 繼絶舉廢當請命于天子而行之治亂持危則脩方伯連率之職哀公所當自行也繼絶則其國尚在但使之無君而有君其事較易故先言之亂則禍在一國之中易於整頓危則或將并於強大或地當水患非治亂可比先後次第皆非漫然者四者皆使諸侯得保其舊安其常而後徐講於邦交之典也 亂則君臣相獄父子相獄幾殄厥世矣危則侵削日滋息肩無所幾亡其國矣四項又相承也
  第十五節 此節正是結束上文 豫者先知其理之實而素定之即下節明善之根
  末節 所謂明者即後之至誠如神所謂強者即後之至誠無息須透入誠字方能挽歸所以行之者一來脉總注明其所傳之一致舉而措之亦猶是耳 讀以下十三章當以此言思之則于考諸三王而不謬等句無滯碍矣
  二十一章 此明誠二字即從上章明善誠身來二十二章 賛天地之化育則至命也吾之性本自化育中來 注巨細精粗四字直從十二章語大語小發脉注在二十七章洋洋乎二節尊徳性一節 知無不明句頂上察之處無不當句頂上由之
  二十三章 致曲有誠對至誠形著明對己之性盡動變化對人物之性盡 或曰變與化何别程子曰變如物方變而未化化則更無舊迹自然之謂也
  二十四章 理之先見處便是鬼神發見流行之實以實心而知其實理故曰如神此神字非如曺人夢衆君子謀於社之謂也 吕氏曰誠一於理無所間雜則天地人物古今後世融徹洞逹一體而已興亡之兆猶心之有思慮如有萌焉無不前知盖有方所即有彼此先後之别既無方所彼即此也先即後也未嘗分别隔碍自然逹乎神明非特前知而已
  二十五章 安溪先生謂此章書義淺說最清楚首節 此節是從源頭上說下見人當立誠以盡行道之責誠者自成句雖天地萬物無所不該然不可說得泛了去須以人作主乃喝得下節誠之為貴起大全所載俱是槩論道理若作文則當顧口氣血脉也 明道曰至誠事親則成人子至誠事君則成人臣四句中便包得道之在我者亦無不行意第三節亦只須用此意一貫講去
  末節 智即誠之明處 外内猶言己物 道理一有内外之殊豈能自然及物所以成不獨成惟其出於所性之固有也時措之宜正申明自然處而其用功在盡性者既得於已領一誠字便一以貫之
  二十六章首節 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故不可一息間斷君子誠之則自始至終更無間斷 舜五十而慕乃是誠於孝
  第三第四節 悠遠博厚高明注云以其騐于外者言之盖就一身發見處說所謂盛徳之光輝也如其次致曲節所云形著明皆就一身言之講家多說入政治風俗上以井田學校禮樂文章填實說殊覺語無倫次至講博厚所以載物節覺所以二字難通便云博厚即其載物處也於文義亦欠安穏不知以下文天地對照觀之為物不貳對至誠無息是一層博厚髙明悠乆對至誠之徴是一層生物對至誠之覆物載物成物是一層節次本是分明天地之博厚髙明悠乆乃由不貳而發見者如此惟其博厚髙明悠乆故有生物之功天地之覆載成物乃是天地博厚髙明悠乆之騐也博厚髙明悠乆與載物覆物成物堯舜孔子皆然不必専以有天下為天子者說
  第四節 先言悠逺而後博厚髙明者至誠不息故騐於外有悠逺之象博厚配地髙明配天則宜先言髙明而後言博厚乃先博厚於髙明者盖髙以卑為基凡誠之形於外必先覺其有與物同體氣象是博厚也於博厚中又覺其超乎萬物之上是髙明也 載覆成合大小言之方與今夫天節相對此只是過化存神之意時文家用學校農桑等語與不見而章節背 須體味所以二字言其徳可以載物覆物成物爾先生謂有是徳則有是業雖未見之事功而規模亦已具矣
  第七節 張長史云其為物不貳天地之性一於生物也 朱子曰天地别無勾當只是以生物為心 程子屢云天只是以生為道
  第九節 昭昭之多是小者及其以下是大者注中十二章句乃實理血脉處非假以指㸃文法下章大小根源亦即在此兩層合來乃見不測非及其以下乃不測也 日月星辰華嶽河海即是無窮廣厚之實不在生物内此天地之所以為體也故注中云以其全體而言邵子觀物外篇云觀星而天體見矣觀山水而地體
  見矣 郭象莊子注云天地者萬物之總名也天地以萬物為體此語殊有名理何以能覆能載總此一誠故也 天地山水三層逐層吐出下節又収到天上 此節書顧麟士所論極清楚見說約中可補先儒所未備注由其不貳不息按此句在及其二字上以致盛大
  四字是及其句
  末節 上文極言生物之盛此節恐是天地生物而厚於人天地生人而厚於聖人之意故下章即接云大哉聖人之道然前人未有如此道者未敢遂自信也 在天為命在人為性此節明至誠無息者以其盡性也盡性則全盡天理無一㸃氣質用事故無二無雜成性存存而不已矣 曰命曰徳皆収在裏頭說 張子所謂性與天道合一存乎誠
  二十七章第二第三節 發育峻極是道之著于物理者禮儀威儀是道之見於人事者人事得其宜則萬物得其理矣禮儀威儀所以經緯乎萬物者也故下文議禮制度考文専言禮儀威儀之事 徐壇長文講優優大哉句云自其委曲善入而無微不至也似不可謂之大也然其纖悉必周而取之不盡也得不謂之大哉第五節 注凝聚也成也按聚是立大本成是四面凑合得成即包下存心致知兩事
  第六節 存心固是根本然程子謂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惟聖人本末一貫自聖人而下其致功皆是博文約禮從散殊處精察力行逐一實踐以復其性方始不是一個空殼子輔漢卿所録優優大哉下一條云聖人將那廣大底收拾向實處來教人從實處做去老佛之學則說向髙逺處去都無工夫了聖人雖說本體如此及做時須事事着實如禮樂刑政文為制度觸處皆是體用動靜互換無端都無少許空闕處若於此有一毫之差則便于本體上有虧欠處最屬此章要義涵泳已知敦篤已能不獨不慮而知不學而能者為徳性之知能凡由學問而成者亦莫非徳性之知能也天下無性外之物問學皆所以復其徳性所固有已知己能即為我徳性中物矣未知未能則有藉于學問 廣大是宅心髙明是立志温故是涵養敦厚是持守末節 朱子云大小精粗一齊理會過貫徹了後盛徳之效自然如此
  二十八章第二第三節 徐壇長文云議道自上必經緯人倫無所失而後簡噐用謹書契則由大及小而不失其序風行於下必法度文章莫之悖而後重禮教叙彛倫則由粗及精而乃觀其成按二節經文必非無故為此錯綜窺尋到此可入義疏疑得之師門緒論也第二節 注文書名按書名兼形聲言之管子君臣篇云兵戈一度書同名車同軌
  二十九章第三節 三王後聖以往與來對言天地鬼神以隠與顯對言下節知天知人乃舉來以該往即隠以該顯實總結此四句 建諸天地猶言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質諸鬼神猶言郊焉而天神格廟焉而神鬼饗若云象其屈伸往來仍舊是建諸天地矣
  第五節 動而世為天下道三句當與見而民莫不敬一例動字且就動作威儀上說
  三十章首節 注皆兼内外該本末而言也按内外本末即下大徳小徳
  末節 川流即是逹道敦化即是大本惟仲尼能致中和故亦如天地之大也 安溪先生云小徳川流已發之和也大徳敦化未發之中也所謂一以貫之忠恕而已者也
  三十一章 自溥博而淵泉自淵泉而時出所謂小徳川流也四時萬物之並育並行也自時出而淵泉自淵泉而溥博所謂大徳敦化也天之所以為天也 此章從内說向外故曰是小徳之川流
  首節 有臨不必専以有天下者言凡以上臨下皆臨也聲名洋溢莫不尊親堯舜孔子皆然 仁義禮智渾然全體者謂之大本下章立天下之大本是也時出而為仁為義為禮為智則所謂發而皆中節者也非川流而何 和以喜怒哀樂言而此云仁義禮智之徳何也曰喜而中節則無喜也寛裕温柔而已怒而中節云云四徳之先又有聰明睿智何也曰水於五行獨兩徳
  焉朔易之位子半之時前乎此者以藏萬物之用後乎此者以開萬物之基以故聖賢之言智者或後之或先之中庸此章則先之而又後之徳可先而可後者道成始而成終也盖聰明睿智者開先之哲所謂神以知來也所謂火日外光能散而施也文理宻察者精義之極所謂知以藏往也所謂金水内光能翕而受也以是而終始乎四徳孔子所以集大成而中於百歩之外也易言元亨利貞於冬獨複其文曰貞固揚子言罔直䝉酋冥於水獨重其名罔冥其理皆由此爾 生知之質是大底智主于合藏文理宻察之智是從𠏉上又逐枝上生出主于分别
  第二節 注充積于中按充積者大徳之所敦也此二章道理皆交感互發
  第三節 見言行皆發也莫不敬信悅則中節而和之至也
  末節 配天逹天皆從前章譬如天地二節來 天大無外而天下無性外之物至聖自明而誠為能盡性以盡人物之性故廣大如天也血氣當闗合性字說三十二章 此章從外說向内故曰是大徳之敦化首節 經綸出之時立本泉之淵知化溥博之原夫焉有所倚中之極也 惟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五品之人倫乃其五性自然之用也不可誤看注中功用句為體用意說向外去若以首句為體中三句為用至誠為大徳中三句為化不惟立本知化二句更說不去兩章分屬之㫖亦無歸宿矣 注以功用言者盖經綸字知字皆就發用處見立本雖不可以發用言然便有千變萬化皆從此出意思是亦發用也無倚者以其渾然自一誠流出不失其未發之中也肫肫三句正是未發氣象功用之本而無倚之實處
  第二節 上六字是未發氣象 朱子云至聖一章說發見處至誠說存主處聖以徳言誠則所以為徳也以徳而言則外人觀其表但見其如淵如天誠所以為徳故自家裏面却真箇是其天其淵按此非特如之而已方解得出 肫肫其仁只就至誠盡倫上見天下後世頼其分之合之非正意時文多倒說 脩道者有仁義禮知之四徳而但曰其仁何也曰仁統乎四徳也所謂脩道以仁是也前章既以智始終四徳而此又統以仁何也曰言明誠者智為主所以目之曰至聖也言誠明者仁為主所以目之曰至誠也然至聖之道則自⿰氵専 -- 溥博淵泉而出矣是即至誠之淵淵浩浩者也至誠之徳則以聰明聖知而知矣是即至聖之聰明睿知者也夫然則誠明合矣中和一矣性命道教豈不同條共貫者哉三十三章 尚絅一章自潜雖伏矣以下又自下學存養省察之事以推而極之聖人功化之盛其終乃明所性之妙出於天命而無聲臭之可言一一與首章相應首節先以為已知謹引其端總注云反求其本正首章總注中欲學者反求諸身而自得之意也陳定宇謂下文謹獨意已萌於此然幾者動之微善惡所由分當留在下節不疚無惡中正貼獨字此節只宜虛說知謹耳知微之顯與莫顯乎微不可滚作一事
  首節 守谿文解温而理理字云良知之别白天則之分明
  知逺之近三句 逺之近盡物性始于盡人性盡人性始于盡己性也盡性又始于致曲也風之自化動變始于形著也微之顯惟有誠則漸而形著也 逐層收向裏
  注尚絅故闇然衣錦故有日章之實 須看兩故字惟其有惡著之心故收歛向裏外之亦無不闇也日章之本在内章字即誠之形著處惟其誠日積于内故内之英華不可遏於外也判然離而二之則非矣
  第五節 或問云其曰不顯亦充尚絅之心以至其極耳不作豈不顯也講
  末節 朱子答陸子靜書云上天之載無聲無臭是就有中說無無極而太極是就無中說有








  義門讀書記卷二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三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論語上
  學而篇學而時習之章首節 注後覺者必效先覺之所為按效先覺自立志始 乃可以明善而復其初也按明善是知復初是行 善者所性固有之善也復其初者復其性也性有五而仁統四者故下章言仁仁之施以親親為大故為仁必求端於孝弟合内外皆誠然後復其性故三章戒巧令義理自絲貫繩連
  時復繹思則說也 此一段是知
  學者將以行之立時習也 此二段是行
  第二節 注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按人性皆善故信從 私箋云到得說田地已是君子了按非樂不足以語君子盖君子者成徳之名成不獨成合内外之道也第三節 此與中庸遯世不見知而不悔同意非謂世無見用者也此對上說樂二字故云不愠中庸對上半塗而廢故云不悔耳
  其為人也孝弟章第二節 注或問孝弟為仁之本此是由孝弟可以至於仁否按此漢儒延篤仁孝前後之說
  巧言令色章 此與下章連類記極有深意正是提撕教人加之省察切已反求從言貎細微處實下手做工夫起不是汗漫觀人之法
  吾日三省吾身章 忠信所以進徳也故曰得為學之本傳習是業 人生日用要務如事親從兄處事接物何往非切於身乃獨約舉三者不亦疎乎須認取省字盖省察工夫必加意於易忽之處乃為至精至宻人生為己謀無不盡為己之私慝謀亦無不盡至於泛泛悠悠之人則容有不忠者矣人於父兄之前不敢不以實君上之前不敢不以實至于相狎相等之友則容有不信者矣人於苦心勞力所得未有不益求精熟者至於見成傳授出口入耳得之甚易視之無難則容有不習者矣於此日加省察乃不惟日用要務皆反身而誠且至精至宻他人易忽之處工夫無所遺矣如此看三不字正極包括周偹非疎漏也乃安溪先生看此章書之大意三者皆要從身字認取而用先生之說細細洗發為人謀而不忠乎 人字對下朋友言之
  道千乘之國章 何以聚人曰財故為政莫先於戒専利若侈用無節則財匱不得不出於聚斂矣故敬信之後即繼之以節用也然民之疾苦非上所能盡知茍其慮之不周雖有良法美意庸有不被其澤者必随時随事常存愛人之心而後能以身體之民生可得而遂也世得云以時只是重農故歸於務本而五者皆是論
  其所存正徳間文尚如此分曉 東漢韋彪云農人𢚩於務而苛吏奪其時欲急其所務當先除其所患是末句善据 注五者反復相因各有次第按各有次第乃讀經之要法也
  賢賢易色章 法言孝至篇曰事父母自知不足者其舜乎竭力句當如此二句
  君子不重則不威章 首節收其放心次節養其徳性三節兼致知之務末節舉力行之要 此章次於子夏論學之後盖能以盡倫為本則雖得之生質者多而不得謂之未學若不能居敬存誠遷善改過切已用力雖既嘗學之亦浮游而無實之功已 朱子答章蜚卿云為學約而易操者莫如敬敬則凡病皆可去如不重則不威章敬是總腦不渾在散句裏必敬而後能不輕如主忠信亦先因敬不敬則誕謾而已何以主之合之鄭文相所錄四者皆是身修之要就其中主敬又是最要若不主忠信便正衣冠尊瞻視只是色莊一條此章之義乃偹纂大全者専取後一條故近日作文四柱之外僅知主忠信句當重而於首節變化氣質工夫殊少理會又豈程子所謂未至於誠則敬然後誠之次第耶南軒曰學以重為先嚴於外也忠信者存乎中者也存中以制外嚴於外所以保其中也而資友以輔之改過以成之君子之學不越于是矣參觀此說則四節之輕重自明
  首節 此君子或指始學之士言 不是决其後日不固也當下便如此故朱子云學則不固與不重不威只一套事 學字内兼包致知 志向雖髙知識雖敏亦不堅固
  第三節 朱子云朋友才不如我時便無敬畏之意而生狎侮之心如此則無益按不待到他損我上細極注友所以輔仁按將與講習也
  第四節 注自治不勇按不是不改但不能如風雷之速
  總注 游氏云云按以威重為質小學也學以成之直貫下以忠信為主存心也以勝己輔之致知也吝於改過無以入徳力行也 游說將末句另提起說
  禮之用章首節和為貴 言人之用禮貴於和人多認注中推原處為正面
  第二節 班固曰事舉其中禮取其和不以禮節則失中而歸於不和矣何可行之有
  總注 則失其中正而各倚於一偏按中和相因未有不中而可以為和者也
  信近於義章恭近於禮 過與不及皆非禮也
  食無求飽章 金云敏於事三字截斷前後總攝入此三字而字直貫下句亦佳徐思曠文如此
  貧而無諂章第二節 朱子答張敬夫云引詩正謂孔子以無諂無驕為未足必至於樂與好禮而後已有似乎治骨角者既切之而復磋之治玉石者既琢之而復磨之盖不離是質而治之益精之意也
  末節 注其所己言其所未言按兩言字與上句縈抱最𦂳往來二字又無禪病
  不患人之不已知章 兩截各開說
  為政篇為政以徳章 此節即中庸篤恭而天下平之義徳字要在誠敬上說 注無為而天下歸之按無為二字貼居其所說 北極非北斗
  吾十有五而志於學章 總注故因其近似以自名云云又以圓程子之說
  子游問孝章 敬只在養内如曾子必請所與必曰有兩必字即是敬即是至處 至於犬馬只從能養極言若從事親說下便背理傷道且奪下矣
  子夏問孝章 曰弟子曰先生則以㓜事長之常道也罔極之恩可以是為報乎
  吾與囘言終日章 助我起予此足發者也不違則不足矣退省其私亦足以發此亦字之根也發發明吾道也 注坦然由之而無疑按無疑二字與不違二字相應
  温故而知新章 知新當從大本大原中出不是逐節去學來底
  由誨女知之乎章 能勿以所不知自欺自必求至於知而不能已焉
  知之為知之 私箋云本來真知按此隆慶戊辰後杜撰邪說
  季康子問使民敬忠以勸章孝慈則忠 此孝字兼慎終追逺而言
  或謂孔子曰章第二節 注何必居位乃為為政乎按乃始也不要說煞
  子張問十世可知也章首節 子張所欲知者不是今日風明日雨盖以世變無窮則治道容有難以預定者將欲立百王之大法竟何所守故問之注中事字極分曉
  第二節 不言唐虞夏繼世者其道同也若湯武革命去舊汚而即新政宜若有難知者矣然大經大法固不外乎夏殷先世所行之舊不過與時變通小小損益而已觀往事知來者世變雖無窮而規模之大者即與天地相終始可也又何所不可知哉 注非若後世讖緯術數之學也按不必說到此
  非其鬼而祭之章 私箋云諂與無勇乃即其事而斷之之詞非推原也
  八佾篇孔子謂季氏章 私箋云廟制室外為堂堂外為庭按廟庭本馬季長注
  三家者以雍徹章 小序云雍禘太祖也以問禘章注語反看則穆穆之義方見亦非天子無此容異乎尋常之僾聞愾見矣 升歌在上貴人聲也故曰於堂歌則明明可辨故以奚取問之
  林放問禮之本章第三節 注儉戚則不及而質按質朴了便可反本孔子從先進亦此意 程子近於本之說最精
  夷狄之有君章 尹說不得程子之意惟大夫僭亂皆有無君之心此春秋所以作也
  巧笑倩兮章第二節 此句正解素以為絢注中猶人有美質然後可加文飾乃申上節以素絢句繼倩盻之意也時文讀注不明并上節注中如有素地而加采色句遂云子夏言詩而夫子忽通之繪事直以繆解便其油腔耳
  第三節禮後乎 須抱定上文繪事後素講出禮後來方切因論詩而知學下文可與言詩之脉亦貫注泛講道理便失語氣 中庸以禮儀三百威儀三千為道問學之事忠信為質則尊徳性以立其大本也
  夏禮吾能言之章 聖人自曰能言則豈無徴者然亦須得𣏌宋之文獻為證佐天下乃肯信從今二國之文獻不足則能徴者不得不有所拘限矣然則如何而足耶其中材守之勿失其能者修明而講求之則聖言因而可徴矣
  禘自既灌而往者章 兩漢刋誤補遺曰韋元成傳劉歆曰大禘則終王師古曰每一王終新王即位乃來助祭仁傑按禮不王不禘王非謂天子盖所謂終王者鄭康成孔頴逹以禘為郊祭謂非天子則不郊殊不思下文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諸侯及其太祖則是禘非郊祭而為天子諸侯之所通矣韋元成等議亦引祭義乃謂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此鄭孔之失所從起也國語荒服終王韋昭曰終謂終世也朝新王及即位而來見與顔注小異夷攷二說略為近之據國語祭公諫王謂今自大畢伯仕之終也犬戎氏以其職來王則是彼以即位來見耳非為新王而來顔說止及一事而韋說及兩事也
  或問禘之說章 注先王報本二句一層非仁敬三句二層而不王不禘二句三層 真西山云凡人於世之近者則意其精神未散或嘗逮事而記其聲容必起哀敬之心而不敢忽若世之逺者相去已乆精神之存與否不可得知人素不識其聲容則有易忽之意故禘禮非極其仁孝極其誠敬者不能知其理不能行其事惟仁孝之深者能知此身之所自來惟誠敬之至者能知我之精神即祖考之精神也 叅觀張子西銘則治天下不難之義自見
  祭如在章 注祭神祭外神也按外神二字乃對先祖言之夫子之分所得祭者亦不過室中五祀而已王孫賈問曰章第二節 一思量到媚便是逆理便是得罪於天
  周監於二代章 吾從不過詠嘆周文之盛與中庸殊别入手即提從字者非也周文之盛全由監二代來二代擡得髙則郁郁句益有精神矣第二句亦不可截斷講第三句從日用躬行上體貼方是實事亦不可槩指國家典章
  子入太廟章 儀文度數聖人豈是不知其名其每事問者亦随事討論一番使大家可以感格神明耳聖人謙退只似不知而問不露講求之迹故或人疑之耳是禮也 是字要實貼每事問敬謹之至乃注中推其意惟每事問所以為敬謹之至若說成敬謹處即禮便與或人之疑不相對
  射不主皮章 貫革之射息謂軍皆入東西學耳非先王直廢武射也 古道二字空描不得復尚貫革題中所無添出不得
  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章 春秋正義云天子頒朔於諸侯諸侯受而藏之於祖廟每月之朔以特羊告廟受而施行之遂聴治此月之政謂之視朔因以其日又以朝享之禮祭皇考以下謂之朝廟又云告朔謂告於祖廟視朔謂聴治月政視朔由公疾而廢其告朔或有司告之不必廢也論語云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必是廢其禮而羊在盖從是以後更有不告朔者故欲去其羊耳 視朔亦謂之聴朔玉藻說天子之禮云聴朔於南門之外諸侯皮弁聴朔於太廟 注請而行之按行之二字包視朔在内 魯自文公始不視朔按六年書閏月不告朔猶朝於廟十六年書夏五月公四不視朔第二節 上節注云猶供此羊則禮未廢也但弗躬弗親名存實亡耳此節注中然禮雖廢廢字乃吾不與祭如不祭之意不可作人見為羊吾見為禮等囈語 六年書閏月不告朔猶朝於廟則但怠於臨朝不聴治此月之政及其末失則有司僅供其羊而君并不自請於廟但謂之餼羊明不親殺也失禮之中又失禮焉故子貢欲去之注中禮廢句有兩層意
  總注 楊氏云云按禀命於君親此句是頭因而視朔是尾
  定公問君使臣章 大小皆禮常變皆忠 人臣不合而去亦是冀君之悟
  哀公問社於宰我章首節 注各樹其土之所宜木以為主也按如今世俗神樹模様非是將木來截作主也以木名社如櫟社枌榆社之類 社主用石見新唐書儒學傳中卷張齊賢所議中
  管仲之噐小哉章第二第三節 管仲本賢大夫只是學問粗不曾謹小慎㣲便不知不覺流入於侈僣後生叙兩節中事都是他極意要如此這便是三家了此亂臣賊子何止噐小哉 或人但駭仲之何以為小故疑而問若何者是噐則始終不知亦不能問也
  第三節 或人當周末文勝故疑不儉為知禮 小而又不儉故疑是拘於禮節
  子語魯太師樂曰章 此是正樂之本能備此則無殘缺失次矣以成内須透出此㫖
  總注 謝氏云云按樂之始作只有人聲與鐘磬琴瑟耳言五音六律上蔡不知考於經也從之只是笙入時亦但可云八音克諧人聲與八音如一清濁髙下四字到皦如内方可用繹如則清濁髙下之相生如珠貫也時文輒入旋相為宫等語亦謬此只論音聲也
  儀封人請見曰章 古者相見必由紹介逆旅之中無可因緣故稱平日未嘗見絶於賢者見氣類之同致辭以代紹介故從者因而通之夫子亦不拒其請與不見孺悲異也
  子謂韶章 揖讓征誅何妨說出題中有兩謂字本合斷做不必順衍口氣也私箋謂宜空說者非也
  居上不寛章 無處觀他了不要看作餘不足觀里仁篇 自一章至七章皆論仁惟第三章是治人之事其他皆由淺及深自治之功志仁無惡誘之使進於仁也觀過知仁雖觀人之法亦引之使不終棄於不仁也
  富與貴章 此章工夫一層髙一層首節不過為仁初入手事終食不違則無時非仁矣造次顛沛則又無處而非仁也
  第二節 惡乎二字須從君子心上作自警自問語不敢以取舍明為可恃方鞭辟得下節起盖時時自問自警便是存養省察事也
  末節 世得云造次二句亦如孟子殀壽不貳之意青湖云造次難在始顛沛難在終 終食猶是無事之時造次則異於閒暇顛沛則又異於造次矣
  總注 則其取舍之分益明按此盖云其於仁如此而又何不處不去之難與有耳通章皆言為仁不重富貴貧賤不可粘煞首節講
  吾未見好仁者章首節 注此皆成徳之事按便是顔子得一善拳拳服膺曾子任重而道逺與啟手足處故為成徳之事本語類
  第二節 注志之所至氣必至焉按力是氣能用是志講章多不分明
  第三節 注盖不敢終以為易云云按程子有言聖人未嘗言易以驕人之志未嘗言難以阻人之進知得此意則下二節反覆屬望處自說得有味
  人之過也章 茍志於仁則無惡矣功夫未宻過不能無然觀過可以知仁終無流於不仁者也 各於其黨謂為學未至於純則或偏於剛或偏於柔時而為氣質所使 末句但云觀其存心之厚薄則于仁之離合可知矣便不於題面外添出不仁二字
  朝聞道章 程子曰聞道知所以為人也夕死可矣是不虛生也 知之真便信之篤行之力守之固如此則生不虛生亦死不徒死
  士志於道章 學莫先於立志志於道是矣然志又要篤篤志則必力行而不肯外慕 這志字只是略知嚮慕之意與述而篇不同道字寛朱子以為有志為學便是
  放於利而行章 不能大公無我則放利所不免也此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四句對面不可粗看 利與害對不與義對處處擇利而蹈則害必歸人怨者四起已亦歸於蹈害矣 南軒云損以逺害益以興利非謂去天下之害興天下之利也害於己者逺之如懲忿窒慾是也利於己者興之如𨗇善改過是也逺如逺佞人之逺興如興於詩之興先生云損身之過則物害亦逺益己之善則世利可興更看得圓足持此以觀亦可以得逺怨之道矣 不必為害人之事但處處要占便宜則人自有受其害者髙蘓生文體貼注中欲字必字最好 注欲利於己二句只是不恕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章 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不患無位章 知須在位之先何以反說在下二句盖此是反已自修之事愈鞭辟向裏故第二層收𦂳一歩說
  參乎章 曽子一日三省其為學主於誠身誠者聖人之本也故下學之功既至而上逹者已不外此一聞夫子呼而告之即反求以得衆理所自來矣然當夫子之卒其年才二十有九後此尚有完養吾一以幾於熟而化者觀其戰戰兢兢之言正中庸戒慎恐懼孟子存心養性實功盖死而後已焉今人徒見此章已得其傳而不知其求進於聖人天道之極者方未止也 注盖已随事精察而力行之按曾子只知逐事皆要實心做出夫子便與直㨗總說萬事皆從此出
  第二節 注竭盡而無餘之詞也按竭盡無餘當照真積力乆說謂即這箇忠恕做到到家處便是 如心為恕按推己者人道如心者天道
  總注 忠者天道道當作理以程子遺書改正安溪先生云天道不如天理之確 聖人教人各因其材云云按曾子年甚少夫子亦示之知本使不求之汗漫耳一唯之後正有事在非傳道已畢也其應之速而無疑則以平日篤學事事反身切已下工夫故渙然便得其本耳後人看做通身汗下一悟百了則異端之髙者猶不肯云爾也
  父母在章 第三句但言游而不言逺恐傷父母之心也只離膝下便是逺何必他邦異域 注去親逺數句都在人子心上講出不字 亦恐親之念我不忘倒補在上極有意親之念子固情理所必然為子者必當先意承志若待其若此而後輟行則不可以為子矣父母之年章 只這壽上又懼其來日之無多本朱子古者言之不出章 言之不出安得有躬之不逮恥字原是虛景比唯恐有聞更活只可於也字推原指㸃寓湛刻於活潑之中一著實講相去萬里
  以約失之者鮮矣章 儉約意亦當帶說欲敗度之與縱敗禮其失維均故注中非止二字亦自斟酌
  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章 此章言行各開說非相顧之謂尹氏所謂君子之志乃欲字根本也 不可說似恥其言而過其行 胡氏說甚精
  徳不孤必有隣章 泛論事之理徳字只作好事看事君數章 朱子謂子游之言以儆學者於幾微之際須說得細 程子曰責善之道要使誠有餘而言不足則於人有益而在我者無自辱矣 注是以求榮而反辱二句按求榮求親謂使君與友過而能改則臣主俱榮且可取善輔仁之意但不學無術便反致疏辱不可說得汗下如凌茗柯朋友數二句文也
  公冶長篇子謂公冶長章首節 可妻也三字畫斷下特明其非罪以見不害為可妻若以下二句為可妻之實則雖觀過可以知仁然非必待其有過而後可知也第二節 南容是世卿之家故云不廢
  子謂子賤章 朱子云此君子亦是大槩說恐子賤未能強似子貢按此二章書不必牽連如子行三軍則誰與是子路欲自質其學問不必牽連夫子獨許顔淵來也
  賜也何如章 亭林云記曰夏后氏之四璉殷之六瑚是夏曰璉殷曰瑚也此仍古注之誤 盛黍稷之噐則雖未至於成徳而亦有馨香之徳足以感神明也須兼發此意不可但說三代法物玉之所以美者亦以其徳也 注然則子貢雖未至於不噐按此句與上以君子許子賤照應
  或曰雍也章第二節 被人看破所以取憎不但正人憎之即同為佞者亦憎之所謂口戕口也故曰屢 全體不息之謂仁心徳畧有一毫欠缺便未全即全矣而此心略有一息間斷便非不息故曰不知其仁
  子使漆雕開仕章 朱子曰信者自保得過之意按自保得過四字最妙如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為也如被虎傷者談虎而色變豈非自保得過之謂夫子所謂求為可知也可字亦在自保下學而上逹知我者其天乎亦是自保得過到此方可謂能信 信字不獨在知上說盖明徳工夫已該格致誠正也 朱子曰曾㸃開濶漆雕開深穏又曰曾子父子却相反按參也以魯得之㸃也能見大意而不能實實下手做工夫故一貫之傳不傳其父而傳其子顔淵深潜純粹心解力行兼到可惜早夭而未逹一間漆雕開能見大意故不安於小成不以小成自安故為篤志然未能見得透徹故一貫之傳到底未得亞於顔子者其子路乎天資髙朗毫無渣滓若逹却為國以禮道理便是堯舜氣象乃粗處未能克去卒以行行死故夫子於其死亦曰天棄予聖門髙第弟子在此五人而優劣判焉故吾道獨歸曾氏
  注此聖人所不能知二句 惟他人所不及知故開曰吾 其材可以仕聖人元非誤使
  道不行章 無所取材只在一喜字上便覺意思過當了
  女與回也孰愈章第二節賜也何敢望回 望字便見得大相懸絶已含下知十知二
  吾未見剛者章 邵子曰中剛則足以立事業處患難剛在内者也若掩襲於外未有不臨事忽然喪之也以孟子集義所生節求之自見 觀物篇補注曰内剛則無慾此語甚好 夫子忽然發嘆正是激人立志注中有志無志二句極當翫味 程子云禹不矜不伐至柔也然乃見剛此言與悻悻自好正相反
  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章 程子又曰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我亦欲無加諸人中庸曰施諸己而不願亦勿施於人正解此兩句然此兩句甚難行故孔子曰賜也非爾所及也安溪先生謂此說比注優盖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恕即甚難盡不必又言仁者之事不待勉強 總注無者自然而然按曰欲無何嘗不是禁止之辭
  子路有聞章 徒聞而不行則為口耳之學而無以實有諸已矣子路勇於必行所以為升堂之選歟
  子謂子産章 或問云四者亦有相因之序按此說可資科舉之學
  令尹子文章 子張稱子文在三字必字上稱文子在又字上人能勉於暫而不能勉於乆故疑其仁也 未知焉得仁與不知其仁也異直言他何處得箇仁來也第二節 十乘是世守食邑所出不可看得輕小所之之邦皆有髙任重禄足以係縻不難富於其舊而文子志在潔身去亂不俟終日泊然無所動於中方與下仁字清字有闗渉
  總注 文子之仕齊云云按只當責其不數歲而復反正君討賊非其任也
  季文子三思而後行章 注引使晉之事只以證三思非舉此以議其失
  𡩋武子章 武子之愚只是但知有君不知有身并不知有成敗利鈍始終奉君以周旋竭力致死無有二心其後晉怒卒解成公卒歸其初實未計及向使不幸為士榮鍼莊之續成公不免於酖君臣同盡亦其所心安理得畧無梗避者故曰其愚不可及若但以濟君於難立論則曹之侯獳得而及之矣
  子在陳曰章 惟狂故簡或云其一種髙曠絶俗之致便是成章處非也勇成箇勇藝成箇藝不是髙曠絶俗伯夷叔齊章 朱子曰要見得他胸中都是義理按有私意便不能不念舊惡惟都是義理則可惡在彼吾無與焉惡既舊則吾惡之之念亦與之俱化矣 清者之量乃是聖人表幽闡微處與孟子栁下恵不以三公章說和者之介正同
  顔淵季路侍章 此章伊川數條至矣盡矣而李守約所錄朱子語云二子之異於夫子者更有一意無憾對憾言之也無伐無施對伐施而言也二子日前想亦未免此病今方不然夫子則更無懲創不假修為者也合之其家處謙所錄一條以看程子所謂未免於有意如天地之化工者覺意味親切
  第二節 尤重在敝之二字上横渠云仲由樂善故車馬衣裘喜與賢者共敝從願字至敝之為句 白虎通徳三綱六紀篇以共敝之為句此張子所本也又張文昌贈殷山人詩有同袍還共敝蘇子瞻戲周正儒墜馬詩有故人共敝亦常情句不獨張子如此讀也 馬戴邊館逢賀秀才詩鹿裘共敝同為客 北齊書唐邕傳云顯祖嘗解所服青䑕皮裘賜邕云朕意在車馬衣裘與卿共敝 今人往往粗看子路先儒講為國以禮云若逹却便是堯舜氣象可見子路胸次開朗毫無渣滓故曰亞於顔子者子路也
  第四節 全體此心随感而應方能因物付物不可只有下半截上面大徳敦化下面小徳川流也總注中如天地三字畧一讀 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此節是其義疏
  總注 然未免出於有意也按小大在此分 二子用力者也夫子自然者也
  十室之邑章 忠信二字口氣中要說得活相只如天資篤實不汨於習染流於浮偽可以為向道入徳之基注中如聖人三字不可太執着
  雍也篇雍也可使南面章第二節 簡字只就不煩說第三節 上行簡是簡要下行簡是簡畧居簡是簡静末節 因上有不亦可乎之辨故注曰未喻
  總注 程子云云按東陽許氏曰有主以理言無物以欲言
  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章 怒未便是己不𨗇處見他克己過則是己不貳處由他克己
  總注 所謂不善只是微有差失便更不萌作按不貳過韓子說自好程子所謂微有差失者與韓意同看來朱子力闢不貳之言行之說與易不逺復意思稍濶逺今須兼兩家之意謂非但言行之過不貳即一意始萌亦不貳之於言行如此則顔子初時下手後來成就地位皆能包括矣
  子華使於齊章首節 私箋云與釡與庾便是義所當與義所當益若謂不當與不當益而夫子姑示其意則為徇人矣按義者宜也情之所可通則亦不失其義也五秉則過情過情非義也使受之者不安
  第三節 以九百為多故辭非不受祿也
  第四節 注有餘自可推之以周貧乏按有餘對九百以周貧乏應周𢚩
  總注 聖人寛容不欲直拒人按二句得聖人氣象思辭其多按辭多故有鄰里鄉黨一語當體㑹 可見聖人之用財矣按結以用財之語可見通章眼目止論當與不當與
  伯牛有疾章 漢書楚王囂傳成帝詔書中引此作蔑之命矣夫是亡字當讀為無也釋文闕 亡之言無可以致此疾之道
  賢哉回也章 史記載孔子答子貢貧富之問云不如貧而樂道富而好禮樂道之說自是稳當 注學者但當從事於博文約禮之誨云云按所樂者豈有外於是哉
  子游為武城宰章 總注愚謂云云按茍字邪字貼由徑賤字媚字貼非公事至朱子無一閒字如此
  孟之反不伐章 䇿馬句注中鞭字當活看抽矢於弸則猶殿後之偹䇿馬者急欲自掩耳
  誰能出不由戸章 或問何莫之云猶云何莫學夫詩耳
  質勝文則野章 鶴灘看質字只是質樸之意方妥須發得七分是質三分是文之意分明盖無本不立無文不行此之謂彬彬也觀注復存楊氏之說於圏外可以得朱子之意矣
  樊遲問知章敬鬼神而逺之 卜筮稽疑亦質鬼神事程朱語錄非一條不可専指祀典就祀典論若臚列國家大事不切學者日用於樊遲何與耶
  先難而後獲二句 先難者克己也程子亦統言其無私之意若以克己實疏所難則此因樊遲之失而告之遽躐等而希顔子之乾道哉例以先事後得只當就處心積慮上發明仁者循天理之自然無計功謀利之私意 就凡事泛說 注民亦人也按此恐人誤以此為有位之事耳
  知者樂水章 此章須㸔六箇者字
  齊一變章 此章只指國俗說向謂變齊只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者尚濶於情事也
  仁者雖告之曰章 注而憂為仁之陷害按陷元板作蹈字極善
  君子博學於文章 此章不過入門之規模顔子則由於規模而直至於成徳者也雖不是兩箇然淺深大小則懸絶即如博學於文有身通六藝之文多學而識之文聞一知十之文 約漢人讀曰要
  如有博施於民章 分三段看
  述而篇徳之不修章 第一句是涵養第二句是致知第三第四句是力行但分𨗇善改過所以聖人說有四項新安一條畧得大意
  志於道章首節 注而心必之焉按之字内包用力不是空空志
  第三節 注則存養之熟按游藝亦是熟之事末句當幫貼在依仁中說内既常存外亦無所放也
  末節 藝從小時已學到此只是涵養
  子謂顔淵曰章二節 注自負其勇按此句說得太粗子路此時亦復茫然自失乃以所能質証更求進歩耳第三節 安溪先生云臨事而懼對暴虎馮河好謀而成對死而無悔盖暴虎馮河是無懼也死而無悔不計其成也邵子云死天下事易成天下事難若只以斷字下注脚恐未是子路對症
  富而可求也章 總注楊氏在天之說盖以命言不如古注鄭曰富貴不可求而得之當修徳以得之若於道可求者雖執鞭之賤職我亦為之獨以義言為當疏引秋官條狼氏掌執鞭以趨辟乃下士之職士字亦有下落伊川和靖以義言為勝不知何以却取楊氏也 義命二者本相為表裏孔子亦曰有命賤職雖士字較有下落然亦是國家所設之官與從吾好語氣亦不合此聖人舉下之言從所好句尚未須論到極精微處子在齊聞韶章 不圖一嘆全從學之三月内生來私箋云向吾已知其盡善盡美也而不意其一至於斯也按盡善盡美便是至字下面更着不得不意一轉矣安溪先生云只將注語畧一那動云不意古今為樂
  者至於如韶之美方合題面亦不似夫子平日全然不知舜者并無罅漏也
  冉有曰夫子為衞君乎章第二節 怨乎句只問他當下可有感憤矯⿲氵身攵為非中正否不是後來追悔或問中甚明 陳文子注中怨悔是後來不甘貧賤一時勉強終有悔心此則謂其賢知之過非天理人情所安猶有可怨悔者則不可以古律今也 注夷齊扣馬而諫按扣馬牽馬也 則視棄其國猶敝蹝爾按不可誤看此二句此段并不為衛君一直說下故也
  飯疏食飲水章 樂字當貼知命不憂之意說聖人盡性至命者也義命是對待字方與下截相闗
  加我數年章 不可以易而學意不重易道固無窮無過亦不易言也到不踰矩方是無過 看繫辭中獨許顔子之不逺復以為庶幾便知學易須膠粘無過說來上二句不可落空 此章惟雲峯胡氏說最好與無大過方貼合注語理則是而按之題語却汗漫 胡氏曰易占辭於吉凶悔吝之外屢以无咎言之大要只欲人無過故曰无咎者善補過者也悔則過能改而至於吉吝則過不改而至於凶使人人皆知學易則可以無大過此夫子教人之深意也
  子所雅言章 謂之曰雅言則自言教人及辨析經意皆是 不可只指教人說
  葉公問孔子於子路章第二節 注未得則發憤而㤀食按未得之上補出立志來二字方有着落
  子以四教章 世得云小學先行而後文弟子章是也大學先文而後行此章是也接續看聖門施教次第方全
  盖有不知而作之者章 程子云不知而作妄作也聖人固無所不知也在衆人雖未能知之若能多聞擇善而從多見而記識之亦可以次於知之者也觀此及注意則下三句乃為未知其道而欲求知者言之特愈於不知而作故曰次此節分兩層看實知其理四字即指上二句夫子身上事說 生知之人有不待於聞見小知者衆人而欲效之則為妄作矣須補此意末句次字方有下落
  仁逺乎哉章 乎哉是喚醒非反詰
  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章末節 注孔子不可自謂諱君之惡二句按若作一節題須即粘在巫馬期以告上翻落使首句都有情文勢亦𦂳死着皆活矣言期豈不知是諱惡然竊計又難自言豈不知娶同姓非禮孔子亦不肯曲辨然又碍諱惡故告之以觀孔子更如何處此乃比時文得一先著
  子與人歌而善章 必使反上𫎇引補自停其歌四字細甚 注聖人氣象從容四句皆包兩層說世豳謂上二句是聖人盛徳之至下二句是動容周旋中禮世得則欲以誠意懇至句為主而以從容包謙遜意審宻包不掩人善意
  奢則不遜章 失中意不必做不遜則無中之可論矣此節只要痛講奢之害大不可贅加儉之害小一層
  君子坦蕩蕩章 循理則為其所當為非有為而為無往而不得其自然何所不寛平舒泰乎故范楊之言居俟上蔡之言不憂不懼朱子以為不出程子規模之内而往往偏於一事也南軒之言求之在己而無必於外大略與范楊同纂修大全者復取而附益之坐無識耳泰伯篇泰伯章 父子兄弟之間一露形迹便使太王有廢長立少之嫌季歴有奪嫡干統之咎雖能讓而不可謂之至徳矣泰伯之不可及只在民無得而稱上定之若與文王之至徳作一箇局勢看則尚濶於事情也後人拘泥天下二字偏主讓商往往至說不去 漢
  書地理志云殷道既衰周太王亶父興岐梁之地長子太伯次曰仲雍少曰公季公季有聖子昌太王欲傳國焉太伯仲雍辭行採藥遂奔荆蠻公季嗣位至昌為西伯受命而王故孔子美而稱曰云云安溪先生云用此段事實意脈以解論語便自明白不須紛紛謂讓商天下 或問中只指讓國於父子兄弟之間冺然無迹說天下乃後日推本而言 南軒解天下二字巧而不稳辨疑中取之
  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章第三節 許魯齋云君子所貴乎道者三洪範九疇貎言視聼思便次五行聖人於天道於此可見以此知大節目與天地同流顔淵問為仁之目夫子告以視聴言動而已凡人行事大乖忤大和合利害成敗無非在於氣槩容色之間於此少有忽焉則禍有不可勝言者朱子謂修身之要為政之本逺暴慢主敬是大本近信則有其質逺鄙倍則有其文循物無違謂信顔色取接物故曰近信
  以能問於不能章 不校是容而消之 說吾友嘗從事便是欲追踪顔子不徒泛叙徃事 非徒希顔正欲如顔子之希聖耳
  可以託六尺之孤章 初看才志卓然已是君子及後來益復堅定完固大小處無一㸃滲漏則其為君子更無可疑矣方是下章一毅字層次洗發則設為問答口氣亦到
  興於詩章首節 立志致知之助
  第二節 居敬力行之助
  第三節 盡性至命之助 胡雲峯曰興於詩是知之事成於樂則知之精故曰義精立於禮是行之事成於樂則行之熟故曰仁熟
  民可使由之章 當時之人疑先王之以私意愚其民但使之率由其政教而不告以深者故特言此以曉之盖有為而發也 安溪先生謂此章當以朱子或問中所發明智者過之賢者過之等意叅看乃可以明不可使知之意乃深於使之知者也若泛講深微難知便不是
  如有周公之才之美章 驕吝亦緣不能盡其才若聖人為不厭誨不倦政與此二病相反之極 驕吝則無補於世而才為天地間之棄餘有累於已而才為身心之贅餘餘字要洗發
  篤信好學章第二節 危邦二句去就天下二句出處注此惟篤信好學守死善道者能之按中庸所謂遯
  世不見知而不悔也惟其慎於始故能保其終
  第三節 上言天下則是無邦也曰隠則是避世也比之不入不居尚有所擇者更過之矣然亦有身雖將隠而託迹是邦勢亦未能即去如栁下恵三黜之後而居魯孔子當靈公出公之時未反魯而居衛是也則惟有不居其位則進退自如足以歸潔其身矣大抵兩有道句皆是陪說聖賢言語周偹 此章發端即說到守死自是為身際季世者立之準繩權衡而子路死於衛不為聖人所予者於好學善道盖猶未也不然食孔悝之禄死孔悝之難亦何過之有 私箋云此只發明上節見隠意按若只明上節不變文曰邦矣
  狂而不直章 而字是就一人身上流蕩到不好處去了方與古疾今亡有别
  學如不及章 無兩層亦無兩候只是汲汲用功之中常常如此提醒注中一警字最有味
  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章 此節要照卒章楊氏之說兩路俱到
  大哉堯之為君也章 只有性可與天準則天者盡性之極也 獨稱堯之為大盖兼聖徳與歴數言之邵伯温述康節之意所為極治之盛莫過堯先乎此者有所未至後乎此者有所不及也惟天為大體味注中故字亦如字自當以天徳言之主形體者大全誤載饒氏語折以朱子手定之書則或問謂范氏尹氏為得之精義載范太史云孔子賛易乾元曰大哉稱堯亦曰大哉天運於上無為而物成堯亦如之矣尹和靖云天道之大無為而成唯堯則之以治天下故民無得而名焉尹氏說今採入集註試參之中庸無為而成上二節同體同用之說必兼神化言之方合朱子本意注不言堯徳之精微而言徳之廣逺自并大業皆是徳所統貫下節特又從不可名之中指其一半可見者示人不得判然分屬微顯遂疑下節非仍廣逺無能名之事也 一篇堯典皆其君徳之大也自以親九族而下譬之四時行百物生此則為可見者耳徳字貼為君上說則兼體用非僅得於已之謂也豈可將徳業看成兩截乎下節人因注中并存尹氏所可名者其功業文章巍然煥然而已之語遂誤以兩有字對上無字謂此則可名者則失朱子言堯之徳不可以名其可見者此耳句本意矣巍乎煥乎經文同是賛嘆不盡之詞明道先生云文章成功有成象可見只是極致事業然所以成此事功即是聖也從此體味則成功文章仍為無能名何疑
  總注 所可名者按此名字仍當作見字
  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章第三節 唐虞之際二句若云本為周而援及唐虞則上文何以並舉立案解注者必以經文為本也觀大全中所採陳定宇語云此言人才難得自古而然堯舜以聖聖繼作而後禹臯之徒聖賢之才出焉文武亦以聖聖繼作而後周召之徒聖賢之才出焉此天地間貞元㑹合之運亘古而僅兩見者也絶無欹檣側柁之說必須如此平放然後徐徐找出惟字乃字口氣為下文二句収足難字轉捩地始八面俱到自𫎇引於此節之首冠以孔子之言盖主周言嘉靖初存疑繼出又謂夫子說才難時必是舉武王予有亂臣十人之言下文始承之曰於斯為盛不然則斯字似虚下雖有九人而已之語終未明白舜有五人而天下治或是門人因聖人此言而着一句則尤以文害辭妄生穿鑿試取經文一再讀之果如次崖軰之云否也只就上文所記相較亦何必以周倒入而注中先從
  周室人才之多起義者為才難直貫下文二句也後人乃謂唐虞為賔周為主二句轉為周之盛而發則不善讀注而非夫子上下古今之意矣 注才者徳之用也按難字從徳之用看出與知能技藝之才不同 注降自夏商皆不能及按夏雖禪授而所存者僅前代之餘才商非繼治而篤生者惟伊朱之二佐不能及不可一様說
  末節 私箋云三分有二只是以人心計之大概三分人心已有二歸文王矣按紂都在豫州之地如奄國之屬皆在東方則云青兗豫近之只說人心則以字無着落
  禹吾無間然矣章卑宫室而盡力乎溝洫 此溝洫二字即班固溝洫志所本乃治天下之小水非指行井田也朱子或問中以濬𤱶澮距川釋之為得本意天下之小水無所不治則尺土寸壤無不可宅與上卑宫室對照尤宻 注備旱潦者也按旱無可為者備澇而已朱子生長東南未知北地不可槩用翻水車也 或豐或儉世得欲以無小無大易之較為櫽括 各適其宜各字是各自無間不用看煞而字合說
  總注 所謂有天下而不與也按不與在心上說是無間之根
  子罕篇逹巷黨人章 無所成名言其大而不可以一事名也注中惜字當渾之私箋難名之說是末節注中譽字與此惜字自相矛盾
  麻冕章首節 純變了禮 儉是由煩難而趨簡約太宰問於子貢曰章第二節 固天縱之四字須一頓聖是夫子所不居然殆是矣方得答問口氣 安溪先生謂講聖字斷以中正仁義方與多能界際分明按此四字在性分上說今人用聰明睿知等語便是中庸小徳川流之事攙過多能界分矣
  吾有知乎哉章 吾有知乎哉五字即在下截有問必答處生出說本朱子 程子曰無知也者盡以告人他無知也與吾無隐乎爾同 鄙夫固空空然義理本其所自具叩而發之則可盡以相告矣
  鳯鳥不至章 不欲斥言明王不作故僅以文明之瑞為言
  總注 則夫子之文章知其已矣按文章安得已顔淵喟然嘆曰章首節 或問此四言正是顔子得見聖人之道真實髙妙而苦未端的處 世得云無窮盡在知一邉說無方體在行一邉說
  第二節 語類循循善誘非特以博文約禮分先後次第博文亦自有次第約禮中亦自有次第有箇淺深次第故髙者有可攀之理堅者有可入之理在前在後者可從而審其歸之理
  第三節 顔曾資禀不齊成功一也卓爾當以一貫參觀 注所謂卓爾亦在日用行事之間按顔子亦向下學處精察力行到後方卓然見得夫子動容周旋莫非天理流行只是這大本中出耳 從之便是逹天徳事注非所謂𥥆㝠昏黙者按莊子在宥篇至道之精𥥆
  𥥆㝠㝠至道之極昏昏黙黙
  總注 而歸功於聖人也按或問曰歸功一句未安盖此非有所歸功但叙其所學之本末而嘆其未能遽至於聖人耳
  吾自衛反魯章 漢禮樂志云王官失業雅頌相錯孔子論而定之故曰吾自衛云云固當即指得所為正樂事也 只主區分雅頌方使題中各字有着落不可以南與風混攪侈其煩富 得所兼篇章及用之燕饗祭祀言之
  子在川上曰章 注無一息之停不已也道體之本然全體也莫如川流一事也時時省察慎獨也無毫髮之間斷純亦不已也
  吾未見好徳如好色者也章 此章不必依史記講語之而不惰者章 不惰只在力行上見顔子比子路尤行得盡
  苗而不秀者章 為自恃苗無不秀秀無不實者警後生可畏章 上二句勉之下二句警之
  法語之言章 繹須說到悔悟上
  三軍可奪帥也章 以帥將兵其勇在他人以志帥氣其持守在自已奪不但外來境遇凡一身中嗜欲皆是匹夫非常人對上三軍看猶云一人也志泛說
  衣敝緼袍章第二節 胡康侯解詩云不忮則能懲忿不求則能窒欲朱公𨗇云仁則不忮義則不求此又是子路進歩境界
  第三節 子路心中但能無累未曾有主求進於道者存心養性則廓然而大公物來而順應又何有於不恥哉
  歲寒章 須將范氏說翻轉看君子之在治世或與常人無異唯至歲寒而其節益貞耳不重在旁觀者說歲寒言其歲異於常歲非四令之冬
  知者不惑章 程子謂仁者不憂三句是徳之序此是學之序 燭理明自然樂循理 不蔽於欲則自反而縮
  可與共學章 為學必始於致知致知必在於精義權字義理在共學時便已見得大意只是必待涵養踐履到義精仁熟地位然後時措皆宜惟變所適耳若說可與立時尚不識輕重恐聖賢無此學問也楊氏所謂信道篤是誠身事權則誠能動物推之而通感之而化矣己亥夏以可與立二句題課徒漫紀於此惜乎師友凋謝無從質正也 注權謂能權輕重使合義也按正𫎇樂噐篇權過中而合義者也
  鄉黨篇孔子於鄉黨章首節 此節兼言貎之不同恂恂者信實之貎朱子謂亦有上蔡所解温恭之意乃通指與鄉黨之人周旋容貎似不能言是於貎中兼及其言下唯謹爾是於言中兼及其貎
  入公門章首節 公門是最外庫門
  第二節 禮玉藻天子聴朔於南門之外閏月則闔左扉立於其中一本作闔門左扉 入自左扉出自右扉皆由闑右而不敢當中也 注禮士大夫出入君門按士大夫當作大夫士此曲禮之文也
  第三節 位在庫門之内外朝也 内朝是治朝非路寝之燕朝 此外朝國有非常之事然後御此致萬民而詢謀之焉
  第四節 堂在雉門之内堂髙七尺階有七等 堂是治朝鄭氏玉藻注所謂路寝門外之正朝 注兩手摳衣按衣謂裳 近至尊按此則已至堂上也 氣容肅也按言氣包色在内
  第五節 路寝是燕朝在路門之内 臣常朝而出君乃退適路寝聴政 復位中庭之位 注舒氣解顔按舒氣二字帶上屏氣來
  執圭章首節 李云聘問所執非命圭朱子常覺其誤而欲改之偶未遑耳 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見考工記玉人之事條注瑑文飾也衆來曰覜特來曰聘聘禮曰凡四噐者惟其所寳以聘可也 鞠躬入門時上揖下授升堂時足蹜蹜如有循將授時 按入門不敢趨進升堂不得攝齊汪說極與聘禮合執圭唯在此入廟門升堂時也聘禮後亦有皇且行入門主敬升堂主慎二語注云復記執玉異說盖上文已云上介執圭如重授賔賔入門皇升堂讓將授志趨志趨謂審行歩與此異也 曲禮執天子之噐上衡謂髙於心彌敬也國君則平衡大夫則綏之士則提之綏讀曰妥妥之謂下于心 注手與心齊按升堂讓注云讓舉手平衡也 戰色戰而色懼也按鄭注戰色敬也視今義長
  第二節 注發氣滿容按亭林曰儀禮文作發氣焉盈容漢人避恵帝諱盈曰滿此當改而不改也
  君子不以紺緅飾章首節 注飾領縁也按舉領以包袖袪
  第二節 䙝服當黑色
  第四節 李云俗分朝聘祭服非是此包禮服常服言耳盖此節眼目在裘字不在衣字故注云衣以裼裘又云注言裼以包襲耳 裼與襲即是一衣袒而不盡覆其裘則謂之裼盡覆而不使裘見於外則謂之襲禮注以覆盖裼衣之美為充美此恐有微誤盖襲者藏也非重也 表裘不入公門惡其䙝也是䙝裘不裼 蜡祭亦用皮弁素服息民則黄衣耳
  第五節 䙝裘䙝字對上朝聘祭而言
  第六節 長李讀本音
  第七節 居謂䙝裘
  第八節 舉佩以包帶
  第九節 婦人尚専一徳無所兼連衣裳不異其色男子則深衣亦必具衣裳之象也 注裳用當作用裳至此為讀見朱子文集中答歐陽希遜書
  齊必有明衣布章齊必變食 私箋云潔其口按不但潔其口而兼欲充其氣如玉藻所謂朔食加於日食一等是也
  食不厭精章首節 注牛羊與魚之腥按牛羊與魚當作牛與羊魚此少儀之文也 腥是生肉 聶而切之為膾按禮記注聶之為言䐑也先藿葉切之復報切之則成膾疏云謂先䐑為大臠而後細切之 膾麤則食之不化矣此固必欲如是者也 不厭是言其工夫節度不可茍簡不在聖人心上說注中下一句乃補此非為口腹而欲如是當善㑹
  第三節 割不正樷說兼取邢疏折解牲體脊脅臂臑之屬禮有正數若解割不得其正則不食之意極是第八節 祭於公以下文勢若自為一節者安溪先生文與上扇對 祭之明日尚有繹恐分其誠敬之心第一日無暇致膳與賜胙第二日又不可以諸父昆弟與煇庖翟閽同日故必待第三日乃遍也若出三日則留神恵而肉亦敗矣不宿肉亦兼為已將三日不可更稽也比君所賜可少緩當以是會之楊氏謂家祭可以宿食矣似欠體貼 韋昭國語注天子諸侯曰繹以祭之明日卿大夫曰賔尸與祭同日更考之
  鄉人飲酒章第二節 郊特牲篇鄉人裼孔子朝服立於阼存室神也注中後一說正非無稽
  問人於他邦章 如親見便是誠不可泛言其禮 人字不可放過聖人雖誠敬無所不在然亦未有非其人而槩施也盖擇而後交乆矣
  君賜食章首節 注故不以薦句則餘當以頒賜矣句私箋旁批並云不重按也須照管到此節注精宻極矣原本孔解邢疏而正席則采范太史義下二段則采楊文靖公義逐字有發明
  第二節 周禮注云品者每物皆嘗之導尊者也 玉藻云若賜之食而君客之則命之祭然後祭先飯辯嘗羞飲而俟若有嘗羞者則俟君之食然後食飯飲而俟上一段祭是客禮命之祭君不祭可知而仍先嘗君食乃不敢當客禮也下一段則侍君而偶賜之食與禮食異不為君所客者則君使膳宰自嘗羞而不先飯夫子本僅侍食而猶先飯者盖以臣之侍君尤當逺嫌不必待以客禮而始不敢當也
  第三節 古人之堂東向北墻南牖病者本寢北墻下君來則𨗇於南牖下使君自東入堂南面視己則人臣雖病亦不失北面之意矣詳見四書叢說伯牛有疾章朋友死無所歸章首節 注中當補云朋友以義合本不當殯之於家若其死無所歸而委之道路則義有不足不得不殯意乃完偹
  第二節 私箋云祭肉則拜正以形容車馬之不拜按義理如此不是空空形容
  寢不尸章第三節 注負版持邦國圖籍者按圖地圖籍名籍
  第五節 左傳風不越而殺雷不發而震疏云風不以理舒散而暴疾害物雷不徐緩動發而震撃為害色斯舉矣章末節 注梁橋也按今口外猶呼髙嶺為梁此古語之流傳者叔明之說疑非 共向也 色斯舉矣翔而後集集解中本不與下雌雉相屬朱子亦據胡氏謂雉之飛也决起其止也下投無翔集之狀故雖與下通為一節注中仍謂色斯舉矣二句上下必有闕文其謂色舉翔集即雉移山梁雌雉一句冠於首則辭意尤明者始於陳定宇近所用也三嗅而作定宇猶主不食之說既遇拱執亦不得語於見幾矣若取注中晁氏一條則可仍歸於逺舉之意















  義門讀書記卷三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四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論語下
  先進篇先進於禮樂章 謂孔子患時文之敝而欲救之以質者發自明道其在伊川亦云矯枉以救文之敝則從先進小過之義也奢則不孫儉則固與其不孫也寧固此之謂也不必惑從周之説此重質之説也朱子或問謂安知當世所謂儉者非昔之所謂中耶故集注採尹氏所述伊川當時謂之野人是言文質相稱者也謂之君子則過乎文者也四語而兩下今反謂之字以明周末文勝故持論倒置此重中之説也然朱子作家禮序云畧浮文敦本實竊自附於孔子從先進之意而語類中論考禮綱領數條持論亦多如此則重質尤合朱子本意
  第一節 細㸔野人二字自有質勝之意江陵程文所主自得之但須云救之以質乃就於中方圓備 禮之本只是教以人倫樂之本只是養其徳性 注不自知其過於文也按朱子謂同時考禮者下稍溺于噐數一齊多昏倒了亦所謂不自知也
  第二節 朱子嘗云古禮於今實難行後世有大聖人者作與他整頓一番令人甦醒必不盡如古人之繁但放古之大意此節能透出甦醒二字精神來則大佳矣且如此則於不自知三字亦照應得有意味 朱子又云若聖賢有作必簡易疏通使見之而易知推之而易行
  從我於陳蔡者章第二節 是時子游年十八子夏年十九
  總注 曾子傳道而不與焉按曾子年最少時未及門也子貢晚而聞一貫之傳有不止於善為説詞者葢進徳有不可限也
  季氏富於周公章第二節 注又見其愛人之無已也按聖人氣象方説得到
  柴也愚章 愚魯是氣質之偏辟喭是氣習之染總注 四者性之偏按性如何有偏
  回也其庶乎章 總注簞食瓢飲屢絶而不改其樂也按補足此句方見庶㡬下落
  子路曾晳冉有公西華侍坐章第六節 注衆頫曰同按周禮殷頫曰同避宣祖諱故改曰衆
  第七節鏗爾 集解於鼓瑟希下一斷以鏗爾屬下句孔疏云鏗者投瑟之聲 異乎三子者之撰此句是謙詞 暮春者七句 曾晳進取須於言外得之王文恪作此段題只淡寫直留在大結發見斟酌至當不然其言不讓殆有甚於率爾者矣 注曾㸃之學四句推其根動静之際六句本文而其胸次悠然以下言外之意分三層㸔
  第八節 曾㸃是其中有疑見得三子儘好何故不見許於夫子故獨留再問此不是自喜見許真以夫子為必薄三子而復問也葢狂者平日心胸灑落或不暇於細務一聞三子之言未嘗不以為實事切務必不可少異撰之言仍寓謙退在其間也正狂者進取不肯倒却一邉處未可以他日行不掩言便疑其夷然不屑一徃放曠為樂也
  末節 私箋云自卿大夫而下有都宫而無宗廟自附庸而下有通問而無㑹同此宗廟㑹同所以為諸侯之事按附庸無㑹同不逹於天子故也
  顔淵篇顔淵問仁章首節 唯復禮為克己之盡但言克己而不至於禮則不過一時强制病根仍在故朱子不取吕與叔克己銘他日作詩又云寳鑑當年照膽寒向來埋沒太無端袛令垢盡明全見還得當年寳鑑㸔則禮之未復亦豈遂可以言克己哉禮字最喫𦂳 注已謂身之私欲也按身字𦂳要空説私欲不得下文視聽言動為身之用則其目也讀或問自明伊川嘗云大抵人有身便有自私之理宜其與道難一 或問以理易禮則無可持循之實聖人所謂禮者正以禮文而言其所以為操存持守之地者宻矣 注謝氏云云或疑顔子具體聖人不宜有性偏難克處然觀其自言願無伐善無施勞則亦必曾有伐施之病是亦偏處也但不可説得太重耳
  總注 非至明不能察其㡬二句何謂察其㡬莫見乎隐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是何謂致其决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慊故君子必慎其獨也是自慎獨而精之至於應物之處無少差謬則并無三月之違矣
  仲弓問仁章 出門使民時能敬則未出門使民時便自無不敬所為涵養工夫也但學者却須從出門使民時著力方有實地據為工夫下手處仲弓所謂請事此也 兩如字亦必用實貼然後見其為敬之至若約畧寫大意直似易以他語亦得則仲弓之請事者安據耶司馬牛憂曰章 總注意圓而語滯者也按此謂其有無差等之弊
  子張問明章 易云誣善者其辭游葢謂誣善必浮游其辭使事雖無據而可疑聞之者以為發于無心而不覺正浸潤之類也 不行焉又須将二者互説方透或問甚明注毁人者漸漬而不驟而發之暴矣 句句對勘互形事變無窮已約畧可見矣 易疑者不疑易信者不信合來方是明無不照大全輔饒之説皆可觀 二者難察而能察之按惟二者相反故尤難察
  子貢問政章首節 兵食而信之説本之大全中所採語錄然非朱子最後定本必如本注中補足教化方有在上者信孚於民根本豈得謂止須足食足兵民信盡此哉至教民以信雖不可一日緩若不待既足之後而總注復分出以人情而言以民徳而言兩層則施為固自有序大全所採黄直卿至此而後民有以全其信非謂至此而後方施信于民之語亦不必據以獻疑直卿自云夫子初答為政之先後也再答復告以義理之重輕也既有先後即當如注中以人情而言之解矣第二節 觀周官小司徒及司馬法則所謂兵者即其民也召募始於桓文之説初無所據即三代而後兵制亦自唐之府兵既壊始專事召募當孔子之時舎井田邱甸之民豈别有可去之兵在哉下兩節問答但欲窮此理之極而非實事也時文云於是下去兵之令於是乎下去食之令死句下矣 兩不得已而去猶云二者不可得兼也聖賢要是無可奈何故程子謂之直窮到底不可作去之所以足之一切兒戲之譚
  末節 去食去字只對上足字亦非遂至無食也末二句乃究極其理而言之註語當分界清楚不得将易子析骸納入去字中
  哀公問於有若曰章首節哀公發問之意本為年飢之時徵斂不給而商所以足國用者其初亦非欲加賦也特聞有子行徹之論誤以有子之意反在减二為一務欲損上益下則於足國之道逺矣故疑而再問首節中不必即入加賦二字此安溪先生意按先生之論最細當飢嵗而議加賦雖至愚者不為也
  第二節 此盍字與孟子則盍反其本矣口氣同是為他徹底打筭盡除一切苟且之政反之於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雖有凶荒不能為害本計但講徹法不做盍字便非 注中通字要透末節全脉在此
  末節 財聚則民散君不務行徹以聚民而沾沾然曰吾猶不足亦思百姓足則孰與不足者百姓不足則孰與足者耶
  子張問崇徳辨惑章首節 主忠信則其徙義也有地而可據能徙義則其主忠信也有用而日新
  片言可以折獄者章首節 注忠信明决按四字皆重在上一箇字
  聽訟吾猶人也章 此節無訟重在教化上
  季康子問政於孔子曰如殺無道章 私箋云但言感應之機未及乎政教法令之施也
  子張問士章第五節 即察言觀色處便慮以下人若非慮以下人則察言觀色又是徇外
  樊遲問仁子曰愛人章 舉直錯枉智也然所以不容己於舉錯其源則自愛來精義中載楊中立引孟子語解富哉句極分曉云智者無不知也當務之為急仁者無不愛也急親賢之為務葢當務為急莫如親賢舜湯之有天下以選於衆舉臯陶伊尹為先務然則問智以舉直錯諸枉告之則仁智之務兼舉矣合之語類沈杜仲所錄尋常説仁智一箇是慈愛一箇是辨别各自向一路惟此方見得仁智合一處仁裡面包得智智裡面包得仁潘子善所錄愛人知人自相為用若不論直與枉一例愛他也不得大抵惟先智了方能頓放箇仁聖人只此兩句自包上下後來子夏所言皆不出此兩句意二條皆是正為愛他不得不用分别也
  第三節 樊遲疑二者之相悖以愛欲周而知有擇夫子則示以愛之者原不可混然無所别必慎擇以風示之使其感化而同歸於善斯吾仁之施自可無所不周耳上句固智之事而從愛人生來朱子所謂仁裡面有智也能使句則朱子所謂智裡面有仁也若以下文只言問智於夫子口中上句亦突然從知説起便失來脈下句又如何突然轉到仁字相為用耶
  子貢問友章 善道正所以善用其忠也
  君子以文會友章 講學即致知之事所以明善也若講成相聚做詩文與下便不相闗 講學取善皆以我為主
  子路篇子路問政章首節 注中兩凡字便含得終身為之不盡意
  第二節 無倦是訶其請非益之也葢禁止辭
  衛君待子而為政章第二節 作文當如謝氏之説寛説道理漸虛虛歸到綱常上㸔子貢猶不斥衛君而問夷齊豈聖人詞氣而顧昧于不非大夫之義乎注中是時云云前輩必倶入大結也
  第四節 鄙俗則所見限於淺近素無以與乎極本窮源之慮也輕率是帶説
  第六節 禮樂只是事之理不興興字亦與崩壊殊總注 而子路終不喻也云云按子路不去雖乖亂邦不居之義然謂其終於不喻則非也其死也仕於孔氏則亦聞悝之難而赴之而已故其言曰若燔臺半必舎孔叔死悝非死輒也先儒於此多失之
  其身正章 此節要重講下截則上截鞭辟愈有力輕帶則聖人何苦有此贅 令無不正身有不正耳此章全是辨令
  子適衛章 總注明帝尊師重傅云云按京江文教先公族而後庶民只説得明帝事
  善人為邦百年章 私箋云為邦猶云治天下也按三代治天下未有在為邦之外者 私箋云謂之亦可者微寓不足之意按當時之論必有謂非嚴猛不可以更化者故夫子述人言以致意即子為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善矣之意何嘗微寓不足耶尹氏注只泛論義理與當日語氣不合百年二字亦不可㸔得迂緩風俗淳厚斷非一時一人事
  如有王者章 班固曰言聖王承衰撥亂而起被民以徳教變而化之必世然後仁道成焉此得如有二字語意 程子謂仲尼三年有成因周之舊然則必世後仁者其繼亂之後無可因者乎
  茍正其身矣章 私箋云正其身主臣言正人人字兼君民説
  葉公語孔子曰章第二節 何故要隐正謂其事於理有未當耳則就其隐時義理昭然自在是非之理即在惻隐羞惡之中並行不悖在中之解如是原無所枉也茍有過人必知之直之至矣 庚辰八月因論春秋書夫人遜于齊夫人氏之䘮至自齊相與剖析及此
  樊遲問仁章 居處恭方外也執事敬直内也
  總注 程子曰此是徹上徹下語按道理盡於敬與誠矣
  君子和而不同章 當論其心之無所乖和字非止溫乎其容也
  善人教民七年章 教民而可以即戎具在周官小司徒之所掌七年則大比者再矣
  憲問篇克伐怨欲不行焉章第二節 此章當取雍也篇或問程韓之論不貳過叅㸔又必歸重在以復乎禮上斯暢其㫖矣 制之於外以安其内克己亦是制私也憲之病在不能㧞本塞源徒争末流耳制字貶剥不得注語須從有是四者一氣讀下荆川文掃制私二字便謬以千里為難是因錯用工夫非僅許為勉仁也以安勉為言尤失分刌
  有徳者必有言章 有徳者未必以能言稱然因事而言則言之中理可必也仁者未必以勇著然義理所當為則為之必力可必也此程允夫問語首二句朱子畧改君子而不仁者有以夫章 蔡氏曰玩語氣似為易言仁者而發
  為命章 為命二字要從義理上説起葢是國家一大事又要存得禮讓誠慤之意極難盡善而鄭國之事次第不茍有可取者自然應對諸侯可以無辱命敗事之失不可将當日晉楚争鄭事勢闌入喧客奪主反狹了題理
  或問子產章第二節 彼讀若賁卦之賁彼義切哀也廣韵在五寘中 注其後卒召白公以致亂按孔子卒于哀公十六年夏四月白公殺子西在七月
  末節 注而富人莫之敢拒者按拒敵也言其富無敵見仲尼篇
  貧而無怨難章 私箋云怨字要説得細方見其難按難字只對易字耳説得細非復常情矣 有粗亦有細到夷齊方是貧而無怨之極處怨有怨嘆有怨悔不以其道得之不處而終焉於義理毫無可悔處亦只是無怨也但此意當留在後半推進説耳
  子路問成人章首節 文之以禮樂句是涵養以至於成徳之事不可作變化氣質㸔 變化在前涵養在後兩意俱有程子云英氣最害事無偏倚駁雜只是連那一㸃英氣也融釋了此雖非聖人亦顔曾之徒也 注中窮理養心力行泛應八字於為學次序極好
  第二節 注中忠信之實四字亦不可㸔得太粗總注 胡氏云云按紹聞編云下節胡氏之説較近然有一疑子路之言如此夫子何以無言
  子問公叔文子於公明賈曰章 注衛大夫公孫枝也按王厚齋云孔注作公孫㧞枝字傳寫之誤
  臧武仲以防求為後於魯章 曰字不是他人即指武仲自己藏頭露尾耳次崖謂當時之人未見得他意思乃對信字説後人誤㑹都将曰字坐在旁人為他解釋非也 表記曰事君三違而不出竟則利祿也人雖曰不要吾不信也與叔引此章以為並得於孔子然言各有當經文無人字不必强加 注楊氏云云按既以防則迹亦露矣故程子於中説心迹之判久矣不以為是亦春秋誅意之法也按何休注公羊晉趙鞅歸于晉
  傳云君子誅意不誅事
  晉文公譎而不正章 先言晉文者甚文故不得不予桓也桓雖假抑猶愈乎文之譎云爾子之抑傷之也桓公殺公子糾章第二節 如其仁言似此功業也庶㡬其仁也誰如之訓當斟酌 注葢管仲雖未得為仁人按此謂全體之仁 九合若如舊説則其中有兵車之㑹三本文何以云不以兵車故朱子不從 春秋之時上無天子下無方伯有伯功則封建得以不廢生民稍獲休息從合諸侯包含利澤及人者大與仁字乃有闗
  管仲非仁者與章 總注程子云云按程子桓兄糾弟之説無據特以兩人皆亡公子非有君臣之定分猶可以無死故孔子不以是深責管仲也若召忽之死雖不可謂之非然亦不過小諒而已如匹夫以意氣然諾相死當其奉公子糾來奔之時未嘗有荀息仇牧之責任春秋之時與亡人求入而死者多矣則未知為亂賊之黨歟否歟又惡得而深予之此段本安溪先生之意言之未嘗受命於先君則兄弟均之非嫡嗣桓公雖兄亦
  不得名其為賊也 從前輔糾争國仲之失也却不可責以糾死亦隨而死 古注王子邕云管仲召忽之於子糾君臣之義未正成故死之未足深嘉不死未足多非死事既難亦在于過厚故仲尼但美管仲之功亦不言召忽之不當死按此説精當緻宻
  其言之不怍章 私箋云則字即就言之不怍時説非待其為而後見其難也
  陳成子弑簡公章 厚齋云請討陳恒之年春秋終焉夫子之請討也将以見之行事請討不從然後托之空言
  總注 程子云云當參觀或問朱子所推本末尤為精盡以魯之半加齊之半是釋哀公魯為齊弱久矣之疑非先力而後義也
  不逆詐章 私箋云三句一氣不斷按不妨斷 注言雖不逆不億按全要體會雖字得力抑亦語脈方醒楊氏説只末二句好若説君子一於誠則不逆億便自然能先覺了
  或曰以徳報怨章第三節 以直二字凡待天下之常人皆然不因報怨而有所增損耳竟将以直筭做報怨之法便糊塗總注中怨有不讐四字要㸔得圓葢因怨有公私曲直之不同不皆在所必報也不可竟抺去題中報字
  莫我知也夫章末節 為學一凌躐便易怨天一輕浮便易尤人注中不得不合皆要在做工夫上㸔
  公伯寮愬子路於季孫章第二節 私箋云兩将字正在未興未廢之間不知命者以為人可與得力時節也朱子云這是未定之詞
  賢者辟世章 次第以時地區分辟色則嘗居是邦辟言則嘗仕其國也彼婦之口可以出走亦辟言之一事子路宿於石門章 是字言獨是他如此若作原來是他豈不懸絶 注中胡氏譏字須活㸔晨門尚從吏隐與下章荷蕢不同只他見得難便住手與字有未知聖人更用何法以旋乾轉坤之意葢疑詞非刺也先儒因下文子路無酬答之語故謂其似譏然葉公問孔子於子路子路不對亦豈謂其有所譏耶
  子擊磬於衛章末節 注且言人之出處二句按此指淺深二句
  子路問君子章 安溪先生評貞父修已以敬文云修已非無事者自一言一行至于應事接物皆是也但非以敬為主則不能耳不是一敬而修已之事已畢程子言但知主敬而不知集義則是都無事也此意少人識取 私箋云安即敬之極處
  總注 此體信逹順之道按體信逹順出禮運
  原壤夷俟章 注以其自幼至老按宋本老作長此解上二句也
  衛靈公篇賜也女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章 此章注脚只在孟子盡其心者章後須補到存養安溪先生於長史文後頗引其端然説得不斬截 天下之理千變皆由此出者天命之性也知所本即中庸立天下之大本意思朱子語錄及北溪字義中發明謝氏説精矣此葢進子貢以涵養徳性之要
  第一節 注夫子欲其知所本也按本者誠而明也以行言故曰忠恕以知言則誠明而已
  第二節 注葢其積學功至按積學致知也功至知至也
  無為而治者章 無為者猶言行其所無事也注中下二層意本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法言非正解
  直哉史魚章第二節 注如於孫林父𡩋殖放弑之謀按厚齋云𡩋殖當為𡩋喜
  顔淵問為邦章首節 封建不廢治天下即在為邦内謙詞二字似稍濶逺
  第五節 必言舞者舞所以象成功此章是論為邦如舜之九成為邦功業方做得完備也不專是包聲在内臧文仲其竊位者與章 斥為竊位紙上都是霜氣者與二字豈復尚留不盡或以此二字都帶委婉則譬之小人其猶穿窬之盗也與等語亦委婉也夫謂聖人出語渾融不為已甚者謂於竊位之外不宜别有深文如恐公室有人私家翼翦之類羅織沒左証疑獄耳豈蔽賢應得之辜可為末减耶三思節其義亦爾一友謂予再字亦且放活些予應之曰幸文子非四思而後行恐不好更説箇三斯可矣竟無以難也
  躬自厚而薄責於人章 注易從二字妙亦欲其同歸於厚先之以善道之方耳非竟薄待之也
  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章 此節當兼指窮理
  君子義以為質章 蟬聫而下三之字俱就處事説首句體下三句用 義是天理之宜安有不誠實者信以成之恐是謂其及於物處合内外皆誠實也
  吾之於人也章 上節自是聖人盡其性以盡人之性事下又援古以曉有世教之責者不當薄待今此之人耳
  第一節 私箋云如字活其字實 注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是善未著而自我表之稱是惡未著而自我發之二字不可順口讀過若善惡為衆所共見則公好公惡不待言也第二節 饒雙峯曰民字即上面人字人對已而言民對君而言下有三代字面也 斯民也即三代之君直道而行之民而三代之君所以直道而行之民者以民心本直不可枉其是非之實也故直道二字偏主君説不得所以二字之意偏主民説又不得三代之三字口氣 注今此之人按箋云即上節人字也 葢以此民即三代之時按即字極可味行之以私即此人行之以直即此人顧轉移何如耳
  吾猶及史之闕文也章 闕文西涯兼其事其文言之巧言亂徳章 婦人之仁不能忍其愛匹夫之勇不能忍其忿
  衆惡之章 私箋云察字活有可信可疑二端在内按如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則亦無所疑矣可與楊説叅㸔
  吾嘗終日不食章 此章以仰之彌髙一章㸔方得勞心必求遜志自得真解 思與學不可分知行説 學是求之實地注却云遜志便非學而不思者矣
  君子謀道不謀食章 不是中二句是無命也不是末一句是無義也命是中人説的知義則命不足道故口氣須着一折
  當仁不讓於師章朱子云此仁字當在大處難做處説 私箋云重一當字當擔當也
  季氏篇 洪氏云云按洪氏此條不根應從辨疑刋削季氏将伐顓臾章 通章尤重在責由求
  第三節 注冉求為季氏聚斂尤用事此句是
  第四節 費在𫎇之陽魯以費為東郊故謂之東𫎇詩魯頌正義云謂之社稷臣者以其附屬于魯亦謂魯之社稷其國猶是世繼非專臣也然非專臣故季氏将伐若其純臣魯君季氏豈得伐取之也 横渠云雖非魯臣乃吾所以事社稷之臣也 注先王封顓臾於此山之下按先王通指虞夏以來言之 在魯地七百里之中按此則自周以來錫之山川土田附庸也
  第六節 二子之罪只在不持不扶致季氏得縱其欲故夫子亦止責之如此下文注中冉有實與謀句太過弑父與君亦不從也夫子固有以信之矣凡讀傳注須就經文彼此叅㸔乃可以折其衷耳
  第八節 此節自解所以難於救止之故不可説似代季氏逺慮注中是朱子過於疾惡處 固謂阻東𫎇若虎之負嵎登𫎇山則下臨費邑故曰近
  第九節 欲之即夫子欲之二字
  第十節 安溪先生謂凡物兼并則多均分則寡均未必無寡也富者多危貧者多安安未必無貧也古人之意以為寧寡而不可使不均寧貧而不可使不安故所患者在彼而不在此夫子又推論其理謂古人所以不患寡而患不均者葢均則各得其分不相侵奪雖或有寡不至於貧且均則各得其分不相侵奪其和可知和則有無可以相資盈虛可以相濟并可不至于寡矣此古人所以貴于均也古人所以不患貧而患不安者葢安則内變不生外釁不作雖或不免於貧而决不至于傾矣夫為國家計者慮傾危耳無傾危之慮則貧猶不足患而况於寡乎此古人所以貴于安也
  十一節 逺人猶當來且安之况邦域之中可尋干戈乎
  十二節 相夫子即上彼相之相 分崩離析即上所謂危也顛也 私箋云顓臾在邦域中如何謂之逺人夫子以蕭墻對顓臾則蕭牆近顓臾逺其為逺人可知按動干戈於邦内指顓臾此逺人只泛言
  天下有道章 此章只指周家一代説
  第二節 獨言政不在大夫諸侯糾合同盟翼戴天子方伯連帥之職大夫竊柄即名不正也豈不有其君顧能奉天子哉 安溪先生云天子主天下之政諸侯亦主一國之政雖至治盛世諸侯得自治其國但禮樂征伐之權則不敢自專耳若大夫則無政大夫有政即無道之邦矣故特舉大夫言之 自諸侯亦是無道何以只説大夫須分曉又諸侯若數世之内增修其徳亦代有天下矣商周是也須并見得對面之意
  第三節 不議不横議也
  益者三樂章 注節謂辨其制度聲容之節按樂字精神正在辨字上見
  君子有三畏章 三畏九思其數則經文所定凡以并合作對者皆庸人自擾不待閲而始棄擲者也 存心養性所以事天
  生而知之者章 氣質不同是正意楊氏説又言表推論耳此只可於下三段中見之如俗下于上也中即攙入不廢學為金針則中庸至誠盡性當照其次致曲耶君子有九思章 九思是内外合一之事須體味南軒九者當養之于未發之先持之于方發之際二語毎句兼敬義夾持工夫則程子所云各專其一朱子語錄中所謂一是主一之義方有歸宿 曰忠曰敬曰言曰事二句所占地甚濶此章次序似當以君子不重則不威章叅觀辛巳與世得商論得此
  見善如不及章第二節志者萬物一體之志也養此心謂之求其志道者萬物得所之道求志之時而道在我矣至此乃見之施行耳安溪先生少時解 注守其所逹之道也按守字好便貼得隐居二字出
  邦君之妻章 稱之異邦句若縁上邦人二字來則曰寡君夫人可已守溪據禮記自不謬 若如禮記夫人自稱於異邦之君則當在自稱曰小童之下萊峯文亦是 雜記訃于他國之君夫人曰寡小君不祿此稱之異邦之一證不得專據曲禮
  陽貨篇陽貨欲見孔子章第二節 孔子時年四十三子之武城章首節 弦歌四逹則邑人皆化於上之教而古治可復矣故夫子尤深喜之
  第三節 君子學道句不可粘着武城君子須㸔注中皆字及必教二字夫子二句平説子游之意尤在下句見不可遺一人也能句句叙述中作虛歩引起下句乃佳 愛人二字即説不忍下有不學道之人亦得 君子雖以位言然只是俊秀之屬愛人謂他日臨民也方是子游所取之人 私箋云道字不專指禮樂按率性謂道禮樂所以養其徳性故學道者必由之 學字重與教字對今人只粘道字無欛柄矣 注皆不可以不學按皆字是指地無大小非總上之語
  子張問仁於孔子章 注又言其效如此按言其效亦仲弓問仁章使以自考之意仍須收向裏來説 必有其效始是能行究竟
  佛肸召章末節 此節是答昔言
  由也女聞六言六蔽矣乎章第三節好仁不好學二句此仁字只是愛之理不宜㸔得太濶故注中解愚字
  云若可陷可罔之類
  總注又皆所以救其偏也 論來説信便可該直説勇便可該剛乃繁而不殺列之為六皆因子路氣質所偏尤在此處故加詳也 但言仁智實包禮義在好學二字内辨之明義也處之當而有節文禮也
  小子何莫學夫詩章 次節是立志三節是修已四節應事接物五節不惟知常而能處變六節詩本性情教歸敦厚又就修已應事之重者言之
  子謂伯魚曰章 二南之詩但言治國由於齊家耳若夫起化之本始于修身必待為之者自得于聲詩之表然後有所感發興起為能推之而通放之而準若将注中修身齊家句囫圇吞棗㸔過便似不曾讀詩者末二句亦安能醒發
  禮云禮云章 注敬而将之以玉帛和而發之以鐘鼓此用禮樂之本 此和字就人心言 總注禮只是一箇序樂只是一箇和此制禮樂之本 此和字就統體言
  古者民有三疾章首節 全是傷今不可雜以思古意須㸔民字若古之君子有禮樂以養其中和之徳氣
  禀之偏無所不化矣
  第二節 私箋云此是即習氣以驗風俗狂矜愚是病曰肆曰㢘曰直猶為本症曰蕩曰忿戾曰詐則已變而為别候矣
  予欲無言章第三節 天理發見流行固不待言而顯著然非黙識而深察之則亦有不可得見者須照首節注中不察二字下意乃抉開示子貢之神
  孺悲欲見孔子章 士相見禮疏云傳通孺悲欲見孔子不由紹介故孔子辭以疾
  宰我問三年之喪章第四節 注禮父母之喪云云皆撮舉閒傳 受以成布按受繼也
  君子亦有惡乎章 總注侯氏云云按此人人所當惡微子篇栁下恵為士師章子未可以去乎 言未可以去而事人乎是望之變通不是疑其不見㡬
  齊景公待孔子曰章 只是禮貎在季孟之間故曰不能用若權位如此則舉國而聽矣 當就事權上説景公初意本欲用孔子也及為人所沮而志氣頓衰故復有不能用之言非特禮貎之謂也注中貴字及程子禮字不可誤㸔
  齊人歸女樂章 聽行如季孫孟子以證見行可之仕桓子始非不善也俗下欲深文之不知如此則孔子去國反不得為見㡬矣
  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章 接輿佯狂事同箕子其心乃近於狷者也 如上章季桓子便是今之從政者第二節 曾㸃之狂有茂對時物氣象接輿之狂但知天地閉賢人隐而已此夫子欲與言以廣之也
  長沮桀溺耦而耕章第二節 注今下問津今宋本作令按作令乃應上使字
  第三節 厯聘而終無所遇則是未嘗不避人也末節 夫子于他隐士未嘗自辯正為桀溺之言有過甚者故明人之不可避因見天下之無可易也子路嘗聞浮海之嘆而喜恐其惑於桀溺之言亦因以喻之孔疏隐于山林是同羣言吾自當天下同羣安能去人而從鳥獸居乎
  子路從而後章首節 尹氏謂其詞氣雍容不當直云責子路言我惟恐如此何暇知夫子也 私箋云四體三句葢言夫人四體不勤則不分五穀即莊子漢隂丈人徃矣無乏吾事之意責子路意在言外
  末節 道之行廢闗氣運之盛衰非一身計也若君臣之義則吾性分所固有職分所當為廢之則此身先有虧闕處矣故明知道雖不行此義不敢自我而廢也行義對徇祿説玩注然謂之義則事之可否云云自見今人與潔身亂倫滚作一句都謬 注福州有國初時寫本云云按聖人説話便是八面俱到子路恐不解便如此當是受辭於夫子也
  逸民章第二第三第四節 三節須兼時與道言之太師摯適齊章 安溪先生謂此章官名次序皆有義理葢分堂上堂下之樂言之侑食之官乃近君者故貴之也
  周有八士章 或曰成王時人按此鄭康成説賈逵又以為文王時 當從子政季長之説作宣王時中興之業所以不能盡復文武之舊者生材雖盛而淪于下位也
  子張篇執徳不宏章 注有所得而守之太狹按所得只是這些道理别無所有故謂之徳孤孤只是孤單朱子子夏之門人問交於子張章 我之不賢與須於絜長量短時指與一箇茫然長思瞿然内愧光景上與字語意極安詳此與字極跼蹐 子張之言乃泛然處衆之道非所以交朋友也毋友不如己者孔子言之但一拒字太迫狹耳注中過髙二字尚斷不倒
  君子信而後勞其民章 未字只是足上後字作此句須沉吟追味見而後二字為必不可易之法乃有情有味
  仕而優則學章 重下截 上句為世卿言之下句則草野之秀民也聖門無突然便説仕者兩則字亦須説得微不同上句是但有餘力便學下句是須有餘力乃仕也
  堂堂乎張也章 重不能輔人邊
  吾聞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章 此所以觀常人之用情非立教然也
  孟氏使陽膚為士師章 法家謂刑亂國用重典不知自上致之也哀矜勿喜包當用法平恕不失其怵惕惻隐意
  紂之不善章 甚多也公羊傳云曹伯之罪何甚惡也其甚惡奈何不可以一罪言也 有人之惡有水之惡左傳有汾澮以流其惡是也須還他兩層
  君子之過也章 此章乃警戒至切之語不可放退説日月之食在君子為非常之變人皆見之不可得而掩也人皆仰之惟速改斯得復其常也
  衛公孫朝問於子貢曰章 衛公孫雖知夫子者淺然亦見其無所不通以為求之當世何處得此大成規模可從他就學故有焉學之問子貢告以夫子之大固有自來却四面零星鬬合非可限定一處何處不從學其成就亦非必專師一人也 注夫子生知而未嘗不好學按此句是朱子言外推論非問答正解 道字固不論道體朱子解為謨訓功烈與凡周之禮樂文章以為此則有時墜地賴人能記者耳其實列聖相傳之微言已不外此故孟子注亦舉此節證聞而知之但非子貢當下問答所及故或問於范太史之説復謂其不切叔孫武叔毁仲尼章多見其不知量也 邢云古人多祗同音引襄二十九年左傳多見疏也服䖍本作袛見疏及張衡西京賦為證
  子為恭也章第三節 大可為化不可為非人力可及當就徳性學問至處實講
  末節 上節總包體用説此節就徳性之及人一半可見處示之與大哉堯之為君章同
  堯曰篇堯曰章第三節 有罪謂得罪於天 簡在句似並指有罪無罪説 注又言君有罪非民所致按此二句最難措詞
  第四節 私箋云大賚正以富善人也按鹿臺鉅橋之積雖多亦安能徧及四海須知此是第一節事正為商家畿内之民身在水火有朝不及夕之憂雖有善政亦莫能待故首為此舉四海聞之亦如被其賜也善人則尤有加焉洪範中所謂富者有廪祿也注中皆字不可貼大字説 下文方説四方政行天下民歸次第自可想見
  第五節 安溪先生云此節正申明善人是富之意歸重在仁人上 私箋云過即督過之過按此節叙在大賚之後只當就仁人上并見虐政汚俗所當咸與維新大慰百姓責望與之更始意不可泥書今朕必徃重説伐紂也
  第六節 權量者萬事萬物之本謹之而後法度可審法度審然後有官守
  第七節 世者賢者之後世其家者也逸民又是無位之人二句亦相因説 注箕子商容不必拘
  第八節 所重中便該得教化在内從善也輕民徳歸厚也
  末節 信字貼誠字説末句歸于公
  子張問於孔子曰章第二節欲仁而得仁 私箋云孜孜所欲所得者在澤民之仁心政上則儘欲儘好儘得儘不妨按此説仁字極分曉
  總注 尹氏云云按顔師古前漢書注中并以上章為告子張之語
  不知命章 此章胡雲峯以為入徳之事者自好首節 志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只是信得命及便一直向前做得瀟灑磊落此命字但在氣上説與道之将行也與命也命字同義不可説向理上去了










  義門讀書記卷四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五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孟子上
  梁恵王篇孟子見梁恵王章首節 史記襄王元年與諸侯㑹徐州相王也追尊父恵王為王是其生也未嘗僭稱
  第四節 曰利則不本於理而動於欲一動於欲則凡有血氣必争上下不安民志不定圜視而起矣 安溪先生書汪青湖萬取千焉二句題文云畿方千里出車萬乗是也曰采地百里出車千乗采地十里出車百乗則謬矣采地十里只一成耳一成之地除去溝洫道路只六十四井為一甸之數出兵車一乗安得有百乗采地百里只當出兵車百乗所謂千乗之國者盖方三百餘里在周禮侯伯之封是也春秋時僭制踰限故列國多千乗大夫多百乗前輩多不理會鄭康成筭 四井為邑四邑為邱四邱為甸魯作邱甲亦不過甸出四乗耳 百乗之家一同之地天子三公王子母弟之采邑百乗千乗漢書刑法志甚分明
  第五節 朱子於注中既下仁義未嘗不利句而又恐人誤以仁義為求利之資故或問中又云仁義天理之自然也居仁由義循天理而不敢不然者也然仁義得於此則君臣父子之間以至于天下之事自無一物不得其所者而初非有求利之心也一有求利之心則利不可得而其害至矣然愚意孟子雖非教恵王以仁義求利而下二節自當更移下一層㸔葢王何必曰利節乃正答以義理之本然下二節又推極事勢而論之使之必無他岐之惑故末節復繳轉云云亦猶大學孟獻子曰二節上節就義理以明王者用心之公下節復舉利害以明王者擇術之審也
  寡人之於國也章首節 周禮廪人若食不能人二鬴則令邦移民就穀詔王殺邦用 大司徒大荒大札則令邦國移民通財注移民避災就賤其有守不可移者則輸之榖
  第四節謹庠序之教二句 庠序皆鄉學教之樹畜以養其老便是孝弟根本庠序之教又所以申之也申字合如此解則并下不負戴句皆一串矣葢此章雖與齊宣是心足王章皆令舉王政而此章對上移民移粟自謂盡心言之尤重在養一邊
  七十者衣帛食肉二句 不是總束乃王道之成效注 二畆半在田按即割公田二十畆八家分之 未五十者不得衣也未七十者不得食也按此即品節末節 注則必能自反二句按自反即本文我字也益修其政由荒政而王政
  晉國天下莫强焉章首節 楊无咎云死者即長子也五節 不忍其䧟溺故徃而正彼之罪非修怨也齊桓晉文之事章 重保民而王句推不忍之心以行不忍之政所以保民也故推恩足以保四海正是照應保字先説得推不忍之心一半自反其本以下又破齊王不能推之由然後告以行不忍之政一半章末然而不王者二句直繳保民而王
  首二節 齊王以桓文之事為問其意中即是下文所謂大欲也特以難於發問姑托之於取威定覇耳其事必出於興兵搆怨與保民正相反故孟子一句截斷徐發其不忍而導之不得泛作貴王賤覇門面語㸔注中羞稱詐力意不可泥 項羽自立為西楚覇王戰國時主所謂覇功大率類此桓文不過借他名目
  第五節 有是事則必有是心心之發最為肫切可以保民則足以致王矣然百姓但習見王之行事而不察王之用心皆以王之以羊易牛為愛也臣固知王不忍其觳觫之言由衷而發非若百姓之言也 是心足王句壇長云題是𦂳接有之直承王曰何由知吾可第八節 周禮夏官羊人凡釁積共其羊牲而地官牛人無釁積之事是釁鐘本不當用牛以羊易之適得其當既得全吾不忍之心而亦不至暴殄天物乃應事之曲當者也故謂之仁術
  第十二節善推其所為而已矣 鶴灘文云明於此而暗於彼則為之而不能推忽其易而先其難則推之而不善
  第十七節齊集有其一 趙注集㑹齊地可方千里譬一州耳今欲以一州服八州猶鄒欲敵楚也
  第十九節 輔吾志須從夫子言之於我心有戚戚焉來
  第二十節 注士嘗學問知義理按此只照下奚暇治禮義哉淺淺説
  第二十一節 明字對上惛字能知其輕重長短而善推者也
  末節 老者衣帛食肉二句是老吾老㓜吾㓜四句究竟
  莊暴見孟子曰章第三節 甚則今樂猶古樂矣第四節 此節不過引起同字推好樂之心以行仁政方是甚處只是甚字的影子甚之實則行仁政也 注亦人之常情也按雖人之常情然齊王意中所謂人與衆者亦諧臣媚子耳孟子則借以引之於與百姓同也第六節 𦂳要在行仁政上但題面所無不可辭費耳百姓至于父子離兄弟妻子散雖鐘鼓管籥日聞于耳徒使其疾首相告可謂之與人樂與衆樂乎
  管籥之音 詩云籥舞笙歌正義云籥雖吹噐舞時與羽並執故得舞名又公羊傳云其言萬入去籥者何去其有聲者廢其無聲者吾家邵公注籥所以節舞廢置也置不去也此解尤明故凡言羽籥言籥舞皆舞則吹籥以為節非無音而但執之也
  第七節 庶㡬無疾病言幸不至為萬民憂勞成疾方與同樂相應
  總注 二説皆未竟其㫖或問中折𮕵精盡 楊氏説流而為王學
  文王之囿章首節 周都岐山之下大約七十里之内皆岡嶺林麓為多故四時之田在其中因而名之曰囿非規其地以養禽獸恣游觀也若靈囿則在辟雍之傍不過一射圃耳與齊之囿固名同而實異矣
  交隣國有道乎章首節 注仁人之心尤不敢廢按數語字字精細 明義理識時勢合兩層方是智齊宣王見孟子於雪宫章第二節 民自有當得者若雪宫之樂不得遽至非上非也
  第五節 注而又廵行郊野按近郊君所自行野外都鄙則司稼為之
  人皆謂我毁明堂章首節 明堂只是壇當據覲禮公玉帶以下紛紜之説皆非是
  第三節文王發政施仁五句 要㸔發字是政教號令對上王者所居以出號令之所説引詩又收歸心上實實以不忍人之心行此不忍人之政也如此方界限分明不複不贅 注世祿者先王之世按先王是文王以上先世
  第四節 思戢用光聿來胥宇此兩句是王業 弓矢干戈是行者之衛非好貨之主能人人有備乎 行者有裹糧是平時出行
  末節 無怨曠只是室家相保之意
  王之臣章末節四境之内不治 趙注孟子以此動王心令戒懼
  王顧左右而言他 趙注王慙而左右顧視道他事無以答此言也
  為巨室章 賢才大而反小之國家重而反輕之慢賢則徒以病國此相因之理也
  第二節 趙注至於治國家而令從我是為教玉人治玉也教人治玉不得其道則玉不得美好教人治國不以其道則何能治乎 注鎰二十兩也王滹南辨疑云國語以二十四兩為鎰脱一四字然此句本用趙注齊人伐燕勝之章第三節 當時畿内之民尤親被紂之毒虐文王取之固順民心事然六七王徳澤入人者深茍非人人棄絶則亦事過追思難免其不悦也故堅守臣節至於匡救無所施乃聽其惡稔而自斃耳末節以迎王師 破上人力不至於此
  齊人伐燕取之章第二節自葛始 葛嬴姓之國若大旱之望雲霓也 趙氏注云雨則虹見故大旱而思見之葢至于有霓則人被雨澤旱已解矣望字總貫雲霓兼将雨及既雨言之也最為得之辨疑中引朝隮于西崇朝其雨云虹亦雨徵尚解得不分明如𫎇引謂若望雲者仰其來也若望霓者又恐其不來也願其雨又恐其不雨故只管望㸔是雲是霓則於經文多添曲折仍有難通矣
  後來其蘇 辨疑云注中蘇字既曰復生又曰蘇息兩義雜出從後為長
  第三節 子噲子之不聞别有虐政然名不正必致民無所措其手足虐孰有甚於此者乎民生有欲無主乃亂下文置君而去亦惟為整頓此事便足救民水火耳第四節 老者因兵入而播遷則招而反之小者為吾所俘畧則送而反之非特不貪其土而并安輯其民非特不毁其廟貎而并勿移其噐
  鄒與魯鬨章首節 穀梁子曰韓之戰晉侯失民矣以其民未敗而君獲也義與此章類
  魯平公将出章末節君為來見也 為字與是以字對即所謂使之尼之也
  公孫丑篇夫子當路於齊章第八節 注祖乙疑祖甲之譌但祖甲又在武丁後耳 疏有祖乙趙注無 凡七世元板七作九
  第十二節 管仲功烈之卑政以無文王之徳耳徳字不可説得狹小了孟子必要從心性做出事業故非堯舜之道不陳然姑舎女所學而從我則寧卷懐而去但值此時勢則事半功倍不若文王之難也
  末節故事半古之人 故字下須補有古人之徳一層夫子加齊之卿相章首節 注亦有所恐懼疑惑按疑對知言懼對養氣
  第七節 私箋云大勇只末二句見之按當總說下文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以至行一不義殺一不辜得天下不為皆根於此此説聞之衛先生
  第八節 下文説無暴其氣若因守氣句将氣字貶壊便節節俱礙守溪文云理主乎氣氣輔乎理二者相須而曽子尤得其要便節節俱貫通照應
  第九節故曰持其志 儒門持志為敬以直内之功注中所謂敬守也告子强制其心亦有似乎持志者故孟子因而為之剖析注中先補力制其心四字正為持志句生根萬厯中求其説而不得遂以持志屬知言一邊謬矣
  第十二節 此難字正與是不難相對注中心所獨得不是空話浩氣生於集義集義本於知義心者氣之宰理又心之宰也工夫來脈至逺所以難言直與上不得于言勿求於心心字反照
  第十三節 直養只是事皆合義故自反常直然先奪下文集義則急遽無序經文反前後冗複矣故本注且但從上文説來 無害據後注氣得其養而無所害矣似與下而又害之害字相應又本注云無所作為以害之後注云不可作為以助其長助之長者正之不得而妄有作為者也字面皆同時解遂攙説助長細尋經文脈絡助之長者乃指告子不能集義養氣而速求不動心之效故强制其心使人之神明具衆理應萬事者如死灰之枯槁則無以立天下之大本其害有甚於舎之不芸心不慊而日餒失其本體之充者所害在心若此處無害不過行之不能皆直害吾浩然之本體兩害字及作為字相似而各有所指
  注則欿然而餒知其小也知其二字元板作却甚四書通中亦作却甚語類中引此作却甚不知何時始譌然元板亦有作知其者
  第十四節 配道義正塞乎天地之實落處
  第十五節 或問孟子深闢義外而曰集義又似有取乎彼而集之於此者何曰義者心之所以制事而合宜之謂也事物之來無不以義裁之而必合其宜焉是則所謂集義者也豈曰取於彼而集於此哉先生云此辨一正一反即是集義二句釋文 義者本性之固有而
  具於心為氣之主宰者也不能集義則不能滿所性本然之量而心且流於虛無枯槁又安能生出浩然之氣來 天地生人是氣然必有理在内為主宰此理即義之根源 告子不得於言勿求於心不得於心勿求於氣其病根皆因外義惟以義理為外而非内則理有不逹遂不反求諸心既無由集義以生此浩然之氣即下文所謂不芸苖也及其氣有不充此心将不免於疑懼乃又强制以必其不動則下文所謂揠苖助長反害其心淪於枯槁寂滅之域者也非義襲而取句朱子初不指告子説注中總上云告子不知此理然後轉云乃曰仁内義外文義甚明大全誤取胡饒二氏語雲峯以義襲而取即是有所作為以害之雙峯以正而助長是義襲而取則告子自云勿求於心矣豈復求一二之偶合於義自云勿求於氣豈復求襲取此氣於外乃舎不能集義强制其心之正條實犯而旁摭義襲而取以攻之試思揠苖之取象與襲取此氣者似焉否耶 注自反常直按此應上直養
  第十六節以為無益而舍之者 舎之者即助之長者惟其見得那邊有益所以不耘耳不可作兩種人説故上文以不助長者寡矣句貫下
  非徒無益而又害之 此害之是害其心非害氣也與無害之害不同 注正預期也按古注正解作望字故曰預期
  第十七節 生心害政等語正對前當大任説
  第十九節 上蔡語錄或以知言養氣為一道事先生曰知言是智養氣是仁浩然之氣須於心得其正時識取按此説可以為上下闗通證佐
  第二十節敢問所安 安對上惡字口氣不可但捻居字
  以力假仁者覇章 以徳行仁朱子云所謂徳者非止謂有救民於水火之誠心這徳字又説得濶是自己身上事都做得是無一不備了所以行出去便是仁按以徳為誠乃周益公説也引書恭儉惟徳無載爾偽為證亦儘自好得此説乃知伊洛議論非尋常悟入者可及仁則榮章第二節 貴徳尊士則知修身立政之本變化氣質可以大有為下文在位在職則賢能樂為之用而又各當其任也閒暇亦是賢能為他支撑一番外侮稍息粗得寧静非僥倖撞著好機會便及時大振頓一番如政便兼養民教民交隣固圉無所不包刑則小者刀鋸大者甲兵皆得其當自然大邦畏小邦懐可以為政於天下矣後半説到配命可知第一句全是修身尊賢事
  尊賢使能章 此與發政施仁下次第不同者葢以行於國之規模逺近為序前朝後市則國中也以次而郊闗則為路以次而都鄙則為野非農之緩于商旅也第五節乃閒民故别而最後言之又見無一人之不得其所也
  首節俊傑在位 衛云此在位謂未仕者舉而立之於位
  第五節 獨言天下之民葢閒民也 若作新附之民㸔更稳當以許行願受一㕓而為氓之語叅觀適與願為之氓句呼應㕓字不必定指市宅説文所謂一畆半一家之居也 布錢也閭師職曰凡無職者出夫布是有里布有夫布守載師之單證則不能與題句肖矣人皆有不忍人之心章 章首只説不忍之心者程子所謂四徳猶五常之仁偏言則一事專言則包四者也然第四節注中固云因惻隐而悉數之言無此則不得謂之人故以四端四體對舉為言
  首節 注各得夫天地生物之心以為心按此句便是性情之根
  第二節 下三句見不忍人之心不可忽 注故不能察識是知推之政事是擴全體此心是充
  第六節 須将先王跌出人字入自謂不能方有根張子曰害仁曰賊
  末節知皆擴而充之矣 語類伊川常説如今人説力行是淺近事惟知為上知最為要𦂳又云不能擴充者正為不知都只是冷過了按此知字極重注中尚説得輕然如淳所錄一條云南軒把知做重文勢未有此意知字只帶擴充説此句與茍能充之句相應上句是方知去充下句是真能恁地充按注中正如此解當斟酌叅㸔
  矢人豈不仁於函人哉章末節 正已似對擇字説子路人告之以有過則喜章第一節 須著眼人字方得總注初無彼此之間意思 注其勇於自修如此按補出遷善一層方與下二節闗通
  第三節 注而舎己從人按元板己作以
  第四節 羣輔錄舜有七友並為厯山雷澤之遊本戰國䇿顔歜語
  伯夷章末節 只是不肯至誠惻怛便是不恭 注中弊字直斷其如此非指其流
  天時不如地利章第三節 私箋云古者甲以革為之故函人為攻皮之工後世始用金曰鎧按古人亦以革為兵左傳吳用木也我用革也
  孟子将朝王章首節 注孟子本将朝王按玩一本字方不是輕世肆志
  第四節 陳堯舜之道實以大有為望之即輔世長民之術也
  第五節 注在官不俟屨按宋元板官俱作宫然此語本出玉𦸼鄭注云官謂朝廷治事處則作官為是末節 且猶句只可翻云管仲似乎可召不得云桓公似可召仲方與故将以下口氣不背 注處賔師之位按閻若璩曰范氏云處賔師之位非也孟子為卿於齊孟子致為臣而歸烏有所謂賔師之位哉古有可召之臣有不可召之臣孟子葢就以不可召之臣自處非真師也若果師則吾聞天子不召師而况諸侯乎齊王自不敢來召又不待其召而後不徃也齊王於其将歸乃就見之其不足與有為可知孟子所以終去也此闗聖賢出處大者不可以不辨 非當仕有官職按此句總論大㫖若不為管仲自指生平所學言之兼此兩層説方完
  孟子之平陸章末節 語錄王之為都又恐是周禮都鄙之都周禮四縣為都
  孟子謂蚳鼃曰章首節 注得以諫刑罰之不中者按此兼官守
  第五節 進退只作去留解承上無官守言責也 閻若璩云田敬仲世家云宣王喜文學游説之士自如騶衍淳于髠之徒七十六人皆賜列第為上大夫不治而議論故孟子時為客卿而曰無官守言責
  孟子為卿於齊章第二節 注王驩葢攝卿以行按書葢大夫故知是攝 不惡而嚴如此按不惡謂其始不以輔行非人而辭出弔之命在途雖不假以詞色亦未始凌傲之也
  孟子自齊葬於魯章首節 木通謂棺槨言之
  第二節 非直句破以美以下又明慎終之誠愛第三節 注不得謂法制所不當得按法制所不當得非逹
  第四節 注快然無所恨對盡字説
  沈同以其私問曰章首節 天下可禪國不可禪三代以上之天子皆推有徳者迭為之及以天下與人子孫退守百里以承祖宗之祀未有并棄其國者也子噲則自斬召公之血食矣故孟子尤惡之
  第二節 燕人干天之命齊人干天之討厥罪惟鈞故曰以燕伐燕 趙注今齊國之政猶燕政也不能相踰又非天吏也我何為勸齊伐燕國乎
  孟子致為臣而歸章第五節 欲富正對道不行説不行其道而虛拘以祿是貨之也
  第六節又使其子弟為卿 子弟與前弟子對説 使者營求之方非使令之謂以上使已例之自見
  末節 字書買賣二字皆从网賤則買貴則賣皆罔之謂也
  孟子去齊宿於晝章第二節 坐危坐也
  第三節曰坐 並坐也與前不同
  孟子去齊尹士語人曰章第四節 姑舎女所學而從我此孟子望王改之者也
  孟子去齊充虞路問曰章第三節 此節述徃事思來者不得但為伊吕鋪張
  滕文公篇滕文公為世子章第二節 言必稱堯舜即人皆可以為堯舜之意不可説得廓落
  末節 此節推説到善國亦不外此以足上不當復求他説之意
  滕定公薨章第三節 東萊解大傳公子有宗道云假如國君有兄弟四人三庶而一嫡嫡者君之同母弟公子既不敢宗君君則命同母弟為之宗使庻兄弟宗焉滕謂魯為宗國亦如此
  末節 周禮疏倚廬謂於路門之外東壁倚木為廬滕文公問為國章第六節徹者徹也二句 就上文次序言之當先解助後解徹此倒言之者正為徹中已具助法規模但計畆均分不如助之只藉其力為尤善耳須通下節㸔 計畆均分便有公田不足取盈於私田流弊故孟子不直取徹法而曰請野九一而助 注此以下乃言制民常產二句按制民句承上恒產節取之之制承上恭儉節 周時一夫授田百畆按一夫二字是眼目方見均平之制 其實皆什一也是亦不過什一也按辨疑云三代田制已無明文可考但當合經文什一之數而已南軒云夏商周皆以什一葢五十畆者以五畆為貢七十畆者以七畆為助百畆者以十畆為徹此説本分明 据詩中田有廬上入執宫功孟子自言五畆之宅推之以二十畆為廬舎八家各得二畆半以十四畆為廬舎八家各得一畆七分半
  第七節又稱貸而益之 稱周禮疏云謂舉責生子彼此俱為稱意
  第十五節 語類鄉遂用貢法然司稼廵野觀稼以年之上中下出歛法則亦未嘗拘也
  第十六節 禮記王制夫圭田無征鄭注既引孟子又云此則周禮之士田以任近郊之地葢引周禮載師之文也士讀為仕既近郊之地故禮記孔疏云畿内無公田故有圭田後來孟子疏及陳用之禮書皆仍之此鶴灘文有或予之鄉遂之田一説也然載師之士田乃謂士大夫之子所耕有問朱子以圭田必有耕之者豈亦有耕屬可耕乎朱子答以恐只是給公田之在民者大抵古者田祿皆是助法之公田充而八家因為之屬此説不泥舊聞而於古人立制之意尤為近之此鶴灘文有或予之都鄙之田一説也
  第十七節 餘夫二十五畆對世祿㸔亦以澤及野人之子弟也
  第十九節 方里而井三句九一之形體以下又從分田中繳足制祿八家二句明九一之為助法申結前分田制祿可坐而定公事畢三句又推九一而助所以立制申結前無君子莫治野人無野人莫養君子 八家句中須補出以公田二十畆為廬舎家得二畆半同養公田 趙注養其苖稼 注此詳言井田形體之制也按金仁山曰以方田法計之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則是百井九百夫矣方五十里者為方十里者二十五則是二千五百井二萬一千五百夫矣
  有為神農之言者許行章第四節 許子衣褐見無庸於織以逃孟子之駁 奚冠句因遁而之褐故問奚冠第七節 草木禽獸妨害五穀故五穀不登則人類益稀而禽獸偪人
  决汝漢排淮泗而注之江 世得云江之受水與海同量但懐襄之日水地無分孟子葢謂决排以後南水入江而江以北之地可耕如北水歸海而河兩岸之患悉平故綜其大勢言之初未嘗屑屑然計汝漢淮泗之盡入於江也按朱子但疑記者之誤耳非謂後人於經文便不當復致思也前説最精施功之多者四水而字以下畧讀斷謂其他小水大抵皆注之江則於解經極包括而水道自渾然無滯礙矣又書言禹平水土治水皆所以治地也如此解則下文然後二字亦可直接然後中國可得而食也 由是水土既平而稼穡有地然後中國可得而食可得只有可粒食之期葢尚有待於后稷之教也
  第八節后稷教民稼穡三句 當從教字確實指陳降播種殖嘉穀規模 育字當對鮮食艱食見非聖人能厚民生無以致此若就氣化上論便似複講然後可得而食矣
  人之有道也四句 人備五倫即完五性此則貴于物者也茍不能復性以盡倫則違禽獸不逺矣
  父子有親五句 仁智若循環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文理宻察足以有别也既曰有别則為所性之智明矣北溪字義曰夫婦有别便是禮長㓜有序便是智然程子謂禮只是一箇序既曰有序亦當為所性之禮也故瓊山程以智字貼有别説較舊説推勘愈諦
  勞之來之匡之直之輔之翼之 勞來是資禀之近乎中者匡直是資禀之過乎中者輔翼是資禀之不及乎中者三者皆使之自得其性而已
  聖人之憂民如此 當雙承堯獨憂之聖人有憂之兩層總束近日講章謂獨承教民者讀大全陳定宇之説而未詳也 注言水土平然後得以教稼穡四句按兩然後即而暇耕乎暇字 不使其放逸怠惰而或失之按放逸怠惰從上逸居來
  第九節 舜有五人而天下治錯引臯陶以終得人之盛也
  第十節 以天下與人句最難安放守溪文云以天下與人此堯舜之所易也為天下得人此堯舜之所難也何等直截
  第十一節 堯之大哉以其無名也舜之君哉以其不與也二聖之不營心細務如此 曰無名曰不與若無所用心者然此是斷章不容摭實
  十三節子貢反築室於場 趙注場冢上祭祀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也秋陽以暴之 趙注秋陽周之秋夏之五六月盛陽
  也 注道徳明著二句 道徳明著對言行光輝潔白對氣象
  十七節 同價者其道無偽則從其道之效也
  陳代曰章第三節以利言也 利字專頂直字
  周霄問曰章第三節 諸侯耕助四句祭義中語 惟士無田二句王制中語 無田謂無圭田
  宋小國也章第三節 富天下正與宋事對
  第五節紹我周王見休 私箋云昔事紂而今繼事乎武王也
  孟子謂戴不勝曰章第二節 長㓜謂同姓之人卑尊謂異姓之人猶言父兄百官
  不見諸侯何義章第三節 玉藻云酒食之賜弗再拜若受於其家則不當復徃拜矣 趙注豚非大牲故用熟饋
  第四節 脅肩謟笑未同而言皆初見時事 曾子子路皆剛毅無所屈撓之人稍有失色失容已深戒而亟逺之須對下文所養句㸔趙注夏畦於仲夏之月治畦灌園之人也按治畦是先築土為行水之道灌園則桔槔俯仰引水注之北方夏月惟此為勞非若田作其旱澇猶任之天也莊子天地篇叙漢隂丈人方為圃畦鑿隧而入井抱甕而出灌子貢告以鑿木為機後重前輕挈水若抽其名為槔日浸百畦即其事也鑿隧是先治行水之道疏云治畦曰灌園乃南宋邵武人不至北方故誤作一層解
  外人皆稱夫子好辯章首節 注氣化盛衰二句按氣化盛天心復也人事得人心正也須有個根在
  第二節 下巢避龍蛇上窟避鳥獸
  第三節 掘地而注之海是大水治所謂予决九川距四海也水由地中行是小水皆治所謂濬畎澮距川也蛇龍恃水為患故先驅之鳥獸因水患而偪人故水治而其害漸消各有次第
  第四節 私箋謂自禹而後治亂不一桀之亂湯之治亦不及而直言及紂之身者葢舉亂之尤大而撥亂之功甚勞者言之 公羊傳注云草棘曰沛漸洳曰澤第五節咸以正無缺 無一事不出於中正無一事不出於周宻
  第八節 政在大夫者春秋既治之矣此又與庻人不議相反弑逆之禍隂竄於學術之中者也春秋之作亂臣賊子始知所懼而邪説誣民者并取愛敬之根而壊之則自此将視君父猶路人與禽獸之無知者一矣孔子討亂賊之道安得而著哉 亂賊悖倫者也楊墨賊性者也
  第十二節 仁義充塞而人心不正故使人知有仁義者所以治其本也然充塞仁義者實自為我兼愛之邪説為之而行亦以詖辭益以滛故息之距之放之所以治其末也或問中甚分曉
  匡章曰陳仲子章第四節 此節言即不為蚓㢘操豈猶有未充故下文孟子又以母兄相提而論隐然見大倫既亂則於人道有虧所傷者大非繩之以蚓不可固非責人無已也何傷是指不為蚓何傷非謂居食何傷也
  第五節 此節是不能充之案
  已頻顣曰 病其所從來也 辨疑已當作已已惡之而他日偶食其肉故聞兄言而即哇之也














  義門讀書記卷五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六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孟子下
  離婁篇離婁之明章 通章皆為當時君臣非先王之道者而發
  第四節 注所行不過差按所行接上節行字來末節 我非堯舜之道不敢陳於王前正與此處相發規矩方圓之至也章 惟聖人能盡其性故為人倫之至而所由無不盡其道焉
  愛人不親章第二節 此正字與大學絜矩矩字同意我之仁智禮無所不到也
  天下有道章第四節 可學問所謂小國七年者非謂封建小國恐是燕韓之類曰然見滕文公問為國章下所以多二年是兼要畧寧外侮
  第五節殷士膚敏 詩中多連舉殷商然此殷字乃非商之變文當解為衆也 上云斯二者天也以氣化言之詩云上帝既命以主宰言之仁者上帝生物之心所以反亂為治而維氣化之衰也故有以獨當天心而非大小强弱之可論自不可為衆矣
  自暴者不可與有言也章首節 本其身之所固有故曰自暴自棄注中着兩身字於自字極醒
  第二節 道理若待外求則暴棄猶可解也今人人生來性中有個仁居之便是人之安宅人人生來性中有個義由之便是人之正路莫非固有無待外求豈吾身所不能乎而反甘自暴棄是則可哀也己
  道在爾而求諸逺章 上章警不求者此覺悟求者此與上章葢一時之言親親長長仁義之發最切近者也
  淳于髠曰章末節 權字即是義字與術字不同權正在道上見離道言權便似将稱錘打在無星處如何稱得一物淳于誚孟子以不援正不知權耳孟子以為不足與深言故聊以手援一語謝之其實權非枉道求合之謂不得将權字㸔壊
  人不足與適也章 語類云首三句當作一句讀 注間字上亦當有與字按辨疑云中原古注本間上本有與字
  人之患在好為人師章 易變盈流謙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言山殺瘦澤增髙此好為人師之善喻也
  樂正子從於子敖之齊章第二節 舎館未定則是僅偕之行非親附王驩者也故下章但以餔啜責之末節 注非好善而篤信之按陳氏所謂篤信與有諸已之謂信稍别
  孟子謂樂正子曰章 但從之來不竟與之居徒餔啜只以道途言之
  仁之實事親是也章 仁義是性事親從兄是道性之所發惟此為實際處盡道乃所以盡性也下禮樂只作中和兩字㸔不可誤認注意使經文俱成倒説 程子説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歟處最分曉此章可以叅觀而得之 叅以程子論孝弟為仁之本語實字乃得分明
  天下大悦而将歸已章首節 順者父母所為合乎道子所為亦合乎道彼此無違逆之謂非順從之順舜生於諸馮章第三節 注得行其道於天下也按此道字乃指散見於禮樂文章謨訓功烈者言之
  第四節 惟其道無不同故為國班爵祿二章孟子但因其大畧即可因畧以致詳推舊而為新不拘盡得其迹而自有以不拂乎先王之意也子思曰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知人也亦猶是而已矣
  子產聽鄭國之政章第三節小水則駕木大水則造舟 均人掌均人民牛馬車輦之力政讀為征注云力征人民則治城郭涂巷溝渠牛馬車輦則轉委積之屬巾車庻人乗役車 言轉委積則薪芻可知委人歛薪芻亦為之役也
  君之視臣如手足章第三節然後收其田里 季彭山讀禮疑圖云三年不收其所入誰與掌乎葢存之以待去國之臣之歸耳按此語㸔得下落分明
  人有不為也章 張子云不為不仁而後可以為仁不為不義而後可以為義 有不為須兼辨之明守之嚴兩意葢辨之愈明則其心有主而其有為也釋然不疑其所行守之愈嚴則其氣自充而其有為也沛然莫禦其所徃本安溪
  仲尼不為已甚者章 注本分之外不加毫末按朱子云然所謂本分者乃義理之至當非茍然已也
  大人者言不必信章 當作一句讀義見語類格心章總注尹氏云云朱子曰亦言外之餘意
  君子深造之以道章 此章重處固在自得然逐句之次又不容畧須叅觀或問
  徐子曰仲尼亟稱於水曰章 仲尼所取於水者道體其事則聖人之純一不已其意亦未嘗不在學者故程子補出君子法之一層孟子因徐辟之病而藥之止告以務實者之立心似乎狹矣然斯耻也與中庸惡文之著同耻無實之不可繼則時時省察自不容己故實即是本朱子謂學聖人者必自孟子耻過情之語始第四節 注暴得虛譽二句按暴得虛譽與上節注中兩漸字反不能長久與上節注中兩不已反
  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章首節 注而能有以全其性按明庻物察人倫由仁義正是全其性
  禹惡㫖酒章第五節 四事之中其所以操心省身能盡其性者無不合也其所以施政立教盡人之性者則時異勢殊容有不合者矣有字作如此解則施字更有下落 安溪先生全章文云其有不合者是三王有未兼也更現成得好
  王者之迹熄而詩亡章首節 歐陽公云覇者興變風息焉謂詩盡亡者獨公一人之論如此 龜山云雅亡則無政春秋所為作也 安溪云詩亡殆謂正風正雅亡也周之盛也天子舉廵狩之典陳詩觀風於是慶讓行焉諸侯修述職之禮朝㑹雅歌於是勸戒繼焉夫是以王道行而功罪勸懲明也及周之東天子不廵狩則太師無採也故謂之風亡其有風者列國謳謡相為傳播者耳諸侯不述職則朝㑹無聞也故謂之雅亡其有雅者賢人君子思古念亂者耳夫是以王道不行功罪勸懲不明諸侯僭大夫叛子弑其父臣弑其君其所由來者漸矣是故春秋之褒貶所以申王事之勸懲也按鄭漁仲始疑胡氏雅亡之説謂美刺之詩亡而褒貶之書作矣非有定義詩亡於陳靈公乃孔子未生之前故曰詩亡然後春秋作東萊亦謂葢指筆削春秋之時非謂春秋之所始也
  第二第三節 後之學者不知所以作之由不以春秋為經世之大法而但以史視春秋則晉楚魯三國之記載其始固一也要之乃未經筆削則然耳豈知其事則桓文而已辨其名實其文則史而已正其名分不惟大義數千炳如日星抑且時措從宜莫非制事之權衡道揆之模範孔子自言曰其義則竊取之矣
  第三節 義字兼正名盡性二意方能貼到存心 義者宜也盡性命之理故皆得時措之宜
  可以取章 首段不重恐人過與而輕死也或問甚明當叅觀之
  逄𫎇學射於羿章末節今日我疾作 趙注疾作瘧疾注庾斯雖全私恩二句 廢公義之説不必拘曰侵
  則為患小曰追則不過驅之速去使毋輕我為無備而已不必殪其将取其師也多閲春秋事自見
  西子章 趙注𫎇不潔以不潔汚巾㡌而𫎇其頭面天下之言性也章首節 照注故利並重照語類則獨重在利末節反牽合難曉
  故者以利為本 故有善惡兩件故必以利為本 注猶所謂善言天者二句按此荀子性惡篇文
  第三節 若将首節則字㸔得有不足之意則末節厯學中亦當挽入利字
  公行子有子之䘮章首節 疏云䘮其子故有子之䘮亭林云禮父為長子斬衰三年
  第二節 簡畧也謂於禮不足故下即以禮折之第三節 注若周禮三句按周禮宰夫三公六卿之䘮與職䘮帥百官有司而治之凡諸大夫之䘮使其旅帥有司而治之注旅冡宰下士
  君子所以異於人者章首節 語錄節問一條下云集注非定本 存心只是處心與盡心篇存其心不同本語錄
  末節 許魯齋云草木到秋精氣展盡故風霜亦揺落之人精神耗散故疾病侵之到徳行虧時便患難及之人若徳行充實雖禍患不害也孟子有浩然之氣只是徳行充實裏頭縮一分外面侵一分人有召禍之由則凡物皆能為祟難防備以此意㸔此節書則更無渗漏矣 又云坎不盈祗既平无咎人行到憂患處如水到流得滿然後過去少些子不滿過去不得所以要宏毅堅重如舜事瞽瞍只得竭力供子職負罪引慝而已到底豫時是坑坎自滿然後流得出天下事到行不得處皆如此只得動心忍性以待不敢怠躁到見㡬而作不俟終日時却又不得如此以此意㸔終身二字亦妙禹稷當平世章第四節 禹稷所任乃轉旋天下之責直欲萬物皆得其所非效一官而已切天下剔發出有飢溺則其急宜乎倍萬方是解上三過其門不入也若空空描取思字則以聖人之材處此綽有餘裕何為如是急哉
  末節 閉户暗貼樂字乃有味
  曾子居武城章首節沈猶行 沈直深切廣韵在二十一侵中
  儲子曰王使人𣊺夫子章 朱子謂楊氏所論得之楊曰聖人人倫之至也豈有異於人乎哉堯舜之道曰孝弟不過行止疾徐而已皆人所日用而昧者不知也齊人有一妻一妾而處室者章 宋元刋本以卒之東郭墦間之祭者乞其餘不足又顧而之他按上文云𣊺良人之所之此卒之字之祭者字之他字𦂳相貫注大全不從朱子而從舊讀謬矣
  萬章篇舜徃于田章第二節 竭力耕田猶是養口體之粗節必是於視無形聽無聲有不到處不知以何事得罪於父母耳於我何哉須是孝子心裏已打筭到那窮處故下節説個如窮人無所歸
  末節 熱中趙注以為心熱恐懼猶言憂心如焚也近之
  大孝終身慕父母 親親仁也慕親乃所性之仁根於心者物欲害之則孝衰矣聖人盡性斯渾然天理身終不足以移之只大概透發不失本心不可即貼舜説娶妻如之何章第一節 故為孤孑之行以遂其孤憤之私是為懟
  末節然則舜偽喜者與 與疑詞非詰詞葢欲求其義理之歸也
  象日以殺舜為事章第二節殺三苖於三危 尚書纂言曰左傳云蔡蔡叔孟子曰殺三苖字異音同古字通用也
  末節 趙注源源而來如流水之與源通
  咸邱𫎇問曰章首節 注齊東齊國之東鄙也按趙氏解為東作田野之人故釋此句 東鄙則海濵之野人也
  第二節普天之下四句 引詩之意是舉逺以該近我獨賢勞也 北山詩云大夫不均我從事獨賢孟子即以詩説詩也 注此詩今毛氏序云按此注獨取小序為説
  第三節 瞽瞍底豫而天下之為父子者定孝思維則之謂也
  人有言至於禹而徳衰章 安溪云其子之賢不肖皆天也天字似以氣數言天之所廢天字似以天心言要之皆氣數而理存乎中如堯舜之有敗子仲尼之不遇其君氣數之不幸也天心亦不得已而廢之夏商周繼世有人是氣數之幸也天心亦因而不廢之
  第二節 一以二十又八載一以十七年一以七年故曰相去久逺施澤於民當根薦於天説方與上下相應第四節 伊尹周公非客也萬章問意原統自禹以後言之故并推論商周之事若仲尼則生於王澤既竭乃有聖人之徳而不在天子之位其遇獨與舜禹異此又其事理之變故并推明其有徳無薦之由使天意人事詳盡無遺耳
  人有言伊尹以割烹要湯章第二節繫馬千駟弗視也韋昭國語注繫馬良馬在閑非放牧者也
  第三節 若講成髙蹈避世便不是伊尹心事葢耕野而樂堯舜之道便是自任以天下之重但非有王者興則不可為名世必成湯果大有為然後出而於吾身親見之所謂逹可行於天下而後行之者也
  第六節 只縁已是先知先覺常處𤱶畆斯其責不可他辭不就湯聘便屬推而納
  或曰百里奚自鬻於秦章第二節 注故不諫而去之秦按元板無秦字
  末節 注然此事當孟子時已無所據按辨疑云孟子言宫之竒諫百里奚不諫又言年已七十所指之事亦已詳矣末可謂之無據也注文葢見孟子之言與史記所載有不同故有此説讀此章者當以知虞公之不可諫而去為句去謂去位也之秦年已七十矣則與史記所言晉虜走宛秦贖之授以政自不相妨不必言已無所據
  伯夷目不視惡色章首節以待天下之清也 徳盛化隆既洗腥聞又不煩放伐方是伯夷所謂清而與神農虞夏若合符節也
  第四節 龜山云孔子之去魯曰遲遲吾行也去父母國之道也然燔肉不至不税冕而行何遲遲之有曰孔子之欲去魯也久矣欲以微罪行不欲為苟去故遲遲其行也燔肉不至則得以微罪行矣過此復無辭以去故不税冕而行非速也
  第六節 條理二字亦要重 注若獨奏一音三句按此有始終而無條理 而後擊特磬以收其韵按李云此於三禮無所考不知朱子所本
  周室班爵祿也章第四節天子之制地方千里 百倍公侯 凡言方者皆四方齊一之數當開方計筭方千里者千倍一百萬里也方百里者百倍一萬里也七十里者七十倍四千九百里也五十里者五十倍二千五百里也附庸四十里者四十倍一千六百里也三十里者三十倍九百里也二十里者二十倍四百里也十五里者十五倍二百二十五里也 禮王制注小城曰附庸庸古墉字 厚齋云王莽曰附城葢以墉為城也 以姓名通謂之附庸猶言屬城也
  第五節 内諸侯祿也外諸侯嗣也 王官不言公者官闕而不備也受地止言視侯者朱子謂古者天子之三公八命及其出封然後得用諸侯之禮葢仕於王朝者其禮反有所厭而不得伸今但視其祿耳公侯皆方百里故受地惟凖之侯也亦有本為侯伯入為卿士者則亦受畿内之地葢國祿所入自以守宗廟之典籍此則所以報其功不嫌其富倍也且王畿備五等之制而陪臣極隆殺之殊又不使侯國得擬於天子耶 注王畿之内二句按國不繼世故畿内得以容之
  第六節 注徐氏曰大國君田三萬二千畆云云按三萬二千畆三十五井三千二百畆不及四井八百畆不及一井 庶人在官府史胥徒也按府史由辟召胥徒給徭役
  第七節 安溪先生謂君田皆三萬二千畆卿田皆三千二百畆徐注誤矣但次國三卿下卿命於其君小國三卿中卿下卿命於其君皆止食大夫之祿故有三之二之之殺耳按但以大夫倍上士之數核之又不合上下文法正同不應大夫士不用合筭也姑如徐説可矣朱子謂周禮王制不同姑勿一一以求其合可也况王制有下大夫五人若以四千八百四倍筭之與三卿又不合乎
  敢問友章第二節 注張子曰獻子忘其勢云云按或問中不滿張子説
  敢問交際何心也章第二節 託於諸侯章云無常職而賜於上者以為不恭也此云尊者賜之是葢有君臣之義存焉故末節云際可之仕也公養之仕也交際即是仕於其國而所得之祿賜孟子為卿於齊其祿十萬乃交際之一端也而况受其句上冠以孔子之仕於魯也可見交際與仕不是兩事但将以為行道之機非徒貪其豢養耳舊文皆作前論交際後論仕合者反離多費穿挿可謂憒憒
  第三節 注孔子受之云云按下文於衛之事即是本身證佐引陽貨烝豚事却稍逺
  第四節 罔不譈是衆之所共棄而無復可以交接之理矣 私箋云所不辭二句一説三代相傳以此法不須辭問也於今為烈烈明法如之何受其餽也此承不待教説來甚明順按此本趙注
  第五節 與之交際非徒免死而已矣葢亦化之於善使諸侯聞吾教而能改則可以取民有制以三代之治民者治民即此人也
  充類至義之盡也 義即義乎不義乎之義當云合道得宜守溪用權變推移未諦
  第六節 注亦欲小試行道之端以示於人按示於人見字明白
  第七節孔子有見行可之仕 見即上注中所謂示也見行可即是為之兆萬厯癸未文都不合上節注意
  大全中輔氏説得之 世得云以所就三章觀之則見行可不根為之兆亦未為不是
  仕非為貧也章首節 道不可行於時本不當仕然家貧親老或需祿養則我身有時而不得不仕也 漢書兒寛傳注養主給烹炊者也故趙注云不能親執釡竈注道與時違按四字乃喫𦂳當着眼
  第二第三節 郝京山文兩用不敢也甚合
  第三節其職易稱非茍簡之謂職小任專反無撓之使不得行其道者也 國外百里為郊郊外有闗抱闗迹最踈逺與下立朝相反行夜擊柝則凡清晝攫金不與其責矣 注柝夜行所擊木也按元板作行夜朱子本用趙注
  末節 立乎人之本朝二句申明有時二字 罪也此卑貧所以宜居耻也此尊富所以當辭
  士之不託諸侯章第五節 使之亟拜則亦㡬於賜矣養君子之道楊氏引周禮王燕則以膳夫為獻主之
  説甚妙
  敢問不見諸侯何義也章首節 管子注立市必四方若造井之制故曰市井
  一鄉之善士章首節 一鄉之善士亦有散在一國之中天下之大惟我之善葢於一鄉自然心同理同相為契合矣盡字須如此㸔 注隨其髙下以為廣狹也廣狹指善説若㸔作人之衆寡則上半截便説不去第二節 知其人則非徒想像之而已亦還以自驗吾身之善如何 尚友何所為取諸人以為善也
  告子篇性猶𣏌栁也章 告子但知氣之為性而不知理之為性故妄謂知覺運動乃人生所固有仁義禮智則皆自外而至乃人所本無必待為之而始成遂設𣏌栁桮棬之喻孟子亦未與正言性為天理仁義之根於性只就一為字折倒渠使無所置辨既而告子自病其説之偏於惡也於是下章復為湍水之喻謂善惡皆性之所無而生於習則終以氣為性而已
  首節 注如荀子性惡之説也按性無善無不善此告子宗㫖所在與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所見自别注意當渾之
  性猶湍水也章末節其勢則然也 勢字與理字相反食色性也章第三節 且謂長者義乎二句當如存疑兼長馬長人之説
  孟季子問公都子曰章 孟季子初是謂所長非所敬辨上章長之者為外及孟子剖析出斯須之敬則又謂敬如此隨人轉變則并敬亦不由内也始之外長蔽於一偏既乃外敬則䧟於性本無善之説而莫悟矣答問間有兩層意思
  首節 未逹長之者義乎之言故私論義内為不可解也
  第三節 上章就敬之同處謂其在外此章是就敬之異處見其在外兩般説話一様機鋒也
  第四節 為尸是為祖尸語類云古者為尸必隔一代孫可以為祖尸子不可為父尸以昭穆不可亂也公都子曰告子曰性無善無不善也章首節 未發以前何嘗有所謂善惡
  第二節 此言雖未可定於初但教化所係者大此近荀子説
  第三節有性善有性不善 二有字對第一節二無字下又言非他人所能為對第二節似駁兩家
  第五節 乃若之若舊訓順故注特云發語辭 須㸔注中但字天下之言性也則故而已矣即此節以情言性之意也情之發也兼善惡而此言但可以為善不可以為惡者故者以利為本情之發而為善則本乎性而理之順者也其為惡乃鑿而使逆其所發者也
  第六節 此處才字孟子從性字一滚説下只在理上論未曾論到氣程子之説當從言外補出夾雜便失語意 注乃物欲䧟溺而然按此已起下章
  第七節我固有之也 有字正破告子無字
  第八節 上即情善而泝源於性此又舉孔子之説詩見惟性本善故情善而孟子之獨言性善非無徴也性不可見故以情言然斷乎以善為固有者人之性天所命也推本生民之始是固有二字下落有物有則有字與上節有字相應 秉彛指性商書所謂恒性也懿徳指仁義禮智中庸所謂性之徳也雖一理而層次有分 注是民所秉執之常性也按千萬人所同千萬世不易故曰常
  總注 學而知之按此所謂思也求也 孔子所言下愚不移者按此所謂舍則失之
  富歲子弟多頼章第二節 麰麥是降才之同能同生同熟者不䧟溺者也其不同生同熟者䧟溺則然也曰播種曰其地曰樹之時是三者皆非從天降也而可云皆熟以上明降才之同乎 不同熟者地之不齊雨露之不齊人事之不齊非麰麥之才有殊也
  末節 邵子曰命之在我之謂性性之在物之謂理牛山之木嘗美矣章第二節 此節氣字根脈須要分曉語錄中有兩條最善而大全皆遺之葉味道問良心與氣合下雖是相資而生到得後來或消或長畢竟以心為主曰主漸盛則客漸衰主漸衰則客漸盛客盛然後勝得這主故曰志動氣者十九氣動志者十一吕昭徳問夜氣一章曰這病根只在放其良心上葢心既放則氣必昬氣既昬則心愈亡兩個互相牽動所謂牿之反覆按此則放其良心下當先補出氣昬一層日夜所息中又當就無所作為補出氣定而性復之意然後轉出平旦清明良心必有發見前後意方融貫
  雖存乎人者 人字謂人之本來質地方與下未嘗有才相應以下氣字自貫注
  有梏亡之矣 有當讀去聲
  魚我所欲也章第二節 義非外至乃所欲有之所惡有之葢本心也是故從其甚者耳 此處是精義事第四節 此處是省察事即省察此良心之失與不失也
  第五節 此節重在皆字見非但可以望賢者而不可以責中人也 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能常存之則必能舍生取義矣
  第七節 臨事不能省察者由於平日先無精義之功良心雖有時發見却易為利欲所昬蔽故不辨禮義而至於䘮失也
  末節 注本心謂羞惡之心按羞惡之心是義然義皆從仁出葢謂失其仁義之心也故下章以求放心言之總注 是以君子不可頃刻而不省察於斯焉按此所以下章説求放心
  仁人心也章首節 私箋云有此心即有此仁心而不仁即非人矣
  末節 私箋云心即仁也求放心即求仁也 注葢能如是云云按自葢字以下乃朱子以程子之意推而論之所以防異端之流弊也不必入口氣 程子云云按約之使反指未學問人尋向上去指既學問人 此章大意新安陳氏之説甚明
  鈞是人也章第二節 注心得其職則得其理按理即天之理 若能有以立之按此句是操存根本 則事無不思按謂無不得其理 操存涵養使常清明乃所謂先立其大也事至能思當留在不能奪中講
  總注 君子存誠二句按純乎天理之謂存誠在思之先敬則不昬故常能思 天君泰然按心居中虛以治五官夫是之謂天君出荀子天論篇
  有天爵者章首節 南軒云仁義又言忠信忠信只是誠實此二者 雙峯云須忠信樂善仁義方為我有乃為可貴 天爵性分也人爵勢分也
  欲貴者人之同心也章首節 貴於已者已有可貴之實人亦從而貴之兼内外兩層説故下文既言仁義又言聞譽
  末節 以食比仁義以衣比聞譽葢二者又有内外先後畧分輕重也 膏粱趙注膏細粱如膏者也 令聞廣譽根仁義來 文是衣繡是裳 欲貴之情有貪與夸二種聞譽二句又對夸者言之也不然只説仁義貴於己之理盡矣
  羿之教人射章首節 盡其性
  第二節 由其道 上節立志希聖下節用力有漸此章言教與學不是空譚須從實地做得到家方能有成聖譬則力也規矩方員之至也本非易事㸔得彀與規矩粗淺是時文之謬也
  任人有問屋廬子曰章第三節 不識性則但知甘食悦色而以義為外不知教則縱其甘食悦色之欲而以禮為輕豈知禮本於羞惡辭讓之天則不如是則違禽獸不逺而無以立也可與立而後可與權
  第五節 孟子以本末破他輕重二字下上之解不如趙注云夫物當揣量其本以齊等其末知其大小輕重乃可言也數語明暢
  末節徃應之曰 孟子言當應任人如是也
  人皆可以為堯舜章第三節奚有於是 朱風林四書旁註作言安有食粟而已之理却不若後來林次崖云是字指形體而言所以為堯舜者不在於形體在於作為也口氣較合
  弗為耳 弗為者不盡其才者也
  第四節 注陳氏云云按道性善稱堯舜原是一事今人只讀楊氏説便非
  公孫丑問曰髙子曰章第二節小弁之怨親親也親親仁也 須㸔注中一發字謂其猶有戚之之意則所性之仁見於父子者頼以未冺耳兩截固有次第
  第三節 此問最善善於説詩即亦可以通乎孝之變矣
  第四節 過小孔疏母遂不嫁之説甚善 幽王黜嫡妻廢嫡子已是人倫之大變不須更推到宗社安危上孟子居鄒章第五節 成字從上節及字中來
  末節儲子得之平陸 趙注儲子為相得循行國中淳于髠曰先名實者章末節 注則亦未為深知孔子者按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小不知其大也
  總注 尹氏云云按未嘗知仁第一第二節未嘗識賢第三節至末
  五覇者三王之罪人也章第二節 天之立君以為民也必有綱紀法度則兵争可息逐層叙致正見討伐為最重之事而不輕於勞師動衆也五伯摟伐則無王勦民斯為罪之魁矣然桓盟之盛猶不約而信豈若今之諸侯争城争地者乎以下章連類叅觀則今之大夫所為逄長者亦可以得其實矣 王制名山大澤不以封其餘以為附庸閒田諸侯之有功者取於閑田以祿之其有削地者歸之閒田曰祿之則以其地所入者為慶及身而止非此地世世屬之此國也注益其地句當酌趙氏於制度未暇詳也然王制固有加地進律之語更詳之
  第三節無有封而不告 安溪先生云此句繫在交隣之後葢存亡繼絶如城楚邱之類非指本國臣下魯欲使慎子為将軍章第三節 趙注曰山南曰陽太山之南謂之南陽也
  君子不亮章 語類云亮信之小者孟子所謂亮恐當訓明字
  魯欲使樂正子為政章末節 人将曰者中心逹於面目人一望而識之描寫之如此也
  舜發於𤱶畆之中章首節 孟子羞稱五伯何以帶説三子為以下即是中人也
  第二節 須㸔是人人字原與下節不同其生也有自來命於帝廷為大任也然既生之後或不能無氣質之蔽習尚之染故必先磨鍊一番此又存乎其人之善體天心自能成就乃因材而篤耳 苦心志是動心勞筋骨三句是忍性行拂亂是益不能陳定宇分配極好第三節 而後作如太甲悔過自怨自艾處仁遷義後字對上先字
  第四節 法家拂士對上徴色發聲敵國外患對上困心衡慮舉有國以包在下者不是又推開説
  末節 論來末節只宜頂人恒過兩節不宜因尹氏注總上四節來
  盡心篇盡其心者章第二節 存心似致中養性似致和 操而不舍是敬以直内順而不害是義以方外總注然智而不仁云云按如釋氏之學是也
  萬物皆備於我矣章首節 安溪云萬物直以人物言不兼事類説尤與下文仁恕相貫免費曲折
  末節 進於萬物一體之公則無所虧於皆備之本然矣
  子好遊乎章末節 獨善其身謂其徳望足以輔世長民而仍不枉道以求合
  待文王而後興者章 此為當世學者不知信從孟子而發 世得云不云待聖人而後興而曰待文王而後興隐隐有權徳兼優意思若道徳不藉勢位而常存乎人心雖去聖千載誦詩讀書與並世無異
  覇者之民章末節 注舉一世而甄陶之按如陽和一煦萬物皆新
  仁言不如仁聲章 四項都不可少而其效有淺深故當務其至者
  無為其所不為章 安溪云而已矣三字在能擴充上見 注不能以禮義制之私箋云又添出一層按禮義是能反是心之實非添一層也
  人之有徳慧術知者章首節 先生云術如四術之術在心之理謂之徳得之于天處事之方謂之術得之
  于人
  第二節 徳而動忍之使慧生則知㡬其神矣術而增益之使智全則誠能動物矣操心危故戒懼于預而常覺慮患深故修省益宻而常慎也 操心徳慧之本慮患術知之發 操心危則涵養到慮患深是閲厯熟有事君人者章第二節 為悦當對下二種人説不當以首節佞媚比儗能安社稷其人品亦髙矣只是太着意耳注中如小人之務悦其君句有病
  廣土衆民章第三節 分如左傳四國皆有分之分惟人也得其秀而最靈性之禀其全者其分同也然欲動情勝利害相攻無以定之者多矣聖人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静立人極焉則分定之説也以太極圖解證之定字不可落空明甚語錄所謂合下都定者言聖人不待勉强耳
  第四節 此節為定之之藴藴積也指四徳之根於心若誤為韞櫝而藏之韞謂四徳乃性之所藏失朱子本義矣 注氣禀清明性之也無物欲之累不為他隔斷總注 然其所得于天者按此句是分
  伯夷避紂章末節 注趙氏曰三句只解得上半截五十以下又反覆言之若無王政則雖有美意亦不能使老者皆得其養不煖不飽二句正與上節兩足以一可以反應孟子言之重辭之複須着體貼不可只與上半截一直説了
  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章第二節 安溪云瀾與容光不是大處亦未是本處葢所由以觀本者但觀斷港絶潢必無瀠洄湍急而雷電爝影不能㡬微畢照可見總注 此章言聖人之道大而有本按本猶之基也楊子取為我章第一第二節 㧞毛摩頂是孟子形容不可㸔作實有此事
  總注 中之所貴者權按只是辨中
  饑者甘食章 心不在則食而不知其味人心一向廹於飢渴便此心做不得主失飲食之正上四句中須隐隐見得沒有為味之主宰者方好人心亦皆有害是道心為人心所汩口腹以人心之知覺為主則知所擇而不失其正味矣人心以天命之秉彛為主則知所擇而不失其正理矣正字還他分曉始得
  栁下恵不以三公易其介章 不易當對不辨禮義而受萬鍾㸔葢察義至精而常不失其本心故也 陳夀翁云介有剛介介特㢘介之意惟其分辨所以能如此亦如㢘本訓㢘隅惟其㢘隅分辨所以清㢘㢘潔有為者辟若掘井章 此章不可作始勤終怠等語葢掘井九仭原是能用力者所差不及泉耳猶如讀書窮年累月所讀頗多但未通耳茍其及泉雖不九仞何害但不及泉雖更加九仞之功倍於九仞之功亦不得不然耳何則井中本自有泉及泉而後為井乃已焉而棄其井乎如此方不是為山九仞章公共話頭
  仲子不義與之齊國而弗受章 孝者所以事君弟者所以事長無親戚則必并君臣上下而亡之矣
  孟子自范之齊章首節 私箋云居移氣二句當虛説不專屬貴的一邊按夫字始落到王子身上只言盡人之子皆有可移但患自不肯移耳
  第二節 廣居人所固有却必待養而始成始之求放心終之得安宅動心忍性等事皆所以移之也
  形色天性也章 須體㑹總注中程子意今人只是楊氏説耳
  齊宣王欲短䘮章第三節 注陳氏云云按陳氏耆卿字夀老著孟子紀𫎇 厭於嫡母按厭於王耳母不厭子此趙注也亦誤 閻若璩曰陳氏之誤亦有自來趙岐注王之庶夫人死廹於嫡夫人不得行其䘮親之數當岐同時康成亦注孟子未知其解云何要以䘮服記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縁既葬除之鄭注曰諸侯之妾子厭於父為母不得伸權為制此服不奪其恩也傳曰何以不在五服之中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葢諸侯尊絶旁期以下何有於妾公子被厭不敢私服其母父卒猶有先君餘尊所厭亦不過服大功其嚴如此晉胡澹生母䘮嫡母尚存疑不得三年以問范宣宣答曰嫡母雖貴然厭降之制父所不及婦人無專制之事豈得引父為比而屈降支子也説與鄭注合不知何縁孔頴逹疏戴記多有厭嫡母之説流傳至宋䦨入集注朱子亦有取此遂成不刋之典且公子為母練冠之下麻衣之上仍有一麻字葢以麻為絰帶何竟遺去是不獨陳氏之説當請刋正所引儀禮亦當請加補正云君子之所以教者五章第二節 草木之生亦須先問其種子如何其天資誠如顔之明健曾之宏毅又當用力已至乃可言雨化耳為注中補此一層方是五教第一句
  第五節 重在君子使人得以私淑與予私淑諸人句不同
  道則髙矣美矣章末節 注中道而立言其非難非易按非難非易不可平對中道句只對針不可㡬及耳君子之於物也章 上四句入講宜云君子所施不自物始其於物也但愛之而弗仁君子所厚不自民始其於民也但仁之而弗親
  知者無不知也章 鄭氏禮記注放飯云去手餘飯於噐中人所穢此從趙注以流字例之趙注是
  總注 雖徧知人之所知二句按出荀子儒效篇有人曰我善為陳章第四節 革車兵車也左傳吳用木楚用革留侯曰殷事以畢偃為軒
  民為貴章 得乎天子者得乎君也即於民為貴對面引起君為輕脈絡復言得乎諸侯者諸侯亦君理如是始備也有此句則下節發明君為輕即可承諸侯來説不言天子而義自顯且亦言之無罪矣孟子文章周宻稳當如此所以為經
  仁也者人也章 此章只言道之所由名故曰合而言之不説體道上 注人之所以為人之理也按此釋人也句
  齊饑章首節須㸔國人皆以四字不問其義之可否而但欲以衆情動之也
  第二節 則之野句法閻引周書則至於豐為證口之於味也章 安溪云兩謂字是辨明性命之説葢不與命合一者非真性不與性合一者非正命也不是果有兩項性命而君子有意伸抑其間本文所謂性也命也乃就世俗所謂性命言之如論語野人也君子也之比
  第二節聖人之於天道也 聖人與仁義禮智相承天道與人倫相對今人俱誤讀注意
  浩生不害問曰章 朱子答敬夫此六位皆他人指而名之之辭
  第三節 注可欲而不可惡按語錄作有可欲而無可惡更明
  人皆有所不忍章第一節 注物欲之蔽按蔽字極好人心一為私欲所蔽到處有物隔碍壅塞見得這邊昧却那邊仁義雖吾固有不能坦然由之矣須猛力抉去其蔽使豁然洞逹方能自此至彼通行無碍而克全吾仁義之本然也 如水然抉去壅塞方能通流决逹也充則洊至習坎之功清流既導又流而不已
  第二節 逹是由此及彼用力做去充則更能滿其量也自是兩層若兩節一意則贅設矣
  堯舜性者也章第二節 或能於暫而不能於久或顧其大而不暇於細即非盛徳之至
  養心莫善於寡欲章 安溪云寡欲是就見成説其所以寡欲則自克己持敬中來又云養心是養其仁義之心非徒養其虛靈之心也
  曾晳嗜羊棗章首節 羊棗非棗也乃柿之小者初生色黄熟則黑似羊矢其樹再接即成柿矣余乙亥客授臨沂始覩之沂近魯地可據也今俗呼牛嬭柿一名㮕棗而臨沂人亦呼羊棗曰㮕棗此尤可證柿之小者通得棗名不必以爾雅遵羊棗之説為疑若邵武士人偽作正義以羊棗為樲棘之屬則甚謬此乃本草所收酸棗也自出山石間色赤味酸
  第二節 膾是生肉炙是熟肉
  孔子在陳曰章第七節 又不可得與上不可必得相應
  第十二節 義信亦徳之類特佞與利口所亂者一節而鄉原賊徳五常百行無不為所亂耳
  由堯舜至於湯章首節 朱子謂得以聞之頼於見者經文語勢固然㸔先有首句既言堯舜以是傳諸湯矣而又叙見之大意似個中間接續人孟子亦自任如此耳講章輙謂㸔此得以二字便見是見知重殊覺誤㑹朱子本意
  第三節 尚書大傳曰閎夭南宫适散宜生學於太公望見羣輔錄
  末節 上而為君者其事行則聖人作而萬物覩孔子不得位垂諸文以傳諸其徒一時或無由盡知莫為之後恐其淆亂所以獨幸鄒魯之近故此節比上文但言世之相去又多一層亦正與君子之澤章相表裏也然而句指見知則亦句指聞知説無正是説有 注不敢自謂已得其傳此正文然而句而憂後世遂失其傳此正文則亦句然乃自見其有不得辭者此正文二句交闗處此層須於言外或篇終見之 所以明其傳之有在然而句又以俟後聖於無窮則亦句


  義門讀書記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七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詩經
  詩譜唐於時殺禮以救艱厄 古之聖人不以天下奉一人豈獨殺禮哉
  豳豳者后稷之曾孫也公劉者自邰而出 也字者字疑衍
  小大雅 班固古今人表於懿王堅下注云穆王子詩作小顔釋之云政道既衰怨刺之詩始作也是必魯詩相傳之語盖不始於厲王矣
  天子諸侯燕羣臣乃聘問之賔乃作及
  小雅之臣何也獨無刺厲王 也作以
  師移其第耳 然則常棣亦或移其第耳朱傳得之商頌則受命代夏桀 代作伐
  自從政衰 從作後
  國風周南闗雎序然則闗雎麟趾之化諸侯之風也王者之風諸侯之風與周禮天官地官之分相似故
  程子謂二南猶易之乾坤
  首章闗闗雎鳩 傳云無不和諧又不滛其色按上句承摯字下句承有别
  傳若闗雎之有别焉 闗雎作雎鳩
  窈窕淑女二句 此淑女指后妃鄭箋逑字與傳殊者起下左右之意
  二章窈窕淑女二句 此淑女指三夫人以下 箋云欲與之共已職按此起下服字
  葛覃序 敬姜曰勞則善心生婦之不滛以少而勤也故曰后妃之本
  首章 箋云葛延蔓于谷中云云按例以次章不如鄭說鄭曲解興字耳此詩朱氏以為皆賦者近之 毛鄭之意以為葛所有事不應并賦黄鳥故定為興
  卷耳 此與召南草蟲之詩相似皆君子行役其室家思念之耳
  二章我馬虺隤 虺作𧈤與仲虺之虺不同
  維以不永懐 上章云嗟我懐人此云維以不永懐是設為君子遙慰其室家之語三章永傷答上嗟字三章 箋云觥罰爵也云云按酌彼兕觥正是不醉無歸之意
  四章 云何吁矣言此臣方自云此何足煩君之憂念故君尤當念之也 吁爾雅注作盱為勝
  樛木首章 福履綏之即鬼神福謙之意
  螽斯二章 傳云繩繩戒慎也按曰戒慎則又有禮法以持之子孫既材美而更能教也
  桃夭首章 箋云興者踰時婦人按此踰者是喻字因下文傳有無踰時之語而訛
  宜其室家 此言其相匹也
  二章宜其家室 變文言家室者見其能相成也二章其葉蓁蓁 又謂其枝條之盛興家人也
  兔𦊨序 以兔𦊨為后妃之化成何文義
  首章 言肅肅則武夫莫不禮讓矣與豈曰無衣之詩不有王霸之辨乎
  二章 逵非𦊨兔之所未詳其㫖
  箋云此兔𦊨之人 兔𦊨作𦊨兔下同
  三章箋云使之慮事 事作無
  汝墳 此二詩朱傳甚分明
  首章 伐枚并肄以比虐之日甚亦得
  麟之趾 觀序意直謂周之既衰鄭則以衰世為指紂首章 公子嫡子也于嗟麟兮復歸美于所自來也二章 公姓同母弟也姓與生同朱傳云公孫也則用鄭氏解特牲饋食禮子姓兄弟如主人之服云所祭之子孫言子姓者子之所生之義
  召南鵲巢首章 箋云猶國君夫人來嫁居君子之室徳亦然按徳亦然者能容其下也故迎送有百兩之盛而成宗廟社稷之王也 又云車皆百乗象有百官之盛按内官九御凖外官九品
  采蘩序 不失職猶周南之寤寐思服也
  草蟲首章亦既見止三句 思之甚則望之切不惟以得見為慰即一遇亦足以解憂也鄭箋殊迂鑿盖欲與上鵲巢相配而視傳之失為有加也 箋引易釋覯為已昏之據
  采蘋首章箋云教成之祭牲用魚芼用蘋藻 善據此祭女所出祖也 女上叠一祭字
  婦人之行尚柔順自潔清 申明成婦順
  三章箋云祭事主婦設𦎟 事作禮
  甘棠首章 箋云召伯聽男女之訟按訟凡諍訟皆是不必泥下篇而獨指男女即下篇亦不必指為召伯所聽之訟也朱傳得之
  行露三章 獄則獨召之訟則互質也
  殷其靁序其室家能閔其勤勞勸以義也 所謂公義私情兩兼之也
  首章 雷之所聞不過百里今我大夫乃甚逺也摽有梅三章迨其謂之 朱傳謂之則但相告語而約可定矣按此釋為近但有媒妁之言而不脩禮也小星序 箋云命謂禮命貴賤按能安于禮命之貴賤則不違于天所賦之分自在其中
  首章三五在東 三五以春言參昴以秋言
  夙夜在公箋云凡妾御於君不當夕 據夙夜
  江有汜序勤而無怨 但云不我以則無怨也
  首章箋云然得並流 得作而
  三章不我過 過猶及也
  野有死麕三章 昭元年左氏傳趙孟曰吾兄弟比以安尨也可使無吠則春秋解詩者兩無字皆自無也何彼穠矣首章曷不肅雍 曷不言何所不敬且和也二章箋云正王者徳能正天下之王 上王字衍三章箋云以絲之為綸 之為作為之
  騶虞 五豝五豵止於壹發猶三驅失前禽之意所以為仁之至 朱新仲云射畢十二箭方為一發一發五豝非一箭射五豕也十二箭乃能射五豕耳 朱傳釋吁嗟句得之
  邶柏舟序 以離騷例之則此詩作仁人不遇者似為有味
  二章 兄弟當指僚友言之不以其戚戚君也若以同姓臣解不能奮飛則尚有義理可味
  綠衣三章 朱傳以女為君子最難通以絲為妾之少艾以治為君子嬖之欲與下章相對而甚乖疎
  箋云先染絲後製衣 製作制
  燕燕首章 燕必雙飛今我留而之子去異於是也涕泣如雨 涕泣作泣涕
  四章 定變討賊以寧宗祏君母當為内主所謂先君之思也
  日月首章 箋云日月喻國君與夫人也按朱傳日居月諸呼而訴之也然鄭箋之說則自本于昏義不為迂僻
  四章父兮母兮二句 鄭說微曲當如朱傳
  終風 朱傳作莊公者近之
  擊鼓三章 緣上不得歸而言之
  四章 此與下章朱傳以為從役者念其室家者近之凱風序 成其志謂成其志節不復嫁也疏得之雄雉 此與下篇朱傳不從刺宣公者近之然猶用序說之半恐亦不然左傳論語雖曰斷章竊謂其大意當由此而推也
  四章 始見君子之耿介决去自疑懐安致患既而自念但不忮求其徳行固足容於亂世又何必如君子之逺引哉
  匏有苦葉 前詩言去就此詩言出處
  首章 此章言必視其時次章則嘆他人之昧其道也三章 末二章設為問答之辭此章諷其及時也四章 上有明君乃可以出不敢斥言故但云須同志之友也
  谷風二章 行道二句當如朱傳作賦
  箋云徘徊也 云下脫一違字
  五章既生既育 治生之生本此
  式微 黎為衛之屏蔽今為狄人迫逐而衛不加存恤此他日狄難所由及也西伯戡黎而祖伊恐詩人錄之其以是夫 中露泥中自是無所覆庇辱在泥塗之意作二邑者無據當從朱傳君亦當指衛君
  泉水四章我思肥泉二句 言終不可奈何付之永嘆也
  靜女序 此所謂援古以見今之不然當於言外得之者也
  首章愛而不見 愛說文作僾仿佛也
  傳言志往而行正 正作止下同
  二章 傳云古者后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灋云云按此傳與周禮女史之職不相應然必古者御見之法如是也
  鄘君子偕老首章 末二句言必無不淑之事盖反言以諷非直斥之也傳得之如箋云與下二章違反矣傳何為不善乎 何作可
  桑中三章 庸與鄘同孟姜孟弋猶他國之女或係母族曰孟庸則吾國之世族固若是焉不亦甚乎 庸者以國為姓不言孟姬而言孟庸則猶諱之也
  定之方中序始建城市而營宮室 建國必有門闗為宮室則左祖右社前朝後市并度地居民之制備矣首章作於楚室 言作室則廐庫該焉
  樹之榛栗二句 榛栗可以備籩豆之實椅桐備樂梓漆成以養生而送死
  爰伐琴瑟 方建國作室而即計及于爰伐琴瑟則規模宏逺盖將富而教之此亡國之餘所以復盛也歟二章降觀于桑 宜蠶則帛有所出
  三章靈雨既零 靈者感應之速對下秉心塞淵匪直也人 不但民事修也對下騋牝三千
  蝃蝀二章 嚴氏能暢鄭箋之指
  載馳 劉向新序曰齊桓公求婚于衛衛不與而嫁于許衛為狄所伐桓公不救至于國滅身死可為說此詩廣異聞 襄七云考其時狄入衛在閔公二年冬此詩之四章曰我行其野芃芃其麥殆背冬涉春麥秋將至矣夫閲數月而救援不至則與國之充耳可知其與黎臣之言葛之誕節者何以異左氏于許穆夫人賦載馳之下即係以齊侯使公子無虧帥師戍漕云云則是詩有以激之耳
  衛考槃首章永矢弗諼 如箋之云過于怨懟恐與上碩人之寛句不類
  竹竿二章逺兄弟父母 言既逺其兄弟父母而來所恃者夫子之見答今乃不然所以可悲也
  伯兮四章焉得諼草 諼忘也借以托意非此草果能忘憂
  木瓜序 此詩托意于言外如齊桓之施豈復吾國所能報惟要之以子孫不忘而已木瓜瓊琚以為當時之實事則反啟讀者之疑矣抑孔子次諸王風之前其亦見周室既東諸侯不可無霸哉
  首章匪報也二句 箋似疎
  二章三章 木桃木李則為物益微矣
  王君子陽陽首章箋云其自樂此而已 自作且兔爰二章傳造偽也 偽作為
  鄭羔裘首章洵直且侯 傳侯君也按若以侯為君即不得復云彼其之子且云邦之司直邦之彦也
  女曰雞鳴二章與子宜之 箋云子謂賔客也按以子為賔客語不順
  溱洧首章傳渙渙盛也 盛上脱春水二字
  士曰既且 且本徂字通作且
  洧之外 逺之洧外蕩而不返也
  伊其相謔 箋云因相與戲謔行夫婦之事按士女至於相謔此即滛風流行也鄭之說詩則過矣舉國往觀萬目睽睽即至無良寧有是耶
  齊東方之日首章傳人君明盛無不照察也 照察二字本此亦未宜施之同儕
  南山序作詩而去之 去之即謂作詩之大夫去齊國爾箋似疎
  三章四章 箋云又非魯桓按非魯桓所以甚齊襄之惡
  甫田三章箋云人君内善其身外修其徳 徳當作政敝笱首章其從如雲 箋之所云是文外重㫖
  猗嗟三章以禦亂兮 言但知禦外侮而不念内亂之當閑也
  魏汾沮洳首章殊異乎公路 不敢斥言其君故以左右親近者言之公路公行公族皆晉官名魏滅于晉猶𨚍鄘之風皆衛事也蘇氏亦云
  園有桃不知我者 知我作我知下章同
  陟岵 晉獻公之時數有征役魏既為所滅其遺民不堪其徴發而作是詩
  十畝之間首章 箋云古者一夫百畝云云按若作削小則十畝之外復何說哉正義謂是地傍徑路盖強為之說
  碩䑕 伐檀則無臣碩䑕則無民魏安得而不亂且亡乎
  唐蟋蟀序此晉也而謂之唐乃有堯之遺風焉 成王滅唐而封弟叔虞為唐侯至子爕改為晉曰唐者本其始封不獨為其風俗也 此篇當從朱傳不得為刺詩
  首章嵗聿其莫 言嵗暮者夏之九月周十一月也山有樞序刺晉昭公也 此所刺者盖以身發財者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水首章箋激流湍疾 激作波
  椒聊二章實大且篤 實作碩
  杕杜序 晉自獻公去桓莊之族其後公族公行之官皆以卿之餘子庶子為之盖懲曲沃之不兩大而忘其將移而滋他族也此詩其作於成公之後乎
  首章傳杕特貎 特下脫一生字
  采苓首章采苓采苓二句 古人苓與蓮通用以澤草而求之山巔豈可信哉枚乘七發蔓草芳苓曹植七啟寒芳苓之巢龜李善注並云古蓮字史記龜策傳龜千嵗乃遊蓮葉之上徐廣云蓮一作領
  秦黄鳥首章彼蒼者天 天國人目其君也
  晨風首章⿰彼晨風 ⿰作鴥下同
  二章隰有六駮 陸璣以六駮為梓榆非獸者得之朱傳從陸
  無衣首章王于興師 秦人猶知從王征伐不當自擅風其君以待王命而興師豈非先王之教入人者深乎渭陽序 康公即位晉文公之殁久矣盖以三帥被俘兵連禍結令狐之役重見欺于趙盾不能復修先君之好故追思當日送衛反國而傷晉人之少恩也
  二章瓊瑰玉佩 路車所以安其身玉佩則又親于體思之益甚如與舅氏相逐為一而不離也
  權輿序 三良從死亂命亟行又忘其舊臣夫孰為用而繼霸乎
  陳衡門首章 安溪先生云栖遲自樂誰其不願顧所以或不能常安者有物敗之惟無求于世者為能得之下二句與上二句是反覆相應之詞按此說極得詩意觀下二章即申樂飢意可見
  二章三章 河魴宋子豈惟命有限制一有妄求之節不肯自安于栖遲或得之而髙明鬼瞰反顧望衡門而悔不可追矣
  墓門首章夫也不良 夫指陳佗言之謂是夫也誰昔然矣 誰昔言誰為之養成其惡也此指無良師傅
  二章箋云梅之樹善惡自有 有作耳
  性因惡矣 性作樹
  防有鵲巢首章卭有㫖苕 卭作⿰下同
  株林乘我乘駒 傳大夫乘駒按此謂孔寜儀行父也檜羔裘三章 此章不復言朝則檜君久而唯荒于遊燕可知也
  曹下泉序曹人疾共公侵刻 侵作寖一本浸
  首章冽彼下泉 冽作洌 安溪云寒泉當溉嘉榖而所浸潤者蕭稂以比貪殘得志者無功而徒為民病也夫惟明王興于上則車服以庸如隂雨之膏黍苗焉承流宣化皆得其人斯惟周京最盛之治歟
  豳七月二章殆及公子同歸 從傳則公子者女公子也
  四章為公子裘 此以為裘包為褐言之
  七章亟其乘屋箋云七月定星將中 七作十按定星中在小雪時
  八章十月滌場傳滌場功畢入也 滌下脫掃也二字鴟鴞 此詩朱傳為合
  三章與多方文法相似
  東山序序其情而閔其勞 朱子語錄方其盛時則作之于上東山是也及其衰世則作之于下伯兮是也首章制彼裳衣 軍容不入國故歸者别製裳衣四章 倉庚六句朱傳以為東征之歸士未有室家者及時而婚姻此較得之序固云樂男女之得及時也









  義門讀書記卷七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八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詩經
  小雅鹿鳴之什常棣二章 言他日族𦵏于原隰之間惟此兄弟也
  六章 具字不必說到生死唐王維詩遥知兄弟登髙處遍挿茱萸少一人可與此詩對看
  伐木 此與上常棣篇疑皆周公作安溪先生謂二詩實相首尾有伐木而常棣之義益明
  二章箋云此言許者伐木許許之人 上許字作前南陔序 方勺曰陔何以有戒意據周官祴夏儀禮作陔夏則陔通于祴且辰窮于亥是戒之時也
  南有嘉魚之什南有嘉魚序太平君子 平下脫一之字蓼蕭四章鞗革沖沖 沖作忡
  六月五章至于太原 太原先儒無明文其即書之所謂原隰乎亭林說得之
  采芑三章⿰彼飛隼 ⿰作鴥
  車攻二章傳田者大芟草以為防 芟作艾
  吉日四章箋酌而醴羣臣 醴作飲
  鴻鴈之什沔水首章⿰彼飛隼⿰作鴥下同
  鶴鳴首章魚潛在淵二句 箋云此言魚之性寒則逃于淵溫則見于渚喻賢者世亂則隱治平則出按如箋云次章何以復有變文當從毛傳良魚在淵小魚在渚之說為長
  白駒 安溪先生云此勸隱之詩也賢者之去同僚惜之故欲縶維朝夕而喜其賁然相顧然又决之曰行也使爾為公為侯則憂深責重暇豫未有期矣優游者猶豫遅廻之意言不必優游而可以勉决其遁思士大夫勇于去如此其時勢可知矣末章望其音問常通則朋友之情也
  斯干三章君子攸芋 箋云芋當作幠按集韵幠芋同一字
  六章箋云乃鋪席與羣臣安燕為歡以落之 落别本作樂按落字近之然釋文有樂字
  八章家室君王 家室作室家
  箋宣王將生之子 將作所
  九章箋云紡塼習其一有所事也 一作所所字衍無羊四章牧人乃夢 言牛羊息而牧人乃就寢矣節南山之什節南山四章勿㒺君子 箋云勿當作末按此本又誤刋為未下同正義云末略欺㒺
  正月十章箋云終是用踰度陷絶之險女不曾以是為意乎 是用作用是不曾作曾不
  十月之交首章朔月辛卯 月近刻作日者非說見學齋呫嗶及魏了翁正朔考
  四章家伯冡宰 冡作維箋云冡宰掌建邦之六典按先鄭注周禮以宰為宰夫者得之若冡宰不應敘司徒下也
  小旻四章箋云爭言之異者 爭下脫一近字
  五章箋云王之為政者 者作當去聲
  小宛首章 安溪先生云鳩一生九子以為兄弟之喻鳩飛戾天喻人能自奮也故思念父母其心憂耿逹於明發守身之志决矣
  二章 惡㫖酒者以顧養也畏天命者子之翼也三章四章 中原之菽蕃其種也蜾蠃之子肖其類也草木昆蟲猶有種類人受教誨于父母而不以善似之可乎此所以日月征邁以求無忝此兩章申有懐二人之意
  四章題彼脊令箋云不有止息 有作肯
  五章六章 桑扈而啄粟塡寡而岸獄民物失所甚矣當此之時何以修身而避咎乎溫溫矣而惴惴惴惴矣而戰戰兢兢惕彌深矣集木矣而臨谷臨谷矣而履冰危彌至也此其所以守身而庶幾其不辱親也此兩章申各敬爾儀之意
  小弁五章 此比王不恤后與太子將自同無枝之壊木而猶莫知悔悟徒有他人為之憂也
  七章析薪柂矣 杝作扡
  箋不欲妄挫折之 挫折麻沙本挫析
  八章傳有越人于此闗弓而射之 之作我
  巧言首章亂如此憮 憮作幠下同
  六章箋云言力勇者謂易誅除也 言下脫一無字既微且⿴ ⿴作尰
  何人斯首章維暴之云 維誤誰
  二章 言從行唯我與汝非女誰為之也
  巷伯二章傳縮屋而繼之 縮廖本摍疏云謂抽也七章箋云以言此讒人欲譖大臣 大臣起下君子谷風之什蓼莪首章 蓼蓼長大則䝉長育者深矣乃匪莪而蒿匪莪而蔚豈不辜負天地以興子之不才辜負父母之生長也
  箋莪已蓼蓼長大貌視之以為非莪故謂之蒿 貌作我故作反
  三章 缾受酒于罍缾罄則罍恥子受身於父母子無善可稱則為父母之羞故寡徳之民其生也不如死五章六章 末二句有自責之意非徒遭亂自傷而已大東序 譚在濟南平陵縣西南去周京二千餘里錄東人之詩則天下無不困于勞役可知也箋謂言其政偏盖未盡得經意
  三章 穫而為薪已失其生理矣况忍加之浸乎四章 箋云舟當作周裘當作求聲相近故也按以周為舟乃廋詞也欲言之無罪耳
  五章箋從旦莫七辰一移因謂之七襄 旦下脫一至字辰下叠一辰字
  七章傳翕如也 如作合
  四月八章箋此言草木尚各得其所 尚作生
  小明首章 明明上天即後二章神之聽之之根脈非但人窮則呼天也
  四章五章 彼共人爾君子皆作詩者自謂也無恒安處憚毒皆安于命也靖共爾位憂畏惟一于義也神聽而式榖則天之所相罪罟譴怒亦可以不至矣自勵亦以自釋也
  箋是使聽天乎命 乎作任
  鐘鼓四章傳南夷之樂曰南 下南字近刻任者非楚茨三章笑語卒獲 安溪先生云笑語卒獲即禮思其笑語之意祭之時如在其上也
  四章箋云祝徧取黍稷牢肉魚擩于醢以授尸四句分解齊稷匡勅四字
  信南山三章疆埸翼翼 張晏漢書注至此易主故曰易
  四章箋云獻𤓰菹于先祖者順孝子之心也 順字衍甫田之什甫田我取其陳傳尊者食新上農夫食陳上字從渠陽雜鈔增 廖本有上字
  箋云倉廩有餘云云 鄭箋即社倉出陳易新之法所本
  大田四章 甫田之來止春遊而省耕也大田之來止秋豫而省斂也
  鴛鴦三章乘馬在廐 廏誤廐下同
  頍弁三章如彼雨雪二句 言衰端先見也
  賔之初筵三章傳屢敗也 敗作數廖下無也字魚藻之什采菽首章箋王饗賔客有生俎 生作牛角弓二章箋則天下之人皆知之 知作如
  六章箋若教使其為之必也 之必作必能
  都人士三章我心苑結 苑作菀
  瓠葉序 棄禮不行則無以懐諸侯此戎狄所以叛也首章箋飲食而曰嘗者 食作酒
  漸漸之石序 東征久役京師内虚于是申戎之難作矣 役久病在外 在作於
  三章 安溪先生云豕皆能涉水者也今且見其蹢則澤涸可知故月離畢而望其滂沱而下也俾字乃欲雨之詞
  大雅文王之什文王二章陳錫哉周侯文王孫子 毛以侯字屬下句鄭則以陳錫哉周侯五字為句
  不顯亦世傳世者世祿也 上世字作仕
  七章上天之載四句 民心悅則天意得矣
  大明六章傳維行太任之徳焉 維作能
  緜首章自土沮漆 土漢書作杜齊詩也
  未有家室 亦禮運篇昔者先王未有宮室冬則居營窟夏則居橧巢之意與下築室于兹相對毛傳論髙而非詩人之意
  三章箋雖有性苦者甘如飴也 者下脫一皆字七章 宗廟社稷朝市煥然皆新流離播遷之日規模宏逺如此所以能創業垂統也
  旱麓 安溪先生云豈弟之實作人是也物各從其類而君子善類之宗故韓子曰志同而氣合魚川泳而鳥雲飛也此豈弟之實也
  思齊二章箋云無是痛傷 下脫其所為者四字按沿革例云建大字本有此四字
  皇矣首章箋赫然甚明 明下脫一以字
  上帝耆之傳耆老也 老作惡因下箋云而誤
  五章 楚詞惜誦云駭遽以離心兮又何以為此伴也同極而異路兮又何以為此援也畔援之義盖如之文王有聲三章傳淢城溝也 城作成下大小適與城偶之城亦作成
  生民之什生民首章 履帝武當從鄭箋不然則下二章反逺于人情矣
  三章誕寘之隘巷二句 傳故承天意而異之于天下按此說過迂
  鳥乃去矣二句 人往收取鳥乃去也傳言于是知有天異則上云承天意者失詩之本義矣
  四章蓺之荏菽傳荏菽戎也 戎下脫一菽字
  七章釋之叟叟 釋作釋下同
  八章于豆于登 登作豋
  行葦四章箋薦之禮非葅則醓醢也 非作韭
  既醉首章箋天又助女以大徳 徳作福
  三章箋天既與以光明之道 與作助
  公尸嘉告 公尸先公之尸也皇尸先王之尸也言公尸者舉逺以該近
  七章箋使祿福天下 祿福作錄臨
  公劉序箋云反歸之成王 反作及
  四章箋與羣臣士大夫飲酒以樂之 樂作落
  六章箋止基作宮室之功也 也作止
  卷阿二章傳女則得伴奐而優自休息也 優下脫一游字
  六章如圭如璋 圭作珪
  七章箋亦與衆鳥也 與作亦
  九章傳出東門曰朝陽 出作山
  民勞首章以定我王箋言我者同姓親也 今人皆不知我字之義
  板三章箋及忠告以善道 及作欲
  蕩之什蕩八章殷鑒不逺二句 示厲王當以殷為鑒也
  抑序 閻若璩云案衛武公以宣王十六年己丑即位上距厲王流彘之年已三十載安有刺厲王之詩或曰追刺尤非虐君見在始得出詞其人已逝即當杜口是也序云刺厲王非也
  四章洒掃庭内 庭作廷箋云不涖政事涖作恤七章 上言恭下言敬所謂抑抑威儀也
  八章 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出于上之化下亦猶之不僭不賊鮮不為則也
  箋云童羊譬皇后也 皇作王
  九章箋二者竟不同 竟作意
  十一章匪為用教 為用作用為
  十二章箋不及逺也維近耳 不及作乃不
  桑柔二章民靡有黎 黎民黑髪之人言壯丁俱盡也六章好是稼穡 釋文云家王申毛音駕謂耕稼也鄭作家謂居家也下稼穡維寶句同穡本亦作嗇王申毛謂收穡也鄭云吝嗇也㝷鄭家嗇二字本皆無禾下稼穡卒痒始從禾按此則此章稼穡二字皆當作家嗇十四章予豈不知而作箋而與也 與作女
  雲漢序 宣王之詩首之以雲漢者畏天勤民省躬厲治為中興之本也
  首章寧莫我聽箋曾無聽聆我之精神而興雲雨 神作誠
  二章寧丁我躬 言寜使己身獨當其災也
  三章靡有孑遺箋幸其餘無有孑遺者 幸作今六章 祈年以下言自此庶幾改過遷善敬事羣神勿以怒我之故致民被其災也
  嵩髙序 陳君舉曰宣王中興亦只理㑹牧伯而已故韓侯在韓召虎在淮申伯在荆方叔在齊按方叔山甫之誤
  首章 商頌亦曰降予卿士即書所謂命于帝廷者也三章 傅御傳所云近之
  五章往近王舅 近作䢋按說文䢋在丌部與近非一字 廖木作䢋
  烝民三章傳喉舌冡宰也 惟冡宰得稱喉舌
  韓奕序箋云為國之鎮所望祀焉 所作祈
  首章韓侯受命箋韓侯受王命為諸侯 諸侯作侯伯五章有貓有虎 禮有貓虎之祭似即指食田䑕者言之
  六章溥彼韓城二句 韓燕當如王子邕之說兼据水經注
  王錫韓侯四句 服蠻荆而定申伯伐玁狁而錫韓侯於是南夷不得與北狄交山甫城東方召虎平淮夷其聲勢又足以相應三面底寧西京復見成康之盛矣江漢三章 曰至于南海則五嶺之外固嘗臣服建置于周矣東遷而後南風日競隔限不通史失其傳秦人夸詐遂謂蜀與越地皆至秦始開耳
  常武二章 安溪先生云皇父為大司馬程伯休父則小司馬也
  召旻二章蟊賊内訌箋爭訟相䧟人之言也 人作入六章 頻以喻政中以喻徳
  周頌清廟之什維天之命序 周顛告太平之語出于此
  維清肇禋箋始祭天而枝伐也 枝作征
  烈文 安溪先生云此祫祭之詩辟公則先公也維王則太王王季也
  執競序 執競其敬十四字皆釋文誤刋為箋
  臣工之什臣工 安溪先生云此與下篇以嗟嗟噫嘻發端盖稼穡艱難故重其詞也
  亦又何求箋云時歸當何求于民 時作女
  噫嘻箋云使民疾耕發其私田 下脫竟三十里者言一部一吏主之于是民大事耕其私田廿一字
  豐年傳廩所以藏齍盛之穗也 按此則廩與倉異潛傳潛槮也 魚冬負冰故曰潛不當解為魚具箋鰋鮎也 古人以鮎薦獻
  閔予小子之什小毖 成王因祿父三監之亂懲剏悔禍卒能守成故歌以祀之也
  良耜其鎛斯趙 吳斗南云莊周書銚鎒于是乎始修詩庤乃錢鎛又其鎛斯趙毛謂錢為銚鎛為鎒銚與鎛相須為用者故詩人言鎛必以是兼之疑古銚趙通以開百室 箋云百室一族也又云一族同時納穀親親也云云按族譜序何以無引此者豈縁疏中引四閭為族耶
  魯頌有駜首章箋云此喻僖公之用臣云云 說文駜馬飽也
  泮水序 明其為頌魯公也諸侯能究宣王化則頌魯即所以頌周焉耳其辭也繁與周頌之體異或追作于僖公時歟若以為頌僖公能修復泮宮則詩中未嘗一言及修復也
  首章從公于邁箋于行邁行也 上行字作往
  七章式固爾猶箋謀為度己之徳 為作謂
  閟宮 魯不當立姜嫄之廟僖公又不得攘服楚之功如是而侈然頌之孔子奚取焉曰此頌之變也風有變風雅有變雅頌獨無變乎美盛徳之形容而不誠錄其美即寄其刺也若小毖者其亦周頌之變乎
  三章莊公之子 公羊之說曰臣子一例特謂其尊卑不復變僖雖閔之庶兄生為之臣死不得而先之耳非僖當為閔後也此詩云莊公之子夫子取之
  八章居常與許箋周公有常邑許許田未聞也 作周公有嘗邑所由未聞也按此條廖本最善
  商頌長發首章幅隕既長箋隕當作圜 誤作圓下同三章昭假遲遲箋天命是故愛敬之也 命作用六章武王載斾箋勇敢不懼 敢作毅
  七章有震且業箋畏吾之震 吾作君
  殷武序 幽厲傷之周轍以東降為國風雅頌聲寢以殷武終睠睠思有如髙宗者出也












  義門讀書記卷八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九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左氏春秋
  隱公 春秋之作曷為不托始於惠公而始於隱公曰春秋誅亂臣賊子之書也隱公被弑之君也
  三年將立州吁乃定之矣 桓公亦非適子故云四年石碏使告于陳 拒守之策必具
  六年往嵗鄭伯請成于陳陳侯不許 周鄭交惡而陳桓公方有寵於王故不許鄭成
  鄭伯如周始朝桓王也 鄭既結怨於陳又懼王之將討之也故朝周
  陳及鄭平 陳既不失王寵又得鄭援七年
  鄭公子忽在王所乃成昏 鄭既朝周陳遂復與鄭為好且結昏以固其交與忽為昏忽在王所使王知昔之惡今之好皆為王也
  八年鄭伯以齊人朝王禮也 猶守卿士之舊職十年鄭師入郊 注以郊為逺郊吾疑之郊周邑也昭二十三年晉人圍郊意鄭既伐宋復命于王且將請討蔡衛陳故身自入見駐師于郊也
  十一年潁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顛 子都殺潁考叔而鄭莊不能討何也豈惜其材耶後之詛也其特以安靜軍心耶
  乃與鄭人 鄭師先登故
  與鄭人蘇忿生之田溫原絺樊隰郕櫕茅向盟州陘隤懐 其田去鄭逺甚鄭即力足以服之亦不能越國以鄙逺也
  為其少故也吾將授之矣 幾事不密則害成授則授之何為漏言
  羽父懼反譖公于桓公而請弑之 隱之攝政已踰十年桓公不為少矣貪權懐寵不早歸政于是啟羽父之邪謀又不能明告于國執而戮之進退無據身死人手非不幸也
  桓三年惡芮伯之多寵人也 似隋之獨孤后
  五年王奪鄭伯政 至是并奪其在卿士之職
  鄭子元請為左拒以當蔡人衛人為右拒以當陳人所謂攻瑕則堅者亦瑕也季梁亦曰偏敗衆乃擕矣鄢陵之役晉之勝楚者亦然
  祝聃射王中肩 射王中肩而不書王師敗績于某不忍言也
  北戎伐齊齊侯使乞師于鄭以鄭嘗大敗戎師故六年鄭忽以其有功也怒 棄禮而驕宜其不終也
  八年所以怒我而怠宼也 田單以是破燕
  十一年君次于郊郢以禦四邑我以銳師宵加于鄖唐太 中分麾下竟擒夏王
  十二年楚人坐其北門而覆諸山下 南門楚軍所在絞人既敗必走北門故移軍斷其路
  孤之罪也皆免之 莫敖既死羣帥自可宥十三年十五年許叔入于許 因鄭亂
  將納厲公也 同盟故
  莊六年請殺楚子 殺亦何益
  八年姑務修徳以待時乎 喪心
  十三年齊人滅遂而戍之 遂虞後也陳胡公遂之小宗齊人滅遂故簒齊者即為陳氏
  十四年諸侯伐宋齊請師于周 討背盟而挾天子以臨之
  厲公入遂殺傅瑕 懲祭仲也晉惠公亦殺里丕十八年虢公晉侯鄭伯使原莊公逆王后于陳實惠后 亦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之例
  公追戎于濟西不言其來諱之也 魯自隱公二年即與戎為潛之㑹及齊桓始伯之明年經即書追戎濟西此五伯攘夷之明效戎以好來莊恃中國之大援絶不與通復追而蹙之故傳曰不言其來諱之也
  十九年蘇子奉子頽以奔衛衛師燕師伐周 衛惠公之復入也王人子突救衛以佐黔牟衛方怨王故子頽以衛師伐周
  二十年冬齊人伐戎 戎居北方議齊之後不先翦之未可以及逺也故自是年書齊人伐戎至三十年冬書齊人伐山戎明年六月書齊人來獻戎㨗經營十年始成斬孤竹刜令支之績書齊人偉其伐也 夏書齊大災而冬興伐戎之師于是知管仲之治國能寛民力矣王子頽享五大夫樂及徧舞 有生之樂無死之心何得不敗
  二十五年晉侯圍聚盡殺羣公子 獻公之子九人唯存重耳豈非天道
  賂外嬖梁五與東闗嬖五 賂外嬖與東闗嬖素非居内公既不疑為姬所得使且與三公子之徒非日相接謀不得洩也二十八年
  三十二年成季奔陳 觀其如陳𦵏原仲則陳之于季友可知
  閔二年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 使無虧戍曹與衛同禍福也
  僖四年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 齊以伐楚召諸侯楚必預為備預為備必戰戰則勝負未可知也今因伐蔡而猝移師臨楚楚無備必震震而後可服也此齊之得也齊以伐楚召諸侯楚素強陵暴中夏諸侯懐兩端必有至有不至前此一再謀伐楚而不果可騐惟率之伐蔡則諸侯無所顧忌而畢至因而劫其衆以伐楚諸侯在其術巾有不唯命者乎雖然非素約也心與力之不一其何以戰屈完來即與之盟而退唯用其虚聲焉耳又齊之得也
  先君之好是繼 見衆之與已者固
  五年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 楚方僭王猾夏而惠王反欲撫鄭以從楚牽于私故也有父子然後有君臣父子之倫不正則夷夏上下之防裂焉輔之以晉者晉侯前年方殺其世子從君于昏者也
  六年楚子圍許以救鄭 楚人圍許惠王啟之也齊桓有志于尊周攘夷而王自沮敗之于是乎周之不可復振也定矣
  七年鄭伯使太子華聽命于㑹齊侯辭焉 齊因子華足以破鄭然鄭與齊非接壤破之而不能有也徒足為楚宋之資且勤諸侯以自封于名為不順辭子華敬仲之善相時勢也又獲令名焉
  若總其罪人以臨之鄭有辭矣 齊始為首止之㑹本以正父子之倫今總其罪人以臨之則前後名義自相違反故曰鄭有辭鄭之叛以王故也總其罪人以臨之豈惟鄭有辭亦豈能定王太子哉
  八年鄭伯乞盟請服也 亦以襄王新立故
  九年王使宰孔賜齊侯胙 賜齊侯胙者報其首止之功也齊桓承之以恭所以為霸者之極盛
  宰孔先歸遇晉侯曰可無㑹也 首止之盟鄭伯逃歸惠王實使周公命之且曰輔之以晉皆不與桓同心者也故晉侯來㑹周公沮之
  十五年征繕以輔孺子 隂飴甥征繕以輔孺子有種蠡之才王城對秦伯之詞才智縱横卒脫其君可謂能矣惜乎所見不逺惠公之入不能輔以正誼至于内外交怨身為敵禽使其先如外傳所載狐偃之教重耳者焉至是哉故處事當先經後權用人當先仁後智也小人慼謂之不免君子恕以為必歸 呂甥之言近于縱横獨四語深溫惻惻動人
  十八年鄭伯始朝于楚 齊桓冬死而鄭伯春朝楚矣悲夫
  邢人狄人伐衛 邢人不念狄之非族類巳之嘗見迫盟主新亡背徳即讎與伐同姓其取滅也宜
  二十二年楚人伐宋以救鄭 此楚子也稱人者何不與夷狄之勝中國也
  二十四年得罪于母弟之寵子帶 宋本無弟字二十五年衛侯燬滅邢同姓也故名 滅同姓者不惟衛侯于譏貶之中獨名焉者甚之也齊桓公存三亡國創伯之功于是為大衛邢均為桓公所建盟主死而遂倍之使齊狄共謀其難衛侯于是曾狄人之不若矣二十八年少長有禮 蒍賈曰子玉剛而無禮晉侯觀師曰少長有禮其可用也勝敗決矣
  二十八年原軫將中軍胥臣佐下軍上徳也 晉侯舉賢任人若此何可當也
  子犯曰子玉無禮哉既戰而後圖之 子犯長于治國先軫長於用兵于此可見
  胥臣䝉馬以虎皮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敗 先犯陳蔡盖偏敗則衆擕又知特為楚人所脅莫有鬭心也然楚人慓疾難與爭鋒故上軍急麾下軍使退勿乗勝即攻其堅欒枝偽遁下軍望見其斾整衆而退也恐楚人知之曵柴揚塵則真若不能支楚者而後楚之二師盡銳馳之原卻以中軍横擊楚之中軍左師斷而為二子玉見二師不能相救乃收其卒以自完而左師遂為晉之上下二軍悉力夾攻子西僅以身免矣楚師背𨟎而舍先據形勝故必俟其動而後擊之所謂致人而不致于人也
  是糞土也而可以濟師 楚人信鬼故曰可以濟師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 楚起蠻夷其與中國戰亦用中國攻中國而楚人不以當敵如是役則以陳蔡為右申息為左陳蔡其所役也申息其所滅也陳蔡先潰申息為晉兩軍夾攻中軍横擊復潰子玉即收其卒而止中軍皆王族未嘗肯使罹于鋒鏑也及成王之罪狀子玉止曰若申息之老何盖申息久為楚地猶所惜也陳蔡之人𤏖焉則不問矣
  晉侯作三行以禦狄 不許請隧而私作三行其後遂沿之為新軍晉文公所謂自踰短垣者私家勢盛卒至分晉孔子謂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諒哉
  文六年宣子于是乎始為國政使行諸晉國以為常法 趙宣子之治晉可謂能矣然當襄公既殁遂不免于舉棋不定之患復結秦晉數世搆兵之禍趙氏亦幾滅其族吾於是而歎田文之論相雖聖人不能以易也十四年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齊晉之君皆將死亂 是時政在諸侯三國適皆伯主之後天變之大者非三國當之孰應其占哉
  十八年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宼出諸竟曰今日必達 借莒僕以脅宣公文子之私也辭則嚴矣君方授之邑臣乃出諸竟于是始政在大夫宣元年公子遂如齊逆女 書公子遂者惡其殺嫡立庶以其國外市也曰先君之母弟也而所為若是哉夏季文子如齊納賂以請㑹 納賂不使遂而使行父行父為政遂與之共其功也且姜氏歸我矣其無變矣晉人討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衛 放胥甲而不問趙穿桃園之械兆矣侵崇無功宣子若為不聞也者所以深結穿之心也
  又㑹諸侯于扈將為魯討齊皆取賂而還 天方授楚晉君又不君也而林父惟賂之求失伯宜矣是故邲之敗猶罪之小者也取賂而崇二國弑君之賊使三綱淪而九法斁有王者作林父其服上刑哉
  二年亡不越竟反不討賊 亡不越境盖有待也不惟不討賊而反俾賊逆新君盾之與于弑也其何所逃哉乃宦卿之適而為之田以為公族晉于是有公族餘子公行 無公族之實而徒滋他族以逼君六卿分晉始兆矣抑趙盾之謀多樹黨以自衛也此說子癸亥所記後見朱子語類已云然
  正卿出走側室在内猶能為變况公族成縣餘子公行皆强家乎
  趙盾請以括為公族 盾以中軍帥兼領公行則左右之士皆歸掌握伏甲嗾獒無自發矣人知其不敢以貴加宗子而不知實據親近之地以逼君也
  四年襄公將去穆氏 欲去穆氏懲子公也
  八年襄仲卒而繹 襄仲卒而猶繹逐東門之漸也盟吳越而還 吳越盟而莊王得以入陳鄭圍宋敗晉諸戎和而悼公得以三駕爭鄭未有邉鄙多故可以圖伯者也反而行之則夫差方敗齊長晉而勾踐已入吳矣
  九年春王使來徴聘夏孟獻子聘于周王以為有禮厚賄之 徴聘而厚賄其使明年之秋王人復報聘盖晉襄既亡雖秉禮如魯亦不復翌戴天子矣此孔子所以進桓文歟
  十年公如齊奔喪 徳𠅤公之定其位故奔喪
  諸侯之師戍鄭 宋本無此六字
  十一年晉卻成子求成于衆狄遂服于晉 衆狄服晉而潞與甲氏留吁之勢孤矣中行范氏之武功成子之餘澤也
  故書曰楚子入陳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 莊王入陳而縣之固不可以令于諸侯乃聞申叔時之言遂并納孔儀則亦未盡乎討罪之道也夫宣滛于朝專戮直臣使國亡主滅者宜與徴舒比而誅之而乃使得返其國以從政何以懲惡而謝陳之宗社哉
  十二年韓獻子謂桓子曰彘子以偏師陷師遂濟厥為司馬師律其所司也先縠專命厥不能請于林父以戮之乃明知必敗而唯欲分其罪于羣帥趣之使濟其誤林父以敗國殄民者豈不尤重于縠哉後世當國之臣由厥之邪謀求其惡有所分而禍獨被于宗社者多矣嗚呼悲夫
  十四年楚子使申舟聘于齊曰無假道于宋亦使公子馮聘于晉不假道于鄭 求諸侯而待以無禮其誰堪之鄭之不殺馮力不贍也且邲之役欺晉而失大援故也孫叔其既亡乎楚莊之志盈矣
  十五年使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如宋使無降楚曰晉師悉起將至矣晉既畏楚而棄宋又使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詐以誤之無威而失信諸侯其誰不解體
  十七年郤子至請伐齊 楚莊未死而遽謀報齊先睚眦之忿後社稷之憂卻氏之無後于晉也宜哉
  十八年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 投䑕忌器故宣公薨而季文子乃敢逐東門氏










  義門讀書記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十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左氏春秋
  成元年為齊難故作邱甲 五伯衰而諸侯無所統壹強凌弱衆暴寡患始及民矣書作邱甲傷天下之無伯也
  銳司徒免乎 婦人内夫家何以反不問辟司徒二年不可則聽客之所為 曰聽客之所為是役也非惟國佐善辭齊之廟謨亦素定矣富弼以死爭獻納二字于遼宰相反不難徇敵國之欲則如之何哉 國佐本以賂求成而晉人反為其正議所屈侮人者還自侮也其自為謀也則過矣何勞錮焉 共王是時十二嵗耳而其語何明且盡也使復有若子文孫叔敖者輔之豈其有鄢陵之失哉 共王之言如此而子重子反殺巫臣之族而分其室致巫臣怨二子而謀害楚國不能禁之何哉盖明者必貴濟之以斷使漢昭帝能辨上書者之詐而不能去盖主上官桀則亦無救于國家之禍也已
  三年以君之靈所以報也 其為言也文而有禮忠而能力一句一字皆有義理次第
  次及于事 文公之伯也先軫自下軍佐為中軍帥惟尚徳也靈公以後從政者不尚徳而以次及焉宜乎其不競矣
  此行也君為婦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 卻克人臣也猶必報其一笑之辱今當兩君相見而反其惡聲以辱與國之君其能堪乎且又蔑己之君也至于錡而亡焉幸矣
  六年說欲襲衛 衛有一卿一大夫同在行間而說乃欲襲之不惟棄信亦多見其不智矣
  晉人謀去故綘 晉因梁山崩而懼故遷都以厭之七年吳伐郯郯成 通吳本欲以敝楚而中國先被其害矣伐郯者黄池之漸也
  爾以讒慝貪惏事君 讒慝貪惏有一于此皆足以亡人之國况兼之乎是故楚任子重子反而失伯任子常無極而亡郢
  十四年宣伯如齊逆女稱族尊君命也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舍族尊夫人也 凡大夫有事于境外皆稱族所以尊君命固不在此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非舍族也䝉上逆女之文也所以尊夫人亦不在此十五年㑹于戚討曹成公也執而歸諸京師 負芻殺太子而自立弑君之賊也晉侯率諸侯以討之何患罪人之不得乃同盟于戚使得列于㑹而誘執之晉侯于是乎失政刑矣書晉侯咎其昧討賊之義而惟逞一己之威福也
  十六年其行速過險而不整 其行速魏武帝之追漢昭烈也過險而不整夏王之救東都也
  六月晉楚遇于鄢陵 楚欲及東師之未至而戰其行速故晉師方臨鄭而相遇
  楚晨壓晉軍而陳陳于軍中而疏行首 邲之役楚乗晉之不備而晉潰晨壓其軍而陳亦掩其不備使之欲進不可爭退必亂也邲之戰中軍下軍皆潰欒書下軍帥也楚人狃而易之其謀若曰如此書又不知所為也已成陳以當之楚先為奪氣矣
  文子執戈逐之 觀後欒書怨卻至則文子之逐宣子其識逺矣不在其位而露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已無補于國而咎怨及身可矣乎
  楚子登巢車以望晉軍 壓壘故可望且彼此聞囂聲陳而不整軍而不陳皆在目也
  子以君免我請止乃死楚師薄于險 鄭敗而其君先遁楚人顧之遂莫有鬭心而退故薄于險而反為晉所乗也季梁有言偏敗衆乃擕矣
  王曰天敗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 楚師猶未其敗而王遽遁者二卿相惡子重因子反之醉與王俱遁以幸其敗也王及令尹既遁而師有不胥潰者乎十八年孤始願不及此神之所福也 悼公初入其氣象極似漢文帝朱子謂數語便有操有縱
  齊為慶氏之難使嗣國氏禮也 齊之有慶克猶魯之有僑如也僑如搆季孟于晉有卻犫為之主而魯卒出而盟之齊則國佐被殺髙無咎鮑牽則且逐慶克雖死慶封反因以得政其右滛人也若是豈非魯猶重禮教而齊風俗大壊不之恥耶
  襄三年孟獻子相公稽首 仲孫不能守周公之典以尊其君而稽首于大國又不能以禮拒大國之求而請屬鄫以供命其不逮鄭子産逺矣其平日之言行時合于道而謂之社稷臣則未也
  與之禮食 禮食盖儀禮所謂公食大夫禮也
  四年魏綘曰諸侯新服無乃不可乎 晉方有事于中原而無終逺在東北若用師焉楚爭陳鄭鞭長不及也故姑事羈縻盖莊子一時之權計而後王㢲懦者乃用為口實何哉况戎先納賂以請和亦與屈中國以事外夷者異矣
  五年王使王叔陳生愬戎于晉言王叔之貳于戎也晉新和諸戎將與楚爭陳鄭又無以謝王之愬故以貳于戎誣使人使王慙而自止且堅諸戎之心也
  六年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亦逐子蕩 勝字當讀平聲以為不勝任而逐之也亦逐子蕩子罕之言謂亦宜逐也
  九年吾聞之宋災於是乎知有天道 晉侯所聞盖相傳之𢘆言
  姜曰亡是於周易 當以亡是絶句言無是理也我實不徳何恃于鄭 武子之言宏逺不迫猶有王臣氣象
  輸積聚以貸 晉饑故各輸其積以貸
  十年晉荀偃士匄請伐偪陽而封宋向戍焉 㑹吳者欲分楚之力以爭鄭也乃無故而興得已之役以徇中行偃范匄之請晉君親在行間曾不以勤而無所為懼何哉盖悼公之為君也量有餘而略不足以濟之乗厲公之後于世臣大族欲以徳禮柔而服焉而不知過于寛假則上下之分不肅久將專命而無所忌威權日以下移矣
  初子駟為田洫 子産為政田有封洫亦因子駟之故而修之
  欒黶曰逃楚晉之恥也我將獨進 欒黶違帥先進而晉君不問棫林之役棄命先歸以辱社稷彼固以為𢘆矣黶之汰悼公成之也
  十一年鄭人賂晉侯以師悝女樂二八 晉楚爭鄭三駕乃定諸侯道敝悼公乃不深惟招擕懐逺之道茍焉私享其重賂是勤諸侯以黷貨也至是而悼公之志荒矣
  子教寡人和諸戎狄以正諸華 惟欲正諸華故和戎以壹其力而豈竭諸華之有以媚戎狄哉
  十二年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季武子救台遂入鄆 莒圍台武子乗其虛以入鄆即圍魏救趙之智也
  十四年晉侯舍新軍禮也故舍之 晉侯之舍新軍以二子之弱也非知其僣而革之也盖其入國之初修舉廢墜政令雖若可觀而權之下移者不能復收之以歸于上故限于世及之例寧廢新軍而不敢選于大夫之中舉其賢者以使為卿至此則六卿之勢一定而不可變矣觀其嘉魏莊子之功賞以金石之樂而緜上之蒐僅從新軍以次佐下軍而已亦不能如文公之用原軫也夫撥亂反治茍無非常之才其力固難以及逺也晉侯問衛故於中行獻子謀定衛也 孫林父甚善晉大夫而荀偃親嘗弑君者也其不欲伐衛固宜吾異乎悼公欲繼文襄之烈身為盟主同姓之國有出其君者不以為己恥乃偷一時之安納邪臣之說墮冠履之義身殁而公室遂卑有以開其漸矣
  范宣子假羽毛於齊而弗歸齊人始貳 楚之不能與晉爭成於子卒之侵欲也而士匄復蹈之及為政而又重諸侯之幣晉雖欲不失伯得乎
  十六年以寡君之未禘祀 時晉亦僣用禘祀之禮十九年范宣子言于晉侯以其善於伐秦也 錄子蟜伐秦之善所以彰欒黶先歸之惡也于是士匄將逐盈矣
  士子孔亦相親也 士石經宋本皆作二
  二十三年晉將嫁女于吳 晉侯内有四姬而已亦嫁女于吳其違禽獸不逺矣
  初臧宣叔娶于鑄乃立臧為 臧紇以少凌長為臧氏後及欲成季孫之邪心廢長立少遂失守宗祧豈非君以此始亦必以終乎
  二十五年趙文子為政令薄諸侯之幣而重其禮 范滅趙興基于此矣
  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 弭兵則威削于外晉所以有黄池之羞民附于内趙所以能興晉陽之甲
  晉人問陳之罪 鄭伯之請伐陳在范宣子為政之日今新易趙武故復詰問陳以何罪見伐
  故不書其族言違命也 不書其族䝉上㑹諸大夫之文也二十七年
  伯有賦鶉之賁賁非使人之所得聞也 伯有憤于晉執衛侯鄭伯為請而不獲命必待納衛姬而後釋之故賦鶉賁以刺趙武言誰執晉政而不辨姓也趙武恥之故若不知其刺晉而謂伯有自誣其上
  崔之薄慶之厚也 及期而厚者亦亡矣殆天討弑君之賊而使自相殘也
  遂滅崔氏 崔氏滅于九月慶氏即滅于明年之十一月
  二十九年公在楚釋不朝正于廟也 書公在楚傷天下之無伯也
  三十年無欲實難邑將焉往 趙子直不知此義子産是以惡其為人也使次己位 使次己位滿其欲也
  泰侈者因而斃之 法不嚴則制度徒為文具而不得行也
  子産請其田里三年而復之 三年而復之但欲其勿撓己政不為己甚所以安巨室也
  三十一年滕成公來會𦵏 魯既留楚㑹𦵏復尤而效之時無伯主則小大轉相役而已
  繕完葺墻 繕完李涪刋誤云當作繕宇
  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雖有國不立 觀狐庸之言則夷昧將背前約而以位私其子如宋趙普豈容再誤之情矣僚之立非衆所戴也宜其啟光之爭以揖讓始之而以簒弑終之歟
  昭四年鄭子産作邱賦 並從晉楚國用不足子産賢者豈得已乎
  六年士匄相士鞅逆諸河 士匄董遇王肅本皆作王正疏云不當取士鞅之父同姓名而為之介
  七年夢周公祖而行 周公祖以道之雖鬼神亦無如蠻夷之横矣然則有能攘之以安中國者豈非文武周公所式慿乎是故夫子未嘗不偉桓文之績也
  十三年乃並徴㑹告于吳 楚圍既死乃敢徴㑹于諸侯盖政在私門志不在于修伯業也告于吳謀因楚國未定而弱之
  子産爭承 貢之無藝不得已而取諸邱賦爭承庶乎得以寛民力焉而竟不及改也故制國用者必先正君而善俗
  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小國吾豈無大國 自昭以前其辭命猶皆有三代禮義之風至此則惟以利害相哃喝流而為戰國縱横之術矣
  十五年忘經而多言舉典將焉用之 多言舉典而樂憂習儀已亟而不慼末盛本撥適長亂亡而已
  十六年昔我先君桓公敢私布之 昔我桓公一段借商人之質誓以諷晉卿不當匄奪于小國
  十七年天子失官學在四夷 石經作天子失官官學在四夷
  十九年若大城城父而寘太子焉故太子建居于城父 二五之出三公子也動以啟土無極之出太子動以得天下小人之言如一轍
  二十一年而不能送亡君 孫毓以送亡絶句
  二十三年胡沈之君幼而狂楚必大奔 即鄭子元所以敗王師
  吳太子諸樊入⿰ 諸樊二字當誤
  二十五年吾聞文武之世 文武宋大字本作文成二十六年王子朝使告于諸侯曰亦唯伯仲叔季圖之 周之典籍皆歸子朝故其辭有承平之風其爾雅勝于呂相之絶秦也
  攜王奸命則是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 歴舉𢹂王頽帶以指斥敬王
  二十八年吾懲舅氏矣 懲舅氏言其種之不宜子也古者妾媵皆其姪娣注以為嫌母氏性不曠盖因不使叔虎之母之文
  定元年春王 未踰年而改元不正之大者是以經文定無正月
  五年子西問髙厚焉 石經髙厚下有大小二字六年君將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鑑 衛為狄滅大路少帛掃地無遺故言宗器自文公始
  鄭于是乎伐馮滑胥靡負黍狐人闕外 子太叔始卒而鄭遽為不道至此
  九年陽虎欲勤齊師也已于是奮其詐謀 田常以此智代齊
  十年公㑹齊侯于祝其實夾谷 此篇叙事于孔子皆稱名君在㑹故也
  使公若為郈宰齊人乃致郈 費屢叛至是郈亦叛矣墮費墮郈皆因勢利導之也二子所謂遊其術中而不悟者羅氏既盡殺其牙兵而悔亦猶是也朱子語類論此事亦爾亦引羅紹威事為詞
  十三年使師伐晉將濟河乃伐河内 孟逹以此亡盖司馬懿之師在外與此固懸殊也
  哀七年以吳為無能為也 以吳為無能為句為伐邾起本
  十二年盟所以周信也亦可寒也 吳本蠻夷太宰又小人也不可喻以禮教故子貢景伯皆詭其辭以止之若對季札伍員當改命矣
  十五年成叛于齊 至是而成亦叛所謂五世希不失於是乎有朝聘而終以尸將事之禮無乃不可乎吳人不欲以尸入惡其凶也故以不許奉尸將命則是吳人先以凶禮自處折之
  二十二年越滅吳 闔廬之殪力已竭于入楚也夫差之亡力已斃于勝齊也越適乗之耳天下未有能以獨力拔一國者也
  義門讀書記卷十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十一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榖梁春秋
  隱元年春王正月 所紀者魯侯之年春秋魯史也所奉者周王之朔子為正春始於子月皆從周制春秋天子之事也
  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 建文帝不欲負殺叔父名斯言為之
  母以子氏賵人之妾則不可 由此說乃與僖公成風一例啖氏亦云然
  祭伯來 善親親也凡蔣邢茅胙祭周公之允也二年㑹戎危公也 㑹戎於潛傷天下之無王也東方禮義之國出與之㑹非桓文之作周制日替矣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春㑹秋盟何其親也三年求之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辭也交譏之 曰交譏者得經意周則失矣魯何以致此也
  四年大夫弑其君以國氏者嫌也 晉趙盾弑其君可謂以國氏乎曰祝吁者未命之辭也
  于濮者譏失賊也 于濮紀實也弑君之賊當窮討焉耳
  立者不宜立者也 晉未見其不宜立也其曰立者雖不命于先君而國不可以無主為衆之所予則入而承其統焉可也盖異乎不待迎而入國者矣予之也五年仲子者惠公之母 此仲子自當為桓公之母伐不踰時斬樹木壊宮室曰伐 唯其重故不踰時七年滕侯卒 滕侯卒當與後宿男卒同史闕文耳左氏以為未同盟則宿男卒又相違反矣若曰宿男不赴以名又理之難通者也未同盟而猶赴以名者多矣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國君無子則當立母弟故必殊之于庶孽也
  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 公弟叔肸又何以云哉下不敢以屬通上則未嘗不以是親親也燕則與族齒九年聘諸侯非正也 天王下聘不發例于七年之凡伯來聘者凡伯未及致命也
  十一年隱十年無正隱不自正也 隱既濡滯不决有以啟羽父之邪謀至于十年亦已久也故無正
  桓二年何以知其先殺孔父也字諡也 然則字其臣子者乃豫凶事也
  以成宋亂 書以成宋亂見公生平之為亂人也六年時曰同乎人也 同乎人也謂他日忘乎不與共戴天之讎遽接齊人也
  八年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 此注言天子亦親迎據禮甚核但以文王為天子之証則謬也
  九年為之中者歸之也 為之中謂魯
  十四年無冰 無冰獨書于春明其為周正也
  夫嘗必有兼甸之事焉 釋文兼甸一本作旬趙匡云此旬事爾言祭事當久辦非一旬所了傳冩者見前有甸字遂改爾
  十七年𦵏蔡桓侯 諸侯本當稱侯曰公者不得已而從其臣子之辭也是時蔡人獨不違舊典因而存其實注非
  元年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 此注范駁何公羊注甚失輕重不知而作
  三年不志崩失天下也 經于桓十五年三月書天王崩而傳云不志崩所未喻范注亦不加契勘
  十三年桓非受命之伯也將以事授之者也 上左將軍為大司馬惜未引此
  其不日微國也 不日者史失其文
  十五年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禮也 父母終乃不得歸寧此傳未詳
  二十七年兵車之㑹四未嘗有大戰也愛民也 齊桓雖有侵蔡伐楚之事然所以致此者非兵車也
  二十八年其以衛及之何也以其微之可以言及也衛人不服罪以自取敗以衛及之罪衛也
  閔二年不以討母𦵏子也 不必得經意然思之精矣閔二年不以齊侯使髙子也 不以齊侯者嫌以齊臨魯若縣鄙也
  僖元年齊人以歸 先言薨于夷而後言齊人以歸為内諱而仍不沒其實
  其不言姜以其殺二子貶之也 我猶以夫人之禮迎其喪齊人則不復以為女故不言姜也
  二年衛未遷也 故與城邢異辭
  五年尊王世子于首戴乃所以尊天王之命也 所以優于文者此也然必合左氏而後本事始見
  九年今背殯而出㑹以宋子為無哀矣 襄公圖霸之不終於是見之矣葵邱之㑹于五伯為盛而列宋子其無政教亦從可知
  其君之子云者國人不子也 公羊得之此亦備一說十年晉獻公伐虢得麗姬 以為伐虢得之者異聞十二年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 蕭望之不臣匈奴之議本此
  十七年其不正前見矣故稱嫌焉耳 所謂惡惡疾其始
  十八年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夏師救齊 宋公書爵善討亂也師不稱率之者諱助亂也魯其為狄矣二十二年伐齊之喪執滕子圍曹為雩之㑹 不當并伐齊喪數之
  二十六年乞重辭也非所乞也 曰乞示譏中國而乞師于夷公之不忍小忿失其所向背也然天下之無伯至于投命非所其亦重可傷矣
  不日微國也以歸猶愈乎執也 不日地逺而告者不詳也既滅同姓又擅以其君歸楚之横暴甚矣
  二十七年公㑹諸侯盟于宋 言諸侯者諱即夷二十八年諱㑹天王也 諱之者正名謹微也
  天王守于河陽 先書㑹然後言王守謹微者至矣主善以内 故獨曰公
  三十二年鄭伯捷卒 鄭伯捷不書𦵏畏晉也鄭來赴而魯不㑹
  三十三年癸巳𦵏晉文公 殽之戰書日𦵏文公即以是月不日則疑二事皆在辛巳故重書日也
  文二年内大夫可以㑹外諸侯 内小惡不諱非謂其可㑹也人不得無禮于我我可無禮于人乎著其實以示譏爾
  三年叔服也此不卒者也 此非叔服傳誤也
  六年猶之為言可以已也 閏月猶朝于廟則凡月當告朔可見書此者以見後此不告朔之非以為可以已者殆失本意
  九年𦵏襄王 襄王獨書𦵏盖自是魯始㑹𦵏焉爾踐土之盟河陽之朝惡可少之哉
  十四年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書同者傷大夫㑹諸侯抗然若等夷無所忌也自此政在大夫矣政在大夫此夷狄之所以得肆而楚遂入主夏盟也
  十五年諸侯盟于扈 諸侯既來徵㑹盟又來告公雖以有齊難不與猶因其來告而書之既不與盟則不復悉知盟者之為某國故略舉其槩也
  宣元年遂之挈由上致之也 由上謂縁上公子遂之文
  宋公陳侯衛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 本欲救陳畏楚不敢往伐鄭以牽制之言晉師者縁上之辭亦諱政在大夫不使諸侯與之齊也
  十一年楚子入陳 復書入者幾不以義終故著其伯討之不光也
  十二年𦵏陳靈公 楚子入陳陳幾不祀書𦵏靈公嘉楚子之悔過陳得以復延也
  晉人宋人衛人曹人同盟于清邱 書同盟者同懼楚也
  十五年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諱附夷狄以虐王者之後故不言帥師㑹圍宋
  成二年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郤克衛孫良夫曹公子手及齊侯戰于鞌 書四卿者著政逮大夫不相稟承
  嬰齊亢也 嬰齊亢而書公不與髙傒處父同辭者恥在中國無伯蠻夷之臣得亢列國之君不在公也唐趙氏則云與他國卿盟則恥之㑹則不恥故澶淵亦書公㑹鄭良霄
  十五年此公孫也其曰仲何也子由父䟽之也 於時更有公孫嬰齊故稱仲以别之爾疑非疏之
  秋八月庚辰𦵏宋共公 日𦵏宋亂故危之也
  十七年同盟于柯陵 㑹有尹單既不可以王人槩之又縁上文故不復出諸侯也
  襄三年曰袁僑異之也 言大夫當㓨而袁僑不當㓨故異之也
  十八年晉人執衛行人石買 書執行人譏其不能申伯討釋逐君之賊而但執其使也
  非大而足同焉 此傳文義殊晦後考石經乃知焉字誤本與字耳宋本亦與
  二十七年溴梁之㑹晉趙武為之㑹也 中有甯喜事又至者非一時為重叙文繁故經以諸侯之大夫該之不如傳所云也豹去氏義同左氏亦鑿
  二十九年其名成尊於上也 賢者不名然對吳子而言則不得不名矣故曰成尊於上也
  昭四年慶封封乎吳鍾離 言封鍾離異聞
  十一年何為名之也故謹而名之也 楚䖍躬為弑君之賊而又行詐故不與其討 此注與傳違反其論亦當
  十三年弑君者日不日比不弑也 䖍死于外不得其日不日者從其實也
  十九年日卒時𦵏不使止為弑父也 止未踰年而死則悼公之𦵏或在止既死之後與賊在而不能討者異故書𦵏歟
  定十二年何以致危之也何危爾邉乎齊也 下年齊侯次于垂葭盖救成也陪臣結外援以抗君命故以圍言之如二國也











  義門讀書記卷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十二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公羊春秋
  隱元年王者孰謂謂文王也王正月也 榖梁不解王字為疎此云文王者本之文王既沒文不在兹之云也劉知幾云年則魯君之年月則周王之月自謂攷竹書紀年始逹此義豈知已不外此傳之中乎
  大一統也 後世正統之說出于公羊
  母以子貴 以子貴謂有子則以次升為貴妾也曷為稱字裦之也 字不若子未命姑書字也
  克之者何殺之也 勝之而未殺故曰克傳非也何以不稱弟當國也 不弟者鄭伯不以為弟也其言惠公仲子何兼之兼之非禮也 兼之所謂於失禮之中又失禮焉
  二年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則其稱主人何辭窮也辭窮者何無母也 身為宗子而又無母故辭窮也紀子伯者何無聞焉爾 子者衍文也
  夫人子氏者何隱公之母也何以不書𦵏成公意也夫人子氏者桓公之母也何以不書𦵏桓未成乎君也三年宋公和卒 惟宋公之卒書公而他國則書侯伯子男者自我正其名也𦵏則他國皆書公既從主人而因以不沒其僣稱上公之實也吳楚之君不書𦵏民無二王不得復從彼國盖誅絶之義也
  吾立乎此攝也 自宋魯之禍相仍而攝之道廢攝主廢政在大夫之由也
  四年翬者何公子翬也與弑公也 隱與桓皆先君也於桓不得不諱則誅翬不得不嚴也 翬之罪既不可以質言貶於桓之代於義益無所附今加貶于隱一代之中使人因而推得其故所謂微而顯也
  五年夏四月𦵏衛桓公 書𦵏善其能討賊非譏過期考仲子之宮 不袝于姑故别立廟
  初獻六羽 因考宫而獻六羽别而言之者考宫宜也六羽僣也先著其善後譏其惡所謂婉而辨也
  天子之相則何以三一相處乎内 此說獨見于此六年狐壤之戰諱獲也 事在隱即位前非諱七年何以不名微國也 不名者史失其名
  城中邱何以書以重書也 書者當以其不時然傳意有可採
  十年隱之罪人也故終引之篇貶也 桓三年書公子翬故
  桓二年宋督弑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 仇牧荀息不書字孔父書字以祖考故也
  何賢乎孔父 善其能與君共存亡故畧其卑而書及以旌異之
  器之與人非有即爾 器為無情之物不能於人相就五年譏父老子代從政也 代從政謂子攝其官 於世卿之中又失禮焉書仍叔之子甚之也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書正月烝者以其為周時也此宜烝下則譏爾常時不書獨書之者以正其失常者也祭公來 或稱祭伯或稱祭公時王進退之也
  十一年宋人執鄭祭仲 書祭仲舍爵明乎其貶也十二年嫌與鄭人戰也 下年二月復㑹鄭伯與四國之師戰則二傳言與鄭人戰為無據也當從左氏十五年許叔入于許 入者難也鄭人守之外無援内無應而許叔能復其土地人民可不謂難乎故書字以嘉之注非也
  皆何以稱人夷狄之也 此盖因其國而用其禮也注云不當朝桓失之
  十八年君子辭也 言君子之恕辭也其賊非吾所得討
  莊五年曷為不言納衛侯朔辟王也 此所謂内大惡諱注指下文王人子突謂避王者兵非也
  六年不得意致伐 上雖諱之而仍致伐以顯其實齊人來歸衛寶 左氏曰衛俘深沒其文諱取賂以犯王命使若取所歸者乃前伐衛所獲之俘焉爾
  則其稱齊人何讓乎我也 書齊人者見魯前非主兵後分齊利以殺内惡也
  八年非師之罪也 傳意謂非師病而所以出者則病也
  九年何以不稱公子君前臣名也 下言取子糾則明是脫文
  其言入何簒辭也 入者難辭也糾與之爭也
  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 經意惜伐齊之師不用于襄存之日而反于襄之既亡勞師欲定讎嗣顛倒失正故獨書敗傳似失之
  十二年其國亡矣徒歸于叔爾也 𨟎不繫齊所以成叔姬之志叔姬一婦人能植其節隱然若紀未亡也十三年曹子請盟桓公下與之盟 以非兩君故不盟于壇上也
  十九年諸侯不再娶 不再娶者恐後夫人危嫡子為宗社之禍
  二十年齊人伐戎 魯不與師而大書之嘉其能憂中國也
  二十二年冬公如齊納幣 不言月譏公之忘其在二十五月之中也
  何譏爾親納幣非禮也 本譏忘哀而舉親納幣者大惡諱但因事以見意也注謂不譏喪娶舉滛為重非也二十三年祭叔來聘 人方有喪而行嘉好之事故不稱使
  荆何以稱人始能聘也 知有禮義威儀則人之也公在外也 在外故不書來朝
  二十九年何譏爾凶年不脩 築邑脩廏皆荒政也其譏者與告糴同例然則并此無之者其得罪于百姓益甚矣
  紀叔姬卒 申其志節也
  三十年鄣者何紀之遺邑也盡也 觀此知樂生不取二城之意矣
  三十一年其威我奈何旗獲而過我也 傳未必合三十二年無子不廟不廟則不書𦵏 不書𦵏者賊不討也與閔公例同
  閔元年既而不可及因獄有所歸不探其情而誅焉親親之道也 季子力不逮爾此傳進退無據
  冬齊仲孫來 前書公子慶父如齊後書公子慶父出奔莒中間復入不見于經二傳以為慶父者近之繫之齊者既外慶父亦譏桓公為伯主不能遏亂萌于早也左氏以為齊仲孫湫則從下書髙子來盟之例兩存
  其說可也
  以春秋為春秋 以春秋為春秋者據經以解經也注謂以史記氏族為春秋言古謂史記為春秋恐非冬齊髙子來盟 髙子久留定魯故不月
  僖元年上無天子則救之可也 易曰通其變使民不倦聖人之不得已也
  二年曷為不言狄滅之為桓公諱也 前已書狄入衛則此非為桓公諱也榖梁得之
  曷為為桓公諱則救之可也 義同而復舉之者如詩人之有詠歎所以見春秋之不得已而作
  𦵏我小君哀姜 上不稱姜氏者齊絶之也此仍言哀姜者從其實
  四年何以致伐楚叛盟也 致伐楚者大其績也楚於是始懼中國故又見于詩之頌月者見其役之重注謂危公之久非也
  十四年曷為為桓公諱則救之可也 存亡國死君難特皆反覆再三發例
  外異不書此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也 故不繫晉十五年晦者何㝠也 春秋不書晦故以晝㝠釋十六年是月六鷁退飛 是一作提釋文徒兮反若經本作是則不必注且明其為魯語矣初學記晦日引之作提
  十八年邢人狄人伐衛 既書邢人則不得不書狄人相屬之辭也邢棄親即狄啓亡國之舋使與狄等乃所以譏邢也邵公以為狄稱人者善能救齊恐迂鑿十九年盖叩其鼻以血社也 山海經傳引此作叩其鼻以䎶社音釣餌之餌既不見于釋文許氏說文亦無之
  二十年西宮者何記災也 終前用致夫人傳齊人狄人盟于邢 亦相屬之辭齊無能繼桓公之志者譏自見也注謂狄稱人者能常與中國恐非經意二十一年不與夷狄之執中國也 然則下釋宋公之經亦諱中國見釋于外裔也
  楚人使宜申來獻捷 上不書楚子執于獻捷著其實曷為不言捷乎宋為襄公諱也 此為中國諱不為襄公也
  公㑹諸侯盟于薄 言㑹諸侯者諱背中國㑹
  二十三年何以不書𦵏盈乎諱也 不書𦵏魯即楚背宋不㑹其𦵏傷中國之無人也
  二十六年曷為以外内同若辭重師也 外内同辭者恥即夷
  二十八年曷為再言晉侯非兩之也 大其能攘楚討夏之即夷者也
  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衛子莒子邾婁子秦人于溫天王狩于河陽 時溫地已入于晉則是致天子于其國中後世所謂挾天子以令天下者也故以天王自狩為文明非晉之所得私挾也 如陋儒則先書王狩矣此聖人之權也
  三十年衛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言及者元咺首禍也注謂是下大夫别尊卑謬
  三十一年猶三望 三望當定從鄭康成之說魯既僣郊何以獨祭三者也
  魯郊非禮也 謂之郊者地在郊也注謂天人相與交接之意非
  天子祭天諸侯祭土 天子祭天與天為體也諸侯祭土與國為體也
  然則曷祭祭泰山河海 三望榖梁注言泰山淮海者得之河非所祭也
  秋圍衛十有二月衞遷于帝邱 桓公城楚邱文公則聽衞之遷帝邱顧私怨而昧夷夏之辨則城濮之戰豈出于天下之公義哉書此者傷天下之無伯注言惡衞畏人非也
  文元年㑹𦵏禮也 此注中論親親失賢甚備但恐于經意非要
  二年先禰而後祖也 此祖禰二字借說 僖元年傳此非子也臣子一例則不為昭穆但不得先之耳詩云莊公之子孔子取之
  五年王使榮叔歸含且𮚐 注去天者含者臣子職以至尊行至卑事失尊之義也按去天者恐因成風為妾失禮
  六年是月非常月也 此傳與左氏歸餘于終之說不同然書曰以閏月定四時成嵗明不專在冬時矣則此說為長
  七年以師外也 注本所以懐持二心者其咎亦由晉侯要以無功當誅也按注甚謬時晉未立君
  八年冬十月壬午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㑹伊雒戎盟于暴 以其名遂故不言遂而再著其名
  九年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三年稱子也 禮文散軼當以此法參互求之
  十年臧孫辰卒 自莊二十八年書告糴于齊至此凡五十年
  十二年子叔姬卒 其稱子先君之子也
  其貴奈何母弟也 母弟雖女弟亦貴之
  以為能變也是難也 此與能悔過不相䝉
  河千里而一曲也 注不别曲直而地以河曲明兩曲也按此兒戲之語
  十四年邾婁人言曰接菑晉出貴則皆貴矣 皆媵出也注以為邾婁再娶二子母尊同體敵恐非
  此未踰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 商人既公子則書弑其君之子文義複重相亂故從成君之例
  十八年秦伯罃卒 按此是康公注云穆公未知何据宣六年趙盾弑君此其復見何 注据宋督鄭歸生齊崔杼弑其君後不復見按宋督鄭歸生齊崔杼不復見于經者無事可書爾公子翬如齊逆女非復見乎此公羊家之曲說也
  靈公望見趙盾愬而再拜 愬即自愬膳宰之事再拜則知過之意故下曰心怍
  八年頃熊者何宣公之母也 注熊氏楚女宣公即僖公妾子以宣公為僖公子異聞
  九年晉侯黑臀卒于扈 不書𦵏者魯不㑹也時楚方盛魯事晉怠
  十年齊已言取之矣其實未之齊也 如宋之嵗幣十一年此楚子也不與外討也 稱人者討賊之辭也雖外討猶之乎稱國以殺爾入陳不譏而於殺徴舒焉譏乎
  十二年大夫不敵君而與楚子為禮也 大夫不敵君此則夷夏之辭也
  令之還師而逆晉宼 宼者敵國之辭注謂傳序經意謂晉如宼虜非也
  十五年中國不救狄人不有是以亡也 此漢書所笑龜兹王也
  成元年作邱甲 注解作甲不合
  二年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卻克衞孫良父曹公子手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大夫敵君不貶者曲在齊也
  齊侯使國佐如師 書齊侯者對卻克言之齊既悔過臣不可以敵君也
  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盟于蜀 方與晉伐齊旋背晉而與楚其失在内故先書公㑹嬰齊而獨于下盟正其猾夏之罪
  十年齊人來媵 伯姬獨三國來媵意宋王者之後其書則為錄伯姬也
  晉侯獳卒 不書𦵏者楚人方盛魯不㑹𦵏傷中國之失霸也
  十五年臧宣叔者相也 宣叔為司宼謂之為相此孔子攝行相事之證
  於是使嬰齊後之也 注云弟無後兄之義為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故不言仲孫明不與子為父孫按弟無後兄之義自大夫言之也大夫之生也不臣其兄弟則死亦不得以為子
  夏六月宋公固卒 不日者譏赴者之疎
  襄十四年季孫宿叔老㑹晉士匄㑹吳于向 獨士匄公孫蠆書未詳豈其餘皆非卿耶
  二十九年公在楚 前年十二月書天王崩楚子卒天王崩而不反楚子卒而公留所以譏公且傷中國也爾殺吾兄以其不殺為仁 季子能殺光則討賊也力不逮而去之不懐其寵抑亦庶乎能潔身違亂者歟不殺為仁則公羊子或未盡也
  昭十年晉欒施來奔 晉者齊之訛當從左氏
  十二年晉伐鮮虞 和戎三駕所以復伯楚䖍横而顧伐鮮虞所以失伯也
  定六年二名非禮也 東漢禁二名本此
  十二年秋大雩 觀此則聖人正有放過處不事事爭也
  哀元年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婁 邾婁子新來奔喪而三家伐之無己所以深著其無君非譏哀公之替其恩也
  三年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至此小國皆卒日𦵏月十年楚公子結帥師伐陳吳救陳 救中國不進者吳楚結憾志不在救中國故不進
  十三年此晉魏曼多也二名非禮也 不譏于七年春之侵衞而譏于此何哉然則魏多者闕文也
  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 此孔子所親見何為但書春而不月盖天心之仁愛無往不復麟之出也固亂極反治之祥孔子道雖不行於一時猶以望之來者春秋始終以春亦猶易之雜卦始乎乾而終以夬一隂決去即為乾之意云爾愚聞之師說如此盖服膺而弗疑也反袂拭面涕沾袍 所謂滿腔子是惻隱之心歟





  義門讀書記卷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十三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史記
  史記集解序 馮鈍吟云唐子西云太史公敢亂道却好班固不敢亂道却不好甚矣宋人之輕於詆古人也尚論古人醜詞惡句有所施之如小人無忌憚背經違理非毁周孔至於無父無君呵而闢之可也賢者文詞時有出入理宜紏正其言則應婉順太史公千古一人亂道二字出口一何容易且所云亂道者正据班固之論也游俠貨殖之傳詞㫖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有為而言之其志有可傷者孟堅之言固為正論然亦未免深文至於先黄老後六經自是史談所論談當文景之後尚黄老者隨時也至遷則不然矣老子與韓非同傳仲尼為世家自序言禮以節人云云止言六經不及黄老父子自不同班孟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言無分别盖亦未審耳子長考信於六藝奉之以著書造次必稱仲尼一味抹煞概云亂道何耶至於班固不好自非失心病熱何至出此語哉亂道最文章不好處宋人文字不好只是有亂道如唐庚乃亂道之尤者也按永嘉尊信史記亞於六經真屬強作解事被朱子史記有甚道理一句掃倒但其文章却有微㫖宋儒硬將大話推排又不識史法耳
  甚多疎略或有牴牾 誠所不免然索隱已詳之矣太史公載秦漢間攻取形勝頗詳而於五伯規模即不能舉其要豈因左傳國語已自有不朽故從略耶五帝本紀 鈍吟云黄帝始制文字宜始於黄帝也禮有五帝徳書有二典史公据以為書
  藝五種 修神農之舊政也
  淳化鳥獸蟲蛾 蛾古蟻字
  帝堯者放勲以下云云 鈍吟云左史紀言尚書春秋是也春秋傳以釋經太史公合而一之 又云古文尚書出孔氏屋壁孔安國以今文讀之因以起其家逸書得二十餘篇司馬遷從安國問書所載多古文又尚書多古語不易通遷所載頗易其本字即太史公之書傳也或譏之似未得其㫖
  日中星鳥夜中星虚 春言日秋言夜順隂陽之道也堯崩三年之喪畢以下云云 鈍吟云直据孟子則諸家異說自廢
  重華父曰瞽瞍云云 世系亦倒叙
  舜舉八愷使主后土 天官者相之職舜自主之八愷則主地官也
  詩言意 詩言志此獨作意按趙明誠書孔子廟置卒史碑云華陽國志後漢書注皆云趙戒字志伯而此碑乃作意伯疑其避桓帝諱故改焉此志字其亦後漢人之所改歟
  北發西戎析枝渠廋氏羌 氏疑當作氐
  帝禹為夏后而别氏姓姒氏 曰姓姒云者其後子孫多遂以為姓而當時則其氏也
  學者多稱五帝未 鈍吟云觀此贊則太史公非好竒明矣
  孔子所傳儒者或不傳 太史公本此
  夏本紀壺口治梁及岐 康成釋禹貢惟以漢地理志為據此先儒之精慎也
  田中下賦貞作十有三年乃同 鄭注以貞作句殷本紀湯崩注大司空御史長卿按行水災 按漢書公卿表建平紀元凡四年無長卿其人為御史者祖巳曰王勿憂 殷之及王多曰祖某此祖巳疑王之兄弟其下云祖伊亦仿此孔氏以祖為其氏而云祖伊祖巳之後恐非也
  封紂比干之墓三句 當作封比干之墓封紂子武庚祿父此傳冩之誤
  周本紀周道之興自此後 後作始
  髙圉立子亞圉立 上立字作卒字
  明年敗耆國 耆即黎
  虎賁三千人 千字當從書序作三百人千字不知何時謬改
  自棄其先祖肆犯不答 犯作祀
  號曰共和 鈍吟云共和周召相與和而修政也不必如汲冡竹書之說
  櫝而去之去一作藏
  學者皆稱周伐紂居洛邑 陸云觀婁敬之言當時直謂周都洛矣不容無辨
  秦本紀 鈍吟云近秦而與秦為難者無如晉與秦同大而足以難秦者莫如楚故插叙晉楚事為多按莊襄之世秦已盡取周地固繼周而王矣然六國未亡則猶存封建之遺制也至始皇并吞而盡有之分天下為三十六郡於是三代規模一變此始皇本紀所以離而為二也
  其賜爾皁游 游當作斿
  躁公二年南鄭反 南鄭春秋戰國時屬楚
  十四年更為元年 改元始此
  虜其將屈㒺 㒺作匄
  武安君攻皮牢㧞之 一本無君攻二字似脫
  秦始皇本紀昌平軍徙於郢 軍當作君即上所謂相國昌平君反之於郢故下項燕得立以為王也
  因封其樹為五大夫 五大夫第九爵也
  刻所立石其詞曰 詞俱有韵
  發北山山石椁 椁字疑衍
  乃寫蜀荆地材皆至 寫當為輸寫之意運其材也舊作寫放解恐非
  自琅邪北至榮成山 亭林云寰宇記秦始皇登勞盛山望蓬萊後人因謂此山一名勞盛山誤也勞盛二山名勞即勞山盛即成山史記封禪書七曰日主祠成山成山斗入海漢書作盛山古字通用齊之東偏環以大海海岸之上莫大於勞成二山故始皇登之史記秦始皇紀令入海者齎捕巨魚具而自以連弩𠉀大魚出射之自琅邪北至榮成山弗見正義曰榮成山即成山也按史及前代地理志並無榮成山余向疑之以為其文在琅邪之下成山之上必勞字之誤後見王允論衡引此正作勞成山乃知晉人傳寫之誤唐時諸君亦未之詳考也遂使勞山并盛之名成山冐榮之號今特正之賛楚師深入戰于鴻門 此深入謂周章之師
  世非無深慮知化之士也 以下對前僅得中佐說夫并兼者髙詐力以下 承上攻守勢異而暢言之鈍吟云史公以賈生推言一句全載過秦論三篇另是一格其先列第三篇者論始皇興衰應始皇自以為三句次列第一篇者論秦之先公應賛中興邑西垂等句末列第二篇者總論其大勢歸到二世結耳
  項羽本紀 鈍吟云自秦亡後天下之權在項羽故作本紀班孟堅漢書項羽與陳勝同傳與太史公不同按當時羽實主約漢封巴蜀羽為之也故太史公用共工之例列于本紀
  江西皆反 江西猶今言浙西
  項梁乃以八千人渡江而西 鈍吟云自此一路往西擊秦篇中東西二字是眼目
  乃與呂臣軍俱引兵而東 一路向西此引而東暫以兵敗也
  收其貨寶婦女而東 自此東歸
  乃分天下立諸將為侯王各就國 鈍吟云楚兵初起憂在亡秦須立六國以樹黨六國立則秦已失天下獨有闗中耳秦已滅則患在諸侯盡徙故王王惡地羽之謀也 此亦有不得已者但不知桓文處此當何如耳馮氏亦成敗之見也
  乃其殺魏豹 其字誤
  髙祖本紀騎將灌嬰擊大破楚軍 一本無擊字五年髙祖與諸侯兵共擊楚兵大敗垓下 項王大敵雖兵少食盡致死于我勝負未可知先合不利者驕之使惰也却者遷延徐退誘之使疲也縱則夾擊之使不能前後相救楚兵横斷故不利也然後因其亂而以衆乗之項王雖勇豈能支乎絳侯柴將軍之兵則游兵也當楚人既動則繞出其後矣漢書無之
  皇帝在後 皇帝二字史駁文也時髙祖尚未即皇帝位
  呂后本紀太后封大臣 封作風
  賛 作呂太后本紀者著其實賛以孝惠皇帝冠之書法在其中矣
  孝文本紀乃循從代來功臣 循漢書作修是也功下無臣字
  十一月晦日有食之二句 亭林云漢書多有食晦者盖置朔參差之失其云十二月望日又食此當作月耳故夫馴道不純 馴古訓字
  賛漢興至孝文四十有餘載以下 言外可思益見補武紀之謬
  三代世表盖其詳哉 與下盖其慎也以詳慎二字作闗鍵
  于是以五帝繋諜尚書世紀 諸本尚書下有集字六國表或曰東萬物所始生 萬疑作方
  秦楚之際月表然虐在位 虐作後
  大聖孰能當此受命而帝者乎 大字上脫一非字漢興以來諸侯年表太行左轉度河濟阿甄以東薄海甄疑作鄄
  小者不軌千法 千作于
  要之以仁義為本 仁義為本言當不失親親之初意以至于孤立也
  髙祖功臣侯年表十二 髙祖在位十二年也下倣此平陽七 自六年至十二年凡在髙祖世七年也信武别定江陵侯五千三百户 陵漢書作漢
  清陽 漢書作清河二千二百户
  廣嚴六年十二月甲申壯侯呂甌元年 呂作召禮書禮由人起所以捐社稷也 此下皆荀子故堅革利兵刑錯而不用 以下本荀子議兵篇天地者生之本也流澤狹也 以下又本荀子禮論樂書復次以為太一之歌 與下天馬二詩即漢書禮樂志所載也稍節其文耳
  此亡國之聲也不可遂 遂小字宋本作聽
  律書雖克所願動亦耗病 耗作秏
  丑者鈕也言氣陽在上未條 條作降
  孰能在天地之神 在作存
  天官書隨北端兌 兌漢書作銳古字通
  右四星曰天棓 四作五
  輔星明近 輔星漢書作柄輔
  其西有句曲九星三處羅 羅下漢書有列字
  三曰九游 游漢書作斿
  下有四星曰狐 狐作弧
  曰東方木主春曰甲乙 下曰字作日字
  其趨舍而前曰羸 趨音聚羸作贏下同
  左行在寅 嵗徳所在
  以三月居與營室東壁晨出 居字疑衍
  以七月與東井輿鬼晨出曰大音 音字小字宋本作晉
  曰南方火主夏曰丙丁 下曰字作日字
  心為明堂營惑廟也 營作熒
  填星其色黄光芒者曰黄鍾宮 小字宋本光作九者作音
  躁圜以靜 圜作國
  其色大圜黄𣽎 𣽎與澤一字
  出而留桑榆間 注正出舉日平正出桑榆而上者餘二千里按舉日作氣言而字衍
  疾其下國 疾漢書作病下同
  未盡其曰過參矣 曰作日矣作天
  太隂之精主冬曰壬癸 曰作日
  當出不出是謂繫卒 繋作擊
  右數萬人戰 右作有
  後至先去前後皆病居暈不勝 暈作軍
  國皇星大而赤 注五星之精散為六十四變記不盡按記上脫一志字
  類狗所墮及望之如火光 及下脫炎火二字按漢書亦無炎火二字今從柯氏本增
  平望在桑榆上千餘二千里 上千字衍
  王朔所𠉀决于日旁 王朔人姓名望氣者見李廣傳四始者𠉀之曰 曰作日
  西北戎菽為 注為成者按者當作也
  天之五佐為經緯 經字疑衍
  嬴縮有度 嬴作贏
  月變修刑 修作省
  次修穰 次上有其字
  常大赦載 句未詳
  二曰以辰 未詳
  封禪書而幽王為大戎所害 害作敗
  作鄜祠後七十八年 祠作畤
  薄山襄山也 山下脫一者字襄作衰注同從汲古後人得小字宋本校正獨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河東賦合也
  遂以十月至㶚上 㶚作覇
  吾聞天有五帝而有四何也莫知其說 秦自以水徳黑帝則自當之故不立北畤耳
  司命施摩之屬 摩作糜
  尤敬鬼神之事事作祀
  上有古銅器 古作故
  致物而丹砂可化為黄金 砂作沙下同
  明年天子病鼎湖甚 亭林云鼎湖宮名漢書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南至宜春鼎胡御宿昆吾是也湖當作胡故卒起甘泉而行右内史界史記索隱以為湖縣在今之□鄉絶逺且無行宮
  夀宮神君 小字宋本無重四字
  天子祓然後入 祓小字宋本作袚
  閒者河溢臯陸隄繇不思 思作息
  不吳不鷔 鷔作驁
  卿有札書曰 札小字宋本作禮
  則太史奉以指所伐國 太小字宋本作天
  獨見旗星出如𤓰 旗當從漢書作填星故下云信星昭見也
  春至鳴澤從西河歸 鳴小字宋本作明
  河渠書 鈍吟云水患莫大于河故最詳國用莫急于漕而民間所急在水利三事錯綜成文語脉復井井山行即橋 注一作𣞶𣞶改作檋
  入于勃海 注河徙東郡更注勃海勃作㪍下同岸善崩乃鑿井 亭林云岸當作崖漢書古今人表屠岸賈作屠崖賈是也師古注謂山領像人之顔額者非其指商山者尤非劉攽已辨之
  功無己時兮吾山平 注韋昭曰鑿山以填河也填小字宋本作通
  而闗中輔渠靈軹引堵水 堵作諸
  東海引鉅定 亭林云東海疑是北海之誤按地理志齊郡縣十二其五曰鉅定下云馬車瀆水首受鉅定東北至琅槐入海又千乗郡博昌下云博水東北至鉅定入馬瀆而孝武紀曰征和四年春正月行幸東萊臨大海三月上耕于鉅定還幸泰山修封計其道里亦當在齊去東海逺矣溝洫志同
  平凖書孝景時益增修矣 漢治始衰于景帝嚴助朱買臣等招來東甌 武帝侈心自楚士導之率十餘鐘致一石 注鐘六斗四升作六石四斗獲首虜萬五千級 所獲首虜皆以一為十士馬死者十餘萬則實數也
  天子乃損膳 損膳與上布被對
  廢居居邑 註服䖍曰居轂于邑也轂小字宋本作糓錢益多而輕 下云錢益輕薄而物貴如說是瓉說非也
  二曰重差小 曰下脫一以字按小字宋本無以字三曰復小撱之 撱作隨
  卜式上書願輸家之半縣官助邊 式亦欲為俠者變而用之于縣官耳
  然不能半自出 不能半自出者皆聚而為盜也湯奏異當九卿 異當作當異
  于是商賈中家用益饒矣 始之以重斂繼之以奪攘其貧者既為盜賊富者知不可保亦為不終日之計武帝之不亡者賴祖宗休養之澤深耳
  命曰株送 株送當從註應劭說此本二事如說非也就食江淮間欲留之處 漢書作欲留留處之字乃寫作二㸃傳誤作之
  而桑宏羊為治粟都尉領大農盡伐 伐作代
  一國之幣為二等 小字宋本作三等
  吳太伯世家吳使季札聘于魯 鈍吟云詳季子事太史公之志也史記雖無褒貶而有筆削文中子云事多志少未得太史公之㫖也惟蘇明允云有是非而無褒貶為知太史公也
  齊太公世家 鈍吟云太公之事仲尼不言諸家不同太史公所敘詳略得宜後人不能作矣 又云宋人論三代時專以意見揣摩安得如此妥直
  左杖黄鉞以下云云 鈍吟云載今文尚書泰誓太史雖學古文亦不廢今文
  與太公作此泰誓 鈍吟云按尚書不言太公惟此泰誓有之與詩相應
  釐公九年 此下見春秋
  桓公元年春 齊桓公也
  管仲病桓公問曰三子專權 鈍吟云舉隰朋亦見管子然管子云鮑叔不可按鮑叔先管仲死不得管仲病時尚存也太史公不以為然故不載舉朋語耳桓公十有餘子二句 鈍吟云一總以下敘五公子爭立其事棼如亂絲太史叙之條理秩如也
  避齊亂故在衞 五公子事至此完
  闞止有寵焉 陳完世家以為二人
  太史公曰吾適齊云云 一賛只論齊所以強
  魯周公世家 前据詩書後据春秋
  武王克殷二年 已下事詩書所載注家參錯不同此書又不同
  卜居焉曰告 告作吉
  初惠公適夫人無子一段 與左傳不同
  賛詞 妙在先引孔子二句 鈍吟云魯有春秋經故所論止此其後得失不復言
  管蔡世家 叙事鍼線甚密
  與車予乗徒七十人 予作十
  曹叔世家桓公三十五年魯隱公立 鈍吟云世家書魯隱公立春秋之始也
  衞康叔世家 叙莊公處不同毛傳
  晉世家十年代千畝有功 代作伐
  自獻公為太子時重耳已成人矣 重敘起
  十六年楚將子反怨巫臣族滅之 鈍吟云微與左氏傳不同此略也左氏云趙武畜于公宫與趙本紀亦相同
  韓厥曰趙襄趙盾之功豈可忘乎為趙後 鈍吟云此言事後耳立趙後非在此年也
  魏武侯韓哀侯趙敬侯滅晉後而三分其地 敬侯當是烈侯
  楚世家楚東侵廣地至泗上 春秋止此
  鄭世家於是與惠惠王歸 當作周惠王
  故不聽襄王請而囚伯犢 犢作犕
  楚反鄭晉兵來救 反作伐
  趙世家 鈍吟云太史公敘事事有牴牾者皆兩存如周本紀依古文尚書齊太公世家又載今文泰誓所謂疑以傳疑也有大事而紀載不詳難敘者缺之史闕文也夏本紀不詳有窮后羿事而于吳太伯世家見之趙世家言殺趙同趙括趙嬰齊左傳頗略然此趙氏之大事必别有所傳趙之亡去太史公近文獻必有可考太史公時書不存者多矣遂謂之妄可乎如此事趙氏所由不絶得以大于後世茍有其文何得削之後世之輕議古人可恨也按程嬰公孫杵臼之事最為無據疑戰國時任俠好竒者為之非其實也定翁謂太史公去春秋不逺趙國亦必有史是固可信吾謂不盡然自始皇焚書列國典籍皆已蕩然太史公雖去春秋不逺然傳聞之誤亦必已多如王文恪明憲宗以後人其記宣室為惠宗之子略無足據者事之有無當斷之以理不在歴年之逺近也 初疑載秦穆公趙簡子夢之帝所諸事似乎可略後思之要非無謂飛亷惡來之後昌熾如此天道豈可問耶載之以見事有不可知也史家妙用亦難為㝷行數墨者道矣
  周宣王時伐戎為御及千畝載 載作戰
  趙盾弑其君 史家之書法也
  晉國之政卒歸于趙武子 武作文
  奉邑俟于諸侯 俟作侔
  財王所以賜吏民 財作聽
  卿秦將而攻伐 伐作代
  魏世家襄王元年與諸侯㑹徐州云云 蘇秦合從不載世家
  兩地無罪而再奪之國 地作弟
  賛魏雖得阿衡之佐曷益乎 則此嗟惜深痛之詞譏之者俱非
  韓世家公子咎公子蟣蝨 蟣蝨國策作幾瑟
  田敬仲完世家 以田完制名所以别于太公之齊也故陳桓不得立 桓作完
  田常成子與監正 正作止
  田常于是盡誅鮑晏監正及公族之彊者 按前已云殺監止此疑衍
  田常乃選齊國中女長子七尺以上為後宮 長子作子長
  救韓趙臣擊魏 臣作以
  孔子世家 論來孔子只合作列傳太史公自据素王之說 三晉田常至戰國始列于諸侯孔子則變例也往日所見謂孔子祖述堯舜憲章文武而終于素王三晉田常以盜簒傳世此生民之不幸而戰爭至秦楚之際也意太史公序論之㫖若此不免鑿矣
  已而去魯由是反魯 總提
  孔子生鯉末 世家
  陳渉世家 鈍吟云陳渉起自謫戍半載而敗可與張耳陳餘並為傳不當為世家者也然亡秦之侯王將相多渉所置自項梁未起以天下之命制于一人之手升為世家太史公之㫖也
  外戚世家 鈍吟云通卷皆言命 又云先本六藝言妃匹之際係天下之興亡此正言也而漢之諸后或不由徳特言命以志感慨文有煙波
  盖難言之也 鈍吟云妙在此句不然與上文不相顧矣
  太史公曰秦以前尚略矣二句 此處似不宜斷漢興呂娥姁 鈍吟云已作呂后本紀此只略敘與班書不同意
  非天命孰能當之 自前敘至此是一篇文字
  皇后母子母寵 下母字作毋
  長公主欲子王夫人 子作予
  荆燕世家澤以將軍擊陳陳狶 衍一陳字
  令其子求事呂后所宰大謁者張子卿 宰作幸太呂欲立呂産為呂王 太呂作太后
  代王亦從代至四句 與齊世家不同
  齊悼惠王世家齊王使路中大夫告于太子 太子作天子下太子復令亦作天子復令
  留侯世家有一老父乃太公兵法也 鈍吟云使歐陽公敘此直云遇一老父授以太公兵法二句便完矣安能如此娓娓
  賛學者多言無鬼神然言有物 昌黎原鬼因此生意絳侯周勃世家此怏怏者非少主臣也 立武帝條侯爭之故疑其不能事少主
  續絳氏後 氏作侯









  義門讀書記卷十三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十四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史記
  伯夷列傳 此七十列傳之凡例也本紀世家事跡顯著若列傳則無所不錄然大㫖有二一曰徴信不經聖人表章雖遺冢可疑而無徴不信如由光是已一曰阐幽積仁潔行雖窮餓巖穴困頓生前而名施後世者如伯夷顔淵是已
  太公曰此異人也 異作義
  管晏列傳倉廩實而知禮節因而去之 一部管子數行盡之
  事齊靈公莊公景公 鈍吟云以一心事三君晏子之節也此一句大有闗係
  賛 鈍吟云傳内事亦出管子但不敘其書直撮略其行事文甚有裁製
  老子韓非列傳 震川云太史公列傳或數人合傳皆聫書不斷今合讀之尤見其竒近時刻本每人界斷必小司馬之陋也 鈍吟云道徳之言流失有二莊子放蕩晉人尚虚浮而亡申韓劖刻秦人尚刑名而亡太史公以莊子申韓同傳有㫖哉小司馬不知也
  謚曰聃 此謚曰聃亦謚曰洞簫之謚非易名也廼遂去至闗 抱朴子云遇尹喜于散闗或以為函谷闗
  申不害篇本于黄老而主刑名 刑作形
  韓非篇喜刑名法術之學 刑亦作形
  人或傳其書至秦 傳作得
  孫子吳起列傳孫子武者齊人也 吳越春秋云武吳人也
  吳起篇以事魯君魯君疑之 二魯字衍
  伍子胥列傳 鈍吟云孟子疏有西施事引史記今本無之知此書已為宋人刪削矣按孟子疏乃南宋一邵武士人偽作非北宋孫宣公為之恐不足据或所引者他書誤以為史記亦未可知也
  彼見求之并禽 求作來
  仲尼弟子列傳顔回者魯人也字子淵少孔子三十嵗閻云三十下當脫七字盖生于魯昭公二十八年
  亥卒于哀公十二年戊午方合三十二嵗之數
  曾蒧字晢 震川云按蒧古㸃字聖門有三蒧曾蒧公西蒧奚容蒧也
  月離于畢俾滂沱矣 震川云月離于畢他書有明言其故者此不明言盖妙處正在不說破
  商君列傳事魏相公叔座為中庶子 座諸本俱作痤蘇秦列傳城方二千餘里 城作地
  據衞取⿰巷 巷作卷
  臣竊以天下之地圖豈可同日而論哉 震川云所以言從之利實擇交而得之意
  夫衡人者願大王孰計之 震川云所以言衡之害實擇而不得之意
  當敵則斬堅甲鐵幕 案索隱幕字絶句顧朗仲云斬字絶句謬也
  今王秦仇讐以伐援國 秦作奉
  封曰凡天下戰國七 封作對
  張儀列傳秦西有巴蜀此其勢不相及也 得蜀則易于舉楚古今形勢同也
  陳軫篇主以其言為然 主作王
  穰侯列傳白起者穰侯之所任舉也 此武安與應侯不平之根
  王翦傳始王聞之 王作皇
  王翦至堅壁而守之 亞夫祖之以破吳楚即髙祖之于黥布亦然也
  至鄿南 鄿作蘄
  孟子荀卿列傳 鈍吟云此篇總敘諸子前篇言老子附以莊生申韓不同老子于諸子且窮其流失也商君秦之所以興亡有事業故别叙韓子只敘其書申子事不詳只與韓子同論小司馬不知也
  作王運 王作主
  淳于髠篇豈寡人不是為言耶 是作足
  荀卿篇楚有尸子長廬 長廬一作長盧正義曰長盧九篇
  阿之吁子焉 吁别錄作芋子
  孟嘗君列傳嬰卒謚為靖郭君 亭林云以號為謚猶之以謚為姓皆漢初時人語也呂不韋傳謚為帝太后與此同王褒賦幸得謚為洞簫兮亦是作號字用人人各自以為孟嘗君將親己 本無將字
  平原君虞卿列傳明日嬖者至平原門 嬖作躄虞卿篇趙王召樓昌 亭林云樓昌樓緩恐是一人虞卿進說亦是一事記者或以為趙王不聽或以為聽之太史公兩收之而不覺其重耳
  開闗通弊 弊作幣
  魏公子列傳 于四君之中獨書之曰魏公子者以為國之存亡所係也
  偏賛賔客 偏作徧
  而公子親往車騎 往作枉
  如姬資之三年 資之謂以資財求客報仇
  春申君列傳王又割濮磨之地 磨新序作歴本一字磨乃傳冩之誤
  其于楚王之為帝有餘矣 楚索隱本作禁云楚誤左施以東山之險 左作王
  春申君相楚八年為楚北伐滅魯 黄歇滅魯殄周公之祀卒就誅夷固天道也
  范雎蔡澤列傳為其割榮也 謂能割去素所尊榮之人索隱之說非也
  賛范雎蔡澤所為一世辯士 世作切
  樂毅列傳襄王使樂乗伐㢘頗 伐作代
  賛其本師曰河上丈人 本師猶言祖師
  㢘頗藺相如列傳趙奢篇趙奢曰胥後令邯鄲 邯鄲二字當為欲戰
  李牧篇滅檐襤 檐作襜
  魯仲連鄒陽列傳鄒陽篇繫阿徧之辭哉 徧作偏屈原賈生列傳漁父見而問之 鈍吟云詹尹漁父皆實有是人非若後人文字之寓言也
  賈生篇 鈍吟云太史公敘賈生惟載二賦不叙其新書以賈生繼屈原傷其遇并重其詞賦與漢書異意而賈嘉最好學世世其家 衍一世字
  賛又怪屈原以彼其材云云 即賦内歴九州二句謂賈生怪之也爽然自失亦謂賈生更不下一語含蓄無盡
  呂不韋列傳見而隣之曰 隣作憐
  刺客列傳曹沫篇 曹沫之事亦戰國好事者為之春秋無此風也况魯又禮義之國乎
  聶政篇重自刑以絶從 按徐注絶從讀如字
  荆軻篇被有善有不善 被作彼
  李斯列傳而詬莫大于卑賤 而作故
  丞相謬其說絀其詞云云 始皇有子二十人而無尺地之封故其後趙髙得乗其孤立行其易置樹子之謀其禍固始于李斯破淳于越之議也詳敘于始皇本紀中而李斯傳復備載始末正為後半血脉
  遣胡亥客奉書賜扶蘇與上郡 與作於
  故吾願賜志廣欲 賜作肆
  謂之為桎不亦宜乎 桎下有梏字
  先生之時 生作王
  䝉恬列傳中軍府令趙髙常從 軍作車
  隂用荆朝之謀而倍秦約 朝作軻
  張耳陳餘列傳兩人對曰夫秦為無道云云 鈍吟云酈生說漢王立六國後張良以為諫至石勒以為此法宜失張耳陳餘說陳涉立六國後當時不從以為失䇿何也盖陳王初起慮在亡秦而已法宜樹黨漢方與項羽爭天下又立六國反覆不可一是樹敵也其勢變不同耳
  張耳與陳與相見 陳與作陳餘
  項羽亦素數問張耳賢 問作聞
  陳餘多說項羽曰 陳餘下有客字
  念諸侯無可歸者 者下有曰字
  留傳趙王 傳作傅
  今王事髙祖甚恭 此與下髙祖二字俱誤當從漢書作皇帝
  及封張敖他姬子二人為樂昌侯 為上有夀字黥布列傳漢王曰孰能為我使淮南 亭林云當云使九江歸漢後乃封淮南王也盖採之諸書其稱不一淮隂侯列傳廣武君季左車 季作李
  則諸侯謂吾怯而聽來伐我 聽作輕
  未至井陘口三千里 千作十
  止舍夜傳發 夜下有半字
  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六句 鈍吟云信所將非素所拊循也兵不為用與驅市人同耳戰國之後民猶習兵諸將灌嬰曹參之流百戰之餘非真市人也故背水而陳得以用之若市人也有相擠而入水耳烏能使之殊死戰乎不可不察也牧野之事太公背洹水向山坂信學之也
  因請立張耳為趙王以鎮撫其國 鈍吟云破趙立張耳撫之破齊亦不得不自立時齊王尚在楚兵雖敗齊反覆之國非王無以鎮之信亦實語也
  漢王出成臯一段 鈍吟云漢使至韓信必有証騐故漢王詐稱使者入信軍偏裨皆漢將故漢王得麾召易置之非他國敵人所能為也宋人不知兵種種妄論可笑
  范陽辯士蒯通說信 先云范陽辯士蒯通後云齊人蒯通一傳互異
  漢王亦悟 人見漢王轉換之捷不知太史公用筆入神也他人不過曰漢王怒良平諫乃許之如是而已時乎時乎不再來 無下乎字
  韓信猶豫不忍背漢 鈍吟云韓信自負其能已據千里擁強兵漢即忌之無如之何且忠信而多功取之無名若背漢予楚楚不可必以一身支二雄其事難為與漢滅楚長王千乗信以為便此所以猶豫也
  信持其首謁髙祖于陳 鈍吟云信反必用鍾離昧斬昧其不反自明然髙祖欲取信不反亦不免自解無益此信之失也
  陳豨拜為鉅鹿守辭于淮隂侯一段 震川云陳豨事疑出告者之口按必相國與呂后文致之者 鈍吟云陳豨以賔客盛為周昌所疑髙祖使案其客始反耳未必素有逆謀且豨以信幸為趙相國將兵居邉非韓彭之儔有震主之威据大國者也何為先自疑而有反慮乎韓信處嫌疑之地輕與一陳豨出口言反此亦非人情信以淮隂侯家居雖赦諸徒奴合而使之未易部勒也上自出闗中雖虛未能全無備亦不可信也論者却未及此 又云太史敘彭越直云呂后使舍人告之敘淮隂則詳其反迹賛語亦以為真反也又功臣表告英布反者賁赫封期思侯告韓信樂說封慎陽侯不聞告彭越者亦不同也
  韓王信盧綰列傳匈奴復聚兵樓頓西北 頓作煩陳豨篇及髙祖七年七月 作十年
  賛是以日疏事危 事作自
  張丞相列傳申屠嘉篇劉舍為丞相 舍作含
  陸賈傳陸生竟以夀終 在兩傳中間不可無此句朱建篇陸生素與平原君善 此篇仍歸重陸生賛至平原君子與余善 標目不列平原盖附書也謹嚴如此
  劉敬叔孫通列傳 鈍吟云秦人廢三代之禮樂漢髙馬上得天下先王之制崩壊廢缺有間矣爭功殿上妄呼㧞劍擊柱何異劉盆子時此不可旦夕安矣夫自古以來開國承家有百年之内全不立上下儀制者哉且叔孫未嘗興禮樂直一時權宜定儀法使君臣上下略有節度如此至于百年庶幾可興三代之禮樂耳濶哉二生真腐儒也
  鼂錯傳 七國之反人情皇皇未知成敗闗中已搖矣而朝廷無骨鯁之臣可以託腹心者錯不信列侯恐任之將兵或與吳楚連和即不然戰有利鈍則有章邯降楚之事故欲天子自將又闗中不可空虚故欲自居守此其計出於不得已也錯不自將者恐身出而讒言至一有撓沮更易則敗矣蘇子瞻之論未得其情也然觀錯舉措亦自不能辦矣始言削吳既乃言以徐僮之傍與之此何說哉直欲媚吳冀其自止耳景帝當時同心之臣任事者祗一鼂錯一得袁盎之言不謀而誅之臨大難者可以如此耶當日君臣以刻薄為事天下叛之宜亡國者也不亡直幸耳
  萬石張叔列傳雖齊魯諸儒質行 質對也比校其内行
  慶于諸子中最為簡易矣猶然如此 猶然作然猶田叔列傳褚先生補傳 敘事甚佳賛不稱 與任安事不合疑錯誤
  扁鵲倉公列傳與百神遊于鈎天 鈎作鈞
  橋引案杌 橋作撟
  太倉公傳臣意年盡三年三十九嵗也 亭林云按徐廣注髙后八年意年二十六當作年盡十三年三十九嵗也脫十字
  病得之流汗出潃 滫作潃
  即為藥酒盡三日 日一作石
  故胷滿汁出伏地者 汁作汗
  有數者能異之 能作皆
  吳王濞列傳錯為御史大夫說上 鈍吟云鼂錯無謀之人其言云吳削亦反不削亦反似也然既知吳當反宜先有以備之則吳可削也及其舉事反聞一無所施乃欲以徐僮之傍所未下者與吳不反則削之一反即益之此何說哉錯有可死之道四行事無次第一也官不過内史任事又淺不為天下所服一旦取祖宗之法令紛更之公卿列侯宗室人人不平錯何以自安輕脫無術二也當時處心積慮而反者只一吳耳諸侯王無與也宜先施恩慰安之使人人自保則吳人無黨欲反不能獨舉吳乃可滅吳滅則七國在掌握矣先削楚趙膠西何耶是動天下之兵也不知時三也李斯商君以刻薄變詐取天下當列國之相爭也漢有一統之天下宜恩威並濟以公道行之列國雖強大難制然漢之骨肉同姓天子之藩輔呂氏之禍亦賴于諸侯也汲汲求其罪如與之有讐者為天下當如是耶此與二世之行督責何異不知人無黨四也一時名臣將相漢所以平七國者更無一人為錯所厚可知其無所知矣錯者一天資刻薄讀書不解事之亂臣耳誅之恨不以罪然千古更無一人能言其失者吾不知何也
  鼂錯因言楚王戊往為年薄太后服私姦服舍 為年作年為
  魏其武安侯列傳灌將軍篇引繩批根 拫音痕當作拫誤作根
  灌夫亦時丞相隂事 時作持
  武安起為夀一段敘鴻門易此際難
  御史大夫韓安國曰 上只撮敘五語即及兩人相毁却于韓大夫口中補敘則一時廷辨乃不寂寞無色後不敢堅封 封作對
  上未有太子云云 梁與淮南事首尾亦相映以見兩人之賢否 鈍吟云魏其言丞相短不及淮南王事何耶豈魏其終長者不忍出此此君子所以往往困于小人也
  賛音被惡言 音作竟
  韓長孺列傳安國持重 持重二字是眼目
  將兵繫卻吳楚 繫作擊
  李將軍列傳 以李將軍次匈奴傳前見北邉非將軍不可寄管鑰惜乎其不善用之也
  于是乃徙為上郡太守 徙上郡太守當是欲敘匈奴入上郡事故先書此句其實為隴西北地雁門代郡雲中乃徙上郡也
  匈奴列傳與匈奴間中有棄地莫唐千餘里 唐作居故冐頓常往來侵盜伐地 伐作代
  文帝以中尉周召郎中令張武為將軍 召作舍孝文帝後二年使使遺匈奴書 備錄和親詔書繁而不殺窮兵黷武之誡隱然言外于賛始微及之
  二主已和親 主作國
  賛不參彼己將率 鈍吟云參彼己者即兵法云知彼己也注引詩彼己之子似失之 下即繼以衛霍公孫宏而全錄主父偃諫伐匈奴書太史之意深矣 此賛以定哀微詞發端當知此意
  衛將軍列傳敖與壯士簒取之 敖字衍
  敗韓將軍軍 安國也
  封蒲泥 封作討
  而驃騎尚穿域蹋鞠 蹋鞠二十五篇漢書附兵家技巧中
  長平侯伉伐侯 伐作代
  李息篇出代從三嵗 從作後
  公孫敖篇復以因杵將軍 杵作杅
  賛 衛霍將略太史公不之取也此論却許其能知時變以保祿位非以示譏
  平津侯主父列傳是章朕之不得也 得作徳
  主父偃傳衞將軍數言上書不召 書作上
  何征而不服乎載 載作哉
  乃遂族主父偃 公孫宏以議朔方族主父二人合傳猶之袁盎鼂錯也
  南越尉陀列傳侍諸侯變 侍作待
  别異變夷 變作蠻
  東越列傳令諸校屯預章梅嶺 預作豫
  朝鮮列傳許其軍以報天下 下作子
  天子誅逐 逐作遂
  西南夷列傳冉駹為汶山郡 注應劭曰今蜀郡岷江鈍吟云岷江當作汶江
  司馬相如列傳所不足者非材也 財宋本作材古假借字也
  文君及與相如歸成都 及作乃
  鶩乎仁義之塗 鶩作騖
  且夫王事固未有不始于憂勤 事漢書作者
  其進仕宦 進作於
  勇期奮育 奮作賁
  斯征北僑 斯作厮北作伯
  其遺札書言封禪事 鈍吟云封禪古禮也自宋真宗以矯偽舉其事儒者諱言之遂以此為人主失徳之舉古道之廢于宋非一事也可勝歎哉後世雖有周成王漢光武不敢行矣
  續韶夏 韶作昭
  故軌於夷易易遵也 於作跡
  賛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以下二十八字係漢書賛語一本削去淮南衡山列傳丞相臣張倉 倉作蒼
  士五開章 五當作伍
  淮南王安傳塞環轅伊闕之道 環作轘
  收太平之賦 平作半
  伍被自詣吏因告與淮南王謀反 鈍吟云伍被與王造反謀寔也雅辭稱漢美語皆出于被盖為此詞希望得不死耳非寔也史公敘此甚明
  衡山王賜傳王又數侵人曰 曰作田
  以為淮南巴西 巴作巳
  及太子爽王后不孝 作及太子爽坐告王不孝循吏列傳 鈍吟云所列循吏五人略其事實有空敘有敘其逸事者止寫性情氣度而循吏一片惻怛湧現太史公曰法令云云 鈍吟云此叙亦刺時之言孫叔敖篇三去相而不侮 侮作悔
  子産篇 不用左傳
  公儀休篇見其家織好布 本作布好 鈍吟云太史公敘循吏而本朝無一人焉以為循吏必如古諸人則可若漢書所載太史公猶以為未慊耳不然文翁在景帝時何不存之耶 又云太史公敘子産孫叔敖二君有政事勲業皆不敘濶略僅數語若曰為吏當如此也二君一邦名相當與管晏並傳此敘循吏非為二君作傳也與漢書不同
  汲鄭列傳 鈍吟云汲黯傳多敘公孫宏張湯之過失游狹任氣節 狹作俠
  然黯見蚡未常拜常損之 損作揖
  賛一貴一賤交情乃見 北雍本作交態乃見 葉石君云循吏傳後即次以汲黯其以黯列于循吏乎何太史公深得春秋之㫖所謂定哀之際則微也武帝好為更張黯尚無為之化而以鄭當時附之盖當時尚黄老言亦無為云予嘗讀二漢書班有循良傳盖指武宣時之刻覈而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以為循良之難得也范則如杜詩之儔皆置之列傳盖光武明章之代吏皆謹慤不必另立名目也此又史家論世深㫖法太史公而妙者也儒林列傳 尚書不列孔安國傳其書未列于學官也申公篇令申公傅其太子戌 戌作戊
  無傳疑者則闕不傳 疑字下重一疑字
  伏生篇 鈍吟云衛宏云伏生老不能正言言不可曉使其女傳言教錯齊人語與潁川多不同錯所不知者凡十二三略以意屬讀而已按此言妄也濟南潁川相去不至甚逺青之與豫何至語言不通俗言語或有小小異同書是文字何至以土語傳受妄一也伏生有孫亦必有子使女授書二妄也濟南張生千乘歐陽生自是伏生弟子其書不出晁錯錯雖十不得二三張生同郡人必得真本三妄也史云秦時藏書壁中至漢定乃得十九篇是伏生已有本不假口授四妄也伏生口不能正言未聞喪明晁生受書必應寫本伏生豈不一視五妄也顔籀載此言于漢書注使宋人因此生疑竟無辨者不可解也按此條辨證精核有功于今文尚書當如三劉之例附見漢書 葉石君云儒林諸公皆取其㢘直而異于公孫宏者太史公以為武帝雖好文學而所重者公孫宏張湯而已張固刑名法律而公孫宏乃曲學也適足以亂道而聖人又不在區區書卷間故命之曰儒林而已此盖對公孫宏而發下卷酷吏則為張湯而發矣其次第條理不爽毫髪如此太史公受學于董仲舒仲舒之學具于天人三策兹不載之非故抹煞也盖太史公之意一本于春秋所以救時之失三䇿雖合于正道而當時不能行之班固所以載之者盖謂國家有如此學術正宜表章同一史也而立意各殊不得雷同視之 鈍吟云漢興文學於焚書之後學官所立各有大師傳之有本敘中甚明非取㢘直也公孫宏漢相有功業自宜特傳此非不取也廣厲學宮仲尼之道興千古之美事也用酷吏一代之大失也乃云太史公為張湯公孫宏不亦末乎子長不善張湯公孫宏則有之矣非作傳之本㫖也聖人不在書卷宋儒之言周程以後方有此學問子長時無之也 又云傳中兩言公孫宏側目轅固排董仲舒皆刺之也
  酷吏列傳寧成篇出從數千騎 千作十
  趙禹篇吏傳得相監司 司似當讀為伺謂互相監察也
  張湯篇受而著讞决法廷尉絜令 漢書作挈令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主之明云云 傳敘張湯不沒其善
  是湯益尊任 是上有於字
  買臣楚士深怨 漢書地理志云本吳粤與楚接比數相并兼故其民俗畧同當日目買臣為楚士者此也義縱篇遷為長安及長安令 上長安作長陵
  而平氏朱彊杜衍杜周 漢書注平氏杜衍二縣名掩定襄獄中重罪輕繫二百餘人 輕繫即注中解脫桎梏鉗赭也
  然取為小治 取音趨
  上幸鼎湖病久 湖當作胡
  王溫舒篇以治獄至廷史 廷下漢書有尉字
  擇郡中豪敢任吏十餘人 任漢書作往
  失之旁郡國梨來 梨來漢書作追求
  徙諸名禍猾吏與從事 徙諸作徒請
  楊僕傳以牧司姦盜賊 牧應作收本漢書
  其吏多以權富 權下漢書有貴字
  光祿徐自為曰 光祿下漢書有勲字
  尸亡去歸𦵏 尸亡去亭林言家人竊尸而逃也 漢書作妻亡去歸𦵏
  諸輔都尉 輔漢書作部非也百官表左右京輔都尉屬中尉
  減宣篇詆罪以為大逆 詆作抵
  賛抃撃賣請 抃作扑
  大宛列傳初騫行時百餘人去十三嵗 騫以建元中奉使至元朔元年從撃匈奴封侯是未及十年此云十三嵗疑有誤
  然聞其四可千餘里 四作西
  若出其用抵大宛大月氏相屬 用作南
  賛至禹本紀三句 不好竒
  游俠列傳 秦任法律赭衣盈路漢初矯枉過正或漏吞舟故朱家劇孟之徒以豪俠聞而保首領武帝時禁網宻矣戰國餘風盡矣郭解不終宜其然矣然非詩書之教相傳者未有不犯世忌太史公引季次原憲而歎之盖有由哉
  近世延陵 亭林云延陵謂季札
  佞幸列傳患者則趙同 患作宦
  滑稽列傳賛優頭搖頭而歌 上頭字作孟
  東郭篇故所以同官待詔者 以同與
  王先生篇武帝時徴北海北守 下北字作太字西門豹篇三老官屬豪長者異父老皆㑹 異作里以人民往觀之者三二千人 以同與
  皆衣繪單衣 繪作繒
  民可以樂成 以同與
  日者列傳 此文學莊子而為之者也託之季主以詆訾當世
  龜䇿列傳亦以决疑之卜 以作有
  畧聞夏殷欲卜者 卜下有筮字
  悖背人道 或以悖字讀句
  褚先生曰云云按此卷但有敘論而無傳故褚先生補之以下乃少孫所補若序論則非少孫所能為也今人概焉忽之惑于索隱有錄無書之一言耳
  下有擣蓍 擣古稠字
  蚗龍伏之 蚗龍即乖龍也
  仰天而視月之光以下 用韻
  五采青黄以下 多用韻
  長于黄土以下 多用韻
  諸侯兵服 兵作賔
  桀為瓦室 自桀以前雖天子皆茅茨也河淮以北瓦室尚少其猶古風乎
  邦福重寶 福作福音副者從衣廣韻二十九宥中有此字匡謬正俗引東京賦仰福帝居亦從衣與福祿之福異也
  神龜知吉凶面骨直空枯 面作而
  卜病者崇曰 崇作祟
  足肣手仰 手作首 鈍吟云太史公上窮天文下窮地紀中窮人事雖一才一藝無不具載故日者龜策貨殖列于卷末不必有其人凡以有其事者無不載焉褚生或有所補非本㫖也
  貨殖列傳民各甘其食美其服 各自以為甘美無羡于外也
  故善者因之云云 宜與平準書對看
  故待農而食之五句 着眼
  人富而仁義附焉 有天下者藏富于民以此
  千金之子不死于市 不死市者知榮辱恥犯法也是以富商大賈五句 着眼
  櫟邑北郤伐翟 伐作戎
  昔咸人都河東 咸作唐
  楊平陽陳西賈秦翟 索隱陳盖衍字以下有楊平陽陳掾此因衍也
  而民雕捍少慮 捍作悍
  而合肥受南北潮 潮作湖
  果隋蠃蛤 隋作陏
  是以廉吏久久更富 此下推廣而極言見貨殖不專商賈也
  今有無秩祿之奉 下專言樹牧之利所謂本富也通邑大都 約畧都邑嵗時資用之數
  子貸金千貫 金下有錢字
  蜀卓氏之先 此下貨殖本傳
  民工于市易賈 市漢書作布
  任氏獨取貴善 善字自當屬上句顔氏漢書注作善富恐非
  盡椎埋去就 亭林云椎埋當是推移二字之誤而田叔以起 田漢書作曲
  而桓發用之富 桓漢書作稽
  冐脯簡微耳 冐漢書作胃
  此皆誠壹之所致 秉心塞淵騋牝三千
  豈所謂素封者耶非也 備言逐末之利微乎微矣只兩字掉轉與平準書同一杼軸
  太史公自序乃論六家之要指 鈍吟云史談黄老自是漢初之論至史遷當武帝時則重儒矣
  因物為合 合漢書作舍
  人者生之本也 人作神
  易著天地隂陽四時五行 鈍吟云此下方是子長言六經前是史談之言也父子意不同孟堅不分别而并譏之未為審篤也
  春秋是非 秋下有辨字
  春秋采善貶惡謬矣 鈍吟云太史本意學春秋此㢲詞也
  申呂肖矣 亭林云申呂肖矣肖乃削字脫其旁耳與孟子魯之削也滋甚義同徐以為痟者非
  子産之仁 鄭世家獨稱子産之仁
  無知名二句 出孫子
  圖難于易二句 出老子
  王翥之計 翥作翦
  號令不順 順作煩
  破神連 神作祁
  第七十注 敬仲之言與漢書違錯王肅取之非也義門讀書記卷十四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十五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前漢書
  髙帝紀寛仁愛人意豁如也 寛仁愛人起自布衣代秦之本故首著之
  令諸大夫曰 下卷詔書有云秦民爵公大夫以上令丞與亢禮諸大夫當謂此也
  生孝惠帝魯元公主遂不知老父處 及此二事王氏所謂記繁而志寡者也 服䖍以元為長韋昭以元為諡師古謂韋説失之按西京人質無文長公主為元理况一代更無稱元者歸乎田成子豈非諡耶韋説無妨勝服
  秦二世元年秋七月陳渉起蘄至陳自立為楚王遣武臣張耳陳餘略趙地八月武臣自立為趙王 始皇末年亡聚山澤者所在而是故陳渉一呼雲㑹饗應亂固不始于二世也特繼世者復加以昬虐益速其亡耳是月項梁與兄子羽起吴秦將章邯破之 總叙于此見秦已有必亡之勢
  秦二年秦泗川監平將兵圍豐 師古曰泗川郡川字或為水其寔一也按地里志作泗水郡川字傳寫之誤作水者是也
  秦三年沛公從碭北攻昌邑遇彭越越助攻昌邑 史記云沛公引兵西遇彭越昌邑因與俱攻秦軍戰不利還至栗云云下乃云與魏將之軍并攻昌邑沛公盖與越再攻昌邑也
  襄侯王陵降 師古以晉灼王陵即安國侯王陵之説為非按下云因王陵兵從南陽迎太公吕后於沛亦出武關之道則此王陵即安國侯王陵也襄侯則初起時所假封爵耳功臣表云以自聚黨定南陽漢王還撃項籍以兵屬從非别一人可知
  章邯舉軍降項羽羽以為雍王 羽擅以邯為雍王已不守懐王之約矣
  秦相趙髙恐乃殺二世使人来欲約分王關中沛公不許 不許賊臣真能扶義而西者矣
  張良曰此獨其將欲叛大破之藍田南 此即韓信所以破齊也
  元年與父老約法三章耳 此約法與上苛法對因紀末有初順民心作三章之約改約字為讀始厚齋王氏然文紀中宋昌有約法令之語刑法志言約法三章者非一當仍舊也
  傷人及盜抵罪 觀注中服䖍李竒解抵罪之義則盜亦當以臧之多少科罪今法惟竊盜計臧强盜則已行而但得財者不分首從皆斬或恐過也
  可急使守函谷關 注文穎曰是時關在宏農縣衡嶺今移東在河南榖城縣按地理志宏農郡有宏農有新安武帝元鼎三年徙函谷關于新安當為宏農之新安也河南郡有榖成師古曰即今新安然則非漢宏農之新安明矣潘岳西征賦注岳以元康二年五月十八日乙未自洛陽之長安二十五日壬寅次于新安之千秋亭榖成去洛陽甚近疑非漢武徙關之地文穎注及後書郡國志更當詳考以求真是
  二年㧞隴西繕治河上塞 㧞隴繕塞關中安固而後東兵
  故秦苑囿園池令民得田之既反𭧂政且益足闗中食施恩德復勿繇戍 稍休息其民使有樂生之心又略知禮教而後用之此當日蕭何治關中規模也兵出無名天下之賊也 天下苦秦并起亡之秦亡而復搆兵以争中原劉項曲直未有分也明其為賊而後民望在劉不在項天下洶洶皆知非以自利動非無名之師比矣
  漢王以故得劫五諸侯兵 師古以五諸侯為常山王張耳河南王申陽韓王鄭昌魏王豹殷王卬按韓王是韓信不當云鄭昌
  漢王拜越為魏相國令定梁地 越已有衆三萬故得獨當一面
  兵復大振與楚戰滎陽南京索間破之 史記書此戰在六月立太子下此為得之
  三年冬十月甲戌晦日有食之十一月癸卯晦日有食之 兩月再蝕與魯襄公二十一年同歴家云或此月食在交前而次月復食在交後亦時有之後孝文三年同按史記孝文本紀但書十月丁酉晦食
  項羽數侵奪漢甬道漢軍乏食 時關中大饑僅仰敖倉粟既為羽侵奪甬道滎陽即以乏絶不守其後劉賈入楚地佐彭越燒楚積聚而曹咎等守成臯亦為漢所破矣
  項王必引兵南走破之必矣 項王既引而南不能驟為河北聲援取趙亦可以萬全矣 轅生之計即伍子胥所以覆楚也
  晨馳入張耳韓信壁而奪之軍乃使張耳北收兵趙地已舉燕趙則前所請益三萬人可收之以自將若盡
  奪其軍則張耳所北收趙地之兵豈足以東撃齊哉使盧綰劉賈將卒二萬人佐彭越燒楚積聚 既奪信軍乃可分二萬人與劉賈助彭越絶楚糧道矣四年漢王羽相與臨廣武之間而語 之間按萟文類聚當作澗然以上文孟注兩城相對之説觀之則如字也
  梟故塞王欣頭櫟陽市 章邯罪過於欣獨梟欣頭者以其既降漢而復叛去故也
  五年漢王為發䘮哭臨而去 誅羽以正君臣之義仍為發䘮哭臨者嘗受命懐王約為兄弟故也
  漢王還至定陶馳入齊王信壁奪其軍 羽死所畏惡者信故乘其不意而奪之軍此正所以息天下之兵端間不容髪者也後陳豨之獄使信被參夷之禍則于報功之義儉耳
  義帝亡後都下邳 仍以義帝為言終撃楚之殺義帝者之事亦使信不自以徙王驚疑其家在楚又本所欲得也
  民以飢餓自賣為人奴婢者 以飢餓自賣為人奴婢則不獨以罪沒身始為官奴婢矣今賣身劵契必云口食不周其来逺矣
  燕王臧荼反 臧荼項氏所置又負殺故主之罪故懼誅最先反
  六年西有濁河之限 晉灼注孟津號黄河故曰濁河也按孟津不在齊界字有誤或是鬲津地理志平原郡有鬲縣平當以為鬲津
  韓王信等奏請以故東陽郡鄣郡吴郡五十三縣立劉賈為荆王 文穎注吴郡本㑹稽也當以㑹稽治吴故亦得稱吴郡當班氏作書時亦未分也此正與下郯郡義同
  今上尊太公曰太上皇 秦始皇追尊莊襄王為太上皇漢仍其舊師古不預治國故不言帝之説非也皇帝本兼採三皇五帝義三皇古之盛天子也顔説出蔡伯喈盖据定陶恭皇孝徳皇諸號以後事臆斷
  七年民産子復勿事二歳 大亂之後户口減半優之使生聚日滋也
  九年罪三族 按刑法志孝文詔明指父母妻子及同産為三族則注中張晏説為是如淳説不惟禍及舉宗復妄増母妻二異姓一言之誤其為不仁甚矣以今法準之亦如張説
  賢趙臣田叔孟舒等十人盡拜為郡守諸侯相 用之則國家收其效彼亦無所妄覬矣
  十年令諸侯王皆立太上皇廟于國都 失禮之始至韋元成貢禹始覺其非
  十一年御史大夫昌下相國 臣瓚注周昌已為趙相御史大夫是趙堯耳按當時周昌疑以御史大夫行趙相事趙堯特以御史守御史大夫故詔書仍言昌也十二年陳平灌嬰將十萬守滎陽亡可蹻足待也五代郭威之事近之
  上尊號曰髙皇帝 後世人主生上尊號不祥莫大焉贊置祠祀官則有秦晉梁荆之巫 漢之報本逺矣漢承堯運得天統矣 順民心得天統此髙紀眼目也
  惠帝紀外郎滿六歳二級 蘇林以外郎為散郎按外郎宜對在中者而言非員外之散郎也後世散郎稱外郎者乃借用舊名
  令郡諸侯王立髙廟 諸侯不得祖天子而左氏云鄭祖厲王似因諸侯王得立髙廟附益之也
  元年春正月城長安 髙帝六年令天下縣邑城至惠帝元年乃城長安先使百姓有所保聚而後規拓京師後世所不及也
  二年郃陽侯仲薨 子封王而父仍侯爵
  三年春發長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萬六千人城長安以漸城之則民不勞費可給檢察可精漢初休息天
  下事必有次第若此即國祚悠久之氣象也
  六月發諸侯王列侯徒隸二萬人城長安 諸侯王逺近地異故豫以六月發之使各及期而至其築城仍在春正月也
  六年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 産子復二歳不嫁謫五算與武帝之口賦重困民産子輙殺者可以觀世運矣
  起長安西市修敖倉 五年九月城成明年六月乃始起市其修敖倉是當時亦有兩都並建之意
  髙后紀取後宫羙人子名之以為太子 名之名為皇后所産子也是少帝非劉氏乃大臣既誅諸吕從而為之辭耳以其能匡漢祚立太宗功既大故後世不之求備
  文帝紀願請楚王計宜者 隂安侯頃王后皆婦人琅邪王疎屬帝言請楚王計宜斯識體矣
  賜民爵一級女子百户牛酒 後書注云姚察云女子謂賜爵者之妻史記封禪書百户牛一頭酒十石臣賢按此女子百户若是户頭之妻不得更稱為户此謂女户頭即今之女户也恩當普洽所以男户賜爵女户賜牛酒按此説近之又按昭紀始元元年秋七月賜民百户牛酒元紀初元元年夏四月賜吏民五十户牛酒而别無女子百户五十户之文或者吏民但賜牛酒而不賜爵則其妻不别沾賜非女户也惟章帝元和二年夏四月詔書獨繋以經曰無侮鰥寡惠此㷀獨加賜河南女子百户牛酒或當如章懐之説詔書曰河南則止于河南尹所屬縣不普洽天下與前書中事不同
  元年因賜天下民當為父後者爵一級 按當為父後正謂嫡長耳顔注非其曰非己生尤乖於理
  皇太后曰立太子母竇氏為皇后 先建太子後立皇后者時代王王后先卒竇姬乃以子貴也立皇后稱皇太后命得著代之意 立太子母上史記有諸侯皆同姓五字盖周之天子逆后於媯姜之國今諸侯皆同姓則不可拘以舊制必貴姓也然自此景立王武立衛安于立賤矣此等皆漢事與三代始判分處况此時固亦有長沙王在乎
  唯中尉宋昌勸朕官皆至九卿 髙文二帝氣象雖不同其開誠無飾則一也
  二年為吏及詔所止者遣太子 周公留相伯禽之魯此其遺意
  人主不徳災孰大焉 自秦以来不畏于天至文帝始聞此言
  九年春大旱十年冬行幸甘泉將軍薄昭死 無興革大事其簡如此後漢諸紀書事太煩碎矣
  十三年今厪身從事其除田之租税 盡除租税不可為經常盖欲極所以勸農之道耳非帝之節儉亦莫之能行也
  後元年孝惠皇后張氏薨 不以后禮䘮葬故不曰崩書曰皇后則但退處未嘗廢也此文帝之失張晏云廢處北宫者仍外戚傳之文後卷景紀中三年顔注云廢后死不書
  六年以中大夫令免為車騎將軍屯飛狐次棘門曰屯曰次屯有分地次備調發也 後書郡國志上曲陽故屬常山恒山在西北注引晉地道記云自縣北行四百二十五里恒多山坂名飛狐口按此則飛狐口即代郡之常山關與上曲陽相接者也句注則雁門關也七年以下服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纖七日釋服史記索隱曰以下謂柩已下於壙語尤分明足明三十六日斷自已葬之後矣 禮服不講乃有易月之謬説顔師古及劉貢父駮正者是然大紅小紅當如應氏之説閻丈百詩云漢文此制行之三百七十年魏武帝始令葬畢便除無所為三十六日之服者後又不知何代以三十六日為除服期而不論葬與否唐元肅二宗之䘮又降三十六日為二十七日則所謂以日易月者於是焉始按元肅二宗之䘮為二十七日見常衮議中
  贊斷獄數百幾致刑措 貢禹言文帝貴廉潔賤貪汙吏坐臧者皆禁錮賞善罰惡不阿親戚罪白者伏其誅是帝之為政不専于寛也特刑不濫耳張武舊勛受賂不飭未至大惡故加賜以媿之豈槩施諸下姑息成風致貪吏放手哉
  景帝紀丁未太子即皇帝位 文帝以乙巳𦵏既𦵏乃即位也史記云太子即位于髙廟此皆典禮所徵不宜削略
  四年十月戊戌晦日有蝕之 貢父曰此年記事十月在年終誤按此十月或九月之誤史記是年有後九月然近下中四年亦記十月于年終
  七年夏四月乙巳立皇后王氏丁巳立膠東王徹為皇太子 先立皇后而後立太子與文帝故事異
  中二年令諸侯王薨大行奏諡誄䇿 䇿者初封及除官之䇿命注謂哀䇿者非
  四年死罪欲腐者許之 以腐贖死是則異于使無罪幼童輕絶其世傷天地生物之和者矣
  後二年今訾算十以上乃得宦 董仲舒所謂選郎吏以訾冨指此訾算也張釋之司馬相如皆以訾算為郎耳
  武帝紀建元元年丞相綰奏所舉賢良請皆罷 自此乃一于儒術士始尚經學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于廷者有仲舒之對矣不可謂非衞綰之功也
  二年御史大夫趙綰坐請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獄自殺 直筆
  五年夏四月平原君薨 可不書于本紀
  元光元年於是董仲舒公孫宏等出焉 按仲舒傳謂州郡舉茂材孝廉自仲舒發之而是年十一月已有郡國各舉孝廉之令則仲舒對䇿當在元光之前此總舉其得人之著者言之
  四年魏其侯竇嬰有罪棄市 坐矯先帝詔非獨如師古所云黨灌夫也
  元朔二年於是藩國始分而子弟畢侯矣 元朔二年藩國始分然而不能絶淮南衡山之謀也
  五年其令禮官勸學學者益廣 其議本發于宏故先著詔書以章人君興起絶學之羙而仍不沒其實焉元狩元年丁卯立皇太子 因治淮南獄聞武安之謀故立太子
  四年青至幕北圍單于兩軍士戰死者數萬人 書功而必并言所䘮戰士之多以見雖幸而勝得失僅足相償所以為良史明年復書馬少亦以終前事也五年徙天下姦猾吏民於邉 秦始皇三十四年適治獄吏不直者築長城及南越地此徙天下姦猾吏民於邉其用同也
  元鼎三年徙函谷關於新安 應劭注時樓船將軍楊僕數有大功恥為關外民上書乞徙東關以家財給其用度按五年南越反楊僕始拜樓船將軍事在徙關之後以武帝之雄豈展拓都畿費出臣下之家財乎應注出於流傳非實事也
  元封五年初置刺史部十三州 是時刺史不常厥居至東漢始有治所顔注㣲誤劉昭續書郡國志注補謂傳車周流匪有定鎮者得之
  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異等 史記儒林傳有秀才異等輙以名聞可證茂之為秀矣應劭所云避光武諱是也秀才所由命名則出于管子小匡篇其秀才之能為士者則足頼也之文
  太初元年正歴以正月為歳首 師古曰謂以建寅之月為正也未正歴之前謂建亥之月為正今此言以正月為歳首者史追正其月名按既曰正歴以正月為歳首明前此不改月固以建寅之月為正月矣若前此果謂建亥之月為正則當云以建寅之月為正也更從識者質之贊有改正朔之文故師古云然
  發天下讁民西征大宛 讁者獨非民乎而使二十萬衆暴骨異域其不䘮而僅報虐于子孫幸耳
  蝗從東方飛至敦煌 從東方飛至敦煌則幾遍天下矣書其所見辭㣲而𩔰
  二年籍吏民馬補車騎馬 此籍馬為伐宛也
  征和四年上耕于鉅定 服䖍曰地名也近東海按服説亦据溝洫志東海引鉅定之文盖不悟東海乃北海之訛耳
  贊孝武初立卓然罷黜百家何有加焉 但羙其文徳而不及武功末始以不改恭儉一語見意可謂㣲而章矣自蔚宗以下未能然也
  昭帝紀始元二年以宗室毋在位者辟疆守長樂衞尉 此霍光之善亦足以閒執燕與廣陵之口
  遣使者振貸貧民毋種食者毋令民出今年田租稍修文景之政天下所以復安
  五年夏陽男子張延年要斬 即成方遂兩書之以傳疑也
  元鳳二年三輔太常郡得以叔粟當賦 此事得禹貢甸服之本意可視年之豐嗇時時施行也
  四年毋收四年五年口賦 貢禹上書言古民無賦算口錢起武帝征伐四夷重賦于民民産子三歳則出口錢故民重困至于生子輙殺宜令兒七歳去齒乃出口錢年二十乃算如淳所引漢儀注乃元帝以後之制也三年以前逋更賦未入者皆勿收 如淳曰更有三品有卒更有踐更有過更按其實則二也踐更即是代人卒更但以月計私得雇直過更則是總代人繇戍以歳計人輸戍邉三日之直于官官為給與久住之人也盖卒更即古者田賦出兵之制戍邉三日則仿力役之制為之雇更即雇役之法所昉
  贊承孝武奢侈餘敝戶口減半 武帝之失因事著見所謂不溢羙不隱惡也
  宣帝紀皇太后歸長樂宫 宣帝秋七月即位十一月太后乃歸長樂宫者懲昌邑前事也
  本始元年詔内郡舉文學髙第各一人 師古曰中國為内郡縁邉有夷狄障塞者為外郡成帝時内郡舉方正北邉二十二郡舉勇猛士按此為兩得之今取士以文章而為縁邉設觧額誤矣
  二年以水衡錢為平陵徙民起第宅 於為人後之恩有加隆也
  地節二年迺復使樂平侯山領尚書事以傳奏其言漢家氣象至宣帝復一變漸已任法不任人矣
  侍中尚書功勞當遷品式備具 久于其任則諳習故事故品式備具也由此尚書權重人主得倚以裁決庶務東漢政歸臺閤不任三公原于宣帝也
  四年詔曰父子之親延尉以聞 此詔最得法意非前人不知及此也盖古者議事以制子首匿父母等固在所原宥耳 父母匿子情雖同而平居失于不教故坐之然猶必上請將權衡其輕重以行法或直原宥之也
  其令郡國歳上繋囚課殿最以聞 令法監斃罪囚管獄官有罰盖始于宣帝也
  元康元年其博舉吏民厥身修正各二人 宣帝雖不甚用儒然於通經者未嘗不加勸誘亦武帝家法也二年聞古天子之名其更諱詢 宣帝因人有以觸諱犯罪者故更其名然則生而諱名前此已然疑起秦世也
  三年封賀所子弟子侍中中郎將彭祖為陽都侯 平帝元始元年始著令諸侯王公列侯關内侯亡子而有孫若子同産子者皆得以為嗣今彭祖特以賀舊恩得封盖從来殊數也
  四年諸年八十以上非誣告殺傷人他皆勿坐 誣告人與殺傷人同在不以老耄縱舍之科當時誣告之重如此
  神爵元年朕之不明震於珍物 服䖍曰震驚也蘇林曰震動也按以震為驚乃與下懼不能任之意協服說是
  三年起樂游苑 樂游苑猶景帝之徳陽宫皆自作廟也微眇時尤樂杜鄠之門故以杜東原為初陵而以樂游名苑
  甘露二年其以客禮待之位在諸侯王上 王者所客議中已發其端待以殊禮則恩自天子出耳
  元帝紀漢家自有制度何足委任 徳教不可不純俗儒不足委任宣元各有所偏或治或亂又非盡由所操之術其天資乃判智愚也
  元紀初元三年丞相御史舉天下明隂陽災異者或進擢召見 隂陽月令發于魏相至此言隂陽者遂盛永光元年詔丞相御史舉質樸敦厚遜讓有行者光禄嵗以此科第郎從官 光禄亦以此科第郎從官則周官宰夫正嵗于宫中羣吏書其能者與其良者以告小宰大宰之餘意也
  稼秋罷 如說為近稼秋罷不成文義
  四年詔曰安土重遷令明知之法窮則變此詔得之五年潁川水出士卒遣歸 此便民善政
  建昭五年方春農桑興公卿其明察申敕之 此今法農忙停訟所始
  贊吹洞簫 如注簫之無底者按王褒頌曰原夫簫幹之所生于江南之邱墟洞條暢而罕節標敷紛以扶踈是洞簫以一幹無節故得此名博雅謂簫大者無底小者有底如注非也
  自度曲被歌聲 從注中瓚說則度讀本音然班之文義先度而後被之于歌則應說為諦也
  貢薛韋匡迭為宰相 顔師古以韋為韋賢按韋賢為相在昭宣之際則此應謂其子元成也
  成帝紀宣帝愛之字曰太孫 漢諸帝髙祖宣帝光武興于民間以字著獻帝遜位字亦著焉唯成帝之字則以古無太孫之號宣帝以世嫡故特呼之亦傳為字後世遂目世嫡皇孫曰太孫也
  建始四年中謁者丞陳臨殺司隸校尉轅豐于殿中司隸校尉天子倚以清輦轂而中人得以殺之豈非禄去公室之兆乎
  河平三年光禄大夫劉向校中秘書 劉向校中秘書孟堅大書于帝紀尊經籍也
  陽朔元年京兆尹王章有罪下獄死 王章不言為王鳳所害于體例不能一也
  鴻嘉四年被災害什四以上思稱朕意 如此則雖遇㓙災尚可不至流為宼賊亦治標之善䇿
  永始二年吏民以義收食貧民萬錢以上一年 如此乃成國體安桓預下詔書計金受官則市賈矣且安桓爵得至關内侯此亦不至甚濫也
  冬十一月行幸雍祠五畤 建始二年罷雍五畤至此始復而于後年總書之
  四年出杜陵諸未嘗御者歸家 宣帝之葬至是三十六年矣以無繼嗣故出之也
  綏和元年詔曰朕承太祖鴻業其立欣為皇太子以此詔文觀之哀帝背大宗顧私親其罪于是為大因此傷元后之心奸臣煽惑借以竊權國之將亡未有不基于倫紀不立者其微則又自成帝昧夫婦判合之重賤者得以色升自貽絶嗣并及宗社也永始元年五月封王莽為新都侯六月立皇后趙氏適相符㑹終成禍胎豈偶然哉
  封中山王舅諫大夫馮參為宜鄉侯 馮參有賢名而此時不固讓宜鄉之封他日傅太后修怨幾至覆宗亦自昧其幾也
  以大司馬票騎大將軍根為大司馬 票騎將軍疑不當有大字
  贊可謂穆穆天子之容者矣 謂有其容爽其徳也哀帝紀田宅亡限皆無得過三十頃 哀帝行限田之制本善王莽之行王田盖務以祈勝而致不便于民也
  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寧三年 漢制之失莫大于仕者不為父母行服三年達禮于是焉廢其予寧者不過自卒至葬後三十六日而已哀帝既許博士弟子予寧三年何不推之既仕者乎至安帝元初三年鄧太后臨朝初聼大臣二千石刺史行三年䘮至建光三年安帝親政宦䜿不便復議斷之桓帝永興二年初聼刺史二千石行三年䘮延熹二年復斷之若公卿則終漢之祚不議行三年䘮服也
  建平元年太皇太后詔外家王氏田非冢塋皆以賦貧民 自此而王氏家施漸及民矣
  二年定陶恭皇之號不宜復稱定陶 去定陶而直稱恭皇以太上皇為比也
  待詔夏賀良等宜改元易號 張衡謂䜟起哀平則夏賀良其漢人内學之祖歟
  平帝紀諸有臧及内惡未發不以小疵妨大材 此莽羅致屏棄不齒之人被以望外過恩使為已用耳莽謂諸有臧及内惡未發者不以小疵妨大材曹操亦謂若必亷士而後用則齊桓其何以伯世簒賊所求徃徃必于其類以為此屬皆計不反顧不得不奮効鳴吠以圖富貴一時乃可惟我所使也
  元始二年諭說江湖賊送家在所收事 收事猶今編入里甲當差
  三年立官稷及學官 自周衰學廢至王莽復天下皆立學官稷似瓚說得之
  五年漢元至今十有餘萬人致教訓焉 時諸侯王皆同編户民無足憚者然以十餘萬之衆慮諸劉相結起事故隂置其所厚黨於王氏斵䘮公室者隂檢束之非教訓其人也
  其出媵妾皆歸家得嫁如孝文時故事 出媵妾歸家得嫁者莽欲階此奪孝平皇后之志頼其女賢耳凡奸人為一善事亦必為其私故可誅也

  義門讀書記卷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十六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前漢書
  諸侯王表周公康叔建於魯衛亦五侯九伯之地左傳但言五侯九伯汝實征之非兼有其地盖班氏誤也若魯衛各數伯里則以方計之耳
  被竊鈇之言 竊鈇事必出諸子書注中應說近之而不詳顔乃迂謬
  王子侯年表王莽擅朝偽褒宗室侯及王之孫焉 王孫畢侯則近屬無不分裂無復大藩之可懼矣
  居攝而愈多非其正故弗錄 例正而嚴
  號諡姓名 此姓字乃衍文蘇氏洵求其說而不得遂謂加以異姓之例示天子不能有其同姓以戒權歸于下不思莽偽褒宗室居攝愈多班氏固云非正弗錄無在此表者也况此表自孝昭以訖哀平前此者安能曲傳私說哉
  髙惠髙后文功臣表是以燕齊之祀與周並傳 禮記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車而封黄帝之後于薊陸徳明云黄帝姓姬君奭其後也故燕齊並稱
  三人為衆雖難盡繼宜從尤功 從其尤者亦非以三人一人為限注孟服二說皆失之
  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將帥受爵續元功次云 以應本約故亦謂之功臣表可續元功之次也元功即指髙惠髙后孝文功臣所謂以昭元功侯籍者也
  外戚恩澤侯表其餘后父據春秋褒紀之義是以别而叙之 皆不應功臣本約不可續前二表之後故别之為恩澤也廣博言其濫
  百官公卿表或說司馬主天司徒主人司空主土是為三公 或說是諸侯執政之卿天子六卿大國三卿猶之大國三軍半于天子之六軍也自秦漢皆沿諸侯之制太尉秦官 應劭曰自上安下曰尉武官悉以為稱按宋時以太尉為武官相呼通稱本應氏說
  奉常秦官又均官都水兩長丞 都水屬太常治都以内之水故其官曰長山陵所在尤以流水為急故太常有専責也
  郎中令秦官更名光祿勲 當從注中如淳說勲讀閽今閩越間猶有此音下更中大夫為光祿大夫亦以在宫門内耳
  僕射秦官有主射以督課之 僕射之義如此則已矣秦官不徵諸漢書乃反附㑹周制耶以射為讀如夜音者尤謬
  宗正秦官更名宗伯 應劭曰周成王之時彤伯入為宗正也師古曰彤伯為宗伯不謂之宗正按宗正亦謂之宗伯王莽縁此以改官名應說非無本但是後儒曲說與周官不合故班氏斷為秦官
  中尉秦官更名執金吾 崔豹古今注曰金吾棒也以銅為之黄金塗兩末近代言金吾者祖之明人呼錦衣衛指揮使為大金吾以所領官校御仗中持此云太子太傅少傅古官舍人 庶子先馬舍人屬二傅則賔友也
  水衡都尉屬官有上林均輸御羞禁圃 御羞與禁圃連類而言則是出珍羞之地名如說在藍田者為近不得如師古指御宿川以當之也
  越騎校尉掌越騎 如淳曰越人内附以為騎也晉灼曰取其材力超越也按騎非越人所長似晉說是不當如師古以下文胡騎比例也
  元朔五年不書列將軍 按此年長平侯衛青為大將軍不書脫漏於三劉後也
  元狩三年廷尉張湯為御史大夫 按史記表湯為御史大夫在二年此疑誤
  古今人表 今人則褒貶具于書中雖云總備古今之略要其實欲人因古以知今也師古謂不表今人其書未畢故也恐非
  而諸子頗言之故博采焉 此班氏以史遷但考信六藝猶有踈略故復著此表存其大都雖百家所言不遺其人也
  禮樂志夀何以不若髙宗 師古注享國五十九年故云夀然石經云肆高宗之享國百年如五行志劉向傳言髙宗百年者非一
  周道始缺怨刺之詩起 怨刺起人表注以為懿王時漢興樂家有制氏 服䖍曰魯人也按周樂在魯故制氏猶傳其聲律
  周有房中樂 宋祁曰周上有曰字按有曰字為是盖相傳唐山夫人云然而孟堅所見非周之舊特楚聲也與下曰本舜招舞也義同
  孝惠二年使樂府令夏侯寛備其簫管 按武帝始立樂府此樂府令疑作大樂令
  采詩夜誦 師古曰其言詞或秘不可宣露故于夜中歌誦也按夜誦與秘祝不同豈為不可宣露哉下文云昏祠至明盖慮臨祭或以倦惰獲罪于天神地⽰故先教之夜誦以肄習樂童也
  西顥含秀垂穎續舊不廢 續猶嗣續也不曰登新而曰續舊善言天地生物之心矣
  元㝠易亂除邪革正異俗兆民反本抱素懐樸 書所謂朔易者其義如此
  丞相匡衡更定詩六章 詩甚凡鄙乃欲更定相如軰所作不自量矣
  天馬以下十章 天馬之歌雜以析酲之語臚于郊祀其如樂何
  景星空桑琴瑟結信成 空桑琴瑟見周禮大司樂夏至祀地⽰所奏也
  今漢郊廟詩歌未有祖宗之事所為發憤而増歎也後之作史者於本朝制作能昌言以折其衷若此者
  罕矣
  刑法志一同百里是謂千乗之國 百乗千乗惟此及康成注周禮為審宋儒以百里出千乗後人并以十里出百乗謬矣
  踵秦而置材官於郡國修武備云 七語中括盡一代兵制
  古人有言天生五材帝王之極功也 此兼為建武以還悉罷郡國都尉之官罷材官樓船士歳時不講肄武備言之
  命甫侯度時作刑以詰四方用重典者也 志中雖序甫刑而無一言及于金贖盖以唐虞之法止於官府學校鞭朴輕刑而又情法可議者穆王則五刑皆得罰鍰以免衰世敝法不可以訓故從削略而於蕭望之傳中駁難張敞之議致其意焉
  勸趣農桑減省租賦 此平刑之本省刑罰薄稅斂深耕易耨三者實相為表裏
  選張釋之為廷尉罪疑者予民 主於平刑而又必得其人斯民實被其澤非徒為寛柔姑息縱舎有罪而已其減笞三百曰二百畢一罪乃更人 隋行新律除訊囚酷法考掠不得過二百行杖者不得易人枷杖大小皆有程式蓋亦本此 今行笞五則更一人宜禁止於是選于定國為廷尉 選張釋之為廷尉招進張湯趙禹之屬於是選於定國為廷尉大書治亂得失以為法戒非獨文章照應之法
  上罪梏拲而桎 即所謂身親三木也
  故俗之能吏公以殺盗為威 按今俗頗有此弊然盜得財而未傷人者戮起意一人而流宥其餘固得古人用刑之意專殺者必有報虐之隂禍不可不戒也食貨志農民户人已受田 周禮載師注引此作農民户一人已受田脱一字則文義不可曉
  庠序之異者移國學於少學 諸侯之國學為少學不敢儗天子之太學也
  貴粟之道在於使民以粟為賞罰令出而民利者也以下不過戰國權宜之計又李商末流也以術籠取
  富民使粟入於官錢歸於農茍便目前詫為兩利數年之後爵不足重富亦無餘雖修賣爵之令應者漸少至於裁價招民國體大壊又其窮也不得不趨丐奪而告緡鹽鐵之徒出矣洪範傅說有作為姦詐以傷民財豈非晁氏作法於貪乎
  邊食足以支五歳可令入粟郡縣矣 爵罔及惡徳可以入粟得之人主礪世之柄去矣况復入粟郡縣不顧其後乎以中鹽變易賣爵明制為最善矣
  足支一歳以上可時赦勿收農民租 誘民入粟而勿收其租豈非欲取故與朝三暮四之術乎是故漢文之除租不如三代之什一也
  廼下詔賜民十二年租稅之半宫室列館車馬益増修矣 自髙帝以来儉素之羙至景帝稍改前此五六十年未嘗以天下為樂也漢祚之長安得不差肩三代乎
  人人自愛而重犯法固其變也 人人自愛以下管子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也於是罔䟽而民富以下孟子所謂飽食煖衣逸居而無教之弊也禮義不明則淳厚之俗未幾而散故霸者之治易興亦易衰難以維持經久也
  見稅什五 如今者計所收彼此均分吴地賦重則有不止於此者
  故平都令光教過以人輓犁 以人輓犁似始於此故事歳漕關東榖四百萬斛可以省關東漕卒過半此即後代和糴所本
  二年齊地饑毋與民争利 常平倉猶微寓損上益下之意何謂與民争利此諸儒毁所不見耳榖石三百餘正為常平法但行於邉郡關東未遍也
  漢氏減輕田租天下謷謷然䧟刑者衆 王莽亦仿董生之意而不度時宜行之過當遂擾天下
  凡輕重歛散之以時則凖平守凖平使萬室之邑必有萬鍾之臧臧繦千萬 上凖平句其始事也必行之經久而後能有藏蓄守字極有關係近刻脫下守凖平句者失之
  錢輕則以術歛之重則以術散之貨物必平 此中即兼寓歛散民粟之術矣
  公孫宏以宰相然而無益於俗 奉已而不在民所以無益於俗也
  益廣開置左右輔 當從平準書作益廣關開字誤也式既在位上不說 卜式始進不正一旦更弦誰能聼之
  不敢言輕賦法矣 輕史記作擅謂常法正供外擅取諸民以訾給所過軍也徐廣注云擅一作經謂不顧經常法則此刻輕者傳寫誤也當改作經
  租稅祿賜皆以布帛及榖使百姓壹意農桑 元世祖不師此意而承襲趙宋之㑹子金源之交鈔亦不善變法矣哉
  樂語有五均 周書大聚解市有五均早暮如一送行逆来振乏救窮其樂語之所本乎
  郊祀志能知四時犧牲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上下氏姓所出者以為宗師古曰宗宗人按宗人宗伯之屬周禮春官有都宗
  人家宗人
  禋于六宗 師古以乾坤六子之說為是按六子乃所畫之卦象豈可指為六神乎天宗三地宗三則與下山川重複要之孟說為長
  設射不来不来者諸侯之不来朝者也 史記作設射貍首貍首者諸侯之不来者也徐廣注貍一名不来合七十年而伯王出焉 師古曰七十當為十七今史記舊本皆作十七字按漢書中當据史記刋正者甚多不止七十之為十七也小顔當日多拘於俗師之傳未及博求是正耳
  自齊威宣時騶子之徒不可勝數也 此一段是秦漢淫祀根柢亦此志之樞紐也
  薄山者襄山也 襄山當從史記作衰山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河東賦爪華蹈衰
  而雍有日月參辰南北斗 仲馮曰二十八宿既已備而又言參與南北斗衍字也按參即叄字謂三辰也仲馮誤以參昴當之耳
  對曰四帝有白青黄赤帝之祠 無黒帝者秦自以水徳當其一也
  以為漢乃水徳之時河決金隄其符也 河決豈佳事而云水徳之符乎
  於是作渭陽五帝廟 作廟以祠五帝黷禮甚矣置賈生而用妄人無稽之說豈非不學之累乎
  於是始更以十七年為元年 此人主自改元之始不祥莫大焉
  古天子常以春解祠 解即袚除也張晏說是
  齊人少翁以方見上天子自帷中望見焉 今人謬以少翁事為李少君誤始於長恨歌
  有司言元宜以天瑞曰狩云 自改元已非而又阿諛附㑹之漢廷亦可謂無人哉
  樂成侯登上書言欒大 按功臣表樂成侯為丁義元鼎五年大坐誣罔腰斬義亦坐言五利不道棄市此志作登互異
  又以衛長公主妻之 此天子女亦稱長公主以衛主妻大者令為親屬如大所言也
  皆甞鬺亨上帝鬼神 師古曰鬺亨一也鬺亨煮而祀也按鬺古烹飪字下亨乃古亨祀字也一之者非亨音香兩反
  而神靈之封君七千 封君七千當如注中李竒之說此方士自為地也又慮有斥其妄者故下文又有斷斬之說凡進邪術異端未有不欲假此以竊刑賞二柄者也
  百餘歳然後得與神遇 恐其言不驗被誅故逺其期於百餘歳即後言非少寛暇神不来之意
  其秋有星孛於東井天其報徳星云 以彗孛為徳星紀一時阿諛兼以明封禪無益也
  明堂中有一殿名曰昆侖 依古名而其制度之不經若此
  禹建言漢家宗廟祭祀多不應古禮宜於長安定南北郊為萬世基 後世郊祀之禮稍存古制者貢匡之所貽也
  天地以王者為主 此語乃參贊之本中庸之藴也又罷髙祖所立梁晉秦荆巫 梁晉秦荆之巫不當罷家人尚不欲絶種祠恐其咎不獨止禹等 以子政而為此言學固不可雜耶
  莽遂崈鬼神淫祀語在其傳 以莽事終之者惧東京之主有藉口法祖宗復為武宣之淫祀俾其鍳於莽也
  天文志星者金之散氣其本曰人漢者亦金散氣其本曰水 今西人竊金之散氣一語謂雲漢者乃衆星所聚而成固未必非然忘其本曰水四字遂目天河之說為古人之誤則又妄矣 孟康注水生於金一語亦失本義在地成形莫大於水故聚精而成河漢之象耳凡星皆金散氣何以上云其本曰人不曰其本曰水乎長庚天暒而見景星 天暒而見景星當屬下條五行志鯀陻洪水汨陳其五行 天一生水水失其性則五行由此皆亂其序列也
  今髙廟不當居遼東於禮亦不當立 此貢禹匡衡罷諸廟所本
  視親戚貴屬在諸侯承天意之道也 此即吕歩舒不知其師書以為大愚者董子亦幾得禍以故言不可不慎也
  劉歆以為金石同類 此邵子金生於石所本
  先是一年有司奏罷郡國廟通儒以為違古制 五行傳本向歆故絀毁廟之議
  過河陽主作樂 河陽當如外戚傳作陽河注家未及并此舉正
  昭帝始元二年冬亡氷欲以説下 此乃由臣下殺不時之象非為行寛緩也
  書序又曰 五行志已引書小序則孔傳乃真西漢古書耶
  河平元年四月己亥晦日有食之月同孝惠 孝惠時以十月為嵗首今食於夏正之四月雖變之大者月固不同也
  地理志堯遭洪水懐山襄陵天下分絶為十二州 言十二州者此最為得之經師相承以為十二州在禹治水之後不可通矣
  厥田中下賦貞 師古注州第九賦亦正當也按賦乃與田正當不謂與州也鄭康成曰其賦中下其不曰同者避乃同之文
  浮於淮泗達於河 河讀作荷說文荷字下注云荷澤水在山陽胡陵禹貢浮於淮泗達於荷兼引此志及禹貢之文則作河者乃寡學者因經文之訛而妄改也滎波既豬 波史記作播是也後云泆為滎非水名東為北江入於海 師古曰自彭蠡江分為三遂為北江而入海史記注孔安國云自彭蠡江分為三道入震澤遂為北江而入海按入震澤之語最為謬妄顔氏削去得之
  錫土姓 師古注言封諸侯賜之土田因以為姓按因以為姓所謂以國為姓也
  改禹徐梁二州合之於雍青分冀州之地以為幽并周禮注此州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荆豫兖雍冀與禹貢略同青州則徐州地也幽并則青冀之北也無徐梁梁屬於雍猶幽并之屬於冀也
  𥧲曰五湖 師古曰五湖在吴按具區在吴既為藪則五湖不専在吴明矣
  京兆尹船司空 百官公卿表都司空注如淳曰律司空主水及罪人船既司空所主兼有罰作船之徒役皆在此縣也
  左馮翊髙陵左輔都尉治 范煜漢書郡國志劉昭注引潘岳關中記曰三輔舊治長安城中長吏各在其縣治民光武東都之後扶風出治槐里馮翊出治髙陵盖左馮翊治長安城中故左輔都尉治髙陵也
  太原郡有家馬官 後漢咸宣傳云衞青充使買馬河東太原家馬官其以此時置耶
  河内郡温 續書郡國志温下注濟水所出王莽時大旱遂枯絶孟堅不載豈為此耶
  陳留郡濟陽莽曰濟前 東漢光武生於濟陽官舍莽更名濟前其北也
  汝南郡慎陽 師古曰慎字本作滇音真後誤為慎耳今猶有真邱真陽縣字並單作真知其音不改也闞駰云永平五年失印更刻遂誤以水為心今合馬伏波傳觀之知小學壊於王莽之亂矣誤以水為心亦或因汝南更有慎故
  常山郡上曲陽恒山北谷在西北 恒山有北谷即飛狐口後書注引晉地道記自縣北行四百二十五里恒多山坂名飛狐
  勃海郡南皮 莽以南皮為迎河亭殆因書有同為逆河之文故并以是名郡也
  世祖即位更名髙邑莽曰禾成亭 東漢光武名秀禾成則秀莽之更名若兆之矣
  平原郡阿陽 按外戚傳注當作陽阿傳寫誤也宋本監本亦誤阿陽
  北海郡平夀 應劭曰古㘰尋今㘰城是按㘰尋當在河南瓚說是也既云太康居㘰尋桀亦居之安得無豫夏國之都乎應說因下斟縣而誤
  琅邪郡柜根艾水東入海莽曰袚同 根水經注作柜縣或以是得名縣西南有柜艾山莽曰袚同四字疑袚下注誤入柜下
  丹楊郡丹楊楚之先熊繹所封十八世文王徙郢 按左傳子革曰熊繹僻在荆山則云在枝江者近之盖丹水之陽非此丹楊也班氏誤
  漸江水出南蠻夷中 蠻夷字誤按羅願新安小志蠻夷中蠻中乃率山之訛仍衍夷字
  廣漢郡涪 應劭曰涪水出廣漢南入漢與剛氐道班注涪水出徼外南至墊江入漢互異疑有誤
  巴郡墊江 墊許氏説文作褺從衣不從土此傳寫誤朐忍 朐忍字書作𦚧䏰𦚧音蠢與顔異説文有朐字無𦚧字
  金城郡昭帝始元六年置莽曰西海 平紀元始四年冬置西海郡乃王莽遣中郎將平憲等持金幣誘羗豪良願等獻地為之非改金城故名也注疑有譌字特附見西海之名於此郡下耳
  允吾莽曰修逺 允街莽曰修逺 兩地屬一郡不應有兩修逺疑注中有訛字允吾注修字監本半刻為食字豈飭字耶
  五原郡西安陽 汝南有安陽故此加西代郡加東也後郡國志西安陽北有隂山注引徐廣曰隂山在河南陽山在河北史記曰蒙恬築長城臨洮延袤萬里餘度河據陽山
  漁陽郡雍奴 水經注雍奴藪澤之名四面有水曰雍水不流曰奴
  元菟郡樂浪郡 武紀云朝鮮降以其地為樂浪元菟臨屯真番四郡今志但有二郡按昭帝始元五年夏罷儋耳真番郡臨屯之罷不見於紀志但有二郡可以意推也
  南海郡中宿有洭浦官 按此官字疑當作關唐書地理志廣州湞陽縣西南有洭浦故關
  日南郡比景 比疑讀為背闞駰曰比讀䕃庇之庇影在巳下言身所庇也見水經注
  趙國邯鄲 後書光武紀注云邯山名鄲盡也邯山至此而盡則張晏注中衍一鄲字
  中山國北新成 河南有新成故此加北
  河間國 應劭曰在兩河之間按兩河當即指滹沱河滹沱别河言之
  長沙國收酃 訛以攸酃二縣為一脱音收二字注直書攸作收北宋小字本上音收二字在音鈴下則皆孟注也
  韓地伯益能儀百物以佐舜 若予上下草木鳥獸所謂儀百物也
  燕地南得涿郡之易容城范陽北新成故安涿縣良鄉新昌 北新成屬中山國非涿郡
  可貴哉仁賢之化也 雖仁賢之化亦以簡而嚴故齊地號為冠帶衣履天下 故漢三服官在齊其一在陳留之襄邑
  其中具五民云 賈於其地者多故有五方之民吴地謂虞仲夷逸 師古注虞仲即仲雍也夷逸言竄於蠻夷而遁逸也然以論語叙述逸民之例求之夷逸自别為一人
  自太伯夀夢稱王六世 自下衍太伯二字
  粤地其君禹後云封於㑹稽 西漢㑹稽一郡吴越共之故前以㑹稽為吴分此仍叙封於㑹稽明百越所始
  溝洫志禹堙洪水 堙之者鯀耳
  同為迎河入於勃海 臣瓚注武帝元光二年河移徙東郡更注勃海禹時不注也按更注勃海者當在周定王五年河徙之時若始於元光二年則下不得云復禹舊迹矣
  乃鑿井深者四十餘丈往往為井井下相通行水 多鑿井則可以灌溉此法行之尤便易而有漸非若大役難興也金史泰和八年七月詔諸路規畫水田部民謂水田之利甚大沿河通作渠如平陽掘井種田俱可灌溉比年邳沂近河布種豆麥無水則鑿井灌之計六百餘頃比之陸田所收數倍以此較之他境無不可行者遂令諸路按察司因勸農可按問開河或掘井如何為便規畫具申以俟興作惜當時未及盡行平陽邳沂則仿井渠而有效者也然井非極深亦不能蓄水
  許商以為古説九河之名不離此域 古説九河在沇之境不在冀東據沇有九河既道之文也然禹貢又言至於大陸又北播為九河大陸即今鉅鹿又迤而北其非沇境可知許商謂其三見在成平東光鬲界中者是也惟其北載之髙地又分泄之使不盈溢則沇居下流可以無被泛溢故原本九河既道為沇地降邱宅土之由乃互見之文施功實在冀州東北包舉於恒衛既從大陸既作二句之内耳 按杜佑通典以魏徳滄三州屬古兖州舊疆則九河之地實在沇境大陸又北於唐為徳滄二州於今為河間府之地也
  按經義治水有决河深川而無隄防雍塞之文 二語不愧明禹貢
  盖隄防之作趙魏亦為隄去河二十五里 商周行水皆法禹之智不立隄防
  長水校尉平陵關並迺無水災 禹䟽九河所以防猥盛放溢之患盖以河復受東北諸水非一道所能容播之為九則清濁可以分流即空下流近水之地勿為官亭民室之意若入海則止由一道然後能括除成空而無貯淤之患故經云同為逆河入於海此四人之説當合而用之乃盡治河之要而關並韓牧王横三條考其實則止為一説今若能仿此意而行則河可免百年潰决之患至於入海之道但當隨其所向専注一口聞議者乃不廣其容水之區徒欲多穿入海之空其毋乃兩失之乎 張戎言水性就下行疾則自刮除成空而稍深此即近代刷沙之説所本也
  藝文志於是建臧書之䇿 文選注載劉歆七略曰孝武皇帝勑丞相公孫宏廣開獻書之路百年之間書積如山又曰尚書有青絲編目錄即此所謂臧書之䇿也易及秦燔書而易為筮卜之事傳者不絶 隋書經籍志云惟失説卦三篇後河内女子得之
  詩而齊轅固燕韓生皆為之傳 前叙六家齊詩止有后氏孫氏不及轅固按儒林傳固傳夏侯始昌始昌傳后蒼則后氏故傳皆本諸轅固也
  禮周官經六篇 師古曰即今之周官禮也亡其冬官以考工記充之按周禮天官凌人注引漢禮器制度賈公彦䟽云叔孫通前漢時作漢禮器制度多得古之周制惜乎不載七略故此志無稱焉
  故曰禮經三百威儀三千 注中韋顔説皆出於鄭康成禮運篇經禮三百曲禮三千注宋儒朱子取注中瓚説以下文求之固皆謂儀禮也
  春秋世本十五篇 古今人表權輿於世本
  小學謂象形象事象意象聲轉注假借造字之本也字書當以此六者部分
  吏民上書字或不正輙舉劾 今訛字必飭行盖其遺意
  蒼頡七章者秦丞相李斯所作也 梁庾元威云漢晉正史及古今字書並云蒼頡九篇是李斯所作今竊尋思必不如是其第九章論豨信京劉等郭景純云豨信是陳豨韓信京劉是大漢西土是長安此非䜟言豈有秦時朝宰談漢家人物先逹何以安之今按此志止言七章則自八以下或後人所附益元威景純皆未覈論至此爾
  墨家是以右鬼 如淳注右鬼謬甚
  農家孔子曰所重民食 師古注誤以武為湯
  小説家伊尹説二十七篇 依托之書皆入小説弗為弗滅斯舉衷矣
  詩賦家上所自造賦二篇 上所自造賦不以冠趙幽王之上而介於夀王兒寛之中此漢人所以近古也隂陽家神農兵法一篇 神農兵法一篇其今之握機乎
  形法家山海經十三篇 山海經在形法家今作十八篇不知始於何時
  經方神農黄帝食禁七卷 食禁周禮䟽中作食藥














  義門讀書記卷十六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十七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前漢書
  陳勝傳趙王将相相與謀曰可以得志於天下 趙王将相與宋義之屬皆戰國之餘謀初無逺略所以皆敗死無成韓廣王燕又效尤武臣者也
  今假王驕因相與矯陳王令以誅吴廣 田臧誅吴廣而敗項籍誅宋義而勝材固殊也
  項籍傳廼教以兵法又不肯竟 藝文志兵法形勢中有項王一篇而黥布置陣如項籍軍髙祖望而惡之盖治兵置陣是其所長故能力戰摧鋒而不足於權謀故其後徃来奔命卒為人乗其罷而踣之所謂略知其意而不竟者也
  廼遣當陽君蒲将軍将卒二萬人度河救鉅鹿擊秦軍汙水上 鉅鹿之役與昆陽不同昆陽衆而不整天人交助致死一戰莽師奔潰鉅鹿則秦将習兵長圍先合當陽君蒲将軍雖小挫其鋒未有所損也苦戰至九絶其甬道而後南北不能相救章邯畏縮王離偏敗始解鉅鹿之圍楚益進秦益却復大破之汙水乃降其二十萬衆克敵之難盖亦古今僅見也 蘇角當是章邯禆将此役當合陳餘傳觀之楚人既連勝并破章邯於是諸侯亦皆縦兵擊秦乃虜王離也
  羽隂使九江王布殺義帝 殺義帝予漢以東兵之端於是田榮弟横收得亡卒數萬人反城陽 田榮首難且連彭越横又繼之為髙祖驅除功莫先於齊也羽聞之即令諸将撃齊南從魯出胡陵 羽不急争關中者以漢去彭城逺齊梁逼處也故撃田榮則留乆而漢入彭城擊彭越則再行而漢破滎陽東騖西馳使漢得乗其敝不知輕重先後故耳
  廼為髙爼置太公其上羽從之 此事獨見之羽傳得體
  漢王廼以魯公號𦵏羽於榖城 羽受命懐王救趙時以魯公為次将被以魯公號正以正楚君臣之分終擊楚之弑義帝者之實也
  陳餘傳皆徙其民河内夷其城郭 徙民夷城恐兵去而還復為趙守也
  趙相貫髙趙午年六十餘故耳客也怒曰吾王孱王也髙祖嘗從耳遊髙午故等夷客也是以怒
  田儋傳還攻殺濟北王安 項羽傳云彭越撃殺濟北王安誤也此云榮還攻殺安與異姓諸侯王表同案越傳亦止云下濟隂以撃楚
  韓王信傳 楚漢春秋韓王本名信都見史通按信都之信與申同然則當讀為平聲與淮隂侯名異也小顔功臣表留侯下亦引之
  増世貴至不能有所建明 處平世事英主大抵用此術盖又張安世之次也
  韓信傳請言項王為人也三秦可傳檄而定也 韓信用兵古今無及者然不過知彼己耳
  不聼廣武君策乃敢引兵遂下 或問使陳餘果用廣武君策信必不敢遂下将如何曰留張耳以牽綴之東兵取燕繞出其左
  信所出竒兵二千騎者立漢赤幟二千 此即廣武君兵法用之於對陣者也
  足下所以得須臾至今者以項王在項王即亡次取足下 古今不出此語
  彭越傳廼拜越為魏相國擅将兵略定梁地 擅将兵者雖拜越為魏相國不使受魏豹節度得自主兵也黥布傳臣請與大王杖劍而歸漢王 布兵既破乃間行歸漢今方全有淮南南面稱孤安得預要之杖劍歸漢劉氏寓言之疑為不徒也
  吳王濞傳方今為将軍計破吳必矣 鄧都尉之謀即師髙祖破黥布之餘智唯以梁委吳則因乎當日之事勢也
  楚元王交傳常為穆生設醴 師古曰醴甘酒也少麴多米一宿而熟不齊之按醴在周禮六飲中黍粥也與酒異不用麴也
  徳徳數責以公主起居無状承指劾徳誹謗詔獄起居無状即丁外人私侍盖主事中冓之醜故御史劾以誹謗
  向吏劾更生鑄偽黄金繋當死 鑄作黄金不成與鑄偽金者殊科吏誤當之也
  徴堪向欲以為諫大夫 此向字當作更生史駮文下太傅韋𤣥成更生坐免為庶人 貢公共劾更生亦平生之累
  易曰飛龍在天大人聚也 飛龍以喻賢人師古以為聖王正位臨馭四方則賢人君子皆来見此後儒釋經之固亦非向引易本意
  歆在漢朝之儒唯賈生而已 儒林傳漢興梁太傅賈誼脩左氏春秋傳為左氏傳訓故授趙人貫公歆欲建立左氏春秋是以推賈生
  外内相應 内謂陳發秘藏外謂民間桓公貫公庸生遺學
  以䧟於文吏之議 脅以吏議則反淺矣
  初歆以建平元年改名秀後事皆在莽傳 載其改名於哀帝之時所以見歆樂禍非望素不能乃心王室卒為王莽所殺不得以佯愚忍垢志存匡復為解也贊劉氏鴻範論古之益友與 多聞指上鴻範論七略三統歴譜言山陵之戒指明梓柱則加以直諒也於今察之謂赤眉之亂無不被發七略三統并子歆所著連類舉之而獨申言向之直諒則褒貶亦具其中矣季布傳布果大怒待曹邱布乃大說 既為侠則其交必雜此曹邱所以卒容於季布也
  布弟季心聞關中 漢初游侠之盛季布袁盎扇之也自田竇既敗公卿不敢致賔客遂多閭里之魁矣欒布傳於是嘗有徳厚報之號曰欒公社 至於燕齊之間皆為立社則其為政必有過人者不忘恩怨乃小疵也
  田叔傳叔為漢中守十餘年 欒布再為燕相田叔守漢中孟舒守雲中皆十餘年此漢初所以吏盡其職得與民休息也
  贊及至困戹其畫無俚之至耳 季布能死則君臣之義震耀於千載之下區區為一時名将何足以方之槩以婢妾賤人者是讀論語而未明孔子之本意者也蕭何傳秦御史監郡者與從事辨之何廼給泗水卒史以乃字觀之則何因事辨乃得由縣主吏掾給郡卒
  史也
  何進韓信至使給軍食 進韓信是謂致賢填撫該飬民之事諭告使給軍食則收用之事也
  而發縱指示獸處者人也 史記作發蹤洪景伯𨽻釋引漢碑多以縱為蹤辨顔注為非
  曹参傳治道貴清浄而民自定 居敬而行簡儒者何嘗不清浄乎
  擇郡國吏即召除為丞相史 謹厚長者其為治乃能務與秦吏相反年又長大非唯歴事多其人親受秦法酷烈之害必事事思順民情與之休息也
  贊何以信謹守管籥 鄼文終侯以信謹武鄉忠武侯以謹慎一代宗臣之家法也
  張良傳東見倉海君 注中晉灼以為海神可備詩料乃因老父為黄石復訛倉海君是海神也
  臣聞其将屠者子賈豎易動以利 沛公後以陳豨将為易與猶良故智也
  漢王下馬踞案而問曰楚可破也 固陵之議權輿於下邑矣
  因舉燕代齊趙 代宋大字本亦誤作伐此顯誤非班馬異同處當刋正
  酈生曰昔湯伐桀至楚必歛衽而朝 此項羽之所以敗者所謂老生之常談也自齊桓晉文以来已四百年豈有拘守此轍有混一之規反紛紛樹兵乎
  周勃傳上廢栗太子亞父固争之即何以責人臣不守節乎 亞父非唯真将軍乃真宰相也
  樊噲傳從擊秦車騎壤東 此秦字當為雍史駮文酈商傳沛公為漢王賜商爵信成君 此復云賜商爵信成君當即樊噲傳所謂賜重封也
  寄欲取平原君姊為夫人 蘇林曰景帝王皇后母臧兒也按外戚傳武帝即位尊太后母臧兒為平原君則當如監本汪本無姊字為與注合寄欲取之盖臧兒更嫁田氏而復寡之時時武帝立為皇太子已三年矣周昌傳初趙尭既代周昌為御史大夫乃抵尭罪趙尭擠昌而代之位自以至巧不知其禍乃伏於此所以為刀筆吏之智哉
  酈食其傳臣聞其下廼有臧粟甚多 聞之中州人云秦人因土山窖粟其下不與今他處倉廪等故曰聞其下乃有藏粟
  杜太行之道距飛狐之口 此似後人依托之語杜太行之道乃秦人規取韓趙舊意當時漢已虜魏王豹禽趙歇河東河内河北皆歸漢何庸復杜太行之道以示諸侯形勢乎燕趙已定即代郡飛狐亦非楚人所能北窺無事距守壺關近太行之道何庸杜此兼距彼乎與當時事實濶逺
  婁敬傳廼營成周都雒令後世驕奢以虐民也 周公營洛止以為朝㑹諸侯之區非遂居之也則道里均之說長無徳易亡不欲阻險乃後世儒生推測聖人之過周公本意夫豈然哉然言此於髙帝之前著都洛之非便則易以入耳矣
  因言匈奴河南白羊樓煩王輕騎一日一夕可以至至武帝乃使衛青奪取其地為朔方郡
  叔孫通傳號稷嗣君 稷嗣君當謂如六國時稷下也注中張晏說非髙紀載孟康注以為邑名者亦非獨徐廣注史記得之
  臣願頗采古禮與秦儀雜就之 此言亦未可盡非淮南厲王傳大王欲屬國為布衣 屬國當謂傳國於子
  息夫躬傳方今丞相王嘉何益禍敗之至哉 此真妖言横議非所謂憂盛世而危明主者比
  游曠逈兮反亡期 師古曰言一死不可復生非也乃髙舉逺遊不復反顧之意觀上撫神龍之文可見班史所謂如其文者指上寃頸折翼若為其萌兆耳
  萬石君石奮傳諸子孫為小吏至二千石者十三人至上史記有更字若一時有十三人為二千石慶安得全
  周仁傳溺袴期為不潔清 為郎中令侍中不敢溺乃為小袴以藉慎之至也
  賈誼傳股紛紛其離此郵兮何必懐此都也 但以自譬則皆追傷屈子之辭耳當從李注顔說贅矣史記故作辜文義尤明𣪂者盤桓不去謂未能逺乎濁世即下懐此都也當從蘇音作槃
  病非徒瘇也䟽者或制大權以偪天子 如此則數傳之後文帝子孫亦日䟽矣又将發憤於蹠戾乎數言似昧大體 恵王當作哀王文帝元年齊哀王薨子文王則嗣故曰今之王者兄子之子若恵王乃文帝親兄也前人皆不覺其誤 通鑑恵王下有之子二字正與前親兄之子句相應刋本脫誤耳
  爰盎傳陛下居代時故病死 盎之所言縱横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雌黄在口所謂佞人亂義者也
  郎署長布席 郎署長亦從幸上林職司布席耳未必天子幸署也如淳注恐非
  亡何 猶言亡問也對上刻治句
  吳楚反聞宜知其計謀 是時不直錯者必已多矣及反聞既至錯不亟亟籌兵食進賢智乃先事私仇此固舉朝之所切齒也太史公曰諸侯發難不急匡救欲報私仇反以亡軀可謂切而中矣
  公幸有親吾不足累公 盎艱嶮中有此語人所以争為死
  廼之棓生所問占 秦時棓生景帝時猶以術自食鼂錯傳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習三曰器用利 為将者必先使卒服習器用利而後其兵可用今反先言得地形者盖當文帝之時去創業未逺沿邉之郡士皆習戰特不知險易異備故中國長技雖多而不能以長制短皆昧於地形使之然耳得地形則險易異備者可講盡中國士卒器用之長匈奴惟我所制矣此巧拙之門所以首論之
  臣聞秦時北攻胡貉有背畔之心 恐文帝懲秦戍卒創亂不敢徙民實塞下故先将秦所以致亂之故分䟽明白然後議者不得而撓之也
  以計為之也 計為之言自計亦為利而願為之也時賈誼已死對策者百餘人唯錯為髙第 孟堅盖亦不滿斯對言誼已死者所謂無豪易髙也
  錯廼穿門南出鑿廟堧垣 錯此舉亢而踈其不敗幸矣學刑名而不先自律於無過耶
  誠令吳得豪傑故相誘以亂 當文景澤被海内之時而反誠豪傑所必不為盎言知大計非徒一時為䛕以投主意
  鄧公曰吳為反數十嵗矣臣竊為陛下不取也 即叙鄧公語為斷案
  公卿言鄧先 張恢生史記作張恢先則師古以鄧先為先生者是也
  汲黯傳至如見黯其見敬禮如此 自為太子洗馬即以荘見憚帝固已信之於素矣非精誠無以得此於君臣之際也
  公為正卿而公以此無種矣 紛更髙帝寛大之約束而以嚴急苛細繩天下使民犯刑不已廹而為盗故罵為當門誅無種也
  大将軍青既益尊遇黯加於平日 武帝元舅猶為揖客况大将軍以后弟暴貴乎此亦非如袁盎之徒色荘以取名一朝故衛青敬信之也
  上以為淮陽楚地之郊也召黯拜為淮陽太守 懼梁楚之間有變以黯鎮定之耳此固重寄也
  賈山傳又為阿房之殿 阿房注中後一說近是然史記始皇本紀云阿房宫未成成欲更擇令名名之作宫阿房故天下謂之阿房宫則阿房乃地名并近也之解為贅其地在渭南上林𫟍中東方朔傳所謂阿城其遺址也
  鄒陽傳懸衡天下 注中如淳說正與下句詞義相屬宜從之
  然則軻湛七族 監本亦無荆字以注尋之是也不必以史記添補
  齊人公孫玃謂濟北王曰徙封於淄川 公孫玃事與鄒陽相似牽連書之
  枚乗傳禍生有胎先其未形也 時吳王初怨望故以禍生有胎言之漸靡使然若所欲為而長禍胎者也據其未生先其未形變所欲為而絶禍胎者也石稱丈量則深計得失之全言諸侯反天子從逆必凶不可區區較量形勢利鈍當舉其全以論之乃其間轉禍為福之道也
  枚乗復說吳王願大王孰察焉 前篇儒者之文此作逈别髙下劉攽以為後人以吳事寓言是也
  臯奏賦以戒終臯為賦善於朔也 奏賦戒終有詩人之則非徒俳倡嫚戲也故云善於朔
  路温舒傳廷尉光以治詔獄 按百官公卿表元鳯六年廷尉李光注云解光誤也解光成哀間人仕至司𨽻校尉亦非廷尉也
  臣聞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獄之吏是也 霍光既摧上官之後頗峻刑罰廷尉王平坐縱不道下獄棄市所謂宜改前世之失者温舒不敢斥言故以秦失尚存立論深者獲公名平者多後患皆隠以譏切昭帝時事也當以杜延年黄覇傳中語参觀之
  唯陛下除誹謗以招切言 霍山言諸儒生喜狂說妄言不避忌諱大将軍常仇之則所謂除誹謗以招切言者亦反霍氏之政也
  温舒子及孫皆至牧守大官 建武永平吏事深刻故班生有味長君之言著其後福後又於贊辭致意也田蚡傳御史大夫趙綰請毋奏事東宫而免丞相嬰持之太廹徃徃難作此亦沾沾自喜之效也
  而嬰失竇太后諸公稍自引而怠驁 一念所激相敺致禍此自喜多易不知時變而妄動之鑒也
  灌夫傳夫不好文學横頴川 以夫所行雖㢘潔無玷猶将不免况自蹈於法所必取乎
  兩人相為引重至恨相知之晚 嬰與夫以氣合亦勢交也雖無田蚡二人他日或偕復得志轉以争權利相傾軋耳
  夫愈益怒語侵之 不以服解前何恭遽怒且侵之後何倨進退無據欲為好而反致郤與魏其之强夫徃賀一也
  魏其子嘗殺人由此大怒 嘗讓相位又活其子田於何有不饜其欲耶當此時魏其特恥於以勢奪之乃其身固未能超然於勢利之外則因所處盛衰以為屈伸者所以自保而待彼之衰也惜其慕儒術之粗不學黄老耳
  與長孺共一秃翁何為首䑕兩端 安國行五百金於蚡得進故蚡責其不専助已
  劾繋都司空 嬰外家故繋宗正屬
  廼劾嬰矯先帝詔害 史記無害字此衍文鄭注迂鑿五年十月悉論灌夫支屬欲殺之竟死 史記注徐廣曰疑非五年亦非十月司馬貞曰按武帝四年三月蚡薨竇嬰死在前今云五年故疑非也按是時雖以十月為正月然未嘗改時故紀書四年冬魏其侯竇嬰有罪棄市續書云春三月乙夘丞相蚡薨是此傳但誤以四年為五年其云十月十二月皆是也司馬貞之勘校審矣
  迎安覇上謂安曰至厚遺金錢財物 蚡為太尉多受諸侯王金私與交通其罪大矣然安之入朝在建元二年武帝即位之初雖未有太子而春秋鼎盛康强無疾身又外戚非王誰立之言狂惑所不應有疑惡蚡者從而加之
  韓安國傳從行則廹脅人馬乏食 此老謀而深見兵勢之語
  安國為人多大略皆㢘士賢於己者 唯其素貪故捐㢘恥而以五百金遺田蚡也其能舉㢘士殆亦因當世所取舍耳
  安國既斥䟽㑹其病卒 安國将相而顛墜壺遂亦将相而病卒事適符合故於安國傳末終言之亦悲其命也深中謂存心深厚
  贊然嬰不知時變待時而發 太史公既云皆以外戚重復申之曰魏其之舉以吳楚武安之貴在日月之際其區分兩人賢不肖尤核
  景十三王傳河間獻王徳實事求是 四字是讀書窮理之要
  其學舉六藝立毛氏詩左氏春秋博士 凡經獻王皆立博士此二者以王朝未立其學故特著之也博士謂毛公貫公
  王身端行治宜諡曰獻王 獻王策諡之辭襃崇若此五宗世家注中杜業之語知其無稽
  後元怒少史留貴 少史即少使外戚傳有長使少使主供使者
  中山靖王勝臣聞悲者不可為絫欷一篇 此對疑亦文士寓言非當日辭令也
  李廣傳典屬國公孫昆邪為上泣曰恐亡之 昆邪乃可謂愛材矣按公孫賀傳北地義渠人賀其孫也廣請覇陵尉與俱至軍而斬之 以此事觀之廣之器量固不過終於偏禆矣
  故怒形則千里竦數嵗不入界 怒形則千里竦言當使敵國畏之如是報忿除害報盗邉之忿而大創以除民害責其立功自贖毋徒謝罪非謂素有嫌怨者不妨殺之以快忿也及匈奴數年不入右北平則功亦多矣故武帝遂不復問斬尉事
  廣出獵終不能入矣 吕覽精通篇云養由基射虎中石矢乃飲羽誠乎虎也與此相類豈世因廣之善射而造為此事以加之歟段成式亦已疑之
  以為李廣數竒 孟康曰竒隻不耦也師古是孟說仍音所角反則讀數為本字者非
  青欲上書報天子失軍曲折 按廣失道非喪師也軍曲折上衍失字史記無後見白廷玉湛淵静語與予意同
  李蔡以丞相至當下獄自殺 先叙李蔡而後終李敢事
  李陵傳出居延北行三十日至浚稽山止營舉圗所過山川地形使麾下騎陳歩樂還以聞 以圖為信也浚稽山出居延行三十日始至程大昌北邉備對引應劭云在武威塞北踈矣
  軍居兩山間 上云東西浚稽故云居兩山間
  期至遮虜鄣者相待 遮虜鄣在居延
  言李陵教單于為兵以備漢軍母弟妻子皆伏誅史記云匈奴單于以其女妻陵而貴之漢聞族陵與此先後不同
  蘇武傳其冬丁令盗武牛羊 衛律為丁令王使人盗之以困武冀其終降以分謗也
  王必欲降武 時陵為右校王故因其稱
  武所得賞賜盡以施予昆弟故人 士未有不㢘而能著節者也
  廼圖畫其人於麒麟閣至列於方叔召虎仲山甫焉陵之降則書隴西士大夫以李氏為媿武傳末則係以圖畫形貌列於方叔召虎其為勸懲也至矣
  自丞相黄覇至以此知其選矣 極淋漓之趣
  衛青傳青至籠城惟青賜爵關内侯 以深入故首虜不多得賜爵
  明年青復出雲中遂取河南地為朔方郡 出雲中則若向單于庭者忽西至隴西攻其無備所以遂取河南地也劉敬傳云匈奴河南白羊樓煩王去長安近者七百里輕騎一日一夕可至攻瑕紓患是役為得勝算矣
  令青将三萬騎出髙闕至即軍中拜青為大将軍 匈奴右賢王怨漢兵侵奪其河南地數侵擾朔方此出専以撃走右賢王終前功也 前出雲中而忽西焉知不出朔方而忽東乎亦令兩将軍出右北平者綴單于疑右賢王也不著兩将軍功罪未嘗使深入故
  蘇建趙信并軍三千餘騎犇降單于 趙信為前行雖與右将軍并兵後繼未至故衆寡不敵而敗
  閎安曰不然至不當斬 閎安議是
  青幸得以肺附待罪行間不亦可乎 青語固保身之法於将略則非也将但當明功罪所歸使建果當斬何嫌於専戮乎
  霍去病傳直棄大将軍數百里赴利 将字衍史記無之
  是嵗失兩将軍青賜千金 於此傳中終青與蘇建事
  去病與合騎侯敖俱出北地所殺亦過當 兵勢分則易敗是役票騎西出北地幸士馬精故得無敗然詔書稱其能舍服知成而止則不過疾略遄反非能有力戰之功也東出者為左賢王所圍雖名将㡬沒匈奴中矣
  去病乃馳入盡将其衆度河 此舉寔有膽智生平之功最大
  去病始為出定襄令青出定襄 代郡雲中皆直單于庭大将軍出定襄反遇單于者時單于度幕逺徙非故所居地李廣傳云大将軍出塞捕虜知單于所居乃自以精兵走之故與始時捕虜所傳者不同是役若二将合兵票騎率力戰深入之士窮追則單于敗散之餘幾可獲矣
  而縱五千騎徃當匈奴 此五千騎乃遊軍也
  漢益縱左右翼繞單于西北馳去 時單于止以精兵待幕北與漢兵多少不相當漢又未罷戰必不利漢已縱左右翼繞之不去必為所取故冐圍走也
  得匈奴積粟食軍軍留一日而還 云得匈奴積粟食軍明所齎糧亦已盡故留一日即還此不能深入乆留之騐也下詔書言票騎之功亦云取食於敵卓行殊逺而糧不絶盖絶幕深入車重必不相及輕齎有幾其得敵糧乃所謂天幸不困絶耳後之行師者慎無自犯此敗危之道哉
  出代右北平二千餘里 青出塞千餘里追單于又二百餘里而歸而去病出塞二千餘里由力戰深入之士皆屬之也
  兩軍之出塞不滿三萬匹 票騎太深入則東軍馬死且盡也 書馬死之多所亡士衆可以意求此史家隠顯互見之辭也上文固云殺傷大當
  然於天下未有稱也 大将軍将略以伍被所荅淮南王問参觀乃備不可獨據於天下未有稱之語此即出太史公淮南衡山列傳也
  起冡象廬山云 廬山當作盧山匈奴傳楊雄上書曰運府庫之財填盧山之壑而不悔注盧山匈奴中山也以上文象祁連山例之自明
  趙破奴傳征和中戾太子敗衛氏遂滅 戾太子傳太子未斬江充衛伉先坐巫蠱死
  贊自魏其武安之厚賔客何與招士 此言得之其言主父偃滅宣於上乃在名位未盛之時也武帝雄猜㧞擢一人必欲恩自己出丞相猶不敢薦士况為将握兵者乎
  董仲舒傳下帷講誦至非禮不行 可謂博學於文約之以禮有漢一代醇儒矣
  永惟萬事之統 統紀也總也注釋為緒者非此處本意觀第三策中統紀不終之語可見
  春秋深探其本至而王道終矣 治亂興廢在已而徳教之被又必有序得其本而善推之則災異息而受命之符自至先王所由以適於治盡乎此也
  設誠於内而致行之 不誠無物内多欲而外施仁義必無冀也當與汲直之語参觀
  選郎吏又以冨訾 漢初訾十筭以上乃得官景帝後二年更令訾筭四得官詳見景紀
  各擇其吏民之賢者可得而官使也 上所謂英俊乃能明王道輔世長民者也養之不可不素此吏民之賢者以儲郡守縣令之材承流宣化者也求之不可不廣
  盖聞善言天者必有騐於今 四語荀卿性惡篇之文
  明於天性知自貴於物然後謂之君子 此數語於致知立志居敬力行無所不包
  故孔子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此之謂也 董子所謂知命以天命之性言之
  故盡小者大慎㣲者著 昭烈遺戒其子曰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其天資之美合乎此矣若宜少損周之文致 文致謂文敝之極也然致字屬下句讀貢父希元之說並同似宜從之
  夫天亦有所分予大夫之所當循以為行也 上之人去其好利之心以為立教之本所謂正心以正朝廷當世之務孰先於此此武帝所當虗心以改去其多欲而後仁義可施者也其止言正百官以正萬民猶孔子對哀公言在下位之意
  窮急愁苦而上不救安能避罪 平凖書酷吏傳相為表裏始終數語該之矣
  今師異道至民知所從矣 謂放黜黄老申韓之說而専以仁誼教化為治也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法言反覆數千言不出此數句
  公孫𢎞治春秋不如仲舒 公孫𢎞傳少為獄吏年四十餘乃學春秋雜說
  贊至向曽孫龔篤論君子也以歆之言為然 劉歆末路披猖班氏恐言以人廢故復以龔所論定者佐之








  義門讀書記卷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十八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前漢書
  司馬相如傳分上下卷 小顔以注文繁多分為上下二卷非班書本然也宋儒作一人行状有上下二卷為失據矣惟食貨志小顔無注然亦似非班書舊次云以訾為郎 訾郎猶今擇有身家之人非入粟拜爵之比漢初得官皆由訾筭有市籍者亦不得宦也郎官宿衛親近欲其有所顧藉重於犯法
  廼令文君當盧 當字作對字釋之為長顔說非也長卿故倦遊 倦游注意言所遊之多今人以怠且病解之誤矣
  下屬江河 文潁曰南方無河也冀州凡水大小皆謂之河詩賦通方言耳按今吳諺水無大小皆謂之河非獨冀州方言然矣
  於是楚王廼登陽雲之䑓 陽雲按孟注當從文選作雲陽此本對以雲夢之事也
  游孟諸 縱言之耳非必屬齊也文注誤
  東注太湖 太湖恐當闕疑未必如郭璞所謂震澤也箴疵鵁盧群浮乎其上 張揖注盧白雉也按盧是黒色安得反為白非獨雉不浮也
  孫叔奉轡衛公参乗扈從横行出乎四校之中 按奉轡参乗皆指乗輿而言則文潁注所言四校為得之矣便嬛繛約 師古曰繛音綽按綽即繛之省何云借音夫以諸侯之細而樂萬乗之所侈 萬乗之所侈謂天子猶自謂此太奢侈者也文選無所字非也
  逡廵避席席選作廗為是此賦多古字也
  陛下患使者有司之若彼讓三老孝弟以不教誨之過 既得伸其使指又不重以驚恐則國體無損民怨亦徐弭矣
  卭筰冉䮾者近蜀今誠復通為置縣愈於南夷 前檄為天子文過宣諭之體不得不然也何復為此以長君惡耶
  漢興七十有八載全篇 此篇仍賦頌之體較之前檄為辭勝事
  今割齊民以附夷狄 附附益之也割齊民謂賂以巴蜀吏幣物
  則是蜀不變服而巴不化俗也 巴蜀本禹貢梁州之域豈徼外耶
  昔者洪水沸出聲稱浃乎于茲 禹之治水為民除患也武之通道為民生患也可引以為解乎以禹為堙水者始自相如而孟堅仍之
  故馳騖乎兼容并包而勤思乎参天貳地 親親仁民仁民愛物斯能兼容并包矣盡人之性盡物之性斯能参天貳地矣非不務徳而勤逺略也
  将博恩廣施得燿乎光明 近似有理然此尭舜猶病諸矣
  且夫王者固未有不始於憂勤而終於佚樂者也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謂勸百諷一果然即其所謂終於佚樂者方且導以封禪之侈心萬乗豫遊民間困於供賦又有餙太平之容増逃亡自賊殺之實者此浮華文士不可使在人主左右也
  其後人有上書言相如使時受金 其勸人主通道蠻夷不過以眩曜臨卭冨人復分其財所過縣道廹脅長吏多受金耳父母之邦勞𡚁數萬生民之命於相如何有哉漢廷文士嚴助首開用兵之端卒以罪棄市相如以多病避事得免於禍幸矣
  且夫清道而後行臣竊為陛下不取 諫書正須若此平易可曉推之逺則其語支而聴者厭矣
  招翠黄乗龍於沼 翠黄當如孟說作乗黄言黄帝孔甲之乗黄乗龍皆歸池沼也
  相如既卒采其尤著公卿者云 傳遂終言其事固不悟封禪之非而直以為惟此盛典皆發自相如也史通云馬卿為自叙傳具在其集中子長因錄斯篇即為列傳班氏仍舊更無改作固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馬傳末皆云遷雄之自叙如此至於相如篇下獨無此言其例不純按傳中終言相如卒後之事則非止錄自叙也
  贊司馬遷稱春秋推見至隠 推見至隠言由人事之見著者推而至於天道之隠㣲也李注失之然近人讀見為本字則去之彌逺矣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以為靡麗之賦不已戲乎 此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篤論盖其意雖主諷而鋪陳侈蕩不知所裁則中人驟恱其辭反溺其指希不隣於勸矣上林之作不若諫獵之為益也然虛詞濫說之中亦寓諷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甘泉上比於帝室紫宮以為此非人力黨鬼神其可是已
  公孫宏傳年四十餘乃學春秋雜說 雜說雜家之說兼儒墨合名法者也藝文志亦有公羊雜記八十三篇以宏所對智者術之原也一條味之其學盖出於雜家則此雜說非春秋經師之雜說也
  此天文地理人事之紀 若云天文地理之變惟人事足以救之則統紀之所在明矣
  習文法吏事縁飾以儒術上說之 宏號以儒進然所以當上意者習文法吏事乃少為獄吏之力也
  常與主爵都尉汲黯請間以順上指 他人先發而推其後則先以他人試上之喜怒背約則上盡踈他人而獨親巳此巧佞之尤者也
  宏為人談笑多聞 多聞由於學雜說
  夫九卿與臣善者無過黯然今日庭詰宏誠中宏之病此語亦自處於長者而隂目黯以險薄也賴黯素以
  直著故雖賢宏亦不因此憎黯爾韓大夫所以教武安侯皆此術
  於是起客館開東閤以延賢人與参謀議 宏起儒生地逺而族寡延賔之事足以潤色太平不為人主所忌故行之無患衛霍后戚又立大功則不得不以竇灌為懲亦各因其勢也 閤東向所以為敬今人多昧其本意若衙門之迎賔館則猶仍此制也或反以官職尊重不見於館由當庭入中門為榮昧之甚者矣
  自以為無功而封侯避賢者路 安輕宏至有發蒙振落之語當日治其獄無有不聞於上者惶恐避位盖亦非得已也
  漢興以来食邑三百户 此詔乃莽借宏以自襃大耳史家不探其隠而錄之
  卜式傳此非人情願陛下勿許 宏言是也式屢以此術嘗漢武漢武再布告天下而莫有應者於是告緡之禍作矣凡事足以動人主釣名譽官位便於已而難以概人人使禍機由此發者居大臣之位皆當遏其萌茁毋使一人得志而困苦天下
  式曰非獨羊也欲試使治民 式至是因牧以露竒欲假助邉以求官之始志顯矣
  齊相雅行躬耕不為利惑 式反覆任術愚其主以財釣取髙位其差賢者内行之素而已
  式既在位上由是不說式 天下豈有始以入財結人主知一朝能白罷此利孔者乎式果有才智思顯方其始舍田牧而以為吏進如黄覇所由可也
  式又不習文章 文章謂文物典章稽古以立文垂訓者也
  兒寛傳寛既治民勸農桑至吏民大信愛之 寛當入循吏傳封禪事於郊祀志詳之可也
  定水令以廣溉田 召信臣為民作均水約束本之兒大夫也
  張湯傳湯决大獄欲傅古義 律令一定欲借古義以上下其手使人畏且感之耳非佳事也
  所治即豪上裁察 獄一不平即為酷吏豪者必失入羸弱必失出後世㢘直之人用心偶偏有不自知其蹈湯之謬者矣
  湯争曰伍被本造反謀多此類 此守法非巧排籠天下鹽鐡排富商大賈出告緡令 按鹽鐵出於宏羊告緡出於楊可然非倚湯不能取信於天子以酷虐助而成之故惡皆歸之湯
  臣固愚忠臣固知湯之為詐忠 不論其以酷逢君之貪使天下騷動乃言前此治反者過當誠愚儒寡要之談也彼徒見鼂錯常以此死不知言此適増武帝倚信湯耳
  趙王求湯隂事疑與為大姦 趙王彭祖至䧟御史大夫於死豈惟國中相二千石無能滿三嵗輙以罪去而已
  被惡言而死 惡言謂分田信所居物
  張安世傳上竒其材擢為尚書令 即擢為令武帝真能程其器能用之如不及
  明主在上賢不肖較然逺權勢如此 宣帝尤多忌不欲權在臣下觀趙充國傳始亦嘗不快上故務為畏謹抑退求自免也
  欲封其冡為恩徳侯 以封侯告墓故曰封其冡上曰吾自為掖庭令不敢復言 張賀初欲以女孫妻宣帝安世禁止之帝初即位稱安世為是以慰其心也及深辭賀封帝乃有自為掖庭令非為将軍之言則安世亦必有慙懼於前事者故不敢復言耳
  然身衣弋綈富於大将軍光 儉以養其福勤以遏其滛如是善矣纎㣲必殖則近於鄙而不可為也學子孺者當知所裁富過於光亦足致禍曹洪可鑒也雖不能視事折衝萬里 此舊臣有名徳者所以可貴宣帝之識偉矣
  諡曰敬侯 張氏兄弟不愧易名
  賛馮商稱張湯之先故闕焉 班史之闕疑如此杜周傳後為執金吾遷為御史大夫 桑宏羊謀反在昭帝元鳯元年此云逐捕桑宏羊疑有誤史漢並同注家亦無及之者恐因延年首發上官桀父子大姦并誤以周為逐捕宏羊也
  而兩子夹河為郡守家訾累巨萬矣治皆酷暴 禇先生書田仁事云仁㓨舉三河時河南河内太守皆杜周子弟河東太守石丞相子孫仁已㓨三河皆下吏誅死當史遷作酷吏傳時未覩其終班氏遂仍之爾天之報虐無或爽也
  杜延年傳廷尉王平與少府徐仁雜治反事皆論棄市 廷尉少府議是光以此殺守法之吏以快餘憤雖無妻顯殺后之罪有以知其不能福流累葉矣
  見國家承武帝奢侈師旅之後皆自延年發之 延年有撥亂反治之功非張安世所及
  而丞相魏相奏延年素貴用事削户二千 此魏相引繩排根之過延年所以不相隨坐者賴仲子佗早與宣帝愛善首定策耳
  延年以故九卿外為邉吏治郡不進 治郡不進者以霍氏舊人自託於無能也
  五鳯中徵入為御史大夫 凡居外十餘年始徴又以丙吉遺言薦于定國杜延年陳萬年故也
  諡曰敬侯 延年安世同諡可知猜嫌之㑹惟敬可免緩輙上書入錢榖以助用前後數百萬 延年不絶賂遺未革昏風緩此舉足以為保家之主矣與張氏之有臨一也
  杜欽傳惟陛下正后妾咎異何足消滅 其言要亦深中成帝之病杜欽雖在大将軍幕府然初無邪謀未可過於吹索也
  救解馮野王王尊胡常之罪過 欽為野王奏記王鳯不見聴語在馮奉世傳野王以京兆尹王章薦以代鳯鳯風御史中丞劾之欽之救解亦為王氏補過也欽令鳯上䟽謝罪鳯復起視事 如鳯由此遂退亦王氏之福也欽前既進戒於鳯豈未知其人復勸其固位哉至京兆尹寃死欽雖欲彌縫無可奈何矣
  欽愚以為宜因章事舉直言極諫疑惑著明 粉飾虛美遂為王氏歴世欺誣之術章既死誰復敢言元舅乎僅得一踈逺之梅福而亦卒不許其假軺傳詣行在所也竟何補哉
  丞相史捜得紅陽侯書奏業聴請不敬坐免就國 書從長所捜得則未致之業也安得便以聴請奏免遣使者毛莫如考驗 毛莫如當作屯莫如後李尋傳同
  業復上書言王氏世權日乆㡬為姦臣笑 此因哀帝素惡王氏之専故為此奏與請為恭王立廟同耳觀其所薦者朱博可以得其情矣
  贊自謂唐杜苖裔豈其然乎 自謂唐杜苖裔史家之㣲辭也盖謂推其故而不得
  張騫傳誠得而以義屬之天子欣欣以騫言為然慕虛名被實禍由来為此數言致敗亡者多矣
  後二年騫為衛尉漢擊走單于於幕北 序此見漢武通西域本不為共撃匈奴騫以失職要功逢迎成之復置大夏而通烏孫其勞費遂與西京相終始焉誠以此時厚賂烏孫則是斷匈奴右臂也 騫所謂斷匃奴右臂者指招烏孫居祁連敦煌間故地而言多持節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國 於道中騫得便宜遣其副也
  後嵗餘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屬者外國由是信之西域之開自騫導之故於其傳終言漢武以兒戲敝
  中國以深著其罪也
  予節以廣其道 如此則生事外夷無所不至矣李廣利傳徃来二嵗至敦煌士不過什一二 讀之使人悲歎張騫之罪不下江充也
  桀令四騎士縛守詣大将軍 将字衍文如注强為之說耳下同
  軍還入玉門者萬餘人馬千餘匹 六萬人生還者萬餘人馬三萬匹還者千餘匹牛十萬驢槖駝萬數皆無一存者其所得則善馬數十匹而已豈不痛哉
  後行非乏食以此物故者衆 亦非獨将吏不愛士卒以侵牟物故絶域徃返死者必衆西域傳所載杜欽語得之矣
  廼下詔曰匈奴為害乆矣畢陳於闕 前張騫傳中云並南山至鹽澤空無匈奴匈奴時有𠉀者到而希矣所以為此詔起本深明其事不實而兵為得已也 使是嵗積雪則六萬人之歸者能什一乎
  贊禹本紀言河出昆侖惡睹所謂昆侖者乎 昆侖析支亦禹貢所載山川不容以為無有但不如禹本紀所言耳日月所相避隠近佛氏須彌山之說
  司馬遷傳其在周程伯休甫其後也當宣王時官失其守而為司馬氏 詩常武王謂尹氏命程伯休甫毛傳尹氏掌命卿士程伯休父始命為大司馬正當宣王之時已失典司天地之守故僅以時王所命之官别為司馬氏也
  天厯始改 謂自此初用夏正也
  春秋文成數萬 史記裴駰注云太史公此辭是述董生之言董仲舒自治公羊經傳凡有四萬四千餘字故云云其說得之
  故易曰差以豪釐謬以千里 禮記經解篇易曰君子慎始差若豪釐謬以千里則非獨易緯有之孔氏正義以為繋辭之文固無明據小顔於此直云易家别說亦未盡也
  十年而遭李陵之禍 十年史記作七年徐廣注曰天漢三年作七為是
  漢興蕭何次律令太史公仍父子相繼䉵其職 又叙當代文獻足徴以見述而不作之意仍推本先世以終前文之緒
  而十篇缺有錄無書 注中所云兵書即謂律書也太史公自序甚明謂亡失與本無者皆踈
  廹季冬 廹季冬謂恐行法也時安為北軍使者坐受戾太子節當要斬
  奈何令刀鋸之餘薦天下豪俊哉 袁繼咸云負絶代良史才寜賤辱自處以杜奄宦擅政用人之漸其為天下萬世慮尤深逺矣
  僕以為戴盆何以望天 如淳注言已方有所造不暇修人事也師古曰言營職務耳未論造書也按造書即其職務下文亦自云草創未就適㑹此禍則如說是也贊 此贊即叔皮之論
  據左氏國語采世本戰國策述楚漢春秋接其後事訖於大漢 可見作史雖欲網羅放失實亦無取乎雜駮武五子傳戾太子據徳懼為師傅并誅太子将不念秦扶蘇事耶 因懼并誅遂教太子以反鄙夫始為身謀不顧禍及宗社徃徃如此
  壺關三老茂 師古引荀恱漢紀云令狐茂按後漢郡國志注中引上黨記作令狐茂疑又在荀紀之後廣陵厲王胥使所幸八子郭昭君 太子止有妃良娣孺子三等皇孫止有家人子今藩國乃有八子之號未詳
  昌邑哀王髆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刺史柯奏賀今見為侯 柯廖皆刻薄小人不知國體沾沾以虐無告取媚於上元帝復封賀後善哉賀不堪玉天下身既廢黜髆則何罪并斬其一國之祀也 海昏之嗣歴莽世至中興不絶異哉贊秦始皇即位三十九年信矣 舉秦以見漢之得禍未極猶有倖焉痛其詞以著戒也
  嚴助傳郡舉賢良 吳人舉賢良自助始
  且秦舉咸陽而棄之何但越也 利口遂開黷武之端其不以令終也宜
  淮南王安上書諫一篇 安之上書特以博名髙而不出於誠故其詞過於煩侈
  越人欲為變至廼入伐材治船 盧循入宼亦先於豫章作伐材治船之計凡此書所載皆字字實錄今古可以施行者也
  因其弱弟餘善以成其謀故使臣助来諭王意 助適㑹天幸淮南之言乃常道也後有妄思立功安南諸國者不可不取諫書深味之
  助由是與淮南王相結而還 助以此舉尤為武帝親任豈知與淮南相結他日禍胎已在此乎
  稱春秋天王出居於鄭不能事母故絶之 引經不倫廷尉張湯争以為助出入禁門後不可治 湯誅助宏誅解皆合法意
  朱買臣傳召見說春秋言楚詞 春秋楚詞漢初吳㑹之學
  主父偃傳廼西入關見衛将軍衛将軍數言上 衛将軍不推薦士乃獨言主父偃於上何也
  今諸侯或連城數十以地侯之 此策用之一時可以稍殺尾大之勢乆則諸侯分割太弱不収封建之效矣宜隨時補救過此惟有功徳於民者始得推恩子弟地不足者稍益以世絶而地入王朝之故封乃善耳彼人人喜得所願 人人喜得所願管子所謂令出當如流水也晁賈謀國巧拙之判如此
  茂陵初立此所謂不誅而害除 上因賈生之智此則祖劉敬之策已行而人不至驚擾生亂故可用也非其時則不可
  尊立衛皇后及發燕王定國隂事偃有功焉 偃固有以報衛氏矣
  偃盛言朔方地肥饒本偃計也 前諫伐匈奴此何以議置朔方前書云地固澤鹵不生五榖轉輸率三十鍾致一石此何以復云地肥饒内省轉輸戍漕豈非進由衛氏衛将軍始取其地故偃變前說以建此計乎雖然秦漢既都關中不取河南置朔方則逼近宼戎偃之計不以私故詘
  偃服受諸侯之金實不刼齊王令自殺上欲勿誅 欲勿誅者上以偃策本以銷弱諸侯明不受金也偃不承齊事而服趙王使人所告對獄甚巧
  齊王自殺無後至廼遂族偃 偃有廹刼齊王之非一死固當且因趙王所告而得禍亦使諸侯不自疑為己見削弱宏議未為失也族誅則漢法之過
  嚴安傳臣願為民制度和之至也 承文景之積若使不喜功生事實行斯政則既冨加教三代之俗可致也安書意雖未密而頗見大體
  今天下鍜甲摩劍非宗室之利也 安意盖指連年征伐五大在邉恐一朝有末大於本之患又懼觸貴臣之怒故借郡守言之然東漢末祀之州牧唐中葉之蕃鎮亦如燭照數計矣不敢斥言天子故曰宗室
  終軍傳臣聞詩頌君徳一篇 無補於用而極精鍊麟之是非不可知只就本事推論功徳徵應䛕而不入於偽
  王襃傳詞賦大者與古詩同義賢於倡優博奕逺矣此論自非六代之君所及知此者又何病乎辭賦也
  然何如崇尚經學則治理明風俗亦淳厚
  後方士言益州有金馬碧雞之寳至上閔惜之 襃以徃祀金馬碧雞病死於道自與得賢臣頌篇終託諷之意反所以為詞人也
  賈捐之傳於是還馬與道里費 文帝還馬而仍與道里費其通人情若此乃所以為至誠也
  當此之時逸游之樂絶廟稱太宗 元帝既好聲色貨利而當日所以必欲撃定其地者亦為珠犀瑇𤦛可貪後宫近倖皆得以撓外庭之議故舉文帝之事預拄之
  丞相于定國以為前日興兵擊之連年捐之議是定國主捐之之議復活數萬人隂徳過於治獄矣捐之即與興共為荐顯奏 君房荐顯比之君明不密又下一等
  興減死罪一等髠鉗為城旦成帝時至部㓨史 成帝時諫大夫楊興嘗與博士駟勝對黄霧四塞終日咎由太后諸弟以無功封不知即君蘭否
  東方朔傳三冬文史足用 文史足用謂史書足得九千字以上可用以應試也
  後廼私置更衣 周禮天官内司服有女御二人縫人有女御八人注家云有女御者以衣服進或當於王廣其禮使無色過漢置更衣盖本於此然豈謂在外囿游皆是哉衛子夫以更衣得幸亦主家循宫禁之事而失之者也
  願陳㤗階六符 注中應劭所引黄帝泰階六符經與今之占三台者異
  令中府曰董君所發乃白之 竇太后崩遺詔盡以東宫金錢財物賜長公主嫖豈知乃以佐其滛縱如此耶
  東司馬門更名東交門 蘇林注曰以偃從此門入交㑹於内故以名焉按東司馬門後已更名故自䟽之不如蘇說也
  是後公主貴人多踰禮制自董偃始 如盖主近幸子客丁外人皆武帝啟之也 陽石公主與太僕公孫敬聲私通事在武帝存時
  著於竹帛 著讀陟略反昌黎詩吾老著讀書本此故曰水至清則無魚至則敏且廣矣 此望武帝知之不盡而言明有所遺者君道固然或有遺行獲在所恕不亟勸我以大官者亦所以待其自得非棄之也今則不然為天下笑 張湯譖顔異被誅隂擠狄山死地汲黯亦以直廢朔之言皆藥武帝之病也
  贊而後世好事者故詳錄焉 此傳詳著其事者不欲異端之徒得假託於朔非㓨取叢脞以博異聞也六代史家知此者尠矣
  劉屈氂傳㑹侍郎莽通使長安 莽通即馬通
  及北軍使者任安皆要斬 任安田仁皆出衛将軍府故坐太子事死
  車千秋傳此髙廟神靈使公教我 千秋髙寑郎又自言白頭翁教之言故曰此髙廟神靈使公
  唯將軍留意即天下幸甚終不肯有所言 千秋徒以智免而偷者遂謂果當如是則焉用彼相乎
  楊敞傳敞夫人遽從東箱謂敞 敞夫人是後妻非司馬遷女觀下子㓜傳中後母無子之文可證
  真人所謂䑕不容穴銜窶數者也 真人猶云誠若人言也李竒注非
  總領從官 中郎将光祿勲所領皆宿衛士故曰總領從官
  陳萬年傳所居以殺伐立威其㢘不如 咸當入酷吏傳或附嚴延年傳末
  咸數賂遺湯死不恨 復行賄咸晚節掃地矣胡建傳守軍正丞 以軍正之丞故係正言之猶上卷言廬江太守丞非兼守正丞二官也故下云丞於用法疑
  朱雲傳年四十廼變節當世以是髙之 成帝以後士皆依附儒術容身固位志節日㣲卒成王氏之簒故史家於朱雲深有取焉特為立傳盖激於張孔之徒爾今嘉從守丞而圖大臣之位至嘉竟坐之 貢禹雖賢然為石顯所荐朱雲好大節又從蕭望之受經此固顯等所畏惡也衡之對嘉之坐其或有使之者歟
  坐故縦亡命 故縱亡命是猶通輕俠之餘習也臣願賜上方斬馬劍安昌侯張禹 當建武之後追思元始之代群公頌莽功徳天下風靡思一見朱雲者何可復得此天下傳述雲名如雷如霆且過其實而梅福於孤逺訟王章之寃譏切王鳯不顧有公卿側目而視之元舅其言皆開通天下忠臣誼士之憤懣世亦遂目之以為仙也一上書而至今骨不腐矣仙以長生乆視乎哉 勤苦治經不一行其要然則止以供其為侫而已侫臣之名自匡衡以逮劉歆之徒一言以蔽矣梅福傳聖庶奪適 聖庶奪嫡語乃不根福此心拳拳恒在本朝然論則迂矣
  云敞傳初章為當世名儒京師稱焉 鉤黨始自王莽非起於桓靈時也千餘人乃獨得一敞可厚責之弟子哉
  贊觀楊王孫之志賢於秦始皇逺矣 漢諸陵無不為赤眉所發故班氏特追稱楊王孫之志立傳以諷曉當代其言始皇所謂借秦為喻不敢謗議上及山陵也霍光傳出入禁闥二十餘年甚見親信 博陸武鄊皆以謹慎受遺寄命
  止畫室中不入 或云畫室即武帝畫周公負成王朝諸侯以賜光光奉之於室中也
  遣行大鴻臚事少府樂成迎昌邑王賀 史樂成光所親信故首遣之丙吉亦故大將軍長史也
  始至謁見立為皇太子 先立為皇太子則無明世宗不父孝宗之變矣此舊儀不可不素講也
  就次發璽不封 今各官用印隨必緘封盖亦古制大將軍光送至昌邑邸 自送至邸防其自裁或他人承望意指逼之使死致負謗於天下此亦皆光之謹慎也不審其素行於置後之始此則不學為之
  光悉誅殺二百餘人反受其亂 誅其尤無誼者而流放其餘可也悉誅二百餘人不已濫乎然觀其臨死之言則昌邑群臣亦謀為變光㣲覺之不獨以其行滛亂而憂懣改圗史家使人得諸言外爾
  自昭帝時光子禹及兄子雲皆中郎將根據於朝廷光懲燕王上官之難故使其子孫黨親典兵居中以
  自衛不思時勢遞變權重勢逼滿盈致禍又基於此矣盖不渉學之患也
  初光愛幸監奴馮子都與子都亂 霍氏之禍皆起於顯而其萌芽則以婢為後妻也故治國者先正家使蒼頭奴上朝謁 上謁猶今鴻臚所收職名
  上令吏民得奏封事不關尚書群臣進見獨徃来 上下之情通則權復歸王室矣
  光大驚欲自發舉不忍猶與 光何惜一婢不令宗祀血食乎惜也不聞於古有大義滅親者窮侍醫之獄討顯以謝上徒跣自拘勿復與政歸老博陸此人臣分所當然也
  更以禹為大司馬冠小冠亡印綬悉易以所親信許史子弟代之 先收其兵權
  人人自使書對事 對或作封誤也後因尚書屏不奏乃上封事耳
  盡奏封事輙使中書令出取之不關尚書 使中書令出取不關尚書一時以防權臣壅蔽然自此浸任宦䜿矣成帝以後政出外家有太后為之内主故宦䜿不得撓不然霍顯之後必有五侯十常侍之禍人君權宜之制偶然一用事過隨復舊章乃不至左右近習得以干政耳
  長安男子張章告之 禇先生建元以来侯者年表後續記云張章故潁川人為長安亭長失官之北闕上書寄宿霍氏第舍卧馬櫪間夜聞養馬奴相與語言霍氏子孫欲謀反状因上書告反
  見其竈直突 突當作□式林反與突字窔字異義玉篇所分甚明
  金日磾傳日磾母教誨兩子甚有法度 一胡婦耳能教子從國破家亡沒身厮養後復獲七葉珥貂之福日磾固材興家豈不自内始哉
  日磾以帝少不受封 以帝少不受封安得来王忽自相貴之謗大將軍識不逮也
  霍氏有事萌芽上書去妻 霍氏事關弑逆當以義斷恩
  欽因縁謂當欽自殺 王莽方殺其子於姨母及姨母之子何有欽自背典禮宜其及也邯雖以逢迎時宰然其言也直亦欲為父立廟不入夷侯常廟比例將必至此不為深文 獨罪欽而不及當此獄尤頗欽即罪當削户南不得稱太夫人可也
  贊昔霍叔封於晉晉即河東光豈其苖裔乎 昭宣之際有推霍光為霍叔後者其語殊怪謬足累光之誠節詳見史記三代世表後禇少孫所記班氏特略舉於贊中以傳疑亦兼以為㣲戒云 元康四年二月河東霍徵史等謀反誅盖必光之族人亦任章之流也















  義門讀書記卷十八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十九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前漢書
  趙充國傳充國常以逺斥𠉀為務先計而後戰 此所謂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也
  虜以畜産為命虜必震壊 明之邉帥但知有此策留弛刑應募 漢已有應募從軍之人但如能使絶域之比不在尋常調發之數
  所善浩星賜迎說充國曰卒以其意對 如張安世當此必從浩星賜之言矣營平乃真社稷臣雖託孤寄命可也
  初破羗將軍武賢在軍中下吏自殺 中郎將雖為武賢所䧟然大將當重任宜以壯侯為法卬之得禍自坐不慎非徇衆而不為國家圗萬全遂可以智免也辛慶忌傳然性好輿馬號為鮮明唯是為奢 唯是為奢非奢於衆人也在慶忌則此之為已奢矣
  傅介子傳公卿將軍議者咸嘉其功 光所遣也故無異議
  常恵傳烏孫皆自取鹵獲烏孫人盗恵印綬節 烏孫一有功則鹵獲皆自取并校尉之印綬節使盗竊之以去其不足信仗明矣
  大將軍霍光風恵以便宜從事 大將軍前遣介子又風常恵時去武帝未乆猶慕逺略不深計萬一生事起釁也
  鄭吉傳鄭吉㑹稽人也 謝承後漢書鄭宏㑹稽山隂人其曽祖父本齊國臨淄人官至蜀郡屬國都尉武帝時徙强宗大姓不得族居將三子移居山隂因遂家焉長子吉雲中都尉西域都䕶按吉出自卒伍未必有官閥但為宏之從祖居在山隂或可信也
  陳湯傳吉上書言中國與夷狄竟殺吉等 吉書辭頗壯漢自張騫通西域之後應募使絶域者率不顧死亡邀功生事必不可聴許也
  兵來道逺至願單于與大臣審計策 示弱以堅之使毋走下郅支所云不如堅守漢兵逺來不能乆攻為此語所紿也
  諸鹵獲以畀得者 此云諸鹵獲以畀得者則湯無私焉下云湯素貪所鹵獲財物入塞多不法豈丞相御史固誣枉之歟
  石顯匡衡以為延夀湯 匡衡之上冠以石顯史家之辭嚴矣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威昆山之西 昆山當指崐崘而言
  贊陳湯儻𦳝故備列云 陳湯為劉向所稱又自能屬文其誅郅支單于事紀載必詳故此傳亦如生在焉雋不疑傳諸君何患於衛太子遂送詔獄 定大事非此不可此權也豈必果應經意
  于定國傳于公以為此婦養姑十餘年以孝聞必不殺也 十餘年則安於孝節矣故知殺姑為必無也定國乃迎師學春秋身執經北面備弟子禮 黄霸于定國皆晚嚮經術故起獄吏致宰相而無曹人維鵜之刺如丙吉則尤能施於有政者也
  冬月請治讞 冬月請讞似今之秋審
  薛廣徳傳縣其安車傳子孫 公羊家說縣輿與此異義見仍叔之子來聘䟽中
  平當傳周公既成文武之業孝之至也 此臨川新安廟議所本然后稷始封之君有粒民之功太王肇基王迹王季其勤王家太上皇未可援此為比孟子但言以天下養非文王之聖周公亦不敢以配天也
  言勃海鹽池可且勿禁以救民急 弛鹽禁亦救荒一法不假轉饋賑濟之勞 勃海亦可謂之鹽池今人獨以稱解鹽
  子晏以明經歴位大司徒 再世皆明經故至宰相彭宣傳朕唯將軍任漢將之重非國之制 此亦宣之踈謬也
  贊薛廣徳保縣車之榮異乎茍患失之者矣 師古注贊言當宣二人立操有異於此按贊并廣徳言之讀序傳可見
  王貢兩龔鮑傳漢興有園公綺里季夏黄公甪里先生不亦寳乎 以諸人事迹不備故總序之於傳首盖亦傳也以此為論者未讀序傳耳體與後牽連薛方郭蔣諸人例同
  有邪惡非正之問各因勢導之以善 易不可以占險斯正理也
  王吉傳臣聞古者師日行三十里篇 其言凛乎可畏復藹然可親真醇儒心聲
  非所以全夀命之宗也 宗本也
  皇帝仁聖未有所幸 孝昭天資之美如此其不克夀者得氣薄也
  臣聞聖王宣徳流化夀何以不若髙宗 可與伊訓說命相表裏漢廷書䟽未有能過之者也
  復遣使者弔祠云 弔祠即後兩龔傳中韓福故事初吉兼通五經能為騶氏春秋 騶氏春秋至班史時已成絶學有錄無書故於兼通五經之下復特著之駿子崇以父任為郎 王吉請除任子之令而王駿任其子為郎此駿之失也
  貢禹傳今大夫僭諸侯在於陛下 天子過天道非經生無此言
  又皆以後宮女置於園陵 宮人奉陵自孝武茂陵始昭宣循之遂為故事
  陛下烏有所言 謂諒闇不言也
  審察後宮擇其賢者留二十人餘悉歸之 僅留二十人則不足以給使令如昏義之數可也
  獨杜陵宮人數百誠可哀憐也 獨杜陵一處已有數百矣茂陵平陵不言者已多老死也
  自城西南至山西至鄠皆復其田以與貧民 即武帝所起上林𫟍地
  民産子三嵗則出口錢故民重困至於生子輙殺甚可悲痛 是殺人子多矣宜乎戾園之敗也
  孝文皇帝時貴㢘潔海内大化 孝文寛而有制所以異於仁柔
  自見功大威行誅不行之所致也 自秦為無道風俗大壊昔者賈生所痛哭也文景相繼導以忠厚武帝復壊之至是盖又一秦矣讀貢公之書吾亦為之痛哭兩龔傳漢兄子曼容 曼容名丹見儒林傳
  勝自知不見聴至積十四日死 勝已謝事歸老漢亡可以無死故五威存問外仍安之即講學之徴亦僅稱疾不應及使者再至印綬加身要以必行五日起居守之不去然後明語門人餓死報漢可謂從容中道不辱其身者也朝服對使以愚老遜辭下無累及子孫善哉鮑宣傳奏宣舉錯煩苛至為衆所非 此賢者之過欽言是也
  始隃麋郭欽至平帝時遷南郡太守 郭欽能奏董賢又不仕莽雖與鮑宣同異何害為君子也
  贊守死善道勝實蹈焉 言見㡬先去為莽所廹卒又死之合於孔子之經也
  韋賢傳夢我瀆上立於王朝 易曰再三瀆言夢中猶諫之也上謂王
  時賢七十餘丞相致仕自賢始 父知恥故子亦能讓然當其自少府入相已宜引年乞身矣
  元成父賢以宏當為嗣故敇令自免宏懐謙不去官宏先有讓徳宜韋氏之熾以昌也
  與宗家計議 漢去古未逺韋氏世傳經業宜有宗法則宗家者其宗子也非師古所云同族之謂
  而東海太守宏子賞列為三公 韋氏餘子復以明經列於三公然則世祿之家欲為子孫計奈何不務傳經反蹈䟽傅損志益過之戒哉
  又園中各有寢便殿 後書祭祀志云古不墓祭漢諸陵皆有園寢承秦所為也古宗廟前制廟後制寢秦始出寢起於墓側漢因而弗改
  盖聞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徳至其正禮儀 此詔獨取許嘉尹更始二議得之 於義一體言不得復顧私親以皇考廟上序於昭穆
  又以為孝莫大於嚴父尊祖嚴父之義也 此指孝文太后孝昭太后言
  而孝武廟親未盡故未毁唯郡國廟遂廢云 孝武㡬亂天下豈得復居不祧之列夏侯長公始議廟樂者韙矣建昭詔書乃病困不擇音也
  於是光祿勲彭宣至不宜毁 彭宣等五十三人議是舜歆伸尹忠之議為元帝誅斬郅支單于得稱髙宗之地耳
  一方有急三靣救之 非當時實事
  以奪其肥饒之地 此指朔方及開河西四郡
  功業既定其規橅可見 以輪臺晚盖一節盡冺其虚耗中國之迹
  禮記王制及春秋穀梁傳天子七廟與太祖之廟而五 匡衡五廟之說似尤深然合隂陽五行數之則可以七為斷矣
  以七廟言之則不可謂無功徳 但以七廟言之斯可矣
  聖人於其祖失禮意矣 遷則不必復毁此亦近情至平帝元始中大司馬王莽奏罷南陵雲陵為縣此奏合禮雖王莽為丁傅衛氏發難然不以人廢與東京之末董卓蔡邕議和帝以下不應為宗奏同
  贊考觀諸儒之議劉歆博而篤矣 歆議廟制可謂深博武帝稱宗則非篤論固當區别觀之也
  魏相傳大將軍用武庫令事遂下相廷尉獄 責過之是也下之獄則喜怒之偏鄰於作威矣遂為子孫他日之憂可不慎哉
  相因平恩侯許伯奏封事 因許伯乃得直至帝前也御史大夫已列三公位舉大事猶慎密如此其不因王史而因許者専欲發其弑許后之謀也
  子復為大將軍 大將軍當作右將軍
  又故事諸上書者皆為二封宣帝善之 此一時制霍山之權計後遂行之則失虞廷命納言之意矣間者匈奴嘗有善意至臣愚不知此兵何名者也 史遷作匈奴傳深疾徼權納讇以便偏指人主因以决策建功不深而歸本於擇任將相假使馬邑始禍之時丞相即能為弱翁之納諫何為有三十餘年兵連不解之患哉
  今郡國守相而在蕭墻之内也 此伊周之用心非徒治黄老者所能知漢相識治體無逾弱翁此奏宋李文靖頗得此奏遺意
  臣愚以為隂陽者王事之本而觀於先聖 在天為隂陽在人為仁義此深探治本之言但前後所陳却别是一種漢學
  中謁者趙尭舉春李舜舉夏兒湯舉秋貢禹舉冬 師古曰髙帝時自有一貢禹也按此趙堯亦非髙帝時為御史大夫者也
  丙吉傳吉奏記光曰將軍事孝武皇帝至天下幸甚丙公不以文采自曜奏記所言皆合體要真能學詩禮者也
  掾史有罪臧不稱職公府不案吏自吉始 因以為故事則姦吏遂無所懲艾矣丙公當宣帝之朝方練羣臣核名實不妨時有寛舍可否相濟耳
  西曹主吏白欲斥之 續志西曹主府史署用
  召東曹案邉長吏 續志東曹主二千石長吏遷除及軍吏
  夏侯勝傳長信少府勝獨曰不宜為立廟樂 勝此議不愧經生
  為勝素服五日以報師傅之恩 太后猶素服五日則後之為師服者士庶當服小功亦因時而以義起者歟京房傳得除用它郡人 欲上下相伺故除用他郡人也
  拜上封事曰辛酉以來令不得乗傳奏事者 房封事率如囈語其不足以回主意也决矣
  初淮陽憲王舅張博皆持東與淮陽王 庸鄙之人不可因親昵而漏言如此 徐立中官也故後獨得免房本姓李推律自定為京氏 任臆誣祖以術亡身其始兆矣
  翼奉傳二隂並行是以王者忌子夘也二陽並行是以王者吉午酉也 忌子卯吉午酉相對而言翼氏專主二隂二陽與賈氏所云夏殷興亡異義張氏相刑之說亦失本意
  虚静以待物至 蘇子瞻赴定州狀本其意
  臣奉竊學齊詩適所習耳 此語實非謙也
  臣又聞未央建章甘泉宫才人各以百數出其過制者 貢禹以前翼奉先言之以太皇太后誥放先帝園宫人處置亦得體 按成帝紀永始四年京師火災屢降出杜陵諸未嘗御者歸家去奉奏封事時初元二年已三十五年矣
  國家之費當數代之用 當數代之用即此可以明國祚脩短之數矣功徳薄而福饗已泰未有不敗者也李尋傳五經六緯尊術顯士 言緯者始見於此故張衡謂䜟始哀平
  徳列王道 泰誓孔子取之故云徳列王道
  乆汙玉堂之署 漢時待詔於玉堂殿唐時待詔於翰林院至宋以後翰林遂幷蒙玉堂之號
  故日將旦至有常節 此亦古書相傳之語讀之皆有韻
  大司空師丹執政諫争 政當作正執守也
  夫過而不改至皆蠲除之 哀帝此等語尚非亡國之主故獲保令終
  贊 此贊在當時與桓譚諫光武不當聴納䜟記之言相發
  趙廣漢傳又教吏為缿筩 孟康曰如今官受密事筩也按孟康曹魏時人已有受密事筩則廣漢此法歴代施用不至於武后始行廣漢亦祖王温舒
  廣漢為二千石即時伏辜 廣漢以㢘潔通敏下士為名其天資大抵與張湯相近
  郡中盗賊皆知之 知其根株窟穴所在則可以不煩而理然破柱捜轑非明主在上安可盡行其意耶廣漢奏請令長安游徼獄吏秩百石其後百石吏皆差自好不敢枉法妄繋留人 此事特可法
  初大將軍霍光秉政至廣漢由是侵犯貴戚大臣所居廣漢始欲以此自逺於霍氏耳因帝善之而遂以為
  務則謬矣
  司直蕭望之劾奏廣漢摧辱大臣至下廣漢廷尉獄此廣漢應得之罪
  威制豪强小民得職 為京兆止此八字訣但勿效趙君私論榮畜詐脅魏相即無患耳非貴戚大臣不可侵犯舉天討皆不行於豪强也
  尹翁歸傳縣縣各有記籍自聴其政 必皆自聴此能吏欲為名髙非政體也
  豪强有論罪至扶風大治 此威嚴之過後陳咸效之而加甚焉
  韓延夀傳乃歴召郡中長老為吏民行喪嫁娶禮此亦非能吏不可若徒襲偽迹則王莽之治天下矣又置正五長吏輙聞知 置正五長即今保甲之法此賢於尹扶風之以名籍推迹所過抵逺矣故為政不可無法度也 按後書百官志里有里魁民有什伍善惡以告其互相檢察本漢制也豈必得如長公者為之乃有實效歟
  在東郡三嵗令行禁止斷獄大減為天下最 扶風以盗賊課為三輔最東郡以斷獄大減為天下最能吏將何從
  延夀不得已行縣至髙陵至不敢犯 惟不輕出偶㑹此事推誠動之足為表勸若屢屢嘗試即兒戲矣此亦兵法中之田單火牛也嚴詡之為潁川可鑒戒
  延夀代蕭望之為左馮翊廪犧官錢放散百餘萬廣漢犯魏禍由已作韓則直為蕭公所䧟矣然胡不少忍之閉閤思過能施之吏民獨不可使曲盡歸他人乎移殿門禁止望之 嚴延年傳注張晏曰故事有所劾奏並移宫門禁止不得入
  張敞傳其治京兆至天子數從之 參趙京兆韓馮翊之意用之處大議時似雋不疑則本治春秋之力也敞聞舜語冬月已盡延命乎 收之是也殺之過矣必反其語則兒戲矣漢人尚氣不學率如此
  敞孫竦王莽時至郡守封侯 竦事詳莽傳及游俠傳杜鄴傳
  王尊傳春正月美陽女子告假子不孝吏民驚駭非常之變故於春正月殺之
  後上行幸雍過虢 劉原父曰自長安上雍不過虢過美陽虢字是史氏誤按劉說是也尊已轉守槐里不為虢令矣
  毋持布鼓過雷門 㑹稽擊鼓聲聞洛陽乎此流俗妄談不當引以注史况西漢㑹稽治吳與越何與
  又正月行幸曲䑓皆不敬 此二事不當并言之失輕重矣故御史丞得目為飾成小過也
  尊曰治所公正 師古曰謂司𨽻官屬為治所者尊之也若今謂使人為尚書矣按治所即謂司𨽻治所非使人尊稱
  尊撥劇整亂名將所不及 趙子都威制豪强小民得職王子贛撥劇整亂誅暴禁邪孫寳為京兆尹三嵗京師稱之然橈於定陵不敢取杜穉季故不得列諸公後也
  王章傳章曰非女子所知也 毁石顯撃王鳯皆為國家扞禦大慝巨奸即免官誅死復何所避果非女子所知也假使徒以巧宦自肥則仲卿亦一朝廷尊貴人矣盖寛饒傳方今聖道寖廢至則不居其位 四語自切中當時之𡚁惜其非信而後諫也稱引易傳不類遂如王生所揣
  上無許史之屬 屬當讀之欲反謂屬托也應說是以下文直道而行多讐少與之語求之自見
  諸葛豐傳使尚書令堯賜臣豐書曰至順經術意 元帝若行許章之罰而後以此書賜豐則得之矣今以禁門為邪臣逋藪而空以中和戒奉公之吏是後世所謂和事天子也
  上不許是後所言益不用豐復上書 去其節而不用其言豐當去矣何以復上書為
  鄭崇傳逆隂者厥極凶短折 逆隂之論惜乎不詳尚書令趙昌佞讇請治 大族尤易為人誣構得禍有甚於子游者矣亦賴崇遂死禍止及一家小人欲傾人以自固何所不至
  建武中錄舊徳臣以寳孫伉為諸長 寳橈定陵是其㣲過然不附王氏始終一節亦何武鮑宣之儔故建武中錄其後也
  母將隆傳莽秉政使大司徒孔光但與隆連名奏事隆失於不能争耳乃莽以私怨并中之然此大事豈
  可輕署名其間但以事非由己為苟容乎
  何竝傳先是林卿殺婢壻 殺其壻而納以為婢非如師古所云外人與其婢姦者也
  罪在弟身與君律 廷尉典法之官三尺是掌故曰君律
  死雖當得法賻勿受 法賻猶不受則豈肯賦歛送𦵏為妻子産業計觀原渉傳讓賻顯名志節彌堅矣贊然母將汙於冀州 母將之事本非其罪然名則難解也故止曰汙
  蕭望之傳望之以為烏孫絶域信其美言萬里結婚非長策也 望之所論邉事皆守文時長筭逺計不可忽之為迂
  望之以為單于非正朔所加天子采之 觀王莽以易璽啓釁自知望之所見之深長非宣帝天資絶出不能采用 春秋榖梁傳曰貫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齊而近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事雖殊意則同
  盖聞五帝三王贊謁稱臣而不名 大哉此詔以五帝三王為師而不惟乃曽祖之法可謂謙而彌光矣望之以為中書政本白欲更置士人 此誠急務然發之太驟人主未能真見其失持疑不斷小人廹而合以謀我反為所擠而事終不成矣故孟子欲定國必先格君心也
  出劉更生為宗正望之堪數薦名儒茂才以備諫官㑹稽鄭朋隂欲附望之 人不易知遽求推賢進士之名不深察歴試則必有小人雜出其間内相攻矣一更生人得出之於外亦何暇於數薦哉
  雲者好節士勸望之自裁至竟飲鴆自殺 如使不死就獄㳟顯其遂已乎徒舉生平而盡棄之耳朱雲之勸未可云非望之之失在主意未堅教子上書自速羣小致死於我也
  馮奉世傳少府蕭望之獨以奉世奉使有指奉世不宜受封 望之之議正論也但奉世因莎車攻刼南道發兵攻㧞之以解危難非要功生事可比封之足為後法不可以不權其事勢也 若莎車不㧞則鄯善以西皆絶不通所送大宛諸國客何以得達是矯制發兵正以全使指也 奉世似當與傅鄭諸人合傳以諸子皆有名迹野王又不可附之外戚傳中故特立此傳也野王在位多舉野王至以昭儀兄故也 野王為石顯所間故不得為三公當以佞幸傳叅觀之帝之引嫌顯所教也
  參字叔平學通尚書甚可觀也 馮氏父子兄弟各通一經獨少禮耳而叔平復恂恂可觀得禮意矣宣元六王傳楚孝王囂子紆嗣王莽時絶立為天子紆子般後書有傳范氏稱自囂至般積累仁義世有
  名節而紆尤慈篤般子愷復以讓爵顯盖宣帝有功徳於民而元帝以後國統三絶其餘慶在楚矣
  中山哀王竟無子絶太后歸居外家戎氏 既立為國君則不當殤矣乃不為置後使其母歸居外家失禮甚矣豈當時謬引子卒夫人姜氏歸於齊之文耶
  定陶共王康上以太子奉大宗後不得顧私親徙定陶王景為信都王云 楊廷和不知先為興王立後故啟異日紛紜若成帝已有此舉哀帝復蔑大宗而顧私親且徙景封其悖甚矣宜享國之不永也
  中山孝王興御史大夫孔光以為尚書有殷及王兄終弟及 師古注謂兄死以弟代立非父子相繼故言及按公羊曰臣子一例也及謂次第及之然未嘗不如父子相繼之禮三綱五常三代相因周如是則殷亦如是顔注惑於後儒之說耳
  太皇太后以帝為成帝後故立東平思王孫桃鄉頃侯子成都為中山王奉孝王後 此孔光知太后王氏追怨哀帝遂不復主及王之議使哀帝絶嗣也
  匡衡傳臣聞治亂安危之機正家而天下定矣 衡為少傅數年乃遷光祿勲時建昭元年也則上此疏時在初元三四年間按宣帝不好儒術任用法律而中書宦者用事元帝初立蕭望之周堪以師傅受遺輔政選白劉更生金敞拾遺左右四人同心謀議勸道以古制多所欲匡正以中書政本欲更置士人中書令宏㳟石顯與車騎將軍史髙表裏常獨持故事不從望之等初元二年十二月遂譖望之令自殺堪更生等皆廢衡本因史髙進此疏所謂遵制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功者盖與髙顯等隂為唱和務堅帝以率由宣帝故事所謂釋樂成之業虛為紛紛巧偽之徒不敢比周而望進皆以杜塞堪更生復進之路如得其情雖夷之誦六藝以文姦言可也後條言慎妃后别適長則以身為師傅禍福共之石顯又常擁佑太子髙子丹帝命䕶太子家故衡敢以為言且兩事並陳聴者尤不之疑耳
  孔光傳莽以光為舊相名儒令上之 細尋莽傳當元始初政非光為言則莽猶不能必得之於元后也踰耆之叟甥舅相與雷同以助成莽之聲勢死何面目見先聖乎
  光常稱疾固稱疾辭位 莽之即真王舜劉歆未嘗不内懼甄豐不恱覺而見誅失之於始即憂懼孰可解免輸人宗社之罪哉
  馬宫傳本姓馬矢宫仕學稱馬氏云 宫與平晏事莽尤儒之賤者 著此以别於他馬如執金吾馬適建奉使馬宏之屬馬適亦兩字姓王莽傳有鉅鹿男子馬適求
  贊彼以古人之迹見繩 古人之迹謂以道事君不可則止
  薛宣傳大率咎在部刺史至未必不由此也 五舅封侯黄霧四塞而宣懐王鳳一薦之徳輙以部刺史舉錯煩苛當嘉氣尚凝之咎雖所言似在職任所總實姦之大者罪在谷永杜欽先也
  初宣有兩弟明脩皆是廷尉 中丞議是也
  朱博傳常令屬縣各用其豪桀為大吏至以是豪强慹服 此於今齊俗尤宜然非徤吏惡能利其銜策哉部掾以下亦可用漸盡其餘矣 以未獲三人責部掾以下也今法獲賊過半即免處分王卿之負可以釋矣三尺律令人事出其中 二語得律意矣
  議者多以為古今異制無益於治亂 王莽蘇綽宋神宗皆昧此理然吾家汜鄉君公謂不可以丞相獨兼三公之事則可採也
  常有野烏數千棲宿其上 按顔氏家訓文章篇野烏當作野鳥
  臣請罷刺史更置州牧以應古制置刺史如故 罷刺史而置州牧東漢遂以此亡非特功效陵夷也子元議是當合後書百官志注中劉昭語觀之
  故事居部九嵗咸勸功樂進 每嵗盡詣京都奏事則天下之情上通居部九嵗則所部利病周知中興以後但因計吏不復自詣京師與天子隔逺權寄輕矣翟方進傳為朔方刺史再三奏事遷為丞相司直是有異材功效著者輙登擢不必滿九嵗限也吾家汜鄉侯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刺史五嵗入為丞相司直前此則黄霸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刺史三嵗遷潁川太守
  然好樂士大夫然終用敗 子元快吏趙京兆尹扶風之亞少而與蕭陳結交慕用為侠未有不致敗者况位逾其量乎
  博曰已許孔鄉侯有指請皆免為庶人 子元為相猶行匹夫然諾又不審其事之邪正并奏汜鄉武詭譎罔上哀哉為大臣可不聞聖人道耶彼徒内計上順東朝之指撃排放廢之臣可以萬全必得豈知哀帝亦欲自𭣄威福之權一朝見疑凡彼所謂利者即所以為害者也是故不恤身後之名者常速及身之禍哀哉贊又見孝成之世博亦然哉 贊得其隱如王鳳之䧟王商廢馮野王是也
  翟方進傳竊聞政令甚明其後少㢮威嚴 此即丙吉所以戒魏相者然居官則死其職使豪强不戢小民無告雖致宰相何取焉况亦有命耶
  及後母終不敢踰國家之制 後書安帝紀元初三年初聴大臣二千石㓨史行三年䘮注云文帝遺詔以日易月於後大臣遂以為常至此復遵古制方進之事是其徴也
  方進知能有餘以固其位 翟子威心術亦朱子元儔也儒雅過之吏事不及居相位九嵗挾私報復剝䘮元氣足以感召災變卒坐自殺非不幸也
  奏請一切増賦變更無常 此又其禍之及民者為詔書中已詳故史家不重敘
  上祕之禮賜異於他相故事 以方進塞變故秘之而加殊禮也
  攝皇帝若曰大誥道 應劭曰言以大道告於諸侯以下也按道書作猷當訓為言非大道之謂
  天亦惟勞我民 師古注言天欲撫勞我衆勞音来到反按勞當讀如字書曰天亦惟用勤毖我民也
  信父故東平王雲後雲竟坐大逆誅死 莽以義等傳檄郡國言其鴆弑孝平皇帝故反以此言誣信父雲莽於是自謂大得天人之助至其年十二月遂即真矣史家書此以終義之事其予義至矣
  谷永傳帥舉直言 作師舉為是
  絶郤不享之義 義當作儀
  誠敕正左右齊栗之臣 齊當讀側加反
  百官盤互 師古注互字或作牙按互古字作㸦與牙不同顔後觧頗乖小學
  是則車騎将軍秉政雍容於内而至戚賢舅執管籥於外也 此語直構㑹平阿宜車騎之終身不平也抑損椒房玉堂之盛寵 時嬖幸小人亦有參錯於玉堂待詔之中者故竝舉椒房玉堂言之
  杜鄴傳吉子竦又幼孤從鄴學問亦著於世尤長小學按郊祀志吉父敞好古文字辨羙陽鼎所刻欵識吉
  盖傅其家學也
  何武傳遷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刺史州中清平 敬待二千石之效王嘉傳中詳之西京部刺史莫如君公之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者此後世監郡所當法也
  莽從弟成都侯王邑為侍中太后竟自用莽為大司馬 莽之矯偽自哀帝時已發露矣而舉朝猶承順元后之指同聲舉之君公為令免歸王音實舉方正為守免歸王根復薦得徵至安危之際獨守親疏相錯之議不肯為王氏用所以為貞臣也
  不宜令異姓大臣持權 師古注異姓謂非宗室及外戚按非宗室及外戚則泛指異姓下文禄與君公不當互相舉矣周禮司儀注異姓婚姻也庶姓無親者也南陽彭偉杜公子 彭杜亦頼不附莽而傳稱至今王嘉傳加食邑千一百户 按朱博傳云故事封丞相不滿千户此千一百户故云加
  於是嘉與御史大夫賈延上封事言思報厚恩也按哀帝使晏先持詔書示嘉延正欲丞相御史分封賢之謗耳二人不正言其不可而教以延問公卿大夫博士議郎則是又欲諉過於下賢猶在可封之數特大臣不肯為天子任其咎也其何以卒奪之哉
  是公卿股肱莫能悉心務聰明以銷厭未萌之故 嘉當以此時被責乞骸骨去矣
  制詔免相等皆為庶人臣竊為朝廷惜此三人 此三人當俟事稍白乃徐為言
  師丹傳丹議獨曰聖王制禮非所以尊厚共皇也此議真天理人情之至附之經可也
  太皇太后詔大司徒大司空曰夫褎有徳封丹為義陽侯 此詔文自當理不以莽廢
  義門讀書記卷十九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前漢書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正皇天之清則兮度后土之方貞 師古注此乃雄自論已心所履行取法天地耳非也盖謂遭漢之隆天清地寜非若原之天軌不辟也
  鳳皇翔於蓬陼兮豈鴐鵝之能㨗 蓬陼蓬藋雜生之洲渚言不能㨗於鴐鵝也㨗速也當以上下語脉例之徒恐鷤䳏之將鳴兮顧先百草為不芳 師古注言終以自沉何惜芳草而憂鷤䳏非也言何為畏其將鳴先自隕吾芳耶
  昔仲尼之去魯兮何必湘淵與濤瀬 言進退去就自有中道孔子不用於季桓子則去及康子召之則歸屈子亦可去可歸不當必期自沉也與前折衷重華之語相應
  孝成帝時客有薦雄文似相如者奏甘泉賦以風客謂王音据文選注此客字指蜀人楊莊但雄所與劉歆書疑非真耳 按成帝紀永始二年春正月王音薨三年冬十月皇太后詔有司復甘泉秦畤汾隂后土諸祠則雄雖嘗為音門下史及薦之待詔又别一人故自序曰客贊誤
  相與齊乎陽靈之宫 齊當作側加切
  故遂推而隆之黨鬼神可也 賦家之心當以子雲此言思之無非六義之風非苟為夸飾也其或本頌功徳而反事侈靡淫而非則是司馬班揚之罪人矣參天地而獨立兮廓盪盪其亡雙 此状登華之峻非如師古注所云合徳
  𫎇公先驅 文選注如淳曰𫎇公髦頭也晉灼曰此多説天子事如説是則此注中孟説為長
  及至獲夷之徒 二劉以為烏獲夷羿説勝服䖍但此下更有羿氏控弦之文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卷二十>
  入洞穴 洞穴即具區之洞庭穴潛行地底無所不通謂之地脉李善引郭璞山海經注得之
  炎炎者滅自守者身全 此言丁傳董賢方將顛仆何足慕也
  贊以為經莫大於易作四賦 觀此可知方言非子雲作
  雄素不與事 四字可以核子雲之真矣
  年七十一天鳳五年卒 自莽居攝至此凡十三年子雲之節有慙龔生然夷之劉歆則失其平矣宋賢抑揚之論幾於夷跖要不若孟堅此贊真實錄也
  若使遭遇時君更閱賢知為所稱善則必度越諸子矣安溪師云至韓文公司馬温公曾王諸公之論出而
  譚之言果騐矣按推重始於張平子
  儒林傳所聞令相長丞上屬所二千石 顔注以所聞令相長丞為句今按史記聞下有一者字自當屬上出入不悖為句也
  而請諸能稱者 史記作而請諸不稱者罰是謂罷其受業太常又請行不帥敎之罰也若僅為弟子則太常自擇二千石令與計偕何奏請之有
  施讎魯伯授太山毛莫如少路 厚齋云宋景文公引蕭該音義按風俗通姓氏篇混沌氏太昊之良佐漢有屯莫如為常山太守則此莫如姓非毛應作屯字音徒本反
  伏生伏生敎濟南張生及歐陽生 伏生既以敎張生歐陽生歐陽生又授兒寛則鼂大夫所不知者雖十二三其弟子固有明之者今文難通非以女子傳言故失之也
  歐陽生寛又受業孔安國 倪寛受今文于安國古文之學自授都尉朝也
  孔氏有古文尚書孔安國以今文字讀之因以起其家逸書 起其家似謂别起家法司馬貞云起者謂起發以出也則當屬下逸書讀
  孟卿由是禮有大戴小戴慶氏之學 此所傳戴氏禮皆謂儀禮十七篇
  循吏傳漢興之初稱中興焉 紀吏治行推本君相識其本矣
  文翁數歲蜀生皆成就還歸比齊魯焉 假使文翁未久輙罷蜀生學成而歸孰奨勸之乎吏非久任無以責成功也
  王成或對言前膠東相成偽自增加以䝉顯賞是後俗吏多為虛名云 宣帝褎成即燕昭事隗之意史家并書此語以窒元始以後上下相𫎇之弊黄霸篇詳著張敞奏無非此指務在可否相濟足為後法也
  黄霸馮翊以霸入財為官不署右職 霸天材自當絶人然為良吏受尚書未必不自不署右職激發成就之也
  遂遵武帝法度以刑罰痛繩其下 武帝承文景之餘澤故天之報虐也在戾太子史皇孫之凶終光怨異已而因峻刑身歿而族赤人其可多殺哉
  京兆尹張敞舍鶡雀如敞指意 為相而復以興化致瑞自予不亦偪君耶此非若郡守逺且卑無所嫌也故敞言一入即使侍中臨飭計吏不為丞相地耳霸徒知昔者以是襃賞乃欲屢試亦愚而不學哉
  又樂陵侯史髙以霸為首 霸為相功名固損於治郡時然宣帝所以任之者不越治郡之務其見待不如丙魏亦逺矣明察之主既久於位事無不習胥欲自攬威權大臣又皆後出新進豈復能虚已以聼哉 舉太尉非越職丞相事無不統也此宣帝失言但髙非其人霸受責而人不之恨耳
  霸死後樂陵侯髙竟為大司馬 史著此者見宣帝必欲恩自己出故霸死始用髙以實将相之官朕之任焉之語顔注謂其適事宜知其一也
  龔遂王生曰天子即問君何以治渤海天子說其有譲 說其有讓者宣帝之器淺也然厲精圖治與良二千石共致於政平訟理元成以下能之乎是雖謂皆聖主之徳奚愧哉
  召信臣奏請上林諸離逺宫館稀幸御者勿復繕治共張 成帝建始元年秋罷上林宫館希御幸者二十五所此用信臣所請非貢公事也
  信臣年老以官卒 按百官表徙中少府
  酷吏傳郅都至則誅瞷氏首惡餘皆股栗 僅誅首惡法之正也史記誅字作族滅此都所以為酷耳本文首惡乃謂一郡之首惡非指一家
  匈奴患之乃中都以漢法 史記云竇太后乃竟中都以漢法今去四字似都為匈奴所間矣
  周陽由汲黯為忮而由棄市 汲君子司馬巧宦皆度外畜由使稔其驕恣終遇申屠凶徳相挺為二子笑矣
  趙禹亦不覆案求官屬隂罪以夀卒於家 不覆案求陰罪晚節獨以緩名為平此禹獨以夀卒也 景帝時賊深者至武帝中為平感歎於民生之不幸深矣義縱楊可方受告緡縱以為此亂民部吏捕其為可使者 捕其為可使者即以氣陵之敗壊其功之智非能為民也
  王温舒擇郡中豪亦滅宗 此張子髙朱子元尹子心所祖然此可施之一郡發起耳目王莽當天下土崩乃欲竊用此術責效原渉使渉亦何所施其技哉其時兩弟及兩婚家而王温舒罪至同時而五族乎此史家之以敘為斷也
  楊僕敕責楊僕書 此自當在東越傳中雜此非史法也
  咸宣諸部都尉 部都尉史記作輔百官表有左右京輔都尉屬中尉當從史記
  田廣明上封不害為當塗侯徳轑陽侯昌蒲侯 按魏不害封當塗侯表云以捕反者淮陽胡倩侯與此互異蘇昌以捕反者故越王子鄒起侯亦必公孫勇之黨而此略也
  田延年 子賓以墨敗雖任刑罰以入酷吏則過嚴延年昔韓盧之取莵也上觀下獲不甚多殺 此謂宣帝雖尚法律然欲民無歎息愁恨之心非以多殺為能者也
  尹賞紅陽長仲兄弟 元后傳紅陽侯立父子臧匿姦猾亡命賓客為羣盗成帝使尚書責問司隸校尉京兆尹阿縱則師古注中後一說是也
  安所求子死桓東少年塲 古詩結客少年塲本此蓋所以為戒也
  贊雖酷稱其位矣 稱其位者歸咎於任之者也本馬遷之微辭
  貨殖傳師史雒陽街居在齊秦楚趙之中 街居當如孟說作街巷居民在中則小顔注居在諸國之中為優然以為要衝之所若大街衢疎矣
  任氏善富者數世 善字當從史記屬上為讀下文然字乃可結上更起顔注非也司馬貞曰謂買物必取貴而善者不爭賤價也
  故秦楊以田農而甲一州 田宅隃制六條所取漢法嚴安得容此孟康注非也史記曰田農拙業而秦楊以蓋一州不過言其因力田而致富甲一州耳以下數句例之自明
  又况掘冡搏掩 史記曰博戲惡業也而桓發用之富則搏字當為博如師古後説也
  游俠傳自與殺身成名若季路仇牧死而不悔也 此言游俠謬託季路仇牧非班生以季路仇牧為可少也華嶠失其本意譏以不敘殺身成仁之為羙疎矣哉唯成帝時外家王氏賓客為盛 王氏用其謀議卒以代漢然則孝武切齒不亦宜乎
  萭章石君家破萭氏反當以為福耶 此亦所以避禍也
  樓䕶䕶假貸一日散百金之費 此即樓䕶先假貸将以遺宗族耳顔注稍紆回
  陳遵初遵為河南太守臣請皆免 遵以雄處莽代酒亦有托而逃者也然此奏不以崇廢如遵者不亟彈治嵇阮之禍豈待晉哉
  原渉天下殷富以定產業 容其受亦所以勸亷渉自以為前讓南陽賻送周閣重門 巨先能知守身之為孝則無此得已不已之舉
  佞幸傳淳於長其愛幸不及富平侯張放放常與上臥起俱為微行出入 放事附見張湯傳後不入佞幸者以張純復顯於建武中也然不掩其惡所以不失為良史
  董賢初丞相孔光為御史大夫立拜光兩兄子為諫大夫常侍 寧為王嘉死毋為孔光生何堪經史家如此描畵貽笑千載乎
  即日賢與妻皆自殺家惶恐夜葬 周禮司烜氏注司烜掌明竁則罪人夜葬歟疏云以司烜主明火掌夜事既令掌之則罪人夜葬可知故曾子問云見星而行者惟罪人是夜葬之事也
  翼姦以獲封侯 翼姦謂輔翼孫寵息夫躬也
  賢所厚吏沛朱詡以它罪擊殺詡 朱詡可配云敞惜乎所事非人漢人尚氣而不知義者多也
  匈奴傳自代竝陰山下至髙闕為塞而置雲中鴈門代郡 自代至陰山慿嶮為塞故趙獨不築長城
  秋馬肥大㑹蹛林 師古注鮮卑之俗自古相傳秋天之祭無林木者尚竪柳枝衆騎馳繞三周乃止此其遺法按金源有射柳但不於秋而於夏五月
  小者軋 軋之義似當從如淳説
  於是冒頓陽敗走見其羸弱 即上所謂善為誘兵以包敵此蓋冒頓所長也
  廼為書使使遺髙后曰以奉常駕 嫚書報書詳載此傳中固不為失體然不若史記直削去之也
  其三年夏匈奴右賢王入居河南地為㓂 前此匈奴復得陽山北假地至是乃入居河南地故十四年單于合十四萬衆大入遂至彭陽也
  於是文帝以中尉周舍以備胡㓂 此専以備右賢王也及置朔方開河西四郡則無事此矣
  於是漢使三将軍軍屯北地漢兵亦罷 文帝大發兵者再終不逺追出塞
  其明年衛青復出雲中以西築朔方 大軍擊其西出匈奴不意漢都長安既取河南地則隔絶天險安有㷭火通甘泉之患哉
  其明年春漢遣衛青將六將軍十餘萬人出朔方髙闕再西衛青傳云大行李息岸頭侯張次公為將軍俱
  出右北平以牽綴其東也
  其明年春漢復遣大將軍衛青將六將軍十餘萬騎仍再出定襄數百里擊匈奴 復遣大軍直單于庭北出信敎單于益北絶幕以誘罷漢兵徼極而取之 此後匈奴計不出此
  明年春漢使票騎將軍去病將萬騎出隴西過焉耆山千餘里 遣票騎擊其西春小嘗之夏大發兵
  漢使博望侯及李將軍廣出右北平擊匈奴左賢王兩將軍擊其東
  漢使票騎將軍迎之昆邪王殺休屠王并將其衆降漢凡四萬餘人 票騎再西前斬三萬級此復降四萬人右王不能軍矣後出代攻左王得首虜亦七萬餘人左王不能軍矣冒頓之盛控弦之士三十餘萬於是幾耗其種之半偉矣哉
  令大将軍青票騎将軍去病中分軍大将軍出定襄票騎将軍出代咸約絶幕擊匈奴昆邪來降則西方無復匃奴故兩軍皆東大将軍遇單于票騎直左賢王也北至寘顔山趙信城而還 直北
  票騎之出代二千餘里與左王接戰漢兵得胡首虜凡七萬餘人左王将皆遁走 迤而東先解右肩復斷左臂皆票騎之為也
  而單于終不肯為㓂於漢邊休養士馬習射獵 匈奴猶休養士馬漢計顧出其下乎使漢武當衛霍大舉之後即有輪臺之悔復修文景之政則六月之雅繼羙三代矣
  其明年漢使貳師将軍將三萬騎出酒泉不利引歸匈奴益遠徙則漢兵先疲極於寒苦無水草之地兵
  食亦不能盡達不致人而致於人宜乎其無功也廼更謀歸漢使不降者蘇武馬宏等 馬宏姓名頼此傳不沒
  明年匈奴發左右部二萬騎為四隊漢無所失亡自馬邑啟釁以來漢之得䇿未有如此役者
  右賢王犁汙王四千騎分三隊大破之 二萬騎分四隊猶以勢分力弱為漢所敗况分四千騎為三隊乎匈奴既數困國中亦無一知兵者宜其漸為漢所臣服也
  使長其衆居右地 右地疑作左地
  郎中侯應論邉事状 十條一字不可遺忘侯應材未減朝錯也
  莽将嚴尤諫曰且以創艾胡虜 賈讓治河嚴尤禦胡所陳三䇿皆百代之龜鑑五難字字洞見兵勢與侯應論邉備不可罷足以匹敵合之趙充國金城留屯便宜十二事略盡制禦外夷要務矣 蔡邕議鮮卑事云守邊之術李牧善其略保塞之論嚴尤申其要前賢重之如此
  贊 該本末見表裏立論如此真良史矣
  夫賦歛行賂不足以當三軍之費 後世議和議欵不出此一語
  是以聖王禽獸畜之蓋聖王制御蠻夷之常道也嚴尤三䇿皆包於數語之中
  兩粤傳趙佗其衆半羸 史記作其西甌駱祼國則羸者臝之譌也顔注非
  且先王言事天子亡國之勢也 錢俶恨不早聞斯言然天子其肯但已乎故曰日月出爝火息
  無諸揺姓騶氏 史記注徐廣曰騶一作駱然則甌駱之名其以此乎
  王閩中故地都冶 按朱育傳漢滅東越以為冶冶之為縣在國滅之後又其民盡徙故領於會稽之東部都尉史因後日之名書之
  朝鮮傳自始燕時嘗略屬眞番朝鮮為置吏築障 箕子之後已滅於燕矣
  使馭刺殺送何者朝鮮禆王長 渉何多事誤邊計當以為戒
  贊三方之開皆自好事之臣 此已為隋煬帝唐太宗窒其流矣
  西域傳西夜國王號子合王 後書云西夜國一名漂沙漢書中誤云西夜子合是一國今各自有王
  烏孫國遣使者至烏孫先迎取聘 先迎取聘則是貪得其馬驘矣此舉辱國莫大焉
  舍上林中學烏孫言 先是細君以語言不通而悲愁故學烏孫言而後遣嫁也
  遣使者案行表 溝洫志令齊人水工徐伯表注謂表記之今之竪標是
  雖不指為漢合於討賊奏以為堅守都尉 因而旌之則恩威皆歸於漢
  自烏孫分立兩昆彌後漢用憂勞且無寧歳 烏孫之事以蕭望之議為當史家終書此語為誡深矣
  贊 通西域城郭諸國與收河南地置朔方郡及開河西酒泉之地不同乃聽一時浮說勞敝中國而無實效者也此贊亦洞悉備邊長計當與匈奴傳贊竝書御屏唐太宗不熟復之耳
  是以末年遂棄輪臺之地而下哀痛之詔豈非仁聖之所悔哉 其去隋煬帝蓋一間耳特飬民五世徳澤深厚非楊氏簒盜得國以峻刑强刧天下可比武帝天資尚異煬帝之愚愎頼有晚節之悔故漢存而隋亡然史家備書之亦足以為萬世烱鍳矣
  雖屬匈奴不相親附亦何以尚兹 起處乃敘當時廟筭之誤至此孟堅始斷以已意而言光武所以得異於孝武所以失示後人當謹守此意勿復蹈前漢覆轍也
  外戚傳孝惠張皇后以公主女配帝為皇后 楚成無别是以不沒漢承秦後有夷風焉妻其自出
  少帝恒山淮南濟川王皆以非孝惠子誅獨置孝惠皇后 按前所立者自吕后時已幽死此云少帝恒山即恒山王一人吕祿女亦竝誅故云獨置孝惠皇后孝武衛皇后帝起更衣子夫侍尚衣軒中得幸 師古曰軒謂軒車按長廊有窗而周廻者曰軒此軒中盖屋也豈有帝方宴飲時上車更衣者乎
  孝武李夫人大将軍霍光縁上雅意以李夫人配食何不用鉤弋乃使倡祔廟乎漢大臣寡學至此
  飾新宫以延貯兮 新宫即設帷帳也
  孝昭上官皇后有詔外人侍長主 詔使侍主故燕王旦得為請爵號此霍光不學失之始也
  后年十四五云立孝宣帝 觀廢昌邑時言動后亦明智夙成信昭帝之匹也
  宣帝即位為太皇太后 元訛為宣當如劉原父說孝宣霍皇后上亦寵之昌成君者為平恩侯 宣帝深沉如此
  孝元王皇后家凡十侯 按元后傳云後又封太后姊子淳于長為定陵侯王氏親屬侯者凡十人則師古注中後說是
  孝成趙皇后封御史中丞印 御史中丞在殿中蘭臺周禮小宰掌建邦之宫刑以治王宫之政令凡宫之紏禁鄭氏曰若今御史中丞蓋漢宫中事皆御史中丞所掌故用其印封
  事不當時固爭此臣所深痛也 但當申明數語如王尊之劾匡衡耳 尊號已定謂趙氏已稱太后孝元馮昭儀數禱祠解 解禳而解之也師古音懈非張由以先告徙合浦云 平帝初立但罪張由史立不聞追復宜鄉爵邑及孝王后中山太后之號蓋以王氏自鳳廢野王與馮氏亦有怨故也使宜鄉侯平帝時尚在必為莽所深畏亦夷滅之不能一刻緩矣
  中山衛姬莽欲顓國權懲丁傅行事 懲丁傅者太后之意假以顓國權者莽之私其後莽不惜一宇益堅太后委仗盡夷衛氏而孝平遂在莽股掌之内無所忌矣又令共王祭祀絶廢 謂徙定陶王景為信都王也元后傳孝元皇后王莽之姑也 獨提王莽起筆力髙以太后崩後十年漢兵誅莽為全傳首尾闗鍵
  時太后從弟長樂衛尉宏子侍中音獨側聼具知章言以語鳳 音語鳳此人之情也勸之以退而不貪副相之寵則庶乎君子矣
  初譚倨不肯事鳳而音敬鳳卑恭如子 鳳宗子也音可以傲乎譚本庻孽縁恩澤得封倨不事長内行先衰使得秉政必凌侮同列結怨天下先丁傅而敗矣史家之言固不可徒知其一也雖然音敬鳳不為非若音子舜之於莽則又昧弑父與君亦不從也之義
  諫大夫楊宣上封事 楊宣之言固屬婦人之仁然使哀帝不任董賢倉卒之際王氏無以乗時竊柄則留一二人以娯東宫何嘗非厚道哉
  協於新室故交代之際 室字疑衍 宋祁曰熙寧監本作協於新淳化本作新室按此黄氏麻沙本所載然宋景文公卒於仁宗時遺奏請擇宗室為匕鬯之主安得見熙寧監本耶姑存此說以見宋本固有與予意同者矣
  立少子丹為中山太守 後書王丹别是一人
  王莽傳 後漢張衡以為王莽本傳但應載簒事而已至於編年月紀災祥宜為元后本紀此說非也居攝以後莽不復禀承元后非産祿當吕后之時可比若元始五年以内雖曰元后臨朝政由莽出然平帝非子宏等可比遽以元后著紀又奪漢太速唯云更始居位人無異望光武初為其将然後即真宜以更始之號建於光武之初斯則為編年之史者當參取焉孟堅於律歴志大書更始帝於光武之前固已不没其實矣然更始倉猝本因伯升光武之資光武非假更始之爵位士馬以立基本昆陽既摧百萬之衆三輔響應誅莽而迎更始更始不克負荷以致赤睂復亂故都焚蕩園陵殘毁光武綏輯河北辭不赴徵卒能興復炎祚為克家之子以髙文為重則不得不貳於更始可以告諸皇天后土無慚徳也
  使迎中山王奉成帝後是為孝平皇帝 莽輙敢不為哀帝置後而以孝平上繼成帝羣公於此時無能折奸臣之萌者何怪其馴至於攝位即真廢漢為新也安後復徵召之 安後謂國家少安之後師古注安猶徐也恐非
  其令公奉舍人賞賜皆倍故百姓家給人足 内使上自羣公下而舍人皆知附莽為利乃復益樹黨使四海皆頌慕之
  上尊宗廟無所不施 上尊宗廟謂奏尊元帝廟為髙宗以謟惑太后下施恩澤以明自言願須百姓家給非空言飾讓示信衆庻也
  莽欲以虛名說太后愛身為國 太后亦與莽俱化共相為偽
  莽復自白宜博選衆女 與前受安漢公號同術藉假遺詔其不難矣 八句又虛設丁傅董賢不然之罪以張大莽功遂誣往寃者言平帝必因馮太后故不得立也
  晏平仲不受輔齊之封 左氏春秋傳襄二十八年齊慶氏亡與晏子𨚍殿其鄙六十不受
  使者廹守皆自殺死者以百數海内震焉 先以恩結復以威震
  平作二旬 書庻殷平作字當為㔻也
  元始五年五月庚寅九命之鍚策 潘朂九鍚文合竦奏與此䇿為之
  子午道從杜陵直絶南山徑漢中 通梁漢道者即莽所為顔前說是也第不當竝舉在宜慶二州界者耳劉奉世盡非之又誤
  泉陵侯劉慶上書宜如慶言 居攝之請發於平帝當陽之日然則帝雖幼而常年被疾其見鴆於莽無可疑者
  莽徵明禮者宗伯鳳等與定天下吏六百石以上皆服喪三年 雖曰欺偽然臣為君服喪三年唯元始後嘗議行之矣
  太保舜謂太后事已如此無可奈何沮之力不能止至此遂明目張膽扼孤兒寡婦之吭而奪之
  以武功縣為安漢公采地 武功縣曰漢光邑光武皇帝受命中興之祥
  三月己丑立宣帝元孫嬰為皇太子號曰孺子 先為攝皇帝而後立嬰不復令有君臣之分也又止立為皇太子不正其君之名則予奪惟莽也
  安衆侯劉崇與相張紹謀曰海内必和 創舉大義者自長沙之後卒歸舂陵天命之矣
  遣王邑孫建等八將軍擊義分屯諸闗守阸塞 不遽與戰竊用蓨侯制呉楚之䇿也
  莽母功顯君死意不在哀令太后詔議其服 自古權奸貪位奪情自王莽始前朝羅彛正趙汝師之流不知曾引以為戒否
  漏刻以百二十為度 亦用夏賀良偽書也
  莽至髙廟拜受金匱神嬗 莽欲即真亦何事此蓋亂賊之尤鄙晻者後又求興盛以實之致豐歆羞與等列腹心先敗不待於地皇四年董忠王渉之謀也
  以十二月朔癸酉為建國元年正月之朔 魏曹叡景初元年改用建丑之月為正凡三年而子芳嗣魏位改元正始復用建寅之月為正雖以叡忌日在正月為辭其亦以莽嘗自謂代漢得地統中覺而改耶
  莽策羣司曰 凡誦莽及莽䇿命羣下之辭皆可從刋削固不免於記緐志寡也
  徳祥發於漢三七九世之後 孝惠孝文為一世哀平為一世蘇林注謂九天子非也
  五威將乗乾文車服飾甚偉 莽侈然逺追唐虞而五威服飾稱名則三苖之妖誕矣
  拜爵王庭謝恩私門者祿去公室政從亡矣 莽深畏備其下故有第六條
  初設六筦之令乗傳督酒利 莽即真一年後當四方無虞而桑孔壹切茍且丐奪之政已無所不用其何以久
  初甄豐劉歆王舜為莽腹心皆驛車載其屍傳致云諸人之始止以不能得之太后故借附莽以速化一
  時利合耳實亦何甘為莽北面不知大權既盡入莽手諸人安能禁其簒奪一朝隙開還自相屠生為叛賊死為愚鬼始不以正何望有終哉
  先是莽恐河決故遂不堤塞 莽事事期以利已故百姓不附
  以新為心後又改心為信 此古音信與新同之證予以二月建寅之節行廵狩之禮行廵狩之禮 莽至明堂猶横摉五日况肯出行萬里耶皆虛為此文以示墜典無所不舉又借臣下之言輟行仍言天鳳七年當出上下相䝉益彰姦偽而乃有愚蔽之甚私喜其術者此南北五代所以多故也
  州長各一人 州長凖周官與前州牧凖虞書者不同劉奉世以為衍州字者誤也故下文亦稱六州
  誠恐一旦不保中室 中室即前王路堂後閤更衣中室也時臨出在外第故云不保中室舊說則李竒猶近之
  夫三皇象春五帝象夏三王象秋五伯象冬 四語蓋古有是言而莽引之不謂宋人復從而祖述不已也更始將軍史諶將度渭橋皆散走諶空還 史諶其後妻之父故莽信而使將不明其能戰與否也
  時莽紺袀服 袀是戎服與均同杜預云戎事上下同服按地皇元年莽令郎從官皆衣絳當嫌漢家尚赤故其服獨止為紺也
  敘傳楚人謂虎班其子以為號 師古曰子文之子鬭班亦為楚令尹按春秋傳作般與班同非殺令尹子元之申公鬬班也
  沈湎於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式號式謼大雅所以流連也 沈𭰫二語對引滿舉白式號二語對談笑大噱慶未得其云已 師古注慶發語辭又云人之餘慶資以積善三行之内前後異解
  若𦙍彭而偕老兮訴來哲以通情 謂死而不朽不啻彭老之夀可以俟百世後之人也注非
  賓戲 此文更簡十之三使不徒以詞勝則起人意矣時闇而久章者君子之真也 此本禮記中庸篇闇然而日章也注非
  述髙紀罔漏於楚 謂陳勝項梁首難遂竝起亡秦也師古注謂髙祖漏楚之罔迂謬甚矣
  項氏畔換 注中孟說是
  述惠紀髙后紀罔顧天顯 謂殺三趙王及燕王也述元紀優繇亮直 師古曰亮直謂朱雲也按朱雲事在成帝時注誤
  述成紀孝成煌煌如圭如璋 徒稱其儀貎則爽徳可知也
  述溝洫志商竭周移北亡八支 此敘獨謂九河之亡在秦漢之間其說近之
  述酈陸朱婁叔孫傳禮義是創 義疑作儀
  述景十三王傳承文之慶 長沙之後光武中興中山之後昭烈分鼎皆文之慶也
  述趙充國辛慶忌傳營平皤皤立功立論 言其言并可為萬古法也
  述魏相丙吉傳天誘其衷慶流苖裔 言吉之保全宣帝天啓之也
  述蓋諸葛劉鄭母將孫何傳寳曲定陵竝有立志 有立志謂不撓於鍾廷尉鍾威不入關卒收之非若寳之言及杜穉季而氣索也
  述蕭望之傳見躓石許 見躓於石顯史高耳許字乃不經校勘之過或本史字傳寫訛
  述宣元六王傳楚孝惡疾 馮昭儀傳注中言平帝幼被眚病不謂楚王囂也注非
  昭而不穆 謂哀平皆後成帝不相傳世
  述西域傳總督城郭 總督二字本此故前代惟邊境乃稱之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一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後漢書
  光武帝紀且王莽敗亡已兆天下方亂遂與定謀 若敗亡未兆而先之則徒為劉信翟義矣
  十月與李通從弟軼等起於宛 起宛書月
  更始元年正月甲子朔漢軍復與甄阜梁邱賜戰於沘水西大破之斬阜賜 光武紀中大書更始元年緣莽旣破滅光武又未建號不書更始事無所繫故也 阜賜死漢帝立莽乃懼故皆書日
  初光武為舂陵侯家訟逋租於尤 注所引東觀記壬寅前書作乙未朱福即朱祜
  光武笑而起 諸將無識不窮迫爭之無益也故笑而起
  尋邑自以為功在漏刻意氣甚逸 以驕惰當必死六月己卯 昆陽一戰光武王業所基書日
  尋邑亦遣兵數千合戰光武奔之 偏敗衆擕故急奔之
  九月庚戌三輔豪傑共誅王莽 莽誅乃復漢所始書日
  十月持節北度河 北度河書月
  二年郞遣將倪宏劉奉率數萬人救鉅鹿光武迎戰於南䜌 通典唐鉅鹿漢南䜌地漢鉅鹿縣今平鄕也五月甲辰㧞其城誅王郞 誅王郞則河北定光武始有土書日
  自是始貳於更始 更始倉卒所立才下政亂不可輔也貳於更始乃可光復髙祖之業此為審輕重是非梁王劉永擅命睢陽悉破降之 此皆聖公所不能辦者光武取天下於羣盜之手故先撮聚之
  敇令各歸營勒兵由是皆服 令其歸營勒兵即以輕騎按行制御在我不暇别生他謀故但感其推誠而在光武仍非以危地自試也
  使呉漢岑彭襲殺謝躬於鄴光武亦令馮異守孟津以拒之 殺謝躬後與更始遂絶旣定河北又得銅馬之衆可以自樹無所瞻顧也
  建武元年立前孺子劉嬰為天子更始遣丞相李松擊斬之 當時可假以為名者惟嬰而更始為之驅除於是諸將議上尊號 旣與更始之兵相攻破斬其將不建大號則名不正矣於是二字緣上事為文下文云今此誰賊而馳騖擊之乎謂不即尊位則與羣賊無異何以名其為賊而擊之也
  光武於是命有司設壇塲于鄗南千秋亭五成陌 鄗莽曰禾成亭當時即位于此蓋亦取與光武名相應也六月己未即皇帝位 即位書日
  以野王令王梁為大司空 以䜟文超拜此蹈王莽之謬髙祖必不為也 按梁居位八月而免然中興之初舉錯豈可不愼于始哉景丹傳云世祖即位以䜟文用平狄將軍孫咸行大司馬衆咸不悅咸以未真拜故不見于紀
  梁本彭寵所遣以無功居三公而寵亦觖望卒至于反以前髙密令卓茂為太傅 按茂本傳注云今洛州宻縣則是左傳所謂新宻此云髙宻者誤衍髙字而注因以誤耳亭林亦云
  冬十月癸丑車駕入洛陽 入洛陽書日
  二年惟諸將業逺功大日慎一日 懲更始諸將放縱故首以此告之
  大破五校於羛陽 注云羛陽聚名屬魏郡又引杜預注左傳卒於戲陽句云内黄縣北有戲陽城戲與羛同按說文墨翟書義從弗魏郡有羛陽鄕讀若錡則羛與戲不同
  六年詔曰頃者師旅未解三十稅一如舊制 觀此詔光武所以能削平盗賊不憂轉漕者以軍士屯田韓浩棗袛襲用其智耳
  七年詔曰今國有衆軍令復還民伍 此制一罷則兵農遂分不可合一有養軍之患矣 按翟義誅王莽以九月都試日勒東郡車騎材官士起光武初與李通定謀期以材官都試騎士日刼前隊大夫及屬正號令大衆其罷此制蓋恐州郡各有兵衆復將因以為資所謂懲噎廢食者也
  十一年初㫁州牧自還奏事 天下始平務在休息故并自還奏事亦㫁之也
  十二年威虜將軍馮峻㧞江州 馮駿與峻前後互異十三年詔曰長沙王興茂為單父侯 注云以其服屬旣疏不當襲爵為王非也以人臣受封不加王爵故改封公侯耳下文降趙王良為趙公可謂服屬疎乎真定王名得與徳前後互異
  行大司空馬成罷 行大司空按如下劉隆行大司馬例當有事字然陳承祚三國志中皆作行某不着事字其外戚恩澤封者四十五人 中興之始以外戚恩澤封者即有四十五人所以復有竇梁之横
  十四年是歲會稽大疫 古今注以為十三年
  十六年遣使者下郡國聽羣盗自相紏擿邑門不閉盗賊始起用此法可以即時解散田况之謀則施之
  旣久且盛者也
  二十三年春正月南郡蠻叛遣武威將軍劉尚討破之徙其種人於江夏 徙蠻與徙羌同幸無變耳其原則自武帝徙甌越于江淮之間始也
  遣使詣河西内附 宣帝時置西河北地屬國以處匈奴降者故詣西河内附
  二十六年春正月詔有司増百官奉 邊鄙獲安經費益省故增奉勸亷則内治亦加修矣
  使後世之人不知其處 因不知其處一言愚者遂為疑冢
  遣中郞將段郴授南單于璽綬令入居雲中 自郡縣之後裔夏不相謀此又為易代之楇始
  二十八年夏六月丁卯沛太后郭氏薨 此緣下捕王侯賔客書廢后薨例不見于紀也
  詔死罪繫囚皆一切募下蠶室其女子宫 民少故通以肉刑之意
  中元元年遷吕太后廟主于園四時上祭 此但黜其配食未嘗貶其尊號也
  明帝紀永平三年是歲起北宫及諸官府 光武時止起南宫前殿至是始起北宫及諸官府去建武十四年又二十四年其不輕用民力如此
  八年初置度遼將軍 前書昭紀元鳯三年以中郞將范明友為度遼將軍此注與南匈奴傳注中皆誤作武帝
  十八年北匈奴及車師後王圍戊己校尉耿㳟 己字衍時闗寵為己校尉下章帝紀同
  章帝紀建初七年因渉郡界動務省約 帝雖動務省約然廵幸亦太頻煩矣
  元和二年又詔三公曰方春生養稱朕意焉 此等詔令不减文景
  加賜河南女子百戸牛酒 注姚察云女子謂賜爵者之妻臣賢按此女子百戸若是戸頭之妻不得更稱為戸此謂女戸頭即今之女戸也天下稱慶恩當普洽所以男戸賜爵女子賜牛酒按以女子百戸為女戸說似近理然考之前書凡賜爵而更賜牛酒者則有女子百戸之文其但賜牛酒者則或書賜民百戸牛酒或書吏民五十戸牛酒明女子百戸為賜爵者之妻非女戸矣惟此詔女子百戸上有經曰無侮鰥寡惠此㷀獨加賜河南女子云云則或當如章懷之說也詔文有河南字亦不得普洽天下但賜河南尹所屬縣女子耳
  三年其嬰兒無父母親屬及有子不能養食者廩給如律 當合二年春産子復三歲姙身賜胎養榖事觀之周禮大司徒之職以保息六養萬民一曰慈幼注曰產子三人與之母二人與之餼十四以下不從征此蓋王政之最急者也 漢律本有此條今舉行之蓋緣俗吏視為不急中失墜耳無父母親族所謂養孤子也有子不能養食者如後世收育嬰兒雇人哺之漢代官為廩給則不必通都大邑始有好義者為之無棄子不舉之事矣賈彪為新息長按婦人殺子者蓋當桓帝時此政已廢桓帝采女無數卒以無後宜哉
  章和元年月氏國遣使獻扶㧞師子 西域傳月氏作安息扶㧞作符㧞意其與下卷和紀章和二年所書本為一事兩紀中複出致誤耳
  和帝紀孝和皇帝諱肈 注伏侯古今注曰肇之字曰始肇音兆臣賢案許慎說文肇音火可反上諱也按今徐鼎臣所校定說文直去火可之音又無一語證明後此字書亦遂仍之恐昧多聞闕疑之意也
  永元二年復置西河上郡屬國都尉官 注十三州志曰典屬國武帝置掌納匈奴降者也哀帝省并大鴻臚故今復置之按光武紀建武六年罷郡國都尉官故屬國都尉亦省此復置之與典屬國何與
  四年竇憲潛圖弑逆到皆自殺 和帝誅竇憲時年十四其㫁可比昭帝之明亦得清河王慶為助時慶年長于帝一歲
  安帝紀恭宗孝安皇帝 按和帝旣不冠以穆宗此紀恭宗二字為衍又祭祀志云安帝以讒害大臣廢太子及崩無上宗之奏後以自建武以來無毁者故遂常祭因以其陵號稱恭宗故此紀仍前史廟曰恭宗之文未及刋削然獨無尊字尤與以前諸紀迥異明是不知者謬加也
  引拜帝為長安侯 宣帝先封陽武侯然後即位此漢家故事也
  不以父命辭王父命 不以父命辭者引傳文見不必受命於慶也
  其以枯為孝和皇帝嗣奉承祖宗 嗣和帝不嗣殤帝從殤禮也
  永初三年三公以國用不足奏令吏人入錢榖各有差 粥賣官爵之始三公者太尉張禹司徒夏勤司空張敏也
  元初二年太尉司馬苞薨 注謝承書曰會司徒楊震為樊豐等所譖連及苞苞乞骸骨未見聽以疾薨也按永寧元年十二月劉愷罷楊震始為司徒苞之薨在其前六年甚矣謝書之失實也
  建光元年復㫁大臣二千石以上服三年喪 即此一節安帝之昏謬可見陳忠傳云宦䜿不便之從尙書令祝諷尚書孟布議也
  延光三年告祀二祖六宗 六宗謂太宗世宗中宗顯宗肅宗穆宗也中興後孝元不復稱宗孝和穆宗之號至獻帝時始省注誤
  四年北鄕侯懿 注東觀記及續漢書並曰北鄕侯犢今作懿蓋二名按懿似改名不以畜牲之意也
  順帝紀永和元年登雲臺 此靈臺也緣近下避火雲臺而誤
  冲帝紀永嘉元年 永嘉宋史慶長以卭州蒲江縣發地所得石刻作永憙定為永嘉之誤按左雄傳中有迄于永憙察選清平之文則永嘉者永憙之誤也
  質帝紀本初元年大將軍梁冀潛行鴆弑帝崩于玉堂前殿年九歲 此用春秋殤公孔父書法
  贊保阿傳土 謂聽中官得以養子世襲
  桓帝紀建和元年欲立清河王蒜為天子自殺 清河之死與趙宋濟王竑事相類自是改清河為甘陵黨錮之禍由此地起遂以亡漢吁可畏哉 黄巾反安平甘陵人各執其主以應之
  二年嘉禾生大司農帑藏 生大司農帑藏可徵信者故不得異其文也
  和平元年春正月甲子大赦天下改元和平己亥詔曰則所望矣 若以甲子下赦則己亥歸政當在二月疑日有誤 宋本己丑
  延熹二年大將軍梁冀謀為亂 梁冀兇忍奢僭罪莫大焉以本傳觀之未謀為亂也班陳則書法必審初置秘書監官 置秘書監太常博士所傳之秘書經牒皆典校之
  三年車騎將軍單超薨 單超亦書薨
  四年占賣闗内侯虎賁羽林緹騎營士五大夫錢各有差 永初攝政為賣爵之始桓猶因飢旱踵之靈遂以為市并賣公卿守相而國以亡矣
  六年康陵東署火 此康陵似是平帝陵
  靈帝紀建寧元年中常侍曹節矯詔誅太傅陳蕃皇太后遷于南宫 唐甘露之變與此役畧同
  二年尊慎園董貴人為孝仁皇后 桓帝自梁太后崩乃尊博園匽貴人為孝崇皇后今則竇太后遷南宫故即上尊號也
  四年七月癸丑立貴人宋氏為皇后 按禮儀志注中載蔡質所記立后儀下詔之日非癸丑乃乙未太尉奉璽綬者乃聞人襲非李咸疑范氏誤
  六年市賈民為宣陵孝子者數十人 以小民而冐宣陵孝子之號此帝系將降為庶人之兆也
  太常河南孟𢒰為太尉 蜀志孟光傳注引續漢書云郁中常侍孟賁之弟
  光和元年太常常山張顥為太尉 續漢書云張顥中常侍張奉弟
  初開西邸賣官卿五百萬 賣公卿雖靈帝亦知其不可也假託左右以欺天下然書之史冊萬世孰能掩哉 謂之修宫錢見劉陶傳令中使督之名曰左騶見羊續傳富者則先入錢貧者到官而後倍輸見崔駰傳末崔烈入錢五百萬為司徒所謂以徳次者半之也亦有其人本非以入錢得官横從乞索者李燮傳擢遷河南尹時旣以賄賂為官詔書復横發錢三億以實西園燮切諫乃止是也其詳偹于張讓傳中
  四年領受郡國調馬 調馬謂調良之馬猶言過馬也注謂徵發似誤
  中平元年春二月鉅鹿人張角自稱黄天其部帥有三十六萬 三十六方見皇甫嵩傳不知何日訛寫為万復緣注引續漢書語相沿不察也
  四年是歲賣闗内侯假金印紫綬傳世入錢五百萬光和元年已賣闗内侯此則井傳世也
  六年幷州牧董卓殺執金吾丁原董卓廢帝為宏農王 此處書董卓事未分明
  獻帝紀賜公卿以下以補宦官所領諸署 注靈帝建寧四年改平凖為中凖使宦者為令按事在熹平四年非建寧也
  董卓為相國 為相國上脫一自字
  詔除光熹昭寧永漢三號復還中平六年 革除建文年號事與董卓同
  初平元年三月乙巳車駕入長安幸未央宫 宋本未央宫下有是日書晦有翟雉飛入官獲之十二字又恭懐敬隱恭愍三皇后並非正嫡不合稱后皆請除尊號 當時不并孝穆孝崇孝元孝仁四后號正之何也
  三年袁術遣將孫堅瓚軍大敗 如袁孫相攻之類非闗興滅皆不足書
  東郡太守曹操大破黄巾於壽張降之 是役也鮑信等迎操領兗州牧遂以兗州為代漢之資宜書操自領兖州牧
  董卓部曲將李傕郭氾 潘岳西征賦作𠐶汎則氾字從卩從巳者非
  四年六月華山崩裂 漢之亡岱華皆崩
  興平二年李傕殺樊稠而與郭氾相攻 傕氾事皆瑣屑詳書于紀不知所裁
  建安元年鎮東將軍曹操自領司⿰𥘈籴校尉錄尚書事曹操奉迎亦當分明敘出
  封衛將軍董承為輔國將軍伏完等十三人為列侯輔國將軍非封號以董卓傳互校董承下衍一為字曹操自為司空百官總已以聽 此時操之逆迹未著不當遽書自為 是年徐州牧陶謙表劉偹為豫州刺史謙卒偹遂領徐州後階之以承漢祀宜書
  七年袁紹薨 袁紹亦當從死例
  八年初置司直官督中都官 省司直所以抑損宰相之權今曹操復置之以自輔
  十一年濟北北海阜陵下邳常山甘陵濟陰平原八國皆除 因事除八國所以削漢之枝葉
  十三年曹操以舟師伐孫權權將周瑜敗之於烏林赤壁 烏林之役紀實當並書劉偹操亦未渉孫權之境不得云伐權 操旣敗還劉備據荆州上表子琦領牧上孫權領徐州宜書蓋由此三分之勢成矣
  十七年馬超破凉州殺刺史韋康 旣書破凉州殺韋康淵之破超何獨漏畧
  十九年曹操殺皇后伏氏滅其族及二皇子 注山陽公載記曰劉備在蜀聞之遂發喪按載記之說無據皇后紀 東京皇后竇鄧閻梁竇何臨朝者六其間殤帝北鄕侯冲帝質帝皆未嘗親政鄧后旣立安帝復臨朝者十六年遂終身稱制作皇后紀為得其實雖後人所不必效然范氏自合史家之變未可議也 史記索隱外戚世家注云王隱則謂之為紀而在列傳之首進賢才以輔君子 注闗雎憂在進賢不滛其色按憂在進賢蓋指内職而言作者又合卷耳小序内有進賢之志而無險詖私謁之心以立說
  閨房肅雍險謁不行也 肅雍對後妖幸險謁對後外姻詩正義云私謁者婦人有寵多私薦親戚蓋六朝相傳如此解也
  未有專任婦人㫁割重器 以下專論臨朝之謬外姻亂邦兩漢之患尤深也
  抑明賢以專其威 如梁冀忌清河王䔉嚴明徵至京師復捨之而立質桓二帝也
  郭后紀光武擊王郞至真定因納后 光武初納郭后本以結劉楊出于權計非由嘉耦故不終厥位事在劉植傳中
  陰后紀自我不見于今三年 引詩言以舊恩非新寵也馬后紀又數為權貴所侵侮求進女掖庭 嚴此舉殊謬妄未可以後之得福從而是之
  我子豈宜與先帝子等乎 開創之主功徳隆盛皇子亦時有賢勞繼體之君其子未可舉以為例明帝此言萬世之法也此條當載明八王傳中范繫于此者欲與不許封外戚詔相應耳
  自撰顯宗起居注 殆是今時内起居注之屬
  竇后紀 馬竇事事相反禍福自求法戒偹矣
  儀比敬園 注敬園安帝祖母宋貴人之園也按此即謂章帝敬陵之園也豈得反以後事為比注殊誤鄧后紀 和熹傳全無裁制
  使修石臼河 使修當作罷修
  又詔中官近臣於東觀受讀經傳朝夕濟濟 中官得以竊政乃自兹始
  平望侯劉毅以太后多徳政以崇陛下烝烝之孝此文何所取而載之
  其耆宿者皆稱中大人絶屬籍 中大人之語康傳旣詳此亦宜畧
  論然而建光之後王柄有歸 后崩在未改元之前注云建光之中者誤建光紀元亦不及經歲也
  梁后紀太后寢疾遂篤其各自勉焉 順烈旣得疾乃始歸政蓋亦稱制終身矣
  匽后紀以帝弟平原王為喪主 居于博陵以平原王為喪主雖失禮之中猶存不二統之義
  竇后紀太后素忌忍遂殺田聖 后無母天下之徳故家不𫎇福武以忠被戮崩後宦官追怨之幾不成喪又欲别葬之不配祔桓帝賴李咸陳球正議乃不能奪事詳陳球傳
  董后紀帝使中常侍迎貴人居南宫嘉徳殿 尊崇本生母至靈帝又一變然尚居南宫雖桓思為宦豎遷徙亦未與之抗行蓋仍畧存不二統之餘風焉
  皇女不足别載故附于后紀末 新唐書採此例皇女華適不其侯輔國將軍伏完 注完伏湛五世孫按伏皇后紀及湛本傳注中五世五字誤當作七世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二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後漢書
  劉聖公傳論周武王觀兵孟津斯時有未至者也漢諸劉共起誅莽以順討逆豈商周可比
  固亦幾運之會也 使止由幾運則不必歸劉氏矣王昌傳久守王饒屯其郭北門 王郎衆少無他救徇下州縣皆觀望持兩端故可進兵直薄城下郎誅則河北定矣
  隗囂傳劉文伯在邊 注文伯盧芳字也按芳傳云自詐稱武帝曾孫劉文伯盧芳乃真氏名耳芳有字曰君期 囂賔客掾史多文學生毎所上事當世士大夫皆諷誦之 漢世重文學如此故東京之文自和帝以前尚非後世所及
  論夫功全則譽顯或未聞焉 范氏所見如此故終以叛誅
  公孫述傳述遣戎與將軍任滿出江闗竟不能尅北不能定三輔東不能取荆州述事去矣屏蔽一撤相隨為係虜耳
  述騎都尉平陵人荆邯見東方漸平兵且西向說述曰冀有大利 邯策之晚矣此在李育未敗之時可以耀武廣境耳
  遇更始政亂復失天下以爭天命 公孫欲用蜀以并楚亦宜在此時東方漸平則天下之望皆歸洛陽矣陛下以梁州之地將有王氏自潰之變 武侯所謂坐而待亡者也故元遜並舉言之
  帝使諸將攻隗囂蜀地聞恐動 述不悉蜀之衆自將以救囂亡形成矣蓋𫐠材尤出囂下徒有吏幹不識攻取大畧又非生長兵間不敢出成都一决也
  宗室四王三侯傳齊武王縯皆畵伯升像于塾 塾字傳寫之訛當從東觀記續漢書作埻
  論若夫齊武王之破家厚士而痛明堂之不祀也當時若尊立伯升入闗取莽則天下服從何至羣盗蔓延毒流海内生民之禍烈於秦楚之際哉新市平林諸將皆盗賊小人固不可與共大事也是故君子慎始北海靖王興帝驛馬令作草書尺牘十首 此草書即史游章草也
  李通傳李軼後為朱鮪所殺 軼陷伯升身死朱鮪之手事與葛相之處孟達相類
  鄧禹傳平定山西 此時河東已名山西然特此一郡在太行西耳
  獨與二十四騎還 二萬衆止與二十四騎還違勑而以飢卒徼戰之謬也欲功自己成而反致敗散其猶執之不堅之過歟
  定封禹為髙宻侯 帝王世紀禹字髙宻仲華之封邑世祖殆以相啁耶
  各使守一蓺 一蓺一經也
  訓議者咸以羌胡相攻不宜禁䕶 禁䕶其時為我用者使其力足以相攻耳議者之言似是而非也騭遣五官中郞將迎拜騭為大將軍 騭既知戒懼出師無功何不深自刻責力辭新寵
  時遭元二之灾 趙明誠金石錄据漢司⿰𥘈籴陽厥開石門頌有曰中遭元二西戎虐殘橋梁斷絶若依注讀為元元則為不成文理疑當時自有此語注未必然也洪容齋云安帝永初元年先零滇羌叛郡國地震大水騭以二年十一月拜大將軍則知所謂元二者謂永初元年二年也 位次在三公下特進侯上 前鄧禹以特進奉朝請即特進侯也下贈宏位特進亦以班位言之注謂在特進及列侯之上誤
  謀立平原王得 平原王得當作翼安紀及章八王傳可据得又無子薨以翼為嗣安帝緣此貶冀為都鄉侯也注未攷正
  論斯樂生所以泣而辭燕也 泣而辭燕注中不引報惠王書謬矣
  宼恂傳建武二年恂坐繫考上書者免 恂守河内不過二年遽以文法罷免光武未為能盡人之器用也馮異傳季文豈能居一隅哉 一隅謂河北注誤臣本諸生固敢因緣自陳 此書足以見世祖度量不能同符髙祖然臣下謹畏保身之道則當以異為法岑彭傳無為而化岑君遏之 伐枳棘遏蟊賊豈真無為耶先去其害政者以簡撥煩而已
  贊膠東鹽吏 膠東以縣掾迎鹽耳豈可直謂之鹽吏呉漢傳漢先令辯士說陳康曰此計之至者也 說康語甚凡可不載
  耿弇傳又兄弟無在京師者帝善之 韓信獨當一面何嘗有子弟入侍有以見光武之不宏也
  秉紀以操將簒漢夷三族 鄧氏恨少此人
  贊分此凶狄 分謂匈奴自此分為南北
  王霸傳蘇茂客兵逺來善之善者也 大用之即司馬宣王之拒武侯也
  霸在上谷二十餘歲 世祖于邊將亦久任如此祭遵傳遵為人亷約小心帝以是重焉 不改㳟儉之素
  彤彤之威聲乃悉罷緣邊屯兵 久任之效
  任光傳可募發奔命至則兵可招而致也 此外裔所以易盛也初起時不得不為此權計
  李忠傳六年遷丹陽太守十四年三公奏課為天下第一 為丹陽太守者八年故政教大行
  邳彤傳明公既西則邯鄲臣民不肯捐父母背城主而千里送公 時王郞方据邯鄲邯鄲二字疑有訛當作二郡臣民 通鑑作邯鄲勢成下城主作成主
  朱祜傳 注東觀記曰祜作福避安帝諱按孝安諱祜作祐者傳寫之訛也本記及說文可据
  祜奏古者人臣受封不加王爵可改諸王為公帝即施行 按光武紀改封諸王為公侯在十三年此奏是在外所上
  王梁傳梁穿渠引榖水注洛陽城下東寫鞏川及渠成而水不流 梁前以䜟文為水土之官不協衆望此復穿渠引水勉强立功欲補塞前負耳
  劉隆傳其疇輩十餘人皆死 此不在深刻之數馬武傳帝雖制御功臣而每能回容宥其小失 不能容宥小失則是無復君人之度當書以為戒若此則何足異而書之甚矣范之陋于識也
  論迄于孝武宰輔亦何可勝言 此數語未諦竇融傳金城太守庫鈞 注今羌中有姓庫者音舎云承鈞之後也按音舎者其字上從厂非鈞後
  多能採取虛偽以應期會 戒其為虛談搆間即勑其立實効以自結于朝廷
  憲帝大怒召憲切責憲大震懼 雖頗開后族恣横之端而威福在已所以猶為七制之主
  憲以前太尉鄧彪有義讓事無不從 竇憲借鄧彪以遂其姦與莽之用孔光相類
  因疊母元自通長樂宫得幸太后 得幸是何語果爾雖如張鬴等之奏不為過也
  刻石勒功紀漢威徳令班固作銘熙帝載兮振萬世此文宜載南單于傳中
  論列其功庸兼茂於前多矣 憲值匈奴衰㣲何可並論蔚宗特以自抒其抑塞耳
  贊聽笳龍庭鏤石燕然雖則拆鼎王靈以宣 聽笳拆鼎殊不成語
  馬援傳援至引見於宣徳殿世祖迎笑謂援 通鑑作宣徳殿南廡下但幘坐迎笑蓋從東觀記之文如此乃與子陽適相反也
  髙帝無可無不可今上好吏事動如節度 髙帝曠宇誠非世祖所希若吏事則王莽以吏不賦祿侵牟小民又法令數更不知所守因以致亂不得不先致意髙帝時則天下方苦秦法網之宻宜一切且從濶畧亦各因其時耳
  諸曹時白外事此乃太守事耳 竇融居河西亦以寛和得衆治西邊者固尙寛簡然大姓侵小民視之同于黠羌欲旅距亦不茍縱也
  以扶樂侯劉隆為副 注扶樂縣名屬九真郡按通鑑注云九真未嘗有扶樂縣隆初封冗父侯以度田不實免次年封扶樂鄉侯則扶樂乃鄉名非縣名水經注扶樂城在扶溝縣砂水逕其北
  吾欲汝曹聞人過失是以不願子孫效也 誡兄子書當别敘何事艮限于此况後自有嚴傳耶
  廖今陛下躬服厚繒戒成哀之不終 廖何以不能教家言之太后顧不可訓勑防與光乎此亦一時希合之語也
  义防光奢侈好樹黨與 防光奢縱樹黨畧見第五倫傳楊終以書戒廖廖亦不納
  棱時榖貴民飢奏罷鹽官以利百姓 馬棱奏罷鹽官此救荒者所當知今乃徒為牢盆役民何賴焉
  卓茂傳河南郡為置守令茂不為嫌理事自若 為置守令而不罷其官是河南郡将猶以通儒長者容而假之也及莽居攝不肯作職吏 此前人所謂行已在清濁之間者也有謂子康仕莽朝攷之不詳耳
  魯恭傳謙子旭官至太僕 旭疑非謙之子有脱誤劉寛傳但任重責大憂心如醉 劉文饒良吏為三公則不足當重寄靈帝失徳無能改格則當早退今尸位而已憂心如醉一語可以畢扶顛持危之責乎
  伏湛傳自行束修訖無毁玷 按馮衍傳豈特束修其身而已注謂約束修身蓋於時皆如此解
  侯霸傳每春下寛大之詔奉四時之令 王莽以盛夏斬人百姓駭懼此亦當日之要務也
  好直言無隠諱自是大臣難居相位 光武為治兼法文宣此則遂蹈宣帝之短自此三公多取充位不收大臣之效矣
  宋宏傳宏當讌見聞義則服可乎 仲子有大臣之節但此則稍過恐人主不能堪
  㧞同郡韋著扶風法真 韋著晚謬不得比法真馮勤傳 帝懲王莽專政務自攬威權如勤等在三公位不過㳟謹任職如一胥吏而已但當載其名氏于表不必立傳也
  韋彪傳數陳政術每歸寛厚 承光武明帝之後尤知要也
  白帝就家拜著東海相隱者恥之 著時與姜肱同徴詔書雖逼切何嘗不可隐身遯命哉海内列名五處士而其中有著故士必待于定論也 韋著可匹蔡邕杜林傳有恥且格 注格來也人皆有恥慙之心且皆來服按集解格至也此所据不知何師之說
  餘人雖不見譴 雖不見譴然收捕諸王賔客機牙于此
  趙典傳會病卒諡曰獻侯 注引謝承書謂下獄自殺不言病卒按既有弔祠贈諡則范得其實
  建安十三年免官 三國志注中作十五年非也獻帝紀十三年正月温免官
  桓譚傳後賢果風太醫令真欽乃解 董賢求傅氏罪事與前書參差不合高武侯傅喜孔鄉侯晏之從兄弟安得復有后弟名喜為侍中者也大抵范史事未核馮衍傳 作敬通傳當是本其自敘冗而寡裁辭勝于事聖人轉禍而為福智士因敗而為功 語與次下與田邑書同而史家竟忘删削
  衍恐伯玉必懷周趙之憂 周疑禍字之訛注非也據位食祿二十餘年 二十餘年疑有訛否則據位食祿上有脫文也
  肅宗甚重其文 衍文浮靡寡要而肅宗重之和帝以後遂即于衰上好下甚可不謹歟
  申屠剛傳舉賢良方正對策 詞意凡晦不足以尊主折姦宜乎班書不採
  鮑永傳孔子闕里無故荆棘自除助吾誅無道耶此顯宗崇儒之先兆太平之基將復興也永乃以此詐敵可謂謬矣
  路經更始墓意不平 鮑永拜更始之墓稍知禮義者宜為之非盛節也光武因之不平異乎髙祖之待欒布昱吾固欲令天下知忠臣之子復為司𨽻也 謂昱父永繼父宣為司𨽻昱復居宣位也
  郅惲傳直心無諱盍去之乎 鄭次都中行之選王吉儔也其學又在嚴光右乎
  孟軻以彊其君之所不能為忠量其君之所不能為之賊 注獨不引離婁篇何也
  將為巢許乎而父老堯舜也 父老堯舜言偹堯舜時民間父老之數也
  貶東中門𠉀為參封尉 賜惲而自引過可也東中門𠉀無緣見貶
  臣聞夫婦之好無令天下有議社稷而已 君章此言乃獨微婉非復平時悻直卒能進說太子善處人骨肉之間豈其晚學有進耶
  壽賔客放縱即時騎驛言上 無所容貸可也從事專住王國督郵徙舎宫外則操之已蹙非中正矣楊厚傳 入方術傳可也
  教授門生上名錄者三千餘人 厚門人任安在儒林傳董扶在方術傳周舒見蜀志子羣傳中
  襄楷傳前者宫崇所獻神書 觀注所引太平經典帝王篇語神書乃若此其鄙而楷方信其說是亦夏賀良之流也
  太傅陳蕃舉方正不就 按魏志注中引司馬彪九州春秋有陳蕃子逸與術士平原襄楷㑹于冀州刺史王芬坐楷曰天文不利宦者黄門常侍真族滅矣逸喜芬曰若然者芬願驅除于是與許攸等結謀云云宜補注郭伋傳髙祖父解武帝時以任俠聞 解已族安得有後范之疎至此
  亷范傳然依倚大將軍竇憲以此為譏 范之所為近于俠故有附勢之累
  樊宏傳南陽湖陽人也為鄕里著姓 仲山甫食采之樊非漢之南陽此相仍之誤前書以河内修武為南陽也 封弟丹為射陽侯 野客叢書丹封謝陽侯正詩申伯番番既入于謝之謝地也樊毅碑曰謝陽之孫可騐
  儵初儵删定公羊嚴氏春秋章句 東漢經師大抵皆主於删繁其所發明多在古學儵學張霸又减定之
  馮魴傳南陽湖陽人也因以氏焉 湖陽之馮猶浚儀之王别於上黨今但為一望何也
  周章傳貪殤帝孩抱養為已子故立之 和帝既崩始收諸皇子於民間殤帝即以其日為太子其夜即位謂貪其孩抱養為已子非實錄
  太后以前既不立是為安帝 太后恐勝為怨不知使騭兄弟强死者祜也但為勝無疾見廢則非實錄人有美田宅尙惜之况天下重器以和熹明哲顧肯捨和帝之子以與從子乎
  梁統傳丞相王嘉輕為穿鑿百有餘事 注謂嘉傳及刑法志並無其事統與嘉時代相接所引固不妄矣但班固畧而不載也按王嘉以建平二年十月為御史大夫三年四月為丞相越再歲元壽元年三月下獄死為相不過二期安得數年之間虧除百有餘事宜乎班史之不取也 其對尙書稱初元建平初元則刑法志中載元帝議减律令詔書建平則以成帝河平中復下詔議减死刑統因誤以為哀帝之建平非班史失之畧注家未細尋耳
  商商自以戚屬居大位京師翕然稱為良輔 梁商頗似史浩以子不才沒其小善
  冀此䟦扈將軍也 通鑑注爾雅釋山卑而大扈䟦者不由蹊隧而行言强梁之人行不由正路山卑而大者且欲䟦而踰之
  時太原郝絜胡武皆危言髙論 危行言遜東漢君子皆不能孫言自免
  不疑自恥兄弟有隙皆髠笞徙朔方 其後不疑蒙先冀誅而卒而馬融為冀草飛章以誣李固竟以不疑故冀還陷以罪有天道焉
  曹褎傳廼次序禮事依凖舊典雜以五經䜟記之文此謂古禮之散見于䜟記書中者恐非依䜟制禮奏褎擅制漢禮 奉勅東觀集作何謂擅制
  鄭康成傳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 康成始通公羊故邵公以為入室操矛厥後范𡩋之注榖梁徴聖經而詰衆傳不主一師之說以康成為法也
  鄭興傳子衆衆謂松曰太子儲君藩王不宜私通賔客 伏波之論王肅仲師之辭梁松此出入藩邸者之龜鑑也
  陳元傳夫至音不合衆聽固其宜也 何不據經傳短長核而論之一篇之中浮詞數見此東京之文所以即於敝也
  及亡新王莽身為世戮 借亡新指陳故顯著易入張霸傳永元中為㑹稽太守道路但聞誦聲 順帝始析呉㑹此在和帝永元中乃吾郡之文翁也惜視事止於三歳耳
  桓榮傳子郁侍中竇憲自以外戚之重欲令少主頗渉經學上疏皇太后 憲葢知郁不為已患故薦之授經禁中非徳舉也以憲傳參觀此疏可削
  孝昭皇帝八歳即位平成聖徳 前書勝授上官太后尚書非若蔡義韋賢進授昭帝詩也
  丁鴻傳凡口率之科宜有階品三歳一人 今之分南北卷取士者其不聞此議乎
  法雄傳初平中卒官 自安帝永初三年己酉至獻帝初平元年庚午八十餘年當是元初之誤
  馮緹傳願請中常侍一人監軍財費 緄計雖一時權巧中人監軍之禍始此矣是故事當思其所敝
  度尚傳尙勅令秣馬蓐食明旦徑赴賊屯 乗敵用我之銳
  悉移深林逺藪椎髻鳥語之人置於縣下 此即所謂山越也
  楊琁傳琁乃特制馬車數十乗羣盗波駭破散 即火牛之餘智用車則即可依以自蔽鼔灰則不測人數車馳矢疾賊無節制遂駭亂奔潰也 排與韛義同韋嚢可鼓其氣者也
  論若夫數將者並宣力勤慮膚受之言互及 張宗同傳無乃不類
  劉般傳般對以常平倉外有利民之名置之不便若奉行非人增價無實則先以和糴病民矣
  愷今愷景仰前修 景仰之誤始此賈景伯經師也豈范氏妄竄耶
  趙咨傳陳大夫設參門之木 陳大夫事未詳門疑作同檀弓篇云陳乾昔寢疾屬其子曰必大為我棺使吾二婢子夾我陳乾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禮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殺此所謂參同者歟
  班彪傳义進項羽陳渉而黜淮南衡山 淮南衡山之不為世家與淮陰黥彭同例
  入則太顛閎夭南宫括散宜生 太顛四人至成王時猶在乎
  固固又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孫述事作列傳載記二十八篇 晉書中載記本此
  雖屈伸無常所因時異為策近長 固議似得大體然于邊計不如勿報其使如其獻見厚賜以遣之可也此于忠信禮義何所虧缺招未臣之北虜擕保塞之南庭不亦徒為好大無補實效乎觀文帝屢與匈奴和親而侵盗不已亦非緣此可保後日强盛無風塵之警耳固又作典引篇述敘漢徳 此文靡而不實比之兩都之作尤為無益
  靡號師矢敦奮撝之容 敦本詩敦商之旅
  論而不敘殺身成仁之為美 不敘殺身成仁此概言之注家誤引游俠傳敘非叔駿讀漢書不詳也
  鍾離意傳縣人防廣為父報讐繫獄果還入獄 廣為父報讐哭母不食孝義之人必不怯死逺竄自可遣也 陳升平之世難以急化宜少寛假 此非不急濶譚更事乃知之
  宋均傳至於苛察之人所由而作 若貪汚放縱則灾害流亡亦立致矣此因戒苛察奬宏厚而詞有偏激耳
  寒朗傳棄之荆棘遂收養之 天生伯竒以扶持漢室之元氣故棄之數日猶尙氣息也
  臣見考囚在事者咸共言妖惡太過無敢牾陛下者明初胡藍之獄若得一寒朗豈至濫刑若此
  光武十王傳沛獻王輔鯉怨劉盆子害其父因輔結客報殺盆子兄故式侯㳟 劉恭竭忠于更始為之報殺謝□鯉因盆子遷怒所謂刑戮之民也
  楚王英英遣郞中令奉黄縑白紈三十匹詣國相英至丹楊自殺 贖死得死妖由人興也袁宏所記遣使天竺之事出于牟子皆緣此詔附會
  廣陵思王荆而兄弟至有束縛入牢獄者 入獄為沛王輔
  及至年老逺斥居邊 居邊謂中山太后注云封之於魯非
  今天下爭欲思刻賊王以求功 宋本句下有寧有量耶若歸并二國之衆可聚百萬君王為之主鼓行無前功二十五字功字接下文易於太山破雞子
  今年軒轅星有白氣軒轅女主之位 軒轅之語將置太后于何地荆之悖逆至此
  贊 此贊有法度本班史景十三王傳序東平之賢不先東海遜國事尤大不得以臨江河間比也
  中山臨淮無聞夭喪 謂中山無聞臨淮夭喪耳註謂二王早終名聞未著者非也中山王焉立五十二年至和帝時薨可謂早終乎
  朱暉傳南陽宛人也 注東觀記曰其先宋微子之後也以國氏姓周衰諸侯滅宋犇碭易姓為朱後徙於宛也按蔡邕朱公叔鼎銘云微子啓生公子朱其孫氏焉與東觀記微異
  及當幸長安欲嚴宿衛故以暉為衛士令 暉進止必以禮故可以嚴宿衛
  其諸報怨以義犯率皆為求其理多得生濟 惟義者為求其理斯不傷孝子之心又塞姦宄之源矣
  榖所以貴由錢賤故也可盡封錢一取布帛為租 布帛為租榖價仍無由平林誠妄言
  黄髪無愆詔書過耳 章帝賴暉言不復施行均輸煮鹽之事所以得全為東京令主
  穆自和熹太后以女主稱制通命兩宫 母后臨朝不獨權歸外戚閹寺竊柄亦由此起
  何敞傳六世祖比干學尙書於晁錯 晁錯不聞教授少卿從學之說恐未信核
  湯持法深而比干務仁恕數與湯爭 與張湯爭之說恐未信核不如家傳為近
  張敏傳春秋之義子不報讐非子也非所以導在醜不爭之義 論復讐者此為正平然必參觀韓愈之論乃精宻無憾
  胡廣傳竊見詔書以立后事大定立為皇后 定立梁后本之廣所以優游建和之際無所猜也
  六竒之䇿亦在弱冠 不究是非之實以立中制徒摭異事相排而已
  袁安傳初安父沒故累世隆盛焉 後一卷載呉雄諸人事卓然不惑此傳中不刋削三書生指葬地事自相違反
  張酺傳帝先備弟子之儀使酺講尙書一篇然後修君臣之禮 較之明帝之事桓榮尤足聳易吏民觀聽其于勸學不亦至乎
  常來候酺 候字殊乖義理
  郭躬傳躬少傳父業講授徒衆常數百人 律亦講授故漢之吏治精自明法之科罷此風衰矣
  論若乃推己以議物捨狀以貪情 二句因郭躬之事又推言之以終上用恕之意注以亡命得减為探情非文義矣
  陳寵傳猶用漢家祖臘 祖臘者猶言先祖相承所用之臘祖非祭名注誤
  夫冬至之節夏以為春 先儒取此以辨春秋家謂孔子以夏時冠周月之誣
  月令曰孟冬之月趣獄刑無留罪 觀下文大刑畢在立冬則孟冬者寫書之人誤耳當作季秋
  又孟冬之月身欲寧事欲靜 此孟字又唐以後人因上文而誤當作仲
  忠母子兄弟相代死聽赦所代者 聽相代而赦所代應劭駁之
  論然其聽狂易殺人開父子兄弟得相代死斯大謬矣狂易殺人得减重論為其非故也此不當駁議
  班超傳平陵人徐幹素與超同志 幹字伯張善章草書事詳張懷瓘書㫁疑出于决錄也
  忠說康居王借兵還据損中 注損本或作楨未知孰是按通鑑注按西域傳靈帝建寜三年涼州刺史孟陀遣兵討疏勒攻楨中城楨中是也
  明年下詔曰邑千戸 此詔有武宣風骨
  破白山 永平十六年竇固破呼衍王于天山即白山也 而超妹同郡曹壽妻昭亦上書請超觸犯忌諱此書元氣淋漓西京亦不多得
  勇朗遂得免誅勇以後期徴下獄免 張朗因勇之成先期邀功免誅為幸而勇反以後期得罪不酬平定西域之勞順帝賞罰乖謬若此
  論班超梁慬奮西域之畧 梁慬有戰功無將畧非仲升之倫其在西域尙不及宜僚也
  翟酺傳捐玉堂之盛 此人臣不可稱玉堂之證上言孝文皇帝始置五經博士 注文帝之時未遑庠序之事酺之此言不知何據按劉歆移太常博士云漢興至孝文皇帝天下衆書往往頗出廣立學官為置博士子超之言即以子駿為據可也
  應奉傳追愍屈原數十萬言 朱子注楚詞亦本於此
  霍諝傳是時大將軍梁冀貴戚秉權陳聞罪失 諝勲皆内職故冀不能加害
  爰延傳時太史令上言客星經帝座 光武之于嚴光桓帝之于鄧萬皆動天象此劉葛所謂興隆傾頽之判也
  王符傳述赦篇古者唯始受命之君放縱天賊也然則毎一君立必下赦者謬矣
  仲長統傳理亂篇 慷慨激昻挾有悍氣此為亂世之文 其論存亡迭代晉武志怠于平呉遂貽永嘉之禍皆如燭照
  損益篇彼君子居位為士民之長是設機置穽以待天下之君子也 此為崔毛之徒言之然有猷有為必兼有守所以取人也既富方穀所以恤下也凖之于經乃不偏矣拘絜注謂即隱逸之人誤
  論 文辭拙滯但見其憒憒不了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二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三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後漢書
  明八王傳樂成靖王黨和帝立崇兄修侯廵為樂成王注修縣及條縣皆屬勃海條字或作修按修讀為條非
  有兩縣注誤也
  李恂傳㑹鴻卒持喪三年 送鴻喪可也留起冢墳持喪三年不又過乎
  陳禪傳故詩云以雅以南韎任朱離 注毛詩無韎任朱離之文蓋見齊魯之詩也今亡按以雅以南之下蓋有脫文今獨存四字耳非韎任朱離齊魯别有此句龎參陳龜傳 二傳特多長語所載文皆當痛削也橋元傳七世祖仁成帝時為大鴻臚 前書百官公卿表無仁名
  崔駰傳 此傳大抵本安平之譜牒殊過于煩冗上有老母遂稱疾去 欲潔已而不危所生仰藥可也否則稱篤疾可也胡為受偽命哉篆嘗勸其友孔子建仕莽逡廵稱疾特見莽將敗巧於脫免非真明于義者
  著周易林六十四篇 即今所傳之易林否更考之又許峻亦著易林見方術傳
  駰擬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解嘲作達㫖以答焉 此文無一語攄寫胸臆脫槧而已寫載真為無識
  帝曰公愛班固而忽崔駰此葉公之好龍也 帝其葉公乎達旨一篇尙不足為賔戲之輿臺况固自有一代著述耶
  憲以重戚出内詔命駰獻書誡之曰慶流無窮矣崔琦外戚箴逺不逮此篇
  寔論當世便事數十條名曰政論 此文華而不實雖意在救弊然殊不若王符謂不當數赦贖者為得其要且桓靈以後非失之寛失在寛縱權戚姦閹嚴于清流耳今不討究用法之謬但勸其糾之以猛積衰之後重以威虐徒促祚速禍而已見東萊先生論與鄙趣同量力度徳以上宜大加删剪 以此言之文帝乃重刑非輕之也以嚴致平非以寛致平也 此又曲為之說以申己意以下則縱横之士遺唾也 歷位邊郡而愈貧薄無以殯殮觀寔以歴邊郡而貧薄見稱則由來邊吏多貪此國事所以易敗也
  公卿州郡别自通達 因常侍阿保别自通達者公卿也故靈紀云私令左右賣公卿若州縣至黄綬則公賣不諱貧者到官倍輸方有左騶四出督收所負矣民安得不困窮黄巾安得不三十六方同日反乎
  徐穉傳設雞酒薄祭何為栖栖不遑寧處 通鑑所採徐孺子此事參取袁記其敘致優于范書大樹將顛之語作以書戒之亦非此時語茅容
  申屠蟠傳太學生爭慕其風今之謂矣 明季清流何以竟不戒前車
  楊震傳宏農華陰人也八世祖喜髙祖時有功封赤泉侯髙祖敞昭帝時為丞相 前書楊敞不云是楊喜之後安得據附托之譜學大書于史功臣表赤泉之後居茂陵 受歐陽尚書於太常桓郁 伯起受經桓郁疑楊寳乃是其祖
  書奏不省 伯起可以去矣
  帝不省騰竟伏尸都市有恚恨之心 趙騰死伯起猶不去方急攻羣小速其致死于我可謂忠有餘而智不足矣
  秉傳曰禍福無門唯人自召 注誤以閔子馬為閔子騫此傳寫致然文選注中亦如之
  秉因奏覧及中常侍具瑗 以理以勢不容舎覧矣奏中無具瑗恐有脫文
  書奏尙書召對秉掾屬 政歸臺閣横妄如此
  漢世故事竟免覧官而削瑗國 秉言得行桓差勝靈恨復用覧耳然對語真知大臣之職者矣
  章八王傳千乗貞王伉悝自殺悉伏誅 冤酷至此豈有不請于帝者段熲附甫罪通于天豈惟夷滅蘇氏之報哉
  清河孝王慶帝移幸北宫章徳殿慶出居邸 和帝舎慶無可寄腹心者故假講於白虎移慶自近觀憲誅後即出居邸可見其微帝時年十四慶年十五决策定亂如取一䑕亦英異哉
  張晧傳犍為武陽人也六世祖良髙帝時為太子少傅封留侯 功臣表元康四年良元孫之子陽陵公乗千秋詔復家是子孫居陽陵無緣徙蜀也千秋當宣帝時已為良六世孫不應自元康四年至世祖建武之元又八十七年晧猶為六世孫也譜牒之學淆于六朝輕信無稽傅託之說于是張魯子孫皆冐留侯之後班氏不信馮商言張湯與留侯同祖何其卓也又蜀志張翼傳晧作浩翼之髙祖亦不言其出于留侯如孔明之于豐鄧芝之于禹來敏之于歙也
  陽嘉元年復為廷尉其年卒官時年八十三 自順帝陽嘉元年壬申上溯世祖建武二十六年庚戍為年八十有三晧之生去千秋復家時一百十有二年
  王龔傳山陽髙平人也世為豪族 曹子建王仲宣誄言王氏畢萬之後則浚儀之王也
  暢以明府上智之才不在用刑 敞之論得為政大體李元禮輩惜不聞也
  杜根傳父安字伯夷時人貴之 安事亦畧見樂恢傳注中年十三具此逺識真竒童也
  時和熹鄧后臨朝拜侍御史 按此皆採潁川先賢行狀以積十五年之語觀之則事有違反和熹之崩在永寧二年三月至五月而鄧隲等以譖自殺計下詔求根等即在是年考和熹既立安帝久不歸政至是凡十五年遂稱制終身誠過于持權若永初初年帝尙未加元服不得謂之年長根等何緣輒進諫哉
  欒巴傳以宦者給事掖庭補黄門令 此宦者乃所謂五種黄門非割勢之人
  徴拜尙書 注所引神仙傳乃依仿樊英事
  上書極諫理陳竇之寃巴自殺 欒巴以此不入方技然附見他人傳後可也
  劉陶傳耳不聞檀車之聲 通鑑注大明之詩曰牧野洋洋檀車煌煌陶蓋用此檀車言桀紂亡國之事武旅有鳬藻之士 武旅乃詩泮宫矯矯虎臣之義必避諱作武耳詩有薄采其茆則毛傳云鳬葵也注謂周武王之旅鳬得水藻謬甚
  帝殊不悟方詔陶次苐春秋條例 宋人不管防秋但管春秋類此
  李雲傳乃露布上書移副三府 黄精代見此語豈可露上帝欲不諦又指斥無忌寛饒眭孟合而一之曉人不當如是
  當有黄精代見 注黄精謂魏氏將興也按雲所言者但據䜟緯不指魏氏
  蓋勲傳凉州刺史梁鵠畏懼貴戚 梁鵠出于鴻都素與貴戚宦官相表裏者也
  臧洪傳袁紹憚其能徙為東郡太守都東武陽 洪之失在不早見袁紹之不可與尊奬王室後事則曲在紹范議其偏忿者非也
  洪答曰夫復何言 范節此書比三國志為優豈悟本州被侵收淚告絶 洪不直紹尤在不聽其獨赴故主之急故還為敵讐也
  足下當見久圍不解 句上三國志有足下欲使我輕本破家數語其分析分義輕重甚明不當節去
  獨不念黄巾之合從耶 句下三國志有加飛燕之屬悉以受王命矣二語不當節去
  夫仁義豈有常所不與將軍同日生也 千載生氣士不可以成敗論也
  張衡傳祖父堪蜀郡太守 此又一張堪非張君游君游宛人後為漁陽太守
  復造𠉀風地動儀 風盛則地從而動於儀可徴初光武善䜟儒者爭學圖緯 䜟傅於緯緯亦非為䜟設
  自漢取秦用兵力戰成哀之後乃始聞之 按賈誼鵩賦已有䜟言其度之文傅㑹五經以髙逺其所自來則諸陋儒以漸潤飾哀平之際如賀良輩又妄造異說私相竄改彌益誣偽其實自漢而上非無䜟也燕人盧生奏錄圖書曰亡秦者胡也又在賈生之前矣淮南說山訓云畜生多耳目者不祥䜟書著記之
  尙書堯使鯀理洪水 理當作堙因下共工理水致誤而春秋讖云共工理水 共工防川事在鯀前四岳佐禹則又共工從孫也事見太子晉諫壅榖水外傳中平子博極羣書殆偶有遺忘耳
  衡乃詭對而出閹豎恐終為其患遂共讒之 詭對而出猶為所讒衡蓋不知命者也
  又條上司馬遷班固所敘與典籍不合者十餘事 注衡集其畧曰易稱宓犧氏王天下宓犧氏沒神農氏作神農氏沒黄帝堯舜氏作史遷獨載五帝不記三皇今宜并錄按不記三皇者書缺有間也世次不可得而詳矣後小司馬因之補作不知量也
  至于編年月紀災祥建于光武之初 少帝非劉氏子不作吕后本紀則事無所繫若作元后本紀則元始之時不當反退平帝不著于紀居攝之時政出自莽后不預焉可謂進退無所據也以更始之號建于光武之初今范氏用之然班氏律歴志固未嘗沒其實張之說蓋出于班耳
  馬融傳察淫侈之華譽宗重淵之潛龍 此兼諷不當委政于舅族故頌奏而忤鄧氏
  蔡邕傳六世祖勲授以厭戎連率 歴官與蔡邕所作祖攜碑不合此云平帝時碑作哀帝此云為郿令碑作邰長
  騁駑駘於修路髙受滅家之誅 伯喈晚為董氏所縻正與釋誨之旨違反故范氏載之其文則東方曼倩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之輿臺也
  邕乃自書冊于碑 冊當從水經注作丹
  往來依太山羊氏 按羊祜為蔡邕外孫蓋以㛰姻依之邕在司徒王允坐殊不意言之而歎 裴松之以為伯喈不應發嘆于子師之坐此謝承妄記
  黄瓊傳初瓊隨父在臺閣莫能抗奪 黄公練達守正亦非有過人才識病篤乃奏諫書又不能極言宦官不可擅權僅優于胡廣而已
  冀可比鄧禹同於霍光 冀遂可比鄧禹同霍光乎此議雖不載可也
  順帝始以童弱反政可為恨哉 必欲一一規仿前書彌見凡固東萊因其語遂謂東京人材莫盛于順帝之時斯耳學也
  荀爽傳拜郞中對䇿陳便宜 對䇿無一語及外戚宦官豈不使谷子雲胡盧九原哉
  漢為火徳火生于木木盛于火故其徳為孝 以火徳為孝則孝非達禮喪制可以改易矣迂曲不通漢儒之蔽如此
  王姬嫁齊使魯主之不以天子之尊加於諸侯也 慈明之語比邵公于義長矣
  及逢卒爽制服三年 為舉主制服三年為君當如何又私諡其君父及諸名士此所謂君指太守令長言之悦又言尚主之制非古違人不義 此即荀爽對策中語何事復採
  陳寔傳倫謂衆人言曰過則稱已者也 如髙倫者亦真長者不以一𤯝掩
  李固傳 李之器識在楊震以上使清河得立可以致主文宣天不祚漢爾其駁議發荆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兖豫四州兵援日南事在南蠻傳中亦深悉邊計
  盧植傳宜依古禮置諸子之官 諸子周禮夏官司馬之屬掌國子之倅
  申宥回枉 囘屈也注訓邪誤
  侯王之家以防未然 侯王以减削賦稅思亂如明之中葉以後宗藩無祿以給屢至譁訴此其徴也古今之變兩漢二書中備矣
  趙岐傳今海内分崩前後不絶 此亦漢室存亡之機若表能盡用岐言先迎天子未遽為魏也
  著孟子章句 儒林傳程曾作孟子章句在邠卿之前今曾書不傳
  皇甫規傳及黨事大起恥不得豫 若皆坐黨被錮誰與事君恥不得豫賢者之過
  張奐傳而召主簿於諸羌前 按水經注此主簿為張祁
  段熲傳朝廷知熲為郭閎所誣稱為長者 非熲之厚閎乃宦豎私人不敢言耳記事者當以其人其時裁之煎當亂邊馬援遷之三輔 按徙滇吾餘種七千口於三輔者乃永平初馬武事
  陳蕃傳帝得奏愈怒竟無所納 蕃言不用天命去漢故桓帝下愚不移以為一時君子激切太過者是小人諧媚設淫詞而比逆亂者耳
  論彼非不能絜情志數公之力也 天下一君四海一國雖異姓之臣既當鼎鉉固當禍福共之竭力致死無所辭避事之不濟則天也
  王允傳士孫瑞字君策為亂兵所殺 瑞事亦見董卓傳注中宜移之於此
  黨錮傳李膺尋轉蜀郡太守以母老乞不之官 按注所引謝承書則固之官矣
  膺等頗引宦官子弟 頗引宦官子弟猶以智免何不于黨禍未作稍濟以寛宏使不致死于我乎無事則摧破其支黨以立名有急則連引其子弟以脫免又安能服奄寺之心哉此牢修之獄發之自外朱並之章授之自内也
  杜宻後宻去官還家無所干及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周甫非功曹督郵何事多所陳托侵預太守刑賞乎學季林者不失為刻鵠也
  范滂投版棄官而去 注云版笏也按版非笏乃署其職官氏名于版持以上謁者也
  張儉儉舉劾覧及其母罪惡請誅之 苑康傳云殺常侍侯覧母以宦官傳參攷之不過追論覧母生時罪惡此云及者得其實
  外黄令毛欽操兵到門欽嘆息而去 黨錮者游俠之變其行有清濁而以意氣相死則同歸也
  岑晊晊與牧勸瑨收捕汎等終于江夏山中云 所殺至二百餘人疾惡而傷于嚴酷矣况又遇赦乎又翟超之獄事由張儉成瑨之死禍起岑晊府朝被難不聞奔問與之同命而徒竄身自免揆之臣人之義亦有愧焉宜乎公孝見拒於偉節也
  賈彪吾不西行大禍不解於是咸服其裁正 偉節亦游俠之魁然能知輕重故可與權
  郭太傳性明知人好奬訓士類 奬而不訓則徒合虚譽何補于世然知人之明或不至則不可與言而强聒者有矣
  竇武傳武召侍御史河間劉儵是為靈帝 劉儵未必賢智其所稱何可信也
  時武出宿歸府 方舉大事而反出宿歸府可謂疎矣何進傳詔使進弟河南尹苖出擊之 苖朱氏子與皇后同母異父冐何氏五行傳作后異父兄朱苗
  前竇武欲誅内寵而五營百官服畏中人故也 魏志注引九州春秋云但坐言語漏泄以五營士為兵故耳五營士生長京師服畏中人而竇氏反用其鋒遂果叛走歸黄門是以自取破滅事勢分曉
  袁紹勸進便於此决之使捕案中官親屬 紹為司⿰𥘈籴校尉假節擊㫁當進未决直盡收中官付一獄吏可了此之不圖而詐宣進教捕案親族不亦不知要乎孔融傳初女年七歲遂盡殺之 井誅幼弱此司馬懿滅七族之權輿也
  荀彧傳乃為彧娶中常侍唐衡女 裴松之三國志注云按漢記云唐衡以桓帝延熹七年死計彧于時年始二歲則彧㛰之日衡死久矣
  夫事固有棄彼取此以權一時之勢 棄彼二句宜并刪去今失文若本意矣雖囘易彼此二字然兗州本所固有不得云取此也以魏志參攷乃知作史之難各懼不得保其土宇責王貢之不入 保其土宇守其兵衆之下刪去人多說闗右諸將以閉闗之計一語則此段遂無要領矣一旦生變之下刪去袁尙得寛其死袁譚懷貳劉表遂保江漢之間三語亦不見天下未可圖之實下先定河北四語指陳得失不見其反覆透切矣陳范敘事其髙下難以數計也 一旦生變指馬超韓遂而言 堅營固守徼其軍實 操表出荀别傳今載裴注中無堅營固守徼其軍實二語按烏巢之謀許攸來奔而後定非文若素籌及此今并歸之為失其實
  會南征孫權表請彧勞軍于譙因表留彧 復存此表徒使紙費
  皇甫嵩傳故信都令漢陽閻忠干說嵩曰何以求安乎 張元說張溫以誅宦官清君側此則直教義真以反耳然用元之言必至如忠之計騎虎豈得中下其歸于逆亂一也其後王國之亂忠亦卒為逆魁
  見中常侍趙忠舎宅踰制嵩不與 此威明家法東漢士習
  初平元年乃徴嵩為城門校尉將遂誅之 徴嵩乃卓之意非天子之命也放兵入朝則一匹夫矣梁衍之計異乎閻忠不從者為闇于義矣
  朱雋傳令過本郡簡募家兵 雋擊却黑山猶賴家兵徴調之卒非素拊循倉卒難用
  更封錢唐侯 錢唐自秦時有此名以唐為塘乃俗字耳注家謬信水經注故引之
  贊亦弭于越 注謂平許昭也按傳斬梁龍非平許昭注誤平許昭乃臧旻事在其子洪傳
  董卓傳尋而何進及弟苖先所領部曲卓兵士大盛魏志云時進苖部曲無所屬皆詣卓卓又使吕布殺
  執金吾丁原并其衆故京都兵權獨在卓數字異同事勢分曉 卓乃與司徒黄琬司空楊彪擢用子孫 此事當書之竇武傳末
  越騎校尉汝南伍孚言未畢而斃 瓊與孚疑是一人因其被害時人造此事以歸之耳裴注中採謝承書亦致疑及此
  論然猶折意縉紳遲疑陵奪於焉而極 山東鼎沸蜂起卓奔敗不暇非遲疑也盜亦有道操為近之卓徒為操驅除耳傕氾即卓之餘殃何事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稱量哉但當追本何進輕於召宼王允闇于應變致斯禍敗耳劉虞傳 魏志公孫瓚傳注中頗有虞事宜採之入注以虞宗室長者欲立為主 東海㳟王光武之子虞
  於宗室為最親故諸人欲奉之
  公孫瓚傳瓚具豚酒於北芒上祭辭先人 瓚遼西人安得先墓在北芒
  論自帝室王公之胄皆生長脂腴或未聞焉 按魏志瓚傳注引呉書云虞遭世衰亂又與時主疎逺仕縣為戸曹吏以能治身奉職召為郡吏以孝亷為郎則生長脂腴不知稼穡之論於伯安為濶逺矣
  陶讌傳大起浮屠寺且萬餘人 民間起寺自笮融始而融後被殺
  廣陵太守趙昱待以賔禮融利廣陵資貨遂乘酒酣殺昱 按魏志注引謝承書云賊笮融從臨淮見討迸入郡界昱將兵拒戰敗績見害與此互異
  袁紹傳紹壯健好交結 此指紹父成言之衍紹字紹勃然曰 勃然與上詭對相違反雖小處亦以承祚為優
  義兵伏楯下一時同發 以歩當騎非楯不濟此戰必觀魏志紹傳注中所引英雄記乃分曉此太畧
  斬毒及其衆萬餘級 英雄記斬毒下有及長安所署冀州牧壺壽一語則收復鄴城乃為分曉
  潁川郭圖淳于瓊曰非計之善者也 魏志云天子在河東紹使郭圖使焉圖還說紹迎天子都鄴紹不從此用裴注所引獻帝傳語互異
  今迎朝廷於義為得於是以中子熙為幽州刺史紹所以終于無成者在不先迎天子所以身沒一敗塗地者在繼嗣不定故並敘立案此承祚作傳綱領而范因之 乃下詔書於紹而但擅相討伐 先下詔責紹所謂名其為賊也然操以紹恥班在其下遽讓大將軍于紹則仍蓄力俟時不先動以挑强宼故能從容取布破備無後憂耳
  紹旣并四州之地衆數十萬而驕心轉盛貢御希簡紹雖失計不迎天子然旣已據有四州若能外修職貢内撫其民以待事機縱曹氏難圖猶足宰制大河以北未至一敗塗地也
  若不得通漸營河南 師曲為老欲其出有名也監軍之計在於將軍 三國志注中載獻帝傳作監軍之計在持牢將軍二字傳寫之誤
  父嵩乞匄擕養 注引曹瞞傳及郭頒世語並云嵩夏侯氏子惇之叔父魏太祖於惇為從父兄弟也按惇淵之子皆與魏室締姻有以知曹瞞傳及郭頒世語之妄配等恐譚立而評等為害遂矯紹遺命奉尚為嗣 袁氏傾覆以紀配立少促之配後雖抗節不足多也尚逆擊破操操軍還許 小失利而遽還者緩之使自相圖則取之易也故後度河救譚尚旣還鄴仍復引還俟尚再出攻譚乃乘虚攻鄴城
  初交殊族卒成同盟 二語文義難曉疑有脫誤昔三王五伯而徼富强於一世也 數語詞理悖謬宜從削畧
  劉表傳時江南宗賊大甚 宗恐與巴賨之賨同義南蠻號也
  在荆州幾二十年家無餘積 盡費于養士亦不厚斂于民故能保境殁身也
  蒯越等侯者十五人 封列侯者十五人此子布等所以望風勸權迎操也然琮本凡才不失為保族之計傅㢲譙周亦難同論在人所審處
  贊闚圖訊鼎禋天類社 闚圖謂紹以耿包白事示僚屬也劉表郊祀天地事在孔融傳
  旣云天工亦資人亮 天工范直指天命言
  劉焉傳州任之重自此而始 州任重而土地分裂卒成鼎足之運
  焉遣叟兵五千助之 注漢世謂蜀為叟孔安國注尙書云蜀叟也按孔頴達尙書疏云叟者蜀夷之别名漢世不即謂蜀為叟也光武紀注中引常璩華陽國志云武帝元封二年叟夷反將軍郭昌討平之因開為益州郡是蜀人謂其西南勞深靡莫諸夷為叟乃今雲南地也
  時人有地中得玉印者 今米道之後云自陵傳有玉印豈因魯嘗得之猶假以欺人耶
  吕布傳袁術待之甚厚復去從張楊於河内 魏志云術惡其反覆拒而不受與此互異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四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後漢書
  循吏傳任延 延治三郡皆隨所宜急不以一律王渙毎食輒絃歌而薦之 歌詞全篇見宋書
  劉寵山谷鄙生未嘗識郡朝 呉志注中引續漢書作山谷鄙老生未嘗至郡則此鄙字下脫一老字
  仇覧 叔度幾於中行覧其狷乎季漢之士斯真鳯麟矣
  勸人生業賑恤窮寡 古政教推之則子産之治鄭也
  贊 注引沈約宋書載曄與其姪及甥書論譔書之意云云按整理之云後史亦無及者論贊則自許太髙酷吏傳成其不撓之威 不撓謂權强難以屈其法注指同官相陵誤
  張儉剖曹節之墓 以黨錮宦官二傳參攷乃侯覧壽冢非曹節也所當刋正且未葬但可言壞不可言剖董宣 董宣何並之流不當列之酷吏李章亦惟在千乘時誅斬盗賊過濫非任喜怒多誅滅也而范首及此三人蓋以建武吏事刻深上好下甚則必有入于酷者明中興之美坐是未盡耳然竊謂東京酷吏傳可以不立
  文叔為白衣時臧亡匿死 謹厚者亦復為之蓋漢人尤尚氣俠不獨伯升也
  樊曄大笑期必死忿怒或見置 此二語則其情貌真酷矣
  周䊸毎赦令到郡乃出詔書 先决刑罪乃出詔書後之大賢有與之同或偶以不得已用權僅擿一二渠魁消一方之隱憂非明恕之常道也䊸之酷在每字盡字
  太傅鄧彪奏䊸在任過酷不宜典司京輦 鄧彪之奏竇氏指也故䊸自謂無全
  黄昌縣人彭氏舊豪縱按殺之 昌則過矣然豪家不可以不戒
  陽球萌乃罵曰爾前事吾父子如奴妻子皆徙比景陽球方為程璜子壻宜萌之抉其瑕也球本宦官氣類
  一時自相吞噬其得行于王甫者勃海宋后得請于帝鬼神假手速之斃耳球何力之能為天又假手于節以斃球矣
  語諸常侍今且俱入勿過里舍也 節懲王甫以休沐被收故使悉入則可以先發即使帝或不聽所白無後憂矣
  宦者傳 董賢負乘莽得竊柄故西京佞倖闗係存亡東都則黄巾蟻聚羣雄龍戰皆由宦者流毒廢馬班佞倖前例獨著宦官庶乎識變
  易曰天埀亦偹其數 發端不類
  閽者守中門之禁 閽人本使墨者為之此以為寺人據詩昬㭬靡共鄭箋云皆奄人也注未悉其云刖者則據左傳若吾以韓起為閽杜注刖足使守門之語仍與宦官無預也
  王之正内者五人 衍者字注中引周禮衍掌字月令伸冬命閽尹審門閭謹房室 月令吕不韋作故鄭注云於周則為内宰此注中禮字不學者所增文選注中尙無禮字
  其能者則勃貂管蘇 勃貂當作勃鞮因齊寺人貂而譌
  鄭衆養子閎嗣 宦者傳國之始
  孫程詔宦官養子悉聽得為後襲封爵定著乎令 鄭衆已養子襲封至是又十九人皆然此衰亡之本曹氏基以代漢者也宜書于紀
  單超唐兩堕 兩通鑑從雨考異云雨墯者謂其性急暴如雨之堕無有常處也
  曹節時連有災異郞中梁人審忠以為朱瑀等罪惡所感廼上書 當此時而審忠尙敢訟言及此甚矣天下之有人宦官亦不能即殺忠又可信人之有命
  節遂領尙書令 尙書令可領駸駸為宰相矣不愛他官獨領尙書者欲言者無由得至帝前如有陳竇之謀亦不待竊發視其章也
  吕强而今中尙方斂諸郡之寳費多獻少 數語畧盡當時殖貨之實
  廵以為諸博士試甲乙科争者用息 憙平石經之立發于李廵可以嘳息 經典序錄爾雅李廵注三卷張讓皆免冠徒跣頓首輒寢不報 以家財餌帝即無能間之者矣
  刺史太守復增私調多受賕賂 此黄巾所以平而復起
  皆責助軍修宫錢 三國志公孫瓚傳注中載劉虞事作治宫錢此緣避髙宗名云修宫錢
  儒林傳天子始冠通天衣日月 漢承秦故郊祀皆服袀元至顯宗而革故統貫曰始詳輿服志
  試明經下第補弟子 明制會試不中式者選入國子監蓋仿此意
  自辟雍東觀蘭臺石室宣明鴻都莫不冺盡焉 斯文將喪故天生康成稍為羅其散軼
  易劉昆王莽以昆多聚徒衆廼繫昆及家屬於外黄獄 莽本好名以昆劉氏故忌而收之
  任安欲知仲桓問任安 仲桓楊厚字也任安之門人杜微杜瓊蜀志有傳此蜀中内學派别也又何宗見楊戲贊中
  楊政為人嗜酒不拘小節皆如此也 政經生而碌碌下同游俠此戮民也雖能屈馬武之氣何足竒哉學者當法鄭衆之無染
  尙書牟長皆本之歐陽氏俗號為牟氏章句 不足以自名家故云俗號為牟氏也
  尹敏䜟書非聖人所作其中多近鄙别字 如以劉為卯金刀貨泉為白水真人皆别字之徴也
  周防父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少孤微 周勰傳云自勰曾祖父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至勰孫恂六世知名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亦常顯名史略之耳非終于孤微也孔僖作六代之樂 按前書秦時唯餘韶武安得經新莽之亂尙偹此樂云六代者史仍一時之夸飾也詩景鸞少隨師學經凡所著述五十餘萬言 此等雜學又不傳業不應濫入
  召馴稍遷騎都尉侍講肅宗拜左中郞將入授諸王侍講入授各異其文則後世講官欲以師氏之尊自重誠過矣然賜之坐亦人主所以優崇儒術也坐而仍侍何嘗疑與詔無北面者同乎
  楊仁太常上仁經中博士仁自以年未五十不應舊科上府讓選 博士限年五十以上學校之官宜悉仿其制七十則致仕而去
  仁對以寛和任賢皆當世急務 寛和二語在明帝時真知先務之急推之十二事可信
  時諸馬貴盛莫敢輕進者 此舉亦趙熹之亞楊仁公卿材也用之不盡
  趙曄少嘗為縣吏究竟其術 周燮傳載南陽馮良事與此相類而所從皆杜撫必一事而傳者異耳蔡邕至㑹稽讀詩細而嘆息以為長於論衡 詩細長于論衡此雜學不如窮經也
  衛宏初九江謝曼卿善毛詩廼為其訓 謝曼卿為其訓明毛詩雖傳無序傳也
  後馬融作毛詩傳鄭元作毛詩箋 范氏世有經學其言多有根柢後儒但據此傳言詩序之出于宏而不悟毛傳之出于融何也或疑馬融别有詩傳亦非范氏明與鄭箋連類言之矣 注箋薦也薦成毛義也又引博物志毛公嘗為北海相元是郡人故以為敬按康成親受經季長以箋為致敬亦得
  禮前書魯髙堂生 注髙堂生名隆按前書注中亦無髙堂生名此言隆者因三國志髙堂隆而誤
  董鈞後馬融作周官傳授鄭元通為三禮焉 本習小戴禮謂儀禮十七篇也故與下小戴所傳禮記四十九篇通周官為三禮
  春秋鍾興以授皇太子又使宗室諸侯從興受章句曰以授曰從興受語亦有輕重
  興自以無功不敢受爵而興遂固辭不受爵 此等舉動激勸者逺興之處此亦兩得矣
  何休又註訓孝經論語 邵公亦註訓論語而平叔作集解獨未之及豈失亡于漢季之亂歟
  五經許慎又作說文解字十四篇 按說文解字載其子召陵公乘沖所上書稱慎官太尉南閣祭酒嘗以詔書校東觀教小黄門而此皆不載
  文苑傳杜篤徒埀意於持平守實務在愛育元元 二語經國之要此漢人辭頌猶足為古詩之流也
  所著賦誄弔書讚七言女誡及雜文凡十八篇又著明世論十五篇 後書不立藝文志故著述皆具載篇數王隆沛國史岑子孝 注岑一字孝山著出師頌按作出師頌及和熹鄧后頌者又一史岑李善文選注得之此注誤也傳已著明所著四篇
  夏恭 恭宜在儒林
  黄香議者譏其過倖 政歸臺閣不任三公故有過倖之譏黄香傳當冠于子瓊之前列左雄周舉之上于例乃合
  田令商者不農 田令未詳農九家不錄其書
  崔琦冀行多不軌廼作外戚箴 前書外戚傳即載后妃故此箴皆指后妃言之獨于番惟司徒一節致意然琦自拙于為文欲以箴冀當但據吕霍上官丁傅王氏禍敗言之也
  番為司徒 為乃惟字之誤北人音同故也
  蕭何佐漢廼設書過之吏 蕭何設書過之吏不知出何書
  邊韶寐與周公通夢 韶為太中大夫時與胡廣羊溥祝恬等稱梁冀勲徳宜比周公錫之山川土田附庸與西京頌莽者無異其所通夢殆梁冀耶
  趙壹壹以公卿中非陟無足以託名者因舉聲哭茍賤狂易敗常亂俗此戮民也禰衡沿習其風遂殺身于庸夫之手可不戒哉
  邊讓作章華賦 詳此賦㫖趣蓋刺桓帝
  酈炎抱玉乘龍驥為世陳四科 言不得志于當世庶幾顔之附孔以傳也
  髙彪先公髙節越可永遵 第五倫京兆長陵人永蓋其後故以先公髙節期之
  後遷内黄令 内黄令墓碑作外黄令與申屠蟠傳合當以碑為正
  張超河間鄚人也留侯良之後 犍為張氏旣自謂留侯之後此河間鄚人又何别也
  禰衡臺牧者之所貪 注諸本並作臺牧未詳其義融集作掌牧按今文選作掌伎近之
  獨行傳又云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 注云此是錄論語者因夫子之言而釋狂狷之人也注語不知何所本
  譙元皇太子多横夭 按文當作皇子衍一太字時亦有犍為費貽仕至合浦太守 費貽當附儒林傳中 貽無著𫐠傳末善說易者元子瑛耳
  李善光武詔拜善及續並為太子舎人 勸忠宜止于善并續亦拜舍人則善不敢逃賞而事續尤為有終非聖主無此合宜也
  張武者呉郡由拳人也 下云太守第五倫嘉其行按第五公為㑹稽太守乃建武時呉郡至順帝時始分立此呉郡由拳當作會稽
  戴封其年大旱封禱請無獲於是逺近嘆服 請禱而至自焚此不學無術以巫尫自待矣豈惟驩虞之極弊哉
  李充太守魯㔻請署功曹不就 按魯㔻傳㔻以永元三年拜陳留太守視事三期但㔻傳不云為博士或是並為侍中也㔻刻作平誤
  范冉與漢中李固河内王奐親善 下文王子炳即奐字也與注所引謝書互異至于李公名輩已髙不得與史雲為友李公被難在桓帝建和元年去史雲殁時凡三十九年何始云今皆不在制之在爾也王奐為考城令以仇覧傳參校亦桓帝時事疑史雲之友别有一李子堅史家因氏與字偶同遂舉李公以實之大書于前爾
  向栩 此直清狂不慧之徒如何以匹獨行當為其有時侃然正色耶
  方術傳 方術立傳所以譏切時主崇信小數此史家之主文譎諫也從馬之日者龜䇿及前書眭宏兩夏侯京翼李傳變而通之但恨其過于瑣雜不若合蘇竟楊厚郞顗襄楷于此傳削去王喬及冷壽光以下諸人且著明其流為張角張衡之屬斯有繫于勸戒耳
  箕子之術 以箕疇為術可謂不知致逺
  任文公時暴風卒至文公獨得免 方有警而暴風卒至自當戒行此不待明曉風角也
  五月一日當有大水所害數千人 文公預刻五月一日固由占術山城春夏之交久旱宜防大水涌溢則又常理也
  郭憲忽囘向東北含酒三潠與郊同日 神仙傳兼採郭憲及樊英二事歸之欒巴
  王喬每月朔望則四年中所賜尙書官屬履也 此事尤不經不應志怪
  謝夷吾為壽張令 注引謝承書縣人女子張雨宜載列女
  論夫煥乎文章時或乖用本乎禮樂適末或疎 英厚之徒其文章禮樂安在其中無物而欲為髙論此晉宋之文所以歸于無用也然置英于方術中却於史法最得宜
  許曼時人方之前世京房所著易林至今行於世今世所傳焦氏易林疑即峻所著焦氏不聞有書也華佗又有一郡守篤病久吐黑血數升而愈 郡守事依託吕氏春秋文摯齊王語為之
  漢世異術之士甚衆列于篇末 宜以蘇竟楊厚郎顗襄楷欒巴李郃樊英謝夷吾單颺董扶為一傳用此文法附任文公以下於後諸神怪事獨取章帝時壽光侯而撮曹氏兄弟論左慈甘始之語存其略可耳徐登閩人也 注閩中地今泉州也按唐以上所謂泉州今福州也
  薊子訓與一老翁共摩挲銅人 注引酈元水經注云魏文帝黄初元年按國志注作明帝景初元年
  逸民傳至乃抗憤而不顧多失其中行焉 言王莽簒位違患逺引斯為得中此則稍過也
  野王二老並舉手西指大王勿往也 似勸光武且固根本勿與赤眉急争闗中
  嚴光字子陵一名遵 遵君平名也史家誤仍會稽典錄朱育對濮陽興之語不以前書核之耳
  懷仁輔義天下悅阿䛕順旨要領絶霸得書封奏之此建武三公所愧且足開廣帝心子陵自髙出一時霸之封奏殆不敢自言假以諷上耶
  井丹吾聞桀駕人車豈此耶 雜記云士喪有與天子同者三其終夜燎及乘人專道而行乘人謂以人引車不用馬也然則井丹以桀為諷亦惡其僭歟後世習用檐子遂相與忘之矣
  戴良禮所以制情佚也食之可也 已有晉人風龎公後世何以遺子孫乎 觀注所引襄陽記子山民遂仕魏則遺安之意有不能得之其子者矣
  列女傳故自中興以後綜其成事述為列女篇 列女之作夲于子政㫁自中興以後上繼劉書又于本書為合
  太原王霸妻而我兒曹蓬髮歴齒未知禮則 未知禮則恐是失于修學君子退而隱處詩禮之教子孫所以立身不容己也
  扶風曹世叔妻其八表及天文志後又詔融兄續繼昭成之 司馬彪云馬續述天文志續字季則見馬援傳末
  河南樂羊子之妻一□而累以至於寸 □雍本作絲按說文□織絹從□糸貫杼也從絲省丱聲古還切作絲非
  孝女曹娥遂投江而死 按碑云經五日抱父屍出與叔先雄事略同此語亦不可削作者蓋專採典錄也非抱父屍出度尙亦何從改葬乎
  酒泉龎淯母者趙氏之女也字娥父為同縣人所殺娥魏志注中引皇甫謐列女傳作娥親父曰趙安讐曰李壽
  沛劉長卿妻縣邑有祀必膰焉 此禮宜修
  安定皇甫規妻者不知何氏女也 唐張懐瓘書㫁云扶風馬夫人大司農皇甫規之妻也
  陳留董祀妻後感傷亂離追懷悲憤作詩二章 此詩自陳思而外邈難方駕 按董卓傳卓以牛輔子壻素所親信使以兵屯陜輔分遣其校尉李傕郭氾張濟將歩騎數萬擊破河南尹朱儁於中牟因畧陳留潁川諸縣殺掠男女所過無復遺類文姬流離在此時也又按蔡邕傳邕在長安與從弟谷謀東奔兖州又欲遯逃山東則未必以家自隨蘇氏以董卓既誅邕乃隨坐不應文姬先罹禍亂疑詩為後人作考之不詳也春渚記聞載東坡手帖云史載文姬兩詩特為俊偉非獨為婦人之竒乃伯喈所不逮當是公晚年語耳
  東夷傳夫餘國以臘月祭天 臘月魏志作殷正月又言在國衣尙白蓋其善者皆箕子之遺化也
  韓又立蘇塗 注中刪去魏志不還句下好作賊三字浮屠句下所行善惡有異六字不分明
  倭又有夷洲及澶洲遂止此洲 今人以倭國為即徐福止而自王者謬矣
  南蠻西南夷傳乃命方叔南伐蠻方詩人所謂蠻荆來威者也 蠻荆直謂楚人豈得以武陵蠻當之乎兖豫之人卒被徴發 兖豫去嶺南尤逺前代未嘗發以踰嶺故獨言卒被
  可一切徙其吏民北依交阯事靜之後乃命歸本 棄地内徙光武用之北邊李公亦議行于嶺外
  板楯蠻夷天性勁勇初為漢前鋒數陷陳 劉備置張飛于閬中蓋將用其人也
  昔永初中羌入漢川太守李顒亦以板楯討而平之治蜀者能撫蠻則足以制羌於此對可得大略
  滇王以廣漢文齊為太守甚得其和 太守能撫定滇益地者文齊王追李顒景毅四人皆巴蜀人永昌太守鄭純越嶲太守張翕馮顥亦其産以地近頗習土俗但律己以正威信易孚耳
  卭都夷者無幾而地陷為汙澤 都者瀦水之名恐其地本有汙澤
  西羌傳滇良昔桓公伐戎而無仁惠故春秋貶曰齊人中國尊貴侯伯髙爵不欲以當微者故經諱而書人
  公羊疑為貶者固也
  尙見前人累征不克復宼金城塞 順逆不分顧招之使還踞故巢予以地利益無所憚矣此豈可謂文徳乎能以威信懷服諸種使其不能嘯呼羣聚然後開諭利害申明誓約必其不敢入犯可耳
  越騎校尉趙代副 趙代當從和紀作趙世此唐人避太宗諱所改而後人追改未盡之文
  又有西海魚鹽之利 通鑑注西海有允谷鹽池恃其權勇 權通鑑作拳
  東號子麻奴遣車騎將軍鄧隲食邑三百戸 以軍敗宼盛反得進爵封賞和熹臨朝謬政無踰此者羌遂入寇河東至河内朝廷從之 徙郡亦一策但光武時以人少地虛故徙并其人易為偹衛今羌種蟻附非若匈奴多馬習戰兵力稍分則不能禦遏也乃無故棄地驅民長賊聲勢萬一流移不堪輕與羌合凶狡乘之而起則腹心内擾安集無時矣如杜琦王信幸其非梟雄之才耳不如即募邊人以擊羌宼用其豪傑授為將領所得生口畜產即盡以與之可不煩朝廷别發大衆捕逐難自弭也
  任尙與遵爭功沒入田廬奴婢財物 任尙前副鄧隲敗而獲封後與鄧遵爭功則破平零昌杜季貢徴還棄市賞罰如此宜乎羌患之滋蔓也
  論於是諸將鄧隲任尙馬賢皇甫規張奐之徒是養疾痾於心腹也 三明事在桓帝之時安得與鄧昭伯等混而言之中興以後羌戎為患永初永和最甚永初之始但選亷平有武略刺史太守數人可以應時討定乃輕發大衆付之不知兵之鄧隲望風奔北宼勢遂張又不加罰無所沮勸由是敗者相繼豈羌之暴猛哉用人失也永和復叛則馬賢等本非良將加以刻剝軍資賂遺權門士卒解體安望殄宼其壞亂相尋之實偹于威明求乞自劾疏中不能次第别白言其得失徒申紀明一將之論追咎前人斥逺之不早而不悟隨時弭患各在其人之駕馭撫綏事變豈有極乎諸種勝兵者且二十餘萬人亦非人力得以誅盡紀明百八十戰僅一創之未必能盡敵而返也亦何取彼此妬功之口盛相嗤鄙哉諸論此篇尤下不分前後之事勢不别諸將之賢愚前則複舉陵斥徒為辭費後則承襲餘論初無特識不作可也
  西域傳安息國海中善使人思土戀慕 數經危險則思土之念自倍非海中氣𠉀如是也
  大秦國漢書云從條支西行二百餘日近日所入則與今書異矣 北史西域大秦國傳亦云於彼國觀日月星辰無異中國而前史云云失之逺矣
  天竺國土出象犀瑇瑁金銀銅鐵鉛錫遂於中國圖畵形像焉 書此者以見其通中國者非一獨不聞所謂精文善法即明帝之夢傅毅之對記注無聞僅出牟子不根之書也
  莎車國敦煌太守裴遵上言賢由是始恨 遵言是然迫奪則又失懷逺之宜光武此舉未盡善頼賢以佳兵自滅耳
  天子報曰今使者大兵未能得出如諸國力不從心東西南北自在也 堅忍
  論 論是微辭非助而張之也然結語猶未免于兩是其說
  其後甘英乃抵條支而歴安息靡不周盡焉 甘英之蹟窮于安息明帝在二班之前皆不載遣使天竺事足明為後人假托也
  若其境俗性智之優薄審求根實 皆指前書及安帝末班勇所記注贅引法顯語
  南匈奴傳九年遣大司馬呉漢等擊之經歲無功 呉漢擊匈奴經歲無功名將行邊自古猶有利鈍
  於是漸徙幽并邊人於常山闗居庸闗已東 徙民而空其地使無所掠亦古人治邊之一策也然必也以漸則不至驚擾
  昭君字嬙遂復為後單于閼氏焉 王嬙前事復詳于此真記繁志寡也
  使者曰單于當伏拜受詔願使者衆中無相屈折也其伏拜不足為重輕而足以使其衆悼心而蓄忿故
  蕭望之之議為逺猷也
  於是復詔單于徙居西河美稷 按前書地理志屬國都尉治美稷則其地本有降夷故因而處之
  南單于既居西河為郡縣偵羅耳目 至是南匈奴之衆遂布滿列郡成不可徙還故庭之勢矣
  司徒掾班彪奏曰遣驛以聞 得體要而質健西域國屬匈奴與屬漢何異 見非漢之力所不能臣以征西大將軍耿秉行度遼將軍 劉攽云案秉傳
  不為大將軍又真為度遼此多一大字乂行當作為也按下云鄧遵始真為度遼則耿秉耿䕫傳言拜者皆行度遼事行不當作為
  崇諷西河太守令㫁單于章無由自聞 此舉幾壞邊事崇罪大矣
  乃遣黎陽營兵出屯中山北界 此禦鮮卑故屯中山北界注憒憒
  論袁安之議見從于後王 若從袁安議不惟異代無匈奴之鯁當時亦不致鮮卑轉徙竊據其地收匈奴餘種為邊患矣
  而竇憲矜三捷之効反其故庭 竇憲既失于前曹操加謬于後然憲當國力有餘漠北可徙之會尤當執其咎也
  並恩兩䕶 後之為患者南庭耳並恩兩䕶以下承接未亮
  烏桓傳其性悍塞父兄無相讐報故也 知母之有族類巳身顧非父兄之族類耶所謂塞也
  其俗妻後母報寡嫂死則歸其故夫 報字解與左傳異歸其故夫謂同葬
  鮮卑 前書匈奴傳注犀毗亦曰鮮卑亦謂師比總一物語有輕重耳是則鮮音如犀也
  檀石槐乃立庭於彈汗山歠仇水上網羅山川水澤鹽池 檀石槐勃興漠北再世而衰不能為中國大患然則永嘉喪亂豈非天實為之乎
  從右北平以東至遼東為西部 皆仿匈奴故蹟一冬二春必能禽滅 兵難遥度而育自詭以二春滅方張之宼一勝遂驕喪敗必矣
  議郞蔡邕議曰臣曰可矣 伯喈文此篇最善然鋪陳前代事少剪裁又虛計二載自許有成處亦未能確以事勢成敗相質才識為不逮班氏也
  自檀石槐後諸大人遂世相傳襲 烏桓傳云無世業相繼鮮卑習俗本與之同至檀石槐後乃世傳襲有慕容氏也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五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後漢書
  八志 司馬紹統之作本漢末諸儒所傳而述于晉初劉昭注補别有總敘緣諸本或失刋劉敘故孫北海䕨陰劄記亦誤出蔚宗志律歴之文
  律歴權土灰 此灰字因下文葭莩之灰而誤史漢與淮南中皆作炭
  各家術皆當有効於其當時 通人之言議亦詳核禮儀上陵東都之儀周徧如禮 明帝誠為凟禮然旣相沿有此議廢則難惟不得過侈如西京園寢之制耳魏文始毁髙陵祭殿注中魚豢之論習見近事不復深惟本意耳 按古者大事皆於祖廟行之若移上陵之禮於廟則禮不凟而愛敬不替矣
  髙禖立髙禖祠于城南 注中盧植注即鄭說而言之不悉束說疎矣
  養老皆祀聖師周公孔子 周孔並祭至唐始革其制五更亦如之 注引月令章句曰五更庶老也按五更旣庶老則更字為分書叟字無疑矣
  請雨郡國上雨澤 今雨澤章所始也
  拜王公 注所引夏勤策文此漢三公策文舊式又注引建寧四年七月立宋皇后文云今使太尉襲使持節奉璽綬按范氏靈帝紀于是年三月書太尉聞人襲免太僕李咸為太尉此是詔書不應有誤紀所書拜罷未審也
  桃印至立秋如故事是日浚井改水 今人不知有改水事改火則漢惟冬至行之當為以火徳故不欲如周之數改耶
  大儺先臘一日大儺 月令季春仲秋皆儺恐陰陽之氣或有所過其害及人而物或憑焉也漢所存者止于季冬大儺而已
  設桃梗鬱儡葦茭畢 注中所引度朔山一條今山海經無此文
  大喪或大赦天下 大赦上有或字則偶當大赦之後雖即位亦可無數赦
  祭祀封禪語在漢書郊祀志 上皆追述武帝事注東觀書云云宜在下文上至奉髙下
  六宗 注中諸家之釋惟紹統之說得其通矣
  迎春三時不迎 不迎三時自漢始
  論然而未有金玉銀銅之器也 此玉專指印璽劉昭之難非也
  天文 注中所引張衡靈憲以為溟涬為根龎鴻為幹太元為實周子太極圖蓋權輿于此文
  五行雞禍靈帝光和元年南宫侍中寺雌雞欲化雄條在侍中寺者兆宫省臣將有雌化為雄者曹氏之祥
  也莽后族操閹孽其占同頭冠未變者至子丕乃簒盗也
  青𤯝七寸二分商數也五寸四分徴數也 曲說屋自壞獻帝初平二年三月長安宣平城門外屋無故自壞條 占在王允不在卓也注所引袁書是李傕傳允奉天子保宣平城門樓上窮蹙乃下
  災火安帝永初二年四月甲寅條 此視天文志所載為詳然勝實痼疾鄧后固不輕以天下與從子也延熹四年先是亳后因賤人得幸 后紀云帝惡梁氏改姓為薄
  中平二年二月己酉南宫靈臺災 靈紀注云時燒靈臺殿樂成殿此條下云周家之所造似當為靈臺騶騎電激 謂左騶督促賣官錢者也事見羊續及宦官傳
  龍蛇孽永康元年八月桓帝時政治衰缺則為妖孽此語過歐陽子司天考論逺矣
  人化七年越嶲有男化為女子條 明萬歴中陜西李良雨事其占果同
  郡國 謂之郡國反不能該司𨽻矣所以前史諸志之名不容輕改
  河南尹有函谷闗 函谷在穀城者非秦之函谷故于宏農下以故秦函谷闗别之
  有氾水 注引左傳周襄王處鄭地氾按襄王所處者氾也此注與潁川襄城下注相亂
  河内郡溫蘇子所都濟水出王莽時大旱遂枯絶 按酈善長曰濟水當王莽之世川瀆枯竭其後水流逕通津渠勢改尋梁脈水不與昔同然則枯絶者河内濟源也
  河東郡汾陰 注引博物記曰古之綸少康邑按梁國虞縣下馬注有綸城少康邑與此錯出若馬誤則劉書當證明之
  有董池陂古董澤 注引左傳曰改蒐于董董澤之蒲按上臨汾董亭下細注旣引改蒐于董則此當專主董澤
  宏農郡華陰 注晉地道記曰潼闗是也按水經注云河在闗内南流潼激闗山因謂之潼闗歴北出東崤通謂之函谷闗也邃㟁天髙空谷幽深澗道之狹車不方䡄號曰天險是直以潼闗函谷為一地二名也
  左馮翊 魏略李義傳建安初闗中始開詔分馮翊西數縣為左内史郡治髙陵以東數縣為本郡治臨晉蓋一時權制旋復故故司馬氏不載然劉注當補見也右扶風漆有漆水 注皇覧曰有師曠冢名師曠山按師曠晉人無緣得葬于此疑皇覧誤
  梁國有魚門 注引邾人縣曺誤魚門自邾城門名也碭山 當作碭不當作碭山前志可攷
  薄 注杜預曰蒙縣西北有薄城中有湯冢按劉向云殷湯無葬處此何以云
  沛國虹 魯之大蒐恐不當在此注所引地道記誤也且與奉髙下注相亂
  魯國有闕里孔子所居 注引漢晉春秋及意别傳注地里何取于此
  有牛首亭 注左傳桓十四年宋伐鄭取牛首按旣取鄭地則非此牛首明矣
  六國時曰徐州 俆音舒左傳正作舒史記索隱齊世家下注云其字從人說文作䣄則今與九州之徐同一字者乃傳寫誤也特正之
  常山國欒城 注云在縣西北四十里疑當在上有塞下
  九門 注云碣石山戰國策云在縣界按此碣石非禹貢冀州貢道所由入河蓋又一山
  清河國貝邱 舊刻貝字皆作具惟以中二畫與具字别
  濟北國有光里 京相璠謂光里即左傳所謂廣里與此書合
  山陽郡湖陸 注引地道記縣西有費亭城魏武帝初所封按費亭仍曹騰故封注謬引
  琅邪國西海 疑前書海曲之誤
  齊國臨菑本齊刺史治 注引皇覧曰吕尙冢在縣城南按太公封齊五世葬周安得有冢在臨菑
  九江郡壽春 注漢官云刺史治去雒陽千三百里與志不同按志據中興以後漢官所據末年也
  阜陵 晉書地理志云阜陵漢明帝時淪為麻湖會稽郡鄞章安故治閩越地光武更名 注引晉元康記曰本鄞縣南之囘浦鄉章帝章和元年立未詳按前書有囘浦縣南部都尉治注家不就前書核其沿革而泛引地記以為鄉名何也 通鑑注引𨽻釋云當云章安故囘浦章帝更名東𠉀官故治閩越地光武更名于文乃足此郡之末有東部侯國四字却是衍文侯與𠉀相近而南部所治故文有錯亂
  呉郡 呉郡圖經續記曰漢順帝永建四年分會稽為呉郡以浙江中流為界故餘杭富春皆屬呉郡但前書有錢唐靈帝時朱雋封錢唐侯而今志無之按戴就傳揚州刺史歐陽參收就于錢唐獄明當時未嘗并省蓋闕文也
  烏程 注引左傳衡山當如或說在丹陽縣若至烏程則過呉郡矣
  廣漢郡雒州 前志廣漢郡但作雒此州字疑衍揵為郡荷節 前志符莽曰符信此荷節疑符節越嶲郡臺登 應劭云今曰臺髙
  武都郡下辨武都道 ⿰𥘈籴續據武都丞吕國十二人題名有下辨道長任詩謂志闕一道字按前志正作下辨道洪說是前志武都無道字則上下誤寫耳
  安定郡出薄落谷 四字乃側注當衍出字而在烏水出下
  三水 注中有左谷三字乃正文當連三水下
  太原郡上郡五原郡雲中郡朔方郡定襄郡 五郡注中皆脫雒陽北里數
  鴈門郡原平故屬太原 注引古史考曰趙衰居原今原平縣按趙衰所居當是温原譙叟誤
  上谷郡𡩋廣𡩋 按前書寧莽曰博康廣寧莽曰廣康則為寧不為𡩋審矣
  遼東郡𠉀城 按𠉀城旣屬元菟郡不當仍列于此遼東屬國昌遼故天遼屬遼西 按前書遼東無天遼無慮 上遼東十一城中已列無慮此處何以複出按鮮卑傳中中攻扶黎營注云縣屬遼東屬國恐扶黎之誤
  交趾郡 洪适𨽻續云漢武帝置交趾刺史在十三州數中東都因之杜佑通典云獻帝時以交趾刺史張津交趾太守士燮有請改刺史為州牧至建安十八年復禹貢九州省交趾入荆益帝紀自靈帝以前屢書交趾刺史事迹傳中載交趾事却多作交州蓋是要其終而言之但郡國志自中興以來直云交州不載廢置本末可謂闕文
  百官司徒 注中干寳之說是以時制附㑹古禮謬甚博士 注本紀桓帝延熹二年置秘書監按置秘書監典領中書之不列于學官乃諸子百氏皆在焉與博士傳經者異矣注以無所附故見于此其官亦六百石遂比諸博士不知當屬少府在御史中丞之後如蘭臺令史亦六百石乃其比也
  光祿勲 注引漢官有官醫一人按宿衞在内恐倉卒遇疾故有官醫
  五官中郞將條 當時侍郞乃中郞之副郞中則列于郞之中而已
  羽林左監 注引漢官謂二監官屬史吏皆自出羽林中今武官不别置府史本此
  右屬光祿勲舊有左右曹秩以二千石上殿中主受尙書奏事平省之世祖省使小黄門郞受事 左右曹省而尙書之權歸宦寺矣
  太僕 注引漢官有官醫其獸醫也耶若後廷尉之醫則為罪人設鴻臚之醫為逺人設衛尉之醫為宿衛設也
  右屬太僕條 中興之初邊陲蕭條靡有孑遺芻牧無所出故皆省之 國馬之政不可以廢中興矯前失之過乘輿六廐節之可也然和帝紀永元五年詔省减凉州諸苑馬則中興止設漢陽流馬苑而其後仍置之矣安帝永初六年又于越嶲置長利髙望始昌三苑益州置萬歲苑犍為置漢平苑
  宗正條 西京枝屬其後衰者猶皆可考跨連荆益不失舊物蓋頼此制也注引漢官有官醫重枝屬故也後司農事劇故亦置醫
  大司農條 四時上簿如今之季報册 損多益寡如今之撥餉有不同
  平準令一人 靈紀熹平四年改平準為中準使宦者為令列于内署則曾屬少府至獻帝初復故
  太醫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掌諸醫 注引漢官曰員醫二百九十三人按二百九十三人當兼在諸曹者言之
  侍中贊導衆事顧問應對法駕出多識者一人參乘侍中得人則宦者之權自然抑損
  黄門侍郞 注引衛權注呉都賦按衛權字伯輿見三國志注中諸本皆誤瓘宋本亦誤
  小黄門掌侍左右受尙書事 後漢樊安碑云為小黄門右史右史今不見于志豈以其侍左右而得此名歟祠祀令一人 本注曰下典中上疑脫宦者二字御史中丞一人 魏志鮑勛傳黄初四年為宫正宫正即御史中丞也是亦沿周官小宰之意特大夫不領名實乖耳西京屬副相猶得周官遺法至東京轉屬少府則三公不得聞天子左右之人事任輕而體統䙝矣蘭臺令史 前書百官公卿表御史中丞在殿中蘭臺掌圖籍秘書桓紀延熹二年初置秘書監官注引漢官儀秘書監一人秩六百石其官當列中丞下屬於少府而此志遺之劉氏注補于太常博士之下則非也太子庶子如三署中郞 觀此制則庶子乃武臣後中庶子如侍中則偹顧問與此不同
  右屬太子少傅本注曰凡初即位未有太子官屬皆罷唯舎人不省領屬少府 前書儒林傳博士弟子歲課一科二十人為太子舎人蓋愼選文學之士也雖未有太子而舎人不省以其成材實難非可求之倉卒領屬少府亦以天子私財儲而養之
  右屬北軍中𠉀 注大駕鹵薄五校在前各有鼔吹一部按五校之有鼓吹以在大駕之前也然則鼓吹惟天子得有之故大將軍曰賜
  司𨽻校尉一人比二千石本注曰孝武帝初置 劉注曰周無司𨽻按秋官司𨽻掌五𨽻之法何謂無之但所掌不同耳
  州郡邊郡置農都尉主屯田殖榖 若邊郡素不置農都尉則充國不能行之倉卒
  建武六年省諸郡都尉并職太守無都試之役 無都試之役亦所以匽武也然於古者務農講武之意偏有所廢矣至王荆公行保甲法十年始成元祐始罷之當以其無實而徒擾民故耶 注每有劇賊郡臨時置都尉事訖罷之按此如桓紀初置太山瑯琊都尉官其後次第皆罷是也袁紹傳中有上洛都尉亦此類
  王國省御史大夫廷尉少府宗正博士官 博士官不當省
  闗内侯 注所引劉劭爵制此條宜補前書下然自五爵以上即不得其說矣以其猶近漢姑以為攷古之助可耳
  輿服長冠此冠髙祖所造故以為祭服 祖宗所造服之以祭如其存也
  武冠貂尾為飾 注引徐廣又曰意謂北方寒凉本以貂皮煖額附施於冠因遂變成首飾今朝㑹髙麗使臣所冠近煖額之說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五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六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三國志魏志
  武帝紀飬子嵩嗣 注採呉人作曹瞞傳及郭頒世語並云嵩夏侯氏子按夏侯惇之子楙尚清河公主淵子衡亦娶曹氏則謂嵩夏侯氏子者敵國傳聞蓋不足信大將軍何進與袁紹謀誅宦官太后不聽進乃召董卓欲以脅太后 注魏書曰太祖聞而笑之曰閹豎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當假之權寵使至於此按此注乃事後虛詞掠羙厥祖何人斥言閹豎
  初平元年使袁將軍率南陽之軍以順誅逆可立定也 此項羽戰河北髙祖西入闗之勢也卓兵方盛未挫于外故堅壁勿戰待内釁作而後乘之
  袁紹與韓馥謀立幽州牧劉虞為帝太祖拒之 以弑君討卓無故又改立君是二卓也
  注諸君北面我自西向 虞在幽州故曰北面長安爲行在所故曰西向
  紹又嘗得一玉印於太祖座中舉向其肘 注魏書曰紹復使人説太祖曰今袁公勢盛兵强二子已長天下群英孰踰于此按紹此時僅爲一郡守并未得韓馥讓州未應意盛若此
  三年毒等攻東武陽太祖乃引兵西入山攻毒等本屯毒聞之棄武陽還 烏巢之役袁氏之謀畧同而成敗異焉故用兵貴知彼己也
  青州黄巾衆百萬入兗州果爲所殺 光武擊銅馬于鄡賊數挑戰光武堅營自守有出鹵掠者輒擊取之絶其糧道積月餘日賊食盡夜遁去追至館陶大破之此成敗之可參質者也 明季與流賊相持者皆不知此謀督促出戰遂皆爲劉岱之續
  四年太祖擊詳術救之又追之至九江 外爲紹用實所以保據兗州也
  興平元年春太祖自徐州還所過多所殘戮 以報讐興師實志在并兼所過殺戮所以不能定徐
  布出兵戰先以騎犯青州兵青州兵奔 所收黄巾精銳尚未習練猝遇勍騎則偏敗衆擕先犯之者由宫邈素知虚實也
  二年時太祖兵少設伏縱竒兵擊大破之 注魏書云云按布蓋使人蹋伏見無兵乃復來操豫料其然設伏以待布兵見乘隄者猝起出不意奪氣遂爲所敗也建安元年冬十月公征奉 自爲大將軍後始稱公蓋天子三公稱公也
  是歲用棗祗韓浩等議始興屯田 注魏書云云按議始祗浩成之者峻淵不憂運饋則可與賊持久伺變施巧勝算常在我矣
  三年初公爲兖州以東平畢諶爲别駕以爲魯相孟徳待畢諶尚爾况昭烈之于元直乎
  四年初公舉种孝亷釋其縛而用之 釋畢諶魏种而用之皆假以懐四方之士于時宿儒世胄大抵在河北漢南也評所謂矯情任算不念舊惡指此類
  使臧霸等入青州 入青州者擾紹之左以分其兵十二月公軍官渡 裴松之北征記曰中牟臺下臨汴水是爲官渡袁紹曹操壘尚存焉在今鄭州中牟縣北五年公曰夫劉備人傑也今不擊必爲後患 備有雄才加之宗室如與紹連兵備必襲許以迎天子衆心歸仰操事去矣故不得不急破之也
  時公兵不滿萬傷者十二三 上固云分營與相當矣則此但指自將之親兵也然亦必有一二萬人云不滿萬則非其實
  大破瓊等皆斬之 注採曹瞞傳曰公意欲不殺按靈帝時瓊爲左軍校尉與魏武皆西園八校尉之一故欲活之
  六年九月公還許 紹地廣衆盛謀議之士附者尚多其兵雖破未可取也故歸許以養威俟釁且以其間剪劉備復起之勢得以全力徐收河北莫能牽制耳八年其令諸將出征敗軍者抵罪失利者免官爵 始猶烏合故多寛假至此乃議罰爲立國經久之計九年武安長尹楷屯毛城尚將沮鵠守邯鄲又擊㧞之 破楷則高幹并州之援北㫁㧞邯鄲則袁熙幽州之援東絶擊楷自將者運道不通則堅城大衆有自潰之勢所係尤大也
  紹曰吾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衆南向以爭天下庶可以濟乎 紹見光武資河北以定海内故圖據之十二年於是大封功臣二十餘人皆爲列侯其餘各以次受封 封功臣乃徐議自尊矣
  十三年秋七月公南征劉表 注採皇甫謐逸士傳天下將亂爲亂魁者必此二人也按歴世持權賔客翕習其人又小有才鮮不爲亂者二袁即前漢之王氏也益州收劉璋始受徵役遣兵給軍 時操駸駸有取蜀之機
  十四年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郡縣長吏開芍陂屯田 由此淮南爲重鎭
  十五年春下令 注採魏武故事載公十二月己亥令遂平天下按孫劉方睦而云遂平天下蓋其器限之也史家評操攻伐自克紹而止譏過此即鼎足虎爭非復所能戡定矣
  注以及子植兄弟 此子植植字乃子桓傳寫之訛對臣下不以稱子之字爲嫌觀陳思王傳注中所載諸令屢稱子建則此爲子桓决也
  十六年先以輕兵挑之戰良久乃縱虎騎夾擊大破之弱者出戰强者繼之其挑戰者乃逰軍也
  十八年五月丙申天子使御史大夫郗慮持節策命公爲魏公 闗中定而後魏公九錫之事成矣 魏公之命及丕禪受之際但錄冊書而不著其僞讓承祚之微詞所以殊於他史者也 朂辭可以削畧注復載勸進牋不亦贅乎
  初置尚書侍中六卿 注採魏氏春秋云云按此魏國之官
  十九年夫有行之士未必能進取士有偏短庸可廢乎 如此則所得者不過從亂如歸之徒雖取濟一時東漢二百年之善俗俄焉盡矣由此簒亂相循神州左袵豈非中國禮教信義爲操所斲喪而然耶
  二十年賊見大軍退其守備解散巴漢皆降 操誠善兵以諸傳考之獨此役幸成非實錄
  二十一年三月壬寅公親耕籍田 注魏書云云春祠令講武奏儼然以天子議禮自處矣
  二十四年夏五月引軍還長安 朱温末路大敗於李存朂後嗣彌以不振乃知操之斂軍而退爲善持盈也冬十月王軍摩陂 陸機弔魏武帝文云當建安之三八實大命之所艱雖光昭於曩載將稅駕乎此年憤西夏以鞠旅泝秦川而舉旗踰鎬京而不豫臨渭濵而有疑冀翌日之云瘳彌四旬而成災詠歸塗以反斾登崤澠而朅來次洛汭而大漸指六軍曰念哉觀此則操實以西行不得志而發病及襄樊圍急狼狽還救偃息不遑登頓而死史不盡書耳當以武侯正議參證
  二十五年遺令曰天下尚未安定無藏金玉珍寳陸機弔文載遺令有云吾在軍中持法是也至于小忿怒大過失不當效也注中亦宜補見
  評 評無溢羙收紹四州之後不復能有爲此志所以不得不並列三國也
  文帝紀建安二十二年立爲魏太子 注採魏書云云此與朱建平事相類或所傳異也
  庚午大將軍夏侯惇薨 注孫盛曰在禮天子哭同姓於宗廟門之外哭於城門失其所也按魏未嘗以夏侯爲同姓故與之婚姻孫盛所議非也
  庚午遂南征 注採魏畧云云其言凡近無可採危于累卵言之又過先王不稱爲德犯其所忌性之死非不幸也其得禍尤酷者丕將行禪代之事而治兵以偹非常又欲飾其跡托之南征性不喻而贅言沮衆丕遂莫能容忍耳
  使兼御史大夫張音持節奉璽綬禪位 注採太史丞許芝條魏代漢見䜟緯于魏王又曰初六履霜隂始凝也按此可爲無堅冰二字之證
  黃初二年後有天地之𤯝勿復劾三公 自此遂無水旱劾三公之事然燮理之意微矣
  三年春正月丙寅朔日有蝕之 日食正朝應在昭烈伐呉喪敗
  若限年然後取士到皆試用 左雄限年之法至此復變欲以誘進銳進之士壹志事已也
  豈有七百里營此兵忌也 兵勢惡分敵乘其間則救禦難
  四年三月癸夘月犯心中央大星 四月癸巳漢昭烈皇帝崩
  是月大雨伊洛溢流殺人民壊廬宅 宋書五行傳云簡宗廟廢祭祀則水不潤下帝初即位自鄴遷洛營造宫室而不起宗廟太祖神主猶在鄴常於建始殿饗祭如家人禮終黃初不復還鄴而員丘方澤南北郊社稷等神位未有定所此其罰也按此可見魏氏禮制之缺不獨一事之徵附著之
  評 仿漢武贊
  文帝天資文藻下筆成章博聞彊識才藝兼該 注採典論帝自敘云云按觀其自敘所謂望之不似人君已不堪張子布見况立石太學甚矣魏人之不知恥也明帝紀太和三年追尊高祖大長秋曰高皇帝夫人呉氏爲高皇后 與其追尊曹騰自實其爲贅閹乞養不如丕之殺于禮矣此自爲叡不能生子而以加隆所後之親爲後人勸與下七月詔書連類而觀可以得其情矣
  青龍二年三月庚寅山陽公薨 山陽公薨書日 山陽以三月薨及秋而丞相亮適亦卒于渭濵天之于漢數訖於是矣
  三年是時大治洛陽宫起昭陽太極殿築總章觀百姓失農時 諸葛既卒邊鄙不聳而叡遂恣滛荒矣孟子之論中人者不亦信乎
  秋七月洛陽崇華殿災 注採魏氏春秋云云按馬有七其宣景文武惠懐愍之祥乎
  四年置崇文觀徵善屬文者以充之 王肅爲祭酒景初元年改太和歴曰景初歴 景初歴尚書郎楊偉所造事詳宋書歴志曹爽有叅軍楊偉疑即斯人宋書又載黄初中太史丞韓翊嘗造黄初歴時陳群爲尚書令奏以爲是非得失當以一年决定今注家于群傳遺之楊偉歴施用暨於晉宋而名字翳然亦採掇之闕畧也
  十二月壬子冬至始祀 注漢晉春秋云云按金狄泣者叡死魏亡之妖也
  二年春正月詔太尉司馬宣王帥衆討遼東 注魏名臣奏載散騎常侍何曾表云云按孔明殁而軍幾亂頴考置副之義蓋老謀也
  有彗星見張宿 其占與王莽地皇三年有星孛于張同天將除曹氏矣
  三年癸丑𦵏高平陵 注魏書曰自在東宫不交朝臣不問政事唯潛思書籍而已按不交朝臣不問政事此不獨免于文徳之䜛亦萬古毓徳潛邸正法也潛思書籍事其逺者大者而不徒用資文藻則才識開益不待接人臨事胸中自有權衡矣
  三少帝紀齊王正始五年冬十一月癸卯詔祀故尚書令荀攸于太祖廟庭 注臣松之云云按遺郭嘉者亦以非魏臣也景元三年復祀嘉蓋司馬氏以厲其黨獨祀典韋者加之死事也
  八年尚書何晏奏曰善爲國者必先治其身爲萬世法 史家於平叔等既于曹爽傳中附見不能爲之平反特錄此奏於紀使百世下因其言而知其人不欲盡没其實於異同之口耳
  嘉平元年太傅司馬宣王奏免大將軍曹爽語在爽傳 莽之殺賢懿之族爽皆稔知其中外殫微猝起乘之
  六年秋九月太后令曰以避皇位 芳臨御數載非若昌邑始徵若果君徳有闕播惡于衆師何難執以爲辭今稱太后之令發牀第之私有以知其爲誣矣高貴鄉公甘露元年春 注採魏氏春秋遂言帝王優劣之差帝慕夏少康按言論之間慨慕少康則澆𤡬有在矣其亦機事不宻之端乎
  丙辰帝幸太學 陳氏詳書幸學問難于紀蓋亦深致嗟惜之意
  二年詔呉使持節都督夏口諸軍事鎭軍將軍沙羡侯孫壹事從豐厚 注臣松之云云按時淮南引呉爲援壹適來奔故司馬氏濫以爵寵之冀以招誘來者五年五月己丑高貴郷公卒年二十 公羊傳曰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書高貴郷公卒其猶有良史之風歟抽戈犯蹕若直書之則反得以歸獄于成濟今公卒之下詳載詔表則其實自著而司馬氏之罪益無可逃所謂㣲而顯順而辨也史通論之蓋未識變例之深旨沈業即馳語大將軍得先嚴警 觀此二語沈業方爲司馬借以自解于天下幾與成濟同戮矣
  使使持節行中䕶軍中壘將軍司馬炎北迎常道郷公璜嗣明帝後 以親疎論是時丕後尚有人璜爲宇之子則操後也當時惟昭之指昭穆逺近莫敢議矣陳留王景元元年故漢獻帝夫人節薨 高貴郷公弑崩之事獻穆猶親見之常道郷公薨于晉太安元年則又晉室大亂趙王倫盗簒反正之後也噫
  臣等平議以爲燕王章表可聽如舊式 章表稱臣于心有所不安不臣可也當更取北魏清河王事參之不至如周世宗之野差順耳
  咸熙元年春正月行幸長安 郭太后在殯蓋墨縗而出也
  以司空王祥爲太尉 注採漢晉春秋云云按祥知拜之不可然其自處何以并在楊彪下也厥後馮道受郭威之拜復折而事周是以唯大節不可奪爲難
  罷屯田官以均政役 法久漸敝當時罷之必有以也當合司馬芝傳參觀之
  評仰遵前式比之山陽班寵有加焉 君以此始必以此終評語可謂絞而婉矣
  后妃傳武宣卞皇后尊后曰皇太后稱永壽宫 注採魏書云云按卞亦有權數若顯救植則外廷必有武姜叔段之議不以爲言而動以意或可爲耳
  文徳郭皇后遂勅諸家曰今世婦女少當配將士不得因緣取以爲妾也 此時當别有科禁今不可考矣青龍中諸士女嫁非士者一切奪以配戰士亦當緣此爲辭耳
  后崩于許昌以終制營陵 注採魏畧云云按郭太后殁其宗親恩禮無改故陳氏不取然毛后賜死曽猶遷官曹氏之酷虐變詐難以常理推也
  董卓傳公卿見卓謁拜車下 注採張璠漢紀云云按注前所採山陽公載記之語尤近實觀義眞後此其氣已衰未必能爲是言僅足以避兇人之鋒耳
  袁紹傳高祖父安爲漢司徒自安以下四世居三公位由是勢傾天下 注採魏書云云按游俠之歸必爲亂首諸袁是已曹操所語王儁者上之人當圖之于未形也儁事在武紀荆州平下
  乃召董卓欲以脅太后 紹勸進召董卓爲謀不臧漢室破壊而袁宗先受其殃天下之罪魁也
  時紹勸進便可于此决之 進意既同紹爲司𨽻乘讓忠之出選爪牙武吏執取渠魁盡之于獄反掌可以集事徒見王甫既誅陽球旋亦受禍欲措其身于萬全之地惟望進之早㫁不敢自决耳
  紹自號車騎將軍主盟與冀州牧韓馥立幽州牧劉虞爲帝 紹此舉更誤方起兵討卓以廢弑少帝爲辭乃欲尊立疎宗蹈其覆轍其後終以獻帝君臣之好不固狐疑未即奉迎曹操先之使號令爲他人所假不戰而成敗異勢矣
  圖還說紹迎天子都鄴紹不從 注採獻帝傳若迎天子以自近動輒表聞從之則權輕違之則拒命非計之善者也按後之權衡不審爲此二語所誤者多矣擊破瓚於易京并其衆 注採九州春秋曰紹延徵北海鄭元而不禮按許靖猶當加禮况鄭康成乎
  出長子譚爲青州沮授諫紹必爲禍始紹不聽 紹不從迎天子之謀所以先敗不聽出長子之諫所以速亡史家撮舉之乃一傳之綱也
  太祖自東征備田豐說紹襲太祖後紹辭以子疾不許若用田豐之言即使許不可㧞而紹據臨大河以爭
  其北徐州出兵擾其東南過于彭越之在梁地操奔命不暇矣
  注魏氏春秋載紹檄州郡文故復援旗擐甲席捲赴征金鼓響震布破沮 李善文選注云紹征吕布諸史不載蓋史畧也
  注故使從事中郎徐勛就發遣操 天下之人豈可盡欺發遣之云徒爲操所嗤耳
  注又梁孝王先帝母弟墳陵尊顯士民傷懐 此事不知信否文選注曹瞞傳云曹操破梁孝王棺収金寳天子聞之哀泣似緣此檄而實之者也
  注加其細政苛慘動足蹈機陷 此因其法令必行而動揺之
  譚尚舉兵相攻 注引漢書春秋載審配獻書于譚曰先公謂將軍爲兄子將軍謂先公爲叔父按此二句則漢末稱本生父母之親不復係以父母之名矣
  生禽配配聲氣壯烈遂斬之 配於廢立之際從主于昏雖能死不得與沮授比
  袁術傳南陽戸口數百萬舍近交逺如此 二事亦是撮舉其敗亡之由注採呉書云云按獻帝幼冲董卓擅命何可比于子胥術書雖非本旨於情理稍分明曹將軍神武應期信有徵矣 當時人心歸操其言至此早知其爲漢賊者不過數人而已
  劉表傳 范書以表爲魯恭王之後而此注無聞焉表雖遣使貢獻表不聽 注採漢晉春秋云云按此曹操所謂乍前乍却以觀世事者也
  南收零桂北據漢川 注採英雄記云云按喪亂中經籍不遂冺絶實頼有此非可以表無逺畧嗤爲不急太祖與袁紹方相持於官渡紹遣人求助表許之而不至 表不助紹以綴操後則失合從之勢雖欲保江漢間其可得乎
  太祖軍到襄陽琮舉州降 注採漢晉春秋云云按人心瓦解遣之必相率而潰將又凡材豈能徼一時之幸琮之勢比于張繡之素能拊循其衆者又已異矣徒爾覆宗不納爲愈
  吕布傳布覺其意從紹求去 注採英雄記云云按布是王官又除董卓故兖徐之士往往附之曹劉天下英雄然其始衆心未一者猶有擅相署置之嫌耳
  張邈傳太祖曰布狼子野心拜登廣陵太守 據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中
  陳登傳年三十九卒 安溪師謂元龍於昭烈一見傾心然登父子始終爲曹未爲知人使永厥年豈能自潔于漢魏之間乎按昭烈固嘗歸曹氏當其奉迎都許從掃地赤立之中使天子復有尊安之勢天下顒顒孰不仰望及後乃知其志在自封耳使登尚在當昭烈復據徐州必戮力合規同奬王室或可不至失土北奔也惜其早殁不得與孔明季直並列季漢輔臣贊中决不隨公逹輩配食魏廟耳
  臧洪傳紹本愛洪意欲令屈服原之見洪辭切知終不爲己用乃殺之 注採徐衆三國評爲洪計者云云按當時無他國可奔與袁曹不協者北有公孫與超鞭長不及南則袁術方謀僭盗况身又爲紹所拘留哉惟有辭東郡之符退而耕野待如昭烈者起而事之報曹氏于後斯上䇿耳
  公孫瓚傳及劉徙日南瓚具米肉于北芒上祭先人瓚既遼西人前世又非素官于朝何緣先墓乃在北芒虞宗室知名民之望也遂推虞爲帝 因紹等之謬計亦即可見昭烈當日足以有爲但屬宗室自爲人所服從乃兩漢稍存封建之效也
  注呉書曰是時有四星會于箕尾文曰虞爲天子四星㑹于箕尾昭烈起涿郡之祥虞爲天子魏虞後也遣人與子書刻期兵至舉火爲應 注採獻帝春秋云云按更其書者所以譎瓚在昔衰周二十四字後漢書即作瓚與續書發端者近之非琳所更也
  陶謙傳參車騎將軍張溫軍事 注採呉書謙仰曰謙自謝朝廷豈爲公耶按漢末爭下士故謙得以行其意是歳謙病死 注採呉書云云按子布之筆未爲竒傑何以禰衡重之
  張魯傳魯欲舉漢中降太祖攻破之遂入蜀 注採魏名臣奏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暨表云云按此操不敢取蜀之實錄其後懲于夏侯授首亦無意復爭漢川也然持勝之道莫善于此
  爲子彭祖取魯女魯薨諡之曰原侯子富嗣 注採魏畧時又有程銀侯選李堪云云按此屬皆大亂之時塢壁自保因爲雄長者也金末封建九公亦因而用之之法力不能平反假以祿位使爲扞禦也
  曹洪傳始洪家富而性吝嗇乃得免官削爵土 按楊沛傳此舉雖文帝不宏而洪舍客亦屢犯法與劉勲並稱得罪亦由素不檢制其下也沛事在賈逵傳注中曹休傳明帝即位進封長平侯 孫資别傳有文皇帝晏駕陛下即阼猶有曹休外内之望云云按明帝與休無間知資别傳爲妄
  曹眞傳眞以蜀連出侵邊境詔眞還軍 内審已外量敵于時豈能必取而數道興師子丹此舉幾于敗國喪名昭伯嗣事于蜀遂爲結怨天下之始亦徼倖之餘殃也
  爽齊王即位加爽侍中贊拜不名 爽名位素輕忽膺重寄不勞謙以先天下而偃然輒當殊禮有以知其必敗矣
  注魏書曰其以太尉爲太傅 兼大司馬則懿猶典兵但崇以太傅虛名所爲實奪之權也
  颺等欲令爽立威名于天下勸使伐蜀爽從其言 曹爽諸葛恪皆以輕舉喪功結怨于民無懐之者遂以致敗後之輔幼主者茍才徳不如孔明且務法子孟之休息哉
  十年正月車駕朝高平陵遂出屯洛水浮橋 昭伯兄弟專政九年乃及禍敗宣王舉事固非聊爾一擲也侍中許允尚書陳泰說爽使早自歸罪 是役舊徳如蔣濟人望如陳許皆爲仲逹所欺
  晏 注採魏末傳晏母歸藏其子王宫中云云按據此則平叔蓋尚有後但亦出魏末傳恐虛妄耳費文偉甲乙論云晏子魏之親甥亦與同戮雖曰敵國傳聞然以彼爲可信
  夏侯尚傳子元夫欲清教審選在明其分叙不使相渉而已 清教謂中正審選謂臺閣
  臺閣則據官長能否之第參以郷閭徳行之次擬其倫比勿使偏頗 前代吏部用人畧得此意雖不設中正猶參取鄉評也
  司牧之主欲一而專一則官任定而上下安專則職業修而事不煩 此議古今可以通行但呉蜀未一各置重鎭郡守之權不得不有所統又其人素貴驟與令長等列雖爵命不齊必以失權爲恨猶當徐俟混一乃議之也
  又幹郡之吏職監諸縣若皆并合則亂原自塞 此謂刺史之典郡書佐
  秦時無刺史其後轉更爲官司耳 懿之意蓋謂無變官制但刺史所察止于六條循漢之初意則亦無重累之患郡守以總率令長古有監牧亦不可盡去也今公侯命世作宰竊未喻焉 公侯謂懿三公封侯故兼稱之 于時懿方營立私門日暮倒行何暇經逺如清教審選各不相渉而仍互相形檢此反掌可行而亦不能有改有以知其志不在公矣
  與曹爽共興駱谷之役 眞嘗建議伐蜀而無功淵被殺于陽平二子所以共興是役也然不料劉葛之澤尚存賢才未盡君臣無釁守偹甚設豈可倖其有功哉年少浮華未練于事無端輕舉遂爲國家之憂悲夫元格量宏濟臨斬東市顔色不變舉動自若 注採魏氏春秋元之執也衛將軍司馬文王流涕請之按以三少帝紀證之文王于時爲安東將軍亦非衛將軍也清河王經 注採晉武帝太始元年詔云云按此詔可見因沈業申意之言亦誣
  荀彧傳今東方皆以收麥未戰而自困耳 如此論事表裏皆見信乎其爲留侯之亞
  夫事固有棄彼取此者不患本之不固可也 如昭烈之取益州亦是此意
  紹益驕與太祖書其詞悖慢太祖大怒出入動静變于常 此書即陳琳所作檄豫州將校文也操陽怒以激其士卒耳
  此二人留知後事若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縱也不縱攸必爲變 此孔明所以優假孝直也
  太祖就榖東平之安民糧少不足與河北相支 時所在屯田積榖猶患糧少况仰給桑椹虜掠田野者宜其一敗之後不能再舉也
  願公急引兵先定河北此社稷長久之利也 既當時務之要而修復舊京之語亦猶乃心王室
  太祖將伐劉表 注採彧别傳宜集天下大才通儒考論六經刋定傳記存古今之學除其煩重以一聖眞並隆禮學漸敦教化則王道兩濟按不及時圖之則宿儒老生日就衰落後生一失派别則聖籍湮微復尋其緒爲力甚難此荀令君所以汲汲于兩濟也
  荀攸傳攸深宻有知防莫知其所言 攸後陵夷豈以隂謀故耶
  賈詡傳 注採九州春秋屠三十六萬方按萬字衍因下方字而妄増加也
  注引九州春秋及英雄記云云 人心未忘漢而擁兵作逆必且變生麾下身膏齊斧以膺禍始之罰使嵩聽之則董卓之前驅耳忠導人作賊卒爲賊所迫脅憤慨而死其氣燄有以取之矣
  傕乃西攻長安 注松之云云按詡凉州人爲此救死當咎王允不得獨恨詡也
  明公昔破袁氏太祖不從軍遂無利 譚尚兄弟三駕而後克順江東下顧易了若是乎從賈言而以爲後圖養威持勝之善謀也
  注臣松之以爲詡之此謀稽服之可期 孫權自赤壁之勝始能立國前此荆人何憚之有 賈言未可非然使劉琦倚仗昭烈收父故地荆州猶必旋得而復失固無暇遽望江東之稽服耳
  用軍之道先勝後戰量敵論將故舉無遺䇿 良平不易斯言
  評曰荀彧清秀通雅未能充其志也 謂如魏武者豈能終爲純臣恨文若辨之不早有王佐之才而必欲自見遂不暇於擇主不如孔明潛見皆合龍徳
  田疇傳遼東斬送袁尚首乃往弔祭 注臣松之云云按疇自報烏丸耳
  邴原傳閉門自守非公事不出 注採原别傳是時海内清議云青州有邴鄭之學按鄭公業亦以鄭邴並言非家傳妄相推高之語
  注其不來者惟有邴祭酒耳謁訖而出 如此張弛則無損大節而仍得謙以受福之道矣
  管寧傳王烈者字彥方 本爲彥考後漢書注可据方字寡學者所定也北宋本正作考
  崔琰傳郷移爲正 此正疑即正卒羡卒之正
  時未立太子琰以死守之 以宻函下訪乃露板以答非所以處骨肉之間季珪之禍實萌于此
  初太祖性忌有所不堪者魯國孔融 注採續漢書煒曰人小時了了者大亦未必竒也按長大失學故無竒融此對却輕薄
  注張璠漢紀常嘆曰坐上客常滿罇中酒不空吾無憂矣 處亂世遇多忌二語有一于此殺身有餘矣何夔傳以爲自今所用必先核之鄉閭各任其責核之郷閭時方草創不易行也修保舉故不以實之令則無施不可
  然于節儉之世最爲豪汰 孝先清恪叔龍豪汰而相與爲友古人所重在大節奉己之奢儉不以相非也叔龍汰侈頴考濟之貽謀一謬子孫卒受其敗不可以不戒
  鮑勛傳文帝將出游獵請有司議罪以清皇朝 勛語殊壯但丕聞諒隂之語漠無所動毁表行獵復問其樂何如八音心已死矣又何可與言哉亮有餘而識不足又君子所惜也
  司馬芝傳自黄初以來聽諸典農治生各爲部下之計黄初中屯田之制已壊可嘆
  鍾繇傳 注採先賢行狀少府李膺常宗此三人復以膺妹妻之按李膺之妹嫁姑之子則中外連姻自古不爲非也
  其後河東衛固作亂 注採魏畧謹按侍中守司𨽻校尉東武亭侯鍾繇伏須罪誅按此當日自劾之體初太祖下令使平議死刑可宫割者 注採袁宏議云云按宏議浮泛
  毓許昌偪狹于城南以氊爲殿 百年爲戎氊殿兆之華歆傳歆知策善用兵乃幅巾奉迎䇿以其長者待以上賔之禮 注採胡冲呉歴云云按伯符之致敬子魚猶孔明之待文休風氣所趨雖英賢亦因時以答輿望而已
  及踐阼改爲司徒 注採華嶠譜叙歆以形色忤時徙爲司徒而不進爵按此華嶠之飾詞歆不恥爲魏相國又何忤哉發壁牽后誰所爲也
  公卿嘗並賜没入生口唯歆出而嫁之 注採孫盛云云按孫論似高而逺于情
  王朗傳及文帝踐阼改爲司空 注採魏名臣奏載朗節省奏云云按數行中西京經費如指掌不過漢書表志精熟也
  黄初中鵜鶘集靈芝池位次三公 歆薦寧朗薦彪徒欲汙染遺逸以分損謗議又何能答曹人之刺乎百姓萬民莫不欣欣 此亦以百姓爲百官族姓故與萬民相屬言之
  肅是以唐虞之設官分職公卿尚書各以事進 肅此奏欲漸革政歸臺閣之𡚁乃當日之急務又欲轉移無迹故但以復五日一朝之儀各以事進爲言蓋臨朝奏事面取裁决則尚書不得專執大柄可否任心矣則皇是其差輕者也 注採孫盛語及臣松之云云按肅之說出于蔡雝然秦尊莊襄王爲太上皇漢沿其名未必爲其貴而無位高而無民也
  漢武帝聞其述史記而不在于史遷也 子邕此對本之衛敬仲與班氏所記不同敬仲所紀非實于時主則爲善對
  大司農宏農董遇等 注採魏畧云云按宏農雖未踰年然嘗北面臣之則故君也遇謂不應謁者非
  評劉實以爲肅方于事上而好下佞巳 去其好下佞巳之病則肅可以無譏矣
  程昱傳夫袁紹據燕趙之地覇王之業可成也 昱等計謀皆啟孟徳奸心者與文若須分别觀之
  劉備失徐州來歸太祖昱說太祖殺備太祖不聽 觀荀文若豈不識元徳者哉而不聞有郭嘉程昱之䇿文若乃心不爲操可知矣
  論者以爲孫權必殺備 論者徒見二袁公孫前事乃自表歸兵闔門不出太祖賜待益厚 歸兵闔門告者安能入哉
  曉於是遂罷校事官 罷之是也然當時實以師方擅朝不欲有𧩪詗之人故曉言得伸
  郭嘉傳彧薦嘉召見論天下事 注採傅子云云按與荀文若語少有異同或附㑹也
  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 孟徳追惜奉孝而諸葛亦思孝直帷幄之助不可或失其人雖英雄必資群䇿也董昭傳後昭建議宜修古建封五等不敢不陳 昭自顧才謀非荀郭之儔遂首爲諂邪以媚于操時操勢已成故不爲耿苞耳
  又圍中將吏不知有救必不速退 倘權計未就樊守已下關遂長驅則許洛瓦解吕䝉亦沮矣昭可謂慮之周也
  劉曄傳曄覩漢室漸微已爲支屬不欲擁兵 此時曹氏代漢之勢未成以支屬不欲擁兵乃曄後來飾詞上繚宗民數欺下國 此宗民亦是賨賊即當時山越也
  劉備人傑也有度而遲無不克也 劉氏必死之戰得蜀雖新已能用其豪傑憑險相持非若張魯未遇大敵小小利鈍可恐而走也曄奈何以料陳䇿者料蜀士大夫乎
  今不取必爲後憂太祖不從 魏武用兵必圖萬全蜀漢險峻豈肯懸軍深入若身駐漢中遣將攻備則素非其敵往遺之禽徒損威重故不爲也
  注傅子曰居七日蜀降者說蜀中一日數十驚未可擊也 一日數驚震鄰之勢有所必然彼懼我驕敗徵在我先動則又爲烏林之覆轍矣操之不從是量彼己而全其力以俟時者也勸丕伐呉則曄近是
  可因其窮襲而取之 注採傅子云云按曄計得矣然蜀得其外乃上游形勝彼以漢之宗支新破一國天下震動名我爲賊若天假之年丕豈其敵乎故董昭以兩敝爲長䇿也若丕之言乃是下愚彼謂疑天下欲來者心呉外惟蜀又以誰疑如占夢耳
  彼謂陛下欲以萬乘之重牽巳未有進退也 此言非知兵見事深知彼己不能如此其審
  有間爲大鴻臚 注採傅子曄能應變持兩端如此按曄好持兩端而言不由衷所以任術取敗若進謀决策誠當徐俟其機固陵始議韓彭地複道方圖雍齒封此固知言者也
  注諺曰巧作不如拙誠信矣豈不惜哉 爲帷幄之臣本之以忠信持之以慎宻則無敗矣若窺伺機詐未有令終者也韓非爲說難而不能自脫誠未至猶未有能動者也况以術哉徒歸于一歩不可行而已
  蔣濟傳吾前决謂分半燒船於山陽池中 分當作扶問切自料大半如此也通鑑注作分半船誤
  陛下既已察之於大臣莫適以聞 蔣濟此疏係國安危信公才也使能用之則孫資劉放安得于彌留之際易置顧托大臣使祚移金行哉 此疏萬古英主藥石不專一時之務
  今雖有十二州至于民數不過漢時一大郡 葛相不死魏必可滅蓋以此也
  敝攰之民 攰居胃切力乏也
  劉放傳尋更見放資曰我自召太尉帝獨召爽與放資俱受詔命 疾病則亂數語中足以見放資之弄權敗國矣晉初修史故其辭也㣲 曰獨召則并詔之眞僞不可知矣
  注世語曰放資久典機任故勸帝召宣王 不宻注肇出纂見驚曰上不安云何悉共出 曹肇曹爽皆以俱出而敗
  抑辛毗而助王思 王思在梁習傳
  劉馥傳馥子靖 靖字文恭見水經注第十四卷中應璩書與靖曰入作納言有馥遺風 以失其事實故採此書靖爲治亦杜畿之亞矣
  靖以爲經常之大法屯據險要 其先見在江統之前
  又廣修戾渠陵大堨水 水經注作戾陵堨車箱渠其元康中所立碑宜補錄以廣世期之闕
  司馬朗傳朗以爲天下土崩之勢宜及此時復之伯逹前一條所以救建武之後盡罷郡國都尉官一變西京舊制罷輕車騎士材官樓船士及軍假吏令還復民伍廢立秋講肄課試之禮馴至三十六方同日並起天下土崩也後一條則奪累世之業王莽慕古制而失其宜及亂後而復世祖懲近謬而失其㑹適在此時然曹氏無逺見創制經久故口分世業反有待于拓䟦之據中原也
  張既傳太祖將㧞漢中守恐劉備北取武都氐以逼闗中出居扶風天水界 江統徙戎論云魏興之初與蜀分隔疆場之戎一彼一此武帝徙武都氐于秦川欲以弱宼强國扞禦蜀虜蓋指此事當日操所以使劉氏無所資以北伐者不但空漢中之地而已 統徙戎之計亦即祖既語而反用之
  緝與中書令李豐同謀誅 注採魏畧緝云威震其主功蓋一國欲不死可得乎按料恪實刺師也欲免難矣任峻傳羽林監潁川棗祗建置屯田 注採魏武故事載令云云按祗議即龍子貢助之說也魏人屯田之制頼此令而存
  杜畿傳㑹白騎攻東垣 龎徳傳云張白騎叛于宏農白騎即上張晟耶後漢書朱雋傳自黃巾賊後復有張白騎之徒並起山谷騎白馬者爲張白騎
  恕乃上疏曰帝王之道莫尚乎安民此古今之所常患也 何不削畧冗長使就簡當讀之易起人意乎于此思班孟堅
  焉有大臣守職辨課可以致雍熙者哉 其論則高然考課者所以待中材凡士亦不可廢也
  恕上疏極諫曰伏見尚書郎亷昭誠不可以怠也恕言甚煩長不能自逹其意泰初亦然
  出爲宏農太守 注採魏畧以孟康代恕爲宏農按此孟康即注漢書者顏師古曰安平廣宗人
  鄭渾傳渾兄泰與荀攸等謀誅董卓 注採張璠漢紀後又與王允謀共誅卓按後漢書作與何顒荀攸共謀誅卓爲得其實
  其所得獲十以七賞百姓大悅皆願捕賊 用此法則無兵而有兵矣文公固善權變
  渾以百姓新集爲制移居之法以發姦者 此非俗吏所知安農息盗皆在移居法中勤稼穡明法令是目倉慈傳慈躬往省閱曽不滿十人 治邊郡固宜寛簡
  自太祖迄于咸熙魏郡大守陳國呉瓘咸爲良二千石 無政可以埀範後來附見其名爲己足矣近代紛煩立傳亦何知體要
  張樂于張徐傳 此與下卷序魏諸將但以注記所載稍櫽其畧非經意之文徐晃之解樊圍一時竒功而惟存一令亦安得謂之偹詳也序張遼合肥許禇潼闗差勝耳
  任城陳蕭王傳 三王以母弟故别爲一卷後卷以母貴賤爲次其猶春秋之教歟
  陳思王植於是以罪誅修植益不自安 注採典畧文之佳麗吾自得之後世誰相知定吾文者耶按自得佳麗則受彈者之益傳之後世但以佳麗見稱亦誰知因改定而佳麗乎今人多誤㑹佳麗文選作佳惡亦未爲大逺本意不解讀者何緣憒憒也
  注世語曰修年二十五修遂以交搆賜死 世語所言皆鄙淺兒戲不足信
  其年改封鄄城侯 注採魏畧云云按魏畧所載皆規橅前史梁孝王事而忘其失實
  而臣敢陳聞于陛下者誠與國分形同氣憂患共之者也 于時人民稀少東西並騖饋輸是憂若屢喪敗魏將不復能支且植自料才武猶不後于眞休故懇懇求試誠不忍爲秦越之視也
  初植登魚山 魚山即吾山
  鄧哀王冲傳時孫權曽致巨象即施行焉 孫䇿以建安五年死時孫權初統事至建安十五年權遣歩騭爲交州刺史士燮率兄弟奉承節度此後或能致巨象而倉舒已于建安十三年前死矣知此事之妄飾也置船刻水疑筭術中本有此法能改齋漫錄引符子所載燕昭王大豕命水官浮舟而量之事
  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 倉舒之死正在軍敗赤壁之年故尤憤不擇音
  中山㳟王袞傳太和二年就國習爲家人之事 袞保身之符勝于陳思也
  王粲傳時舊儀廢弛興造制度粲恒典之 以此獨爲粲立傳
  自潁川邯鄲淳 注採魏畧初平時從三輔客荆州按世傳魏正始中所立一字石經乃邯鄲淳書自漢獻帝初平元年庚子至曹魏邵陵厲公正始元年庚申已五十一年使子叔以弱冠避難荆土已應七十餘安得精力猶辦書七經于石也
  繁欽 注採典畧其所與太子書記㗋轉意率皆巧麗按記下疑有脫文當是薛訪車子㗋轉能與笳同音事而注脫其文也
  瑀子籍 注採魏氏春秋大將軍司馬文王常保持之按司馬昭謂嗣宗至慎在李通傳注中
  呉質 注採世語曰魏王嘗出征而誠心不及也按此鄙妄不足信
  劉劭傳受詔集五經群書以類相從作皇覧 類書疑以皇覧爲祖按楊俊傳注中所引魏畧皇覧凡四十餘部部有數十篇通合八百餘萬字乃王象一人撰集與此互異
  韋誕 注採文章叙錄覬孫恒撰四體書勢然殊不及文舒也按古人論書者惟巨山獨尋其原留意此藝當背誦之此書學之經也故右軍之傳自衛氏
  杜摯 注採文章叙錄儉答曰鳯鳥翔京邑卒于秘書按儉雖敗滅要是曹氏死臣詩以言志固不碌碌也不得遷者摯之命非儉過 比興經緯亦非晉以下所及
  注臣松之按魏朝自微而顯者不聞胡康疑是孟康孟康郭后外屬始仕見輕晚爲良二千石又冀部安平人當時自有胡康也
  傅嘏傳晏等遂與嘏不平爲河南尹 嘏亦一時之良然以不平免官之故自此遂爲司馬氏腹心于義有所晻矣特功名之士稍循幅尺者耳
  注採傅子曰次尹劉静綜其目而太宻 按劉馥傳載劉靖爲河南尹初如碎宻終于百姓便之則静當爲靖也
  注然持法有恒吏民久而後安之 曽更内職則舉動必與鋒銳悍吏急名喜事者不同
  惟進軍大佃此軍之急務也 此雜耕渭濵爲蠶食伺利之上策也先儒謂武侯三年不死可以取魏即蘭石之言耳
  嘏議以爲淮海非賊輕行之路恪自并兵來向淮南耳 若使習于海道則亦當有其偹矣此又不可執蘭石之料呉謂後來永無其事
  嘏常論才性同異鍾㑹集而論之 注臣松之云云按實由愛憎耳然其論三士者不惟取友之鍳亦時當以之自省自箴也
  評傅嘏用才逹顯云 注臣松之云云按陳評未爲失傅鍊逹見成敗耳
  桓階傳遷趙郡太守 水經注引長沙耆舊傳稱桓階爲趙郡太守嘗有遺嚢粟于路者行人掛嚢粟于樹莫敢取之
  陳羣傳昔陳鴻臚以爲死刑有可加于仁恩者而輕人軀命也 陳鴻臚之論原于班固刑法志
  泰景元元年薨 注採魏氏春秋云云按請誅賈充蓋非實錄元伯說曹爽自歸者也使持忠入地咸熙之封不及溫矣
  徐宣傳帝船囘倒 囘即桅也古字通耳
  盧毓傳爽等見收太傅司馬宣王使毓行司𨽻校尉治其獄 子家議論平易確切一時之良特以與何畢相左遂爲司馬氏所用有愧于子幹之抗卓矣
  和洽傳轉爲太常清貧守約至賣田宅以自給 陽士嘗非毛崔過崇節儉之弊而處身清約此爲深識治體而非立異同之論以苟便己私者也
  杜襲傳留督漢中軍事綏懐開導百姓自樂出徙洛鄴者八萬餘口 先徙八萬餘口蓋知此地之難與蜀爭豫爲之所也
  趙儼傳 注臣松之按魏武紀云云按陽焚之而宻使人搜閱既安反側又審情僞操多猜或有是
  今賊圍素固破賊必矣 敵方乘勝若督促解圍士衆豫怯輕動而敗即後至者望風奔北不能禦㓂矣晃之成功賴儼能見兵勢也
  今羽已孤迸將生患于我矣 羽存則兩疲羽亡則劉孫連兵不解爲魏利皆甚大也况羽士衆尚盛又無歸路若急追之人皆致死我新勝而驕又自戰其地必喪前勞萬一大衂方生他變昔黄池之役晉甘爲呉所先正慮此也謂權改虞而生患於我乃儼之巧詞裴潛傳太祖次摩陂嘆其軍陳齊整 摩陂之役蓋集數州之衆以解二城之圍亦勍矣哉
  崔林傳涿郡太守王雄謂林别駕曰以此爲寄 注採魏名臣奏天下之士欲使皆先歴散騎然後出據州郡是吾本意也按不更州郡者不可使處内不歴近職者不可使處外此有深㫖
  孫禮傳當以烈祖初封平原時圖决之何必推古問故以益詞訟 縱不得眞獄可折矣此解結之術也評柔保官二十年元老終位比之徐邈常林于兹為疚矣 高柔為廷尉二十三年此得人久任之方未可因末路難退并致譏也
  辛毗傳帝報曰二虜未滅而治宫室直諫者立名之時也 千古拒諫根柢在此一語
  楊阜傳使楊昻殺刺史太守 超使楊昻者欲以堅張魯之助
  阜常見明帝著㡌被縹綾半裦䄂 裦䄂古今字少章疑下一字衍尋宋書五行志果然㡌上宋書有繡字髙堂隆傳 升平學行不减劉子政
  今興宫室起凌霄闕而鵲巢之斯乃上天之戒也髙堂本以師傅舊恩素所敬信又明帝雖從而不改亦與狠愎惡直者殊使當日身領太史遇災隠黙豈不為張禹之續乎
  今若有人來告權備並修徳政亦不逺矣 詞意周至是儒者語 備當作禪
  其科郎吏髙才解經義者三十人主者具爲設課試之法 魏世去漢未逺猶有此舉
  滿寵傳寵一無所報考訊如法 注臣松之以爲楊公云云按世期此論無異孫氏之責髙文惠也
  郭淮傳太和二年蜀相諸葛亮出祁山加建威將軍蜀後主建興八年當魏太和四年魏延破郭淮于陽谿延傳云使延西入羌中魏後將軍雍州刺史郭淮與延戰于陽谿延大破淮等而此傳諱之
  王昶傳於是遷昶征南大將軍儀同三司進封京陵侯此傳亦諱東闗之敗
  王基傳夫大㨗之後上下輕敵懼挫威也 魏不能一天下坐新得荆州乘勝輒進有烏林之敗耳基此論千古持勝之要未有能易之者也
  嘉平以來以求外利 此深於爲司馬氏謀者王母邱諸葛鄧鍾傳 諸人惟鍾會可加以逆名鄧艾有功無罪至于三賢乃心王室事連不就而典午之勢益重諸人之終即國之終也故次于此焉
  王凌傳宣王將中軍乘水道討凌 此中軍猶言禁軍不及徵調外軍故以中軍進也
  廣有志尚學行 注採魏氏春秋云云按此言亦後人所増飾若曹爽執權時濟無緣有此既七族同夷濟以恨其失信發病死矣
  母邱儉傳 漢書髙紀下注云曼邱母邱本一姓也語有緩急耳故知此字作母者傳冩之誤史通中音貫是也
  儉欽自將五六萬衆渡淮西至項儉堅守欽在外爲游兵 至項即堅守不知將何爲無必死之心失勤王之義衆銳一沮即使逃死敵國亦惡在其爲丈夫乎注採儉欽等表賊舉國悉衆號五十萬莫過於此諸葛恪雖挫于新城以此表觀之亦一時之强對也欽亡入呉 注採欽降呉表廢害二主按此表後人僞作髙貴鄉公之弑昭事也何得預言二主乎
  諸葛誕傳人有所屬托以爲褒貶 此絶屬托之一法然未若不受之於先爲尤善也使失人而後議之負敗已多矣 公休之法欲變屬托爲保任要之若此仍與中正不殊
  徵爲司空誕被詔書愈恐遂反 注採魏末傳云云按昭初代兄秉政未有恩威及人安得即言禪代哀誕之志甚充之惡者爲之也
  斂淮南及淮北郡縣屯田口十餘萬官兵遣長史呉綱將小子靚至呉請救 儉欽猶出至項誕閉城自守專倚呉救彌爲下矣
  注採世語曰黃初末呉人發長沙王呉芮冡以其塼于臨湘爲孫堅立廟 立廟何事而發死者之磚乎世語之鄙淺不足信如此
  三年二月破滅 注採干寳晉記云云按外圍既合士衆猥多資糧方竭誕不盡人謀則天棄之矣誕能合虚譽養死士實中情恇怯無逺畧者也假使舉淮南之衆直趨洛陽投命勤王司馬昭徵調未集勝負誠未可知耳
  唐咨誕欽屠戮咨亦生禽三叛皆獲天下快焉 唐咨本非巨猾因其面縛生致并張之以爲功耳
  鄧艾傳宣王善之事皆施行 事皆施行御覧作皆如艾計下有遂北臨淮水自鍾離而南横石以西盡沘水沘旁脂切四百餘里五里置一營營六十人且田且守兼修淮陽百咫二渠上引河流下通淮潁大理諸陂於潁南潁北穿渠三百餘里溉田二萬頃淮南淮北皆相連接自壽春到京師農官兵屯雞犬之聲阡陌相屬凡九十四字下接每東南有事云云按冊府引此亦曰鄧艾傳則悉是承祚本書後來所當刋正也
  每匈奴一盛爲前代重患此御邊長計也 江統郭欽之前輒已有此先覺逺猷
  恪新秉國政此恪獲罪之日也 觀艾之料恪則知王基之忠于司馬昭所謂撫恤上下以立根基者至言要略也曹爽固豚犢終于必敗然不興駱谷之役則民怨未起蜀衞將軍諸葛瞻自涪還綿竹大破之 艾軍入死地理無反顧而瞻不知憑城持重何哉
  以爲可封禪爲扶風王以顯歸命之寵 并封爵皆専自儗定宜乎䜛言之得入
  昔太尉王凌謀廢齊王令祭祀不絶 王彥雲畏其爲厲鄧士載憐其被寃此襲鄭人立良止之智也艾在西時修治障塞皆保艾所築塢焉 史家于艾有餘惜
  鍾㑹傳鄧艾追姜維到隂平會與緒軍向劔閣 如此則㑹亦預有其功但使瞻等不敗艾行危地必致飢疲維拒劔閣㑹莫能前迄于無功耳
  若蜀以破遺民震恐祗自族滅耳 將士思歸不肯同反此即其婦翁䇿淮南事比例得之人但有智識而稍更事便不可當也
  評曰王凌風節格尚豈不謬惑耶 史家頗審輕重鍾㑹在蜀亦矯太后遺詔不得㫁之曰叛也
  方技傳華陀又有一郡守病吐黒血數升而愈 郡守事似依托吕氏春秋文摯齊王語爲之
  然君壽亦不過十年不足故自刳裂 此最近理孟徳所以果於殺佗也陳元龍三期當發竟不爲除此根原亦所謂養吾病以自重者耳然常人多可療之疾不遇良醫則罹夭枉此佗所爲可惜仁恕之人必忍此小忿爲萬民全之也
  注採佗别傳又有婦人常病經年汗燥便愈 南史中有一事又依托於此
  注採文帝典論至寺人嚴峻往從問受閹豎眞無事於斯術也 寺人受房術殆魏公恐爲人所窺欲轉從嚴峻學之子桓乃未喻耳
  杜䕫 杜公良當與王仲宣同傳不可與方技伍管輅字公明 注採輅别傳嘗謂忠孝信義人之根本不可不厚亷介細直士之浮飾不足爲務也按語似小偏然長者當如是也
  直宋無忌之妖 急就篇注古有仙人宋無忌此云妖未詳又見封禪書注引白澤圖云火之精曰宋無忌蓋其人火仙也以入竈故以爲火之妖
  直老鈴下耳 御覧引此語下更有公府閤有繩鈴以傳呼鈴下吏者也當亦是裴注
  輅至安徳令劉長仁家 注採輅别傳長仁言君辭雖茂華而不實未敢之信按别傳實皆然但陳氏所引用者不外此削去其迂蔓耳
  卒年四十八 注輅别傳書不少也然而世鮮名人皆由無才不由無書也按才由于思不思則無才
  烏丸鮮卑東夷傳後鮮卑大人軻比能不能復相扇動矣 自冐頓屈強一時其後如檀石槐蹋頓軻比能之興皆僅雄長北邊中國無釁人才向用彼固不能有加也劉淵以還皆中國先自敗而後乘之耳謀國之士聞一部新盛即智勇豫怯是又與兒童之見無異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六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七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三國志蜀志
  劉二牧傳 二牧不從董袁群雄之例而列蜀志首非夷昭烈于割據也王者之興先有驅除評云慶鍾二主即以漢家故事明統緒所歸天祚眞主即二牧猶不得以闇干耳其文則若霸國之書其義莫非天子之事遺臣故主之思淵矣哉 序呉事則正禮不先于討逆系漢統則二牧乃冠乎興王變其例遜其詞所以待後之人自遇其㫖于參錯迷謬之中故非當時所測也劉焉扶亦求為蜀郡西部屬國都尉 注陳壽益部耆舊傳董扶褒秋毫之善貶纎芥之惡按趙岐孟子注云孔子舉毫毛之善貶纎芥之惡故皆錄之於春秋二語必經師成語也
  焉徙治緜竹 東漢益州治雒縣焉以郤儉被殺故徙治緜竹緜竹西漢都尉所治也
  張魯母始以鬼道又有少容常往來焉家 所謂少容蓋能久視之意後漢書作有姿色蓋范欲醜之甚其詞耳
  先主傳先主姓劉諱備因家焉 漢書王子侯表陸城侯貞元朔二年六月甲午封十五年元鼎五年坐酎金免蓋以始封之明年爲元年也此云元狩六年少十年矣恐誤 續漢書百官志宗正卿下注云郡國歳因計上宗室名籍補注胡廣曰又歳一治諸王世譜差序次第故西京枝屬其後衰者猶皆可考
  承等皆伏誅先主乃殺徐州刺史車胄 魏志建安四年偹殺車胄五年承等謀洩乃死袁紀備據下邳亦在承死前蜀志誤也
  十二年曹公南征表㑹表卒 曹公南征在建安十三年此上疑有脫文
  權遣周瑜程普等水軍數萬與先主并力 注採江表傳云云按江表傳欲専赤壁之功而不能掩樊口之即爲一地也
  二十四年一百二十人上言曰昔唐堯至聖雖死無恨 据後注乃廣漢李朝作此文在西京亦不多得疑諸葛公潤色也
  先主上言漢帝曰臣以具臣之才以報萬分 前一篇是西京此一篇西京氣味東京節奏
  於是還治成都 還治成都當時未必懐安但與髙祖氣燄差異或以得其地不得其民故不久駐耶
  章武元年立宗廟祫祭髙皇帝以下 注臣松之云云按臣子一例昭烈當日蓋以孝愍爲禰而於本生則仍光武南頓君之例此可以意推而知也
  三年夏四月癸巳先主殂於永安宫 注引諸葛亮集載先主遺詔勿以惡小而爲之勿以善小而不爲按易之繫辭曰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小人以小善無益而弗爲也以小惡爲無傷而勿去也故惡積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昭烈以此爲誡則不甚樂讀書特少年之事其後則知書之要矣 射君即射援見上表中列名
  後主傳建興五年春丞相亮出屯漢中營沔北陽平石馬 注諸葛亮集載禪三月下詔云云按此詔猶有過繁去二百餘字則愈嚴重
  延熙九年冬十一月大司馬蔣琬卒 董允亦卒于是年蜀内外之政始壊
  十五年呉王孫權薨 不書呉主書呉王耶恐字誤景耀元年宦人黃皓始專政 皓專政五年而國亡六年紹良與艾相遇於雒縣 注採王隱蜀記禪又遣尚書郎李虎送士民簿云云按蜀窮匱至此固難以支久矣
  評禮國君繼體體理爲違 介于二冦加之南中煽動必執踰年之禮非所以係屬人心鎭撫方夏也又國不置史猶有未周焉 呉蜀之主雖均曰傳然皆編年紀事于史家之例實亦紀也紀則災異當詳書而舊史闕其承傳是以作者用此自明非欲持此以詆毁葛相
  注華陽國志先帝亦言吾周旋陳元方鄭康成間 陳元方鄭康成皆避地徐州而先主以建安元年領徐州牧其啟告以治亂之道在此時也
  先主穆皇后傳先主既定益州而孫夫人還呉 注採漢晉春秋云云按此妄言先主定益州時諸葛公與張趙等泝流至蜀孫夫人還呉當在建安二十年爭荆州時
  諸葛亮傳好爲梁父吟 蔡中郎琴頌云梁父悲吟周公越裳武鄉之志其有取于此乎今所傳之詞蓋非其作
  先主自葭萌還攻璋成都平 兵勢已合豈得中息若議公不當泝流合規者眞迂儒俗士也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如張松法正之情固夙昔所畫亦未有逆拒不往者耳
  先主外出亮嘗鎭守成都足食足兵 當先主時但寄以蕭何之任
  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注採孫盛云云按此堯舜之心非同詭僞
  封亮武鄉侯 十道記武鄉谷在南鄭縣孔明受封之地
  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内可計日而待也 以不懈于内任群司以忘身于外自効以修身正家納諫任人責難其主蓋此又興復之本也其眞王佐之才與伊訓說命相表裡者歟
  將軍向寵優劣得所 馳驅于外可以使貪使詐故魏延可任若宿衛之選必以信行爲本也向寵居攸之等之前者寵督中部掌宿衛兵蜀小或兼攝虎賁羽林之職亦其近于君者也故先言之
  於是以亮爲右將軍 注漢晉春秋使孫策坐大遂并江東按下有脫文當是指斥孫權之語呉臣諱而削之注此表亮集所無出張儼黙記 按趙雲以建興七年卒散闗之役乃在六年後人或据此疑此表爲僞非也以元遜傳觀之自明苐此表乃劇論時勢之盡非若發漢中時所陳得以激厲士衆不妨宣洩于外失之蜀而傳之呉或伯松冩留箱篋元遜鈎致之于身後耳集不載者益明武侯之慎非由陳氏之疏若趙雲傳七年字當爲六年雲本信臣宿將箕谷失利適由兵弱既貶雜號將軍以明法散闗之役使其尚在必别統萬衆使復所負而不聞再出其必殁于是冬之前矣
  十二年春亮悉大衆由斜谷出 注引魏氏春秋云云按罰二十以上豈無參佐可以平之孔明雖蹇蹇夙夜不若是之不諳政體也
  亮遺命葬漢中定軍山 葬漢中者欲後人嗣事于魏也
  蓋天命有歸不可以智力爭也 上云人傑在其子孫之朝故耳歸之天命則仍夷之也
  孟軻有云以逸道使民信矣 上云不戢蓋對敵國之詞此又申明其眞王者之師也
  喬年二十五建興元年卒 公北駐漢中在建興五年元字誤思逺之生即在建興五年也詳元字當作六伯松亦以轉運之勤死于王事
  闗羽傳先主斜趣漢津適與羽船相値共至夏口 注採蜀記云云按蜀記語多淺妄恐不足信
  馬超傳聞先主圍劉璋于成都宻書請降 賴得所歸不終名爲賊
  趙雲傳瓚遣先主爲田楷拒袁紹雲遂隨從爲先主主騎 注雲别傳云云按本傳先主爲平原相時雲已隨從主騎别傳謂就袁紹雲見於鄴則在建安五年後此違反不可信者也
  成都既定以雲爲翊軍將軍 注雲别傳云云按雲駁議甚忠正然經國之務有諸葛公在必得其當未應反待武臣駁議殆家傳掠羙耳其諫伐呉則又諸葛公所不能得之其主追思孝直恐散號列將非所及也别傳大抵依仿諸葛子瑜書及孫權稱尊號諸葛公不明絶其僭之義爲之
  軍退貶爲鎭軍將軍 注雲别傳云云按諸葛賞罰之肅雲猶貶號其下安得濫賜又足以明其不然别傳類皆子孫溢羙之言故承祚不取
  龎統傳性好人倫勤於長養使有志者自勵不亦可乎 士元此論東漢之風流已耳欲興世教非務實不可也參取其意則足以資奬勸孔子曰如有所譽者其有所試矣有所試而誘之使竟其志勿徒以浮聲競煽斯得者多
  親待亞於諸葛亮遂與亮並爲軍師中郎將 注九州春秋云云按以皇極幽昧漢祚將墜較其輕重則取璋不爲非
  法正傳璋既稽服先主以此薄靖不用也 薄靖而不薄李嚴是先主之所見以其虛名無實用不爲大節亮又知先主雅愛信正故言如此 注採孫盛云云按艱難之初權以濟事未宜以常道論也 先主初定益州與晉君祖宗世守之國勢殊且諸葛公方以審配不容許攸爲鍳也
  今策淵郃才畧時不可失也 孝直智術不下公瑾且猶知尊奬王室非碌碌程郭惟思攀附孟徳者也許靖傳進退天下之士沙汰穢濁顯㧞幽滯 此靖所以名盛一時
  靖收恤親里莫不嘆息 文休與子魚景興人物相等使處太平猶不失公望也
  正禮師退術兵前進 術兵即孫策也
  復相扶持前到此郡豈可具陳哉 注臣松之云云按袁術僭盗策爲其部曲文休避地未可厚非 文休雖曰覊客然名滿八區誠畏爲袁氏僞命所汙當時誰能預計伯符絶術厥後兄弟相繼開呉鼎立哉即于季玉非有君臣之分慕仰宗傑希欲歸命亦與臨難邀利殊科論者原其本末可也
  建安十六年轉在蜀郡 注採山陽公載記云云按斯時稍覺悟操之將簒非復歸死國家故意故應優于劉子初也
  靖雖年逾七十丞相諸葛亮皆爲之拜 文休一生不逾漢末名士風格求之以知幾望之以匡世誠所不暇若以諸葛公所敬而輕相毁詆亦安國輩之不自量也
  簡雍傳性簡傲跌宕自縱適 視恃舊不䖍見誅者度量相越是以當困厄而士歸之者多也
  秦宓傳仲舒之徒不逹封禪相如制其禮 相如雖爲封禪書臨殁乃成未與諸儒共定其禮蜀士多誇往往過實
  參伐則益州分野 漢書地理志蜀系秦分統于輿鬼東井參伐乃魏地星也此云參伐則益州分野未詳評然專對有餘文藻壯羙可謂一時之才士矣 承祚此書大趣簡質而獨推秦子勅之文藻異于諸傳斯則文無定體之謂耶
  董和傳先主定蜀並署左將軍大司馬府事 董和並署李嚴並托皆所以慰蜀士大夫之心特幼宰端良正方傾邪耳若使黃公衡不因喪敗隔絶則受遺當屬斯人不傷昭烈之明矣
  劉巴傳俄而先主定益州巴辭謝罪負先主不責 昭烈初定蜀土人懐反側其加意于子初即高帝之封雍齒也
  而諸葛孔明數稱薦之 注採零陵先賢傳亮亦曰運籌於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逺矣按子初粗有筆耳此助而張之造作劉葛之語也
  注初攻劉璋府庫充實 必無此事錢至直百豈復可以通行初得一州公私囂然是五均之續也以張益徳傳中頒賜之差觀之則聽其赴藏競取亦不然矣董允傳以允秉心公亮則戮允等以彰其慢 此疏已載孔明本傳則休昭及向寵傳中可勿重出
  允遷爲侍中領虎賁中郎將備員而已 既任宫省兼統宿衛孔明蓋用周公立政之言治内也 和順與公亮者相參並在左右則劑之使平徐以養成君徳無暌否之憂矣
  蜀人無不追思允 注臣松之云云按允事闗蜀存亡故與和傳别出
  劉封傳以封爲副軍中郎將 副軍之名失之尊寵太過是以事當愼始
  諸葛亮慮封剛猛使自裁 先主無他枝葉後嗣庸弱封地處疑偪又嘗將兵一朝作難則禍生肘腋國祚方危故不得不因其罪速㫁也後代如潞王從珂事可相參爲鍳
  恨不用孟子度之言 注逹子興爲議督軍按此則孟逹家且不誅况黃公衡乎其不承信郭冲之言不虛也彭羕傳 如永年者自可不爲立傳
  廖立傳昔先主不取漢中徒失一方 此實前事之失亦當參取觀之當吕𫎇襲奪三郡即與呉追好棄惡先收漢中以圖闗隴于時生齒殷盛錄其客戸爲兵聲勢十倍也
  亮表立曰於是廢立爲民 方受託付主少國疑不得不廢立以懲不恪非度之未宏也
  李嚴傳 李嚴所以並當大任者既蜀土故臣宜加奬慰又南陽人諸葛公僑客兹郡有鄉黨之分必能協規荆土歸操嚴獨西奔似有志操理民治戎幹畧亦優是故取之然自其歸降即領郡于外不共帷幄何由得其腹心昭烈用人必由試可嚴特未試之于左右周旋歴年所以猶有失也
  章武二年先主徵嚴詣永安宫留鎭永安 武帝失之于宏羊昭烈失之于李嚴人固難知而權位相逼猜嫌易構亦事勢之常矣
  部分如流趣舍罔滯正方性也 使正方胸無鱗甲則文偉匹也
  注採諸葛亮集雖十命可受况於九耶 孔明㳟遜十命之語未必出自其口諸葛氏集當以承祚叙錄者爲正
  平遣參軍狐忠 狐忠即馬忠
  注採亮公文上尚書行前監軍征南將軍臣劉巴 此别劉巴非子初
  乃廢平爲民 注引諸葛亮與平子豐教云云按平既見廢豐猶在留府非公之公忠無此量也
  劉琰傳又悉教誦讀魯靈光殿賦 誦靈光者以宗姓隨從惟琰一人也本出魯國文考此賦自負若爲己作又于侈靡中炫其風流耳
  魏延傳當得重將以鎮漢川一軍盡驚 㧞延而益徳不見望非君臣相信之深何以能然
  平叱延先登曰軍皆散 丞相之澤數十年追思不忘况此日乎順逆一明則延雖善養士卒一叱即散矣楊儀傳往者丞相亡沒之際令人追悔不可復及何乃無賴自棄至此然公琰亦有以致之稍崇其祿位以答前勞不亦優乎自審不能駕馭唯勿寄以重任可耳
  向朗傳亮卒後徙左將軍 朗爲左將軍時行丞相事見後主張皇后冊文中
  自去長史優游無事埀二十年 二十年之功何書不可讀朗去長史已六十餘老而好學正吾儕過時者所宜師法也雖公淵之口終能以凡俗批詆邪
  寵弟充歴射聲校尉尚書 注襄陽記云云按此語即漢晉春秋之所由作也 孫盛語已見魏書三少帝紀此重出
  張裔傳丞相亮以爲參軍領留府長史 既重裔幹理亦不欲但用公琰文偉署府事一府皆楚人失蜀士心也
  人自敬丞相長史男子張君嗣附之疲倦欲死 語頗輕薄然深悟此理即無死權之愚也豈惟長史即貴極公侯亦猶是耳戀慕外物薾然疲役不無謂乎
  少與犍爲楊恭友善行義甚至 行義如此故諸葛公以貞亮死節並許之不緣季休之言遂與威公一視費詩傳隆崇於漢室 室當作升黃忠字也御覧作漢叔叔字草書似升字耳
  由是忤指左遷部永昌從事 費詩左遷雍茂見殺固由不宏亦其暮氣
  杜瓊傳周緣瓊言乃觸類而長之曰意者甚於穆侯靈帝之名子 君子好仇豈怨耦之謂師服已屬傅會後人不必恃此自喜爲知㣲也宋明帝之多諱皆譙叟輩啟之何闗治亂興亡乎
  許慈傳善鄭氏學治易尚書三禮毛詩論語 鄭氏尚書注今與易皆僅存于正義中
  乃鳩合典籍沙汰衆學 此荀文若曾與孟徳言而不暇行者
  稍遷至大長秋卒 大長秋用通經之士爲之則可以修周官内宰之職
  注孫盛曰蜀少人士故慈潛等並見載述 按仁篤通大經四小經三即在中土亦烏可無述
  來敏傳爲虎賁中郎將丞相亮住漢中請爲軍祭酒請敏軍職而以董允領宿衛此楊洪勸留向朗之意故敏言奪我榮資也
  尹黙傳自劉歆條例鄭衆賈逵父子陳元方服䖍注說咸畧誦述 傳寫之譌衍一方字按後漢書陳元字長孫父欽習左氏春秋事黎陽賈護與劉歆同時而别自名家元少傳父業爲之訓詁與范升爭立左氏學李譔傳從司馬徽宋忠等學 司馬二人于前思潛傳則稱字欽仲傳則稱名似疎
  譙周傳時後主頗出游觀增廣聲樂 延熙元年立子璿爲皇太子至八年冬蔣琬始卒然則自琬之存後主已荒縱矣故傳于建興十四年大書至湔㸔汶水旬日而還識其不恤國事盤游于外自此始也傷大臣不能正書以示譏後不書者不可諫則不足譏也
  若至南方外當拒敵誠恐邳彤之言復信于今 此所料皆是奔南亦歸于亡不若以此勸之死守君臣共殉社稷不亦爲四百年之光乎邳彤之言世祖從之以破邯鄲豈從之以降王郎何周之昧于義而愚于術必使其主蹈軹道之轍也
  若遂適南勢窮乃服其禍必深 此則不然但爲張魯之入巴則再辱耳
  於是遂從周策周之謀也 從周之謀則蜀人免屠戮之慘故鄉邦韙之非萬世公議也
  注孫盛云云 按指畫實自了了從來轉亡爲存因敗爲功茍有可資務盡人事則事機俄返此非書生事外作好語也然而能爲此者必其君之有志者也公嗣非所及也時群臣但以恐不受降爲難則退次東鄙亦無可俱逹之臣矣
  周長子熙熙子秀字元彥 元彥之去承祚逺矣此十字皆裴注之文
  評注採張璠云云 張璠識陋旨迂注家何以取諸黃權傳權閉城堅守先主假權偏軍 先主奬㧞公衡故霍弋羅憲皆不失事君之禮
  景初三年延熙二年權遷車騎將軍儀同三司 注採蜀記云云按凡取精多用物宏者皆應天象太白入太㣲中而漢兵誅莽不害爲僭盗也公衡一時遜詞耳宋書天文志云按三國史並無熒惑守心之文黃初
  六年五月十六日壬戌熒惑入太㣲至二十七日癸酉乃出宜是入太㣲
  崇帥厲軍士期於必死臨陣見殺 崇死國此劉葛推誠之效也
  李恢傳後軍還南夷復叛殺害守將 觀此傳及馬忠張嶷二傳中皆有南夷復反事蓋雖諸葛公猶不能要其終不反也
  蔣琬傳琬曰吾實不如前人無可推也 自反必期于當理此伊傅之心非獨寛厚
  而衆論咸謂如不克㨗還路甚難非長策也 此即黃公衡所諫先主者衆論不爲非也
  以凉州胡塞之要赴之不難 按蜀本僻在一隅必圖闗中則義聲可以震動天下若能克敵則洛陽皆有劻勷之勢今入羌圖隴借使挫之未爲壊其心腹中原念舊者漸無所繫屬矣昔三郡常反應王師而丞相不速行赴利蓋不欲舉我之全力顧用于彼之偏師魏延入羌蓋聊欲掩其不備㫁賊右臂仍不階此爲進取雖勝敵而不再往也維先琬繼所規則小矣雜耕跨渭遺蹟未逺若之何計止于畧民廣境與東呉之士共矜邊角之勢也哉雖然君子猶有取焉異乎蹈丞相所料坐而待亡者也
  費禕傳孫權性既滑稽嘲啁無方 仲謀氣象無異子桓雖昭烈猶不免以諸毛遶涿取侮豈漢末風氣使然辛有百年之歎亦㣲見魄兆耶
  姜維傳維自以練西方風俗與其兵不過萬人 欲㫁隴則當及曹爽初誅衆志二三未遑外事之時文偉身駐漢川以牽闗中之救伯約以萬衆招誘羌胡披割西鄙過相裁制又失事機元遜輕舉于東文偉坐待于西皆若天之假助典午以成其奸者可長太息
  大破魏雍州刺史王經於洮西 此功若在秦川不亦偉哉呉殷禮言於仲謀曰民疲威消時往力竭不能不相爲惜此小用也
  與鎭西大將軍胡濟期會上邽 此胡濟又一人非胡偉度
  鄧艾亦自隴右皆軍于長城 鄧艾得自隴右赴闗中之急故丞相以間擊破費郭也
  六年維表後主啟後主寢其事而群臣不知 此宻表而不闗尚書故思逺不能力爭伯約不貽思逺書言其事者當以素非同心故耶
  因將維等詣成都自稱益州牧以叛 注臣松之以爲殺㑹復蜀不爲難矣按殺會易復蜀難華陽國志載王崇論曰維徒能謀一㑹不慮窮兵十萬難爲制御評然猶未盡治小之宜而可屢擾乎哉 此皆承祚在晉之遜詞裴注駁之或未喻其旨也 宫中府中理民治戎立國一不可闕今伯約孤立後主昬蔽其本已揺加之政刑非昔不能使民忘其敗上邽之役甚于街亭伯約但知前人裁制之過不知失文偉之助亦不復可以有爲此誠志士爲之深悲者也 蜀事以葛始以姜終十卷實相首尾其末卷則特爲楊戱之贊而設也蜀都賦云匪葛匪姜疇能是恤
  宗預傳蜀聞之亦益永安之守以防非常 永安益守則圖闗中者力又减矣此劉葛所以優與呉盟然斯時公琰未有逺名于事勢宜然
  楊戯傳維外寛内忌意不能堪 伯約于此不及公琰逺矣
  戱以延熙四年著季漢輔臣贊其所頌述今多載于蜀書是以記之於左 承祚身入晉室奉命修史彼自謂三禪相承同符舜禹不得不以魏爲正乃于蜀書之末記文然之贊假託網羅散軼隂著中漢季漢皇統斯在躋蜀于曹氏之上大書贊昭烈皇帝則已之所述曰先主傳者明其遜詞實以文然所贊代已序傳也張茂先能譚史漢而爲承祚所面欺千載以下吾猶取其區區乃心辨正閏戀眞舊也
  其戲之所贊而今不作傳者余皆注疏本末於其詞下注中凡引他書者皆裴注卷末所採益部耆舊雜記載王嗣常播衛繼三人亦然
  縻芳士仁郝普潘濬 四子叛臣故獨書名 傷天下三分不歸一統始於荆州失闗侯敗故以三叛人終之并及郝普者吕𫎇襲奪南三郡荆呉之釁所由成也畧孟逹而專言此意有所寓矣 闗羽傳作傅士仁而贊止曰士仁則其人姓士傅字衍也
  評楊戲商畧意在不群 意在不群承祚自譽信乎其不群也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八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三國志呉志
  孫破虜討逆傳堅薨還葬曲阿 按此云還葬曲阿而呉主傳太元元年秋八月大書呉髙陵松柏斯㧞參之謝詢請置守冡之表則文臺定葬于呉也
  彭城張昭廣陵張紘秦松陳端等為謀主 伯符以勇銳摧破繇朗然能繫屬士民修其政理遂創霸圖亦子布三四公之助
  時袁術僭號策以書責而絶之 策前此猶為術部曲自絶術乃正名漢藩得以自立矣後曹公亦以策絶術授討逆之號
  㑹為故呉郡太守許貢客所殺 注引江表傳云云策本袁氏部曲覩其喪敗乃始暌貳于漢則江外之大賊也貢既忠臣其客亦無愧髙漸離矣
  呉主傳建安十六年權徙治秣陵作濡須塢 城石頭以偹陸作濡須塢以偹水然後建業勢壯
  二十二年春權令都尉徐詳詣曹公請降 請降者規以全力取荆也
  二十五年十一月策命權曰永終爾顯烈 特載魏朝策命于傳蓋醜之也
  注孫盛曰余觀呉蜀咸稱奉漢至於漢代莫能固秉臣節 盛何所見言蜀于漢代臣節不固與操異即爲貳漢乎大司馬漢中王之號非是無以繫屬人心異乎因危自擅也
  黄武元年權使太中大夫鄭泉聘劉偹于白帝始復通也 注採江表傳云云按此非惟以通好亦謂漢帝改歩可以各王其地自爲計也
  然與魏文帝相往來 待西隣之固也
  五年陸遜陳便宜此實甘心所望於君也 魏方大喪未能議逺故勸及時息民以固基本而權詞已有猜焉所以末年自用益甚
  黃龍元年造爲盟曰天降喪亂其明鍳之 讀其載書不惟先㰱者漢而主是盟者惟丞相矣盛徳之所及逺哉
  嘉禾元年春正月 注江表傳云云按仲謀既自擅尊號以天子臨其臣民不修郊祀是子不事父野哉詔曰朕以不徳乘海授淵 爲之下赦此氣湧如山所由迫也權自稱尊號無一可觀矣史家鋪陳其事亦醜之也 此舉本欲蓋其身受魏封之恥然下詔可以少需人衆但遣數百亦自足也其後朱然征柤中預表必勝權抑其表不出其鑑於是哉
  六年顧譚議以爲奔喪立科其後必絶 身在疆場與强敵對親老不預陳請棄軍敗國不俟交代宜嚴立科禁若内地守令自無事限制也加罪傳者尤爲謬濫譚綜之議呉朝可謂無治
  赤烏元年春鑄當千大錢 錢當五百已不可通行又鑄當千徒爲妄作有以知呉之無制也
  初權信任校事吕壹匡所不逮 魏呉皆有校事而適生奸無政而好察何如劉氏之平明也權既迷謬于前引咎方新責數隨至不思反求所以致此之由洞然無猜更始納誨惟思歸過于下又何怪乎國之日亂民之日瘠哉
  四年遣衛將軍全琮畧淮南大將軍諸葛瑾取柤中注採漢晉春秋云云按札乃禮字之譌見顧邵傳中字徳嗣欲用其民必其政教足以使之蜀之跨渭虎爭蓋以十年教訓民忘其勞今呉之政教粗足檢制其衆不至離叛但舉見兵淺嘗伺利則所及耳滌境大舉事異季漢難可得動倘致内憂是爲未戰自困仲謀雅知虛實亦審已而動其弗能用避所短也茍非伯符公瑾之時又無武侯易地而處雖雄畧逺規固無所施哉 元遜逺覧荆邯說公孫述進取之圖近見家叔父與賊爭競之計銳意北伐亦殷徳嗣斯志也然審巳量敵未能萬全頓兵新城威挫于外釁生于内家族旋夷呉亦終以不振矣惟務自强母狃于逸以徐俟其巇則得之矣評豈所謂貽厥孫謀以燕翼子哉 總上嫌忌殺戮言之承祚蓋謂皓之昏虐此其貽謀也
  三嗣主傳孫亮大赦改元是歳於魏嘉平四年也閏月以恪爲帝太傅 改元下脫建興二字以後永安元年例之則閏月上脫建興元年或尚有他文未可知也太平元年春 注採呉歴曰正月爲鐘立廟稱太祖廟按孫堅父名鐘見宋書志然北宋諸本皆作權字孫休永安五年休銳意於典籍欲畢覧百家之言 齊梁以下人主都類此蓋未知所學之要也
  時年三十諡曰景皇帝 注採葛洪抱朴子曰云云按不知注家何所取而濫載于此
  孫晧元興元年貶太后爲景皇后 貶太后而興布不爭其死宜矣皓蓋又甚于明世宗也
  建衡三年是歳汜璜破交阯禽殺晉所置守將 注引漢晉春秋華陽國志云云按華陽國志欲見蜀士之多耳當從習氏
  天紀四年渾復斬丞相張悌丹陽太守沈瑩等 注採襄陽記宜畜衆力待來一戰若勝之日江西自清上方雖壊可還取之按宋王權還師保江而金亮卒敗退瑩計不爲非但孫皓已在必亡故張悌勉强一戰耳注且我作兒童時復何遁耶 孔明一顧使人自厲如此
  評 注採陸機著辨亡論上篇丁奉鍾離斐以武毅稱按文選無鐘字注云魏將諸葛誕據壽春降魏人圍之使奉與黎斐解圍奉爲先登黎斐力戰有功拜左將軍黎與離音相近是一人但字不同余謂李善所見之本必可徵信但此斐字恐牧字之訛鍾離牧爲武陵太守以少衆討五谿事在蜀并于魏之後作牧爲得也妃嬪傳呉主權謝夫人後權納姑孫徐氏欲令謝下之三國之君皆不知正家納再婚之女而反使聘嫡下
  之此權晚年所以繼嗣不定也
  歩夫人少曰魯育字小虎前配朱據後配劉纂 注呉歴曰纂先尚權中女早卒故又以小虎爲繼室按繼室之名于時已謬故委巷之書君子所愼
  孫和何姬故民訛言皓久死立者何氏子云 甲申南渡福邸不君民間亦訛言非朱氏子立者福邸李伴讀云
  宗室傳孫奐壹入魏黃初三年死 按魏書甘露二年以孫壹爲侍中車騎將軍假節交州牧呉侯又三少帝紀甘露四年十一月癸卯車騎將軍孫壹爲婢所殺黃初疑首尾之誤
  孫賁子隣嗣隣年九嵗代領豫章 九嵗無領郡理疑脫十字
  孫翊子松爲射聲校尉 注採呉錄云云按孔明爲之感涕斯言信矣惜其亡早乃使峻綝敗國
  顧雍傳雍往㫁獄何至于此 國體當爾壹之死于此益無所展矣權多猜不使壹得盡其情則疑大臣銜前事而周内之矣 注徐衆評云云按引季武子事不倫不爲子產地異也吕壹狐䑕亦非子晳强家怙亂當急除之以防他變也
  邵烏程呉粲 即吾粲也按庾信作呉明徹墓誌用吾彦事對呉起豈吾呉同耶 古書吾邱壽王多作虞邱而虞仲亦爲呉仲則吾呉通也
  諸葛瑾傳琅邪陽都人也 注採風俗通云云按孝文時侯者十人無姓葛者高祖封樂毅後于一鄉嬰何功德而其孫乃食一縣此風俗通傳聞之謬也
  瑾與備牋曰奄聞旗皷易於反掌 及昭烈之時以大義討賊則人心尤易於聳動子瑜之言至言也股肱或虧何痛如之顧可以先元首乎後儒謂孫權亦漢賊也則誠如裴氏所論 於此時也責以犄角討賊同好棄惡告諸天地騰書逺近爲文祭羽曉示士衆旋師北向身出秦川若克闗中漢業可復權即稱藩矣
  謂非保家之子每以憂戚 注呉書曰瑾有所愛妾生子不舉按生子不舉此非人情果崇不邇之德無姬侍可也
  赤烏四年年六十八卒 天不祚漢武侯不同乃兄之壽
  注融部曲吏士親附之疆外無事 按此十二字疑當屬下秋冬乃陳氏正文也
  歩騭傳闡抗陷城斬闡等歩氏泯滅 騭有君子之名而二宫相構不能守正闡之作逆或其餘殃耶
  闞澤傳又著乾象歴注以正時日 宋書歴注云呉中書令闞澤受劉洪乾象法於東萊徐岳字公河故孫氏用乾象歴至於呉亡
  薛綜傳沛郡竹邑人也 注採呉錄云云按此因求信陵後事從而僞造果有之則馬遷亦載之傳後矣昔帝舜南廵卒於蒼梧以廣聖思 此文當與韓退之送鄭權尚書序參觀
  由此以降四百餘年 按自錫光任延至此尚未及三百年四字恐二字之訛
  爲太子少傅領選職如故 注引呉書曰後權賜綜紫綬囊綜陳讓紫色非所宜服左傳渾良夫紫衣狐裘杜預注紫衣君服
  周瑜傳以中䕶軍與長史張昭共掌衆事 注採江表傳云云胡三省曰此數語所謂相時而動也然瑜之言不悖於大義魯肅呂𫎇輩皆不及也
  瑜曰不然操雖托名漢相其實漢賊也此天以君授孤也 注引江表傳云云按此則多取諸葛語增飾之故陳氏略焉
  魯肅傳曹公聞權以土地業備方作書落筆於地 着此句以見肅計非左
  諸葛亮亦爲發哀 既交分不茍而結好孫氏専力治操惟子敬克諧故也
  呂𫎇傳𫎇盛稱肅有膽用且慕化逺來於義宜益不宜奪也 此舉徵其爲萬人督矣
  𫎇移書二郡望風歸服 孫氏自武烈爲長沙太守討平區星任用良吏又越境㝷討零桂諸賊以全異國三郡懐之故移書即下雖以昭烈之得人心不如其素服從於孫氏也子明小數豈得貪天功哉
  𫎇乃宻陳計策曰欲復陳力其可得耶 規取荆州是𫎇本謀然此傳之語多不可信前據襄陽或取荆州之後復向襄樊若白帝在蜀潘璋何緣便可往住乎又此時𫎇始逾四十亦未應便計一旦僵仆也
  今操逺在河北新破諸袁撫集幽冀 尚熙之死在建安十二年魯肅没於十年之後而此方云新破諸袁撫集幽冀不乖錯乎即𫎇陳此計在代肅之先曹公亦不得逺在河北矣甚矣作史之難也
  士仁麋芳皆降 注引呉書云云按觀仲翔之辱芳則呉書爲不審矣
  㑹𫎇疾發權時在公安爲之降損 權眞有勾踐之風雖晚謬多猜於時欲不爲盡死得乎
  年四十二遂卒於内殿 周公瑾年止三十六魯子敬四十六呂子明四十二使子敬十年不死呉盟尚固襄樊舉而漢室復興矣
  後雖勸吾借𤣥德地是其一短 按魯呂各以其時當操氣未衰屢出巢湖當共劉氏結好以分其勢及操老而無舉呉之志鼎足勢成不襲定上游亦非所以立國也
  然其作軍屯營不失其法亦羙也 子敬作軍幾於孔明之法二人故足相友
  評呂𫎇勇而有謀㫁最其妙者 譎普細務而與禽闗並論者其襲取南郡亦譎兵也
  黃蓋傳零陵泉陵人也 注採呉書云云按風俗通義潁川黃子亷每飲馬輒投錢于水然則公覆之祖自潁川徙零陵也
  時郡兵才五百人盡歸邑落 我整彼亂以練習擊烏合乃可如此用竒
  陳武傳奮命戰死權哀之自臨其葬 注中殉妾之事固非孫盛之論亦奢濶無當
  初表所受賜復人得二百家 所謂復人者不知是有罪之人乎若後以正戸羸民補其處則直以平民賞將家爲僮僕較之後世所謂驅戸其虐又有甚焉
  甘寧傳寧建計先徑取夷陵 既取夷陵則江路通利進可以戰退可以守
  寧益貴重増兵二千人 甘寧可爲特將督萬兵臨敵塲呉人未盡其用
  凌統傳二子烈封年各數嵗還其故兵 注孫盛云云按仲謀之事惟殉妾失禮其他亦王者所不廢但非其本也一部周禮至纎至悉矣孫盛之論意則逺而未宻也
  丁奉傳太平二年魏大圍之 二年下宋本有魏大將軍諸葛誕據壽春來降十二字不可缺大元本作人朱然傳然臨行上疏曰馬茂小子責臣後效 然若無此表幾無以測其所至
  虞翻傳 陳琳檄呉文虞文繡砥礪清節躭學好古仲翔能負析薪文繡之名注家未及詳 翻别傳自敘云臣亡考曰南太守歆
  自今酒後言殺皆不得殺 則前此之殺者有矣孫皓昏虐權之貽也
  翻性疏直數有酒失 自有酒失何以正君此權所以遂不能容也
  又爲老子論語國語訓注皆傳於世 注臣松之云云按丣即大篆酉字與戼不同戼古文作□裴謂字同音異誤矣詳說文第十五卷
  在南十餘年年七十卒 注採江表傳云云按遭風没失乃泊成山而爲田豫所破 悔赦虞翻泣謝陸抗此權所以稍過于亡國之主耶
  歸葬舊墓 注採㑹稽典錄徵士餘姚嚴遵按嚴遵是君平育於先賢之名亦有誤乎范史云一名遵者亦惑于此語也
  注呉寧斯敦 續漢志注于諸暨下引越絶書云興平二年分立呉寧縣
  張溫傳溫至蜀詣闕拜章曰昔高宗以諒闇謹奉所齎函書一封 以當日人心思漢有不自知其出諸口者然于敵國之體則失辭矣以殷宗傅說稱漢君臣則勤任旅力者不自同東藩乎
  其居位貪鄙志節汙卑者浸潤之譖行矣 置營府以處之是合其黨而使聚以謀我也
  又殷禮者本占𠉀召無所不爲 此呉王假以示意其刻骨之恨故在表辭以暨豔事坐溫者溫方爲衆望所歸欲移衆之怨豔者使之怨溫又呉王之謬術也暨徐之獄類魏崔毛誅廢事惟蜀無之
  駱統傳尤以占募在民間長惡敗俗生離叛之心急宜絶置 時兵民初分故統言若此今則漸以相安又難變矣
  朱據傳中書令孫宏譖潤據因權寢疾宏爲詔書追賜死 魏有孫資呉有孫宏皆敗國政蜀用董允何可比也
  陸遜傳陸遜意思深長然後可克 魯肅初亡議以嚴畯爲代意或同此
  遜曰此必有譎且觀之 注呉書云云按赤壁乘其疲利速戰西陵避其銳宜緩攻
  臣初嫌之水陸並進必無他變 水陸並進則及鋒而用舍船就歩則師老運艱漸見釁隙敵得以逸待勞伺變擊怠也
  又備既住白帝謹决計輒還 大勝之後將驕卒惰泝流仰攻轉饋又難一有失利前功盡棄昭烈老于兵得蜀已固非若曹仁之在南郡可懼而走也連兵于西主客異勢决還者中人所能知也盛璋謙如豕突耳及公孫淵背盟權欲往征遜上疏權用納焉 伯言固有逺猷此則中智所悉其文可以不載
  峻等奄至斬首獲生凡千餘人 注臣松之云云按渭濵之規模自逺此舉聊以解權之忿恥但詆其無逺略可也觀朱桓傳與胡綜相激事足明遜非得已矣又魏江夏太守逯式兼領兵馬遂以罷免 此自爲將者所不廢但作史者乃可不載大抵呉志煩長未削者多裴注論之尤乖錯
  時中書典校呂壹竊弄權柄語在權傳 此等事他傳已見似不必復載本傳
  抗二月壬戌晏爲王濬别軍所殺癸亥景亦遇害 注採機雲别傳初抗之克歩闡云云按歩氏夷滅出于國典本傳云自將吏以下所請赦者數萬口如别傳所言又當以此責福報乎但三世爲將由來所忌且機雲本當與呉存亡國亡之後不思野哭自屏而彈冠敵國自結强藩終致斯咎爲可嗟惜耳
  呉主五子傳孫登而謝景范愼刀𤣥羊衜等皆爲賔客注採江表傳云云按景愼未嘗敗也 古無刁字宜
  從宋本作刀
  登將拜太子權黙然 有防微之慮者當在此時蔣脩虞飜志節分明 此虞飜字疑誤于時仲翔没于交州已十餘年且未嘗厠迹宫僚也
  孫和後遂幽𨳲和族誅正象據晃牽入殿杖一百老悖昏惑呉亡不待皓而决
  孫霸和同母弟也 同母二字衍傳後云霸二子與祖母謝姬俱徙烏傷則和出自王霸出自謝矣
  周魴傳乞遣親人齎牋七條以誘休 譎休七條凡鄙寡要何事塵穢簡牘人才如魴即傳可以不立此與胡綜傳所載偽為呉質三表豈故鋪陳其事以見呉人智略本疎好行小慧君臣皆草竊一時耶
  潘濬傳拜濬輔軍中郎將 注採江表傳云云按濬漢之叛臣此略之者已見楊戲輔臣贊下也江表傳為不實
  權假濬節督諸軍討之 注採呉書疏到急就往使受杖一百促責所餉按濬本二劉舊人故尤懼降人反覆為巳累也
  黃門侍郎謝厷語次問壹遂解散雍事 此厷之巧于解元歎之結也
  陸凱傳予連從荆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來者故鈔列于凱傳左云 此閭閻之人恨晧之虐思凱之慤私造此書以為口實事辭俱無足徵陳氏錄之葢其識卑也
  是儀傳郡相孔融嘲儀言氏字民無上可改為是 注採徐衆評云云按古之氏族本出上賜漢吏皆成君臣未宜深責
  顧以聞知當有本末據實答問辭不傾移 若辭有傾移亦并得禍巧者不皆可幸也
  胡綜傳權以蕃盛論刑獄用為廷尉監 蕃葢投權之多猜也
  初以内外多事特立科由是奔喪乃㫁 此事已見權傳複出乃刋削不盡
  呉範傳後呂岱從蜀還遇之白帝 先主入蜀自葭萌還攻璋無緣復在白帝與岱相遇承祚蜀人宜知道里違錯故載之以見呉人偽妄耳
  劉惇傳時有星變以問惇卒如惇言 時孫翊名位甚㣲安能星躔示變此又呉人之誇也
  趙逹傳權聞逹有書求之不得乃錄問其女及發棺無所得 可以為術家之戒矣
  評然君子算役心神宜于大者逺者 算宜從宋本作等
  注採孫盛云云 盛言是也若嫌魏得不以正亦當崎嶇入蜀
  注然則鵞死亦有鬼也 此必覡者先得之左右待推問急而始言之則休信為實見其狀耳鵞微物氣當旋散安得埋着土中復有相耶
  注故為陛下取以作生鱠 張温使蜀時權方為呉王何以得稱陛下且正當魏軍頻出廣陵洞口權亦不在武昌也
  諸葛恪傳 讀諸葛恪傳雖孟堅當無以過呉書中惟陸伯言事似稍煩冗他傳亦篇篇可觀想周韋華薛之徒其書本勝經其整比乃遂逼前良耳
  恪盛陳其必㨗權拜恪撫越將軍領丹陽太守 張温未竟之績元遜收之
  乃移書四部屬城長吏漸出降首 先使之無所略而後困之則不得不出矣 四部當作四郡即上所謂與四郡鄰接也御覽正作郡
  復逺遣斥𠉀觀相徑要欲圖壽春權以為不可 以為不可者葢以此地南北襟喉雖得其地非十萬之衆不足屯守若魏傾國來爭恐致利鈍其後恪出新城欲卒此規又輕用大衆圖不以漸遂致師老民愁家族傾覆權疾困召恪宏及太常滕𦙍將軍吕據侍中孫峻屬以後事 注採呉書曰權寢疾云云按峻始保恪而後乃相圖權勢之難共如此
  注諸法令有不便者條列以聞權輒聽之 及權在時改紀此有逺見不當以成敗論
  㑹衆于東興更作大隄左右結山俠築兩城振旅而歸 築兩城所以致人也攻新城則致於人矣然此舉雖勝已失之驟
  注採漢晉春秋今敵政在私門外内猜隔破之必矣誠有是形但亦當審已
  恪乃著論諭衆意 此論祖述武侯出散闗表
  每覽荆邯說公孫述以進取之圖近見家叔父表陳與賊爭競之計未嘗不喟然歎息也 元遜但知忠武頻煩出師而不規其務農殖穀閉闗息民三年而後南征還師之後又蓄力一年乃屯漢中其明年始攻祁山耳惡有狃於一勝主少國疑羣情未一遽圖輕舉者乎是役也雖克新城歸將不免而况違衆玩冦弗戢自焚釁非馬謖不請貶三等謝創夷之衆塞同異之口乃更思興作愈治威嚴虹繞鼉鳴身分族赤畫虎類狗元遜之謂矣 荆邯語見後漢書公孫述傳中
  於是違衆出軍驅略民人 若不過驅略民人曜武邊界但選督將伺利而動足矣何必發二十萬衆耶今既大舉又惑于諸將之言頓兵堅城之下是徒爾好大乃素無成算者也
  滕𦙍傳𦙍白日接賔客夜省文書或通曉不寐 注採呉書曰𦙍寵任彌髙接士愈下表奏書疏皆自經意不以委下按經意處即疏處也上相出征其門如市即異同之嫌專擅之咎將自此構矣𦙍與恪特未久故無敗耳
  孫琳傳使光祿勲孟宗告廟廢亮 孟宗恨于此無大節可紀與王祥皆一行而已
  又壊浮屠祠斬道人 釋子稱僧到赤烏年此是其證笮融丹楊人意其所煽也
  休既即位稱草莽臣詣闕上書 劉宗周南渡時上書號草莽臣自是不觀史書之失
  王蕃傳 永元傳劉洪乾象歴依乾象法而制渾儀立論考度具載宋書天文志中此注失採
  賀邵傳 注呉書曰邵賀齊之孫景之子按景賀齊之弟邵乃從子非孫也呉書誤
  韋曜傳時蔡頴亦在東宮性好博奕太子和以為無益命曜論之 此事已載和傳似可省也
  評必不得已元宜在先庶幾忠臣矣 瑩言既不及覈冲又謂樓宜在先故評家為之折𠂻然邵亦以直廢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八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九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五代史
  歐公作五代史亦多取小說蓋蹈宋氏新唐書之弊雖五代事多闕軼然說家所記未必實錄焉可悉取馮定逺云歐公文人又生于太平不知武事每敘戰之際則使人思鉅鹿垓下每壯夾寨之戰不使左邱太史公執筆也然三矢告廟之際亦極筆也按歐公敘髙平之戰獨勝想周人猶有紀載可据沙陀不知金鐀石室為何事也史闕其文雖左邱司馬亦如之何哉若憑臆編撰則違孔子其所不知之訓正後代史家大失也五代史第一 薛居正書名曰五代史歐陽氏書名五代史記卷首去記字近刻之譌也
  梁太祖紀上 注中數語是作本紀法
  紀下開平元年渤海契丹使者來 逺夷使來係中國利害當書前此未通而始至者當書若泛使則見于附錄可矣春秋以一經該二百四十年之事若後之為史者其事可以分見何必紛繁書于本紀中也
  改樞宻院為崇政院太府卿敬翔為使 樞宻使唐本宦者為之温懲其禍故改為崇政院而首以敬翔為使由此相沿至宋遂與宰相埒號為兩府
  三年告謝於南郊 注不曰有事於南郊亦從其本語蓋比南郊禮差簡按是時親郊必有賞賚不能嵗嵗行之故但告謝而已
  乾化二年六月疾革郢王友珪反 全忠弑昭宗於洛陽亦身如西京而有子禍
  戊寅皇帝崩 注以不得其死故不書葬按為賊所葬故不書非為不得其死
  末帝紀龍德三年五月庚申宣義軍節度使王彥章為北面行營招討使取德勝南城 下脫取德勝南城秋八月段凝為北面行營招討使十八字按書取德勝南城見彦章方立功而反見罷梁主賞罰倒置所以速亡唐本紀上賜姓名李國昌 字德興見墓碑
  國昌子克用克用乃殺大同軍防禦使段文楚 克用是國昌小男唐三朝見聞錄謂之李九郎薛居正五代史克用殺段文楚事在僖宗乾符三年者得之唐本紀下伶人奏百年歌 唐懿宗與郭淑妃思同昌公主不已樂工李可及作嘆百年曲其聲悽惋蓋當時所尚非陸機所賦也
  同光二年二月己巳朔有事于南郊 梁與唐郊天皆以春
  左熊威軍將趙暉妻一產三男子 注後世以此為善祥故於亂世書以見不然按亂世未嘗無此可以見天心之仁愛而嗜殺之君悖德而失職也然注乃歐公本意
  三年夏四月及皇后幸郭崇韜朱漢賔第 幸大臣第而書及皇后其失自見
  夏四月丁亥朔皇帝崩 莊宗弑于門高而首惡則嗣源也為賊所葬故不書
  明宗紀長興元年契丹東丹王突欲來奔 注夷狄不可以禮義責故不曰叛于契丹按突欲恐兄弟不相容而出奔非外叛故不以叛書注誤
  廢帝紀平山人也明宗飬以為子 通鑑考異張昭於國初修唐廢帝實錄云廢帝諱從珂明宗皇帝之元子也母曰貞憲皇后魏氏鎭州平山人中和末明宗徇地山東留戍平山得魏后帝以光啓元年正月二十三日生於外舍屬趙人負盟用兵不息音問阻絶帝甫十嵗方得歸宗薛史末帝諱從珂本姓王氏鎭州人也母魏氏以光啓元年生帝于平山景福中明宗為武皇騎將略地至平山遇魏氏虜之帝時年十餘嵗明宗飬為己子劉恕取廢帝錄按張昭仕明宗為史官異代修廢帝錄無所諱避而不言飬子事似可信然李克用光啓以前未嘗徇地山東又從珂若果是明宗子必不捨之而立從榮從珂亦當不服今從薛史附識以廣異聞清㤗三年十一月丁酉契丹立晉 衛人立晉則其名也此殊不成文
  晉髙祖紀天福三年冬十月戊寅契丹使中書令韓熲來奉冊曰英武明義帝 梁唐皆郊見後受尊號石晉則以契丹為天矣
  五年春正月丁卯朔德音除公私債 容齋隨筆天福六年八月赦云私下債負取利及一倍者並放則此所除者想與之同世方尚武四民失業稱貸之際必有不能堪命者故不得已而屢下蠲除之令也
  出帝紀八年十二月契丹于越使令骨支來 石晉為契丹所冊立故其于越皆得遣使
  開運三年河決魚池河決原武 晉之事勢至此即非德光不去亦必亡矣
  張彥澤犯京師殺開封尹桑惟翰契丹滅晉 書殺桑惟翰於契丹滅晉之上所以深著起事不正為後世戒前於唐廢帝紀書立晉此書契丹滅晉以此始亦以
  此終二語相為呼應
  漢髙祖紀四年磁州賊首梁暉取相州來歸 注變降曰來歸是時天下無主與乎叛于彼而來于此者異矣按來歸者内外之辭
  隱帝紀乾祐二年 注帝名承祐年名乾祐莫大之失本紀無譏按承天之祜禮運語也隱帝名當是祜字五代雖不知禮何至并此昧之祐字傳冩誤耳
  周世宗紀六年夏四月辛丑取益津闗以為覇州癸卯取瓦橋闗以為雄州 注世宗下三闗瓦橋益津以建州乃見淤口闗上置寨故舊史實錄皆闕不書遂不見其取時日今信安軍是也按宋信安軍亦今覇州地晁說之嵩山集云周以數千之師伐契丹不血而取益津闗繼取瓦橋又繼取髙陽闗與無黨此注不同考之遼史穆宗紀亦曰周㧞益津瓦橋淤口三闗故小學紺珠採此注
  論可謂亂世也歟誠非史氏之所及也 公之意蓋謂亂極當治賴世宗之挺生也然周以子弱宋因其資故隱躍以致意而不敢盡言焉公之論有出于薛氏舊史之表者故于末復略為辨正其失評也
  梁家人廣王全昱傳而陳俗好滛祠左道 陳俗巫風至五代未革
  唐家人太祖子傳如不幸物故者 預言物故則示意殺之矣
  莊宗劉皇后傳是時大雪乃投水而死 曾鞏政要策云初太宗嘗問唐莊宗享國不久何也飛龍使李重進對曰莊宗好畋而將士驕縱姑息每出近郊衛士必控馬首曰兒郎輩寒必望勅賜莊宗即隨所欲給之如此非一末年之禍蓋令不行而賞賚無節也太宗撫手嘆曰二十年夾河爭取天下而不能以軍法約束此輩縱其無厭之求誠為兒戲我今飬士卒誠不恡爵賞但犯法者惟有劍耳當合此所載並為世監不恤而怨姑息而驕皆足以召亂也 魏博效節軍雖數賜予而驕縱無厭常懐怨望刼趙在禮入魏事詳房知温傳中當參觀
  晉家人傳論 此論有為言之稍于史體為煩
  周家人傳太祖聖穆皇后柴氏邢州堯山人也 談叢云家人傳后邢州龍岡人世宗紀為堯山人則此作堯山者其後人所改耶
  梁臣楊師厚王景仁賀瓌王檀王䖍裕謝彥章傳 此卷始以師厚見梁所由失河北將折而入於晉終以彥章則莫能復為之禦敵而因以速亡也
  唐臣郭崇韜安重誨傳 二人皆任樞宻使其生平得失已具論㫁于傳中而官失其職則當代之所沿也故獨為說以究切之重誨傳撮敘頗似論體
  周德威傳德威佯走奮撾擊之 事與擒陳野义同而敘致尤生動
  符存審傳使梁軍知吾利於速戰可以取勝 存審此謀可謂識變
  孔謙傳遂罷租庸使額分鹽鐡度支戸部為三司 三司始此
  李仁矩毛璋傳 二傳何必立
  康思立傳 亦可不立
  康思誠傳論 此因太祖由殿前㸃檢代周懼其以此始終故㣲言之
  何瓚傳 此傳可不立
  晉臣景延廣傳延廣所進器服鞍馬茶牀椅榻 椅字始見於此
  漢臣蘇逢吉傳 觀蘇史楊王所由速及而漢祚之促亦可以推而見矣
  楊邠傳知史傳有用乃課吏傳冩 其用王文伯之言邪
  死事張源德傳源德既堅守得赦而後釋之 通鑑考異莊宗實錄賊將張源德固守貝州既聞河北皆平而有翻然之志詢謀于衆群賊皆河南人懼其歸罪不從因殺源德歐陽史云云按源德若以不降而死其衆當即降于晉豈得猶拒守與晉要約而後出哉
  孫晟傳收晟下獄及其從者二百餘人皆殺之 殺行人已非况其從者二百餘人乎宜乎世宗之不永也唐六臣傳論 范吕相攻廟堂始有朋黨之論公蓋借此以發其呼憤故意味終不親切如論宦者亦當載之於唐書若五代史只言世主與唐時宦者之禍耳目相接而復信用之為可愚也 張文潛與大蘇書云六人者為唐大臣挈國而輸之賊北面而事之為史者曰汝無臣梁之理從而正其罪何所不可但其書謂之五代史記而中有一卷忽謂之唐唐非五代也標卷為唐於史之名似不順耳雖不云爾尚可以貶辱也班固書有後漢事范曄書亦有前漢事耒以謂若因及之雖上越數代猶為無害但立名標卷事似難行按此論頗當唯宋史書周三臣則得闡幽之道又當通其例之變也宦者傳論夫女色之惑捽而去之可也 如武氏既得志髙宗欲與宰相謀廢之而不可得矣其能捽而去之哉凡議論彼此抑揚處極須斟酌也
  雜傳趙匡凝是時唐衰藩鎭不復奉朝廷獨匡凝兄弟貢賦不絶 匡凝之貢賦不絶亦張子布勸迎曹操之為見耳
  氏叔琮太祖遣叔琮與李彦威等弑昭宗已而殺之殺之者以其老也
  賀德倫傳乃分相澶衛三州以德倫為節度使 失河北為梁亡之始由末帝措置非宜而失
  閻寳傳莊宗欲引兵退保臨濮此不可失之時也胡柳復振閻寳贊成
  康延孝傳延孝具言末帝懦弱不旬日天下定矣梁之虛實形勢悉于延孝
  丁㑹傳㑹畏梁太祖雄猜㑹乃降晉 劉知俊與㑹皆梁之名將咸以懼疑降敵
  張全義傳二人有隙晉軍解去 與罕之隙末詳罕之傳梁救悉丁㑹傳但㑹傳作葛從周此作牛存節考從周存節傳從周實主帥而存節以知間道為先鋒㑹建渡河之謀而存節亦有以椹濟軍之益二事各具本傳而從周傳但云敗晉沇河而已
  王晏球傳契丹又遣惕隱以七千騎益都 惕隱乃官名本紀及附錄皆作惕隱無赫也
  相里金傳字奉金 金墓碑云字國寳
  贈太師 墓碑云贈太子太師按金上將軍未得贈太師也
  張廷蘊傳明宗以廷蘊破潞之隙終恨之故終不秉旄節 明宗直如此展拓不開
  王進傳論視在上者如進等可勝道哉 其在下者亦中人為多爾若賢人君子輩出則世將亨矣即其不遇亦將為說以埀後撥亂返治由其開先也
  范延光傳制動當以靜 天下名言也
  大臣言彥珣殺母當誅髙祖以謂赦令已行不可失信耶律德光殺楊承勛而敬塘赦李彥珣不如其君父
  逺矣
  張彥澤傳偏將藥元福獨留契丹遯去 元福之策固善亦惟諸將皆百戰之餘所以能然
  傳戎王宣語 戎王宣言舊史文也
  彥澤遣控鶴指揮使李筠以兵監守 此又一李筠非周三臣之李筠也
  與其逃於溝竇而不免不若往見之 何如死國難耶王景崇趙思綰傳 二人不必立傳但附守貞傳後可矣
  馮道傳 馮定逺云歐公作馮道傳平敘而人品自具無溢羙亦無溢惡古人不過也此文勝於唐六臣傳按六臣傳許裴樞或過此六人之無恥何所逃也陳壽序漢魏之際緣在晉故稍遜其詞耳君臣之義賴史筆扶持放過不得
  道為人能自刻苦道殊不以為德 道為人自屬長者惜其天資可庶幾於一行傳乃以愛官職而墮大節遂為百世所嗤也
  道方自號長樂老蓋其自述如此 初疑急就篇云長樂無極老復丁道之自號蓋本于此非也長樂乃馮氏之望封長樂者不一人歐公亦㣲誤蓋以其有老而自樂何樂如之之語遂以為自號爾
  鄭珏傳 此傳可已
  司空頲 亦可無立
  劉昫傳門下侍郎監修國史 監修國史即唐書也莊宗繼昭宗故謂之國史
  馬縞傳博士王㔻議而立廟應州 因王㔻一人之不學而失禮之中又失禮焉其愈于近代者則立廟應州耳
  李懌傳 如懌但當附見他傳
  和凝傳是時進士多浮薄稱為得人 今人用徹棘事多誤而又誤圍作闈也
  何澤傳而内實邪佞聞者哂之 此事不可遽加以邪佞蓋并私于趙鳯請立秦王為太子言之也
  王松傳 不必立傳
  司天職方考序 但存司天職方者蓋謂五十三年之間蕃將與盗賊乘時之亂非所據而闇干之綱紀文章掃滅無餘所不毁者惟天地而已
  司天考上而使一藝之士而未始不本於此 元人不用歴元蓋㣲自歐公發之不然曹士蒍馬重績之法未有肯信而仍之也
  司天考下本紀所述人君行事詳矣以備司天之所考 災祥者人君之庶徵所以自反其極之建不建者也當如兩漢書之本紀歐公必欲離而二之又非也呉世家楊渥水中出火可以燃 水中有隂火伏焉又因濬江相激而發耳
  南唐世家李昪尊號非古也不許 李昪不受尊號在宋神宗事前
  景盟于昪柩前約兄弟世世繼立 此盟有先宋太祖兄弟而為之者矣
  前蜀世家王建莊見素之孫 唐書宰相世系表莊待價之後出逍遥公房見素自出南皮公房非同系書俱出歐公手而互異若此
  論 以一隅之地而云祥瑞畢至或者諛佞之臣偽為以蠱主心否則設詐以炫耀他國愚主所自為爾今并以麟為非祥豈不過甚而與河圖洛書怪妄之尤繫詞非孔子作連類歟
  呉越世家錢鏐封鏐呉越王兼淮南節度使 兼淮南者擕錢楊之交也
  南平世家髙從誨敏以印本五經遺從誨 經之成在周顯德中此時則五經已具也
  繼冲繼冲大將李景威曰封府庫以待 景威光憲無妨兩是區區三州固宜效順以全宗祀非若劉禪有漢家四百餘年統緒之責也
  東漢世家劉旻旻乃遣宰相鄭珙致書兀欲稱姪皇帝以叔父事之而已 宋之南渡所保者李煜錢鏐故地其事金則劉旻之故事也
  戰於髙平軍威大振 是役與唐莊宗夾寨之戰畧相似馮道謂世宗未可比太宗顧獨不得比莊宗乎四夷附錄契丹阿保機遣使者解里隨頃克用聞之大恨 阿保機欲邀朱温封冊而尚難之然則宣和海上之盟烏得不納侮於金源也
  冊曰咨爾子晉王爾視予猶父 冊文止載三語以著其實足矣
  而阿鉢本無姓氏於是始姓蕭 遼史蕭翰本名小漢蓋對音字也
  論嶠歸錄以為䧟虜記 范質亦有石晉陷蕃記見晁公武讀書志云少主初遷于黃龍府後居於建州凡十八年而卒按契丹丙午入汴順數至甲子嵗為十八年實國朝太祖乾德二年
  髙麗昭進别敘孝經一卷皆不經之說 凡書不經前賢論定者往往不足觀採求異書不如求亡書也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三十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昌黎集賦詩
  感二鳥賦序光耀如此 注此下諸本有可以人而不如鳥乎一句按觀後云庶無羡于斯類則此句乃妄人謬贅也
  篇末注載歐陽文忠讀李習之幽懷賦一段 公自云庶無羡于斯類歐陽子豈讀之未終耶
  復志賦 公在汴當董公之衰暮遠猶深慮有所未入欲去之而耕野懼食其祿而與其難故為此賦以自訟也
  退將遁而窮居 此句是志
  孰與不食而髙翔 此句是復
  閔己賦 題注採晁無咎嘗取此賦云云按閔己不得聖人而師之何謂自傷不遇也晁氏於文義可謂滅裂别知賦索微言於亂志六句 此敘一時與楊徃復之樂 公處遷逐所以自樂者用此故非同儕任達者所能及也
  知來者之不可以數二句 懼仁而不能守所以惜陰而感歎于離羣也
  元和聖徳詩掉棄兵革私習簋簠 二句鎖上起下琴操十首 劉向别錄云君子因雅琴之適故從容以致思焉其道閉塞悲愁而作者名其曲曰操言遇灾害不失其操也十篇皆得不失其操本意
  龜山操 末句所謂公伯寮其如命何
  越裳操 孰荒于門二句言必内治而後外服亦所謂不泄邇不忘遠也
  拘幽操 篇末注引徐仲車凱風云云按仲車可謂善道文章體源
  殘形操 未得其首葢歎明王不作也
  謝自然詩 阮公詠懷云王子十五年遊衍伊洛濵朱顔茂春華辨慧懐淸真焉見浮邱公舉手謝時人輕蕩易恍惚飄颻棄其身飛飛鳴且翔揮翼且酸辛退之此篇葢從之出 唐書藝文志李堅東極真人傳一卷注果州謝自然 安溪先生云世固有仙道自韓子言之則皆鬼魅所為也信乎曰其入於鬼魅者多矣故首曰凝心感魑魅後曰木石生怪變狐狸騁妖患而中敘其昇舉之𠉀風寒幽晦則非休徴可知然韓子本意雖視仙道猶鬼道也故曰莫能盡性命安得更長延其記夢云安能從汝巢神山則直謂世無仙道但窟宅巖崖羣彼異物耳韓子之距邪也嚴故於仙佛皆以鳥獸號之若朱子感興二詩則探其本原之論也
  秋懷詩十一首第一首 悲哉秋之為氣也草木揺落而變衰發端祖此
  胡為浪自苦二句 反結放開
  第二首 墻草蟀蟋又得氣之偏者言物亦各適其時非必以草木之榮悴生感也
  第三首學堂日無事 此詩葢博士時作
  丈夫意有在二句 志士悲秋不同思女傷春我特以時易失而志難行耳豈歎老哉
  第四首 泬寥兮天髙而氣淸寂寥兮收潦而水淸是首所祖 原本前哲却句句直書即目所以為至淸曉巻書坐以下 不但去所憎霏開水澄尤秋之可喜也末又因不得手攬蛟龍觸動所懷此固丈夫之猛志奈何為一博士束縛也
  第五首 發端即虛喝下二句 悼前猛應攬蛟龍就新懦仍歸於閱史書
  第六首尚須勉其頑二句 仍不能終于幽屏與前首結句反對
  第七首我無汲汲志二句 正言若反
  低心逐時趨 承上塵埃慵伺𠉀文字浪馳騁言之苦勉秖能暫 應上章勉字
  一縱不可纜 應頑字
  豈必求贏餘二句 史書之味無窮朝請之求有限何必以人之營營易己之汲汲也
  第八首 君不知兮可奈何蓄怨兮積思心煩憺兮忘食事願一見兮道余意君之心兮與余異詩意似本於此 我之所以誦詩讀書者豈惟空言無施之為哉學古之文期於行古之道日月逾邁事業之有無不可知前日變衰者今已揺落矣安得不後顧無窮愴然興懷也
  第九首 白露旣下百草兮奄離披此梧楸王逸謂以茂美樹興於仁賢早遇霜露故此篇復獨以梧桐起興也 下半篇亦從仰明月而太息兮步列星而極明意變化而出
  望舒霣其團 卿士惟月此篇必有所指
  靑𡨋無依倚二句 豈不髙明或以孤立難安亦公自比也 驚心動魄之句
  憂愁費晷景末 言君自憂愁日月自飛行不顧晷景空費迷復轉賒望舒司御從此果為君駐鞍安驅乎第十首 此又自堅其志不欲有所依倚也
  第十一首 菊有黃華則九秋矣故秋懐以是終也西風蟄龍蛇二句 蟄龍蛇或自謂一云即賦衆木之凋其枝幹如龍蛇之蟄也乃倒裝句法
  由來命分爾二句 歸之於命言盛衰不足道及時進徳修業則有死而不亡者存矣
  赴江陵途中寄贈三學士早知大理官二句 注東漢楊賜云云按此太遠太大不獨漢儒謬于經意
  峨冠進鴻疇 謂鴻範九疇
  重雲李觀疾贈之 安溪云此詩言生憂世之志雖可貴而非軄所當今日貧賤如此茍富貴當何如乎有以獨樂而知天命則不以嵗寒改柯易葉如髙飛之鳯凰覧徳暉而來下也
  江漢答孟郊 發端叠下四喻極繾綣之致詩亦突過黃初
  此日足可惜贈張籍捨酒去相語 注去方作須按須字是所以飲酒不樂者乃亟待張之至也去字真無理爾詩卬須我友
  有根易為長 少有所知便是根也
  兒童畏雷電二句 韓蘇詩病
  竊喜復竊笑 二竊字暗與衆夫指笑對照
  驚波暗合沓四句 非履涉江湖不知其真
  臨泉窺鬪龍 只此句用一故實趂韵非當時情理閉門讀書史二句 驚魂初復不覺及秋二語神助晨坐達五更 謂自五更起坐達晨也本老杜午時起坐自天明來
  百嵗如風狂 結歸此日可惜
  醉後人生如此少二句 正言若反
  醉贈張秘書軒鶴避雞羣 避當作辟言軒鶴一至雞羣辟易也猶孟子行辟人之辟與上驚俗語意相類也所以欲得酒八句 穿作一事
  長安衆富兒六句 此耳不聞志也
  不解文字飲 詩瓠葉君子有酒箋云此君子謂庶人之有賢行者也其農功畢乃為酒漿以合朋友習禮講道藝也公詩文字飲本此
  險語破鬼膽四句 對上文字 三君之為文上旣言之此四語乃終及余各能文之意筆勢錯綜不見其誇然於公實不愧也
  吾徒幸無事二句 對上飲字
  送靈師 得母太冗
  耕桑日失𨽻二句 耕桑頂齊民來朝署頂髙士來瞿唐五六月冒涉道轉延 此段見不獨有才調且兼膽勇
  乘寒恣窺緣 嶺外山川惟天寒乃可經尋
  縣齋有懷 發端兩連領起全篇為綱
  事業窺臯稷二句 此二語於公不為夸但意盡於詞無餘味爾
  身將老寂寞二句 已為結處伏脈
  風雨靈臺夜 謂調四門博士也後漢書注第五頡洛陽無主人鄉里無田宅客止靈臺中或十日不炊然公詩似非用此
  雖陪彤庭臣 謂除監察御史
  惟思滌瑕垢末 事業文章竒偉之實嫌小人儒而不為者也蹉跎摧折悲咤之由今將不得為大人之事行以學稼終所謂悼本志之變化者也後半故謬其詞公豈有樂乎此哉
  合江亭 舊刻五百家注韓集獨此詩三處有箋云疑舊有之注家削去宇文炫又增其制句而私前後二處為已有絶可笑
  維昔經營初二句 箋云故相齊映所作
  老郎來何暮二句 箋云宇文炫又增其制
  中丞黜凶邪四句 箋云前刺史元澄無政亷使楊中丞奏黜之朝廷遂用鄒君
  陪杜侍御遊湘西兩寺獨宿有題一首因獻楊常侍長沙千里平 考異附載云洽嘗至長沙登嶽麓寺見相識云千當作十葢後人誤增□也州城方十里坦然而平湘西嶽麓寺乃獨髙處下視城中故云長沙十里平勝地猶在險寺中道鄉亭觀之信然此朱先生及方氏所未及漫誌以偹考訂
  深林髙玲瓏二句 斗起
  幸逢車馬歸 入獨宿
  静思屈原沈八句 此四連係之夢魔便可味
  珥貂藩維重 楊常侍
  岳陽樓别竇司直 注劉禹錫有和篇按劉詩見外集炎風日搜攪 只賦其大便是死句借風形容因為比興
  朝過宜春口 宜春口未詳注以宜春郡當之謬甚餘瀾怒不已 歸到風上
  飛廉戢其威二句 此連是詩中轉闗生出下半江豚時出戲 風之餘
  憐我竄逐歸 伏後追思南渡一段 此下皆賦淸宴之意
  此禍最無妄 不説人以無罪
  姦猜畏彈射一連 退之出官頗猜劉栁泄其情于韋王乃此詩即以示劉令其屬和母乃强直而疎淺乎或者竇庠語次深明劉桞之不然勸其因倡和以兩釋疑猜而劉亦忍詬以自明也
  嚴程廹風帆 闗合
  送文暢師北遊 未免以好用險韵減其自然之美酒塲舞閨妺六句 數語甚鄙恐反為聰明識道理者所笑也
  答張徹 以强韵為工
  肝膽一古劍一連 二句一鎖
  碧流滴瓏玲 甘泉賦和氏瓏玲
  薦士中間數鮑謝 謝自謂康樂若元暉則齊人矣衆作等蟬噪 蟬噪對三百篇言之也
  有窮者孟郊 窮字貫注後半
  行身踐規矩二連 古來才子或多文而薄於行不可薦之天子若郊之方正誠篤如此二公又何所疑難不亟進言於上也
  五十幾何耄 此句貫注不汲汲而後時悔懊一連悠悠我之思四句 若必待已得者而後進郊則恐後時矣故以此責望二公亦詩人忠厚之至也
  鶴翎不天生二句 謂東野之待薦
  通波非難圖 謂二公
  尺地易可漕 地疑作池此句自謂
  喜侯喜至贈張籍張徹常思得遊處 直貫注結句水鏡涵石劍 此謂山水清峭可喜
  人生但如此二句 收得不費力虛含有味
  古風 平準書楊可告緡杜周治之於是商賈中家以上大率破民偷甘食好衣不事畜藏之産業托之方鎮以覺在上者也幸時不用兵葢以兵方自此不解正言若反也
  駑驥 此詩太直
  汴州亂二首 前傷無伯後傷無王
  山石 直書即目無意求工而文自至一變謝家模範之迹如畵家之有荆闗也
  淸月出嶺光入扉 從晦中轉到明
  出入髙下窮烟霏 窮烟霏三字是山中平明真景從明中仍帶晦 都是雨後興象又即發端犖确黃昬二句中所包縕也
  當流赤足蹋澗石二句 顧雨足
  鳴雁違憂懐惠性匪他二句 注惠一作息按息字長二語促在一處忠厚明快兩得其妙
  雉帶箭紅翎白鏃隨傾斜 帶字醒
  桃源圖神仙有無何眇芒 眇芒言其細已甚也若作渺茫與荒唐重複
  架巖鑿谷開宫室以下 事旣流傳已熟又所賦者圖不須更著此鋪叙此詩在韓子非得意者
  世俗寜知偽與真二句 中極鋪張則似有似真矣章法葢未甚宻 武陵人三字并太守皆收在内
  贈侯喜一名始得紅顔衰 注採續仙傳藍采和云云按此人在韓公後百年何得引注公詩
  八月十五夜贈張功曹未免捶楚塵埃間 隋文帝以所在屬官不敬憚其上開皇十七年三月壬辰詔諸司論屬官罪有律輕情重者聴於律外斟酌決杖於是上下相驅迭行捶楚唐葢沿隋俗也
  謁衡嶽廟遂宿嶽寺題門樓我來正逄秋雨節 頂上雲霧
  豈非正直能感通 正直謂嶽神左傳神聰明正直而壹者也注引詩者誤
  紫葢連延接天柱 頂上絶頂
  松柏一逕趍靈宫 頂上窮字
  星月掩暎雲朣朧 顧陰晦
  杲杲寒日生於東 反照陰氣
  永貞行一朝奪印付私黨 叔文欲奪中人兵柄還之天子此事未可因其人而厚非之下文九錫天位等語直欲坐之以反公於是乎失大人長者之度矣
  董賢三公誰復惜四句 二連過矣有傷詩教
  具書目見非妄徴二句 具書目見亦有君來路吾歸路之意非長者言也 末句言將來朝士咸宜以數子旣徃之事懲躁進也
  李有花贈張十一署君知此處花何似 挿入張復作體物語勢有斷續語有闗鍵
  力擕一尊獨就醉 注獨或作共非是按寒食日出遊篇云李花初發君始病
  杏花 此篇真怨而不怒矣
  若在京國情何窮 應曲江滿園不可到
  明年更發應更好 安知明年不仍在江陵京國真不可到矣落句正悲之至也 即從飄泊二字生下凄絶語出以平淡
  感春四首 四愁十八拍之間而筆力逾健
  第二首不到聖處寜非癡 此聖字用徐邈中聖人之語注謂傷其違聖之達節者非
  寒食日出遊曷不薦賢陛下聖 句法竒健
  有月莫愁當火令 注東坡嘗為李公擇書此詩作燈火冷考異以坡讀為誤按燈火冷亦禁火之意兩本字不同坡固未誤讀也
  憶昨行和張十一從此直至耉與鮐 反對數日劉生詩徃取將相酬恩讎 雖因其人而言之然公之生平於恩讎二字耿耿不忘亦心病之形於聲詩者也魯頌所以尚乎克廣德心也哉
  遊靑龍寺贈崔大補闕 炎官張傘金烏啄卵宋人學竒者多矣不能到得後半情味則徒餘惡靣目也躑躅成山開不算 不算即無數之意
  惻耳酸膓難濯澣 亭林云是用詩如匪澣衣
  須知節𠉀即風寒二句 安溪謂韓子七言古詩此篇第一尤佳處則在此二句真能隨遇而安也
  贈崔立之評事有似黃金擲虛牝 文選注大戴禮邱陵為牡谿谷為牝
  枚臯即召窮且忍 獨以枚臯比崔為其敏捷也送區宏南歸 温柔敦厚聲如厥志 愔愔藹藹所謂伯牙之琴絃乎 氣味出于平子思元賦 中邊皆甜穆昔南征軍不歸六句 與送廖道士序同意
  觀以彜訓或從違 伏後業字
  落以斧引以纆徽 注引張文潜云云按漢鐃歌上邪篇云山無陵江水為竭又汝南童謡云飯我豆食羮芋魁其句脈皆上三字畧斷韓子必有本也
  雖有不逮驅騑騑 伏後勤字
  服役不辱言不譏 伏後苦字
  雖不勅還情庶幾 三百篇語妙
  行行正直慎脂韋 伏下志字 王道正直即上彝訓歸宿也
  陸渾山火 劉石齡云易說卦離為火其於人也為大腹故以頽胸垤腹儗諸形容又形幢紫纛日轂霞車虹靷豹鞬電光頳目等字亦從為日為電為甲胄為兵戈句化出造語必有依據也
  新竹 小詩自佳
  日日成淸閟 淸閟閣本此
  黃苞猶揜翠 筍添
  落齒 儗止酒詩
  和虞部盧四酬翰林錢七赤藤杖歌幾重包裹自題署二句 似與途經百國二句微碍
  送侯參謀赴河中幕乖離坐難憑 學省官亦是分司乖離獨指繼之去耳
  東都遇春謀謨收禹績 注左茫茫禹跡畫為九州作績恐非按商頌天命多辟設都於禹之績嵗事來辟勿予禍適稼穡匪懈公詩用此爾鄭箋謂時楚不修諸侯之職此所用告曉楚之義也禹平水土弼成五服而諸侯之國定是以云然
  感春五首第五首將衰正盛須頻來 將衰正盛名理亦筆語俱妙
  燕河南府秀才 得體
  此都自周公四句 安得此才
  陰風攪短日二句 曲折頓挫
  送湖南李正字歸 字字妙
  招揚之罘一首柏生兩石間十二句 此即董子常玉不瑑不成文章君子不學不成其德指趣
  囂譁所不及二句 不應計出柏馬之下或者思山中閒曠爾復以此解而招之其用心也苦矣
  寄盧仝猶上虛空跨綠駬 注引郭璞注穆天子傳云云按馬亦有黃耳事
  更遣長鬚致雙鯉 以致書反應下狀
  送無本師歸范陽勉率吐歌詩二句 結語恰好便有味
  石鼔歌辭嚴義宻讀難曉 文章只一句㸃過專論字體得之
  年深豈免有缺畫二句 橫挿此二句勢不直
  陋儒編詩不收入四句 此劉彦和所謂夸飾然在此題詩反成病累
  聖恩若許留太學 元人縁公此詩乃置石鼓於太學然公之在唐嘗為祭酒竟不暇自實斯言何獨切責于中朝大官哉
  羲之俗書趂姿媚 對籀文言之乃俗書耳麈史之云愚且妄矣
  雙鳥詩 柳説迂鑿葛説近之三千謂夏秋冬三時也紛紛致疑總不曉詞人夸飾之體耳
  聴頴師彈琴 按李賀亦有聴頴師琴歌中云笠僧前立當吾門梵宫真相眉棱尊頴師葢僧也 題注載六一居士以為此秖是琵琶云云按必非歐公語 又吳僧義海并洪慶善云云按義海之云固為膚受洪氏所載則此數聲者凡琴工皆能昌黎何至聞所不聞哉失勢一落千丈强與厯聲尤不肖真妄論也已卯十一月留淸苑行臺聴李世得彈琴出此詩共評記所得於世得者如此 余不知琴請世得為余作此數聲求以詩意乃深信或者之妄唐賢詩不易讀也 後又與世得讀馮定遠贈單曾傳詩有他人一半是筝聲之句世得云此老亦不知琴法從册子得此語耳琴中固偹有筝琶之聲但不流宕非古樂真可臥也并記之
  贈張籍吾老著讀書 東方朔客難著於竹帛唇腐齒落服膺而不失此著字所本也
  我身蹈邱軻二句 安溪云蹈道何以便須早綰爵位此等與病中贈張籍末數行皆可謂直而無禮也盧郎中雲夫寄示送盤谷子詩兩章歌以和之 題注載東坡謂此詩不減子美按此詩頗近太白
  病中贈張十八中虛得暴下 以此為發端自是累句扶几導之言以下 此篇波瀾起伏分明從管公明與諸葛景春徃復變化來但不師其辭耳
  傾罇與斟酌四句 夾此乃頓挫
  東流水淙淙 應派别失大江
  雜詩 體源太白要自有公之胸次介甫多學此也寄崔二十六立之 詩騷之裔
  西城員外丞 員外置之丞立之雖為藍田丞西城則非謂藍田也注誤
  不將勢力隨 暗伏巢中鷇
  迴首卿相位二句 反呼不脫吏部選
  童稚見稱説十句 波瀾頓挫處
  由來人間事那用分高卑 九辯願自徃而徑遊兮路壅絶而不通欲循途而平驅兮又未知其所從然中路而迷惑兮自壓鞍而學誦性愚陋以褊淺兮信未達乎從容篇中意本於此而碩大寛平過之
  憐我還好古 好古二字文書傳道之源
  又論諸毛功 蜀志張裕傳諸毛遶涿居
  巧能喻其誠 正與鯨以興君身八句相對
  朋交日凋謝一連 此二句即為幾輩先騰馳起本文字銳氣在二句 迴顧戰藝其下二句即為後贈𧣴以益其誠引脈亦且含思其盛見其衰意
  我雖未耋老以下 數句皆從盛衰意生出
  燕席謝不詣四句 極自狀其衰却又已為傳道起本且吾聞之師以下 此則擺掉而出於盛衰之外觀名以計則向之逐利者固未必利何摧戚之有哉從吾所好而已
  觀名計之利 荘子盜跖篇子張問於滿茍得曰觀之名計之利而義真是也
  不辨薋菉葹 薋菉惡草自謂歡華之徒也
  鯨以興君身以下 數句將前半命與道意收攝照應不遺結句只從酒𧣴直収使人不能尋其起伏之迹月蝕詩效玉川子作 題注引陳齊之云云按盧詩過於流宕但亦有刪節太多近於暗者
  完完上天東 注古書完多誤作皃此又轉冩為貌耳按黃庭經孔子廟堂碑完皆為皃 此下體貌蝕字似應稍存盧語一二連
  堯呼大水浸十日以下 日月二字較盧詩脱卸淸丁寜附耳莫漏洩 附耳星名
  此外内外官以下 此處極裁翦省净但列經星不及五緯者五緯非月所行也
  盡釋衆罪以蛙磔死 注方以為譏宦官而考異謂方説恐亦未必然按方説未為不然是年吐突承璀討成德無功而還憲宗不加誅竄此詩葢嫉宦官之蔽明耳孟生詩應對多差參 注引藝苑雌黃云古詩押韵或有語顛倒而理無害者按山谷謂後人讀書少謂韓杜自作此語者善論也雌黃之説非
  符讀書城南人之能為人二句 詩書乃文章根本人之所以不䧟於不義者莫不由之也
  一為馬前卒六句 非過卑也子之才質旣不髙而為學亦有序姑先以情之最切近者為之勸誡使其子先講求經訓根源則所知日以明道之逺者大者庶不至有凌節苦難之患耳唐人尤重門第能保其祿位守其祭祀則立身行道揚名後世基之矣
  潭潭府中居 漢書陳勝傳沉沉者沉音長含反與潭潭義同宫室深𮟏貌也
  金璧雖重寶四句 此即暗用黃金滿籝不如一經之意
  不見公與相二句 注閣本作不見公與汝幸免自犁鉏考異謂其謬按閣本語自佳但與上不繫父母之義不屬
  文章豈不貴八句 唐人重進士而薄明經所學者詩賦文章獨韓氏為此學爾曰通古今則讀書并該史學及當代六典開元禮之屬行身一連已畧及躬行矣人不通古今二句 應人之能為人腹旣空虛則所有者襟裾而已
  行身䧟不義二句 身不䧟於不義身不離於令名皆孝經語
  豈不旦夕念 下文恩字
  為爾惜居諸 下文義字
  作詩勸躊躇 躊躇不前也應前詩書勤乃有
  病鴟 朱公叔與劉伯宗絶交作詩曰北山有鴟不潔其翼飛不定向寑不定息饑則木攬飽則泥伏饕餮貪汙臭腐是食填膓滿嗉嗜慾無極長鳴呼鳯謂鳯無德鳯之所趣與子異域永從此决各自努力公此詩所刺則又加以負恩反覆者也
  讀皇甫湜公安園池詩書其後春秋書王法二句 安溪先生取二句為讀春秋法先生云春秋如書弑君者有稱國稱人者矣而不虞亂臣賊子之逭於討葢柄國權奸必不以實赴告而有所委罪春秋欲書其實則非仍舊闕疑之義欲從赴告則其漏大惡也深矣故寜不誅其身而存其法如今律嚴殺人未得真犯而立虛案猶足令抵扞者終身亡魄也此類是春秋大義忽自韓公發之殷員外及啖氏三家豈得以其專門驕公哉又按孔叢載孔子之言曰古之聴訟者惡其意不惡其人所謂不誅其人身者似本此意如先生説則與下二句尤貫穿爾
  不自閑汙穢豈有臧 不自閑其閑窮年枉智思掎摭糞壤間糞壤多汙穢豈有臧不臧按增八字出麈史謝説是
  瀧吏 最古 自訟兼望後命亦得體
  譬官居京邑三句 東吳語無謂當如注中或作潮州底處所六句 頓挫處
  贈别元十八協律六首 頗有陳思老杜之風 六詩勝處在多發天然自流肺腑有意於竒者轉無其工耳何氏之從學四句 驚心動魄少年當日誦以自儆四句乃思其向晚之由或縁此也
  子兮獨如何四句 上二語言協律初非過于蹇蹇下二語言協律亦非深于閉匿
  别趙子心平而行髙二句 兼此者我思其人
  早赴街西行香贈盧李二中舍人 次連似柳惲何遜語
  晚寄張十八助教周郎博士 擘絮磨鎌皆田野事也奉酬盧給事雲夫四兄曲江荷花行見寄并呈上錢七兄閣老張十八助教 風韵佳
  走馬來看立不正 與婆娑反
  示兒詩以示兒曹二句 注載考異云云按峩冠講唐虞考評道精粗則猶行道憂世之為也姑以其外焉者誘進小兒曹耳
  和李相公攝事南郊覧物興懷呈一二知舊惟彼顛瞑者二句 上即其所明而進之下乃窺其所短而諷之也
  勿憚吐捉勤二句 宰相能為人主得人斯可以對越上帝暗收攝事南郊意極深厚
  和裴僕射相公假山十一韵 晉㑹稽王道子嬖人趙牙為道子開東第築山穿池功用鉅萬孝武帝常幸其第謂道子曰府内有山甚善然修飾太過帝去道子謂牙曰上知山是人力所為爾必死矣道子帝弟相王當時築一假山尚以為異事至齊而武陵王自怨貧薄名後堂山曰首陽山池由此遂盛國用人力盡費于園囿自唐至今視為常事矣雖賢如裴韓賦詩相誇曾不致疑也
  傅氏築已卑二句 傅巖磻溪之時其功徳尚未昭宣此裴公山池所以尤當其盛也儭語仍不失分寸送諸葛覺徃隨州讀書 諸葛覺貫休集中作珏其懐珏詩有出山因覔孟踏雪去尋韓注云遇孟郊韓愈於洛下又注云諸葛曾為僧名 然公詩葢送其人也厚齋云李泌父承休聚書二萬餘卷誡子孫不許出門有求讀者别院SKchar饌見鄴侯家傳多書有自來矣新若手未觸 倒𧚌不再讀意
  城南聯句碎纈紅滿杏 注中方引唐小説及小杜李賀詩皆出公後與同時不足据
  鬬雞聯句髙行若矜豪 頂上昂字
  側睨如伺殆 頂上竦字
  精光目相射 欲鬭之神
  磔毛各噤㾕四句 是兩雞空鬭未相搏時俗所謂打掽脚掽音如唪
  裂血失鳴聲二句 頂冠來
  隨旋誠巧紿 巧紿是俗所謂游鬬
  毒手飽李陽二句 頂距來
  惻心我以仁四句 韓孟徒一面
  知雄欣動顔二句 鬭雞主一面
  爭觀雲填道二句 豪甚 衆人在塲一面
  事爪深難解 頂距來 漢書注李竒云東方人以物挿地中為事
  頭埀碎丹砂二句 負一靣 碎丹砂頂冠來
  連軒尚賈餘二句 勝一靣
  秋雨聯句氛醨稍疎映四句 餘勇
  吾人猶在陳 此葢用莊子子桑事 安溪云東野雖有㨗疾響報之材終不如退之愈出不窘也
  逺遊聯句村飲泊好木 飲或作館按飲字勝蒙上宿江岸來亦不必引幽居詩為据
  題楚昭王廟 近體即非公得意處要之自是雅音昭王欲用孔子而為子西所沮公之托意或在於此歟答張十一功曹 題注唐本有張署寄公詩按不載張詩并失古人編次之體 五六旣不如屈子之狷懟結仍借答詩以見其憔悴可謂怨而不亂矣
  湘中酬張十一功曹 此召還志喜也
  喜雪獻裴尚書氣嚴當酒換 換字絶妙畧停杯冷已不禁也
  春雪 發端深妙非春雪不稱
  城險疑懸布一聯 語頗工然不必春雪也
  夜色自相饒 夜旦二字相對作闗鎖色字仍與看字呼應
  水芙蓉 第二以水破木似太拘於法
  梁國惠康公主挽歌第一首龍轜非厭翟 詩小序王姬下嫁於諸侯車服不繫其夫下王后一等鄭箋謂車乘厭翟勒靣繢總
  第二首 觀三四公主似以乳子死
  詠雪贈張籍 開寶近體初不以多為貴觀此益信奉酬振武胡十二丈大夫 証本儒生故有落句奉和庫部盧四兄曹長元日朝迴玉珮聲來雉尾髙注唐制人君舉動必以扇雉尾障扇四云云按今呼掌扇者障之訛也
  戎服上趨承北極 按唐書禮樂志元正朝賀上公一人詣西階席脱舄解劔升當御座前北靣跪賀乃降階詣席佩劔納舄復位非戎服也豈艱難以後遂與開元禮殊制乎然則結句乃言當以太平未復為嘆若一身之向老何足計也
  寒食直歸遇雨 唯内直者知此詩之悲然第四亦非有所望也
  送李六協律歸荆南 淡而有味
  栁花還漠漠二句 承羈遊來
  題百葉桃花 張裕江南雜題亦有紅鮮百葉桃之句首句晚字即呼起下連 第二愈淡愈艶透出晚更
  
  戲題牡丹 結句非牡丹不稱飛卿希逸近來成懶病不能容易向春風巧於偷意者也
  雙燕無機還拂掠二句 襯出結句
  奉和虢州劉給事使君三堂新題二十一詠西山 下二句的的是虢州詩
  稻畦 是園亭中稻畦
  梯橋 菡蓞似指蓮華峯
  晚雨 首句當如蜀本第二句亦不諧也
  把酒 他人未嘗不閒公意中自無對爾
  送李尚書赴襄陽八韵 後半與改命付忠良一破無照應
  和席八十二韵餘事作詩人 班固賔戲著作者前烈之餘事也
  太安池 太安池是郭瞹家羊士諤有詩注誤
  遊太平公主山莊 末句透占字
  廣宣上人頻見過 窮年擾擾竟未立功立事稍偷閒暇又費之一談一詠能不増葉落長年之悲乎此詩即公所謂聰明日減於前時道徳有負於初心者結句妙借廣宣㸃出更不説盡 宣既為僧亦有本分當行之事奈何持末藝與朝士徴逐不懼春秋迅速耶言外亦以警覺之也
  和侯協律詠笋 諷刺苦於太露亦不自然
  次潼闗上都統相公 題注都統謂韓宏也按暫辭堂印句則都統即謂晉公李商隱詩亦云腰懸相印作都統
  晉公破賊囘重拜台司以詩示幕中賔客愈奉和 後四句只直敘幕中賔客即至公三字便已帶轉晉公相業上下俱有闗鎖筆力最髙
  送鄭尚書赴南海 爰居去年榖和熟得天時也蚌蛤迴商貨流通得地利也
  答道士寄樹雞 末句注引龍城志云云按公詩當据古詩不可引龍城錄
  左遷至藍闗示侄孫湘 安溪云妙在許大題目而以除弊事三字了却 結句即是不肯自毁其道以從於邪之意非怨懟亦非悲傷也
  韶州留别張端公使君 起句再字與末句淹留反對久欽江摠文才妙二句 南史劉之遴嘗酬摠詩深相欽挹臺城䧟避難㑹稽摠舅蕭勃據廣州自㑹稽徃依焉流寓嶺南積嵗陳天嘉四年以中書侍郎徴還此句乃斷章用嶺外事與第七奏課徴拜呼應虞仲翔徙交州不返自危幾類此也
  清歌緩送欵行人 注欵諸本作感按作感便與緩字無情
  量移袁州張韶州端公以詩相賀因酬之 安溪云末句取諸離騷所謂跪敷衽以敶辭者有𫎇難正志氣象遊西林寺題蕭二兄郎中舊室 蕭存頴士之子為金部員外終檢校倉部郎中生三子皆無祿早世文公少時嘗受金部知賞及自袁州入為國子祭酒途經江州因遊廬山過金部山居訪知諸子凋謝惟二女在因賦詩云云留百縑以拯之見因話錄
  自袁州還京行次安陸先寄隨州周員外 第四句謂雲夢也
  酒中留上襄陽李相公 第六句用前有墮珥後有遺簮之意依注作墜為是
  賀張十八秘書得裴司空馬毛色桃花眼鏡明 毛色當從英華作衫色唐人馬詩用衫色者非一
  旦夕公歸伸拜謝二句 賢者不得志而至於從戎則時可知矣元勛大老亦不可以久棄於外也因一馬之微而惓惓於否之還泰公之意於是逺矣
  奉和兵部張侍郎酬鄆州馬尚書祗召途中見寄開緘之日馬帥已再領鄆州之作 名貴
  仍遷少昊司 魯地為少皥之墟此句既切秋官仍雙闗鄆師
  和水部張員外宣政衙賜百官櫻桃詩 前四句鄭重正蓄無所報三字之勢 結句收出宣政衙非趁韵穆宗昬荒不復可以有為公雖立朝徒俯仰黙歎而已曰自知無所報者正傷欲報而無路也公寄崔立之詩無能食國惠豈異哀癃罷其即慚汗二字注脚乎送桂州嚴大夫飛鸞不假驂 注假或作暇按暇字佳假字與勝仙不相應
  奉和僕射裴相公感恩言志 次連是感恩故有味














  義門讀書記卷三十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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