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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柏軒先生文集/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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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老柏軒先生文集
卷之十二
作者:鄭載圭
1936年
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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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舜見國禎○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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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新兄。載圭十數年舊交也。其素所相期者。實不淺淺。而於尊兄。無半日之雅。遽以一幅紙面擬之於新兄。亦以新兄也。新兄言尊兄早事功令學。晩始改轍。發憤進取。持厲甚嚴。蓋天下之最難擺脫者榮利也。天下之最難斷除者舊習也。非天下之大勇。其孰能之。此劉靜春之焚藁。所以爲千載之美談也。尊兄豈非聞其風而興起者歟。兼以天資端愨。才識明敏。此亦新兄言之也。若是則何有於適道。又何慊於晩覺。橫渠之學。與二程幷稱。而亦曰晩逃。此載圭所以不自知凡陋。而願交於尊兄也。今承下狀。以貽累不棄四字。反復說去。雖是自道。而以我觀之。所以警我者深矣。敢不深自循省。以爲他日求益之地哉。說到如此。可謂定交矣。又可無一言效忠。昔退陶先生答栗谷先生書。有曰新嗜靡甘。熟處難忘。栗谷之脫洪流返眞源。直是一撥便轉。而退陶之期待。實深且切。猶有此勉。尊兄亦不可不知也。嶺學云云。傳者過也。以吾所聞。綾州百里。可謂云爾也。其磨礱成就。日新及兄輩爲任。亦不少矣。拭翳荒草。他不一一。

答安舜見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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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復感慰。但年來讀何書講何義。進修之作何節度。略不提及。以破遠鬱。殊用悢悢。然得日新兄書。語及尊兄說一段讀之。不覺雙肩忽聳。繼之以太息也。目今敺氛漲天。擧世入於昏黑漆夜。而尊兄此論。何處得來。盛甚盛甚。第念邪正之辨。在古則易。在今則難。於人則易。於己則難。曷謂之易。古人之往迹已辦。他人之得失有跡也。曷謂之難。在同時則是非相奪。在自己則私意有蔽也。但當先難而使自家身心內外。無一毫之邪。然後可以攻人之邪。不然身已陷於邪詖之黨。柰人何。此吾輩之所當鞠躬盡瘁處。不審尊兄以爲如何。

答安舜見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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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話心友一二。便是天餉甚厚。此語寄意深遠。歎仰無已。然話心友苦難會話。一書相問。動經年歲。悠悠懸懸。相思正苦。所謂厚餉。反成惡緣。惟有恒居點檢。業或不勤。意或不實。則輒瞿然曰。某友聞之。謂我何如。心心念念。要勿負此友之相期。則其爲資益。未必下於合堂同席。此吾輩所當深念處。且生世險巇。一念之差。直是坑塹在前。申屠蟠,韓伯休,一壺翁,采薇子邈然寡儔。吾輩皆不免混於塵臼。則其爲戰兢。萬倍於常時矣。載狷滯特甚。環顧一世。無可開口處。而賴有兄輩不憚而爲之說如此。載之得天餉。厚且厚矣。只得以不孤厚餉之意。爲畢生自省之地而已。

答成能博載普○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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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雙魚同時入手。仰認吾友心力另注。仍審年來定省之餘。讀書幹家辛苦中滋味。約綽入眸。慰仰良多。尺瑟之會。可想得計。然一區菟裘。實非易事。果能做得麽。懶散自病。至曰一日之中對卷時少閒話時多。吾友豈然哉。以之警發人多矣。載草土之餘。神亡精散。兼以窀穸改卜。心緖如懸旌。日間無事。只是土木偶人。不嗒然凭几。則悠然見山而已。吾友旣與能仲團會。又能家食。出入似無甚礙。一枉如何。聖與握於久別。其長進又別。吾黨或將賴此人而不至寂寞矣。何幸何慰。紙罄姑縮。

答奇孝述宇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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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枝於仙庄僅二十里。造拜尊丈。兼聽吾友緖論。其心豈但已也。竟勢不從心。茹悵而歸矣。歸視案上。有二狀同緘。乃尊丈曁吾友謂載有喪。俯垂慰問者也。首夏出而季秋入手。逖矣山川之間也。仰念仁恩。感激如新。伏惟尊丈體韻萬護。省下婉愉。益懋遠業耶。嚮在乙枝。聞松兄言。吾友於全營試圍。其自守之介然。處事之周詳。亦足聽聞。此在吾友。固常事不足道。而求之今世。千百可獲一二耶。松兄又言吾黨之可信者。特擧吾友。載圭之信吾友。何待松兄言。因松兄而益信。願吾友益究加勉。推其有餘。以及遠外友生。則載之幸也。得便甚遽。略此修報。

答李廷弼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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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函伴秋入手。盥披重對開正雪中顔範。深荷愛念。竊看辭旨。有內訟之意追補之志。所謂桑楡非晩者。非爲尊兄準備語耶。載小少。非不志乎此事。而迄今老且死。而若存若亡。有同半生半死之蟲者。豈有他哉。只是向裏之實少。而慕外之意勝故耳。今吾友大懲創在玆。一日有一日得力。一年有一年得力。拕到十年。至吾今日。則其樹立之堅固。豈似此悠悠者哉。但恐幷州喚作故鄕耳。兄須默默自省。毋負今日之言。則何幸何幸。且兄雖自信如此。士友之修姱自好。宜或有未之信者矣。此亦在我耳。人之信不信。於我何有。說到於此。自謂展布心腎。無毫髮隱情。此不惟舊好難忘。兄書使之然也。兄必見諒而加勉也。

答李廷弼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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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隔缺界常事。但此心不與俱往則幸矣。承書慰豁。示喩疾病二字。是老人年例。而以年以質。宜不至此。而猶云爾耶。至於俗宂之侵。非出世間人所免不得者。柰兄何。然所謂俗宂者。只是家間米鹽門外徵索聽田應事。則自是本分。這裏自有無限好工夫。但令放翁筆力。不被胡孫擾亂。而益加勉於收楡家計。是所願望。尊先文字。受託已三載。而不敢泚筆。又不敢還稿。蓋有待也。載狀一直衰懦耳。何喩。

答李鳳瑞秉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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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便輒書。在舊知決非悠悠者所可能。况於未面之交乎。只此一事。已非罪陋之十駕可追。佩服欽歎。不知所以爲報也。但縷縷盈幅。謙牧太過。推借太重。恐非所以開心見誠也。大抵親疎以心不以面也。苟心交也。吐露肝膽。無用隱回。區區邊幅。無乃淺之爲知乎。繼此書疏。須以規警爲事。期有相與之效如何。至於開牖云云。眞所謂求濟於倒水羅漢。不覺失笑。然遠意又何敢全然無報。蓋聞爲學知行而已。人孰不知。眞知爲難。人孰不行。實行爲難。如何而眞。切己則眞。如何而實。爲己則實。眞實二字。豈非吾輩之畢生從事者乎。此在高明。是已見之昭陵。而在載圭。爲不恕之妄言。可悚可愧。

答李鳳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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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淑未必不賢於親炙。孟子之於孔門。朱子之於程氏。可見矣。吾友於蘆沙先生同省矣。又及世矣。而未嘗一及其門。其爲恨誠如來諭。然曩與吾友遊。知吾友之勤且謹矣。而尊閣遺書。朝暮對越。又有日新友爲之夾輔。則私淑而有得。槩可卜矣。如愚之所嘗獲親而卒於無聞。徒爲貽累者。何足道哉。所賴四鄰耒耜耳。每見士友之有意於此學者。不量己身之不肖。而輒效勉進之意。况於吾友哉。願吾兄勤於讀書。謹於檢身。而其於瑣瑣閒事。姑且倚閣。毋分精力。如何如何。尊先文字。非敢忘也。疾病困頓。未知何日可以奉效微悃也。便遽難究。

答梁順集在海○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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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樹多舊契。而順集每先入念。蓋以誠勤於師友。惟順集爲然。千里靑城。視若戶庭。今於定山。想應常侍間席矣。爲順集奉賀無已。蒙不鄙垂念。寄以心畫。又欲自定歷訪。此意何可忘也。每日晏回首北望。未知何日則降。歸便不容無謝。姑此寄聲而餘俟面討。

答朴舜瑞鳳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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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姑閣之。警初齋記。說得甚切。使少輩抄誦耳。然但齋名警初。或似未圓。因地名改以日新如何。朋來甚衆。恐爲有妨於自家做課。然來者拒之。聖門無此法柰何。但略立規約。使少者各肄。長者使相統率。或爲一道耶。不能恢復四字。恐是太早計。恢復疆土。豈一戰所可能哉。但立得自家鞠躬盡力死而後已之志而已。至於成敗利鈍。非所當計者也。讀書云云。心安心碍四字。似已得之。告改名因薦新恐無妨。告辭具由措語爲之耳。

不與人坐焉。非時見乎母。不及中門。不得輒至男子喪次等禮。若家貧不具則柰何。

喪服四制。身自執事者。面垢而已。朱子亦曰士庶自執事。不得伸禮。蓋躬親百役者。不免於與人坐入中門。亦勢所使然。然至於服闇一節。漢之武人。亦能謹之。此則不可忽也。

知死而不知生。不見主人而退乎。

不弔非謂不見主人也。傷弔註謂致命之辭也。若曰知死而不知生。則但致傷辭而不致吊辭云爾也。今依朱受之見東萊。朱子只令展拜之義。而入哭靈座後。與主人相見。則不爲相向哭。似可也。

孤哀子偕喪之稱歟。且自卒哭以後稱孝可乎。

孤哀二字。各隨其喪。則孤哀子似當爲偕喪之稱。而備要不分別言之。而但言父母俱亡。故今俗雖先喪父後喪母。先喪母後喪父者。皆稱孤哀。此等處從俗恐無妨。祔而稱孝子。祔後祥禫之祝。似當幷稱孝子。而家禮祥禫諸節。皆同卒哭。且二祥用忌日。則又恐與古之卜日者不同。只依備要稱孤子。亦無妨耶。未敢質言。

不造主則神主旣成一節。告以何辭。

神主旣成。改以神主未成。權奉紙榜。則上下措語。無所拘矣。蓋招魂復魂。設帛立主。便要接續他精靈。其義極精微。而魂帛仍存。三年祥後便埋。則有大端未安故也。若不得已而不造主。則依以行之似可。

答朴舜瑞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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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年承枉後。聲響漠然。兩窮各蟄。其勢則宜。忽承手翰。驚喜何已。水谷之寓。誰因誰依。不失其可親之人否。奉率之地。求田問舍。東西蓬轉。其經歷之艱難辛苦。不問可圖。蒙求之應。曷足以代耕。亦隨分安之而已。載爲數三少友所扶豎。風乎新安,大源之間。暢敍可樂。暑熱殊惱。今將出山爲還家計耳。

誠意是念慮萌動處致謹。正心是就全體主宰處照管。此說極是。何不於照管字咀嚼出意味。而作此呶呶耶。竊恐析之未精。而遽欲一之。用心過當。致得如此。急宜反之。蓋意也者無他。只是量度其可好可惡而好惡之也。好之而好得十分。惡之而惡得十分。則所謂意誠也。凡人之情。篤於此則或遺於彼。好惡之篤旣如此。則眞無惡而實有善矣。然或不能密察。則亦不能無有所之病。旣有有所之病。則自不能無不在之病。此所以有正之之工也。所謂正之者。亦矯其偏而已也。此本文章句之正義而無甚難曉者。柰何連累牽引。互相侵犯。使正義反晦而工夫無條緖也。若此不已。則却恐別生病敗。非但爲一時講說之誤也。念之念之。

以敬字謂補傳文之闕。曾看東儒講說。有此說。始甚喜之。後來覺得不然何哉。敬止之敬字。是一篇之總括。而章句以無不敬言之。尤可見矣。今以正心章之不露出敬字爲有闕。則格致誠修等章。亦何嘗有敬字乎。彼皆非闕而此獨爲闕。則敬字工夫。專施於此而彼皆無待於敬歟。且正心章言病而不言治病之方云者。恐亦未然。知如此爲病。則不如此是藥。夫人皆然。矧此已透過格致誠意之關者。旣知其病。則其所以戒愼恐懼者。自不容已。這便是妙方。這便是敬也。所謂敬者。又非將一個敬字從外面來。以治此病。如人蔘甘草之求之於廣濟局也。只是此心自作主宰底。便是敬也。願更思之。

存養統貫動靜。靜而知覺不昧。非存養不得。動而善端發見。體認擴充。非存養而能之乎。存養只是主敬而已。思慮之出於不好。固可謂放心。而雖是好底事。未至而先動。亦可名放心。然放字是就走作上說。卽所謂晷刻放之。千里其奔者是也。恐未可遽言於思慮之際也。思慮之際。是走作之幾。哲人之所以誠之於此者也。省察之功。於是爲切。大抵吾人所論。繳繞文義而不反求諸自家本原處。致此葛藤。蓋心是神明不測之物。自能知覺。孰放孰求。孰亡孰存。只是自作主宰底。當反身求之。不可以言語文字求之也。

正其其正兩字之分體用。雖是先儒說。尙疑其強析之甚也。蓋用正則體固正矣。然析以二之。終非章句用之所行之說也。若欲析之。則正其主人而言。其正主道理而言也。

一書久讀何害。觀於讀法所載尹和靖一段語。可見矣。然而竊看箚記諸條。大抵支離蔓衍。恐自家心地爲他纏繞。若不放下。則轉生藤葛。不若用程子別竆一事之法。更讀他書之爲愈也。向見勸讀孟子爲是也。蓋讀書別無他法。只是依本文文義。白直曉會。不敢妄添一句閒雜言語。久久自然有得。得了又見得聖賢言語眞無一句可添減。若是方能知新意味無窮。不然縱使說得寶花亂墜。只是閒言語也。

讀禮讀書云云。曩也緣何有此語。今不記憶。然大率今之學者。氣局疏通者少。而性氣執滯者多矣。以之自守則優矣。以之應接則如來喩所云燥熱低陷。違忤絞急。種種病痛。若是則其所以自守之志。或將困苦厭怠。不能持久而進退維谷矣。曩日之云。或緣此而發耶。公不聽之以尋常說話。而如此親切思惟。程先生所謂此人爲學切問近思者。惟公近之矣。可敬可仰。若究其病源。則來喩所云在心不在物一句已得之。而所引程張說諸條盡之矣。此又非希覬想象之可得。必須竆理居敬交致其功。久而後方始是得。若不然則所謂心通。所謂順應者。恐不免疎脫而止耳。千萬勉勵。

與朴舜瑞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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盍簪固未易。音問亦莫憑。是豈吾兩人素相期也哉。甫田忉怛。實獲我心。鄭生遠訪。始知見在臥龍攻苦。宿證少減而有底平之漸。慰沃何可盡言。其他凡百。鄭生有所未悉。不能無餘鬱也。載狀何足道哉。聖人言四十五十而見惡焉。斯已矣。况踰六而望七者乎。年來被人喫齕。幾乎赤骨立耳。此則在外橫議。而內而身心之摧敗日甚。胷中之烟霧澒洞。思得會心友。以敍紆鬱而莫之柰何。自憐而已。前者頫問。愚見可及者。一一貢答細櫛如何。

天之生萬物。人之應萬事。理與氣常相須而不相離。自其氣之變者言之。則一歲之運。寒暑災祥。或失其正。一日之候。陰晴晦明。或有不齊。在天者何嘗均停而無餘欠乎。萬物之生長收藏。四時之溫凉寒熱。萬古不易。理之常也。以其理之常者言之。則惻隱羞惡辭讓是非。皆有是心。孩提知愛。長而知敬。極天罔墜。在人者何嘗有餘欠而不均停乎。四端之或不能直遂。愛敬之或不能推廣。氣之拘也。理是統氣之主。氣是載理之器。而其流行發用之際。理爲主而氣爲運用之資。則在天而萬物自遂。四時自成。在人而萬事順治。百行順成。若或氣爲主而理爲寄寓之物則反是。天人未嘗不一。而但天无妄人有欲。惟其无妄。天道有常而少變。惟其有欲。人心易變而難常。此天人之別也。徒知天人之異而不見其爲一。則大本不明。但見其天人之一而不知其有別。則工夫疎略。皆不足以與語於道也。惟聖人。盡人道而與天合。繼天立極。天地賴而位育。人民賴而乂安。其道無他。亦曰主理而率氣而已矣。易之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其吉凶悔吝。卦卦不同。爻爻各異者。氣之變也。其利於貞。不利於不貞。一定而不可易者。理之常也。氣之變。亦理之所不能無。莫非理也。聖人主其常者而以治其變者。國家之反亂爲治。學者之化愚爲知。亦主其常而已矣。

陰陽以理言之。則陽健陰順。陽仁陰義。必以氣類言之。乃有生殺淑慝之分。而今論生殺淑慝。而曰陽之理陰之理。惡乎可哉。

健順仁義。無人不賦。而其所稟之氣。有得陽剛多者。有得陰柔多者。陽剛多者爲智。陰柔多者爲愚。惟聖人。得中和之氣而陰陽合德。今曰上智陽之純。下愚陰之純。衆人陰陽相半。是豈成說乎。

雖就聖人分上言之。人心自人心。道心自道心。人心生於形氣。道心原於性命。所發之苗脈旣異。而雖聖人不能無人心。鄕黨一篇所言飮食衣服之節。皆人心之聽命於道心者也。蓋道心爲主。人心聽命。統聖人賢人學者而言之。聖人不待思勉而然。賢人思勉而然。學者欲其思勉而然也。朱子曰。聖人分上。人心便是道心。此言人心之用。粹然一出於道義也。豈是無人心道心之分之謂乎。

公家貧無匹。親年已癃。身又嬰疾。旣無以專精溫習。又不能取友四方以資益。而日夕所從事者。惟村裏蒙士。此載所以每切奉念。今觀俯問諸條。蓋不免有孤陋之失。亦其事勢然矣。惟願定省之暇刀圭之餘。勤勤提省。以究遠業。則亦庶幾不負初心矣。曹立之病革不可爲。而猶起而書牖曰未死之前。不敢自棄。此載之所常誦而自警者。聊復爲公誦之。

與朴舜瑞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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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從姪見顧。無吾友手問。問之。云喘喘不能把筆。使某口告。是以來耳。愕然以驚。不能爲心。斯人也至於斯耶。雖然談笑死生。東坡亦能之。吾輩讀數十年書。用力於修竢立命之地。而乃讓東坡一頭地耶。旣無以致力於康濟之方。則只得以身持。以與司命者。不懾不怛。以養志氣。身外一切不平底事。勿把以自戕。使二豎子竊笑也。且年饑世亂。人心如失桑之蠶。尤當以一命字爲究竟安身之地。千萬勉旃自愛。

與李子和承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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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春因會一奇兄付唁狀。想登崇照矣。於焉星曆又周。新歲餘感。如何可堪。年來荐饑。又經鬱攸。如何得過。此有所司者在。非干我事。惟竆理修身。是我所事。况在繼述之地。又非他人比。他人之不事事。自誤其生而已。乃若足下家聲先緖。擔負何如。每切奉念。景範竟不起疾。曷勝益孤之痛。豐五冒寒踰頭流。爲拜凰山哭景範。其氣義俱壯。因此付數字。惟冀加護益究。以副遠望。

答李應仲瓚錫○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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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幅良誨。語意悲壯。殊激懦衷。目今爻象。幻獸則生。爲人則死。人而幻獸。是可忍爲乎。來喩一死字。眞今日之正法也。環顧今世。能爲此等語者。亦不多見。而况能辦此等心者乎。人之患。大抵皆在於做說之不相似。願益加激昂也。載圭六朔積病。精亡體餒。舊日之若存若亡。今爲烏有矣。他尙何說哉。眩甚止此。

答姜致周錫望○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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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別時。謂有前期。尙寂剝啄。意有他故。馳慮耿耿。忽承專緘。披豁多矣。書發已經月。履度更若何。載內景日就昏黑。固其所也。何嗟之有。惟鼓歌以俟耳。先稿重違盛託。略點亥豕。弁文則不可冒陋爲之。向對時。已罄衷告之。而又此書囑。今而後。知致周之知我猶未悉也。先稿當奉還。而其編次凡例則待對面商定。因此而爲更握之階。亦未必非好事。是庸留俟。俯亮如何。

答河子文聖憲○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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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仙躅。再屈陋舍。坐處凝香。別後猶有可掬。玉郞來。又屈玉音。自多仙靈之緣。審幽貞之趣日勝。何慰如之。載欲御冷憑虛而無列子之術。振衣高岡而無太冲之氣。柰何不憂愁憤懣也哉。示喩與玉郞面議。當一一奉達。須商量爲之。

與崔錫胤永祚○丙午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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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乎曷之哉。竟使春府先生罹文山之厄耶。自先生言之。二千年春秋之義。五百載綱常之責。擔在一身。鞠躬盡瘁。雖死靡悔。壁立萬仞。益爲吾黨之光。其心自當泰然矣。其氣自當浩然矣。自孝子言之。則彌天憤恨。無地可洩。將何辭奉慰。何辭奉慰。朱子之訓曰。子能以父母之心爲心。則可謂孝矣。爲吾友誦告者。秖此而已。自有此變來。傳說不一。始聞輿還本第。如昨年樣。繼聞將有萬里之行。又聞始有此說。旋爲停止。尙滯京獄。瞻望鬱悒。玆遣族弟性圭。要得實狀耳。蓋先生爲今日剝上之果。必不見食。設如云說。終當無事。洪皓朱弁。已事可見矣。况先生名蓋華夷。彼亦知尊慕者乎。吾輩區區之情。惟是之祝。載圭宜死不死。將爲愧鬼。尙何道哉。統惟默照。

與崔錫胤丁未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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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山祇哭。初擬護送數日程而力不能從心。甚矣衰也。希輿明重之還也。聞改棺改斂。必誠必愼之地。義當如此。天相孝子。哭擗奔馳。不至大生疾病。實慰遠外忉怛。襄奉當在那時。窀穸曾有占定否。聞門下諸公。欲聲討讎虜之罪。布聞於列國公館。正朱子所謂不但已之擧也。縱不能兵討。獨不可以筆誅乎。甚盛甚盛。此事不可草草爲之。待葬時遠近畢集。千百列名。而告函須是執得眞臟。辭嚴義直。使列強動色。讎虜膽寒。必先令能文者幾人草創之。然後討論潤色。如鄭國之爲辭命可也。載冒寒吟呻。不死良苦。何足奉道。哀執事處地異常。葬時四方將於以觀禮。須十分審愼也。聞景晦赴弔。力疾草此。他不備悉。

答閔雲擧致殷○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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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君奉書冒炎委訪。禮意勤厚。實無以承當。旣感旋悚。時事蓋有不忍聞者矣。言之痛甚。不如且休。示諭滿朝乞憐者。固無足道矣。所謂志節慷慨者。一以奉身逃遁爲義諦。則同休戚之義。惡在乎。只有一勉菴崔公。而竟被拘囚放逐之辱於讎虜之手。此朝廷之辱。在崔公未必不爲老去光華矣。彼逃遁者。寧不愧顔乎。然在令公則時方守制。苟無已亂之才。則只得守常法。恐無別件可議之事。忍痛含冤以待焉。如何如何。載圭修先世弊廬之在山中者。爲粥飯僧已二年。他尙何諭。胤君妙年堅強。若將有爲。益勵過庭之誨也。

答閔雲擧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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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年與病兩深。自廢窮山。於人事一切倚閣。至於書札。非甚不得已。不能作一字。而亦不能自手蚯蚓。有甚一分陽界意想。令公乃以陽界人待之。先施鄭重。匪感伊愧。仍審傷時憤俗。入山隱農。視世之伍蹄跡而肩亂賊者。奚啻脫汙穢而翔千仞哉。有事服勞。亦不容已者。險夷有所不計。何必自病。惟善處是祝。示諭時耗。不欲聞不欲言。但爲此山中聾鬼。遠垂特念。悲憤之餘。亦深感切。承欲一枉。都俟面討。

答權聖班國煥○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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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一面。若記不記。而一幅上。又獲重覩。慰感曷任。以審體節愆和已有年。何樣作祟而若是沉淹也。將攝有方。自當漸復常度。是祝是祝。載圭衰與病兩至。精亡神散。只擡皮袋耳。俯託文字鄭重不敢當。而苦被漢翼之懇。舜卿適來。又在傍督迫。冒昧代斲。曷勝惶汗。都留不宣。

答曺子浩澂英○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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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餘承體度康謐。胤君旣冠而娶。慰慰。顚木將春。枝葉之峻茂可期。曷勝仰賀。初平云云。仰認盛意。而世無濂溪則不如讀吾書。聞胤哥方要讀中庸。兄亦讀此。與之相講質而開發之。則不但於渠爲益。亦爲兄晩暮一樂。深留意焉。載病益深氣益脫。臘三不遠。一省親塋。營之未得。未知更有其日耶。餘不復道。

與梁文五奎煥○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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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後歲翻。省下節宣增重。載歸後遭戚歲除。冒感吟呻跨月。如病葉吟風。其聲益悲矣。胤哥氣溫才敏。常常神𨓏。但二豎子爲渠揶揄。殊悶殊悶。素昧醫方。愛莫助之。惟扶豎志氣。使此心自作主宰。不爲他廝炒。則元氣不爲低陷。可以抵敵而藥餌奏效矣。使渠試之如何。舜見爲兄請石塢記。妄試泚筆。非直重舜見請。蓋爲貢愚忱於尊兄。頫諒如何。

答朴大奎奎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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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隔半千里。得一日晤。亦云難矣。况跨月攜手。吟哦於山巓水涯。講討於晴窻棐几。此非人謀之所及。無乃天餉。天之餉吾輩者。若是其厚。而若所以相期相勉者。無以仰副。則不亦罪乎。示喩尋常憂懼四字。先獲我心。一日十二時。無時不點檢而勇猛奮躍。則庶幾不負相期之意。而載圭衰忒早。志氣難強。吾友年力尙可以積學有待。勉之又勉。時因便風。推及老友。不任厚冀也。寒暄已悉於答景立書。取看如何。

答鄭觀察泰鉉○丙午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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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風馳義。固非一日。而際此全國黑死之局。四顧靡控。尤庸憧憧。乃蒙降屈尊函。兼以副本。仰認詢蕘之盛德。仰屋之苦心。而素來空疎。重以耄昏。無以仰副萬一。一感一愧而已。近日時聞。轉加百層。恰是久病支離。竟至屬纊。方且皋呼痛哭。而明公乃欲試投一劑。猶有中未亡者耶。抑別有起死還生之神方耶。且疑且喜。文山之言曰。父母有疾。雖不可爲。而無不用藥之理。明公之心。蓋亦出於此耶。盥手細讀。其言非眞守舊。非眞開化。可謂切中時病。但說破所以非眞之故。恐有所未盡。今之所謂守舊者。在上位者所守者。只是招權樂勢之舊習。在下位者所守者。只是竊附干進之舊習。而於懷仁輔義尊主庇民之道。曷嘗一日留心哉。以儒士言之。談道德者。以性命作口耳爭辨之資。業詞章者。以經籍爲黃白類聚之冊。於所謂窮理踐實開心利行者。漫不省何許物事。似此守舊。將安用哉。招外人之侮。致宗國之亡。職此之由。至若所謂開化者。開於利利之塗。化於商商之術。利利則忘義。商商則滅道。所以毁父母全生之形而曾不持難。逆君上莫尊之令而都無忌憚。所歆豔誇張者。只是外人之測筭精明。工藝發達。商務興旺而已。三事之利用厚生。六藝之射御書數。八政之食貨空寇。先聖王所以制治導民之法。纖悉畢備。而何待於外人哉。雖然苟無正德以將之。六行以先之。五極以訓之。則亦不足恃以爲治。况今之所謂筭藝商利乎。雖化得極巧。直不過爲釀蜜之蠭結網之蛛耳。然則爲今日計者。只得擧先王之法。而更張規模。修明條約。以振起其頹惰之習。則孟子所謂五年七年。爲政於天下者。亦可期也。願明公更思之。示喩點化之敎。主意不契。何用事句語之間哉。不敢奉敎。愧且悚而已。因記許魯齋淪於裔戎之地。而恒自誦曰三綱五常不可一日無乎天下。在上者旣不能任其責。則在下者不得不任之。每一諷誦。撫躬自悼。聊以奉聞。願十分加意也。

與羅贊謙永成○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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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明日是仁壽重弧之辰。而方病寒嗽。不能作湯餠之客。又無村醪一酌以助孝子華觴之祝。殊可愧也。惟餞迓不遠。若時難老。是祝是祝。神昏秖此。

答文景午載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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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別足下。已五易寒暑。而溫溫玉貌。森然在眼而不能忘。得書欣然。如獲重寶。恭審眼眚尙未快愈。曷勝奉念。調治有方。將不日如洗。靜坐收斂之云。此程先生歎其善學者也。無容更贊。看讀之不能大肆力。雖若可憫。所謂格致者。非專在讀書。內而念慮之發。外而酬應之際。凡世間合有底事。頭頭處處。有無限致思處。豈以少妨讀書。自沮於致知邊事耶。彼兀兀竆年。腹笥便便出入於四寸之間。而不足以濟務者。曾學問之謂乎。立實心做實學。要有實見實得。方不負聖賢立敎之意。足下念哉。賤狀殷仲,子和目擊而去。置不復道。

答權惟執直煕○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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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秋承枉。今又垂問。感佩仁恩。其何敢忘。春間江左之遊。聞之豔嘆。後見子厚。爲道其遊歷之大槩。又以記行一沓示之。江左風物。輸于眼中。足下及子厚襟珮從容。森然可掬。足下可謂做得壯觀。士生東魯。不見闕里。奚可哉。但未知歸而讀書。意想奚若。况瞻拜祠廟。摩挲手澤。其所感發。豈比餘人。願爲我言之是企耳。

要訣進學益知。莫切於九思。九思皆因事物而言。則固有益知之方矣。至於色思溫貌思恭。非專指接物。有何益知之方。

色溫貌恭。各有當然之則。理會當然之則。豈不益知乎。

中庸致中和。天地位萬物育。中和之德。莫盛於堯湯。反有九年水七年旱。烏在其致和之效乎。

有水旱而卒能濟之而反常。則此非致之之效耶。

首章道也者。道訓日用事物當行之理。第四章道之不行也。道訓天理當然。其訓釋之不同何。

上則就分殊上說。下則就理一上說。其實一也。

與鄭聖弼友民○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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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姪見顧。叩悉年來動止頗詳。慰沃良多。有一事尤不容不奉賀者。抱子是人之常事。而獨於軒下。聞之聳喜。蓋以高門後承僅僅。而又年過中身。尙無繞膝之供歡。常所奉念之餘。安得不奉賀也。况中身抱男。我是曾經乎。從此無頃刻忘懷之旹。滋况亦一苦緣。爲之奉念。載僅保昨年樣子耳。都略不備。

答鄭聖弼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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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餘一幅。慰豁已多。而副以夾紙。備錄時聞。破此僻聾。此意實爲勤厚。于以見所存之万一。旣感且仰。敬審體節連旺愜祝。而國已亡矣。身家安能獨安。爲虜爲獸。迫在目前。痛哭何言。然而人情猶復恬嬉。尤極痛恨。聖上旣以殉社自誓。爲臣者可不以殉君仰答乎。况又以大小廷臣。以至儒賢紳士。博采收議爲敎。則此便是哀痛之詔也。廷臣已無可論。而儒賢紳士。果如何爲畢義之地。忠察令公。尤不可沁沁也。試叩之如何。載圭長在被裏。吟呻不死。見此惡色。只欲溘然而已。他何仰道。

答吳永之長燮○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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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朋之書。何等慰喜。忙坼跪讀。讀到請敎問業字。赧然汗縮。竊疑高明之學。猶未得其要也。盡心行己之要。只是一個誠字。其行之自不妄語始。言之不倫若是。豈非妄耶。且設有其人。遠水不救近火。隔在半千里。顔面疎聲聞絶。不診病而施藥。謂之何醫。繼此而有書。勿復使此等字。只以經禮間所得。與之相難。則載雖空空。亦當各陳己見。若是則雖一知半解。庶幾彼此有補。高明以爲如何。

答金文見奎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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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復果作何語。而來喩至以反省自汗爲敎。且曰早晩相逢。名不副實。則豈不見欺於新兄乎。只此一語。可知其慥慥之實。新兄果不我欺也。又幅中樵夫二字。令人心神喚惺。桐柏山人。誰將與儔。弘毅兩字。聖門對擧說下。以尊兄拔俗之介。不患不毅。而但未悉其於弘也。果何如耳。先哲言毅而不弘。則隘陋而無以居之。尊兄其嘗有味於斯語否乎。所謂弘者。又非希望造作之所可得也。惟在讀書窮理以長識見。識進則量亦進矣。願尊兄之加勉也。載不學便衰。精神筋骨。收拾不上。如得一接淸範。見其介然自持之容。庶或起懦。西望馳神而已。

答權箕允載轍○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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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潦俱極。戀仰殊切。際承下幅慰豁。因審自病昏昏。不昏者聞之。寧不憫然。載亦昏者也。柰何。庇下之憂有甚祟。恐是勞動之致。久將自愈。何憂焉。賤祟皋復之日。是祛體之期。不復事刀圭已數月。今蒙得方製藥下擲。心力攸到。不敢孤也。謹當試之。然經霜之葉。決無再春之理。柰何。

與宋敬夫乾明,宋子敬鎬彥。○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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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之何哉。謂之何哉。載積月沉疴。精亡神散。筋骨不得運動。去死一間耳。借使無死。只將不免曰賊之歸。遄死反不幸歟。僉友足下年富力強。又能積學足以有待。而丁此不辰。將何處義。宜有以熟筭而預定者。不以老病將死而棄之也。此乃人獸關頭。雖一息僅存。寧不自勉耶。苦楚眩甚。它不能言。

答河兼洙智鎬○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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稠坐霎面。別久猶森然在目。以公爲舜卿之甥也。但未悉其雅尙所存。不能無慊然於中。此一書。亦足令人豁然。懦弱因循。今人恒病。而賢者亦不免云。想此非強效呻吟。必有內自點檢。惕然反懼之意。以驗之自家者。爲公一誦之。朝晝之間。固亦不無好個意思。而悔前追來。似若有爲。少焉旋復失之。日復日歲復歲。今則五十無聞。公能視此爲戒。而隨好意思發時。卽下一塲大商量。見得個眞實好處。接續不已。則年力富強。何患無得力之日耶。懦變爲強。而因循者自當退聽。勉之勉之。

答河兼洙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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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專价。課歲作例。吾友事力異前。恐有費盡多少心力。銘感之極。旋復不安。案業之不專。在吾友之地固宜。而深以此自咎。至以身事可憐。貽累師友爲憂。憂之眞切若是。其內省自修之實可想。大抵天下事。莫難於士。讀書作文。是謂之士。則士固多矣易矣。所謂士者。志也行也。立志則有所不爲。修行則檢身不及。不此之爲。而惟伊吾之是事。則雖多奚以爲。吾友念之哉。載終祥已過。冠裳又變。痛隕何喩。惠寄魚鱐。後時不及用。似虛勤念。當謹藏之。以爲禫吉之用矣。略此不次。

智鎬五代祖祧主。最長房奉祀。而今捐世矣。家親以次長當奉祀。移奉在葬後耶。待喪畢後耶。

最長房死。次長房遷奉祧主。玄石以爲當待三年。近世蘆沙先生亦嘗云然。

便覽葬時祭土神。無焚香之節。

焚香所以報陽也。土地之神陰。故無焚香。然亦無截然爲陽爲陰之理。故陰中亦自有陽。此備要所以補入焚香者也。恐當從備要。

宗子死而無子。只有從父弟權奉宗祀。則於其從兄夫妻之祭。祝辭屬稱當何以。若其繼室生存。則當主祭否。

祝辭不得不從實。稱從兄從嫂。婦人主祭。必無男主然後乃可。今有從弟則不可謂無男主矣。

答權學源秉海○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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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是農務時節。意謂在家幹事。案頭事或不至倚閣否也。書來知攜書入山。其專精可敬。但未知幹事有人否。抑春府丈義方迥出。寧自任其勞。而遺公以勝於千金者耶。然則學源之匪懈。不問可知。世或有托於讀書而自就安逸。伈泄度日者。吾知學源免矣。欽歎。載圭自春曁夏。仰俯憂虞。不一而足。悶絶悶絶。

答趙陽彥昺澤○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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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風慕義。爲日已久。而乃者承枉。從頌一夕。罄衷盡底。未始有也。不惟灰心復燃。仰認重泉之䨓。猶有所寄也。繼又惠以手墨。披感良深。而愧無以承當矣。年來竆山自囚。無意與世交涉。遠近書疏。一切停廢。人固以劉孝標疑之。而亦不以爲嫌也。持於座下。有不容但已者。便風未易。迄未修謝。座下或不以時人之疑疑之耶。今之所謂聰明才俊者。不爲陳相者幾希矣。所謂負望標揭者。擧是韓无咎,李德遠。偏性實不欲與之唯諾。固知終以此竆且死而不能悔也。何幸有一吾座下而不棄相求。此非未死之一况耶。近聞新報甚奇。使聾躄噫氣。顔亮雖死。宋社終墟。思之重可悲也。此旹尙寄視息。相望相憐已多矣。更安問休咎爲。統希默照。

答全夏重禹鉉○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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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問於顔面素昧之地。非感伊愧。載少而悠泛。老而嬰疾。現在貌樣。去皋復未遠。何以仰答遠存之厚眷也。惟異日合席則彼此可免生客。而目今爻象。大命可謂近止矣。後會又可必耶。願努力自持。益崇明德。病昏不宣。

答林聖仲炳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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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齋稠坐。一面昂然在眼。以耳熟先乎眼也。嗣後惠問。仰認情注。爲感豈淺淺哉。久未報。自是懶習使然。仰惟經候珍相。觀玩何書。同案者何人。溪南兄每語及足下。必曰豪士豪士。蓋豪士有來歷。絶非等閒可道者。而於足下云爾者。必有取而然也。海上獨唱。和之者亦有一二云。溪兄之稱爲是耶。悅古道拔流俗。至於北學而未能或之先。然後乃庶幾無愧乎斯名。足下能然乎否。勉旃勉旃。毋傷溪兄之明也。

答李仁老喆魯○丙申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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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頃別後。日三馳神非我也。足下志氣自能動得人耳。比日來。尤切再覯之願。際獲先施。慰豁不可言。謹審堂上膺休難老。新年之祝。鄙狀一直病廢人耳。何足道哉。示喩云云。可想其赤際吐出。非苟然虛大之比。但擬之於枵然病物。或不爲失言耶。雖然亦不可謂不知我也。晉陽消息。甚新甚新。令人動魄惺神。第觀其下回之如何耳。座擾不宣。

答崔舜一永振○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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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憂方深。雲窓之眠。亦自不穩。想一般矣。承審暑熱泄痢。曷任奉憫。載所苦依昔未愈。屢蒙勤敎。非不知感。而性不喜服藥。姑未試之。眞所謂護疾而忌醫者也。示諭崔文。所謂買菜傭求多也。渠自不知。固以多爲好也。然其實不然。細諭其不必然之意也。匪惜一兩句也。姑留不宣。

答崔舜一問目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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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子言我罔爲臣僕。而受武王之封云云。

封箕子於九州五服之外朝鮮之地。此待之以不臣之禮也。箕子不臣於周。而爲武王陳洪範。以大道之不可不傳也。受武王封而君東土。以斯民之不可鄙夷也。一是奉行天命。不但以罔僕之義論也。

季路之死衛。後人以不得其死論之。蓋以季路之事衛輒。其本不正。然旣事之則當盡忠致命。

子路之失在仕。不在於死。旣仕矣。則臨亂而避義乎哉。

謝疊山以老母在。奔竄幾年。親沒然後就死云云。

能如疊山則善矣。不然則不免爲苟活。惟在當人之自盡其心而已。

文文山不致命於被執之日。而囚于燕獄。至於三年之久何也。

文山就獄之日。宋猶未至全亡。雖其盡亡。亦不能無待。如孝子皋復俟生。斂而未揜其面。蓋天意未可知。豈可遽死。且遽決於就囚之日。則猶未免爲憤激所使。而或遜於從容就義也。

答李應章憲洙○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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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換後。意吾友庶幾一來。雖憂患熏灼中。每入懷想。璟溫來承惠存。知有鬱攸之災。甚矣化翁之厄吾友也。一之不足而又再乎。抑非欲厄君也。將增益其所不能歟。是在吾友。苟能以伏波公之志氣自勵。則所謂厄我者將福我矣。吾友勉之。滌如之家。又何以修葺耶。徒切奉念而已。待葺屋畢。一枉如何。

答李應章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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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令人開眼。其寧靜之效。現於幅面。欽歎欽歎。奮發則易失之躁。靜坐則易失之忘。此固通病也。然始學之士。先須奮發。先輩所贊南冥語。有曰鼓作大勇。如怒未泄。此善形容猛著工夫也。盍於此自省焉。大抵大快活。由於極辛苦。不做辛苦工夫。而望其自從容則誤矣。會稽講約。果能久而勿替否。勉勉自省。惟循名之是懼。則亦與有助焉。勉之哉。

答李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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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餘承手疏。審省安。又知攜書入塾。慰慰。示喩制外養中之術。河南夫子四箴盡之矣。足下想已目染而口誦矣。而復有此借聽於聾何也。嘗見人問病於醫。醫誦一方。病者曰此通劑也。吾亦知之矣。願聞神妙別方。醫云試之否乎。曰未也。醫笑而不復答。應章此問。無或見笑於此醫耶。只得汲汲服膺。無求近效也。積習久後。自當有脫然之日矣。勉之如何。

弟子入則孝章。先孝弟後親仁。而結以學文。子夏章。先賢賢次事親。而以學矣結之。事親尊賢。互有先後何。就考上下章結語。曰有餘力學文。則以職言。曰吾必謂之學。則以學言也。修其職則莫先於孝弟。故親仁次之。欲其學則莫切於尊賢。故賢賢先之耶。

然。

允曰。我不奉東宮指導者。恐負翟黑子故也。若曾無與黑子言。允從東宮之言否。

雖無與言於黑子者。允之爲允。固自若也。其曰恐負云云者。乃自謂恐負吾心耳。

繆肜自撾。弟諸婦皆謝罪。若弟諸婦終不改過。則在肜又如何。

且患自家不及。於肜苟肜也。弟諸婦亦當爲肜之弟諸婦。

安仁則一。利仁則二。安仁者渾然天理。自無內外。故曰一。利仁者雖知仁之當爲。而不能無或旹之間斷。故曰二。

仁在我故一。我爲仁故二。若曰有所間斷則是當於求仁者論之。求仁之於利仁。又煞有分數。

與李應章,李陽來道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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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役就緖否。譜固重事。今日事。固不有重於譜者耶。草譜略已就緖。則以後印役屬之宗族。恐無闕事。一向汩沒於此而不暇念及於他。則不能無耿耿然者耳。願二公且置它事。只將小學樂正子春章二程全書論傳燈錄一段。而日反復而諷詠之。繼以孟子盡心章末節。而猛著精采也。此最急務。載病殆死矣。然未死前。一念不敢自懈。願二公之有以勖之哉。強策書此。他不可旣。

答權重彥晩煕○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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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手疏。敬審侍奠氣力支保。哭泣之餘。能不廢案頭業。慰仰慰仰。而見在案業在綱目云。昔朱門有言學春秋者。朱子以爲春秋難學。且令讀論語孟子。愚於綱目亦云。哀友才志之美。家學之傳。非餘人比。是以常常神𨓏。願哀友亟下一塲大思量。曠然遠覽。卓然自立。勿爲世俗所纏繞也。目今國亂方殷。天災又酷。民生嗷嗷。若不保朝夕。恤緯之歎。仰屋之思。夫人皆有之。切切然憂嘆。何補於世。不如且讀吾一行書。此古之君子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遺法也。哀友勉之哉。載一直庸庸。何足長提。餘俟面敍。

答權重彥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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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輩運厄。早知有此。而及當到頭。如猝遇然。茫茫焉如踏虛空。柰如之何。遠近朋友。濟濟入念。際承先施。慰豁可量。今日義諦。恐不出於兩端。白雲先生曁寒山義士。而地非桃源。終無避秦之路。白雲可遽議到耶。只有死法。更無別法。而寒山赤手之慙。誠可悲也。劉蕺山旬日之生。猶有待焉。蓋天定早晩。有不可知也。然旬日之生亦艱。入耳屬目者。無非塞臆寒心。如何不自盡以死耶。吾友所居。亦知非桃源而靜寂則有之。亦可收拾定情。努力自愛。此後往還相從。雖不可期。因便紙面。不可遽斷。諒之如何。

與權重彥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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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暮多感。老而彌切。而百感之中。停雲偏入望。未知公亦同此懷耶。但公猶未老。恐未悉此情也。仰惟玆辰。安否何如。載更過三日。則便望七人。急景駟馳。前缺之追補無幾日。回顧初心。愧死而已。吾友猶可以自強。益加淵冰。如何如何。理學通錄。久留塵几。不得一兩句喜。而徒然還瓻。殊負借示之至意。尤可愧也。勿以我無得而束閣之。日觀一兩板而反身自省如何。

與權重彥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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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允見顧。詢審孤棲山齋。日看朱子書。習靜之趣。溫尋之味。約綽可認。何等欽歎。然凡看書。熟複爲貴。涉獵無益。載今春夏。看過語類一部。看時非不著意。少間皆化爲烏有。如漏器盛水。雖緣素無記性。又此昏耄以至此耳。亦初不事上口成誦之致。吾友亦已向衰。豈無聰明不及曩之歎耶。須將庸學間一書。作少時課讀樣。先要上口。次要反復玩索。雖讀得一卷子。亦當見功。勿懷莫大之悲。箚住覺悟之腳。如何如何。吾輩旣以讀書爲業。當與之終身。舍此更做何事。載肩臂刺痛。已十個月。近又眼眚。雖甚苦惱。亦不敢上著床度日。蓋以年迫結窠之期耳。結窠一錯。前功盡廢。然筋力實難自強。望朋友之夾輔。到此尤切。幸諒此意否。秋夕後一枉如何。

答權重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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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緘恰是一年顔範。曷勝慰喜。且况名理問難。曾所未有。仰想吾友年來靜中趣味。尤不勝欽嘆。載舊病不隨歲而去。新證又逐年而至。履端委席。浹望呻囈。意謂返眞消息。拱手以俟。日間病有退勢。無乃劫海塵緣。猶有未盡者耶。苦哉何言。示喩圖說生陽生陰。生字非周子自下說也。傳法於孔子。孔子曰。太極生兩儀。兩儀非陰陽耶。其曰動而靜而。言其所由生之苗脈。乃生字之註解也。何須疑乎。所謂太極。乃萬有之根本。天下豈有無本而生者乎。陰陽之生於太極。何嫌何病。餘俟面語。

答沈泰元相吉○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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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遐醜拙。惠投問字。感怍交深。仰審湛樂多祜。良慰阻懷。載圭近以寒祟。委頓床笫。已一望矣。此非劇疾。而一頹不振如此。其不學便衰之實可驗。自憐而已。雅尙所存。前此非不略窺。而其著勵之猛。憤悱之深。今而後得其實際也。曷任欽歎。如有一分可以裨補於進修之地。則罄甁相助。宜無所辭。柰空空乎何哉。且况生丁不辰。備嘗百凶。浸浸至于剃頭左衽之境。談經說禮。論心論性。徒騰頰舌。此非其時。除亂之方。保身之道。又非敢議。竊謂今日所當深究而牢守者。惟有守死善道一句語而已。爲夷而生。曷若華而死。爲獸而生。曷若人而死。死而見父母祖宗於地下而無愧。猶有所歸。若毁形而生。則天地依舊自在。而我則非舊。日月星辰山川草木。皆依舊自在。而我則非舊。俯仰愧怍。生無所容。死無所歸。將若之何哉。斯義也無貴賤賢愚。不可失之大同義諦也。不敢孤問。謹此奉告。盍胥勉哉。

答李瑞玉煕輔○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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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言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瑞玉吾知其免夫。何如其讀聖。何以則希賢。只此何如何以之心。卽是讀聖希賢之眞詮。日日時時。常存此心。則當自拔流俗。而自期於聖賢之徒。對此君而無愧。濯淸泉而自潔。曷勝欽嘆。寒暄不欲言。

答權致見纘德○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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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旣蒙枉。繼又先施。深感厚眷。愧無以報謝。仍審省奉連衛。寶覃均迪。叶祝叶祝。載圭衰狀猶昨。無足奉道。胤哥留讀無他虞。其才其志殊可愛。而但從前讀書。只是呑未破之棗。今欲細心尋究。而舊習難猝祛。方以爲苦耳。蓋式穀之念。無人無之。而能久久不懈者或鮮矣。若尊則似當終始之矣。渠之成就可保也。

答田公執畦鎭○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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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過仙庄。庶幾一遇。賢者旹不家。無分之悵。久而未已。卽承惠緘。重以淸詞。披玩吟哦。情眷之娓娓。殆過於合席。矧審節宣連吉。旣感且慰。但問訊如平常旹。廿一日國變。可知其未聞。全國盡入讎虜之統監。人民之爲奴爲獸。卽在眼前耳。儒約所通文。亦未見否。公須與士友相議。定幾員赴京。以助京儒義聲。如何如何。此是人人自救之策。非直爲國家也。勿泛勿泛。載圭支離不死。爲痛恨也。何言哉。

答鄭敬賢夔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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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枉一書。今春信息。可謂甚大。仰審近候佳迪。尤慰。載圭入新安。已五六日。刊事垂成。將以來旬一日落之。賁臨如何。先大人文字。誤以承乏。又被胤君廝炒。汗顔泚筆。其不合用必矣。一眼後滅棄如何。

答朴景立準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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眞淳重嶷。濟以雅飭。卽外可卜其內。別後想像。蓋有不能忘者。嗣獲金玉音。良慰賤懷。恭審重省崇衛。尤叶願聞。所業想日益孜孜。又啓發有人。宜若日漸就將。而今觀來書。有勤苦難進之憂。抑憤悱之深。不自知歟。果有如所諭鈍根爲病而極辛苦者歟。姑以一轉語仰復。鈍未嘗不爲病。而其眞實有得。亦未嘗不在鈍底人也。曾之魯。尙矣勿論。和靖先生之於程門。亦不可謂不鈍矣。我死不失其正。獨許和靖。蓋病於鈍而自沮者。所謂民斯下矣。病於鈍而己千己百。弗得弗措。則必明必強。自有其日矣。所謂大快活。必自極辛苦中出來。願景立銖銖而進。寸寸而前。雖一步三呵息。俛首向前。努力躋攀。則前程奇觀。不於景立乎歸而誰歸。載平生最愛這般人。才敏者類多氣輕。其能有成。非余攸聞。勉之哉。

四端之發。各是一端。而禮則以辭讓恭敬兩端言。

燦然宣著底是禮。而又有撿束收斂之意。禮之本面然也。禮於四時屬夏。於五行屬火。夏雖長養。而收斂之意。已近於午半。火雖光明。而暗縮之氣。已藏於其中矣。故禮之發。有兩端說。不獨禮爲然。惟智亦然。蓋金木氣質硬定。水火有氣無質。故金木之神專於一。水火之神在乎兩耳。仁義禮智。皆性之理心之德。而以心言則禮智占分數較多。以性言則仁義占分數較多。心靈妙不測。性分限各正。

答李泰永炳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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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知泰永幾年矣。泰永豈不知我。而今云云何也。泰永自知有疢疾。求一副良劑於濟衆之書而不可得。思得與我同病者。問有已試之單方。其情可謂戚矣。如有所試。豈惜奉副。我嘗遇華扁而聞其方則有之矣。特苦其眩瞑。厭其支離。迄未試焉。請擧以爲獻。須取類編中論學一篇。勿苦勿厭。持以歲月。則當有奏效之日也。如何如何。

答李泰永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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逖矣。音耗之阻違也。地遠以歟。人亡以歟。悲夫。忽此承書。未開緘歔欷先發。開緘淚潸潸欲下。不能讀也。蓋兩家惡業致然。何言何言。恭審省下安迪。是用慰仰。三修之移。前此依俙聞之矣。魯衛團會。似亦得計。今稼事已畢。晦夫從昆季間當一來。以慰其冤魂而未焉。尤覺惘然。兒也俟凉生計晉。而近來百事。無一如意者。又何斷言也。悲撓都閣。

答洪文玄祐錫○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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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旣望。得昨年至月書。間關遞轉。竟免浮沉。仰認盛念另注。書後節宣。又憑賢姪備悉。實慰仰禱。載病與年增。衰朽見樣。比昔年相對時。不啻墮落幾層。每念兄翩翩氣味。實抱雌甲之愧耳。何足奉道。一松亭記。非敢忘也。汩沒吟呻。難以綴辭。置之無可柰何矣。老兄重有命。第當留意也。

與文子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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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在面前。而至垂暮將死。始獲承範。缺界人事。類如是耶。令族來。叩審節宣康旺。慰仰。載尙寄陽界。而精神消散。氣力衰耗。何以久視於世也。自是寄歸常理。何嗟之有。以偃息無所。少輩爲構數椽。要得兄扛鼎之筆以侈楣。而顧以猥褻。不敢直請。乃蒙不遐。惠以三紙大字。其致意勤厚。豈夷所思。玆以一書仰謝。恭惟頫諒。

答吳敬五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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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潦。專人問遺。仰認厚眷。其何可忘。頃日无妄之災。已屬過境。何嗟何勞。載吸吸待盡何諭。以若百無用之物。每勞勤念。徒增愧死耳。今果何等時也。惟兢兢自持。罔敢少忽。以爲苟全之計。難保其必能如計也。惟深加照亮。

答趙永五映奎○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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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屈珍緘。副以嘉貺。巧値出外。未及報謝。而今緘又至。致意勤厚。乃至於是耶。感佩之餘。慚懼繼之。信後有日。不審護重。先丈文字。於我乎請宜矣。我何忍辭。但筆澀文下。無以狀其萬一。是用不敢卽泚筆。繞庭累日。今僅成草本。未及精寫。且待公一來面議。然後可成完本矣。諒之如何。方以先師刊集事。又往新安。先狀亦袖去。惠顧於彼如何。

答趙永五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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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級險巇。音信阻絶。有人來傳。知搬宅瀕海。世無王官谷。其不能安土。亦固也。其經歷之如何。無由可詳。常切忉忉。一書墜手。得審寓味不至大段辛澀。凡百亦無他。慰豁慰豁。載圭自囚竆山。尙能飮啖。苦矣哉。他何云喩。目今人心晦蝕。窣窣如漆黑夜。變遷幻化。而吾友早有志於夙夜無忝。夙所知也。可保其無它。惟人家少輩。朝縫掖而暮氈帽者比比焉。此深可痛惋。須每加提警。而毋曰吾家子弟害慮云也。老頑謀忠。秖此而已。

答崔性攸榮綈○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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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臘惠緘。至春始復。承示未達。喬沉可歎。重垂華問。千山萬水。何以課歲有此。始知人能有心則遠亦不禦。感戢已無可言。而愧無以承當矣。書後歲翻。不審侍體連謐。令抱華聞。盈耳久矣。苟能善養善敎之。則將成大器。爲足下賀。又爲足下憂。賀賀其淪落之餘。有大伸之日。憂憂英才世固何限。而作成爲難。足下擔任。不啻萬斤重矣。相愛之地。寧不奉勖。載痛於世變。跋涉兩湖。顚沛而歸。頹臥窮廬。萬念灰冷。盤谷,建屋諸公慕賢之義爲可仰。但示諭都檢云云。非所敢承。亦嘗見塚中枯骨起而作事者耶。大抵奇觀多在海外。一覽抱願久矣。今雖衰頹忒甚。心猶未已。而不可指期耳。

與崔性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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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爲一哭溪南。力疾而行至仁川。因有風乎之思。轉而至鎭南。旣到鎭南。盤谷正在望中。乃卸驢乘舟而來。堂已就而飮落卜日。可仰敦事之神速也。留二日。爲見座下及郡之羣彥。而尊者已駕外。又不見羣彥。無味太甚。事當留俟落日。而久客成憊。歸思正急。遂乃還尋舊路。徒切停雲之悵耳。此地此堂之成。適在此時。或將爲重泉䨓復之機。惟在此鄕士林之善後如何耳。若只資觴詠暢敍而已。則反有愧於堂顔。願與諸士友勉勉於華陽心法。千萬至祝。落日之不可無告由。春秋薦獻之不必於壇所。略及於尹君鳳汝。後當面悉矣。問郡之故實。岐城卽古獨魯國。猶聞絃誦之聲。若爲之兆。毋使專美於古也。留書爲別。前期杳茫。喟然而已。

答權聖道秉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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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蒙手問。荷眷不淺。而極病如中酒。修答遷延。自咎而已。尊先稿印役。行將了畢。可見僉公追先之誠。而吾友所句當者。尤是緊切事。非勤敏有條理兼操守者。何以辦巨役之就完而得闔宗之歸美哉。於是信吾友所學爲有用也。欽歎欽歎。載圭恒時擁衾身事。良覺可憐。似此幺麽不能抵敵。其平素所養之淺薄可知。一來之敎。固所願也。柰病躬不能強何哉。

答李孔遇台鎭○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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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承英眄。心乎愛慕。恒庸耿耿。今獲先施垂問。辭旨諄複。于以見志學之實。慰豁之餘。曷勝贊嘆。但有愼未打疊。抑何作祟。讀書尋思者。以苦索致疾。古亦有之。無或以是耶。東萊先生只將前日已熟書。涵泳玩味者以此。不但爲溫故工夫。發舒心氣。爲養病之要法。請試之如何。見讀鄒書。想是已熟底。勿事探索。平易溫燖。則恐當有效。讀書非要理會文字。須要識得聖賢氣象。自是程朱旨訣。而尊喩及此。可勝歆豔。然就七篇中。揀擇其某章某節而以求之。則恐非龜山所謂二十篇無非要切之意。苟能玩味則章章節節。皆可見這氣象。然以愚觀之。則其大體小體之辨。最爲切要。以之修己。以之事親事君。隨事莫不有小大之辨。駁枉尺之問。小曾元之養。非堯舜不陳。可見矣。如此然後。所論性善。不爲落空。惟見得此意思。常在面前。方見得這巖巖氣象矣。有問不容無答。聊此奉告。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