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吳稚暉書
案此書雖爲私人函札，惟其中所論，關於無政府黨之作議員，實爲重要之事實。近日好談「半面的社會主義」者，往往謂借政治能力可以達社會主義之目的。此等邪說，實足爲社會主義之玷。張繼與吳稚輝皆中國提倡無政府主義之先進，前數年在「新世紀」操筆政時，持論至激烈。乃張繼既作議員，吳稚輝亦時周旋於國民黨間。既與政黨日益接近，即無異與社會黨無政府黨日漸疏離。及討袁事起，其原因本由於政治之競爭，原爲社會主義所不取；而張氏既竭力主持，吳氏亦日日著論鼓吹。以主張無政府主義之人，提倡有政府之戰鬭，尤足駭人聽聞。記者於此，不禁爲無政府主義痛哭。故特附錄此書於此，閱者幸毋以明日黃花見誚也。
近聞溥泉先生當選參議院議員，並被推爲議長。既忤平昔素志，復戾進德會會約。先生與爲至友，不審以爲何如？此間同志對於此事，惶惑萬狀，而曾入進德會者，尤爲憤激。今日政海惡潮，陷吾民於痛苦，國人醉心權位，訟言運動，不復知學問道德爲何物。其禍殆有甚於傳染。長此以往，光天化日之人類，不難立返於獸域。三二賢者，方當卓然獨立，爲之表率，並宜以有用之光陰，致力於社會，爲吾人類謀真正之幸福。乃不此之圖，竟相率而逐海濱之大臭，其如吾道何！其如爲人之責任何！先生等道義素交，似不宜坐視。師復愚見，以爲先生當勸其即日自辭參議院議員一席。日月之過，於君子無損。否則宣布昔日主張無政府之宗旨，今已改變，並同時宣布自請出進德會，以謝同志。狂妄之見，自知無當，幸先生有以教之。師復白五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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