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春秋傳 (四庫全書本)/卷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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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葉氏春秋傳卷五
  宋 葉夢得 撰
  桓公三
  及宋人衛人伐邾
  及不言主帥内之㣲者也猶曰及江人黄人伐陳爾然則非公歟非也公可及人以盟不可及人以伐盟君事伐臣與將焉也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于濼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
  濼齊地也㑹齊侯夫人之意也不書以齊侯為主也於是書與夫人遂如齊焉與猶許也必有先之而後與之遂繼事也見濼㑹之在是行也夫人不婦而後欲為㑹强公以適齊公不夫而後不能制夫人與之如齊以成其意故不言及言與以繼事之辭見也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齊
  公薨内言寢言臺下言楚宫所以正終也有不言者焉隱書壬辰公薨閔書辛丑公薨用以見其弑也諸侯薨于國外地春秋之常也桓公薨于齊齊侯實殺之以夫人為與則春秋舉重宜必以夫人首惡然正地於齊曰薨於齊而無異文則夫人非與聞乎弑也齊人殺之而已故以諸侯薨於國外之辭一施之葉子曰吾何知夫人之不與聞乎弑歟夫弑臣子之辭也不可施之於齊夫人之初謫桓公以告齊侯爾以桓公為不能制夫人使極其惡無所忌憚而反謫之可也然何意於桓公而遂欲殺之歟則公子彭生之事謂夫人為與謀不可也弑大惡也春秋正名定罪不以疑用法公子彭生之事既不得以夫人為與聞則可言齊侯殺桓公不可言夫人弑桓公雖欲加之辭有不能焉如是而後魯臣子之責與夫人之罪可言矣
  丁酉公之喪至自齊
  公薨于齊非正也故辭閒容緩之之緩辭也不與其正之辭也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外葬以往㑹為辭故曰葬某公内葬以來㑹為辭故曰葬我君桓公桓何以得葬葉子曰桓公之葬不葬在法之為弑不弑學者皆臆以桓為弑吾不知其罪在齊侯歟夫人歟而公羊曰賊未討何以書葬讎在外也讎在外則何以書葬君子辭也穀梁曰君弑賊不討不書葬此其言葬何也不責踰國而討于是也二氏皆以為讎在外不責踰國而討則以齊侯言之也夫齊侯安得為弑哉當討不討義也能討不討力也使齊侯不為弑則春秋雖欲責之討固不可若誠為弑莊公雖不能討桓公固不害不葬以正其義乃以踰國不盡其責而為之辭則何以為春秋春秋有復讎有討弑言讎則不為弑言弑則不為讎二名不可以相亂弑則凡國之在官者皆得以殺之而君父之讎不共戴天有遠之以使避無責之以必討曰殺之者無罪云爾桓公之死則由夫人桓公之弑則非夫人夫人之惡固不可容於魯然於莊公則猶母也既不可伸父而屈母又不可念母而忘父為莊公與魯之臣子者則如之何正齊侯之罪而告於王曰請以諸侯之師討焉暴内陵外則壇之先王之刑也而莊公不能乃歸獄於彭生而請於齊齊人於是殺彭生則於桓公之讎亦有辭矣而夫人所以滅天理而亂人倫者其責猶在固不害桓公之葬也二氏不知齊為己殺彭生故亂讐弑之名而不能辨併君子而誣之烏在其為言春秋哉
  莊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
  不書即位繼故也繼故不書即位有不忍於先君也凡死不以其正者皆曰故
  三月夫人孫于齊
  孫内辭也内不言奔若曰不有其位而自去云爾何以不言姜氏貶也桓公之死魯人既已伸於彭生矣其所以死則夫人與有罪焉者魯人未之釋也夫人於是走之齊亂兄弟之倫而絶於人滅夫婦之義而絶於天春秋於是焉而正之也葉子曰有春秋之教有春秋之法法者行之其人教者施之後世不以法廢教曰夫人矣則不可謂之奔故言孫不以教廢法則夫人之罪不可容于魯不得書其名故不書氏
  夏單伯逆王姫
  單伯逆王姬左氏以為送公羊穀梁以為逆當從二氏單伯吾附庸之君也古者上公皆有孤一人以其附庸之君為之四命執皮帛眡小國之君與王之大夫等皆以字見單國也伯字也故宋有蕭叔魯有單伯然則魯何以得有孤魯侯之賜也葉子曰吾何以知單伯之為魯臣歟凡王臣交於諸侯他國不言使劉夏逆王后于齊是也來我必言使天王使凡伯來聘是也是所以辨内外也單伯果送王姬則何以不言使乎然則天子嫁女使諸侯同姓者主之常事也魯諸公之主王姬者必有矣其不毎見於經以為常事則不書也有以主之必有以逆之則單伯何以特書乎莊公在喪且與讎人通㛰姻非道也莊公不得主則單伯不得逆若為王臣送女而得禮則春秋不書矣吾以是知單伯之非王臣也
  秋築王姬之館于外
  外國外也主王姬者必自公門出於廟則尊於寢則嫌於羣公子之舍則已卑必為之築館禮也然先君死於齊而喪未除以仇讎則不可接㛰姻以衰麻則不可服弁冕魯可以辭矣不能辭而築館于外知其不可而為之者也
  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
  榮叔王之下大夫也禮諸侯即位三年喪畢以士服朝天子錫之韍冕圭璧然後歸以臨其民謂之受命未冠未能朝或有故不能朝則天子遣大夫即其國而錫之謂之錫命受命常事不書錫命非常事書桓已葬而錫命則桓未嘗朝不受命而追錫之也王者繼天而能賞罰者也王失其賞罰則不足以繼天王矣故王去天葉子曰諸侯之所聽者王也諸侯不能正則去王王之所聽者天也王而不能天則去天古之誄天子必於郊為其有善非臣子所能襃也則其貶也夫誰敢當之其亦必天乎去天所以示為天之所絶也用是見有不能於天而天絶之者雖天子亦不得免也
  王姬歸于齊
  自我主之故自我歸之
  齊師遷紀郱鄑郚
  移其人民墟其城郭謂之遷郱鄑郚者何紀之三邑也遷邑不書此何以書蓋紀自是亡矣為紀侯言也凡自遷者已欲也故書曰某遷於某人遷之者非己欲也故書曰某人遷某某師遷某以人遷者驅之以師遷者脅之凡遷之志皆惡也
  二年春王二月葬陳莊公夏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於餘丘國也公子慶父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秋七月齊王姬卒
  外夫人不卒此何以卒以我為之主而喪之也葉子曰是禮所謂由魯嫁故莊公為之服大功之服歟王姬無服為其嘗為主故視姑姊妹而服大功則魯前主王姬者未之服矣王臣以我主猶為之服豈我主王姬而反不服之乎此變之正也或曰是禮廢而莊公能舉之也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禚
  禚齊地也諸侯為㑹而僭天子且不可况夫人為㑹而亂諸侯乎㑹非夫人之禮㑹齊侯於罪之中又有罪也前書公與夫人如齊不告至而見孫與喪俱至也今書孫于齊不告至而見㑹不敢告至也蓋夫人無辭以見其宗廟矣於是乎廢之用是見春秋有不告至而不書者當告而不告其罪怠不敢告而不告其罪誣各於所不告觀之則著矣葉子曰是詩所謂不能防閑其母者歟魯之事君子所難言而春秋之法不可以不正故詩國風十有五而魯不與非無詩不可道也然敝笱猗嗟之詩附于齊蓋魯不可道猶將以齊見焉是以桓書遂與夫人如齊則敝笱所刺者是已莊書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禚則猗嗟所刺者是已詩言其情春秋著其法言其情者曲而顯著其法者盡而深
  乙酉宋公馮卒
  三年春王正月溺㑹齊師伐衛
  溺吾大夫之再命者也
  夏四月葬宋莊公五月葬桓王
  内葬曰葬我君某公為我書也葬天子曰葬某王辭無加焉為天下書也
  秋紀季以酅入于齊
  紀季紀侯之弟也酅紀季之邑也何以稱字賢也齊取郱鄑郚則紀不可立矣紀侯將大去其國則是無紀也紀季告於紀侯以其邑入齊為附庸以後五廟及其姑姊妹則紀可以不亡矣此紀季所以為賢也以紀季為權於義則可以紀季為順於道則不可故書入逆辭也葉子曰吾何以知紀季告於紀侯而後入齊歟邾快以漆閭丘來奔春秋書以叛使紀季而不告於紀侯雖以存紀與邾快何異夫惟紀季入齊而後紀侯可以去其國則紀季不失其為仁紀侯不失其為義昔者紂將亡㣲子告於父師曰今殷其淪喪今爾無指告于顛隮若之何其父師曰商其淪喪我罔為臣僕詔王子出廸人自獻于先王㣲子於是抱祭器去之周武王封於宋以立商後㣲子與比干並稱仁比干以罔為臣僕而死紀侯以罔為臣僕而去君子以紀侯似比干以紀季似㣲子是以紀季特書入紀侯特書去皆不以為奔焉此君子之善善以别嫌明㣲者也
  冬公次于滑
  次兵止不進也有師次有公次何以或言師次或言公次君將不言師公次師亦在焉次非用師之道有伐而言次者有救而言次者有俟而言次者其出猶有名未有無事而言次君子以為輕用其身而妄動其衆故内外之辭一施之慮善以動動惟厥時商之所以興也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
  諸侯相見於廟中則有饗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諸侯不以外相交則示不以外相饗故諸侯無言享夫人而行之祝丘甚矣禚齊地言㑹則外為志焉祝丘魯地蓋齊侯來而我享之内為志也以禚視祝丘則地愈逼以㑹視享則禮愈厚蓋莊公不能制其母而後夫人得以極其欲莊公亦已病矣
  三月紀伯姬卒
  内女書卒喪之也天子諸侯絰朞大夫絰緦天子女而適二王後諸侯女而適諸侯則為之服而喪之禮也喪之故卒之
  夏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紀侯大去其國
  大猶盡也盡無麥禾曰大無麥禾盡去其國曰大去其國齊將取紀紀侯義不下齊使紀季入齊以後紀盡委衆而去之不殘其民不滅其國不辱其身君子以為輕其所爭守其所不爭則天下之爭奪可息故以紀侯一見之紀侯視天下猶紀也故不言出内不廹於國人故不言奔外不託於諸侯故不言其所往國雖去而猶存也故不言滅無君而莫之别也故不言名葉子曰國君死社稷大夫死衆士死制禮歟禮也大夫去位止之曰奈何去宗廟也國君去國止之曰奈何去社稷也紀侯何以得去其國昔者孟子嘗謂瞽瞍殺人而舜逃之海濱棄天下猶棄敝屣終身訢然樂而忘天下其不得於瞽瞍視天下恱而歸已猶草芥也夫天下亦大矣而舜失之不為憂得之不為喜曰吾固有重於天下者云爾齊之欲紀自禄父以來謀之久矣紀侯以魯婚姻之國而求於魯於是為成之㑹而桓公無能為猶朝桓公以固好又薦女於天子季姜歸於京師紀可以少安矣而齊侯曽莫之畏方取其三邑則齊非得紀終不已也天下有道比小以事大天下無道衆暴寡强陵弱而天子不能討諸侯不能救紀侯獨奈何哉以為人也則力不能抗以為天也則非人所能為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紀侯不為也則曰是欲得者紀而已夫紀安足為我累絜其身而去之雖伯姬之喪且不顧紀侯蓋自是隱矣兹不亦訢然樂於海濱視天下猶敝屣者歟不可去者禮也可去而去者義也惟天生民有欲無主乃亂推紀侯之義可使天下皆無欲則雖無與為之主而亂無自而萌民使至於老死不相往來可也
  六月乙丑齊侯葬紀伯姬
  紀已亡矣伯姬何以得葬齊侯葬之以說紀也葬臣子之事也齊侯知取紀之為愧不知奪人之國身行其臣子之事為尤愧也君子於是著之焉葉子曰外夫人不葬然歟曰然謂諸侯之夫人也内女嫁為諸侯妻則書葬所以别内而示恩也然而鄫季姬不書葬蓋以貶子叔姬杞叔姬不書葬蓋以出故紀伯姬叔姬宋共姬皆得葬公羊穀梁乃以為隱此三人而特書父母之於子兄弟之於姊妹一也豈有見其死無故則不隱之者乎此知外夫人之不葬而不知内女之有别也
  秋七月冬公及齊人狩于禚
  齊人者何齊侯也齊侯殺人之父而通其子莊公忘父之怨而與其讎人齊侯所以人公也主王姬天子命之可也㑹于禚享于祝丘夫人為之可也狩於是則公無辭矣凡諸侯與公並見而人者公亦與人也
  五年春王正月夏夫人姜氏如齊師
  師不言如如師者請師也必有事焉然後請之故鞌之役齊使國佐如師纔一見焉亦己希矣未有婦人而如師者也㑹于禚享祝丘固非矣然猶有以為禮也如師豈禮之謂乎國佐如師不地地於鞌也此前未有言如師者何以不言地所以為罪者不在地也
  秋郳犁來來朝
  郳邾之别國而未盛其國後為小邾者也犂來郳君之名附庸之君以字見犂來書名不滿三十里之國也
  冬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衛
  伐衛者何納朔也何以不言納不與其納也朔雖宣姜生然諸侯不得再娶則朔不得為嫡子况殺二公子乎四國稱人㣲者乎非㣲者也左右公子立黔牟而逐朔蓋必請之於天子矣故王人子突救黔牟逆王命而黨朔皆貶而人之者也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衛
  王人㣲者也子突字也五國黨朔而伐衛王不能正乃使子突救焉救非王之道然視不救猶愈矣故字子突一見正也葉子曰臣無褎貶其君之道王之善惡春秋不敢遽加也各因乎人以見之而已故苟有過也宰渠伯糾貶以名苟有善也王人子突襃以字
  夏六月衛侯朔入于衛
  入逆辭也凡諸侯失國而歸皆書復歸冝其為君者也朔非王命則不宜君而其入為逆矣故雖位未絶而不書復不與其復也不曰自齊入於衛諸侯與有力也
  秋公至自伐衛螟冬齊人來歸衛俘
  衛俘公羊穀梁作衛寶左氏作衛俘當從左氏寶亦俘也古者天子分寶玉於同姓以展親分遠方之職貢於異姓以昭德之致故同姓之國皆有寶齊以納朔取衛寶以為賂欲分謗於我而我納焉我則過矣而齊為首故正其名曰來歸郜鼎我志也則書取衛俘齊志也則書歸葉子曰伐三艐而俘寶玉以湯則可也齊安得取於衛勝商邦而班宗彛以武王則可也齊安得歸於我
  七年春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
  記異也恒星經星也冝見而不見不宜隕而隕是異也日之食也非自食有食之者而不可知也故先言日而後言有食星之孛也初無是星也見其星而後知其孛也故先言有星而後言孛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其不見也非有蔽之者也其隕也非有墜之者也故直言不見與隕而不言有日中者一日之中夜中者一夜之中言晝夜者不以時義不在焉也如雨衆多如雨然
  秋大水無麥苗
  記災也秋夏之建午建未建申之月也麥成而稻苗大水則皆敗矣故曰無凡稻苗而後秀秀而後實
  冬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穀
  穀齊地也夫人與齊侯八年而五相求自始孫于齊見一貶其後不復貶惡惡不再貶也葉子曰吾讀載馳之詩始曰齊子發夕已而曰齊子豈弟是在禚祝丘之際猶可也繼曰齊子翺翔終之以齊子遊敖則無復忌憚矣故如師又㑹防又㑹穀則所謂盛其車服疾驅於通道大都播其惡於萬民者也是詩與南山皆刺襄公而毎以魯道有蕩齊子為言非惡於我與南山始惡之詩也故言大夫見其㣲而去之載馳極其惡之辭也故言不可掩而播於萬民夫見惡於萬民則春秋如師之意防與穀之㑹又何責焉
  八年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
  師者何我師也何以不言將將卑師衆也陳人蔡人陳蔡之㣲者也次何以言俟不正其以衆暴寡欲邀人而幸其㨗也陳蔡出兵魯人以師邀諸塗設伏以覆之歟據險以掩之歟王者之兵貴正不貴奇貴義不貴利不正勝猶譎也不義獲猶貪也葉子曰次非用師之道也有伐而言次者不怙其强退以待其成如齊侯之於楚書曰次于陘則伐之善者也有救而言次者形勢相持以為之援如叔孫豹之於晉書曰次于雍榆則救之善者也無事而次以俟人君子以為譎與貪而已矣
  甲午治兵
  治兵者何秋習武事之名也何以書不時也古者以春蒐振旅而教其出以秋獮治兵而教其入而楚子玉治兵於睽則不必以獮凡師出則為之矣晉文公振旅凱以入則不必蒐凡師入則為之矣非禮也此郎之師俟陳人蔡人不至故假治兵以為之名將遷以圍郕而以春興之也葉子曰禮内事用柔日外事用剛日己卯烝乙亥嘗皆柔日也壬午大閱甲午治兵皆剛日也以為猶有先王之制焉故因其日之可見者而見之是謂君子憎而知其善成人之美不成其惡也
  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
  是遷而圍郕者也何以不言遂公遷之也郕文王之昭同姓也圍之則將取之矣勞民而動衆君子有不得已以師出為無名而遷以取人況同姓乎郕降于齊師出無名遷無義曰寧降于齊師爾則義不足以服之也葉子曰吾何以知是為郎之師歟凡圍不言及及圍猶及戰也春秋之義以主戰者及戰者曰吾志乎為此戰云爾是果為齊志則言㑹不當言及今以我及非吾師遷而何穀梁不察乎此而歸惡於齊乃謂不使齊師加威於郕我伐同姓而益齊以為辭固非矣公羊諱滅同姓而辟之是我實滅而嫁其惡於齊惡足為春秋乎
  秋師還
  師未言還者於是乎言還危之也還者返乎彼之辭也越三時而暴兵於外始俟人而不至終圍人而不服以我為危不得返也君子以為郕之師幾鄭之師鄭使高克將兵於河上以禦狄陳其師旅翺翔而不召衆散而歸書曰鄭弃其師今郕降而師不還亦鄭而已矣然則善之乎亦善之也葉子曰晉士匄帥師侵齊至榖聞齊侯卒乃還還之為言一也於晉聞齊侯卒而還曰乃還見還之有所因也於魯圍郕不服而還曰師還見還之危不得返也故師出以善得還者二晉善也魯善之也是以君子必慎為兵左氏以是行為公將非也其亦不達稱師之義矣所貴乎還者以師也乃公不得乎郕而還則何善之云
  冬十有一月癸未齊無知弑其君諸兒
  九年春齊人殺無知公及齊大夫盟于蔇
  盟納子糾也公不及大夫何以言公及齊大夫盟以公為義可以納子糾則不恥大夫得敵公也大夫何以不名畧之也何以畧之欲納子糾而後不能也葉子曰吾何以知公之義得以納子糾歟齊魯不共戴天之讎也使襄公在公且不可與共戴天況國亂而納其子乎春秋之義因人以立法不窮法以治其人人一人也罪一罪也一見貶則不復再貶矣莊公之罪在於子糾來奔之初凡諸侯及其大夫來奔於魯未有不書於䇿者而子糾之奔獨無見焉非以其讐不當受故深絶之而不書歟則於是焉而正之者特以子糾小白之辨而已諸侯之嫡子君在稱世子君薨稱子某子糾得以君薧之辭見是世子也受人之世子國無君而不納則誰納歟故莊公之罪已定於受子糾則蔇之盟不責其納子糾也
  夏公伐齊納子糾
  子糾榖梁作糾左氏公羊作子糾當從二氏凡春秋言納皆與其納也與其納則糾者子糾也
  齊小白入于齊
  入逆辭也以奪子糾之國而先之也小白何以氏齊齊未有君也葉子曰突歸于鄭不得氏鄭有忽在焉則鄭非突之所得有也赤歸于曹不得氏曹有覊在焉則曹非赤之所得有也襄公死而子糾在外齊雖非小白所得有齊未有君而小白入焉則小白亦固齊之君也然則齊陽生入於齊内既有荼則陽生安得亦氏齊乎陽生正荼不正也有陽生而後可以不君荼子糾正而在外小白雖不正而齊無與爭君者正與不正於書入焉見之矣則小白所以氏齊者曰是齊之君而已
  秋七月丁酉葬齊襄公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
  内未有言敗績者此何以言敗績貶不能納糾而自取敗也凡内職不言敗不使我受責而外得加乎我以殺恥君子辭也莊公之於糾既已忘父之讎而受人之託矣大夫以春盟齊未有君可納而不納至夏師圖之遂使小白得以先入若知其不可爭而始保之糾猶未必死也不量力而再伐卒不能納徒以自喪其師恥孰甚焉非人之加乎君子雖欲使我不受責而無以為之辭故於是一見之也










  葉氏春秋傳卷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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