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葛庵先生文集/卷九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八 葛庵先生文集
卷之九
作者:李玄逸
1810年
卷十

[编辑]

答李廈卿惟樟○甲寅

[编辑]

昨以咫尺違奉之故。往來于心。如食不下。卽奉手翰還答。辭意懇到。披展數四。不勝隕涕。令胤才行之美。固嘗得之輿論。承喩之及。豈敢間然。運氣乖繆。福善理倒。固知造物者亦隨俗抵巇也。旣爲私痛。重爲斯文傷惜也。適有客擾。草草布謝。只俟後日面罄。

與李廈卿乙丑

[编辑]

玄逸叩首言。不承顏範。奄經五六寒暑。尋常起慕。不任遐想。卽日秋冷。伏惟燕超增勝。玄逸家禍未殄。五月中。又遭第二兒子夭折之慘。卽後二家兄爲子者也。非但憐渠盛年至此。季父家事。先兄遺緖。益無所托。感念傷悼。不自勝堪。伏惟老兄與先兄分義深厚。必爲之發一慟也。今有小懇。亡子生時。酷愛文字。且知尊慕老兄之文。其葬欲得一語掩諸幽。儻蒙憐而許之。亦足小慰土中之悲矣。其行實梗槩。有其弟草記。伏願鑑裁而幸惠之也。玄逸衰年遭慼。摧頹轉甚。邈矣未有承敎之期。因風拜書。伏紙增悵。

答李廈卿丙子

[编辑]

罪廢淪落。不敢自比於人。春間因茂山流配高姓人來訪。伏承吾兄昨歲八月半後書。忙手開緘。三復感歎。但所稱道過盛。非區區所敢安。且牘面稱謂。太不著題。不敢當不敢當。尋常間小友輩或加此號。亦不自安。不意以吾兄老成忠厚。更作此節拍也。不敢當不敢當。纍弟過不自量。輕出世路。狂疏戇愚。自貽伊戚。每想丁君翊曁吾兄高風勁節。未嘗不慨然發歎也。棘裏幽蟄。已經三載。精神筋力。日就衰損。自量居人世能復幾何。只願吾兄爲道自愛。惓惓以接引後進。挽回世道爲己任。使此箇端緖不至永墜於地。則區區今日之望也。將死之言。實出衷曲。諒蒙識察。臨紙悽黯。莫究所懷。

答李廈卿庚辰

[编辑]

玄逸漂淪南北。喫盡無限苦況。而猶未卽死。幸以天澤餘潤。獲遂狐首之願。揆以私分。德至渥也。嚮嘗一至兜院,金溪。省先墓哭女殯而還。緣新歸多事。未得詣門披寫。方切愧恨。茲承辱先以書。存問周至。披緘三復。感歎無已。但辭意之間。推借過盛。此豈區區所敢安。秪緣賦性憃愚。不識世間榮辱之爲何事。豈樂天知命。以理自勝而然。不敢當不敢當。丁君翊久不承動靜。尋常往來於心。蒙示近報。豈勝忻寫。當俟早秋涼生。躬謝伏計。

答李勉餘馥○戊午

[编辑]

玄逸未嘗得承顏色。而幸以姻戚之義。鄕往徒勤。但淸濁異流。無緣咨覯。第切忡悵。不意今者辱先以書。曲賜眷存。副以椒封魚薧匣草紋紙之惠。感領至意。還切愧悚。仍審瘴海春晩。政淸事簡。起處和適。豈勝忻慰。玄逸本以無似。誤辱收召。濫廁淸班。碌碌未有奇節。方以忝竊尸素爲愧。來喩反加推借之勤。區區尤不勝瞿然之至。已於三月晦前。因事遞職。歸伏衡茅。分甘窮寂。豈有餘念復及當世。雲海迢迢。邈矣未有相接之期。臨風布謝。伏紙增悵。

與李勉餘甲子

[编辑]

拜書問無恙外。有甚嗟勞語。前冬遇洪聖任從文川來。勞苦訖。叩令公消息。爲言大嶺之北。非人所居。而能以寬閒自處。且有玩而樂之之資。不以一毫榮辱累其靈臺。極令人歎述。卽聞移配瘴鄕。伏惟愷悌神勞。無入而不自得也。玄逸八九年來被喪禍。憂病所汩沒。髮白齒落。癃然作一老翁。其亦終焉而已。何足道哉。每念一接風儀。款聽奇論。豁此滿襟塵土。而政遠不可得。引領南天。不禁兒女子之懷。謹因金棘人所。尺紙寓誠。只祝益加珍毖副此見慕之望。

答柳倅己未○時朝廷下州縣使擧明於易者以聞。邑倅將以先生兄弟應薦。故答書固辭而止。

[编辑]

竊伏田間。不通記室之問。恰已數月。不自意伏蒙遠貽敎墨。曲賜存記。副以餉老魚錯。感領珍謝。無以容喩。仍審旱熱。起居康迪。忻慰倍品。紙尾所喩。玄逸無任瞿然驚駭之至。玄逸本以無似。誤塵薦目。從前忝竊。已極踰僭。豈可復煩僥冒。以重嗤誚。昨叨試用。動遭顚躓。此豈明於進退消長之道者之所爲哉。非但賤跡大爲旁觀捧腹之資。實恐重貽明府誤薦失擧之累。切告矜諒。亟爲停止。千萬大幸。舍弟雖不在此。計與此意不甚相遠。亦蒙識察。幸甚幸甚。

與權太學士愈○壬申

[编辑]

玄逸叩首拜覆禮部左侍郞兼大學士文丈座前。春序向深。伏惟台候起居若序亨福。玄逸無能忝竊。當去久矣。適蒙恩遞。歸心如箭。侵晨戒行。竟違拜辭。私心悵缺。豈勝仰喩。就恐外大父遺集序文。前以權知縣泰時之請。得蒙盛諾。己極銘感。而前冬拜見之日。又以先人碣銘拜稟矣。每擬更申前請。迫宂未果。今行許忙。未遂情願。逾深罪恨。茲奉尺牘。替申微悃。且使舍弟嵩逸奉家牒以進。若蒙台慈幸哀而賜之銘。則幽明感祝。如何盡喩。臨行草草。不暇究宣。惟祝爲時自愛。以慰朝野之望。

答權判書愈○乙亥

[编辑]

迺者寓鄕便小牘。計已關聽矣。尋因家兒行。承手翰見訊。宛若對面語。豈勝感荷。信後改歲。南方春早。伏惟居處況味。不至荒涼疏冷。且漸得物情風土之宜。與乍到未定帖時有異矣。纍弟棘裏添齒。已作六十九歲人。自量餘日無幾。未知此生得有復奉談讌之期乎。念之愴然。先人碣銘。承已落筆。感祝無已。

答權判書

[编辑]

夏間接邸狀。知蒙恩量移。不勝贊賀。政遠未能得通記室之問。茲承遠惠手翰。就審已屆湖寓。凡百乍定疊。感慰交切。纍弟絶域孤囚。再罹寒暑。種種窮苦之狀。如何可言。先墓銘文。揚闡幽潛。足爲泉壤之榮。感極幽明。無以容喩。漂泊天涯。邈矣未有面謝之期。因便布謝。伏紙增悵。

答柳判書命賢○辛未

[编辑]

拜違踰年。懷仰方深。忽於遞中。伏承去十二月二十五日辱書。辭旨鄭重。披緘三復。若對顏範。卽日和煦。伏惟台候萬福。玄逸屛伏窮山。衰病日甚。而迺者竊不勝畎畝憂愛之忱。妄意論事。致天心不豫。相臣引避。杜門循省。惶霣難勝。方上章自劾。恭俟處分耳。春序向晩。餓莩盈路。每對之。未嘗不歎息流涕。食不下咽也。仍念自家今年雪裏凍殺。明年甚人喫大椀不托者。誠可哀痛。奈何奈何。惟冀明公以洗冤澤物爲心。爲聖上感召和氣。庶幾有年於來今耳。

答柳判書

[编辑]

伏蒙不鄙窮陋。屢惠長牋。所以見喩之意。丁寧懇到。奉讀以還。感怍亡已。仍審餘暑。台候萬福。至慰至慰。玄逸疾病衰悴。與日俱深。而新舊恩除。節次重沓。瀝懇哀籲。尙未蒙允。憂惶悶縮。不知所以爲計也。仍竊伏念聖恩如天。況又忝爲貳僚。豈不欲因此際會。躡後塵而附下風。得效其萬一乎。第惟犬馬齒臷。疾勢沈痼。實難強所不能。加以昨歲忝竊。貽譏召鬧已不少。每念斯。恥汗下竟趾。豈敢復循其跡。以重尸素之罪乎。伏望相愛如閤下者。切勿更相擸掇留取閒漢。在山間使得全其林野之性。惟閤下正身以率群僚。擧措得宜。使四方之心翕然聚於朝廷之上。感召和氣。致歲豐樂。窮閻稚耋。永無捐瘠之患。則玄也受賜多矣。此外復何望哉。

答權仲章瑍○己巳

[编辑]

續奉敎墨。忻審炎蒸。令候康勝。玄逸異數重沓。一味惶恐而已。今上短疏。且待批下。欲以明早爲出肅計矣。若以鄙疏之故。兩司有引嫌之擧。似當有處變之道。未知如何而可也。若守法全恩。並行不悖。則在臺端諒處之如何。鄙人何敢以私分之難便。有所容喙於其間哉。伏願更加商度。勿使臺體有所虧損也。朱夫子所謂無面目。是長久人情者。誠可服膺。幸更量處。

答權仲章庚午

[编辑]

一出脩門。便作千里之別。方以未得數接音問爲恨。茲承遠貽手札。敎告諄悉。忙手開緘。三復愯然。仍審冬寒。服履支勝。益用紓寫。玄逸以無所肖似。濫竊非據當退久矣。第以生逢昭代。不忍便訣之義。遲遲其行。遂成濡滯。人言之來。固所難免。茲敢不謀於朋友。爲此疏野之態。執事之見責是也。情勢所迫。亦不得不爾。執事者舒究而熟察之。將不暇責我而悲我矣。惟願執事與在朝諸賢同心協力。弘濟艱難。則玄逸雖屛死溝壑。與有榮矣。此外復何望哉。

與權皆玉瑎○己未

[编辑]

仄聞惕威南來。人間萬事。信無所不有。問無恙外。更何云喩。相望落落。無路展晤。臨風布問。只增耿結。惟願良食自愛。

與權皆玉己巳

[编辑]

延拜之命。及於澤畔。爲公爲私。豈勝贊賀。伏惟道塗之餘。還侍有相。供職淸暇。竊觀邸報。忠言正論。聳動瞻聆。可以增吾黨之氣。玄雖不武。太平萬歲。爲左右誦之。玄逸意外恩命遽及於淪落之中。揆以涯分。已極叨踰。況承賜書褒諭之勤。祗誦恩言。豈勝震惕。謹具封章。罄竭愚懇。而未蒙開允。不免重煩祈扣。草茅微臣。累違朝命。一味惶恐而已。

與權皆玉

[编辑]

冬序向深。寒事漸緊。不審孝履何似。日夕懷仰。但有馳情。玄逸久病之餘。連日詣闕。勞憊添傷。方此擁衾度日。衰境人事。殊可憐歎。前蒙辱示。士範喩以獻疑。緣賤疾彌留。且苦宂甚。未卽副敎。今因疾病呻吟之暇。聊据本書前十篇。拈出一二疑處。以爲求敎之地。非敢自以爲是也。如有未契。幸乞裁喩。第十一篇以後。語似無病。其論忠孝節義處。皆足以感發人意。而有竦動激昂處。歎服歎服。餘俟病憊稍完。進敍是計。

別紙

[编辑]

第一篇。陰陽五行是也之下。去其渾淪。沖漠者理也十九字。則語意明白無滲漏。未知如何。

第二篇。有是心也之下。去蓋性之所統情之所發九箇字。知覺之用下。改寂然不動。酬酢乎萬變者心也。作具衆理而應萬事。張子所謂心統性情者此也如何。○是以外物之未來也。所以愼獨而制之於將然也。改作外物之未來也。思慮之未萌也。寅畏而保養之。以存本然之天理而無使昏昧偏倚者。所以戒懼而防之於未然也。一念之纔動也。公私之始分也。審察而精辨之。以遏方萌之人欲而毋使潛滋暗長者。所以愼獨而制之於將然也如何。蓋本文似多剩語。且警覺提撕權度取舍等語。似有病故敢稟。

第三篇。均善而無惡。至靜而不動十字。改作純善而無惡。均賦而無偏如何。末端愚必明柔必剛。改作學之博行之篤如何。

第四篇。春風之。茅遂塞十二字。改作雪未消而草已生。根未絶而蘖又萌如何。其情蕩與其欲肆。語意重疊。删去亦如何。

第六篇論仁處。親親仁民。愛之根也。改作親親仁民。以至於愛物。莫非愛也。而仁則其理也如何。○合乎天理。所以名之也。改作合乎天理。淸者之所以求仁得仁也。得其本心。三仁之所以得仁之名也如何。自此至終篇。語意敷暢。有竦動人處。

第七篇天理之所宜而人心之所制。去兩箇所字。如何如何。篇末所論。似極精切。但語意頗傷巧如何。

第八篇論禮處。限制之限字。改作品字。條理字。改作度數字。憑據字。改作持循字如何。

第九篇末端。仁言居義言由以下數語。似有病。必易之以他語然後爲無欠。未知如何。

第十篇論信處。四時非土不成之下。添入四德非信不實也七字如何。小信之信。改作諒字亦如何。

答李鳴瑞鳳徵○丁丑

[编辑]

前冬。謹以小牘。仰謝遠問之辱。眷惠手翰還答。意寄勤厚。豈勝感歎。就審閒居家食之況甚適。但承鴒原孔懷之喩有足悲者。極令人酸噎。纍人白首孤囚。又添一齒。精神筋力。什減八九。今春偶感寒疾。中間證涉危苦。自旬日來。略有安意。而根本已衰。不能與病爲敵。量此形勢。豈可圖於久長哉。示及權侍郞與舍弟往復精一存省之辨。謹悉指意。高明末後斷按。可謂要言不煩矣。家兒來示兩家文字。略以鄙意有所論辨。便中附往。向後若對權台。或可仰關淸鑑也。窮途。又失賢主人。益復無憀。奈何奈何。今因其行。草草附謝。

答李鳴瑞戊寅

[编辑]

歲前。因李善述胤子見訪。附致尺牘。未及關聽。承臘月初六日所貽書。存問之外。申之以敎戒。深荷君子愛人以德之至意。至於裏面下工之難。隱微處。私邪蔑理之患。在高明未必然。而誠淺陋常自怛然竦懼者也。若因此警省。稍有毫分得力處。則莫非高明今日之賜也。光順間亦豈無資質醇美之人。但啓發成就之責。實有諸己而求於人者之事。玄也又焉能之。切勿廣聚之喩。非但在我不敢求。童蒙亦不自求矣。

答李文若

[编辑]

在殊隣栫棘中。承兩度枉問。意皆勤厚。何感如之。且審當日窮寒。侍奉起處休勝。益用紓寫。信後春回。伏想益膺遐祉。纍人棘裏逢春。情事轉切。俯仰今昨。殆無以爲懷。聊以古人所謂隨遇而安。無入不自得者。持以自勖耳。喩及尹生。頃嘗一見。眞北土佳士。但相去遠。不得頻日相接。可恨。因風布謝。莫究所懷。

慰李文若兄弟

[编辑]

玄逸頓首言。邦國不幸。先判府事大監奄捐館舍。承訃驚怛。不能已已。云云玄逸自十數年來。蒙大爺愛與之意甚厚。及已到此。又承手翰眷存。所以奬勉撫慰之者。皆盛德之言。感激銘佩。不敢暫忘于心。豈意事之不可知者。遽至於此。南望長吁。不勝悲咽之至。

答柳以能世鳴

[编辑]

玄逸扣首再拜言。伏承手翰還答。仍審歲暮窮寒。孝履支勝。感與慰幷。但承又有令壻夭折之慘。驚怛之餘。重爲左右傷痛也。仍念哀體本自淸羸。且愆度未復。雖愷悌神扶。斷無他虞。切願千萬節抑。過意將護。以毋負聖人謹疾孝子衛身之戒。至祝至祝。玄逸草土餘生。又逢新歲。觸事哽愴。無以爲心也。詢及數條。本非愚陋所敢承當。顧念分義不敢自外。聊誦所聞。別紙錄呈。或可依此綿蕝耶。餘祝相時順變。以副區區見慕之望。

別紙

[编辑]

亡壻早孤。獨有偏親。今其死。一子在乳。前頭題主。稱謂當何書耶。此必有明文。伏乞指敎。以業儒死者。雖不曾入學。而無他稱謂。皆從學生書之者。亦不至無據耶。並乞示敎。

謹按朱子大全李孝述問答中。有云先兄未及有子而歿。孝述求從兄之子爲後。方在襁褓。孝述自主祠版之題。嘗以此問先生。先生答云。有攝主。又按喪大記云子幼則以衰抱之人爲之拜。是當以所立之子主喪。而孝述爲之攝。未知襁褓之子。卽可主祭爲。復待其成人。批云攝主但主其事。名則宗子主之。不可易也。又按竇文卿問答中。凡題主。男子婦人無官稱者宜何書。答曰。伊川主式已詳言之。可考也。伊川主式。粉塗其前。以書屬稱。其小註。屬謂高曾祖考。稱謂官或號行。如處士秀才幾郞幾翁。又按寒岡文集中。或問人死而家有一子。年纔一歲。神主左旁。以兒名書否。答曰。當題兒子名。又按金沙溪疑禮問解中。或問無官而非學生者。題主稱學生。似未穩。答無官而死者。無他稱號。不得已當書學生處士秀才。各隨其宜可也。

與柳以能甲子

[编辑]

援琴匝歲。尙欠一拜。楚愴悲咽。無以爲懷。迺者竊聞尊候重愆和豫。奉慮殊切。屬聞新拜關東亞使之命。啓行已有日。伏想沈痾脫去。氣力淸健。將有傾否亨屯之漸。贊喜之至。非但柏悅之忱而已也。栗寒方酷。伏惟于役有相。莅職靜暇。玄逸數年來。憂患沒頭。衰病轉劇。杜門窮巷。悄悄無人世情。況自聞車馬東出。猶復誤有極幽遐瑰詭之念。春來儻免疾病。竊欲追下風躡後塵。陟楓岳泛鏡湖。倘佯寒松,竹西而歸。未知得不爲魔兒所戲而能副仇池宿昔之夢否。聊將近體詩一首。以爲之先用博一粲。餘惟若序珍毖。

答柳以能己巳

[编辑]

昨夕奉手札。敎告醇悉。極荷不遺之厚意。日已向曛。未卽報謝。豈勝愧恨。卽日霜寒。伏惟鎖直淸勝。賤疾自一兩日來。稍有安意。而久病之餘。餘憊未復。尙此擁衾度日。苦事苦事。疏本。病中神思昏謬。遣辭之際。固知有失稱停處。今承銀臺二令公及左右見喩之意。殊極詳審穩當。亟欲棄敝蹻獲珠玉。而業已呈疏政院。傳播人聽聞。至煩大臣貽書致意。勢難更易他語。以承見敎之意。恨未得預先奉告以取斤敎也。今且就其中文字可疑處。一一依示改定。或可寡過否。箚本明白痛快。極令人歎服。但批語不及下段意。未知天意竟如何也。

答金至和元燮問目甲戌

[编辑]

小生庶叔父前娶生一女。後出其妻。更娶生五子矣。禮不服出母。正所謂不爲伋也妻者。不爲白也母者也。此則日者面稟。已得聞命矣。但後娶所生五子。當以出母不服其喪。則前娶所生之女。將於後母之喪。其所處當如何。伏乞更賜指敎。

謹按宋仁宗景祐三年。集賢校理郭稹母邊氏更適王氏而死。稹乃解官行服。詔太常,禮院,御史臺同共詳議。翰林學士馮元奏。謹按儀禮,禮記正義,開寶通禮。言爲父後者。爲出母無服。又五服年月勑。但言母出及嫁。爲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註云皆爲生己者。臣以爲若專用禮經。是全無服施之。今世理有未安。若俯同諸子杖朞。又於條制。更相違戾。乞自今後子爲父後者。服齊衰之服。卒哭乃除。諸子非爲父後者。爲出母嫁母。降服齊衰杖朞。亦解官申心喪。詔從之。出儀禮經傳喪服圖式。由此觀之。若非爲父後者。則雖諸子。猶服齊衰杖朞。況女子子爲其親母生己者乎。今依此綿蕝。似或寡過。未知如何。至於繼母服。則以伋妻白母之義服。似無疑矣。

答金至和丙子

[编辑]

日前因金君行。承手翰見存。就審獻歲發春。氣體如宜。仰慰且感。纍人棘裏添齒。餘日無幾。念及於此。意緖忽忽。然每思志士不忘在溝壑之語。未嘗不慨然發歎也。嘗見東坡與友人帖曰。吾儕雖老且窮。當以鐵心石腸相待。直須談笑於死生之際。今日之所當勉者。其不在茲乎。尸居餘氣猶復誤有太陽之餘證。因謾及之。未知令意以爲如何。詢及讀書錄要語。分門彙纂。深得體要。其於省察己偏。克治己病。可謂深切無滲漏矣。序文亦好。但所謂抑天誘而鬼通之者。語似欠穩。朝聞以下意亦不圓。今若稍加删潤曰或者天誘其衷。使之收功桑楡。少塞受中以生之責邪云爾。則未知如何。感辱問之勤。僭率至此。悚仄悚仄。至於就正求益之喩。非區區所敢安也。

答金至和問目戊寅

[编辑]

曾以庶從弟輩爲出母服與否仰稟門下。則擧儀禮經傳爲父後者齊衰三月之文賜敎。而是則指所生親母也。與此大不類。蓋所生子之爲父後者。猶爲之齊衰三月。則非所生者似當有異。而不能更稟議定矣。今其母死矣。不知將何以爲之。或言前娶具禮狀。後娶則否。後娶之子將以嫡母待之。此見亦如何。

詢及爲出母有服無服之說。不記當日供答如何。今承示喩。不勝瞿然之至。蓋無論親母與嫡母。旣是出母。則爲父後者自當無服。以其得罪於父而見出也。朱子嘗題不養出母議後曰。禮於爲父後者。言出母之無服而不及嫁母。見嫁母之猶應有服也。以此觀之。嫁母與出母。事體自別。不爲父後者。則雖出母。似當有服。而其月數則無禮經可考。不敢臆說。更考儀禮喪服篇。以定其月數如何。但未知金君之前母顯然得罪於其父而見出邪。若得罪而見出。則雖親母。當用此例。無論嫡母與前母也。末段所詢有禮狀無禮狀之疑。雖無所考。然若以禮聘之則爲妻。不以禮則爲妾。恐捨此杜撰不得也。

答金德休聲久○庚午

[编辑]

前書未及關聽。續此承問。仍審春陰。禁直淸暇體履康勝。感與慰幷。玄逸悲悴之餘。疾病隨屬。幸蒙離明委照。獲賜寬假。而辭免之章。尙未承處分。一味惶恐而已。陵誌改撰之議。未得顯據。只摸索爲說。固知其不見採施。今承錄寄邸報。惶愧難勝。但念旣撰誌文。則不爲埋安。而直付史官。似無意義。鄙意以爲略敍其故。別爲事狀。如朱子所書魏元履墓表後跋及贈告後文字。付之史官。似甚得宜。未知此意如何。魏元履墓表後跋及贈告後文字。在朱子大全中。可覆視也。

答金德休庚辰

[编辑]

自頃枉臨。迨深感戢。卽又遠惠長牋。辭意鄭重。三復愯然。感復何言。就審窮寒。令候如宜。尤用慰寫。玄逸塊蟄窮廬。僅保殘喘。而屬此歲暮。百憂叢中。感時撫事。殆無以爲懷也。詢及院享儀節。以愚昧之見。固嘗有疑於檜淵位次。然才離謫籍。尙在削譴之中。其於士林大議論。何敢卬首伸眉。論列是非。以招人唇吻乎。茲未得發口騰牋以暴其愚。伏想有以諒之矣。前日屋下私談。非敢有所左右於其間。而不意今者爲人藉口之資。悔歎奈何。寄來冊子。便忙未及繙閱。俟後還呈伏計。歲律將窮。伏祝履端納祐。

答李君則東標○癸丑

[编辑]

玄逸扣首言。玄逸罪積不弟。感召凶禍。二家兄以未耋之年。奄至大故。摧痛酸苦。不自堪忍。仰承仁恩俯垂慰問。其爲哀感。但切下懷。前日伏聞尊兄亦遭令弟違世之痛。不勝驚怛之至。伏惟友愛情篤。何以堪勝。卽日孟春猶寒。不審尊動止何似。玄逸屛伏遐陬。未嘗得接顏範。而伏蒙尊兄幸以先兄之故。哀其死以及其弟。悼歎悶惻之外。繼以慰喩撫循之意。自量鄙拙何以得此於左右哉。感荷之極。益增哽愴。且念乃者得從宣城琴仲素遊。每歎令弟志業之富。非但鄙拙飢渴願識之久。先兄在時。每欲一叩其學以資麗澤之益。不幸今者兩家況味俱如此。豈所謂大家行著不好底運氣者邪。援筆淚落。痛哉痛哉。只祝益加珍勉。以副遠近之望。且願幸以先兄舊日之義。更惠德音。時加警策。使昏庸朴愚之資。得免小人之歸。則亦君子愛人以德之意也。今日之望。惟此而已。

答李伯雨雲徵○辛未

[编辑]

別已經年。懷仰方深。便中辱書。具審春來。體氣淸適。感慰無量。玄逸歸伏衡茅。衰病日甚。自知不堪復爲當世之用。而竊感聖主殊特之遇。適因乞退之章。僭有所論列。實出野人芹曝之誠。而言辭拙直。不能酌淺深之宜。致相臣引避。聖批嚴峻。惶恐蹙伏。覓死無路。方上自劾之章。恭俟處分之如何也。辱書所喩。極荷責勉之意。區區亦非無意於世者。但念山野伉拙。不合進爲而撫世。來喩之云。眞是強僬僥以千匀之重者。況今蹤跡之難安又如此。恐無以仰副君子愛人以德之意。而終不免小草之譏。良可愧且懼焉耳。時事多艱。有識寒心。竊計當今志氣宏遠。識慮淵深。孰如吾伯雨者。他日弘濟艱難之責。玄逸雖老死丘壑。不能不以此望於左右也。更願培養根本。規恢遠圖。以爲扶顚補敗之地。此又區區今日之望也。

答李耳老聃命○庚午

[编辑]

承眷惠手翰。仍審冬寒。軒帷靜謐。旬宣有相。感與慰幷。玄逸上章陳懇。不得蒙允。方謀再煩哀籲。未知處分果何如也。草莽賤臣。不量涯分。屢干天威。一味惶恐而已。饑饉之慘。日甚一日。若至明春則想無異庚辛。而廟堂之意尙如此。豈非所謂痛哭流涕者邪。求牧與芻而不得則去。事理當然。台監之啓。得此意矣。上聖聰明仁恕。必不以台言爲過。而其如廟論不能相悉何。節節言之。爲之吁歎。

與李耳老庚午

[编辑]

歲律將窮。栗寒方酷。不審台侍奉政履何似。不任區區懸仰之至。玄逸賤疾。遇寒增谻。方在杜門呻吟中。殊以爲苦。所幸史官已承命上去。所帶職名。又得蒙恩鐫免。暫釋憂畏之忱爾。歲且改矣。民事漸艱。未知凡百申請。果副所望否。料理施設之間。必大勞費神觀。仰慮萬萬。就恐寧海罪人申尙謹事。前在洛下。略陳其槩。今聞尙謹者已蒙肆赦之典。雖出執事寬仁好生之德。無乃左右者之迭陳膚受之愬。而或不能致詳其曲折邪。夫人道莫大於三綱。而子之於父母。恩愛尤切。故五刑之屬三千。不孝爲大。書不云乎。子不祗服厥父事。大傷厥考心。惟弔茲。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與我民彝大泯亂。此實有官君子所當惕念處。而朱子之告宋孝宗曰。有涉人倫風化之獄者。雖有疑慮可悶。而至於奏讞。亦不許輒用擬貸之例。由此觀之。此等獄事。其不可遽從寬貸也決矣。況念海邦雖甚僻陋。有韋布焉。有衣冠焉。百餘人呈文請討者。豈皆因嫌陷人之倫邪。誠悶見禽獸逼人而不欲與之同群也。里名勝母。曾子猶且不入。況與惡逆之人同居一邑。而曾不知其可惡乎。若尙謹不損毛髮。而晏然得齒平民。則自此少知有母子恩愛者。將却步而不入其鄕矣。豈不大可寒心也哉。伏願閤下更入思議。使奸凶之人。不得遷延幸免。假息安居。則實爲聳動群聽。弼成風化之助。惟執事之留意也。獄事顚末。別紙具呈。朱子論阿梁箚子及刑獄奏議。因謾錄呈。幷乞參照。慕用之深。或恐因此一事。有傷執事之明。故不憚煩猥。直陳無隱。諒蒙識察。餘祝對時加護。以副一道之望。

答李耳老辛未

[编辑]

歲前因便附問起居。且致中誠悃愊。眷惠手翰還答。仍審君子履端多納福祐。感慰之餘。益增忻悚。玄逸所上辭免之章。尙未承批。一味惶恐而已。春已屆矣。顚連載路。逐日所見。滿目傷慘。而廟堂猶以不經稟議。再請問備。亦無怪乎鄭俠之以擅自發遞。得罪當時也。節節吁歎。只自仰屋而已。惠貺魚果。極荷厚誼。但念古之人。雖尊慕厚善之間。言不見信。則不敢受其賜。今者不佞以獻愚之故。見非於下執事。若疑不佞鼓起士林而失畏法飭躬之義。玄逸雖譾劣。亦嘗聞長者遺風矣。必不敢爲此從臾誘脅之態。此實萬萬情外。而執事者旣已見疑。玄逸何敢拜受盛饋。如曩時知照見遇之日乎。且旁邑士林。豈肯以玄逸之勸禁而爲作止前却也哉。是則執事者殊不諒此間情實也。所惠物件。還爲呈納。事勢固然。幸勿見訝。

答李耳老

[编辑]

續奉辱復書。就審春寒。台侍奉政履神相萬福。仰慰且感。無以云喩。玄逸辭免之章。未得蒙允。惶恐悶蹙。不知所以爲心。不免又貢封章。兼陳所懷。未知處分如何。而廟堂之議又如何也。前所獻疑。出於見慕之誠。實欲致執事於無過之地。及承來喩。似有不相悉者。故私竊介然。敢有所云云矣。今承辱復。辭意鄭重。旣又伏覩本府報狀題辭。有但自內省。何用尤人之語。乃知大君子謙虛容受之量。果非小人之腹所能料也。子產不毀鄕校之義。不得專美於前矣。歎服不已。但於子產所謂其所善者則行之。其所惡者則改之之道。少有所歉。未知執事以爲如何。別紙所喩。謹悉示意。殊切朱夫子淸江當日之慮。寢食不能安也。

答李耳老

[编辑]

自聞台監經營遷奉。合致一書問慰。居在僻隅。未得遂誠。辱書先及。感愧無量。就審大事克完。獲伸情事。豈勝仰慰。玄逸病悴塊伏。兼有難安之勢。而促召之命。節次重沓。不敢一向退伏。以重偃蹇之罪。將力疾就途。爲寸寸前進計。恐不免中路顚越之患也。涸轍已極。將不免朝不食夕不食。幸蒙台慈俯軫窮交。割淸俸以賙。厚幸厚幸。但念嶺南七十州饑餓之人。不可一二數。每念之。食不能下咽也。喩及逢彼之斥。誠爲悶歎。然自靖無愧。則雖百車何詬。且聖主旣下溫批。亦未爲不幸也。只願益篤如傷之念。以澤一道之民。千萬千萬。四友方乏。惠貺珍謝。

與李元方玄紀○癸酉

[编辑]

獻歲發春。伏惟令候起居神相萬福。玄逸所有新命。尙未控免。不免又貢封章。瀝懇哀籲。兼附所懷。冒陳狂瞽之言。未知天意竟如何。方縮伏以俟耳。竊聞學制維新。一路風動。不勝區區欽歎之至。蓋自庠序敎弛。儒先澤斬。世之爲士者。但知巧文麗辭。誦說章句。以要聲名利祿。無復有探索根源。敦勵行檢之志。承流宣化之臣。又不念朝廷設學敎人之本意。徒以辭章製述。考定高下。爲勸奬作成之具。俗固已薄。又從而驅之。以益其奔趨躁競之習而敗壞其心術。有識之寒心。固已久矣。今執事獨慨然有挽回世道之志。下車之初。首先移文列邑。招選鄕閭秀子弟。優其廩料。恢其功令。經行以迪之。德業以勸之。使之刮去浮華。以趨本實。於以助成國家風化之美。使三代明倫善俗成就人材之意。庶幾復見於今日。甚盛甚盛。雖然。凡事未有不與人共之。愼始慮終而後能成其務者也。伏願執事更加意焉。搜訪道內老成多聞堪爲人師表者。無論在官與在野。禮以致之。與之商訂湖學規模及伊川學制,朱子貢擧議。斟酌時宜。次第行之。旣又使之爲學者講說義理。如陸象山之於南康。朱夫子之於玉山。則庶幾條目益備。規模益廣。可以陶一世而垂後來。豈但爲一方一時之幸而已也。玄也晩生遐陬。無所知曉。而徒有嘐嘐慕古之志。蓋嘗以此意惓惓爲上言之。今者感執事有意復古之道。忘其僭猥而輒復縷縷。惟執事之財擇去取也。

答吳永錫始萬○己巳

[编辑]

卽奉訊帖。具審日間令候淸勝。感慰交切。玄逸病伏旅邸。乞遞未得。因仍叨冒。深以尸素爲懼耳。詢及義原家事。此是大段變節。豈區區寡陋所能臆決。汰哉之誚。決不可犯。而下問之勤。亦不宜虛辱。偶記一二旁證。聊以備財擇。幸勿以愚言爲可據。更須廣問于知禮者。或以咨稟於禮官而處之。毋使鄙拙重得罪於當世愼言闕疑之君子。千萬幸甚。

別紙

[编辑]

義原君爀罷繼之後。遭其本生母喪。才經小祥。而今有仍前繼後之命。當有改題主除私服之節。通典庾蔚之之言曰。五服皆定於始制之日。男子在周服之內。出爲族人後。不可九月而除其服云。而今義原本爲福昌後。因一時罷繼。服其私親。還爲出繼之後。仍服其服。未知如何。致祭迫頭。主人當有迎禮變服之節。幸望指敎。

喪服小記。女子子適人而被黜者。未練而反則其服以期斷。旣練而反則遂之。言遂服其父母之服也。通典所謂五服皆定於始制之日。不可九月而除者。本乎此也。夫女子旣出嫁爲人婦。被黜而復返。實與爲人後罷繼而復還者無異。而禮意如此。以此旁照。未知如何。至於持重服而行吉祭之疑。無所考據。未知所以爲答。然以事理推之。祥期已近。則脫服後行之固善。若祥期尙遠。不可等待。則所重有在。暫釋衰。行事後反服其服。似亦無害於義。未知此意如何。

與閔士會昌道○辛巳

[编辑]

意外禍變至此。人間萬事。信無所不有。未審嚴程跋涉之餘。僦屋僑居之況。更如何。奉慮殊切。然素位而行。此志前定。亦何入而不自得也。賤跡又掛彈章。早晩當有投荒之厄。只得靜而俟之耳。餘祈良食自愛。以副見慕之望。

答權道一重經○戊寅

[编辑]

昨歲初秋。自北移南也。行過洛陽城下。罪戾之蹤。不得出入參尋。南來。未嘗不往來於心。河東倅行。獲承令翰。就審適以服制。未果臨況。驚怛之餘。逾深悵觖。卽日新秋暑退涼生。遠惟侍下服履支勝。纍人漂淪南北喫盡無限苦況。猶未卽死。尙延殘喘。實非始慮所及。伏蒙相國大爺手翰還答。曲加撫存。三復感歎。累日不去手。仍念尊年精力如許淸健。益切歎仰。皆玉令公云亡之慟。非但爲尊家門戶之不幸。其言論見識之高。文章風節之美。世豈有斯人。爲公爲私。節節吁歎。

答朴誠彥明義

[编辑]

月前因便裁謝。未及關聽。辱書又至。就審春陰。令候如宜。且承新被銀臺之命。感慰之餘。贊賀無已。但聞令季修撰以言事被譴。臺章繼發。請投荒裔。殊可歎咄。然嶺海之外。豈獨死人哉。士所當爲者。不止此也。念吾令友愛之情。有未能釋然者。故輒以狂言廣令意耳。纍人入春來。涸轍轉甚。將不免捐瘠之患。然莫非窮命使然。且當益堅在溝壑之志耳。適聞有入京便。草草不究。

答蔡文叟獻徵○庚辰

[编辑]

夏初。來寓花山之琴韶村。此去廬下亦且百有餘里。以未得及時承候爲恨。卽因金溪便。奉六月半後書。意寄勤厚。感戢無已。仍審練期已過。伏想哀慕轉切。切願節哀順變。慰此遠誠。玄逸漂淪南北之餘。獲遂狐首之願。聖恩如天。感戴難勝。而鴒原之慟。舐犢之哀。交切于中。楚愴哽咽。殆無以爲懷也。外大父二家兄壙記燔造事。極荷留念之勤。而事勢適然。竟不得就。莫非造物者戲事之致。今承示喩。還切未安。投寄誌文草本。謹已領受耳。

別紙

[编辑]

祖先或不食牛肉。祭祀還用之。莫未安否。

楚屈到嗜芰。有疾召宗老而屬之曰。祭我必以芰。及祥。宗老將薦芰。屈建命去之。建。到之子子木也。宗老曰。夫子屬之。子木曰。不然。祭典有之曰。籩豆脯醢。上下共之。不羞珍異。不陳庶侈。不以其私欲。干國之典。遂不用云云。由此觀之。祭祀之禮。異於常供。其不可以平日嗜與不嗜。輒有所用不用也。況古今人或有不嗜酒者。其可以平日不嗜而不爲祀茲酒乎。愚見如此。未知如何。

禫當計閏乎。抑不計閏爲是乎。

古者喪禮。二十五月而畢。所謂中月禫者。蓋謂祥月之中也。至漢鄭康成有間一月之說。朱子以禮宜從厚之故。家禮用鄭說而有二十七月而禫之文。所謂自喪至此不計閏。二十七月者。只是蒙上文統言之也。況張子有禫祥計閏之說。禫月不計閏。似非禮意也。

禫祭用初丁乎。中丁乎。如當朔日則祝文宜如何書。

以鄭說非儀禮本意之義推之。則間一月之外。又必待中丁行事。似爲非禮之禮。未知如何。朔日行事而用月建。似無意義。周雅有朔日辛卯之文。今用此例。稱某年某月朔日某甲云云。似有經據。未知如何。

出后子孫還祀本宗祧主否。

旣出繼則別爲一宗。遞遷之主。恐不當奉祀。

答呂子遇聖擧○戊寅

[编辑]

前冬遠訪。極慰飢渴之抱。解携來。益切耿結。卽因金棘人行。承手翰見存。就審比日秋涼。攝履支宜。旣感且慰。纍人夏初避痘。蒼黃移接於蟾江之西。生理轉覺酸辛。六月半後。又聞女息夭逝之訃。累年契闊之餘。遭此至慼。痛悼傷惻。殆無以爲懷也。疏本荷寵示。捧讀數過。足見身在江湖。繫心邦國之至意。歎服歎服。昔富韓公嘗坐削奪之譴。司馬,呂申公又皆新法異論。得罪有嫌之人。因事抗章。盡言無隱。朱子深歎其雖在擯棄淪落之中。而不忘愛君憂國之念如此。古之君子旣策名委質。則不以一時退斥爲嫌。遇事可論。終默不言也。且韓文公論錢重物輕之弊。以爲更其文而貴之。使一當五。兼用新舊錢。可立多也。程子論陜右錢以銅易鐵無利之說曰。費多利少。盜鑄者息。民不敢盜鑄。則權歸公上。此國家之大利也。若使在所可論。則雖大人君子。未嘗不言錢貨變通之術。恐悠悠之談。未能盡合裁度達變之宜也。第所上文字。於究弊源陳治法。固爲詳盡。但論事多而論理少。其於人主正心以正朝廷。明是非以正百官。端本淸源之意。不過草草數語而止。是則於陳疏告君之道。恐有所未備也。未知如何。需及墓道文字。前日相對。已悉鄙意。今不敢破戒。幸乞矜諒。

答金天開汝鍵○甲戌

[编辑]

逖聞左右亦在遣中。未知到配在甚日。且苦沒便。未有以相諗也。前月半後。得家兒家壻從嶺南來。知辱與之同行。且承寄聲相問。就審險路嚴程。行李有相。又知旣到後屋宇寬閒。有以自處。感慰無量。但念白雲在望。鶺鴒飛急不得不爲之愴然耳。纍人罪重當死。獲蒙流宥。幸亦大矣。第以白首殘年。作殊隣栫棘中人。疾病隨屬。鄕信杳然。種種窮困之狀。難以盡述。然天實爲之。亦且奈何。聊以昔賢所謂無入而不自得者。著意加勉耳。遠惟賢契充養有素。豈以一時困窮。累其靈臺邪。相去亦幾半千。無由數接聲問。因風布謝。臨紙增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