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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石先生續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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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蒼石先生續集
卷之四
作者:李埈
1909年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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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西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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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淸河澨。暑氣初收。伏想燕養有日。襟靈灑脫。時或振袂於西厓千仞之上。悠然有風舞雩詠而歸之趣。埈繫官百里。抑首文簿。不得携書抱琴。從遊於冠者五六人之列。其何異蛸蚘之慕汗漫乎。誠可恨歎。因窃念先生暫値道消之運。久作東山之臥。此雖有關於陰陽信詘之會。不容人力於其間。而然於憂世憫道之心。不能無憾於司命者之用意也。繼又自解之曰。士生於世。將以有爲。上則致吾君。下則福吾民。此實天之降大任之意也。而然自周衰以來。聖贒之道不能行於一世。或制於唇舌而奪其志。或困於貶斥而終其身。使吾君吾民不得聞仁義之說而蒙至治之澤。以之而訾善良者爲嗃矢。趍時好者吠雪日。此豈天之篤生之意乎。嘗因是而求其故。達而行道。其效但止於一時。而窮而不施。隱約陋巷之中。益大肆力於此學。積以歲月之久。使涵蓄者漸就於崇深。踐履者自至於堅定。推其所得。發而爲言。啓迪來學。以惠無窮。則其視一時事功如浮雲之起滅太空者。果孰深而孰淺也。東方自殷太師受封之後。仁賢之化。波及後世。上下數千年間。豈無有聞而知之者乎。或有抱道之士。起而爲世之用。不量時世之不可爲。而欲以身任行道之責。則方圓不合。惎間已乘。禍不旋踵。一敗塗地者比比。此則於進而行道。窮而傳道。俱無所得。而不免爲後世悲惜。至本朝惟晦齋李先生當遷謫顚沛之際。不以窮阨而易其操。乃作大學章句補遺,續或問及中庸九經衍義,求仁錄諸書。以傳於世。可見當時處困行患之道與夫進學著書之志。而設使先生不爲羣邪所撓。得以展布其所蘊。則其一時致澤之效。固足以彪炳簡冊。而然豈若闡明理學。發揮羣言。使後之人。知所趍向之爲有功於斯文也。嗚乎。夫以晦齋所學之正。所脩之篤。立朝心迹。昭著日星。而猶不免於射影者之伺。甚矣。正道之難容於衰世也。惟其如是。故退溪李先生一見乙巳之禍。知吾道之决不可行。靜閉空谷。大勇壁立。討究典墳。精詣獨得。道著於身。言垂于後。其明天理淑人心。紹洛建開蒙學。出處之正事業之大。自有東方以來惟先生一人而已。則可見天之所以暫窮其身者。乃所以亨其道於永久。而有道君子之所恃以不惑也。恭惟我先生則不然。登擢太早。名位日隆。求去而不得。見機而不作。則其贊襄治道。興起斯文者。此實先生責也。而惟彼憸邪交搆之患。非可以智計巧避也。不幸於始而寵眷彌重。不幸於中而圖退不許。今又不幸而橫罹讒口。則此實鬼神之所爲戱。善類之所扼腕。而埈則獨以自慰而歸之於天意者何。天之所以付畀乎我。而我之所當爲者。自在吾分內。不以人之用舍而有所加損焉。則其遇於一時者。行亦可也。不行亦可也。而惟所恃而爲斯道斯人地者。有立言傳後一事也。伏想優游自得之餘。益用功於聖贒事業。其深造之竗。積累之實。成於己而及於物。繼絶響而指冥途者。固非小子之所得以窺其涯也。而小子之所望於先生者。又有一說焉。東方文獻無徵。雖以賢人韻士事跡可稱者。而墳土未乾。身名幷滅。其幸而略著於墓表銘誌之傳者。一經兵火。蕩然俱灰。不於此際。收拾殘編斷簡。編次成書。以授當世。則先賢緖業。永歸漫滅。可勝痛惜。乞於頤閑靜養之中。廣搜前言往行。如晦庵之撰名臣言行錄。以壽吾道。是亦行道之一。而天之付畀之意。亦未必不在於此也。近有丁景達所纂東賢行狀。摠如干人。惜其褎聚之勤。而無與奪之權。是不過一收券官事耳。未知先生以爲何如也。若夫暫時蹇躓。古人所不免。天定靡忒。國是難誣。彼雖欲深詬極擠。不遺餘力。猶塵埃之翳晷緯。庸何傷乎。得躡門庭。今旣有日。嫠不恤其緯。而憂文敎之墜地。不敢以所甞仰望者有隱也。昔韓退之答張藉云竢五六十爲之亦未晩。卽今先生退休之日。政退之自許之年。敢以仰稟。埈撥劇無才。疾病且痼。却恐朝暮爲生行死還之人也。雲巖近因事再過。眞奇勝地也。守護無人。屋柱將圮。可惜。不得聞西耗殆數月。昨日始聞先生有復職之命。果然則恐深衣相公。不得久於居洛也。未涯承敎。不勝悵鬱。

附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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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餘一雨。坐覺秋凉滿襟。索居懷人。於是爲苦。忽承珍問。惓惓盈楮。副以新詩。令人感歎。怳若沉痾去軆。幸甚。前月有山陽士友來過。因言官况佳勝。撫字未久。吏民懽如。荒墟將變爲樂土。君子所莅。固應如此。極慰傾慕之情。生粗遣菽水。莫非聖恩。聞外間火色。汹汹日甚。豈自意尙保蝸殼。與老母相守耶。其他百千唇舌。已曾消遣於無何。不以攖懷。今承來示。雖出於見愛之甚。人世紛紛。有同夢幻。坎止流行。自有主張者。何必乃爾。水雲一區。實是佳境。但遇主不善。丹崖翠壁。並入於彈文之中。山靈有知。早已移文見拒矣。可笑。此地多躑躅。每春夏之交。亂發於淸溪白石間。最爲奇玩。明年此時。此身幸得無事。可與吾友逍遙數日。以償塵土十年宿債。而人事又可必耶。少時讀古書。不無窺覘於文字間。惟是本源親切處。尙未得安身立命之地。白首歸來。環顧其中。枵然無一物。所謂抛却自家無盡藏。沿門持鉢效貧兒。又可悼也。今承見期以向上事業。愧汗沾背。東國名臣錄往時亦嘗有意。而力未暇及。今衰耗已甚。尤難下手。且吾東無文獻可徵。如丁氏錄宂甚。此亦昔嘗一見。而今不可見。况他書耶。然賴天之靈。早晩得與如左右者相從於林下。歲月稍久。則此志庶可遂否。出宰山水郡。讀書松桂林。古人樂之。天意玉成。未必不在是。勉之勉之。困不能悉。謹拜奉謝。

上西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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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夢拜先生於溪山之間。垂誨款款。朝來伏承賜復。儀音宛然。豈非以慰於心者大。故發於夢必先也。但審國恤哀臨之餘。氣體憊毁。不勝仰慮。埈近因公務叢委。憂悴度日。鼻吸三斗醋。不足以喩其苦。人臣之職。雖勤不言勞。如之何不言也。前上銑潭記。豈能以彷彿其眞也。今蒙以不得一爛柯爲喩。可見朱先生武夷之想。未忘於家居之日也。每往來雲巖。思先生而不可得見。則因先生所嘗婆娑之地而寓其企慕之懷。仰山之巍峨者而想先生之德宇。俯水之澄泓者而思先生之道軆。見巖壑之奇壯雲烟之卷舒而怳然如覩乎文章雄偉。變化無窮焉。於是乎有以慰夫睽離之久鬱鬱之深者。誠亦多矣。希文居其處。未甞有所不堪者。而每以不可堪爲言。盖以其心不耐久也。朝著近聞翕訿少息。然大臣未有以甄別賢邪自任者。如何。

附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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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惠書荐至。足當一欵。且承相念之情。發於夢寐。鄙拙何以當盛意。一味感愧而已。生羸形如削。心力昏弱。殆不能自支。豈臘月三十日近耶。抑因暑濕所傷耶。正須任之。第眼力亦短。文字之功日遠如秦越。暮境何事得如意。玆不得不歎耳。公務憂瘁之示。奉慮亦深。東路唐撥已撤云。若是則峽中必稍安靜。更有他撓耶。銑潭盛記。粘在壁間。日三諷誦。以寓臥游之興。斗覺岳色溪聲繞左右也。幸甚。鄭希文豈知山水者耶。非以恩庇爲不足也。常人之態。例不能久一處。况早晩廬阜換主人。則此輩豈能保守山扃耶。只應付之松風蘿月管領空山耳。何恨。西音得聞一二。雖似稍定。猶非第一義。未可遽以爲喜也。楷病眼重霧中。艱得成字。萬不一一。並惟心照。謹拜。

答梧里李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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悌傳之來。伏承台帖。近日起居萬福。方切感喜。俄又臺吏轉致初四日書。且報相國又入黃閣。此於相公連章乞退之願。雖大相違。而聖明求治之誠。實格於天。將見宿疢勿藥。太平有賴。其致治之效。豈止於慰民望而弭戎亂乎。埈供世無才。嬰疾有素。數年强顔。悔吝山積。痛定思痛。時事逾覺苦苦。曾控免牘。庶得數月優閑。而復叨新除。尤非賤分所安。聞命踧踖。覓不得置身之地。徘徊歧路。時未有定筭於去就之際。良自悼也。身病雖不可進。而聖恩終不可孤。則或恐以來初趍召耳。悌傳千里遠來。感念存歿。當何以爲懷。小生之行。欲同兒輩挈還。而家山之情益愴於其還之太遽可憐也。

與張旅軒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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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雲。不甚相隔。而半生暌逖。極欠一會。頹廢之蹤。向往乏誠。可愧。卽日敬惟。履端淸福。贊賀無已。鄙生學未進而齒漸加。窮廬之歎。雖切奈何。待春氣和暖。欲一就拜於焚蕤讀易之地。未知造物者尙能借扳晤之便耶。春寒未解圍。深望燕申珍勝。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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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承前後二札。已得高臥林丘。靜味方深。有駕言焉歸之意。殊切慰藉。而但念召命又盼。義難長往。而事有難進。未知胷中定筭如何。深慮深慮。生尙此遲留。歸計未成。悶鬱。仍念自昔有志之士。每患遭時之難。孟子之於齊王。只以足用爲善而猶三宿出晝。庶幾王之反予。今之所遇。與古時何如。英睿好學。三代同符。士生斯世。誠亦幸矣。古人云十年去國。豈無意於當時。千載逢辰。亦願裨乎初政者。誠人之至情也。今徒以一時唇舌而决然求去。非惟愚意缺然。朋友勉留者亦多。玆敢忍耻於積毁。栖栖然久留。其不欲悻悻而去者猶如是。何况眷注之隆。抱負之厚如老兄乎。以此見兄之不可久於東崗之陂也。甚灼然矣。生之强顔不去。因仍於峕月之間者。特此前項微意爲之參錯。而其確然之見。果於必往則誠有所難改者。只嫌其去就之有迹。而姑此徘徊。一朝歸興若動。則却怕憂世之念敵不得便身之計也。山圭醮事在來十八日。過此則是歸臥故山之日。而但念兄於此時已赴嚴召。溪路過從之願。已成燕鴻差池也。家兄未知緣何居。愛民之深。律己之嚴。可質神明。而爲上司所不諒。文法吏之見。鄙哉何論。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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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承問。感荷感荷。令行不得不速發。未知何日卽程。念春寒而後。長在客次。憂撓之中。起居飮食。有妨於將息多矣。復此遠邑游走。豈無有以損傷冲和者乎。雖在屛伏之中。耿耿一念。未嘗不在於左右也。起廢還朝。凡百酬酢之節。自與平時異。况前頭有上壽大禮。日期政相値。行住之際。事多難處。賢者擧措。四方環視。未知如何方得十分洽當。霈恩之降。雖於久斥之餘。而十室荒城。非所以處賢者。其謂朝廷前日讒者之言。已釋然無疑。恐未可也。朝廷待士之禮。旣不以誠。則爲士者。豈但僕僕然任其驅使。而自同於轅下駒乎。樂行憂違。吾人大節。况以吾兄燭理之明。信道之篤。自處之高。自守之固。豈應唯諾以苟容。同流而合汙。壞了十年所養之大。而一朝爲生行死還之人耶。以此而言。謝恩之後。似有一道有以自處。或陳疏而自劾。或謝病而求免。恐未爲不可也。兄於此必有成筭素定於胸中。未審出於何計。賈生言使麒麟可繫而覊。豈云異夫犬羊。此言有理。生疾病憂患之餘。衰耗日甚。以此精神筋力。何事可做。只合閉門守靜。不嬰世故。爲殘年待盡計。入洛如有記問。幸以此意報之。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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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未收。田家或苦之。而石泉泠泠。是近日耳邊所未聞。甚可喜。恨末由奉屈杖屨。婆娑此間。仍散步林亭新卜之地。穩討幽事也。前送文集中書翰。看過一遍。兄所著圈處儘精切。就其中或有閑說片句。刪節無害者。則間間句去之。考諸與鶴峰書。可類推而知也。且其文字雖不多。而亦有合於傳後者。則更就題目下加圈。如赤牘淸裁例者。幸照之而取舍之。刪繁爲約。是先生欲疏剔陶書之意。但念平日受知於門下者。莫不以文憲公一言爲黼黻之榮。許多往來書札。今被悉刪。無姓名可見。則於事或似索然。所增數十圈。要皆爲此所動。然都謂其可合傳後也。如大段不緊則於此何拘。與洪偉夫書欲存之。而似是不緊故無圈耳。編摩一事。非明見如兄不可爲。値兄優游林下。得以肆力於此。意者其或有使之者乎。非通融其終始。程督其期限。恐玩日愒月。茫然無了期。兄於此而寧不可益勉也。且有愊塞於中者。敢不覼縷。先生之門。從游非不多。而若其述行之托。惟有老兄與五峰耳。峯老荏苒一紀。不曾着手。今於衰病之餘。可望其把筆乎。僕甞以行狀之述。請於兄。更思之。先生之於世。一不幸而擯於人。再不幸而不躋祔。三不幸而不書卒。歲月旣久之後。典刑旣邈之餘。其幸而遇後世之歐陽棐不可必。則揄揚懿烈。勒諸金石。須出於兄手。方爲一快。而獨言行之紀。縷指無可屬。向者洪偉夫以是事而托於僕。非謂僕筆力可逮。顧出於躕躇乏人也。僕於是時。亦不以不可爲强辨者抑有說焉。竊念寒暄,一蠹兩先生倡道於絶學之餘。其德業之偉。豈無可述。而一時登其門如靜庵,秋江諸贒未嘗有論著。至使言行撰出之事付之李勣及某之手。二君而退托則先賢事蹟幷歸湮泯。作之而未備。猶有愈於無作。文不論工拙而叙之不辭。至今考兩賢事蹟者。尙有據於其作。寂寥數行說。於是亦有光矣。僕於偉夫之言。偃然若當之者以是也。然有銘則無狀亦可也。老兄才識之高。今世罕比。獨臨事過愼。每有退人一步意。前日之不謄還書尺於本家。以致散失。不預最先生言行之槩。以備摠裁之求。不幾於爲義無勇耶。卽今已事可創。而於吾輩如渴之望。尙因循未就。良所未喩。更望勉圖。吾道幸甚。士固伸於知己。非吾兄無以發狂言。

答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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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日無功濫封事。雖物議有之。而外人何由知其功之有無而予奪之乎。兄之不論此事。非出於惜身。事理自有不可干與者耳。凡事望益加莊重。無使所發多暴露而少含蓄。至如生之被誣。尤不係國事。更望珍毖。無輕齒牙餘論。使拙者安於愚分至善。鄭大諫榻前之啓。雖出於過愛。而若謂之有才行則甚不著題。聞來踧踖。爲之累日不寧也。春到園林。幽趣不少。梅蘂欲綻。泉脉始動。有深感於陶賦行休之語。况小兒輩課業政緊。抛却自己上親切事。虛度暮年光景於逆旅推遷之中。非所欲也。惟兄諒之。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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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審台况漸復平日慰仰。近閱蘇齋集。見其論性處。多少洞快。尤信欲者人之性一句。乃就形氣上言。嘗爲此老每謂此性字指形氣而言。分疏雖力。人皆不信。今見此言。始知此見之不謬也。玆錄其說如左。朝講因不邇聲色而進言曰。盖人之生也。性仁義禮智。然寓在形氣則不能無耳目口鼻愛惡之欲。舜所謂人心也。天理人欲。同行異情。聲色之心。堯桀無異。但中理中節爲天理。無理無節爲人欲。二者雜於方寸之間。不知所以治之。則人心之危。其發也如銛鋒悍馬。任情縱欲云云。夫人欲之非天性。凡人尙皆知之。豈此老之所昧。而人之攻之者甚迫。尙以爲歎。今幸所疑之始豁然也。若退溪先生之詩。恐是朋友間責望之語。且念蘇老人心道心之辨。爲先生所嘗䂓正。豈非此老所見之差。而更加䂓益於此詩也。在先生䂓之則可矣。在後學不當輕論先輩也。程子甞見門人好議前人過失。必曰汝輩且學他長處。誠後學之所服膺也。鄭慶輔想在其處。切望同照。欲轉語江左諸益。以解其疑也。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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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口夜深難泛雪。江東日暮只看雲。緣何假翼相聚。瀉胷中之耿耿也。頃日南敎來傳。二郞經麻萬善。福哉福哉。生粗保陸陸。汨沒簿書叢裏。無一適意事。滿山風雪。旅懷甚苦。况兄更遠一千里耶。浮生爲大化所驅。役役如許。不知何日始尋興公賦也。適逢便武。寅奉起居。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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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氣已颯然。想海上官况益蕭瑟。未知遆回之期在曷月也。極知會合非遠。而相戀之情。不勝苦苦。某緣故園有病不得歸。今安頓洛濱。仍作求田築室之計。此去鳳陽不遠。甚愜耦耕之願。良幸良幸。偶得一律致意。此中情况可意會也。衮衮風塵未得歸。幾回魂夢落巖扉。靑山始辦殘年計。白首難追昨日非。舊業荒凉尋蠹簡。餘生潦倒付漁磯。鳳陽却恨無仙侶。松桂秋來長幾圍。江上老懷。此其槩也。存愛記錄奉。迷兒眼病且筆鈍。書未端楷。兄於柱笏之暇。或煩一揮過耶。院名良佳。而但有前號相逼。幸更思之。多少不能縷縷。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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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圜土。三冬垂盡。此中憂戀之情。惟有開襟祝斗而已。聖鑑淸明。寧有抱冤之人。想放還非晩。用是自遣耳。賦命傷多釁。非關昧止隅。淸羸曾有病。消息近無書。至澤春應渙。覊愁月共孤。始聞三木釋。能得四支舒。此至日韻也。臘十八。渴睡漢謹叩。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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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來動靜如何。因調發軍兵。村落驚擾。石壕愁慘。未應如是。不忍見不忍見。兒書自洛至。云華使因募兵將至。兵禍如結。何時而已耶。滿眼秋山。不足以引興。而轉成蕭索奈何。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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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孤坐。恨不得乘山陰之興。忽承枉書。慰豁倍常。奠宴自當隨分供具。乃蒙撥貧優助。雖出於禮家饋吉之常。而深切未安。待泥路小凈。當委拜。有山芥小許。自白山來。敢助淸廚茹淡。意見小詩如左。玉葉生氷雪。淸漿爽肺脾。殷勤持贈意。風味本相宜。玉改嫩。或淸改椒。未知兩字安否如何。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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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癸神不死。辦得幾斛水。能慰滿四封之望。而不嫌其差晩。良賀。想凉引篔簹。香生菡萏。燕居幽趣益快。恨泥淖浩蕩。過蘇端無計也。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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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見分撥乞退之箚已入矣。直道而不容。爲此引避之擧。極知行止非臧氏所爲。而憤時嫉邪之哭。寧不發於康衢也。所恃日月之明。照此寸心耳。生亦已投免牘。小官之去。寧有例外添暇事乎。自此而歸路無阻良慰。令胤來示箚草。聖明必不許其願。眞所謂大狼狽也。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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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垂淚出東明。漢水深於戀別情。卽日闔况若何。弟一行無碍。今落帆可興漕倉耳。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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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已覺天月一彀。卽日台候動靜如何。南望悵然。生陸走水行。僅得扶病入洛。出仕之後。百艱當前。何望於耐得多少苦辛。不踏來時路也。洛中親舊相見。輒問兄安否。或言一赴國戚。似不可已。然以今日症勢而言。决難强動。但未可瀝出一腔血。以悉草野哀號戀闕之情耶。况於十五日政。新除知中樞府事。投匭之擧尤所難已也。未知如何。庭中戀別之情。思之迄猶夢悲。七袠之年。兩鄕之別。丈夫之膓。寧不爲兒女子之戀乎。兄雖精彩頓衰。而此不過一時痰飮爲患。久久保養。自當完復。非弟將護少爽。敗症迭見之比。自量氣力。非久長之物。悠悠人世。不過數年客耳。尙此變心從俗。爲千里逐祿之計。不亦可笑之甚乎。生行死還。古人所患。引領南雲。魂一夕而九往。猶且遲因客次。不能如鳥奮翼。惟自悼閔耳。

與鄭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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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問盛熱。台侯動靜如何。暑濕蒸薄。調攝極相妨。日夕馳泝。鄙生閑居中觀書一味幸無恙。夢寐之外。忽承渙恩荐降。極知恩命不可不謝。而長途觸熱。亦筋力所難逮。况兼有漏盡夜行之嫌耶。雖欲於晦日卽途。而其得達則不可保也。國是已定。盛禮已擧。而尙有節文之未盡講究者。身爲禮官。而未免徊徨歧路。或者事理有未安耶。鑑識之明。必有定見。切望指敎迷路。俾無愆於攸往。取三山路作行。未得歷拜。歉負歉負。

與墨谷護喪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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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來僉况若何。馳泝無已。老生衰病。不得委進。共議葬事。歉負奈何。二品之喪。非寒士之比。凡附身附棺之物。在吾儕分義。須有以盡其當爲之事。而但自夫亡者之心而言。甞以遭亂儉葬。而爲一生至痛。常謂於生曰古之籧篨束軆。布囊𮖐尸。則誠過於簡薄矣。若其厚葬於自己之喪。則豈吾輩之所安乎。欲遺戒子弟。勿以華靡充棺。且其塗棺必欲用紙者。乃其所雅言也。其言琅琅。迄猶在耳。至于今日。或有過中之禮。何可不言。以負故人於地下哉。喪轝借用乃近例。雖位至一品。子弟之多。賻贈之厚如漢陰公。猶且借轝於人。况今此家之貧。本無可辦之資。而凡干葬具。無不倚辦於人。則聞其所助之數甚纖屑。無財不可以爲悅。聖贒之言也。喪轝借用雖苟。而不量其力以營事。獨非苟乎。新徙之宅。祠廟之立。三年祭祀。俱無所需。而竭力於非附身之物。諸君之見無過於傷厚耶。聞喪轝機木改措云。外物營爲之際。有未及期限之弊。則將奈何。料事不審。伐石之役。舍近而遠役於一舍之外。經費之殷。般運之艱。俱可念也。切願以此意而告于夫人大嫂前。治喪諸事。稱其分量而參酌之。不宣。

答李興海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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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馳情。一書慰眼。爽豁之至。不知老熱之爲苦也。某旅遊艱難。賞命之降。非所欲也。相愛如左右。不以爲慰而爲慶耶。病夫遇秋。歸心如水。待秋未老。已作酉上人矣。無職之人。方有食無魚之歎。惠來海珍。深感將意之厚。餘望官况毖重。以副相愛之情。

與鄭輝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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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審自罹荼毒。氣力何似。聖人之制。貴乎得中。毁不勝喪。謂之非孝。况衰麻在身之年。前去非遠。何可徑情執禮。而不思其柴毁之歸也。伏乞節哀順變。以全大孝。某禍敗餘喘。已作病廢之物。千里赴弔。非惟古義可愧。一書奉慰。尙此稽滯。平日見知之分。於此掃地矣。謹奉狀不宣。謹狀。

答李子時敏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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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已復歲寒。令體動靜淸勝否。頃承勝帖。嗟惜愚老之逝。至以巋然靈光。假之於老夫。顧僕何足以當之。獨有閒中一事。有可以相告於朋知者。有草堂數椽在屋後萬松中。日日履及其處。脫冠散髮於泉聲岳色之中。吟弄烟霞。興盡而歸。一室岑寂。經史滿案。以詠以遊。用此爲積年家計。雖未得盡領其趣。足以忘外累之侵。朱先生所謂於道雖無得。以超名迹拘者。自謂不甚相戾也。未知於此。能有以許此襟期耶。學諭韓克述。是愚翁門下人也。文行相契。嘗爲此老所穪奬。以其才望而淹於卑冗。此豈非好賢愛士者之所欲嗟噓而樂其出於門下也。

與李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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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興以後。民生之憔悴極矣。倒垂之甚。近在目前。三百州元元愁歎之狀。閭巷知之。而士大夫有不知之者。而况於九重之深堂下之遠乎。調斂科卛之煩。雖知其苦。而經費方緊。有不可以减省。徒有愛民之心。而實無施惠之地矣。猶有一事尙可以爲今日勉者。臨民之官苟得其人。則其於節用愛人之方。有可以調其緩急。均其勞逸。而生民疾苦。庶有得紓之路。然則選用良吏。豈非今日之所先務也。卽今一種之論。斥仁義爲迂濶。用術數以籠絡。威民則以力勝德。爲治則以權易信。欲醫沉痼之疾則用破膓裂胃之劑。欲治凋獘之民則行剝膚搥髓之刑。以致上下疑阻。遠近怨咨。乖隔之甚。盻盻然以軋其長。則莫之省已。徒歸咎於民俗之難理。平時則尙可維持度日。苟冀無事。或因兵革先興。而國中盜賊繼發。遂至橫流。將何以收拾也。民戶凋耗。賦役煩重。公私困乏。所在嗷嗷。苟非出人之才。奉公撫民。恐難以兩濟。然則擇吏一事實今之第一務。外此而欲得奇謀異策。以捄時弊則必無其路也。伏願令公留念於生民之未遂。邦本之不固。必得慈詳之人。以爲民長之官。如良醫之治痼疾。必欲調護元氣。如良農之護稺禾。必欲滋養根本。然則民怨庶可弭。而民生得以保矣。天朝之繒帛。歲有常貢。强奴之需索。日以益增。而西塞軍兵之坐食者。又復數萬。糧無以可繼。而兵又不可撤。則生聚餘民。使之專力於軍需。得免於俗吏苛政之困者。豈非吏部事也。

答金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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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承愚伏書。喩以幽地相聚之意。感佩至愛。忽瞻泬寥。祥尤已燁然。卽想英簜已至耶。病蹤如蟄。無由造屛下叙襞積。是何造物者之卑碩遇而還靳之耶。蓮塲舊緣。萍水浮蹤。到此停雲之地。轉成隔河之歎。暮途人事。豈勝悲慨。戎務方殷。伏乞爲國萬福。

答鄭方伯基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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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扶病到故山。得與親戚相見。以𢠢塞悲悼之心。如得甘寢。死無所恨。而惟其戀德一念。長往來不已。頗覺苦苦。伏承關旨催還。愛人以德之意。藹然可掬。豈不欲奉軆至敎。以免於罪戾之速乎。但念尸素之官。旣來之後。卽令身上無疾。靦然重對吏民。於事未妥。况所患宿疾種種添發於喪患之餘。非藥力可醫。非時月之間所得完復。極知盛誨委曲。非出於泛然。而猶不得自勉奈何。卽聞英簜到府。近在望間。而望東雲如蓬弱。無由扳晤於竹樓之上。悵然引領。尤不禁衰淚滿襟也。老吏情事如許。伏想令慈有以諒之也。

與康明甫應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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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自經變故。慘慟幾不保。其不近於不知命耶。佛氏以心爲水。視身如雲。謂緣合皆假。恩愛都忘。樂天亦云誓以智慧水。永洗煩惱塵。不將恩愛子。更種憂悲根。誠理達之言也。有時心緖愍然。排遣不得。默誦此數等語一二過。亦少寬矣。頃蒙寄書見慰。悲泣之餘。喉燥氣窒。無報辭。豈意今日以此語而還報左右也。

與校中諸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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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熱尙苦。未審僉况如何。雖衰敗之甚。不得以時相聚。而相戀之情。少選不已。窃念本月初四。乃州學釋菜之日也。進參大祭。此是所願。而老人筋力。實所未逮。但有一事相議者。藍田之約。略擧其槩。行之一鄕者。誠有所不容緩緩者。而荏苒因循。尙未修擧。見義不爲之責。實有所當之者矣。先進乃一鄕之望。賢者是禮義之倡。以上游名義之地。其不思爲四鄰之倡乎。倘於罷祭後。相聚校中。另議可擧頭緖耶。

與金校理道源世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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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屢蒙枉顧。戀別之情。有踰骨肉。感荷至意。何敢暫忘。別後時序已換。仕况如何。埈收得殘骸。艱到故山。所謂緣積毁成高卧者也。頃日同事諸公之疑。尙未見解耶。諸公旣自以無罪被論爲冤。而又以不近之事。疑之於終始分疏之人。豈非尤人太甚。以德見怨者也。生之被謗不足恤。而一任浮議汹汹。不論情迹無據。終至於罷許多人之科。且擧一時淸流等。歸於往日塲屋行私之輩。今之臺議。未知何所據而云云耶。世變如此。恐不可擧手措一事也。咄咄奈何。雖屛伏山中。憂世之心未了。敢此呶呶於知己之聽。苦事苦事。衰敗之迹。望修門如弱水。扳晤之期杳杳。西望悵然。只祈歲寒珍毖。以副相愛之望。

答李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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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來辱書。備審歲寒。軆履安佳。深慰瞻渴。埈衰敗依昨。世間得失。一聽於命物久矣。况言非其時。有足以自取乎。末路人心。以好惡爲是非。至以向者血誠投匭。認作傾軋異己語。皦然白日。實照其無他膓耳。罷科之啓。諸公之見必有所以。而或疑鄙生洩試席。隱情於所親。生之疎暗。實無情迹有訝於同事者。况可搆虛造誣。向人饒舌耶。從前無事得謗每如此。可笑亦可悼也。嶺梅將發。仍憶往者聯袂訪劉道士盆梅舊遊。把桮吟詩。實一時奇事。歲律未改。而聚散不當已如此。况復數年之後。老病人事。又安可保其無改也。思之悵然。南鴈之來。惟望頻寄閒中之詠。以慰此苦懷也。

答李玉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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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台敎。娓娓累百言。雄辭逸辯。霏屑翻瀾。雖借辯於子貢。猶當拱避一頭。况寡聞偏見吶吶之尤甚者乎。前書所陳。非曰自是。特明其所見之不逮耳。前冬則小生在罷散中。何可越分而言也。大槩小生之意。非以防患爲全然不可。特慮入處闕中之爲未妥。而仍論推誠御物之道耳。苟以倫紀之罪而處之。生何敢立異。明日是親忌。方在齋中。不得覼縷。

與金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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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惟天賦偏於愚戇。妄謂朝議之所以防備仁城者。恐非十分恰好道理。昨入經席。天語溫溫。導之使言。威顔咫尺。不得不略陳𥌒言。其言曰推誠待物則携貳化爲訢合。設機防人則骨肉變爲仇敵。天下之禍變無窮。不可以計慮而周防之。歷代得失。炳炳可考。漢帝之燒通書數千章。宋祖有言曰有天命者任自爲之。帝王大度須如此爲心。然後可以安反側而無猜防之勞矣。苟能役智以御物。置疑以設機。則禍之所救。亂之所起。求以弭逆而適足生變。且所謂王安石,秦檜云者。非以二人比於今之重臣也。國家議論。不可尙同惡異。熙寧紹興之際。雖以一時諸人氣力。不能齊士大夫不齊之口。乃知論議者天理也。果以人力而同之乎。此泛論不可同之理也。果有所指擬耶。措語雖不切事情。本心則無他。掇去首尾。孤行片句。終未免爲物議所激。奈何奈何。數月經幄。含嘿無言。尙免不匡之刑。尋常愧懼。今乃欲移其刑於進言者。今之刑罰。無傷於倒置耶。從此汰歸。杜門省愆。誠所幸也。

與吳吏判億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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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日慄烈。台候起居若何。埈阻拜墻仞行一年于玆矣。區區戀德之忱。固未嘗小弛。而蟄伏旅館。不得日承淸誨於諸賓客之後。自惟衰邁之境。孤危轉甚。加以識未通方。言輒觸諱。向日紛紛。想相公槩知之也。公不能報國。私不善謀身。悠悠人世。過此生於風埃顚倒唇舌喧豗之中。殆非所以全晩節報知己之道。從此杜門省愆。有駕言焉歸之志。雖平日山仰如相公。未免於將侯而趦趄者。誠以此也。相公於此。獨能見賞於半焦。施冶於醜質。前後注擬。不以物議之譁然而改其所見。雖相公銓序之公。不欲以一眚而棄人。小生之銜感於遇知固已深矣。感舊兩行年老淚。酬恩一寸歲寒心。惟此兩句語。正說出今日心也。所謂酬恩。亦豈外於古人所祝開誠心布公道六箇字也。歷觀古人硬著脊梁。擔當國事者。須有麾不去招不來之力量。然後終能任天下之公。而收潰裂之勢。姑以有宋慶曆間事而言。有苑,賈二人之黨。仁宗患之。委韓魏公爲政。不問彼此。惟賢才是用。終至於二黨之隙渙然氷釋。豈非公道以掄材。厚德以鎭物。一時翕訿之來。有不暇恤也。伏願相公以魏公事業自任。終始乃職。以無負天之降大任之意。且念小生闒庸自知。無補於世矣。任非所長。災至爲懼。亦望處之散秩。得以安於愚分。幸甚。小紙亦歐蘇諸公薦人之意也。非望其必需於今政也。

與鄭慶輔榮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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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序向晩。江上靜况如何。分占瀼東西。無計泝洄一相從。衰境何事可得自由耶。愚翁誌草已就。或者與同志相聚於道南諸處。相議刪益耶。就中有小碣石。當自上流下來。欲借津船次次遆運。此意前已面達耳。切望俯採此奴所控。分付篙工。使無淹滯之弊。知保以下津名何津。而津頭居人遆載無碍否。

與鄭慶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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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門多釁。又失一孫之所恃而爲門戶計者。叩心向天。寧復有人世念也。江雲不甚遠。而衰病相濶之甚。有同隔世人。卽蒙寄書相慰。見愛之深。一一流出血心。此實曾子之所勉於西河者。敢不銘佩。季華之逝。實是南岳再摧。寢門痛哭。但何戀交親之厚也。愚伏行蹟。老人文詞荒落。何望於犂然當人眼也。切望拈出疵纇處。一一指敎。使後之求典刑者。庶於此而有考也。季華襄期漸迫。而一邊靳固之見猶不解。眼外之事雖未詳。而以柳殿中所見而言。必不營窆於人家有嫌之地。枉直之判可見。左右於此際在病閉中。不可得以一語而解紛耶。爲慮。令伯夙疢已蘓爲慰。而相聚之期杳然悵然。

與李承旨景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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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聞尊壽堂令丈鶴筭歲加。鴻禧天錫。麻宣北闕。紫誥渙雨露之恩。觴祝南山。彩服聯金玉之貴。榮光稀世。賀客塡門。自恨契家一病生。無由謖足覩盛事也。時序向熱。僉聯璧動靜若何。埈疎懶之性。循分林下。尋舊業於左泉右石之間。如得甘寢。無復山外想。只是思人一念時往來于中。未知令念亦及周南病滯耶。有林居雜詠附上。觀此可知生近况也。元,白郵筒之不傳於世久矣。今以繼絶響。有望於知己。望賜和敎。以替合席笑語。貢院韻亦和送。並照之。日月。埈端拜。

與李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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埈頓首言。邦國不幸。先大夫令監奄捐舘舍。聞訃驚怛不能已已。恭惟孝心純至。思慕號絶。何可堪居。草土之餘。墨面未改。而風樹之慟。㐫變連仍。柴骨欒心。何以支保。孝子之禮。得中爲貴。而毁不勝喪。謂之非孝。伏願節哀順變。無至踰制。埈地遠而不卽奉慰。力綿而亦闕賻儀。同患之義。情禮頓闕。千里之外。悲係增深。仍念仰瞻南極。瑞彩頻晦。遙想西城。大袠有幾。壽耉之喪。亦運氣之否。而豈惟德門之無祿而已也。

與趙安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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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民不幸。承此國母之訃。奔走哀號於深山窮谷之中者。其情曷涯。所當會哭於公處。仍爲成服。而時無公文之來。未知如何處之也。或云國恤聞訃後七日而成服。未知何据也。旣知此訃之非浪傳。則會哭一節似不待公文。而相去之遠。不得相議爲恨。埈大病之餘。元氣尙未完復。餘喘纔一綫悶悶。

與趙安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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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病戀別。有同兒女子之情。方切悵然。卽承示帖。有慰悁滯。如得後日上來。可免旅次踽踽。何以異於萬人叢中之見兄弟也。而天寒遠遊。可易得耶。嘗見兄周急手段之大例如是。此實古人輕財重義之風。安得以此事而播揚之。使惜財如命之人。知所法哉。可敬可敬。餘望寢膳益福。

與趙安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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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再枉。無一謝。知老兄必恕其不逮。而豈得安於心也。卽承盛問。益增兢愧。生西行差退於六日。盖以家兄有恙。不果於遠征也。朝有本曹吏持朝報而來。因吏曹過限未上來之啓。聖批有調理上來之敎。今之前赴。宜不俟駕。而病冗衮衮。遲却數日。古之君仁臣恭之義。豈如是耶。踧踖無任。入城之後。歸期想不遠。而猶不能無戀於遠別之際也。餘望勿以無病爲恃。而節食生冷之物。恐痰火之動。治之未易也。

與趙安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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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日燕申動靜如何。生昨自梅湖。同汝善到書院。見凡事弛紊。經紀之責。實鄕父老所荷。耈俊如兄。豈但袖手傍觀而已耶。方馳書于院長。想未暮而來。切望委臨議處。兼賞江天霽景如何。汝善雖差少。不妨作四皓會也。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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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抵汾。欲就叙。而吾輩所進之說。爲時議所非。添得巷議之罪。非古之斂迹避謗之義。盈盈一帶水。終未免隔河之歸。奈何。論議之異同。由於識見有深淺。各陳所見。爲公朝之所采擇。不害於工師相䂓。可否相濟之意。箝制不齊之口。使之雷同。此昏朝之弊習。而子思之憂於衛時者。未知如是之甚也。聖上睿智天出。有安社正倫之功。姜疏易暴之說誠繆戾。而今此禁異論之弊。比諸嚮時而愈甚。其所謂易暴者或者指廷紳此等事而言耶。按律之啓。近日愈峻。而𥌒言之進。政當羣議崢嶸之日。此老脚免踰分水嶺倖也。而收司之律。亦及於我友耶。憂世之甚。信筆及之。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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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一別如夢。日夕懸遡。頃日忽蒙枉札。少慰悁欝。鄙生尙此强顔。斗米眞有力也。案牘膠擾。書冊之功。無由接續。老大光陰餘幾許。抛盡於吏役中也。春行向闌。想河上風光漸佳。恨未得一棹泝洄也。

答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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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一水間。方有不得晤之恨。一朝而奉二書。慰瀉曷勝。第審有枉駕意。旣缺騎從而且有役事之撓。閑居者可往拜也。願無動。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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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蒙枉屈。擾甚未欵。至今有餘恨。卽承盛帖。慰籍甚厚。除命之朌出於異數。依本分耻進取。雖自處未安。而然高卧不起。亦近於踰垣不恭之嫌。古人於此。有不得自由者。恐不可過於遁思也。聞聖眷有移授他職之意。若因辭職而有進職之榮。則又恐左右於此。覓不得轉身一路也。士之所甚恥。惟自衒以求進。而今此自至之爵。實古所謂儻來也。感君父之命。不得已而起。以活一境之民。其情誠可諒也。如生衰敗。不能自止。欲求附於風雲之會。自旁觀而言。誠亦可羞而尙此冒進。何敢爲人謀也。見愛之至。承問有復。未知明見以爲如何。洛中相見非晩。佇仰。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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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序同事之苦。已墜夢境。聚散萍水之喩。眞不虛矣。今隔一片雲。實造物者開相見之路。而或恐爲簿領所籠縛。誤了一笑之期耶。生於初一日當到慶山。翌日到大丘留數日耳。雲門山水。欲尋舊迹。而此非遊燕之時。不得相送於水石烟霞之境。悵然而已。

答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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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南涯。隔雲樹幾重。一片書信。忽落几格上。極慰傾仰之情。生旅遊粗安。無功之賞。可以爲慰。而不可賀也。先生易名之典。今日始降。公議欝而得伸。門下之人自此死無遺恨也。未久而想有昐謚官之行也。前日二書。幷得奉讀。爽豁之甚。却忘炎熱之爲苦也。但審其書似有不安於居位者。然以道自守。外物之侵。何干與我事。趁秋色未衰。將邐迤而南。或有沿牒到尙之便則可得攀晤。不宣。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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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時序已換。卽日闔况如何。太白橫天。相見之難。有如蓬弱相隔。西望日暮雲。徒有悵泝。生上任之後。疾病連綿。或者案牘之擾。有足以妨調攝。而不及於偃仰林下之爲自適耶。當初未免爲嶺東山水所動而誤來。旣來不敢爲卽退計。行止之際。到老無成筭如許。眞自悼也。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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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仰方苦。承悉近日動靜之詳。不有渴想。何知有此大慰也。生粗遣。但聞西鄙有警。不能安於𤱶畒。將於再明。同愚伏西泝。衰病之甚。塗斃可慮。此賊雖無侵軼之事。積薪待燃。有必然之勢。未知國事將何收殺。思之氣塞。飢饉師旅相因。而調發軍丁。如搏沙之放手而散。守土之虞。非家食者之比。將如何策應。所示文集序引。本非庸陋所可唐突。而其他釐正諸事。亦因治行悤卒。未及着手。然老病回來非晩。而國將被兵。想左右亦無暇於鋟梓之役也。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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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熱比酷。燕居動靜如何。相去之遠。無由接氷玉之姿。以洗我胷中之燋火也。前示善山之會甚盛事也。而但生於昨日患淋閉之疾。悶悶欲絶者殆一晝夜。今服藥少蘓。餘症尙未殄。此症之發。例由於勞熱。雖得調攝數日。將如綫之氣。犯如火之熱。决所不堪。僉會之赴。勢難自勉。深恨賤分之薄於見賢。爲魔兒之所爲戱也。待得秋氣乍凉。當委謝於旅軒屛下。準擬準擬。會所定在何處。或恐以承召未赴。亦不安於私會也。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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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春而後公私冗劇。人事都放下。迄闕一書之候。日夕馳泝。今承盛問。感愧尤切。除命之下。不得來謝。想以多少繚繞。不能撥出耶。加額之望。終屬謬悠可歎。生坐貪寵祿之策。至此歲時之久。立本朝道不行。古人爲耻。而今獨無恥。相愛如左右。何無呵責之語也。便忙立草。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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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之內。疊遭至慟。天之厄善人。何其酷哉。卽問秋凉。尊履動靜如何。生頃往汾曲。意謂尊駕稅在河上。至闕一候。到酉始知前聞之誤。惟以慨歎耳。纔上乞免之牘。又蒙誤恩之降。不敢召而不赴。以犯邦憲。豈當初告退之意。愍然失慮。相去之遠。無從相見。問此出塲計可歎。行期欲卜於來初。而然其必往。時未有定筭耳。餘望靜履保重。不宣。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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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有悼夭之慘。慈情雖戚。而所全者大是可寬慰處也。卽問回自河上。動靜何似。懸泝無已。生粗保眠食。近日爲諸友所勸。草出愚伏墓誌。而衰病精神。如運禿帚無芒采可觀。且其事蹟之疎漏者想多有之。或可一聚如道南幽靜處相議耶。前有枉訪之意。深以迂盖爲嫌。而且於靑里兄家有痘。過從非便。或趁愚伏祥期先後而聚道南。勢亦便於致奠喪次耶。此中孩提之兒。政好提抱。如欲速見。尙可小駐於玉成也。

答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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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然之間。秋氣已蕭瑟。索居相戀之情。愈覺苦苦。卽承盛帖。喪次勞傷之餘。將息尙安慰甚。埈夏間取凉風欞。過於傷敗。今得寒病。閱四十日而不差。或有他恙之添。其得與相敵乎。可念。柳甥損食。或偶爾耶。欲劑調脾之藥以投之。但所入唐材。非醫局所有。京中亦甚稀貴爲慮。儀禮八卷附上。老拙極欲一遍看過。俗冗膠膠尙未果。切望專精硏究。爲積年家計。不惟自裕。亦作昏衢慧燭。其爲世道之幸可言。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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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書入照未。卽想華㫌已發。悵望行塵。不勝兒女子之戀。今聞鄕友設小酌於城北。如得馳往。可兼與凈遠兄叙別。而經由邑城。有非便之勢。此中脉脉。想有以諒之也。就中有小奴自江上來。傳壻郞近繞往新行于榮川。仍自其處由奈城到寧海。仍過河回。往來之期。動經時月云。此出於妄傳耶。抑有當往之事耶。當此凍月。踰越大嶺。沿路致傷可慮。而多日廢學之慮。實是第二件事。年少不解事。路次霜露之感。此老懷之所深慮。兒輩常時近處出入。未免有倚閭之望。敢推幼幼之義。移慮於此郞。幸以閉門堅坐。三冬誦一經勉之。自榮川直還之意。丁寧分付如何。

答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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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與日積。書帶情來。慰甚。鄙生眠食粗安。蒙示叙述之事。自前承敎縷縷。何敢不勉。而但非筆力可逮。而所不可傳信於後。古所謂德高文卑。只以爲累者。誠可念也。今因金道源之求。盖以爲知舊所忱請。無一日非血指汗顔之役。犯古戒傷晩節爲歎。今於盛托。非以有妨於攝生爲意。而但其所慮於叨冒者如前。奈何。

與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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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聞歸卧田園已有日。自今見之。作賦歸來之美。不專在於古人。而爵祿可辭。聖人初不當與白刃之難而並穪之矣。其視鄙生漏盡夜行之不息者。不亦懸絶耶。迷兒經痘而快。已還靑里。一家之幸如何。生昨見愚翁。今到汾庄欲就叙。而路憊未蘓。玆不果所圖爲恨。過數日當還酉幽地。過從有日企仰。柳郞在其處。如無碍於相見。欲自此送騎僕。

答郭丹谷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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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泝中承盛札。慘禍悲怛之餘。免致銷毁。良慰良慰。尊胤恨其才氣太銳。不能固守括囊之戒。而爲此出位之言。知甘心於辦命也。釋氏以慈愛爲假。達人有忘情於死生者。惟願輟哀寬念。無至過傷衰境。一拜極欠其便。臨紙悵然。

與康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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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午橋淸風。而坐屈文僖車盖。啣荷盛賜。此生罕遇。趁軒菊未衰。當趍謝屛下伏計。兩色柿六十枚附上。不幾於野人之貢癡耶。然色味俱絶品。玄霜紺雪。未足以喩其爽快。待爛熟一嘗何如。結少饋微爲媿。

與康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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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籥已更。伏惟闔衙純嘏萃止。謹再拜以賀。埈衰蹤如蟄。無由隨父老之後。走公堂修歲禮。流光如水。自歎術業之無成。壽極當霄。惟祝起居之有相。敢憑小札。仰申微忱。

慰吳同知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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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前喪積毁之餘。又罹荼毒。將何免於不勝喪也。伏願節哀順變。以全大孝。埈哭愚伏未幾。又聞台監之訃。辰已遭運。麟鳳疊悲。惟邦之瘁。惟道之衰。慘痛之情。豈但平日遇知之私而已也。道里之遠。衰病之甚。灸雞厚義。有愧古人。同庚異生之會。俗說非誣。暮齒夜臺之遊。想亦非晩。聊以是自慰耳。

爲人求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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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日伏惟台軆動靜萬福。區區瞻賀。倍百恒品。某守此一林。粗遣歲月。非遠賜耶。始擬造拜屛下。問茵鼎平安。因妻祥脫服在近。不果所圖。階符在望。徒有稽首。前夏樂官之擬。將意極厚。緣小生無祿。不得蒙恩。固守貧賤之分。不當再有所喋喋。而聞今夏院簿又秩滿而遷。不得不輒鳴所懇。雖出於恃恩之過。而分外僥求。無乃猥甚乎。小生少而讀書。老無所成。流泊荒村。舊業荒落。每念世澤家聲逮不肖而盡。當初粗識小藝之意。本不欲藉此發蹟。而至此倀倀無歸之日。思所以通籍脩門。爲不墜先緖於萬分之一者。則舍此無他。强顔淸時。奔走已四年。而心期謬悠。未免齊門操瑟之歸。不才之不見識何恨。出相公之門而不得爲參木欂櫨之用。只此爲可愧耳。卽今營繕有役。人之稍以一藝名者。莫不效技於百執事之末。而自謂有刻楮之工者。終不得一試。是所自歎也。都監員或缺。得充其差。其爲感祝又何如也。伏願台慈念先世之分。愍小生之窮。特賜矜惻而終始其惠。則不惟小生知感。相公睦族之風。亦應儷美前代矣。冒馳一介。代訴忡惙。不勝悚仄之至。餘熱尙盛。至祝爲國善福。

與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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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日來。伏問令軆動靜若何。民非有午橋馨風。而坐屈皁盖於莽蒼之間。星辰動象。澗谷生輝。迄與野老橋舌談盛事耳。民於其夕所患前疢復發。苦苦抵曉。至翌日而逾甚。玆未卽叩謝榮眷於閤外。敢以竿牘姑伸忱意。待病勢少間。造謁伏計。

與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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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於鄕所之來。伏承城主之敎。量田大事。須一鄕會議。然後經紀等事。庶有頭緖云。愼於臨事。不任獨見。有才者盡其力。有識者竭其謀。採其所長。以助不逮。忱意藹然。溢於言表。持此以往。田制之不均。非所患也。民以衰病。不得隨父老之後。躬參衆議。寧不以所見而仰徹於廣詢之聽乎。竊聞諸故老。量田在世宗戊辰年間。昇平盛際。地窄而民多。山脊高亢之地。無不入於版圖之中。兵亂以後。民物耗損。平時所墾。太半抛荒。畦畛漫滅。甚至樹木參天。以此而田非九等之制。稅過什一之䂓。民役不均。國力亦縮。料田之擧。實朝議之所不可已也。但以田分酌定。得實爲難。是以步畒一擧。須遲以歲月。寬其期限。然後條理不紊。高下以實。戊辰量田。一路敬差差出七十員。始於八月而竣役於季冬。其時之議。猶以匆遽爲恨。是後因廷臣上疏。令各邑守令各於三年之內。躬自步畝。第其田品。待其上報。然後別遣老成知田畒之事者覆檢之。以爲常。今則不然。始自十月而促畢於仲冬。行之無漸。令之太迫。久遠荒廢之地。縱橫經理之際。阡陌無標。川谷貿形。手忙而足亂。風疾而雨驟。雖欲打量之盡其制。其可得乎。所賴明府之臨。適當此際。政先推恩。事無過擧。民情必通。稱量得中也。土性腴燥之實。觀於所生禾稼而可知之。間有人力勤惰之別。而若其一定之品。實有夷考而難掩者。今年秋事稍穰。而猶有不稔之處。則厥壤之爲瘠可决也。及其未穫之日。分遣解事之人。審驗以實。皁盖有時而巡原濕。或經軆訪。則田制不差。而民怨可紓矣。且其監量之員。亦令十分採擇。無但以迷劣而不辨菽麥者苟充其數。則公私所補亦非少矣。宋之鄭照遠知山郡。推行經界。極盡心力。其後家居。壽康幾百歲。朱夫子以爲誠心愛民之報。我朝金司藝淑滋公爲湖南敬差。國不可欺。民可使有冤耶。民有遮道而呼者。必詢之父老。參以己見。肥膏瘠确。一從其色性。所管四邑之田。號爲均平。而其邑之民永受其賜。今吾民之所望於仁府者。亦豈在於昔賢之下哉。感戴德意之深。敢陳蒭蕘之說。且有一轉語。繼之於下。伏以隆古之治。本之民彜。導之以六行。糾之以八刑。於變之化。無以尙矣。而後之鄕約之法。乃其遺意也。醇源寢渴。漓習相煽。敎弛而習偸。俗降而民恌。馴致禮義之鄕。泯然夷虜之歸。爲識者之寒心久矣。伏聞明府初政。慨然有意於脩行鄕約。以爲風化之本。此豈非州民之所樂聞。而思奮者乎。伏望別立條件。速使講行。使一方之人。相卛而爲善俗。豈非吾民之至願哉。

慰人遭叔父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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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十三日之朝。晨起悄然。若有所喪者然。殆不能爲懷。俄有客來。傳相公之訃。輟食而驚。出門而哭。未知因何疾而至於此也。病不得擧扶。歿不得飯含。將葬而亦不得臨穴而一慟。惟霏屑之談。立玉之標。琅然而在耳。凜乎其在目。其忠貞之著於國家。信義之施於朋友。居今之世。更安有斯人也。感之於心。哭之而哀。不覺傍人之爲我爲慟也。卽日寒氣漸緊。僉侍服况與棘人孝履若何。葬地與葬日。卜在何日何山。情同一家。身在千里。漠然不相聞知。巨卿之執紼。孺子之奠綿。豈頹頹此老之所可得勉也。幽明之間。相負多矣。懸燈獨坐。百感交集。遂呼兒子執筆。書所懷。以爲阡路之贈。雖蕪拙爲恨。而亦平日文塲到底以翰墨爲娛戱之舊習也。化人之裾。雖不可挽。而同氣相感。想不限於顯幽也。倘命寫手書之挽幅。以寄喪次耶。

與李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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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每聞英簜之下。所宣德音。一出於片片血心。非俗下操切爲務之比。至於近日制田一欵。事尤出於遂民生固邦本之計。益見其平日所講之有本有末。誠可敬而仰也。鄙生量分知止。自分爲首丘之物者于今八九年矣。其間雖有一再往來都下者。但止於謝恩而已。本非爲供世之計。盖以衰謝之甚。自卜已審也。前冬諫長之除。旣以病聞於朝。聖恩寬假。不以爲罪。又降恩命於千萬夢寐之外。一向辭退。豈所謂君仁臣恭之義也。其勢不得不扶病卽途。亦有所難於自力者。狼狽之甚。愍然失圖。所望於指迷者非細。幸有以敎之也。

答臨川書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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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幾閱羲舒。忽承妙帖。足見心聲往來之意。感佩無忘。鄙生殘年飽喫飯。幸免他撓。非賜耶。臨川祠宇審宏摹重拓。恨不能謖足敦事之列。助擧脩梁也。樑祝之托。非疎棄筆硏者所可唐突。而揄揚盛事。自有文獻諸公。何乃抛琬琰而重沙礫也。遠路專价。厚意不可孤。適家冗衮衮。無搦筆之暇。欲待念間。撥忙草出。因往附達。準擬準擬。回首江東。暮雲如水。相望一方。馳泝切切。

答吳敬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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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老碣銘之撰。雖出於治命。而其所揄揚之語。自相國無恙之日言之。所見或未妥。今就頭辭。欲剟去預制之意。而直從易簀後改搆之。倘以此意而轉致於喪主諸公耶。金石之文。始終不關鎖。傳信之語。須欲完備。敢煩。

與申晉甫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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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一緘。適當企渴之餘。慰沃之至。不覺昏眼如拭也。信後天月再圓。旅次動靜如何。生作官一曹。甚有接舃之喜。而卽程之後。氣力全憊。僵卧路次。無計前進。潢汙之水。願朝宗而不及者。非謂是耶。一封短疏。是一寸戀闕之情也。未知政院之轉達無碍。使遠外芹曝之忱。不至委地耶。相別已累稔。中間慘怛之變。一慟之外。何忍盡言。南來之期在何間也。隔一帶江水。來有時兮見無便。苦事苦事。

與申晉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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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十餘日。便作靑海城頭望月人。浮生聚散如萍水可歎。生明日往新陵。再明當回。回卽就拜爲計。賢郞之製。大有作者氣。良賀。適因困甚。同朴佐郞批送耳。

答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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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齎來詩卷。讀之如驅濤湧雲。變化層疊。直與宣正間諸公之作。相爲馳騁。而其餘無論耳。拙製萎弱。何足以喩於大方之家也。質魚目而得覩隨珠。良幸良幸。

與睦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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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忽忽累歲。卽承遠書。慰浣如何。生幸粗安。非餘庇所及耶。吾人蹤迹。旣連蹇。惟閉門讀書。畢力鑽硏。以爲安身立命之地。庶不枉爲一世人。而顧荏苒舊習。老而無聞。眞可悼也。想於閒中益懋遠業。其所養所造。殆未可量。而相去千里。無因拭目相對。可歎。時事厭厭逾下。厚德淸才如左右者。尙久於落拓。無以任其扶持之責。霽行潦止。自有主張者。奈何。

與李寬甫民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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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熱近况何如。日夕馳遡。令箎之沒胡中。實天下之變。豈惟一家之患。李元賓於其友韓弇之被擒。爲文吊之云。謂之死無復來期。謂之生豈有來時。故舊之情如是。而况於兄弟手足之愛乎。而况於妻子肝肺之慟乎。慘矣慘矣。兩地不甚遠。而衰病閉縮。無從扳慰。但有歉負。餘望節情自保。以經紀此翁家事。

與宋敬甫浚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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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聞尊駕稅在江上。以向者傾仰之情。卽當倒屣相訪。而老人一動之難。如老牛之鞭不起。西望梅湖。默誦停雲三過。欲於晦間往道院。爲數夕聯床計。未知造物者之果無靳於良覿耶。愚翁述行之語。因來狀而略將所濡染於耳目者推衍之。待得相聚之日。可相商確也。罹棘兒孝履粗保耶。

與張尙書別紙爲小子求碣銘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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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海賤銜。達之卿相之門。稽之古事。須有幣伴書。敢將綿紬兩色各五十尺。薄附芹心。此實交際之間。禮物相將之意。非敢以濡筆爲辭也。念賤子之受知於門下旣久。而此物又出自老妻手下。本不擾公家一毫。物雖菲薄。將意孔厚。若蒙勿却。以備眷下寒凜之御。則千里寸悃。庶不委於草莽也。

與丁士優好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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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官隔嶺之地。殆天之有意於畀良覿耶。埈執方不通於世。雖到此覊窮。亦不悔謀身之拙。自笑奈何。卽當羣哲彙征。耆德如吾左右尙淹滯於山長谷荒之中。不見麒麟游泰畤之盛。深爲明時惜也。

答沈子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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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勝賞。未酬夙債者二十年。忽遇仙兄先導。得遂登眺之願。雖鸞鶴緱嶺之遊。何以加此。何况卽景賦詩迭。吟遞唱。盡輸雲山縹氣於詩膓道眼之內。此行所得。顧不奢乎。世緣未了。俗駕難淹。歸臥蓬廬。已不覺塵土滿襟矣。豈意拄笏之暇。編次舊作。益之以新詩。專价寄示。玉雪照心。眞足以代一夕之話。忘百里之別也。詩之有益於交際大矣。通而相戒。窮而相勉。索居則多慰。同處則相娛。此古之道也。惟願此後心聲往來。使元,白舊事。再見於今日。豈不盛哉。鄙作亦錄去。驪珠魚目。深愧不相敵也。

與宋生德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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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人發程之期甚促。聞來爲之惘然。書生處事。容或有疎脫。而本其情事。保無他膓。而橫維竪織。終至於推壑者。未知何以也。吾行又退定於初六日。而路次有些遲回者。想於初八日到咸昌。君可於此日馳至此縣。可無參差之患也。

柬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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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閤况均慶。慰甚。生近在淵嶽書齋。山中淸寂。宜於讀書。蒙士數輩方來聚。賢可速來隷業也。遲奉乃悉。

上伯氏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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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法有功於民則祭之。有功於斯道則祭之。申靈川以己卯名賢出宰本州。非但有風績可紀。其興學造士之功。實不可湮泯。而本州迄無尸而祝之之事。誠爲欠典。愚伏近日南還。切望倡建此論。立祠於南面。合三面之力而爲一院。隨後並享后溪父子。頃於愚伏論此事。愚伏亦以爲然耳。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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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熱比盛。想瘴鄕尤不可堪。未知近日動靜若何。遠路音信不數。東望海雲。日夕懸慕。弟鄕思日促。適於禮安有獄事。方差得推官。以今日發行。盖以往還家鄕計也。勘了獄事狀啓後。仍留尙州。以待回下爲計。自禮安去本驛不甚相遠。而越境相見。豈易得也。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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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問久濶。未審闔衙起居若何。懸慕苦苦。弟健飯無身恙爲幸。而且於昨政弟爲應敎。大兒爲長水察訪。一日之內父子幷蒙恩命。感激之餘。繼以悚懼。福過災生。誠可憂也。頃拜右相晉原諸相公。則問及兄主安否。且云德氣見於顔貌。眞長者云耳。弟一月之內。一爲執義。一爲舍人。再爲應敎。無埃塵之報。而有丘山之恩。人之禍患。常出於滿盈。倚伏之理。寧可不惕念。齒髮已蹉跎。極欲謝還。尋初賦而不可得。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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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企之極。伏承十五日書。闔况平安。欣抃不可言。弟幸免疾病。春事已晩。歸計尙誤。用是憂惱。相去千里。音聞不嗣。衰境遠念。最不可耐。可歎。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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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頭辭別將閱月。卽日伏問闔衙動止若何。日夕泝慕。弟忝據霜臺已有日。而噤口隨波。無一事裨補淸時。恐未免於貪祿苟容之誚也。所受之料。亦足以支遣朝夕。近欲挈致家小。以山圭昏期當卜於近日也。立巖之游。漸至晼晩。昨對栗甫。嘖嘖不已。想貧邑衙供或罄。不但菲薄而已。奉慮無已。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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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伏問闔况若何。懸慕不已。弟粗遣。夢寐似煩。自前有此夢則每承兄主不安消息。用是爲慮耳。且念鄕閭多有碍理處。相待之際。恐有惹閙者。亦乞厚鄰里之歡。時節往來。恩義浹洽。少少乖忤。務相容恕。不至輕啓釁端如何。此處石物方始役。想消得一月工費。此事完了。宿願始副。其於追遠一事。庶得無憾於萬一耳。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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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生傳致手帖。闔况淸福。仰喜曷喩。此中並眷集均安。聞口衆食貧之患。此實淸素之家。歉年常事也。麥熟之期尙遠。未知如何接濟。千里薄祿。無由問飢飽。徒有憂煎。圻甸旱乾亦甚。人心懍懍。十怖九死。未知天意如何生此灾譴也。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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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路分携。至今悵然。伏問起居若何。弟度於廿五入城。風雪驟作。行路之苦不可耐。到三山有律。紀事如左。蜺妖虺毒慘潛噓。蟻聚蜂屯賀始除。行殿尙慙違扈蹕。征途何敢緩驅車。忽逢風雪轟豗甚。知是兵戈震盪餘。暮向路傍茅店憇。竈間相對燎衣裾。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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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來。叩得闔况萬福。抃賀曷已。弟以再昨挈眷還酉。兩年苦口一去字。今始入手。有復駕焉歸之志耳。前上箴。答以所上箴實是格言。敢不服膺而力行。予當朝夕省覽。以副爾愛君之誠。仍賜豹皮一領耳。欲待中秋望後往候。仍酬立巖宿債爲計。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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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月傾企之餘。伏承平安之報。欣抃之情。曷勝仰喩。弟幷眷集均安耳。自左遷之後。官閑無職事之擾。老病誠幸。而一鳴輒斥之。朝廷之樂軟熟而惡讜直。可類推而知也。頃爲書於吏判。求外補則答云儒臣一言忤時宰。輒麾出之。吾不忍爲云。無復有再求之意耳。方伯殿㝡之倒施相厚者。無不怪之。道苟可行。去就亦有所不屑。姑願强留。以慰窮民遮道之情如何。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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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承下札。闔况萬福。喜慰曷已。此中大小均安。弟勢難趁期而還。將以病聞於朝。欲於明日栽短疏以送。而院人則已於昨日送回耳。今之淸謹愛民。宜無出兄治者。而俗下之見惟知眩聰明逞榦能爲賢。曾不知老成之政悃愊無華之爲可貴。可歎。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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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訪兒之來。伏承手帖。闔况均福。欣躍何勝。弟眷集亦安身。圭折蓮而還。豈非渠孝誠之篤。神理之有以默佑也。父母俱存。兄弟無故。兒孫滿室。和氣融融。世間完福。固無有似之者。而况其俯仰無愧怍。乃渠所自勉。而無所歉然者。則天下二樂。乃其分內物也。良賀良賀。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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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吏來致平安之信。喜倒曷勝。此中眷集粗安。華使入洛之期。想不違念日耳。各官策應諸事。聞來尙齒酸。身親臨涖。何以耐得。上司號令火急。箠楚之下。民何以爲生。長兒蒙表裏之賞。感喜何已。以大兄淸謹之政。獨不與於褒啓中。咄咄奈何。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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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信近稀。伏問闔况若何。懸慕日苦。弟並眷集均安。近看物議。區別異色太甚。欲於來朔泝漢而南耳。閑中記得陶辭。吟來吟去。甚覺節節有味。人世浮榮。有何可樂。而尙此風埃顚倒。迷不知返耶。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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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端萬福。閤衙眷集均慶。贊賀千萬。弟碌碌隨班。如轅下駒。豈直道事君之義。昨始呈病。將從此退去。而十五日政又除司諫。去就益狼狽。姑待大禮後謝還爲計。三司所論。近當停啓云。而時未停耳。書尾所示。敢不佩服。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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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然之頃。已作隔嶺別。悵泝之情。曷勝仰喩。卽日未寒。闔况若何。弟今到忠原。乘半載船而下。江水甚迅。可二日而入洛云。前示格語。貼在扇面。常目在之。眞所謂檢身之繩墨也。昨衍其意成一律以上。而有些未穩處。今脩改以呈。

一札惓惓勉我深。本原之地要存心。舍趍纔决分狂聖。訓戒無忘鑑古今。况値氣衰兼齒暮。更須氷履與淵臨。許多凹凸先師患。末學將何免陸沉。

書來每以弟之衰病爲念。考出醫方中可合於將理者。一一錄示。前後百餘紙。莫非流出滿腔血心。書以識之。

東西相戚戚。形影兩庚庚。遠念虛勞疾。長投攝理方。慈心同父母。忱意徹神明。歷數二倫傳。古今誰幷芳。

上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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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遠訊。闔候平安。抃喜曷已。此中均安。但弟復忝憲亞。卯酉之苦可言。頃日玉堂朴炡,兪伯曾諸人論大憲南以恭不合淸地。其論爲是。而但不與長官從容同議。遽爾發論。自上疑其排擯異己。昨下備忘記。且以臺閣不爲糾正爲非。兩司方在避嫌中。今日當出仕耳。大槩聖明深以朋黨爲非。吏判亦軆是意。今方不論彼此。惟以進用人才爲急。吏曹之意甚偉。而此論遽發於猝然。宜聖上之非之也。

答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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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奚之來。續得平安之報。極慰馳念之情。此中一家大小俱安耳。客中桂玉之虞。遊子所常患。未知如何苴補。昨於趙生景長之往。附送一書。以養精神愼言語簡出入謹交遊十二字爲祝。下段所言。又有進於此者。卽斥絶聲色事也。盖一念之差。恐漂落深坑。故如是申言之。

與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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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擧得失付造物。惟靜重自持。完養心神。庶心與理爲一。筆與手相應。脉胳通暢。精華燁然。入塲之日。逐衆喧𩗛。勞攘氣血。最是古人大戒。幸念之。

與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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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今相近紛華之場。老我所憂。非專在於不愼疾。末段所戒。尤不可忽也。放曠非端士。此尤非所慮於汝者。猶且戒之。可見吾責望於汝之深且至。欲事事之循蹈繩墨也。

元城昔南遷。絶色三十年。惟玆一腔血。可以徹上天。汝兒皆黃口。汝親俱白顚。汝身重萬金。可不思萬全。念念軆我心。鴆毒視嬋姸。放曠古有戒。尤宜惕臨淵。汝性本淡簡。肯爲物外牽。猶且此惓惓。可想慈情偏。

與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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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所在何邑。凡百愼之又愼。如履薄氷。勿與浮薄之輩往來論議。點撿人非違爲事也。唾面不拭銘。汝等嘗記誦未。持身應物之要。略言之。更宜三復。臨場尤宜收拾精神。完養氣力。然後心地澄定。文詞可觀。前在豊基時。甞以此意諭赴擧人。其草應在私稿中。可取見。而此意亦言于姪輩爲可也。

寄大圭德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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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汝發行。潦雨連日。未知沿路行况健未。日夜憂念。卽見來書。凡百安佳。其喜如何。參奉侄書平安亦喜。而但愚翁病患非輕。日赴備局。受風飮氷。何得無病。初見其書。極以爲慮。繼見汝等書。鍼藥微效云。且爲閒官。調治有望耶。深喜。

寄文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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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到馳泝之中。盛寒闔况均慶。其喜如何。吾並兒輩亦安。但思歸未歸。惟憂用老耳。除此兩夜。歲行盡矣。千里薄宦。不得與骨肉相聚。對梅花斟栢葉可歎。吾行勢難决去。汝慈之行可發於仲春之初。而長水兒有來洛計。若陪來爲幸。而汝亦陪來爲善。聞慶有厚分。想於嶺路出人馬護送也。

寄元圭山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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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處安否如何。吾及兩老無恙。而汝弟得痘疾。發班稠密。熱候似盛。甚可憂念。然症候甚順。而且不廢粥物之喫。且藥材皆備。考方用藥。以是爲幸。汝慈出避門外。鳴鳳輩隨之耳。光圭欲令馳來護疾。昨送騎僕耳。

寄元圭文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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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行將於今日發程。而光圭得痘疾已四日。自昨始發。根窠紅活。且不至稠密。飮粥亦不廢。一如方文所穪。喜消息。而藥物可隨症用之。無慮無慮。吾以執義兼弼善。仕務極苦。抽身南去之計。漸成晼晩。方以齒疼扶病供職。不知何時始得退去。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也。

寄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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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熱闔况如何。戀戀無暫時之已。吾逢彈未去。自同於劉綿花。只爲聖恩天大。未忍便永訣。今除尙衣正。官閑無職事之擾。揆分乃安。但惹得衆怒之甚。招拳引踢。恐不但止此。然禍福在天。非必章子厚所爲也如何。旱災甚酷。雖間間小雨。而水田無水可慮。西報昨至。西賊數千騎有窺江之意。朝廷方以此爲慮耳。

寄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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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來安健爲喜。此中亦均寧。褒書之降。渾舍感泣。政淸二字。是先祖所見奬於先王者。而今於汝身親承之。可謂無忝家聲也。更宜加勖。以永終譽。官人出入。何可自由。可聽上司之令而前却之也。

寄元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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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氣近緊。馳念日苦。書到闔况均慶。慰不可言。此中亦安耳。履氷蹈雪。道路艱險。歲後不拘早晩。須擇風氣溫和日作行。而或取路咸昌似無不可。以其乘船之危也。擧足不忘親。可免於顚沛。豈惟行動爲然。一言之誤。有足以敗身者。尤不可不念也。

寄元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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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風號怒雪飄揚。念汝飢寒感歎長。此古人念子詩也。况汝於淡食寒栖中。有治經之苦耶。每一念之。爲之寢食不甘也。所讀今幾卦耶。今日欲下山耶。

寄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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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歲安吉爲喜。吾亦得免灾病之侵耳。但旅遊千里。與骨肉相遠。不得成團圓之樂可歎。靑酉諸處平安耶。別擧在來月初七。汝無赴擧意耶。一圭除司畜。肅拜以四十日爲限。此後不可來謝。若有風便。致此意于兄主前。且此是六品職。不可降授馬官。此意幷通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