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類聚 (四庫全書本)/卷085
藝文類聚 卷八十五 |
欽定四庫全書
藝文類聚卷八十五 唐 歐陽詢 撰百榖部〈榖 禾 稻 秔 黍粟 豆 麻 麥〉
榖
爾雅曰中有岱嶽五榖魚鹽生焉榖不熟為饑仍饑為荐
周官曰揚州荆州宐稻豫州宜種麥青州宜稻麥兖州宜三種雍州宜黍稷幽州三種兾州宜黍稷并州宜五種
大宰九職任萬民一曰三農生九榖
禮記曰孟春天子乃以元日祈榖于上帝
傳曰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故啓蟄而郊郊而後耕又曰孟秋農乃登榖天子嘗新先薦寝廟命百官始收歛
榖梁傳曰一榖不升曰歉二榖不升曰饑三榖不升曰饉四榖不升曰康五榖不升曰大侵大侵則君食不兼味䑓榭不塗有官布而不制鬼神禱而不祠
墨子曰一穀不收謂之饉二榖不收謂之旱三榖不收謂之凶四榖不收謂之餽五榖不收謂之饑五穀不熟謂之大侵饉則大夫以下損禄五分之一旱則二凶則三餽則四饑大侵則盡禄廩食而已
范子計然曰五榖者萬民之命國之重寳也是故無道之君及無道之民皆不能積其盛有餘之時以待其衰不足也
師曠占曰黄帝問師曠曰杏多實不蟲者来年秋善五木者五榖之先欲知五榖但視五木擇其木盛者来年益種之
京房易逆刻曰天雨榖嵗大熟
東觀漢記曰建武二年天下野榖旋生麻菽尤盛又曰欲征匈奴與竇固等議皆以為塞外草美馬不須榖按軍出塞無榖馬故事馬防言當與榖
論衡曰建武三十一年陳留雨榖蔽地視榖形若粢而黑此夷狄地生榖也夷狄不食榖生於草野成熟委於地遭疾風與之俱飛風衰榖集中國中國見之謂天雨榖也
風俗通曰牛乃耕農之本百姓所仰為用最大國家之為强弱也建武之初軍役亟動牛亦損耗農業頗廢米石萬錢天愛斯民扶助聖主事有徵應於是旅榖彌望野繭被山
曹瞞傳曰太祖嘗賦廩榖不足私謂主者曰如何主者曰以小斛量之太祖曰善後軍中言太祖欺衆太祖謂主者特當借汝死以厭衆不然事不解乃取問曰行小斛盗官糓斬之軍門
王肅䘮服要記曰昔者魯哀公祖載其父孔子問曰寜設五榖囊乎公曰不也五榖囊者起伯夷叔齊不食周粟而餓死首陽山恐魂之饑故作五榖囊吾父食味含哺而死何用此為
魏志曰袁渙字曜卿為魏國郎中令及卒太祖為之流涕賜榖二千斛一敖以太倉榖千斛賜郎中令家一敖以垣下糓千斛與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倉榖者官法也垣下榖者親舊也
江表傳曰諸葛亮聞恪伐徐詳書與陸遜曰家兄年老而恪性踈今使典主粮榖粮榖軍之要最僕雖在逺竊用不安足下特為啓至尊轉之
王隱晉書曰鄧攸為吳郡吳人饑荒攸輒出䑓倉賑之被劾輒出榖攸歎曰善不可為也
幽明録曰琅琊諸葛氏兄弟二人寓居晉陵家甚貧耗常假乞自給榖在圌中計日月未應盡而早以空罄始者故謂是家中相竊盗故復封撿題識而耗如初後有宿客逺来至巷口見數人擔榖從門出客借問諸葛在不荅云悉在客進語訖因問卿何得大糶榖主人云告乞充口云何糶之客云吾向来逄見人擔糓出為是何事主人兄弟相視竊自疑怪又看封題儼然如故試開圌量視無十許斛知前後所失非人為之也
謳魏陳王曹植魏徳論謳曰於穆聖皇仁暢恵渥辭獻減膳以服鰥獨和氣致祥時雨滲漉野草萌變化成嘉榖
啓梁元帝上榖充軍粮啓曰臣聞金城千仞必資守粟革車千乗其在饋實願武車綏旌列飛鴻之行陳奉辭受脤揜摯獸於貙虎賈逵渠水雖曰難蹤梁習勸農竊知自勉
禾
説文曰禾嘉榖也以二月而種八月始熟得時之中故謂之禾
山海經曰崑崙墟上有木禾禾長五尋
尚書曰唐叔得禾異畝同頴獻諸天子王命歸周公于東作歸禾〈畞隴也頴穗也禾各生一壟而共為一穂天下和同之象周公徳所以致故歸之〉左傳曰鄭祭足帥師取成周之禾
孝經援神契曰徳下至地則嘉禾生
吕氏春秋曰飯之美者𤣥山之禾
史記曰管仲説桓公曰古之封禪者北里之禾所以為盛
淮南子曰后稷辟土墾草而不能使禾冬生
東觀漢記曰光武生於濟陽縣是嵗有嘉禾一莖九穂又曰淳于㳟有盗刈㳟禾者㳟見之恐其愧因自伏草中盗去乃起
續漢書曰承宫琅琊人也嘗在䝉山中耕種禾黍臨熟人認之宫便推與而去由是發名
古今注曰和帝元年嘉禾生濟隂城陽一莖九穗安帝延光二年嘉禾生九真百五十六本七百六十八穂吳志曰赤烏七年宛陵言嘉禾生又曰會稽言嘉禾生改年為嘉禾
晉起居注曰武帝世嘉禾三生元帝世嘉禾三生其莖七穗
續搜神記曰廬陵巴丘人周晃者世以田作為業年常田數十頃家漸富晉太元初秋收已過穫刈都畢明旦至田禾悉復滿湛然如先即便更穫盈倉於此遂巨富夢書曰禾稼為財田之所出夢見禾稼言財氣生謳魏陳王曹植魏徳論謳曰猗猗嘉禾惟榖之精其洪盈箱恊穗殊莖昔生周朝今植魏庭獻之廟堂以昭祖靈
贊宋孝武帝清暑殿甍嘉禾賛曰維殷粤周有穗表禎祥乎合矣超瑞髙甍非原非澤乃瑞乃靈庶藉天貺廣兹化清
稻
爾雅曰稌稻也〈説文曰稻稌也〉
廣雅曰稻穗謂之禾
廣志曰有紫芒稻赤穬稻白米稻南方有蟬鳴稻禮記曰祭宗廟之禮稻曰嘉蔬
吳志曰鍾離牧山陰人少居永興自墾田種二十餘畞臨熟而縣民認取之牧曰本以田荒故墾之耳遂以稻與民
江表傳曰孫亮五鳯元年交阯稗草化為稻
會稽典録曰夏香有盗刈稻者香助收之盗者慙送以還香香不受
贊晉湛方生庭前植稻苗賛曰蒨蒨嘉苗離離階側弱葉繁蔚圎株踈植清流津根輕露濯色
秔
說文曰秔稻屬也
廣雅曰秈秔也
廣志曰稉有烏秔黑穬
鄭氏婚禮謁文賛曰秔米馥芬婚禮之珍
魏文帝與朝臣書曰江表唯長沙名有好米何得比新成稉稻邪上風炊之香聞十里
袁淮觀殊俗曰河内青稻新成白稉
啓梁庾肩吾謝賚稉米啓曰出梁國租兼水陸之殊品伊尹說而不至石崇豪所未及遇處嘿之得賔同朗之舉著長河可塞上徳無訓又謝湘東王賚米啓曰味重新城香踰澇水連舟入浦似彦伯之南歸積地為山疑馬援之西至不待𠉀沙同新渝之再熟無勞拜石均遼倉之重滿前恩未逺次渥仍流墨翟假以故書裴楷慙其國賜又荅湘東王賚稉米啓曰竊以農夫力耕時逄儉嵗踈賤時澤必取豐年椓斛㵼珠嘉聞陶量翻庭委玉欣見馬圗
黍
爾雅曰秬黑黍秠一稃二米〈漢和帝時任城生黑黍或三四實也〉
說文曰以大暑而種故謂之黍
山海經曰廣都之野后稷葬焉爰有膏黍膏稷
禮記曰仲夏之月農乃登黍
毛詩曰黍離閔宗周也彼黍離離彼稷之苖又曰今適南畒或耘或耔黍稷嶷嶷又曰芁芁黍苗隂雨膏之吕氏春秋曰飯之美者南海之秬
韓子曰韓昭侯之時黍種嘗貴尠有昭侯令人覆廩廩吏果竊黍種而糶之又曰孔子侍坐於魯哀公設桃具黍哀公曰請用仲尼先飯黍而後噉桃左右皆掩口失笑公曰黍者非飯之也以先桃之也仲尼對曰丘知之矣夫黍者五榖之長也祭先王以為上盛菓有六而桃為下祭先王不得入於廟丘聞之也君子以賤雪貴不聞以貴雪賤今以五榖之長雪菓蓏之下是侵上忽下也
史記封禪書曰管仲說桓公曰古之封禪鄗上黍所以為盛
淮南子曰渭水多力而宜黍
東觀漢記曰承宫将妻子入華葢蒙陰山谷耕種禾黍古今注曰宣帝元康四年長安雨黑黍粟和帝元興元年黑黍穂一禾二實或三四實生任城得粟三升八升以薦祖宗廟
賦晉稽含孤黍賦曰余慎終屋之南榮有孤黍生焉因泥之濕遭雨之潤宿昔牙蘖滋茂甚速塗燥根淺忽然萎殞深感此黍不韜種以待時貪榮棄本寄身非所自取彫枯不亦宜乎
粟
爾雅曰𧄸赤苗芑白苗〈𧄸赤梁粟也芑白梁粟也〉又曰粢稷〈今江東呼粟為粢也孫炎曰稷粟也〉
說文曰粟嘉榖實也粟之為言續也
周書曰神農之時天雨粟神農耕而種之作陶冶斤斧破木為耜鉏耨以墾草莽然後五榖興以助菓蓏之實左傳曰鄭饑而未及麥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户八鍾又曰冬晉荐饑乞糴于秦秦伯輪粟于晉自雍及絳相繼命之曰汎舟之役
論語曰子華使於齊冉子為其母請粟子曰與之釜請益曰與之庾子曰赤之適齊也乗肥馬衣輕裘吾聞君子周急不繼富又曰原思為之宰與之粟九百辭子曰無以與爾鄰里鄉黨乎
雒書說禾曰倉帝起天雨粟青雲扶日
六韜曰發鉅橋之粟散鹿䑓之金錢以與殷民
晏子曰北郭騷見晏子託以飬母晏子分倉粟府金以遺之騷辭金受粟
春秋説題辭曰粟五變生為苖秀為禾三變而發謂之粟四變曰米五變而蒸飯可食
孔叢子公儀曰子思居貧其友有饋之粟者受二車焉或獻樽酒束脩子思曰為費而無當也或曰子取人粟而辭酒是辭少而受多也於義無名於分則不全行之何也子思曰然伋不幸而貧至及困乏将絶先人之祀夫所以受粟為周之也酒脯則所飲讌也方乏於食而乃飲讌非義也吾豈以為分哉度義而行之又曰季桓子以粟十鍾餼夫子受而班門人之無者子貢曰季孫以夫子貧故致粟今而施人無乃乖彼意乎子曰吾受而不辭為季孫之恵受不為富恵於一人豈若數百人哉
莊子曰荘周往貸粟於監河侯監河侯曰諾我将得邑金貸子三百金可乎周忿然曰若乃言此不如早索我枯魚之肆
商君書曰金一兩生境内粟一十二石死於境外粟十二石生於境内金一兩死於境外國好生金於境内則金粟兩死府庫兩虚國弱好生粟於境内金粟兩生倉府兩實國强
吕氏春秋曰飯美者不周之粟
史記曰伯夷叔齊聞西伯善飬老往歸焉值武王東伐紂叩馬諌左右欲刄之太公曰此義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平殷亂天下宗周伯夷叔齊耻之義不食周粟而餓死又曰宣曲任氏之先為督道倉吏秦之敗豪傑皆争取金玉而任氏獨窖倉粟楚漢相距滎陽民不得耕種米至貴已而豪傑金玉盡歸任氏以此起富又曰漢興七十餘年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於外至腐敗不可食也
賈誼書曰鄒穆公有令食鳬鴈者必以秕無敢以粟於是倉無秕而求易於民二石粟得一石秕吏以請曰秕食鳬鴈為無費也今求秕於民二石粟而易一石秕食鴈則費甚矣請以粟食之穆公曰去非爾知也夫百姓餉牛而耕暴背而耘勤而不敢惰者豈為鳥獸哉粟米人上食也柰何其以飬鳥且汝知小小計而不知大害漢書曰東方朔曰侏儒長三尺餘俸一囊粟錢二百四十臣朔長九尺餘亦一囊粟錢二百四十侏儒飽欲死臣朔飢欲死
淮南子曰黄帝治天下力牧泰山稽輔之狗彘吐菽粟於道路而無分争之心又曰昔者倉頡作書而天雨粟說苑曰髙平王遣使者從魏文侯貸粟文侯曰須吾租收邑粟至乃得也使者曰臣初来時見瀆中有魚張口謂臣曰吾窮水魚命在呼吸可得灌乎臣謂之曰待吾南見河伯之君决江淮之水灌汝口魚曰為命在須㬰及須决淮之水比至還必求吾於枯魚之肆今髙平貧窮故遣臣詣君貸粟乃須租收粟至者大王必求臣死人之墓矣
古今注曰武帝建元四年天雨粟宣帝地節三年長安雨黒粟竟寜元年南陽山都縣雨粟色青黑味苦大者如小豆小者如麻子
風俗通曰燕太子丹仰歎天為雨粟
桂陽先賢書賛曰成丁郴人能逹鳥鳴為郡王簿與衆人俱坐聞雀鳴而笑曰東市輦粟車覆雀相呼往食之衆人遣視信然
汜勝之書曰神農之教雖有石城湯池𢃄甲百萬而無粟者弗能守也夫榖帛實天下之命衛尉前上蠶法今上農事人所忽畧衛尉勤之可謂忠國憂民之至書漢鼂錯上書曰利民欲者莫如用爵致粟矣能以粟拜爵者皆民之有餘者也取有餘以給塞下之食則富人有爵而貧民損益於征賦矣此以有餘補不足而貧富之民各得其願也
豆
物理論曰菽者衆豆之揔名
龍魚河圖曰嵗暮夕四更中取二七豆子二七麻子家人頭少許髪合麻子豆著井中祝勑井吏其家竟年不遭傷寒辟五瘟鬼
管子曰桓公北伐山戎以戎菽遍布於天下
鶡冠子曰兩葉蔽目不見太山雙豆塞耳不聞雷霆史記曰棄為兒時好種樹麻菽麥
東觀漢記曰閔仲叔太原人也與周黨相友黨母過仲叔共啜菽飲水無菜茹又曰劉平嘗為餓賊所劫叩頭曰老母飢少氣力待平為命願得還飯食母馳来就死涕泣發於肝膽賊即遣去乃摭三升豆以謝賊恩古今注曰宣帝元康四年南陽雨豆
吳志曰趙逹善筭使人取小豆數升播之席上立知其數
王隱晉書曰時王浚稱制邊垂潜使人問霍原原不荅浚既銜之有遼東内徙三百餘人依山為賊意欲刼原為王亦未能行時有謡曰天子在何許近在豆田中豆者為霍浚遂害原懸其首諸生悲哭其中
鄴中記曰石勒諱胡胡物改名名胡䴵曰麻餅胡綏曰香綏胡豆曰國豆
笑林曰有人弔䘮并欲賫物助之問人可與何等物人荅曰錢布糓帛任卿所有耳因賫大豆一斛相與孝子哭喚柰何己以為問豆荅曰可作飯孝子哭復喚窮己曰適得便窮自當更送一斛
雜五行書曰常以正月日亦用月米以麻子七枚赤豆二七枚著井中辟温病甚神效〈與龍魚河圗語小異故重取〉
賦張翰豆羮賦曰乃有孟秋嘉菽垂枝挺英是刈是穫充簞盈篋香鑠和調周疾赴急時御一杯下咽三歎時在下邑頗多艱難空匱之厄固不綴懽追念昔日啜菽永安
麻
爾雅曰枲麻黂枲實〈黂麻子也〉黂字麻母〈直麻麻之有子也〉
廣雅曰黂麻也
毛詩曰丘中有麻又曰東門之池可以漚麻又曰麻麥懞懞
禮記曰仲秋之月天子乃以犬嘗麻先薦寝廟
淮南子曰汾水濛濁而宜麻
東觀漢記曰閔仲叔太原人也與周黨友嘗遺其生麻仲叔歎曰我欲省煩耳受而不食
風俗通曰蓬生麻中不扶自直
贊晉郭璞麻賛曰草皮之良莫貴於麻用無不給服無不加至物在邇求之好遐
麥
毛詩曰爰采麥矣沬之北矣
左傳曰夏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温之麥又曰晉侯夢大厲公覺召桑田巫巫曰不食新矣六月晉侯欲麥〈周六月今四月麥始熟〉使甸人獻麥饋人為之召桑田巫示而殺之将食張如厠䧟而卒
家語曰宓子賤為單父宰百姓化之齊人攻魯道由單父單父父老請曰麥已熟矣今齊冦至不及人人自收其麥請放民皆使出獲麥可以益粮且不資冦三請而宓子賤不聽俄而齊冦逮乎麥季孫聞之怒使人讓曰民寒耕熱芸曾不得食可不哀哉猶可有告而不聽非所以也宓子蹵然曰今兹無麥明年可樹若使不耕者得獲是使民樂有冦也且單父得一嵗之麥於魯不加强䘮之不加弱使民有自取之心其創必數世不息季孫聞之赧然媿曰地若可入吾豈忍見宓子哉
荘子曰儒以禮詩發家小儒口中有珠詩曰青青之麥生陵之陂生不施死何舎珠為
史記曰箕子朝周過故殷墟見禾黍箕子傷之欲哭則不可欲泣為其近婦人乃作麥秀之詩以歌詠之其詩曰麥秀漸漸兮黍禾油油
漢書曰武帝外事四夷而民去本董仲舒説上曰春秋他榖不書至於麥禾不成則書之以此見聖人五榖最重粟麥
東觀漢記曰髙鳳南陽人誦讀晝夜不絶妻嘗之田曝麥於庭以竿授鳳令護雞受竿誦經如故天大雷暴雨淹流鳳留意在經史忽不視麥麥隨水漂去又曰張堪為漁陽太守勸民耕種以致殷富百姓歌曰桑無附枝麥穗兩岐張君為政樂不可支
續漢書曰桓帝時童謡曰小麥青青大麥枯誰當穫者婦與姑丈夫何在西撃胡
曹瞞傳曰太祖嘗行經麥中令士卒無敗麥犯者死騎士皆下馬持麥以相付時太祖馬騰入麥中勑主簿議罪主簿對以春秋之義罰不加於尊太祖曰制法而自犯之何以率下然孤為軍帥不可殺請自刑因援劒割𩬊以置地
諸葛恪别傳曰孫權嘗饗蜀使費禕禕停食䴵索筆作麥賦恪亦請筆作磨賦咸稱善焉
博物志曰近世有田夫至巧而不自覺也其婦稱之猶不自信乃削木為麥入市糶之糴者無疑歸磨乃覺非麥
晉中興書曰苻健洪弟三弟徤隂圖關中陽使其徒種麥示無西意
秦子曰孔文舉為北海相有遭父䘮哭泣墓側色無憔悴文舉殺之又有母病瘥思食新麥家無乃盗鄰熟麥而進之文舉聞之特賞曰無有来討勿復盗也盗而不罪者以為勤於母飢哭而見殺者以為形慈而實否奏魏黄觀曰今年麥苗雖好臨熟多雨而悉復偃壊小麥畧盡惟穬麥大麥頗得半收耳
布帛部〈素 錦 絹綾 羅 布〉
素
釋名曰素樸素也已織則供用不復飾也
毛詩曰素衣朱繡
禮記曰天子素帶朱裏
范子計然曰白素出三輔
雄荅劉歆書曰天下上計孝廉及内郡街卒會者雄常把三寸弱翰筆賫油素三尺以問其異語歸即以鈆擿次之鈆槧二十七嵗於今矣
東觀漢記曰鄭據守正盡節賜據素六十匹由是顯名班固與弟超書曰今賫白素三匹欲以市月氏馬蘇合香闟登
鹽鐵論曰縞素不能自分其緇墨賢聖不能自治其亂也
詩古詩曰新人工織縑故人工織素織縑日一匹織素五丈餘以縑持比素新人不如故
賦漢班婕妤𢷬素賦曰若乃廣儲懸月暉水流清桂露朝滿凉衿夕輕改容飾而相命卷霜帛而下庭曵羅裙之綺靡振珠珮之精明若乃盼睐生姿動容多製弱態含羞妖風靡麗於是投香杵叩玫砧擇鸞聲争鳯音梧因虛而調逺柱由貞而響沉散繁輕而浮捷節踈亮而清深調非常律聲無定本任落手之參差從風飈之近逺或連躍而更投或蹔舒而長卷侈長袖於妍袂綴半月於蘭襟表纎手於微縫庻見跡而知心計脩路之遐夐恐芬芳之易泄書既封而重題笥已緘而更結
錦
説文曰錦金也作之用功重其價如金故制字帛與金也
毛詩曰角枕粲兮錦衾爛兮又曰巷伯刺幽王也寺人傷於讒而作是詩也萋兮斐兮成是貝錦彼譖人者亦以太甚
左傳曰狄滅衛齊侯使公子無虧戍曹歸公乗馬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又曰子皮欲使尹何為邑子産曰少未知可否〈尹何年少〉子皮曰使夫往而學焉夫亦愈知治矣子産曰不可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而使學者製焉其為美錦不亦多乎
墨子曰古之人未知為衣服衣皮毛今則厚歛百姓以為錦繡文采靡㬅之衣
説苑曰魏文侯與田子方語有兩童子衣錦而侍於前田子曰此君之寵子乎文侯曰非也此子父死於戰以其㓜孤也寡人收之子方曰臣以君之賊心為足矣今滋甚也君之寵此子也又且以誰之父殺之乎
漢書曰韓生説項羽曰關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饒可都羽見秦皆已燒殘則乃懐思東歸曰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韓生曰人謂楚人沐猴而冠果然又曰宣帝時呼韓邪單于来朝賜錦帛九十匹
漢武内傳曰帝見西王母巾器中有一卷小書盛以紫錦之囊
漢官典職曰尚書郎入直中官供錦被
魏文帝詔羣臣曰前後每得蜀錦殊不相似
蜀志曰先主平益州賜諸葛亮法正張飛關羽錦各千匹
環氏吳記曰蜀遣使吳齎重錦千端
異物志曰錦烏文章如丹地錦而藻繢采文俗人見其端正似錦因謂之錦烏
神仙傳曰淮南王為八公張錦綺之帳燔百和之香世説曰石崇錦歩鄣四十里
魏志曰景初中賜倭女王絳地蛟龍錦五匹
詩古詩曰錦衾遺洛浦同袍與我違
啓梁皇太子謝勑賚魏國所獻錦等啓曰山羊之毳東燕之席尚傳登髙之文北鄴之錦猶見胡綾織大秦之草戎布紡𤣥莵之花
梁元帝為江夏王安豐謝東宫賚錦啓曰舒将並石堪来暮雨縈持結纜剰可蕩舟秦川書字妙能八體鄴縣登髙真堪九日宋姬贈馬未足為榮馮媛乗車方兹非寵又謝東宫賚辟邪子錦白褊等啓曰江波可濯豈藉成都之水登髙為艶取映鳳皇之文至如鮮潔齊紈聲髙趙縠色方藍浦光譬靈山試以照花含銀燭之状将持比月亂含璧之暉
絹
廣雅曰繁繐鮮文文縠絹也
華嶠後漢書曰陳實在鄉閭平心率物有盗夜入其家止於梁上實陰見之乃自整拂命子孫正色訓之曰夫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惡習與性成耳如梁上君子者是矣盗大驚自投于地實徐譬之曰視君状貎不似惡人然當由貧困今遺絹二匹自是縣無復盗竊
魏畧曰文帝在東宫嘗從曹洪貸絹百疋洪不肯與及洪犯法自分必死既得原上書謝
孔舒元在窮記曰賊来入門時家見在絹布三千餘疋及衣被器物皆令婢使輦出著庭中恣其所取由是皆競取財物不暇復見殺
晉公卿禮秩曰品第一者春賜絹百疋秋賜二百疋王隱晉書曰王尼見太傳越曰公負尼物越荅初不識此事尼曰昔楚人失布謂令尹盗者以令尹執政賊盗公行是與自盗無異也今君左右有屋舎尼獨窮困是亦明公負尼物也越意解大笑與尼絹五十疋
晉陽秋曰胡威少有志尚厲操清白父質為荆州威自京都省之家貧無車馬童僕威自驅驢單行拜見父停廐中十餘日告歸臨辭質賜其絹一疋為道路糧威跪曰大人清髙不審於何得此絹質曰是吾俸禄之餘故以為汝糧耳又曰桓温入蜀聞有善星者夜執其手於星下問國祚脩短星人曰太㣲紫㣲文昌三宫氣𠉀决無虞五十年外不論耳温不悦送絹一疋錢五千與之星人詣主簿習鑿齒曰受令㫖自裁乞命為摽掲棺木問其故曰賜絹令僕自絞乞錢以買棺故知之耳鑿齒曰君㡬誤死吾聞子知星宿有不覆之義乎絹以戲君錢供資糧是聽君去耳星人喜以言詣温温笑曰君三十年看儒書不如一詣習主簿也
趙書曰石勒參軍周雅為館陶令盗官絹數百匹下獄後每設大會使與俳兒著介幘絹單衣優問曰汝為何官在我俳中曰本館陶令計二十數單衣曰政坐耳是故入軰中以為大笑
表梁沈約謝立皇太子賜絹表曰臣聞重離在天八紘之所共仰明兩作貳萬國所以咸寜太子體岐弱載表睿冲茂典册既升休祚方逺率土含歡遐邇均抃天情載洽慶賜必周幣帛嘉貺猥班庸劣
啓梁沈約謝賜軫調絹等啓曰霜紈雪委霧縠氷鮮昔劉氏歸國未聞漢儲之禮曹植還蕃非降魏兩之賜恩愈枉道賁深束帛又謝安出門宫賜絹綺獨啓曰桓室金縷本非所議孟姬作具獨若未周慈澤曲臨珍華兼重製為美服隻綺易儔舉而不息三夜有待又謝勑賜絹葛啓曰素采水華絺文霜潔變溽暑於閨閤起凉風於襟袖
梁庾肩吾荅武陵王賚絹啓曰清河之珍丘園慙其束帛關東之妙潜織陋其卷綃遂使鶴露宵凝輕絺立變鴈風朝急冶服成温
周王襃謝賚絹啓曰似逐安車之徵如輕殿中之對臣善識山川應圖方丈脱能臨水必不棄書
綾
釋名曰綾者其文望之似氷紋之理也
太公六韜曰夏殷桀紂之時婦人錦繡文綺之坐席衣以綾紈常三百人
漢武帝内傳曰西王母侍女服紺綾之袿
漢官典職儀曰尚書郎直供青綾白綾被
魏畧曰大秦國有金縷雜色綾其國利得中國絲素觧以為胡綾
苻丕荅謝𤣥書曰今往大文綾羅各五十匹
世説曰武帝嘗降王武子供饌槃悉用瑠璃器婢子百餘人皆綾羅袴褶以手擎飲食
荀朂為晉文王與孫皓書曰今餉雜色綾千端
晉令曰第六品已不得服今縝綾錦有私織者録付尚方
咸康起居注曰詔臨邑王使主范栁所貢物多降綾是其所珍可籌量增賜
啓梁庾肩吾謝武陵王賚白綺綾啓曰圖雲緝鶴鄴市稀逄寫霧傅花叢䑓罕遇雖復馬均騁思比巧猶慙虞卿受金方恩未重此扁舟獨反燕路有心載寳言歸銜珠無日
書梁庾肩吾荅餉綾綺書曰潔同雪霜華踰紵綺長裾可曵無愧王門之賔廣袖将裁翻有城中之製
羅
釋名曰羅文羅䟽也
太山黄庭經曰黄庭為不死之道受者齋九日金蘭鳳文之羅四十匹
范子曰羅出齊郡燕丹子曰荆軻左手把秦王袖右手揕其胷秦王曰今日之事從子計耳乞聽琴聲而死召姬人皷琴琴曰羅縠單衣可裂而絶八尺屏風可超而越鹿盧之劒可負而伏秦王乃奮地而起遂殺軻淮南子曰齊俗有詭文繁繡弱錫羅紈
王孫子曰隨珠耀日羅衣從風
雍門子説孟嘗君曰今足下下羅惟来清風
世説曰武帝嘗降王武子婢百餘人皆綾羅袴褶手擎飲食
啓周𢈔信謝趙王賚皂羅袍袴啓曰懸機巧𦁛變躡竒文鳳不去而恒飛花雖寒而不落披千金之暫暖棄百結之長寒永無黄葛之嗟方見青綾之重對天山之積雪尚得開衿冒廣厦之長風猶當揮汗白龜報主終自無期黄雀謝恩竟知何日
布
禮記曰仲夏月母暴布又曰布帛精麤不中數幅尺廣狭不中量不鬻於市
左傳曰諸侯攻偪陽主人懸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絶之墜則又懸之蘇而復上者三主人辭焉乃退
晏子曰景公謂晏子曰東海中有水而赤有棗華而不實何也晏子曰昔秦繆公乗龍理天下以黄帝布褁蒸棗至海而投其棗布故水赤蒸棗故華而不實公曰吾佯問子耳對曰嬰聞佯問者亦佯對之
吕氏春秋曰戎人見暴布者問曰何以為此莽莽也指麻而示之怒曰熟灌灌可為莽莽也
韓子曰衛人有夫妻禱而祝曰使我無故得百束布其夫曰何必少也妻曰益則子将取妾矣
史記張騫傳曰臣在大夏時見卭竹杖蜀賨布又曰公儀休相魯見布好而疾出家婦燔其機又曰貨殖傳曰通邑大都布千鈞比千乗家
神異經曰南荒有火山長四十里生不燼之木晝夜火然得暴風不熾猛雨不滅火中有鼠重百斤毛長二尺餘細如絲恒在火中不出外而色白以水逐沃之即死取其毛織以作布用之若垢汙以火燒之即清潔也烈女傳曰楚江乙母者楚大夫江乙之母也當恭王之時乙為郢大夫有入王宫盗者令尹以罪乙請於王而黜之處家無㡬其母亡布八尋言令尹盗之王方在小曲䑓令尹侍焉王謂母曰令尹信盗也寡人不為其富貴不行法焉若不盗而誣之楚國有常法〈常法謂誣罪人其罪罪之〉母曰令尹非身盗之也乃使人盗之王曰柰何對曰昔孫叔敖之為令尹也道不拾遺民不關閉而盗賊自禁今令尹之法治也耳目不明盗賊縱横是故盗妾之布是與使之何異王曰令尹在上冦盗在下令尹不知有何罪焉母曰昔者妾子為郢大夫人盗王宫中之物妾子坐而黜之妾子亦豈知之乎終然坐之令尹獨何以不坐是為過也王曰善非徒譏令尹又譏寡人令吏償母之布因賜金十鎰讓金布曰妾豈貪貨而干王哉王召江乙而用之
漢書曰文帝徙淮南王長道中死時民謡曰一斗粟尚可舂一尺布尚可縫兄弟二人不相容又曰成帝許皇后上䟽曰妾誇布服糲食又曰太公以布為貨廣二尺二寸為幅長四丈為疋
華嶠後漢書曰王允與吕布及士孫瑞謀誅董卓有人書吕字於布上負而於市歌曰布乎布乎有告卓不悟三年四月帝疾愈卓入市布持矛刺卓兵士趣斬之吳越春秋曰越王允常使民男女入山採葛作黄絲布獻之
吳王先賢行状曰國中有盗牛者牛主得盗者曰我邂逅迷惑從今以後将改過子既已宥幸無使王烈聞之人有以告烈者烈以布一端遺之曰是知恥惡知耻則善心将生故與勸為善也
典畧曰蘇秦如趙逄其鄰子於易水之上從貸一匹布約償千金鄰子不與
廣志曰桐木其葉有白毳取其毳淹漬緝織以為布聖證論曰梁兾時布有垢則洗之於火
裴氏廣州記曰蠻夷不蠶採木綿為絮皮圓當竹剥古緑藤績以為布
燕書曰宋該字宜𢎞為右長史太祖㑹羣僚以該性貪故賜布百餘疋令負而歸重不能勝乃至僵頓以愧辱之
俗説曰桓豹奴善乗騎亦有極快馬有一諸葛郎自云能走與馬等桓車騎以百匹布置埒令豹奴乗馬諸葛競走先至者得布便俱走諸葛桓與馬齊欲至埒頭去布三尺許諸葛一透坐布上遂得之
笑林曰沈珩弟峻字叔山有名譽而性儉恡張温使蜀入内良久出語溫曰向擇一端布欲以送卿而無麤者温嘉其能顯非
賦晉殷臣竒布賦曰惟泰康二年安南将軍廣州牧騰侯作鎮南方余時承乏沗備下僚俄而大秦國奉獻琛来經于州衆寶既麗火布尤竒乃作賦曰伊荒服之外國逮大秦以為名仰皇風而悦化超重譯而来庭貢方物之綺麗亦受氣於妙靈美斯布之出類禀太陽之純精越常品乎意外獨詭異而特生森森豐林在海之洲煌煌烈火禁焉靡休天性固然滋殖是由牙萌炭中頴發燼隅葉因熖潔翹與炎敷焱榮華實焚灼蕚珠丹輝電近彤⿰星流飛耀衝霄光赫天區惟造化之所陶理萬端而難察燎無爍而不燋在兹林而獨昵火焚木而弗枯木吐火而無竭同五行而並在與大椿其相牽乃採乃析是紡是績每以為布不盈數尺以為布帊服之無斁既垢既汙以焚為濯投之朱鑪載燃載赫停而冷之皎潔凝白
啓梁劉孝綽謝越布啓曰比納方綃既輕且麗珍邁龍水妙越島夷
藝文類聚卷八十五
<子部,類書類,藝文類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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