蠧齋鉛刀編 (四庫全書本)/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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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蠧齋鉛刀編卷二十二   宋 周孚 撰策問
  問明試以功車服以庸古之制也雖然平治之世官有常職職有常守人臣能盡其職足矣苟欲人人而責之功功立而加之賞則後先之間日更月易以求效於職之外於事未見有濟而其𡚁有不可勝言者此王成之欺所以得售於漢也且又有疑焉夫世所謂功不過理財而使之豐治兵而使之精職業修而欺𡚁絶耳信如是則開元之世如張守珪牛仙客者亦當相矣而張九齡力以為不可何耶夫欲使在位者皆趨事以向功不要功以生事如成者不得欺如守珪仙客者不得近推九齡之所言以求合於古之制其何術以能此朝廷方以功擇人諸生其條陳之
  問聖人之心不宜有所黨也顔子在陋巷夫子以為賢而長沮桀溺隱荷蓧之不仕其無意於世與顔子初未見其異也而獨非之何也且所遇之時同其所以處者又同而一予一奪學者将何所折衷或曰三子者素隱行怪者也故得罪於聖人然今以夫子與子路之言考之大概不過世不可辟而仕不可廢爾未嘗有一言及其行怪也是說其可信歟道費而隱天下之所同也在門人則取之在他人則非之聖人亦有黨乎二三子其别白之
  問以徳行仁者王以力假仁者霸此孟軻氏之言而後之言王霸者未嘗不折衷於是也以今考之同力度徳武王所以翦商也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徳文王所以服諸侯也以為不然觀皇矣之詩周之伐崇者亦不遺餘力矣況於牧野之戰流血漂杵者乎信乎徳之役於力也豈文武之造周未純乎王而雜於霸歟抑詩與書夸大一時之功而然歟不則孟軻氏之言妄矣或曰軻之言将以警夫恃力而廢徳者夫立說以警世将使人信之也考之於古而不合施之於今而非宜彼亦何自信哉軻與詩書其言之所謂必有能明之者二三子其條陳之
  問禦亂以兵雖聖人不敢廢也戰國之亂極矣孟子以儒道說齊梁之君而其所言者止曰制民之産勿奪其時申庠序之教壯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則無乃緩而不切乎當是時也秦之視諸侯如虎之於肉諸侯無嵗不奔命而孟子之言其效常在一世之後諸侯就能用之而秦不爾容也正恐政未及施而兵已傅其國都矣且以蘇秦之合從才朞年而秦使犀首敗之況於孟子之言乎恱仁義之虛名忘侵凌之實禍此徐偃王之所以亡也而孟子忍為之世言儒者迂闊而不適於用孟子豈亦世之所謂儒乎意其為術必有使吾之政行而秦不忌與秦兵雖至而莫吾害者而世未之聞也幸諸君推明之
  問學所以通天下之務學而不通天下之務古者謂之腐儒不足道也然漢之董生於一時之儒可謂傑出矣三策所陳粹然出於正而後之論之者乃曰緩而不切豈惟董生哉轅固申公守儒而不變者也今考之於傳亦無一語闗於世其採當世之利害考往古之得失粲然成文可以施行者惟賈誼鼂錯為然而議者以為申韓之學而不謂之儒也豈所謂儒者俱迂緩而不適於用其適用者必輔以刑名功利之學而後能乎諸君以儒自名朝廷方以有用之學望諸君諸君其將守儒之業而為董生轅固申公耶亦將以迂緩為戒以適用為急而為賈誼鼂錯耶使其泥而不變則雖言而未必有益於國使其有他術自輔雖曰有用而君子又不與也諸君將以免於斯二者有司願與聞之
  問隆古盛時百官修輔一徳以事上今詩與書載之詳矣故自百揆時叙推之而至於萬邦黎獻共惟帝臣自召南之大夫節儉正直推之而至於凡周之士不顯亦世盖得人之盛有如此者是以明良之歌棫樸之詩載之於今為後世法恭惟主上知人之哲與舜同克宅厥心與文王同身為度聲為律以表率羣下凡中外之臣任之未嘗不極其才也待之未嘗不盡其禮也其有善者雖纎介必録而有功者雖九遷其官不恡也是宜精白一心保乂王家而乃有不然者舞智擅權形於戒飭之旨禮義亷恥弛而不立見於邇臣之疏比之習誕謾詭譎之說列於諫官御史之章夫上之所以臨照百官與古之帝王初無異也而彼之世得人之盛如此而今之世乃懐私自便如前所陳者何也雖然先王之治道之使善者化也革之使正者政也政不行而刑生焉故湯制官刑儆于有位非獨身冒其禁者有罪也其輔佐之者不為之䂓正則其刑猶墨盖其嚴如是豈上躬行之化雖至而董正之刑未忍舉歟舜與文王不聞有是刑而百官亦治又何也伊欲在位者承上休徳洗濯其心同寅協恭以稱天子所以委任之意不假湯之刑而百僚師師濟濟多士皆如舜文王之時葢必有道矣幸諸君推原之
  問以文詞取士隋唐皆然而彌縫其闕使至于正未有如國朝者也昔天聖明道之文嘗𡚁矣故慶歴之制升策論於詩賦諸經之上使宏博之才無沈滯之歎熈寧元豐之文嘗𡚁矣故元祐之制以四場之工拙為去留髙下之别使專門之學不得以所長葢人是二法者皆彌縫斯文使不失其正之術也比年以來士以剽切破碎為學有失朝廷設科之意邇臣以為言且條變革之法以獻上重其事方後議之請問諸君今日之文其淪於𡚁者何自其使之反諸正者何術慶歴升降之次元祐去取之式不識可舉而行乎抑亦舎是而别立法乎若是者諸君講之熟矣願索言之




  蠧齋鉛刀編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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