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文紀 (四庫全書本)/卷05
西晉文紀 巻五 |
欽定四庫全書
西晉文紀巻五 明 梅鼎祚 編
西晉〈五〉
程猗
柳谷石文贊〈魏之初興也張掖刪丹縣金山柳谷有石生焉蒼質素章至太和中柳谷之𤣥川溢漏石形改似雲龜立于川西又有麒麟鳯凰白虎馬牛於中布列有文字日上上三天王述大會討大曹全但取之全立中大金馬一匹中正大吉𨳩壽此馬甲寅述水凡二十五字當時稱瑞既而晉受禪泰始三年張掖太守焦勝奏留郡本國圖校今石文文字多少不同謹具圖上太尉屬程猗説曰夫大者盛之極也金者晉之行也中者物之㑹也吉者福之始也此言司馬氏之王天下感徳而生應正吉而王之符也又為贊〉
皇德遐通實降嘉靈乾生其象坤育其形𤣥石既表素文以成瑞虎合仁白麟燿精神馬自圖金言其形體正而王中允克明闗壽無疆於萬斯齡〈晉書〉
王祥〈字休徴瑯邪臨沂人仕魏歴太尉入晉拜太保封睢陽郡公〉
遺令訓子孫〈子肇等奉而行之〉
夫生之有死自然之理吾年八十有五啓手何恨不有遺言使爾無述吾生值季末登庸歴試無毘佐之勲没無以報氣絶但洗手足不須沐浴勿纒屍皆澣故衣隨時所服所賜山𤣥玉珮衛氏玉玦綬笥皆勿以斂西芒上土自堅貞勿用甓石勿起墳隴穿深二丈槨取容棺勿作前堂布几筵置書箱鏡奩之具棺前但可施牀榻而已糒脯各一盤𤣥酒一杯為朝夕奠家人大小不須送喪大小祥乃設特牲無違余命髙柴泣血三年夫子謂之愚閔子除喪出見援琴切切而哀仲尼謂之孝故哭泣之哀日月降殺飲食之宜自有制度夫言行可覆信之至也推美引過徳之至也揚名顯親孝之至也兄弟怡怡宗族欣欣悌之至也臨財莫過乎讓此五者立身之本顔子所以為命未之思也夫何遠之有〈晉書〉
何曾〈字穎孝陳國陽夏人仕魏歴司徒入晉進太宰封朗陵郡公〉
上魏明帝論宰牧疏〈曾時為給事黄門侍郎〉
臣聞為國者以清静為基而百姓以良吏為本今海内虚耗事役衆多誠宜恤養黎元悦以使人郡守之權雖輕猶專任千里比之於古則列國之君也上當奉宣朝恩以致惠和下當興利而除其害得其人則可安非其人則為患故漢宣稱曰百姓所以安其田里而無歎息愁恨之心者政平訟理也與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此誠可謂知政之本也方今國家大舉新有發調軍師遠征上下劬勞夫百姓可與樂成難與慮始愚惑之人能厭目前之小勤而忘為亂之大禍者是以郡守益不可不得其人才雖難備猶宜麤有威恩為百姓所信憚者臣聞諸郡守有年老或疾病皆委政丞掾不恤庻事或體性疏怠不以政理為意在官積年惠澤不加於人然於考課之限罪亦不至黜免故得經延嵗月而無斥罷之期臣愚以為可宻詔主者使隱核叅訪郡守其有老病不隱親人物及宰牧少恩好脩人事煩撓百姓者皆可徴還為更選代〈晉書〉
上明帝論伐遼疏〈青龍三年遼東太守公孫文懿反遣太尉司馬懿伐遼曾為散騎常侍上疏不從後以母邱儉為副曾疏並在魏以諸詔及子劭在晉類從〉
臣聞先王制法必全於慎故建官授任則置副佐陳師命將則立監貳宣命遣使則設介副臨敵交刃則叅御右盖以盡思謀之功防安危之變也是以在險當難則權足相濟隕缺不豫則才足相代其為國防至深至遠及至漢氏亦循舊章韓信伐趙張耳為貳馬援討越劉隆副軍前世之迹著在篇志今懿奉辭誅罪精甲鋭鋒步騎數萬道路迥阻四千餘里雖假天威有征無戰冦或潛遁消引日月命無常期人非金石遠慮詳備誠宜有副今北邊諸將及懿所督皆為寮屬名位不殊素無定分綂御之尊卒有變急不相鎮攝存不忘亡聖達所戒臣愚以為宜選大臣名將威重宿著者盛其禮秩遣詣懿軍進同謀畧退為副佐雖有萬一不虞之變軍主有儲則無患矣〈魏名臣奏 懿晉書作太尉戒作裁懿軍作北軍〉
何劭〈字敬祖曽子嗣封歴司徒太宰〉
荀粲傳〈晉陽秋 晉書劭所譔荀粲王弼傳及諸奏議文章並行於世〉
粲字奉倩粲諸兄並以儒術論議而粲獨好言道常以為子貢稱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聞然則六籍雖存固聖人之糠粃粲兄俁難曰易亦云聖人立象以盡意繫辭焉以盡言則㣲言胡為不可得而聞見哉粲答曰盖理之㣲者非物象之所舉也今稱立象以盡意此非通於意外者也繫辭焉以盡言此非言乎繫表者也斯則象外之意繫表之言固藴而不出矣及當時能言者不能屈也又論父彧不如從兄攸彧立徳髙整軌儀以訓物而攸不治外形慎宻自居而已粲以此言善攸諸兄怒而不能廻也太和初到京邑與傅嘏談嘏善名理而粲尚𤣥遠宗致雖同倉卒時或有格而不相得意裴徽通彼我之懷為二家騎驛頃之粲與嘏善夏侯𤣥亦親常謂嘏𤣥曰子等在世塗間功名必勝我但識劣我耳嘏難曰能盛功名者識也天下孰有本不足而末有餘者邪粲曰功名者志局所奬也然則志局自一物耳固非識之所獨濟也我以能使子等為貴然未必齊子等所為也粲常以婦人者才智不足論自宜以色為主驃騎將軍曹洪女有美色粲於是娉焉容服帷帳甚麗專房歡宴歴年後婦病亡未殯傅嘏往喭粲粲不哭而神傷嘏問曰婦人才色並茂為難子之娶也遺才而好色此自易遇今何哀之甚粲曰佳人難再得顧逝者不能有傾國之色然未可謂之易遇痛悼不能已嵗餘亦亡時年二十九粲簡貴不能與常人交接所交皆一時俊傑至葬夕赴者裁十餘人皆同時知名士也哭之感動路人論曰仲尼稱有徳者有言而荀粲減於是力顧所言有餘而識不足
王弼傳
弼幼而察惠年十餘好老氏通辯能言父業為尚書郎時裴徽為吏部郎弼未弱冠往造焉徽一見而異之問弼曰夫無者誠萬物之所資也然聖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已者何弼曰聖人體无无又不可以訓故不説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無所不足尋亦為傅嘏所知於時何晏為吏部尚書甚竒弼歎之曰仲尼稱後生可畏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際乎正始中黃門侍郎累缺晏既用賈充裴秀朱整又議用弼時丁謐與晏争衡致髙邑王黎於曹爽爽用黎於是以弼補臺郎初除覲爽請間爽為屏左右而弼與論道移時無所他及爽以此嗤之時爽專朝政黨與共相進用弼通儁不治名髙尋黎無㡬時病亡爽用王沈代黎弼遂不得在門下晏為之歎恨弼在臺既淺事功亦雅非所長益不留意焉淮南人劉陶善論縱横為當時所推毎與弼語當屈弼弼天才卓出當其所得莫能奪也性和理樂遊宴解音律善投壺其論道賦㑹文辭不如何晏自然有所㧞得多晏也頗以所長笑人故時為士君子所疾弼與鍾㑹善㑹論議以校練為家然毎服弼之髙致何晏以為聖人無喜怒哀樂其論甚精鍾㑹等述之弼與不同以為聖人茂於人者神明也同於人者五情也神明茂故能體沖和以通無五情同故不能無哀樂以應物然則聖人之情應物而無累於物者也今以其無累便謂不復應物失之多矣弼注易頴川人荀融難弼大衍義弼答其意白書以戲之曰夫明足以尋極幽㣲而不能去自然之性顔子之量孔父之所預在然遇之不能無樂喪之不能無哀又常狹斯人以為未能以情從理者也而今乃知自然之不可革足下之量雖已定乎胷懷之内然而隔踰旬朔何其相思之多乎故知尼父之於顔子可以無大過矣弼注老子為之指畧致有理綂著道畧論注易往往有髙麗言太原王濟好談病老莊常云見弼易注所悟者多然弼為人淺而不識物情初與王黎荀融善黎奪其黃門郎於是恨黎與融亦不終正始十年曹爽廢以公事免其秋遇癘疾亡時年二十四無子絶嗣弼之卒也晉景王聞之嗟歎者累日其為髙識所惜如此
程咸〈字延休仕魏入晉歴位侍中〉
出適女從坐議〈魏法犯大逆者誅及已出之女母邱儉誅孫女已出者當坐死司𨽻校尉何曾哀之使主簿程咸上議於是改定律令〉
夫司冦作典建三等之制甫侯修刑通輕重之法叔世多變秦立重辟漢又修之大魏承秦漢之弊未及革制所以追戮已出之女誠欲殄醜類之族也然則法貴得中刑慎過制臣以為女人有三從之義無自專之道出適他族還喪父母降其服紀所以明外成之節異在室之恩而父母有罪追刑已出之女夫黨見誅又有隨姓之戮一人之身内外受辟今女既嫁則為異姓之妻如或産育則為他族之母此為元惡之所忽戮無辜之所重於防則不足懲奸亂之源於情則傷孝子之心男不得罪於他族而女獨嬰戮於二門非所以哀矜女弱蠲明法制之本分也臣以為在室之女從父母之誅既醮之婦從夫家之罰宜改舊科以為永制〈晉書 藝文類聚載程咸議云夫司冦作典建三等之制甫侯修刑通輕重之法叔世多變秦并重辟漢因循之大魏承襲未革其弊大逆之誅不差已出之女者誠欲絶惡類於一族然法貴得中刑慎過制臣以為女人有三從之義無自專之道出適他族還喪父母降其服紀所以明外成之節異在室之恩父母有罪追刑已出之女夫黨見誅又隨異姓之戮一人之身内外受辟男不禍於他族女獨嬰罰於二門非所以哀矜𫎇弱立法之本分也今女既嫁則為異姓之妻如或産育則為他族之母此為元惡之所輕忽戮無辜之所重於恩則傷孝子之心而興嫌怨之路臣以為在室之女宜從父族之誅既醮之婦使就夫家之罰宜定齊科以為永制〉
華林園詩序〈北堂書鈔〉
平原邑三月三日從華林園作壇建僊宫張朱幕詔延羣臣作詩以頌之
石苞〈字仲容渤海南皮人有經國才畧仕魏驃騎將軍入晉歴司徒封樂陵郡公〉終制〈諸子皆奉遵遺令〉
延陵薄𦵏孔子以為達禮華元厚𦵏春秋以為不臣古之明義也自今死亡者皆斂以時服不得兼重又不得飯唅為愚俗所為又不得設牀帳明器也定窆之後復土滿坎一不得起墳種樹昔王孫裸𦵏矯時其子奉命君子不譏況於合禮典者耶〈晉書〉
石崇〈字季倫苞少子以伐吳功封安陽鄉侯歴衛尉為趙王倫所殺〉
理兄綂表〈綂初見原以崇不詣闕謝恩有司欲復加綂罪崇自表事解〉
臣兄綂以先父之恩早被優遇出入清顯歴位盡勤伏度聖心有以垂察近為扶風王駿横所誣謗司𨽻中丞等飛筆重奏劾案深文累塵天聽臣兄弟跼蹐憂心如悸駿戚屬尊重權要赫奕内外有司望風承㫖茍有所惡易於投卵自綂枉劾以來臣兄弟不敢一言稍自申理戢舌鉗口惟須刑書古人稱榮華於順㫖枯槁於逆違誠哉斯言於今信矣是以雖董司直繩不能不深其文抱枉含謗不得不輸其理幸賴陛下天聽内達靈鑒昭遠存先父勲徳之重察臣等勉勵之志中詔申料罪譴澄雪臣等刻肌碎首未足上報臣即以今月十四日與兄綂浚等詣公車門拜表謝恩伏度奏御之日蹔經天聽此月二十日忽被蘭臺禁止符以綂䝉宥恩出非常臣晏然私門曾不陳謝復見彈奏訕辱理盡臣始聞此惶懼狼狽静而思之固無怪也茍尊勢所驅何所不至望奉法之直繩不可得也臣以凡才累荷顯重不能負載析薪以答萬分一月之中奏劾頻加曲之與直非臣所計所愧不能承奉戚屬自陷於此不媚於竈實愧王孫隨巢子稱明君之徳察情為上察事次之所懷具經聖聽伏待罪黜無多言
議封賞奏〈惠帝初楊駿輔政大開封賞崇為侍中輿散騎郎何攀共立議奏弗納〉
陛下聖徳灮被皇靈啓祚正位東宫二十餘年道化宣流萬國歸心今承洪基此乃天授至於班賞行爵優於泰始革命之初不安一也吳㑹僭逆㡬於百年邊境被其荼毒朝廷為之旰食先帝決獨斷之聰奮神武之畧蕩滅逋冦易於摧枯然謀臣猛將猶有致恩竭力之效而今恩澤之封優於滅吳之功不安二也上天眷祐實在大晉卜世之數未知其紀今之開制當垂於後若尊卑無差有爵必進數世之後莫非公侯不安三也臣等敢冒陳聞竊謂泰始之初及平吳論功制度名牒皆悉具存縱不能遠遵古典尚當依準舊事〈並晉書〉
金谷詩序〈世説注〉
余以元康六年從太僕卿出為使持節監青徐諸軍事征虜將軍有别廬在河南縣界金谷澗中或髙或下有清泉茂林衆果竹柏藥草之屬莫不畢備又有水碓魚池土窟其為娛目歡心之物備矣時征西大將軍祭酒王詡當還長安余與衆賢共送往澗中晝夜遊宴屢遷其坐或登髙臨下或列坐水濱時琴瑟笙筑合載車中道路並作及住令與鼔吹遞奏遂各賦詩以敘中懷或不能者罰酒三斗感性命之不永懼凋落之無期故具列時人官號姓名年紀又為詩著後後之好事者其覽之哉凡三十人吳王師議郎闗中侯始平武功蘇紹字世嗣年五十為首〈茂林水經著作茂樹之屬作蔽翳 賢一作賓濱作次其坐作共坐遞奏作迭奏具列作列敘為詩作冩詩〉
思歸引序〈文選〉
余少有大志夸邁流俗弱冠登朝歴位二十五年五十以事去官晩節更樂放逸篤好林藪遂肥遯於河陽别業其制宅也卻阻長隄前臨清渠柏木㡬於萬株流水周於舍下有觀閣池沼多養鳥魚家素習技頗有秦趙之聲出則以游目弋釣為事入則有琴書之娛又好服食咽氣志在不朽慠然有凌雲之操欻復見牽羈婆娑於九列困於人間煩黷常思歸而永歎尋覽樂篇有思歸引儻古人之情有同於今故制此曲此曲有絃無歌今為作歌辭以述余懷恨時無知音者令造新聲而播於絲竹也
王明君辭序〈文選〉
王明君者本是王昭君以觸文帝諱改之匈奴盛請婚於漢元帝以後宫良家子昭君配焉昔公主嫁烏孫令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爾也其造新曲多哀怨之聲故序之於紙云爾
楚妃歎序〈初學記〉
楚妃歎莫知其由楚之賢妃能立徳垂名於後唯楚妃焉故歎咏之
許巢論〈藝文類聚〉
客有問於余曰昔許由巢父距堯之讓逍遥頤神寶已遺世司馬遷以假託之言必無此實竊以為然余答之曰是何言歟盖聞聖人在位則羣材必舉官才任能輕重允宜大任已備則不抑大材使居小位小材已極其分則不以積乆而令處過材之位然則稷播嘉榖契敷五教臯陶䕫龍各已授職其聨屬之官必得其材則必不重載兼置斯可知也巢許則元愷之儔大位已充則宜敦亷讓以勵俗崇無為以化世然後動静之教備隱顯之功著故能成巍巍之化民莫能名將何疑焉
奴劵〈太平御覽句字訛脱〉
余元康之際至在滎陽東住聞主人公言聲髙大須臾出趣吾車曰公府當怪吾家嘵嘵邪中買得一惡羝奴名宜勤身長九尺餘力舉五千斤挽五石力弓百步射錢孔言讀書欲使便病日食三斗米不能奈何吾問公賣不公喜便下絹百疋聞謂吾曰吾胡王子姓性好讀書公府事一不上劵則不為公府作劵文曰取東海巨鹽東齊羝羊朝歌蒲薦八板桃牀貞定安邑梨栗之鄉常山細縑趙國之編許昌之總沙房之綿作車當取髙平英榆之轂無尾觸體之〈闕〉大良白槐之輻〈闕〉 茱萸之輞河東亂節桑轅太山桑光長安雙入白烏釘鏁巧手出於上方見好弓朴可斫千張山陰青槻烏嘷柘桑張金好墨過市數之蠡幵豪筆備郎冩書嘷角㥽道金案玉椀宜勤供筆更作多辭乃斂絹而歸
歐陽建〈字堅石渤海人馮翊太守與舅石崇同被害〉
言盡意論〈藝文類聚〉
有雷同君子問於違衆先生曰世之論者以為言不盡意由來尚矣至乎通才達識咸以為然若夫蔣公之論眸子鍾傅之言才性莫不引此為談證而先生以為不然何哉先生曰夫天不言而四時行焉聖人不言而鑒識存焉形不待名而方圓已著色不俟稱而黑白以彰然則名之於物無施者也言之於理無為者也而古今務於正名聖賢不能去言其故何也誠以理得於心非言不暢物定於彼非言不辯言不暢志則無以相接名不辯物則鑒識不顯鑒識顯而名品殊言稱接而情志暢原其所以本其所由非物有自然之名理有必定之稱也欲辯其實則殊其名欲宣其志則立其稱名逐物而遷言因理而變此猶聲發響應形存影附不得相與為二茍其不二則無不盡吾故以為盡矣
羊祜〈字叔子泰山南城人仕魏中領軍入晉為征南大將軍進封鉅平郡公〉
讓台司表〈祜都督荆州加開府如三司之儀上表固讓〉
臣祜言臣昨出伏聞恩詔㧞臣使同台司臣自出身以來適十數年受任外内毎極顯重之地常以智力不可彊進恩寵不可乆謬夙夜戰慄以榮為憂臣聞古人之言徳未為衆所服而受髙爵則使才臣不進功未為衆所歸而荷厚禄則使勞臣不勸今臣身託外戚事遭運㑹誡在過寵不患見遺而猥超然降發中之詔加非次之榮臣有何功可以堪之何心可以安之以身誤陛下辱髙位傾覆亦尋而至願復守先人弊廬豈可得哉違命誠忤天威曲從即復若此盖聞古人申於見知大臣之節不可則止臣雖小人敢縁所䝉念存斯義今天下自服化以來方漸八年雖側席求賢不遺幽賤然臣等不能推有徳進有功使聖聽知勝臣者多而未達者不少假令有遺徳於版築之下有隱才於屠釣之間而令朝議用臣不以為非臣處之不以為愧所失豈不大哉且臣忝竊雖乆未若今日兼文武之極寵等宰輔之髙位也臣所見雖狹據光禄大夫李憙秉節高亮正身在朝光禄大夫魯芝潔身寡欲和而不同光禄大夫李𦙍莅政𢎞簡在公正色皆服事華髪以禮始終雖内外之寵不異寒賤之家而猶未䝉此選臣更越之何以塞天下之望少益日月是以誓心守節無茍進之志今道路未通方隅多事乞留前恩使臣得速還屯不爾留連必於外虞有闕臣不勝憂懼謹觸冒拜表惟陛下察匹夫之志不可以奪〈文選 進晉書作達秉作執正身在朝作在公正色光禄大夫李胤清亮簡素立身在朝未通作行通一作未清 晉書魯芝傳祜讓表即裁前語〉
上武帝請伐吳疏〈帝深納之㑹秦涼累敗乃止〉
先帝順天應時西平巴蜀南和吳㑹海内得以休息兆庻有安樂之心而吳復背信使邊事更興夫期運雖天所授而功業必由人而成不一大舉掃滅則衆役無時得安亦所以隆先帝之勲成無為之化也故堯有丹水之伐舜有三苗之征咸以寧静宇宙戢兵和衆者也蜀平之時天下皆謂吳當并亡自此來十三年是謂一周平定之期復在今日矣議者常言吳楚有道後服無禮先强此乃諸侯之時耳當今一綂不得與古同諭夫適道之論皆未應權是故謀之雖多而決之欲獨凡以險阻得存者謂所敵者同力足自固茍其輕重不齊强弱異勢則智士不能謀而險阻不可保也蜀之為國非不險也髙山尋雲霓深谷肆無景束馬懸車然後得濟皆言一夫荷㦸千人莫當及進兵之日曾無藩籬之限斬將搴旗伏屍數萬乗勝席巻徑至成都漢中諸城皆鳥棲而不敢出非皆無戰心誠力不足相抗至劉禪降服諸營堡者索然俱散今江淮之難不過劔閣山川之險不過岷漢孫皓之㬥侈於劉禪吳人之困甚於巴蜀而大晉兵衆多於前世資儲器械盛於往時今不於此平吳而更阻兵相守征夫苦役日尋干戈經歴盛衰不可長乆宜當時定以一四海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陸俱下荆楚之衆進臨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揚青兖並向秣陵鼓斾以疑之多方以誤之以一隅之吳當天下之衆勢分形散所備皆急巴漢竒兵出其空虚一處傾壞則上下震蕩吳縁江為國無有内外東西數千里以藩籬自持所敵者大無有寧息孫皓恣情任意與下多忌名臣重將不復自信是以孫秀之徒皆畏逼而至將疑於朝士困於野無有保世之計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猶懷去就兵臨之際必有應者終不能齊力致死已可知也其俗急速不能持乆弓弩㦸楯不如中國唯有水戰是其所便一入其境則長江非復所固還保城池則去長入短而官軍懸進人有致節之志吳人戰於其内有慿城之心如此軍不踰時剋可必矣〈復表曰吳平則胡自定但當速濟大功耳〉
讓封南城侯奏
昔張良請受留萬户漢祖不奪其志臣受鉅平於先帝敢辱重爵以速官謗〈並晉書〉
答吳都督陸抗〈祜出鎮南夏與吳人開布大信抗都督信陵諸軍治樂鄉嘗病求藥於祜祜以成合與之抗服之無疑曰羊叔子豈酖人者時以為華元子反復見於今〉
此上藥也近始自作未及服以君疾急故相致〈漢晉春秋〉與從弟琇書〈祜疏請征吳及行病篤舉杜預自代祜毎被登進常守沖退與琇書〉
吾以布衣忝荷重任毎以尸素為愧天命既隆惟江南未夷此人臣之責是以不量所能畢力吳㑹當慿朝廷之威賴士大夫之謀以全克之舉除萬世之患年已朽老既定邊事當自角巾東路還歸鄉里於墳墓側為容棺之墟假日視息思與後生味道此吾之至願也以凡才而居重位何能不懼盈滿之責邪疏廣吾師也聖主明恕當不奪㣲志爾〈晉書云既定邊事當角巾東路歸故里為容棺之墟以白士而居重位何能不以盛滿受責乎疎廣是吾師也〉
誡子書〈祜無子兄子篇嗣侯〉
吾少受先君之教能言之年便召以典文年九嵗便誨以詩書然尚猶無鄉人之稱無清異之名今之職位謬恩之加耳非吾力所能致也吾不如先君逺矣汝等復不如吾諮度𢎞偉恐汝兄弟未之能也竒異獨達察汝等將無分也恭為徳首慎為行基願汝等言則忠信行則篤敬無口許人以財無傳不經之談無聽毁譽之語聞人之過耳可得受口不得宣思而後動若言行無信身受大謗自入刑論豈復惜汝恥及祖考思乃父言纂乃父教各諷誦之〈並藝文類聚〉
劉儈等
詣杜預請署羊祜辟士牋〈祜開府累年謙讓不辟士始有所命卒不得除署故叅佐劉儈趙寅劉彌孫勃等牋詣杜預預表請不許〉
昔以謬選忝備官屬各得與前征南大將軍祜叅同庻事祜執徳沖虚操尚清遠徳髙而體卑位優而行恭前膺顯命來撫南夏既有三司之儀復加大將軍之號雖居其位不行其制至今海内渴佇羣俊望風涉其門者貪夫反亷懦夫立志雖夷惠之操無以尚也自鎮此境政化被乎江漢潛謀逺計闢國開疆諸所規模皆有軌量志存公家以死勤事始辟四掾未至而隕夫舉賢報國台輔之遠任也搜揚側陋亦台輔之宿心也中道而廢亦台輔之私恨也履謙積稔晩節不遂此遠近所以為之感痛者也昔召伯所憩愛流甘棠宣子所游封殖其樹夫思其人尚及其樹況生存所辟之士便當隨例放棄者乎乞䝉列上得依已至掾屬
杜預請署羊祜辟士表
祜雖開府而不備僚屬引謙之至宜見顯明及扶疾辟士未到而没家無𦙍嗣官無命士此方之望隱憂載懷夫篤終追逺人徳歸厚漢祖不惜四千户之封以慰趙子弟心請議之〈並晉書〉
王沈〈字處道太原晉陽人魏鎮南將軍入晉轉驃騎將軍加散騎常侍封博陵縣公〉豫州刺史下教〈沈魏末為豫州〉
自古賢聖樂聞誹謗之言聽輿人之論芻蕘有可録之事負薪有廊廟之語故也自至鎮日未聞逆耳之言豈未明虚心故令言者有疑其宣下屬城及庻士若能舉遺逸於林藪黜姦佞於州國陳長吏之可否説百姓之所患興利除害損益昭然者給榖五百斛若達一至之言説刺史得失朝政寛猛令剛柔得適者給榖千斛謂余不信明如皎日〈此末王隱晉書云别駕主簿奉行九郡施行〉
主簿陳廞褚䂮白
奉省教㫖伏用感歎勞謙日昃思聞苦言愚謂上之所好下無不應而近未有極諫之辭遠無傳言之箴者誠得失之事將未有也今使教命班下示以賞勸將恐拘介之士或憚賞而不言貪賕之人將慕利而妄舉茍不合宜賞不虚行則遠聽者未知當否之所在徒見言之不用謂設有而不行愚以告下之事可小須後
又教
夫徳薄而位厚功輕而禄重貪夫之所狥高士之所不處也若陳至言於刺史興益於本州達幽隱之賢去祝鮀之佞立徳於上受分於下斯乃君子之操何不言之有直言至理忠也惠加一州仁也功成辭賞亷也兼斯而行仁智之事何故懷其道而迷其國哉
褚䂮復白〈沈無以奪之遂從䂮議〉
堯舜周公所以能致忠諫者以其欵誠之心著也氷炭不言而冷熱之質自明者以其有實也若好忠直如氷炭之自然則諤諤之臣將濟濟而盈庭逆耳之言不求而自至若徳不足以配唐虞明不足以並周公實不可以同氷炭雖懸重賞忠諫之言未可致也昔魏絳由和戎之功䝉女樂之賜管仲有興齊之勲而加上卿之禮功勲明著然後賞勸隨之未聞張重賞以待諫臣懸榖帛以求盡言也
又教〈於是九郡之士咸悦道教移風易俗〉
後生不聞先王之教而望政道日興不可得也文武並用長乆之道也俗化陵遲不可不革革俗之要實在敦學昔原伯魯不悦學閔馬父知其必亡將吏子弟優閒家門若不教之必致遊戲傷毁風俗矣
與傅𤣥書〈𤣥撰論經國九流及三史故事評斷得失各為區例名為傅子凡四部六録數十萬言𤣥初作内篇成其子咸以示司空王沈沈與𤣥書〉
省足下所著書言富理濟經綸政體存重儒教足以塞楊墨之流遁齊孫孟於往代毎開巻未嘗不歎息也不見賈生自以過之乃今不及信矣〈並晉書〉
賀正表〈初學記〉
三辰改運元正肇祚自天降祉如日之升
辟雍頌序
唐虞三代咸崇辟雍養老之至也親降萬乗之尊而執子弟之禮自春秋以來禮樂昏廢惟東京之後始創其義明堂之位復陳於洛邑〈北堂書鈔 白帖頌序云天子親整法駕撫玉輅幸於雍宮親拜三老五更出於南門之外〉
祭先考東郡君文〈事詳王澹在魏杜氏通典〉
孝子沈敢昭告烈考東郡君沈亡母郭氏恪勤婦道齊孝之節克順於先姑天降氛氣鴈門太夫人遘疾歴旬郭時又遇篤疾弗獲嘗禱夫人不幸遂至殞没烈考卒承大變憂慟荒迷未詳聽察謂郭供養有闕遂載病大歸尋便殞亡烈考深用悼恨澹及沈仰惟烈考舊心鑒亡妣素行不迎之議考禮度哀未及施行澹不幸夭歿沈敢述澹意謀之通儒咨之邦族咸以為亡妣宜時改葬沈轉受命於征南君謹詣鄴迎郭靈柩以某月日安厝庻順烈考之舊心全祖親之慈愛者也
王沈集序〈附 北堂書鈔〉
沈撰魏書多為時諱未若陳壽之實録也〈案此晉書本傳語〉賈充〈字公閭平陽襄陵人魏豫州刺史逵子預弑高貴鄉公封安陽鄉侯歴位太保進封魯郡公〉
齊王攸子禮儀〈河南尹王怐上言𢎞訓太后入廟合食於景皇帝齊王攸不得行其子禮充議有司奏若如充議服子服行臣制未有前比宜如怐表攸喪服從諸侯之例帝從充議〉
禮諸侯不得祖天子公子不得禰先君皆謂奉綂承祀非謂不得復其父祖也攸身宜服三年喪事自如臣制論征吳表〈平吳之役以充為大都督總綂六師充懼大功不捷表陳武帝詔曰君不行吾便自出乃受命及王濬之克武昌也復上表杜預馳表固争吳平充大慙病薨〉
西有昆夷之患北有幽幷之戍天下勞擾年榖不登興兵致討懼非其時又臣老邁非所克堪
又表
吳未可悉定方夏江淮下濕疾疫必起宜召諸軍以為後圖雖要斬張華不足以謝天下〈華預平吳之䇿故充以為言 並晉書〉
李𦙍〈字宣平遼東襄平人歴司徒〉
請延訪羣公奏〈𦙍泰始初拜尚書奏從之〉
古者三公坐而論道内叅六官之事外與六鄉之教或處三槐兼聽獄訟稽疑之典謀及卿士陛下聖徳欽明垂心萬機猥發明詔儀刑古式雖唐虞疇諮周文翼翼無以加也自今以往國有大政可親延羣公詢納讜言其軍國所疑延詣省中使侍中尚書諮論所宜若有疾疢不任覲㑹臨時遣侍臣訊訪〈晉書〉
荀顗〈字景倩潁川潁陰人魏太尉彧第六子仕魏司空入晉歴侍中太尉行太子太傅封臨淮公〉
議故吏服舊主表〈泰始中尚書令史恂等是故少府鮑融故吏假詣喪所行服散騎常侍何遵駁以為禮云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則之天子亦不反服矣恂等已登天朝反服舊主典禮相違荀顗表詔重下禮官評考尚書巽奮謂不應服何禎等並從顗議〉
禮臣為君斬縗三年與子為父同以進登天朝絶無舊君之心廢反服之禮非所以敦風崇教今使仕者反服舊君於義為𢎞
尚書何禎議
禮為貴臣貴妾緦服三月夫貴之施賤猶論恩紀以制服況嘗為臣吏禮遇恩紀優劣不同焉可同之一例今以為辟舉王職之吏宜依古為舊君服不論違適之異皆齊縗三月其餘郡吏聞喪盡哀而已
衡陽内史曾瓌議
古者失地之君託身造次感一時之惠猶齊衰以為報嘗為臣吏禮待優備故依禮託情而𢎞教訓矣
昌邑侯滿瑋庻妹服議〈瑋問淳于睿庻妹亡有服不睿云喪服諸侯以尊降不服孔瑄議天子諸侯誠不應服又大夫降緦尊與已敵則不敢降姜輯議云三公爵命雖尊班重諸侯據在王朝上厭天子有由而屈義不得伸耳以例言之宜依卿大夫降之服司空荀顗議有司奏如顗議〉
諸侯絶周大夫絶緦然則尊同周以及緦皆如本親喪服經曰君為姑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傳曰何以大功尊同也又曰大夫為伯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士者傳曰何以大功尊不同也然則尊不同則降不待所臣乃絶之諸侯尊重大夫尊輕以大夫尊降其親則知諸侯雖所不臣絶不服也〈並杜氏通典〉
上諡法議
若賜諡而道遠不及葬者皆封䇿下屬遣所承長吏奉䇿即家祭賜諡〈晉書〉
荀朂〈字公曾潁川潁隂人漢司空爽曾孫歴中書監侍中守尚書令封濟北郡公〉為文王司馬昭與吳主孫皓書〈昭為魏相國朂領記室管機宻時遣昔吳壽春降將徐紹孫彧銜命齎書陳時勢利害以申喻皓皓遣使報書時發使聘吳並遣當時文士作書與皓昭用朂所作皓既報命和親昭謂朂曰君前作書使吳思順勝十萬之衆也 孫楚為石苞與皓書亦此時徐紹孫彧與符邵孫郁叅誤〉
聖人稱有君臣然後有上下禮義是故大必字小小必事大然後上下安服羣生獲所逮至末塗純徳既毁勦民之命以争强於天下違禮順之至理則仁者弗由也方今主上聖明覆幬無外僕備位宰輔屬當國重惟華夏乖殊方隅圯裂六十餘載金革亟動無年不戰㬥骸喪元困悴罔定毎用悼心坐以待旦將欲止戈興仁為百姓請命故分命偏師平定蜀漢役未經年全軍獨克於時猛將謀夫朝臣庻士咸以奉天時之宜就既征之軍藉吞敵之勢宜遂囘旗東指以臨吳境舟師泛江順流而下陸軍南轅取徑四郡兼成都之械漕巴漢之粟然後以中軍整旅二方雲㑹未及浹辰可便江表底平南夏順軌然國朝深惟伐蜀之舉雖有静難之功亦悼蜀民獨罹其害戰於緜竹者自元帥以下並受斬戮伏屍蔽地血流丹野一之於前猶追恨不忍況重之於後乎是故旋師按甲思與南邦共全百姓之命夫料力忖勢度資量險逺攷古昔廢興之理近鑒西蜀安危之効隆徳保祚去危即順屈已以寧四海者仁哲之髙致也履危偷安隕徳覆祚而不稱於後世者非智者之所居也今朝廷遣徐紹孫彧獻書喻懷若書御於前必少留意囘慮革算結歡弭兵共為一家惠矜吳㑹施及中土豈不泰哉此昭心之大願也敢不承受若不獲命則普天率土期於大同雖重干戈固不獲已也〈漢晉春秋太平御覽載荀朂為文王與孫皓書餉雜色綾十端又餉穀三端又餉細縑十疋〉
答王琛書
王陶邱州人〈闕〉廟盜鮮卑金頭寶帶十二枚〈北堂書鈔〉條牒問列和諸律意狀奏〈泰始十年中書監荀朂中書令張華出御府銅竹律二十五具部太樂郎劉秀等校試其三具與杜䕫及左延年律法同其二十二具視其銘題尺寸是笛律也問協律中郎將列和辭昔魏明帝時令和承受笛聲以作此律欲使學者别居一坊歌詠講習依此律調至於都合樂時但識其尺寸之名則絲竹歌詠皆得均合歌聲濁者用長笛長律歌聲清者用短笛短律凡絃歌調張清濁之制不依笛尺寸名之則不可知也朂等奏可〉
昔先王之作樂也以振風蕩俗饗神祐賢必協律吕之和以節八音之中是故郊祀朝宴用之有制歌奏分敘清濁有宜故曰五聲十二律還相為宫此經傳記籍可得而知者也如和對辭笛之長短無所象則率意而作不由曲度考以正律皆不相應吹其聲均多不諧合又辭先師傳笛别其清濁直以長短工人裁制舊不依律是為作笛無法而和冩笛造律又令琴瑟歌詠從之為正非所以稽古先哲垂憲於後者也謹條牒諸律問和意狀如左及依典制用十二律造笛像十二枚聲均調和器用便利講肄彈擊必合律吕況乎宴饗萬國奏之廟堂者哉雖伶䕫曠遠至音難精猶宜儀形古昔以求厥𠂻合乎經禮於制為詳若可施用請更部笛工選竹造作下太樂樂府施行平議諸杜䕫左延年律可皆留其御府笛正聲下徴各一具皆銘題作者姓名其餘無所施用還付御府毁〈祐宋書作佐八音之中作八音之用〉
朂又問和作笛為可依十二律作十二笛令一孔依一律然後乃以為樂不知辭太樂東廂長笛正聲已長四尺二寸令當復取其下徴之聲於法聲濁者笛當長計其尺寸乃五尺有餘和昔日作之不可吹也又笛諸孔雖不校試意謂不能得一孔輒應一律也案太樂四尺一寸笛正聲均應蕤賓以十二律還相為宫推法下徴之孔當應律大吕大吕笛長二尺六寸有竒不得長五尺餘輒令太樂郎劉秀鄧昊等依律作大吕笛以示和又吹七律一孔一校聲皆相應然後令郝生鼓筝宋同吹笛以為雜引相和諸曲和乃辭曰自和父祖漢世以來笛家相傳不知此法而令調均與律相應實非所及也郝生魯基种整朱夏皆與和同
又問和笛有六孔及其體中之空為七和為能盡名其宫商角徴孔調與不調以何檢知和辭先師相傳吹笛但以作曲相語為某曲當舉某指初不知七孔盡應何聲也若當作笛其仰尚方笛工依按舊像訖但吹取鳴者初不復校其諸孔調與不調也按周禮調樂金石有一定之聲是故造鐘磬者先依律調之然後施於廂懸作樂之時諸音皆受鐘磬之均即為悉應律也至於饗宴殿堂之上無廂懸鐘磬以笛有一定調故諸絃歌皆從笛為正是為笛猶鐘磬宜必合於律吕如和所對直以意造率短一寸七孔聲均不知其皆應何律調與不調無以撿正唯取竹之鳴者為無法制輒令部郎劉秀鄧昊王豔魏邵等與笛工參共作笛工人造其形律者定其聲然後器像有制音均和協
又問和若不知律吕之義作樂音均髙下清濁之調當以何名之和辭毎合樂時隨歌者聲之清濁用笛有長短假令聲濁者用三尺二笛因名曰此三尺二調也聲清者用二尺九笛因名曰此二尺九調也漢魏相傳施行皆然按周禮奏六樂乃奏黃鍾歌大吕乃奏太簇歌應鍾皆以律吕之義紀歌奏清濁而和所稱以二尺三尺為名皆漢魏用之俗而不典部郎劉秀鄧昊等以律作笛三尺二寸者應無射之律若宜用長笛執樂者曰請奏無射周語曰無射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徳示民軌儀也二尺八寸四分四釐應黃鍾之律若宜用短笛執樂者曰請奏黃鍾周語曰黃鍾所以宣養六氣九徳也是則歌奏之義當合經禮考之古典於制為雅〈晉書宋書參正〉議遣王公之國奏〈時議遣王公之國帝乃問朂朂對曰諸王公已為都督而使之國則廢方任又分割郡縣人心戀本必用嗷嗷國皆置軍官兵還當給而闕邊守帝使朂思之朂又陳帝以朂言為允〉
如詔準古方伯選才使軍國各隨方面為都督誠如明㫖至於割正封疆使親疎不同誠為佳矣然分裂舊土猶懼多所揺動必使人心忽擾思惟竊宜如前若於事不得不時有所轉封而不至分割土域有所損奪者可隨宜節度其五等體國經逺實不成制度然但虚名其於實事畧與舊郡縣鄉亭無異若造次改奪恐不能不以為恨今方了其大者以為五等可須後裁度凡事雖有乆而益善者若臨時或有不解亦不可忽
省吏議〈時議省州郡縣半吏以赴農功朂議〉
省吏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昔蕭曹相漢載其清静致畫一之歌此清心之本也漢文垂拱㡬致刑措此省事也光武并合吏員縣官國邑裁置十一此省官也魏太和中遣王人四出減天下吏員正始中亦并合郡縣此省吏也今必欲求之於本則宜以省事為先凡居位者使務思蕭曹之心以翼佐大化篤義行崇敦睦使昧寵忘本者不得容而偽行自息浮華者懼矣重敬讓尚止足令賤不妨貴少不陵長逺不間親新不間舊小不加大滛不破義則上下相安遠近相信矣位不可以進趣得譽不可以朋黨求則是非不妄而明官人不惑於聽矣去竒技抑異説好變舊以徼非常之利者必加其誅則官業有常人心不遷矣事留則政稽政稽則功廢處位者而孜孜不怠奉職司者而夙夜不懈則雖在挈瓶而守不假器矣使信若金石小失不害大政忍忿捐以容之簡文案畧細苛令之所施必使人易視聽願之如陽春畏之如雷震勿使㣲文煩撓為百吏所黷二三之命為百姓所饜則吏竭其誠下悦上命矣設官分職委事責成君子心競而不力争量能受任思不出位則官無異業政典不奸矣凡此皆愚所謂省事之本也茍無此愆雖不省吏天下必謂之省矣若欲省官私謂九寺可并於尚書蘭臺宜省付三府然施行歴代世之所習是以乆抱愚懷而不敢言至於省事實以為善若直作大例皆減其半恐文武衆官郡國職業及事之興廢不得皆同凡發號施令典而當則安儻有駁者或致壅否凡職所臨履先精其得失使忠信之官明察之長各裁其中先條上言之然後混齊大體詳宜所省則令下必行不可揺動如其不爾恐適惑人聽比前行所省皆須臾輒復或激而滋繁亦不可不重增置文法對〈門下啓通事令史伊羨趙咸為舍人對掌文法詔以問朂議對〉
今天下幸賴陛下聖徳六合為一望道化隆洽垂之將來而門下上稱程咸張惲下稱此等欲以文法為政皆愚臣所未達昔張釋之諫漢文謂獸圏嗇夫不宜見用邴吉住車明調和隂陽之本此二人豈不知小吏之惠誠重惜大化也昔魏武帝使中軍司荀攸典刑獄明帝時猶以付内常侍以臣所聞明帝時唯有通事劉泰等官不過與殿中同號耳又頃言論者皆云省官減事而求益吏者相尋矣多云尚書郎大令史不親文書乃委付書令史及幹誠吏多則相倚也增置文法之職適恐更耗擾臺閣臣竊謂不可
薦三公保傅表〈時太尉賈充司徒李𦙍並薨太子太傅又闕朂表陳從之〉
三公保傅宜得其人若使楊珧叅輔東宫必當仰稱聖意尚書令衛瓘吏部尚書山濤皆可為司徒如以瓘新為令未出者濤即其人〈並晉書〉
答問三公表〈咸寧四年司徒何曾遷太宰詔問朂司徒處當得人副逺近之望并治事見才誰可也朂表〉
三公具瞻之望誠不可用非其人昔魏文帝用賈詡為公孫權笑之尚書令李𦙍忠亮髙潔堪處台輔
讓豫州大中正表
被勅以臣為豫州大中正臣與州間鄉黨初不相接臣本州十郡方與他州人數倍多品薻人物以正一州清論此乃臧否之本風俗所重
讓樂事表
臣掌著作又知秘書今覆校錯誤十萬餘巻書不可倉卒復兼他職必有廢頓
辭尚書令表
昔六官所掌冢宰為首秦公卿贊以丞相御史為冠今者尚書令總此三者非臣駑闇所宜忝竊〈荀朂集 晉公卿禮秩〉穆天子傳序〈朂領秘書監時得汲郡中古文竹書詔朂撰次以為中經列在秘書〉
序古文穆天子傳者太康二年汲縣民不准盜發古塚所得書也皆竹簡素絲編以臣朂前所考定古尺度其簡長二尺四寸以墨書一簡四十字汲者戰國時魏地也案所得紀年盖魏惠成王子令王之塚也於世本盖襄王也案史記六國年表自令王二十一年至秦始皇三十四年燔書之嵗八十六年及至太康二年初得此書凡五百七十九年其書言周穆王遊行之事春秋左氏傳曰穆王欲肆其心周行於天下將皆使有車轍馬迹焉此書所載則其事也王好廵守得盜驪騄耳之乗造父為御以觀四荒北絶流沙西登崑崙見西王母與太史公記同汲郡收書不謹多毁落殘缺雖其言不典皆是古書頗可觀覽謹以二尺黄紙冩上請事平以本簡書及所新冩並付秘書繕寫藏之中經副在三閣謹序
盧欽〈字子若范陽涿人仕魏吏部尚書封大梁侯入晉歴尚書僕射加侍中〉
徐邈論〈欽著論稱邈〉
或問欽徐公當武帝之時人以為通人自在涼州及還京都人以為介何也欽答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用事貴清素之志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為通比來天下奢靡轉相放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與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魏志〉
鄭黙〈字思元滎陽開封人司空袤子襲爵密陵侯歴大司農光禄勲〉
太子官屬議奏〈黙武帝時與太原郭奕俱為庻子朝廷以太子官屬宜稱陪臣黙上言從之〉
皇太子體皇極之尊無私於天下宫臣皆受命天朝不得同之藩國〈晉書〉
西晉文紀巻五
<集部,總集類,西晉文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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