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文紀 (四庫全書本)/卷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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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七 西晉文紀 巻八 巻九

  欽定四庫全書
  西晋文紀巻八     明 梅鼎祚 編
  西晋
  山濤字巨源河内懐人仕魏尚書吏部郎入晋加奉車都尉進爵新沓伯加光禄大夫拜司徒謝武帝表濤為尚書左僕射領吏部以老疾固辭乆不攝職為左丞白裒所奏帝寢不聞濤表謝帝手詔報之
  古之王道正直而已陛下不可以一老臣為加曲私臣亦何心屢塵日月乞如所表以章典刑
  武帝手詔
  白裒奏君甚妄所以不即推直不喜凶赫耳君之明度豈當介意邪便當攝職令斷章表也
  告退疏濤再居選職十有餘年後以年衰疾篤上疏
  臣年垂八十救命旦夕若有毫末之益豈遺力於聖時廹以老耄不復任事今四海休息天下思化從而静之百姓自正但當崇風尚教以敦之耳陛下亦復何事臣耳目聾瞑不能自勵君臣父子其間無文是以直陳愚cq=98情乞聼所請
  武帝詔報
  天下事廣加呉土初平凡百草創當共盡意化之君不深識往心而以小疾求退豈所望於君邪朕猶側席未得垂拱君亦何得髙尚其事乎當崇至公勿復為虚飾之煩
  譲拜司徒表
  臣事天朝三十餘年卒無豪釐以崇大化陛下私臣無已猥受三司臣聞徳薄位髙力少任重上有折足之凶下有廟門之咎願陛下垂累世之恩乞臣骸骨
  武帝詔報
  君翼贊朝政保乂皇家匡佐之勲朕所倚頼司徒之職實掌邦教故用敬授以荅羣望豈宜沖譲以自抑損邪已勅斷章表
  答武帝表濤子淳不仕允奉車都尉並少尫病帝聞其聰敏欲見之濤表
  臣二子尫病宜絶人事不敢受詔
  山公啟事濤太始中為吏部尚書再舉選職十有餘年毎一官缺輙啟擬數人詔㫖所向然後顯奏而帝之所用或非舉首甄㧞人物各為題目時稱山公啓事 吏部郎
  侍中尚書僕射奉車都尉新沓伯臣濤言臣近啟崔諒史曜陳准可補吏部郎詔書可爾此三人皆衆論所稱諒尤質正少華可以敦教雖大化未可倉卒風尚所勸為益者多臣以為宜先用諒謹随事以聞閣帖
  
  人才既自難知中人已下情偽又難測吏部郎以碎事日夜相接非但當正已而已乃當能正人不容穢雜也議郎杜黙徳履亦佳太子庶子崔諒中郎陳准皆有意正人其次不審有可用者不
  武帝以咸躭酒浮虚遂用陸亮 世説云山司徒舉無失才凡所題目皆如其言唯用陸亮是詔所用争之不從亦尋賄敗
  吏部郎主選舉宜得能整風俗理人倫者史曜出處缺散騎侍郎阮咸真素寡欲深識清濁萬物不能移也若在官人之職必妙絶於時
  諸郎
  舊選尚書郎極清望號稱大臣之副州取尤者以應雍州乆無郎前尚書郎傅祗坐事免官在職日淺其州人才無先之者請以補職不審可復用否
  
  荆州宜都有郎王恒之以病出義陽郡鄧遐有才義論者以為宰士之儁而未滿之年臣以為宜先用之
  
  侍中彭權遷當選代按雍州刺史郭奕髙簡有雅量在兵間少不盡下情處朝廷足以肅正左右右衛將軍王濟才髙美茂後來之冠此二人誠顧問之秀聖意儻惜濟貴之驍騎將軍荀愷智器明敏其典宿衛終不減濟祭酒庾純强正有學亦堪取選國學初建王荀已亡純能其事宜當小留粗立其制不審宜爾有當聖㫖者不又云侍中彭權儒素有學義宜太常選也
  
  詔侍中缺當復得人誰可者雍州刺史郭奕右衛將軍王濟皆誠直忠亮有美才侍中之最髙者也
  武帝詔答
  濟領禁兵不欲使轉也
  
  侍中太常河南尹並缺皆顯職宜必得其人右軍裴楷通理有才義僉論宜以為侍中御覽作侍中才
  詔選秘書丞濤薦嵇紹詔答 秘書
  紹平簡温敏有文思又曉音當成濟也猶宜先作秘書郎晋書康誥有言父子罪不相及嵇紹賢侔郤缺宜加旌命請為秘書郎
  詔答
  紹如此便可為丞不足復為郎也世説注
  宗正卿
  羊祜忠篤寛厚然不長理劇宗正卿缺不審可轉作否
  尚書令
  尚書令李𦙍遷處𡙇宜得其人征南大將軍羊祜體義正直可以整肅朝廷裁制時政
  宫臣
  太子始傳之東宫四海屬目保傅之官不可不髙盡天下之選羊祜秉徳尚義可出入周旋令太子每覩儀刑方任雖重比此為輕又可朝會與聞國議
  
  臣昨啓太子少傅羊祜秉徳尚義克已復禮又年尚少可乆於其事也
  
  郿令諸葛京祖父亮遇漢亂分隔父子在蜀雖不𨔶天命要為盡心所事京治郿自復有稱臣以為宜以補東宫舍人以明事人之理副梁益之論京字行宗瞻次子
  
  臣近舉汜源為太子舍人源見稱有徳素乆沈滯舉為大臣欲以尉後聞之士
  
  中庻子賈模遷缺東宫官屬宜得髙茂求偹一人則難猶宜先徳素今選太尉長史劉粹光禄長史周蔚惟加所裁詔用粹 又云中庶子賈模遷缺周蔚純粹篤誠宜補
  
  中庶子缺宜得俊茂者以濟隂太守劉儼城陽太守石崇叅選不審可有合聖意者不
  
  瑯琊王子繇隴西王世子越誠宜早令奉侍皇太子校徳東宫若兼庶子
  
  中庻子東宫顯選今有二缺衆議咸以領兵太守荀㝢為之
  
  太子左衛率缺侍衛威重宜得其才無疾患者城陽太守石崇忠篤有文武才河東太守焦勝清貞著信義皆其選也一云城陽太守石崇北中郎軍司孫尹忠篤有文武才皆其選也
  
  中郎衛昱為少府丞甚有頓益後坐賣偷石事免官今太子門夫缺不審可叅選不
  
  皇太子東宫多用雜材為官屬宜令純取清徳太子舍人夏侯湛字孝若有盛徳而不長治民有益䑓閣在東宫已乆今殿中郎缺宜得才學不審其可遷此選否治一作理
  長吏
  近啓修武令劉納補南陽王友詔曰友誠宜得有益者然以長吏治民不宜屢易為疑令散人無依仰今者職散中誠自有人然劉納才志内外非稱臣以為宜蒙此者是以啓及不審固可用不詔可爾所啓
  
  温令許竒等並見稱名雖在職各日淺宜顯報大郡以勸天下
  詔答
  案其資歴悉自足為郡守各以在職日淺則宜盡其政績不宜速他轉也
  
  晋制春夏農月不遷改長吏郡守縣令之屬以其妨農事故也义議郎許允宜叅廣漢太守選
  黄散
  郄詵才志器局堪為黄散謂黄門侍郎散騎常侍 又云散騎常侍缺當取有素行者補之遂舉郄詵
  
  黄門侍郎和嶠最有才可為吏部郎
  詔答
  欲令在左右更求其次
  
  黄門侍郎荀彧清和理正動可觀採真侍衛之美者
  
  鴻臚職主胡事前後為之者率多不善了今缺當選御史中丞刁攸舊能人也不審可爾不
  
  御史中丞刁攸舊人年衰近損百寮未甚為憚坐治政事改尚書可也
  
  孔顥有才能果勁不撓以為御史中丞又御史中丞周浚果烈有才用
  
  治書侍御史王啓識朗明正後來之俊也
  
  舊侍御史頗用郡守今散二千石有才能尚少者可用不詔使八座詳之
  
  中書屬通事令史孫綝限滿乆習内事才宜殿中侍御史湏空補之不審可否詔曰可
  
  今尚書郎御史東宫洗馬舍人多缺宰士中後進美者太尉掾樂廣字彦輔司徒掾劉琚字伯瑜王瓚字正長司空掾王正字士則劉澹字初平征西將軍掾諸葛缺皆其選也又云太尉掾滿奮樂廣司徒掾何朂劉琚司徒掾官粹王正劉澹太尉掾劉遐有才義宰士之雋也
  
  河南尹京輦重職前代皆用名人聖代已來有李𦙍杜預王恂雋不疑復今減此者也
  將軍
  游擊將軍諸葛沖精果有文武才擬補兖州
  詔答
  沖領兵未欲出外也
  
  大將軍雖不整正湏筋力戎馬間猶宜得健者征北大將軍瓘貞正静一中書監朂達練事物二人皆人彦不審有可參舉者不
  司馬
  平南司馬缺案瑯邪李鎮綱紀郡事練習兵馬良才也又北中郎將司馬缺當便選尚書郎趙虞誠篤有意略軍間用長 鎮西長史缺案尚書郎張勃軍間用長太尉長史缺案大將軍掾泰山胡伯長才長方用 太尉長史鄧𣪞通識有文武才 太尉軍司缺當選上宰監軍得當有資重者 北中郎長史當更前御史耿遷有器幹
  
  晋制諸坐公事者皆三年方得叙用其中多有好人令逍遥無事臣以為略依左遷法随資才減之亦足懲戒而官不失其用詔善之 以上見王隠晋書唐撰晋書晋諸公讚楚國先賢傳世説新語藝文類聚北堂書鈔初學記杜氏通典太平御覽鄭樵通志文獻通考
  論郤詵除服表奏太康中衛瓘表下司徒部博士議詵表自理詔問濤答尚書令衛瓘論郤詵不應除服表
  前太子洗馬濟隂郤詵寄止衛國文學講堂十餘年母亡不致喪歸便於堂北璧外下棺謂之假葬三年即吉詔用為征東叅軍或以為城市之内屋壁之間無葬處不成葬則不應除服主者連欲明用權不過其舉
  郤詵自理表
  臣生三月而孤随母依外祖舅為縣悉將家以咸寧二年母亡家自祖以下十四墳在𦂐氏而墓地數有水規悉遷改常多疾病遂便留此此方下濕唯城中髙故遂葬於所居之宅祭於所養之堂不知其不可也
  山濤答詔詔問山濤濤答
  詵前䘮母得疾不得葬送於壁後假葬服終為平輿長史論者以為不正合禮是以臣前疑之詵文義可稱又甚貧儉訪其邑黨亦無有他
  詔問應清議與否濤又答
  自為不與常同便令人非恐負其孝慕之心宜詳極盡同異之論
  兖州大中正魏舒與山濤書
  郤詵至孝中間去郎正為母耳居䘮毁瘁殆不自全其父䘮在𦂐氏欲改葬不能自致故過時不葬後於家堂北假葬埏道通堂中不時閉服欲闋乃閉葬後經年乃kao見用作平輿監軍長史任意傷俗以葬不時閉常為作口語其事灼然無所為疑
  衛瓘又與山濤書
  凡以意相是非者不可輕以相貶也杜氏通典
  啓事初濤啓以郤詵為温令詔可又啓詔答
  訪聞詵䘮母不時葬遂於所居屋後假葬有異同之議請更選之
  詔答
  君為管人倫之職此軰應為清議與不便當裁處之
  山簡字季倫濤少子歴僕射出為征南將軍鎮襄陽
  令朝臣各舉所知疏簡為尚書左僕射領吏部奏朝廷從之
  臣以為自古興替實在官人茍得其才則無物不理書言知人則哲惟帝難之唐虞之盛元愷登庸周室之隆濟濟多士秦漢以來風雅漸䘮至於後漢女君臨朝尊官大位出於阿保斯亂之始也是以郭泰許邵之倫明清議於草野陳蕃李固之徒守忠節於朝廷然後君臣名節古今遺典可得而言自初平之元訖於建安之末三十年中萬姓流散死亡略盡斯亂之極也世祖武皇帝應天順人受禪於魏泰始之初躬親萬機佐命之臣咸皆率職時黄門侍郎王恂庾純始於太極東堂聼政評尚書奏事多論刑獄不論選舉臣以為不先所難而辨其所易陛下初臨萬國人思盡誠毎於聼政之日命公卿大臣先議選舉各言所見後進儁才鄉邑尤異才堪任用者皆以名奏主者随缺先叙是爵人於朝與衆共之之義也
  與王衍書蔡克字子尼未仕時簡嘗與衍書衍以書示衆曰山子以一字㧞人然未易可稱後聞克在選持正曰山子正人之言驗於今矣
  蔡子尼今之正人並晉書
  劉伶字伯倫沛國人為建威叅軍泰始初對䇿盛言無為之化以無用罷竟以夀終 案廣川書䟦七賢帖劉伶作劉靈然梁自有劉靈善書畫
  酒徳頌竹林七賢論劉伶處天地間悠悠蕩蕩無所用心未嘗措意文章著酒徳頌一篇 世説新語陳留阮籍譙國嵇康河内山濤沛國劉伶陳留阮咸河内向秀琅邪王戎七人嘗集竹林之下肆意酣暢故世謂竹林七賢
  有大人先生者以天地為一朝萬期為湏臾日月為扄牖八荒為庭衢行無轍迹居無室廬幙天席地縱意所如止則操巵執觚動則挈榼提壺惟酒是務焉知其餘有貴介公子搢紳處士聞吾風聲議其所以乃奮袂攘襟怒目切齒陳説禮法是非蜂起先生於是方捧罌承糟銜杯潄醪奮髯箕踞枕麯藉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兀然而醉怳爾而醒静聼不聞雷霆之聲熟視不覩泰山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觀萬物擾擾焉若江漢之載浮萍二豪侍側焉如蜾蠃之與螟蛉晉書止竹林七賢論作行覩作見
  酒呪伶妻捐酒毁器泣諫伶酒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當祝神明自誓耳令妻具酒肉跪呪仍飲酒御肉隗然復醉
  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石五斗解醒婦人之言慎莫可聼竹林名士傳 莫晉書作不呪作祝
  向秀字子期河内懐人歴散騎常侍在朝不任事
  思舊賦序嵇康善鍜秀為之佐相對欣然又共吕安灌園山陽及康誅秀因郡計入洛作賦
  余少與嵇康吕安居止接近其人並有不羈之才然嵇志逺而踈吕心曠而放其後各以事見灋嵇博綜技藝於絲竹特妙臨當就命顧視日影索琴而弹之余逝將西邁經其舊廬於時日薄虞淵寒氷凄然鄰人有吹篴者發聲寥亮追思曩昔逰宴之好感音而嘆故作賦云文選 淵晉書作泉
  阮咸字仲容籍兄子歴始平太守
  與姑書咸先幸姑家鮮卑婢及居母䘮姑當逺移將去咸借客驢著重服自追之累騎而返曰人種不可失及生子孚與姑書姑答字遥集仕吏部尚書廣州刺史
  胡婢遂生胡兒
  姑答書
  魯靈灮殿賦曰胡人遥集於上楹可字曰遥集也阮孚别傳
  阮脩字宣子咸從子歴太子洗馬避亂為賊所害
  大鵬贊
  蒼蒼大鵬誕自北溟假精靈鱗神化以生如雲之翼如山之形海運水擊扶揺上征翕然層舉背負太清志存天地不屑雷霆鸒鳩仰笑尺鷃所輕超世髙逝莫知其情晉書 書鈔載修患雨賦序云景元二年余耕陽武之地在乎沙堆汴水之陽
  王衍字夷甫琅邪臨沂人司徒戎從弟歴遷太尉為元帥拒石勒為勒所破見害謝表
  䝉賜臣單衣紫綃金革帯臣謹佩服終矢弗諼北堂書鈔有司奏王衍衍女為愍懷太子妃太子為賈后所誣衍自表離婚及后既廢奏衍禁錮從之
  衍與司徒梁王肜書寫呈皇太子手與妃及衍書陳見誣之狀肜等伏讀辭㫖懇惻衍備位大臣應以義責也太子被誣得罪衍不能守死善道即求離婚得太子手書隠蔽不出志在茍免無忠謇之操宜加顯責以厲臣節可禁錮終身
  王澄字平子衍弟歴荆州刺史元帝徴為軍諮祭酒為弟敦所害
  與人稱胡母彦國書胡母輔之字彦國泰山奉髙人與王澄王敦庾敳俱為太尉王衍所昵號曰四友澄嘗與人書輔之渡江歴湘州刺史
  彦國吐佳言如鋸木屑霏霏不絶誠後進領袖也與人稱兒微書永嘉流人名云澄第四子微王澄别傳云㣲邁上有父風
  風氣日上足散人懐並世説 尺牘增云兒微風日上
  司馬彪字紹統髙陽王睦長子出後宣帝弟敏歴秘書郎散騎侍郎
  與山濤書
  根㧞失據託命此别告求矜愍許見賑恤窮人易感悲喜兼懐承命之後情過挾纊太平御覽
  駮祀六宗表虞書禋于六宗孔安國曰宗尊也其祀有六埋少牢於太昭祭時相近於坎壇祭寒暑王宫祭日夜明祭月幽禜祭星雩禜祭水旱伏生馬融曰六宗天地四時也劉歆謂水火雷風川澤賈逵謂日月星岱海河鄭𤣥謂星辰司中司命風伯雨師至晉彪等以六宗不應特立表駮幽州秀才張髦亦上䟽遂罷見後漢書注晉書不載
  臣以為帝在於類則禋者非天山川屬望海岱非宗宗猶包山則望何秩焉伏與歆逵失其意也六合之間非制典所及六宗之數非一位之名隂陽之説又非義也并五緯以為一分文昌以為二箕畢既屬於辰風師雨師復特為位𤣥之失也安國案祭法為宗而除其天地於上遺其四方於下取其中以為六宗四時寒暑日月衆星并水旱所宗者八非但六也傳曰山川之神則水旱厲疫之灾於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又曰龍見而雩如此禜者祀日月星辰山川之名雩者周人四月祭天求雨之稱也雪霜之災非夫禜之所禳雩祭之禮非正月之所祈周人之後説有虞之典故於學者未盡喻也且類於上帝即禮天也望於山川禜所及也案周禮云昊天上帝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風師雨師社稷五祀五嶽山林川澤四方百物又曰兆五帝於四郊四類四望亦如之無六宗之兆祭法云祭天祭地祭時祭寒暑日月星祭水旱祭四方及山林川谷丘陵能出雲為風雨見怪物皆是有天下者祭百神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復無六宗之文明六宗所禋即祭法之所及周禮之所祀即虞書之所宗不宜特復立六宗之祀也春官大宗伯之職掌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以黄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𤣥璜禮北方天宗日月星辰寒暑之屬也地宗社稷五祀之屬也四方之宗者四時五帝之屬也如此則羣神咸秩而無廢百禮徧修而不瀆於理為通
  張髦
  論六宗疏
  禋於六宗禮祖考所尊者六也何以考之周禮及禮記王制天子將出類於上帝宜于社造于禰廵狩四方覲諸矦歸格于祖禰用特堯典亦曰肆類于上帝禋于六宗望於山川徧于羣神班瑞于羣后肆覲東后叶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廵狩一嵗以周爾乃歸格於藝祖用特臣以尚書與禮三制同事一義符契相合禋于六宗正謂祀祖考宗廟也文祖之廟六宗即三昭三穆也若如十家之説既各異義上下違背且没乎祖之禮考之禮考之祀典尊卑失序若但類于上帝不禋祖禰而行去時不告歸何以格以此推之較然可知也禮記曰考政必本於天殽以降命命降於社之謂殽地降於祖廟之謂仁義降於山川之謂興作降於五祀之謂制度又曰祭帝於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於國所以列地利也祭祖於廟所以夲仁也山川所以儐鬼神也五祀所以本事也又曰禮行於郊而百神受職焉禮行於社而百貨可極焉禮行于祖廟而孝慈服焉禮行於五祀而正法則焉故自郊社祖廟五祀義之修而禮之藏也凡此皆孔子所以祖述堯舜紀三代之教著在祀典首尾相證皆先天地次祖宗而後山川羣神耳故禮祭法曰七代之所更變者禘郊宗祖明舜受終文祖之廟察璇璣考七政審已天命之定遂上郊廟當義合堯典則周公其人也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職來祭者也居其位攝其事郊天地供羣神之禮廵狩天下而遺其祖宗恐非有虞之志也五嶽視三公四瀆視諸侯皆以案先儒之説而以水旱風雨先五嶽四瀆從祖考而次上帝錯於肆類而亂祀典臣以十一家皆非也
  魏舒字陽元任城樊人仕魏尚書郎相國叅軍封劇陽子晉歴位司徒
  六宮娉使奏舒為左僕射領吏部上言有詔詳之衆議異同遂寢
  今選六宮娉以玉帛而舊使御府丞奉娉宣成嘉禮贄重使輕以為拜三夫人宜使卿九嬪使五官中郎將美人良人使謁者於典制為𢎞晉書
  劉毅字仲雄東萊掖人歴尚書左僕射光禄大夫
  趙王倫罪駁倫使散騎將劉緝買工所將盜御裘廷尉杜友正緝棄市倫與同罪有司奏倫爵重屬親毅為諫議大夫駁武帝是毅駮詔赦之
  王法賞罰不阿貴賤然後可以齊禮制而明典刑也倫知裘非常蔽不語吏與緝同罪當以親貴議減不得闕而不論宜自於一時法中如友所正
  諫賀龍表龍見武庫井中帝親觀之百官將賀毅為左僕射表諫
  昔龍降鄭時門之外子産不賀龍降夏庭沬流不禁卜藏其漦至周幽王禍釁乃發易稱潛龍勿用陽在下也證據舊典無賀龍之禮
  武帝詔答
  正徳未修誠未有以膺受嘉祥省來示以為瞿然賀慶之事宜詳依典義動静數示
  尚書郎劉漢等議詔不聽
  龍體既蒼雜以素文意者大晉之行戢武興文之應也而毅乃引衰世妖異以疑今之吉祥又以龍在井為潛皆失其意潛之為言隠而不見今龍彩質明煥示人以物非潛之謂也毅應推處
  論九品八損疏武帝優詔答之竟不施行
  臣聞立政者以官才為本官才有三難而興替之所由也人物難知一也愛憎難防二也情偽難明三也今立中正定九品髙下任意榮辱在手操人主之威福奪天朝之權勢愛憎決於心情偽由於已公無考校之負私無告訐之忌用心百態求者萬端亷譲之風滅茍且之俗成天下詾訩但争品位不聞推譲竊為聖朝耻之夫名狀以當才為清品軰以得實為平安危之要不可不明清平者政化之美也枉濫者亂敗之惡也不可不察然人才異能備體者寡器有大小達有早晚前鄙後修宜受日新之報抱正違時宜有質直之稱度逺闕小宜得殊俗之狀任直不飾宜得清實之譽行寡才優宜獲器任之用是以三仁殊塗而同歸四子異行而均義陳平韓信笑侮於邑里而收功於帝王屈原伍胥不容於人主而顯名於竹帛是篤論之所明也今之中正不精才實務依黨利不均稱尺務随愛憎所欲與者獲虚以成譽所欲下者吹毛以求疵髙下逐强弱是非由愛憎随世興衰不顧才實衰則削下興則扶上一人之身旬日異狀或以貨賂自通或以計恊登進附託者必達守道者困悴無報於身必見割奪有私於已必得其欲是以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暨時有之皆曲有故慢主罔時實為亂源損政之道一也置州都者取州里清議咸所歸服將以鎮異同一言議不謂一人之身了一州之才一人不審便坐之若然自仲尼以上至于庖犧莫不有失則皆不堪何獨責於中人者哉若殊不修自可更選今重其任而輕其人所立品格還訪刁攸攸非州里之所歸非職分之所置今訪之歸正於所不服決事於所不職以長讒構之源以生乖争之兆似非立都之夲㫖理俗之深防也主者既善刁攸攸之所下而復選以二千石已有數人劉良上攸之所下石公罪攸之所行駮違之論横於州里嫌讐之隙結於大臣夫桑妾之訟禍及呉楚鬬雞之變難興魯邦况乃人倫交争而部黨興刑獄滋生而禍根結損政之道二也夲立格之體將謂人倫有序若貫魚成次也為九品者取下者為格謂才徳有優劣倫軰有首尾今之中正務自逺者則抑割一國使無上人穢劣下比則㧞舉非次并容其身公以為格坐成其私君子無大小之怨官政無繩姦之防使得上欺明主下亂人倫乃使優劣易地首尾倒錯推貴異之器使在凡品之下負戴不肖越在成人之首損政之道三也陛下踐阼開天地之徳下不諱之詔納忠直之言以覽天下之情太平之基不世之法也然賞罰自王公以至於庶人無不加法置中正委以一國之重無賞罰之防人心多故清平者寡故怨訟者衆聼之則告訐無巳禁絶則侵枉無極與其理訟之煩猶愈侵枉之害今禁訟訴則杜一國之口培一人之勢使得縱横無所顧惮諸受枉者抱怨積直獨不䝉天地無私之徳而長壅蔽於邪人之銓使上明不下照下情不上聞損政之道四也昔在前聖之世欲敦風俗鎮静百姓隆鄉黨之義崇六親之行禮教庠序以相率賢不肖於是見矣然鄉老書其善以獻天子司馬論其能以官於職有司考績以明黜陟故天下之人退而修本州黨有徳義朝廷有公正浮華邪佞無所容厝今一國之士多者千數或流徙異邦或取給殊方面猶不識况盡其才力而中正知與不知其當品狀采譽於臺府納毁於流言任已則有不識之蔽聼受則有彼此之偏所知者以愛憎奪其平所不知者以人事亂其度既無鄉老紀行之譽又非朝廷考績之課遂使進官之人棄近求逺背本逐末位以求成不由行立品不校功黨譽虚妄損政五也凡所以立品設狀者求人才以理物也非虚飾名譽相為好醜雖孝悌之行不施朝廷故門外之事以義斷恩既以在官職有大小事有劇易各有功報此人才之實效功分之所得也今則反之於限當報雖職之髙還附卑品無績於官而獲髙叙是為抑功實而隆虚名也上奪天朝考績之分下長浮華朋黨之士損政六也凡官不同事人不同能得其能則成失其能則敗今品不狀才能之所宜而以九等為例以品取人或非才能之所長以狀取人則為本品之所限若狀得其實猶品狀相妨繫縶選舉使不得精於才宜况今九品所踈則削其長所親則飾其短徒結白論以為虚譽則品不料能百揆何以得理萬機何以得修損政七也前九品詔書善惡必書以為褒貶當時天下少有所忌今之九品所下不彰其罪所上不列其善廢褒貶之義任愛憎之斷清濁同流以植其私故反違前品大其行勢以驅動衆人使必歸已進者無功以表勸退者無惡以成懲懲勸不明則風俗汙濁天下人焉得不解徳行而鋭人事損政八也由此論之選中正而非其人授權勢而無賞罰或缺中正而無禁檢故邪黨得肆枉濫從横雖職名中正實為姦府事名九品而有八損或恨結於親親猜生於骨肉當身困於敵讐子孫離其殃咎斯乃歴世之患非徒當今之害也是以時主觀時立法防姦消亂靡有常制故周因於殷有所損益至於中正九品上聖古賢皆所不為豈蔽於此事而有不周哉將以政化之宜無取於此也自魏立以來未見其得人之功而生讐薄之累毁風敗俗無益於化古今之失莫大於此愚臣以為宜罷中正除九品棄魏氏之𡚁法立一代之美制並晉書杜氏通典毅表云刺史初臨州大中正選州里才業髙者兼主簿從事迎刺史若吏部選用猶下中正問人事所在父祖位狀
  劾劉肇奏世説王戎為侍中南郡太守劉肇遺中箋布五端戎雖不受厚報其書及毅劾戎以書未達不坐
  南郡太守劉肇以布五十疋雜物遺前豫州刺史王戎請檻車徴付廷尉治罪除名終身晉陽秋
  孫尹
  論劉毅為青州大中正表司徒舉毅尚書以毅致仕不宜勞以碎務陳留相樂安孫尹表論於是青州自二品已上光禄勲石鑒等共奏毅遂為州都
  禮凡卑者執勞尊者居逸是順叙之宜也司徒魏舒司𨽻校尉嚴詢與毅年齒相近往者同為散騎常侍後分授外内之職資塗所經出處一致今詢管四十萬户州兼董司百寮總攝機要舒所統殷廣兼執九品銓十六州論議主者不以為劇毅但以知一州便謂不宜累以碎事於毅太優詢舒太劣若以前聽致仕不宜復與遷授位者故光禄大夫鄭袤為司空是也夫知人則哲惟帝難之尚可復委以宰輔之任不可諮以人倫之論臣竊所未安昔鄭武公年過八十入為周司徒雖過懸車之年必有可用毅前為司𨽻直法不撓當朝之臣多有按劾諺曰受堯之誅不能稱堯直臣無黨古今所悉是以汲黯死於淮陽董仲舒裁為諸侯之相而毅獨遭聖明不離輦轂當世之士咸以為榮毅雖身偏有風疾而志氣聰明一州品第不足勞其思慮毅疾惡之心小過主者必疑其論議傷物故髙其優禮令去事實此為机閣毅使絶人倫之路也臣州茂徳惟毅越毅不用則清談倒錯矣晉書
  石鑒字林伯樂陵厭次人歴太尉封昌安縣侯
  舉劉毅奏
  謹案陳留相孫尹表及與臣等書如左臣州履境海岱而叅風齊魯故人俗務本而世敦徳譲今雖不充於舊而遺訓猶存是以人倫歸行士識所守也前被司徒符當叅舉州大中正僉以光禄大夫毅純孝至素著在鄉閭忠允亮直竭於事上仕不為榮惟期盡節正身率道崇公忘私行髙義明出處同揆故能令義士宗其風景州閭歸其清流雖年耆偏疾而神明克壯實臣州人士所思準繫者矣誠以毅之明格能不言而信風之所動清濁必偃以稱一州咸同之望故也竊以為禮賢尚徳教之大典王制奪與動為開塞而士之所歸人倫為大臣等虚劣雖言廢於前今承尹書敢不列啓按尹所執非惟惜名議於毅之身亦通陳朝宜奪與大準以為尹言當否應蒙評議晉書
  繆應世
  石鑒碑北堂書鈔
  君為治書御史朝庭以公雅節不羣直方其道仍授準繩之官頻居爪牙之任鷹跱虎視而庶僚風靡
  王宫北海人羽林左監
  請諡劉毅疏毅卒贈儀同三司宫上表武帝使八座議之多同奏寢不報
  中詔以毅忠允匪躬贈班台司斯誠聖朝考績以毅著勲之美事也臣謹按諡者行之迹而號者功之表今毅功徳並立而有號無諡於義不體臣竊以春秋之事求之諡法主於行而不繼爵然漢魏相承爵非𠛱侯則皆没而髙行不加之諡至使三事之賢臣不如野戰之將銘跡所殊臣願聖世舉春秋之逺制改𠛱爵之舊限使夫功行之實不相掩替則莫不率頼若以革舊毁制非所倉卒則毅之忠益雖不攻城略地論徳進爵亦應在例臣敢惟行甫請周之義謹牒毅功行如右晉書
  劉暾字長升毅子歴司𨽻加侍中封朱虚縣公為石勒所殺
  請免王渾奏司徒王渾主簿劉輿獄辭連暾將収付廷尉渾不欲使府有過欲距劾自舉與暾更相曲直渾遜位還第𥋆時為侍御史奏渾聞者嘆羙
  謹按司徒王渾䝉國厚恩偹位鼎司不能上佐天子調和隂陽下遂萬物之宜使卿大夫各得其所敢困劉輿距扞詔使私欲大府興長獄訟昔陳平不答漢文之問邴吉不問死人之變誠得宰相之體也既興刑獄怨懟而退舉動輕速無大臣之節請免渾官右長史楊邱亭侯劉肇便辟善柔茍於阿順請大鴻臚削爵土
  申理惠羊皇后奏成都王頴起兵奏廢后為庶人陳⿰等伐成都復后位張方入洛又廢后已奉惠帝幸長安留䑓復后位巳又廢之河間王顒以后屢為奸人所立矯詔賜死司𨽻校尉劉暾與尚書僕射荀藩河南尹周馥上奏后得免
  奉被手詔伏讀惶悴臣案古今書籍亡國破家毁䘮宗祊皆由犯衆違人之所致也陛下遷幸舊京廓然衆庶悠悠罔所依倚家有跛踵之心人想鑾輿之聲思望大徳釋兵歸農而兵纏不解處處互起豈非善者不至人情猜隔故邪今上官已犯闕稱兵焚燒宫省百姓諠駭宜鎮之以静而大使卒至赫然執藥當詣金墉内外震動謂非聖意羊庶人門戸殘破廢放空宫門禁峻宻若絶天地無縁得與姦人搆亂衆無智愚皆謂不然刑書猥至罪不值辜人心一憤易致興動夫殺一人而天下喜悦者宗廟社稷之福也今殺一枯窮之人而令天下傷惨臣懼凶豎承間妄生變故臣忝司京輦觀察衆心實以深憂宜當含忍不勝所見謹宻啓聞願陛下更深與太宰叅詳勿令逺近疑惑取謗天下並晉書
  華廙字長駿平原髙唐人觀陽伯表長子嗣封為公歴尚書令光禄大夫
  為武帝遺詔武帝病篤楊皇后奏帝以父駿輔政便召中書監華廙令何劭口宣帝㫖使作遺詔后對廙劭以呈帝帝視而無言駿遂當寄託之重
  昔伊望作佐勳垂不朽周霍拜命名冠往代侍中車騎將軍行太子太保領前將軍楊駿經徳履喆鑒識明逺毘翼二宫忠肅茂著宜正位上台擬迹阿衡其以駿為太尉太子太傅假節都督中外諸軍事侍中録尚書領前將軍如故置叅軍六人歩兵三千人騎千人移止前衛將軍珧故府若止宿殿中宜有翼衛其差左右衛三部司馬各二十人殿中都尉司馬十人給駿令得持兵仗出入晉書
  有司華廙襲封奏廙為觀陽伯表長子荀朂先為子求廙女不許為恨因鬲令袁毅貨賕事啟武帝廙為毅最親遂免廙官削爵土不應襲封有司奏不從太康初大赦乃得襲 附
  廙所坐除名削爵一時之制廙為世子著在名簿不聼襲嗣此為刑罰再加諸侯犯法八議平處者襃功重爵也嫡統非犯終身棄罪廢之為重依律應聼襲封
  武帝詔報
  諸侯薨子踰年即位此古制也應即位而廢之爵命皆去矣何為罪罰再加且吾之責廙以肅貪穢本不論常法也諸侯不能將明此意乃更詭易禮律不顧憲度君命廢之而羣下復之此為上下正相反也晉書
  華嶠字叔駿廙弟歴秘書監散騎常侍封樂鄉侯著有集
  蠶禮奏太康六年嶠為散騎常侍奏於是親蠶於西郊
  先王之制天子諸侯親耕籍田千畆后夫人躬蠶桑宫今陛下以聖明至仁修先王之緒皇后體資生之徳合配乾之義而坤道未灮蠶禮尚闕以為宜依古式備斯盛典
  諫武帝表太康末武帝頗親宴樂屬病小瘳嶠表賀因微諌帝手詔報
  伏惟聖體漸就平和上下同慶不覺抃舞臣等愚戅竊有微懐以為收功於所忽事乃無悔慮福於垂成祚乃日新唯願陛下深垂聖明逺思所忽之悔以成日新之福沖静和氣嗇養精神頤身於清簡之宇留心於虚曠之域無厭世俗常戒以忽羣下之言則豐慶日延天下幸甚
  武帝手詔
  輙自消息無所為慮並晉書
  報國子祭酒鄒湛書湛字潤甫南陽新野人謂秘書監華嶠曰閻纘可佐著作嶠答書
  此職閑廪重勢貴多争不暇求其才用北堂書鈔 傳不云書 文選注鄒湛為諸葛穆答晉王命云雖云博納虚懐下開
  謝秘書監表
  伏見詔書以臣為秘書監加位常伯劉向父子世典史籍馬融博通三入東觀非臣庸賤所敢擬跡華嶠集
  蕐嶠集序
  嶠作後漢書百巻張華等稱其良史之才足以繼跡遷固乃藏之秘府與三史並流北堂書鈔
  華軼字彦夏表孫歴江州刺史元帝承制不從討誅之
  置儒林祭酒教軼永嘉中為江州下教
  今大義頽替禮典無宗朝廷滯議莫能攸正常以慨然宜特立此官以宏其事軍諮祭酒杜夷棲情𤣥逺確然絶俗才學精博道行優偹其以為儒林祭酒晉書劉寔字子真平原髙唐人仕魏吏部郎叅文帝相國軍事封循陽子入晉歴太尉進侯爵崇譲論實以魏末世多進趣亷遜道闕乃著崇譲論以矯之
  古之聖王之化天下所以貴譲者欲以出賢才息争競也夫人情莫不皆欲已之賢也故勸今譲賢以自明賢也豈假譲不賢哉故譲道興賢能之人不求而自出矣至公之舉自立矣百官之副亦豫具矣一官缺擇衆官所譲最多者而用之審才之道也在朝之士相譲於上草廬之人咸皆化之推賢譲能之風從此生矣為一國所譲則一國士也天下所共推則天下士也推讓之風行則賢與不肖灼然殊矣此道之行在上者無所用其心因成清議随之而已故曰蕩蕩乎堯之為君莫之能名言天下自安矣不見堯所以化之故不能名也又曰舜禹之有天下而不與焉無為而化者其舜也歟賢人相譲於朝大才之人恒在大官小人不争於野天下無事矣以賢才化無事至道興矣已仰其成復何與焉故可以歌南風之詩彈五絃之琴也成此功者非有他崇譲之所致耳孔子曰能以禮譲為國則不難也在朝之人不務相譲乆矣天下化之自魏代以來登進辟命之士及在職之吏臨見受叙雖自辭不能終莫肯譲有勝已者夫推讓之風忘争競之心生孔子曰上興譲則下不争明譲不興下必争也推譲之道興則賢能之人日見推舉争競之心生則賢能之人日見謗毁夫争者之欲自先甚惡能者之先不能無毁也故孔墨不能免世之謗巳况不及孔墨者乎議者僉然言世少髙名之才朝廷不有大才之人可以為大官者山澤人小官吏亦復云朝廷之士雖有大官名徳皆不及往時人也余以為此二言皆失之矣非時獨乏賢也時不貴譲一人有先衆之譽毁必随之名不得成使之然也雖令稷契復存亦不復混全其名矣能否混雜優劣不分士無素定之價官職有缺主選之吏不知所用案官次而舉之同才之人先用者非勢家之子則必為有勢者之所念也非能獨賢因其先用之資而復遷之無已遷之無已不勝其任之病發矣觀在官之人政績無聞自非勢家之子率多因資次而進也向令天下貴譲士必由於見譲而後名成名成而官乃得用之諸名行不立之人在官無政績之稱譲之者必矣官無因得而用之也所以見用不息者由譲道廢因資用人之有失乆矣故自漢魏以來時開大舉令衆官各舉所知唯才所任不限階次如此者甚數矣其所舉必有當者不聞時有擢用不知何誰最賢故也所舉必有不當而罪不加不知何誰最不肖也所以不可得知由當時之人莫肯相推賢愚之名不别令其如此舉者知在上者察不能審故敢漫舉而進之或舉所賢因及所念一頓而至人數猥多各言所舉者賢加之髙狀相似如一難得而分矣叅錯相亂真偽同貫更復由此而甚雖舉者不能盡忠之罪亦由上開聼察之路濫令其爾也昔齊王好聼竽聲必令三百人合吹而後聼之廪以數人之俸南郭先生不知吹竽者也以三百人合吹可以容其不知因請為王吹竽虚食數人之俸嗣王覺而改之難彰先王之過乃下令曰吾之好聞竽聲有甚於先王欲一一列而聼之先生於此逃矣推賢之風不立濫舉之法不改則南郭先生之徒盈於朝矣才髙守道之士日退馳走有勢之門日多矣雖國有典刑弗能禁矣夫譲道不興之𡚁非徒賢人在下位不得時進也國之良臣荷重任者亦將以漸受罪退矣何以知其然也孔子以為顔氏之子不貳過耳明非聖人皆有過寵貴之地欲之者多矣惡賢能者塞其路其過而毁之者亦多矣夫謗毁之生非徒空設必因人之微過而甚之者也毁謗之言數聞在上者雖欲弗納不能不仗所聞因事之來而微察之也無以其騐至矣得其驗安得不理其罪若知而縱之主之威日衰今之不行自此始矣知而皆理之受罪退者稍多大臣有不自固之心夫賢才不進貴臣日踈此有國者之深憂也詩曰受禄不譲至於已斯亡不譲之人憂亡不暇而望其益國朝不亦難乎竊以為改此俗甚易耳何以知之夫一時在官之人雖雜有冗猥之才其中賢明者亦多矣豈可謂皆不知譲賢為貴邪直以其時皆不譲習以成俗故遂不為耳人臣初除皆通表上聞名之謝章所由來尚矣原謝章之本意欲進賢能以謝國恩也昔舜以禹為司空禹拜稽首譲于稷契及咎繇使益為虞官譲於朱虎熊羆使伯夷典三禮譲於䕫龍唐虞之時衆官初除莫不皆譲也謝章之義盖取於此書記之者欲以永世作則季世所用不賢不能譲賢虚謝見用之恩而已相承不變習俗之失也夫叙用之官得通章表者其譲賢推能乃通其不能有所譲徒費簡紙者皆絶不通人臣初除各思推賢能而譲之矣譲之文付主者掌之三司有缺擇三司所譲最多者而用之此為一公缺三公已豫選之矣且主選之吏不必任公而選三公不如令三公自共選一公為詳也四征缺擇四征所譲最多者而用之此為一征缺四征已豫選之矣必詳於停缺而令主者選四征也尚書缺擇尚書所譲最多者而用之此為八尚書共選一尚書詳於臨缺令主者選八尚書也郡守缺擇衆郡所譲甚多者而用之詳於任主者令選百郡守也夫以衆官百郡之譲與主者共相比不可同嵗而論也雖復令三府叅舉官本不委以舉選之任各不能以根其心也其所用心者裁之不二三但令主者案官次而舉之不用精也賢愚皆譲百姓耳目盡為國耳目夫人情争則欲毁已所不知譲則競推於勝已故世争則毁譽交錯優劣不分難得而譲也時譲則賢智顯出能否之美歴歴相次不可得而亂也當是時也能退身修已者譲之者多矣雖欲守貧賤不可得也馳騖進趣而欲人見譲猶郤行而求前也夫如此愚智咸知進身求通非修之於已則無由矣游外求者於此相随而歸矣浮聲虚論不禁而自息矣人無所用其心任衆人之議而天下自化矣不言之化行巍巍之羙於此著矣譲可以致此豈可不務之哉春秋傳曰范宣子之譲其下皆譲欒黶雖汰弗敢違也晉國以平數世賴之上世之化也君子尚能而譲其下小人力農以事其上上下有禮䜛慝逺黜由不争也及其亂也國家之𡚁恒必由之篤論了了如此在朝君子典選大官能不以人廢言舉而行之各以譲賢舉能為先務則羣才猥出能否殊别盖世之功莫大於此晉書 人無所用其心作人人
  諸王表北堂書鈔
  郊廟諸王見在奉朝請宜兼三公
  劉坦尚書左丞
  宜聼劉寔辭位奏 懐帝初復授太尉年老固辭不許坦上言
  夫堂髙級逺主尊相貴是以古之哲王莫不師其元臣崇養老之教訓示四海使少長有禮七十致仕亦所以優異舊徳厲亷髙之風太尉寔體清素之操執不渝之潔懸車告老二十餘年浩然之志老而彌篤可謂國之碩老邦之宗模臣聞老者不以筋力為禮寔年踰九十命在日制遂自扶輿冒險而至展哀山陵致敬闕庭大臣之節偹矣聖詔殷勤必使寔正位上台灮餁鼎實斷章敦喻經渉二年而寔頻上露板辭㫖懇誠臣以為古之養老以不事為優不以吏之為重謂宜聼寔所守晉書殷褎字元祚渤海府君之子見殷氏世傳藝文類聚載魏殷褎薦朱倫表又載晉殷褎誡子書唐經籍志殷褎集二巻列魏鄭撨通志魏章武太守殷褎集二巻太平御覧又叙其事在晉當魏人入晉
  薦朱倫表
  盖聞虞書非俊乂無以灮帝載西伯非髦士無以開王業是故髙世之主必廣登命之禮有為之君務通賢者之路所以成大治也切見同郡朱倫字文信天真清亮雅性忠篤純粹足以激清源美行足以廣風俗當仁不譲見得思義疏達之才强記博聞飛辭抗論駱驛竒逸誠當世之俊異一時之秀出也如得毗佐銓衡翼亮右曹濟濟之觀足用華國
  誡子書
  夫道也者易尋而難窮易知而難行也故京房之徒考歩吉㓙之變而不能自見其禍更為姚平所誡此道之難知也省爾之才不及於房而吾之言過於平矣昔正考父三命滋㳟晏平仲乆而敬之曾顔之徒有若無實若虚也况爾析薪之智欲弹射世俗身為謗先怨禍並集使吾懐朝父之憂為范武子所歎亦非汝之美也若朝益暮習先人後已恂恂如也則吾聞音而識其曲食㫖而知其甘永終吾餘年矣復何恨哉古人有言思不出其位爾其念之爾其念之並藝文類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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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邑令傅渾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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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晉文紀巻八
<集部,總集類,西晉文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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