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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言/卷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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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六 記言
卷六十七
作者:許穆
1689年

自序續編說[编辑]

自序成。又有續編。啓事,上疏,小箚。有取者。有不取者。有自銘百三十言。正體傳重一說。又雜著二十。老人作記言以自省。多言無益。古人曰。多言多敗。擧其犬者自序二。言事三十。言不已多乎。古人戒之。然窮厄。命也。聖人不得免焉。受命不貳。行吾義而已。澤硏示兆。鬼神儆余。易澤水困。困。亨貞。大人吉無咎。有言不信。十翼曰。困。剛掩也。險而說。困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貞大人。吉以剛中也。有言不信。尙口乃窮也。又曰。澤無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

上章涒灘收雷三日。古庵眉叟。題。

在憲府啓事孝宗初喪時[编辑]

凡奉命出使。遭國恤之變者。必於竣事之後。復命於殯殿。禮也。今諸道暗行之臣。未及竣事。而禮曹不察。遽傳催還之關。令御史等連續入來。當初大行大王發遣廉問之意。夫豈尋常循例之比也。今若仍置而不擧。則此棄先王之命於草莽。豈非未安之甚者乎。請禮曹當該堂上推考。亟命諸道御史未還者。竣事復命。時爲掌令。答曰。依啓。

避嫌啓事[编辑]

親喪主恩。君喪主義。父母之喪。非喪事。不言。君喪。不以廢事爲禮。故奉使者。天子崩。國君薨。爲位一袒。天子九哭。諸侯五哭。不敢拜賓而已。若不問使事之重。一以奔哭爲忠。其於棄先王之命於草莽。何。臣所執如此。嘗論禮曹行關之失。請御史未還者令竣事復命。爲大臣所深過。臣旣已引避。而同僚復以大臣詆斥。至於再避。臣以發論之人。不可晏然。請命遞斥臣職。

方喪復古啓事[编辑]

方喪復古之請。旣蒙允許。事下禮曹。而大臣持難。竟不施行。襲謬因循之失。反爲不易之常典。今國制已不得禮經之制。追改一節。不可以受服爲拘。此先儒已言之也。今三代之禮。雖缺如喪服四制。喪大記,檀弓,周典宗伯所職。經文可據。而又朱子君臣服義。參酌古今。禮節完備。今更參入時王之制。可以兼盡而得宜也。往往以古今異制等級品節之差。其間可疑可礙者。皆可博考商確。有以變通而推行之。則不但行之於今日而已。亦足以傳之後代。永爲禮令也。夫修廢禮。正邦典。實爲新化之所先也。請命禮官。據禮熟講。令大小臣庶。得盡方喪之制。

合司勸進大位啓事[编辑]

大喪五日。輴欑旣成。踐阼大禮。不可遲也。臣等瀝血陳請。至於一日三四。而以哀痛至情。不忍遽從群臣之請。先儒有言曰。先君之喪。雖四方所同。易世傳受。天下之大義也。宗廟社稷。不可一日無主。群臣百姓。不可一日無君。聖人繼序相承。實百王體天紹統之大經大法。今禮官稽考古典。修擧冊禮。義重禮嚴。無所更議也。體先王之心。行先王之禮。抑亦王者之大孝也。伏願抑情深思。勉以大義。亟從臣民之望。

卽日。遂卽位於仁政殿。

尹善道以論禮。安置三江。又焚其疏。趙絅,洪宇遠相繼以爭論得罪。諸生言禮者。一一禁錮。作正體傳重說曰。儀禮喪服斬衰章父爲長子。傳曰。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註。嫡妻所生。皆名嫡子。第一子死也。則取嫡妻所生第二長者立之。亦名長子。正體於上者疏。以其祖父嫡嫡相承已。又是嫡承之於後也。又乃將所傳重者疏。又乃將代己爲宗廟主也。有正體,傳重二事。然後乃行三年。庶子。疏。爲父後者之弟也。言庶者。遠別之也。釋。庶子。妾子之號。嫡妻所生第二長者。是衆子。同名庶子。遠別於長子。故與妾子同號也。不得爲長子三年。不繼祖也。註。雖承重。不得三年有四。一則正體不得傳重。嫡子有廢疾他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二則傳重非正體。立庶孫爲後是也。三則體而不正。立庶子爲後是也。四則正而不體。立嫡孫爲後是也。四者。以嫡子,嫡孫,庶子,庶孫。互對而分言之。嫡子,庶子之別如此。有擧衆子而言者。五服圖。爲長子斬衰三年。爲衆子不杖期是也。擧衆子而庶子在焉。謂之衆子。未能遠別也。有擧庶子而言者。庶子不得爲長子三年是也。擧庶子而衆子在焉。以遠別於長子。故與妾子同號也。非此類。嫡子,庶子。未嘗同號。嫡子,庶子其分如此。齊衰章母爲長子。註曰。子爲母齊衰。母爲之不得過於子爲己也。故亦齊衰。傳曰。何以三年也。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也。鄭玄曰。嫡嫡相承。謂之正體傳重。乃得爲三年也。衆子承重者同。經。爲長子三年。非爲第一子也。爲正體傳重。爲正體傳重。禮從而重。第一子不受重則不三年。第二子受重則三年。此人係於禮。禮重。今以爲旣爲第一子不受重者三年。爲第二子受重者不三年。則禮係於人。傳重反輕。不知此何禮也。彼假不貳斬之名。以爲旣爲第一子斬。更爲第二子不斬。此大不然。設言之。有父亡而爲人後者。旣爲本生父斬。爲所後父不斬乎。子爲父斬。父至尊也。臣爲君斬。君至尊也。父爲子斬。重祖禰之正體。其義一也。昭顯旣早世。孝廟以次適。先王擇賢而立之。檀弓之免。子游之衰。比之於此。亦有大不可者。昔周文王。捨伯邑考而立武王。宗周之重。在伯邑考而不在武王耶。經常大義。萬古不易。易則人之紀亂矣。亂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倫斁矣。君子懼焉。

上親耕成禮箚收議後[编辑]

月令曰。反執爵于太寢。三公九卿,諸大夫皆御。命曰勞酒。註曰。士賤不與耕。故不與勞酒之賜也。

耕則王一墢。三公九卿,諸侯,大夫各三其上。庶民終于千畝。燕則王太牢班嘗之。庶民終食。下之所以奉上。上之所以禮下。有節有儀。禮數不亂。然後可謂禮成。此禮旣見於禮經。又載五禮儀。我先王已行之禮。不可闕也。大夫以上與耕者與燕。則與正,至百官之會不同。時之豐儉。亦非所論也。

親耕勞酒之禮。特曠世盛儀。亦非正,至之比。不可以正,至之禮。均視而不擧也。

大㣘者。千畝旣終。上帥公,卿,大夫。親行農之禮也。此禮不擧則禮無終。禮無終則禮不成。事體不可。此數者。因一時失禮。後世以爲禮式。則恐有百代之議也。不可不擧也。更下詢于諸大臣。毋使欠闕。大善也。

上親蠶議[编辑]

親蠶之禮。月令曰。季春之月。天子乃薦鞠衣于先帝。註曰。黃桑之服。色如鞠塵。象葉始生者。先帝先代木德之君。薦鞠衣以祈蠶事。后妃齊戒。親東鄕躬桑。註曰。躬桑。親自采桑也。蠶事旣登。分繭。稱絲效功。以供郊廟之服。毋有敢惰。

王制曰。中春。后帥內外命婦。始蠶于北郊。以爲祭服。北郊。有公桑蠶室。

古者。天子,諸侯必有公桑蠶室。大昕之朝。君以皮弁素積。卜三宮夫人世婦之吉者。使入蠶于蠶室。

旣卒蠶。奉繭以示于君。遂獻于夫人。夫人副禕而受之。因小牢而禮之。

及良日。夫人繅三盆水。遂布于三宮夫人世婦之吉者。朱綠之。玄黃之。以爲黼黻文章。服成。君服以祀先公。敬之至也。

神農之法曰。丈夫丁壯而不耕。天下有受其飢者。婦人當年而不織。天下有受其寒者。故身自耕。妻親織。以爲天下先也。

親蠶之禮。蓋莫大焉。實與親耕之禮一體。而本朝亦有公桑蠶室之禮。不傳。亦不載於五禮儀。不敢率爾講定。更詢于諸大臣。召致中外博學知禮之士。廣詢施行。臣意如此。伏惟上裁。四年。有李,柳之獄。論按法無法。上箚曰。臣見判義禁金錫胄上疏。其按獄可謂明愼無私。而何人之言至此也。古人曰。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人之言可畏。人事可勝。人心不可勝。古之君子。過則改之。今之君子。過則遂之。又從而爲之辭。臣昏耄。以古人事。責望今之人。不亦迂且疏乎。臣非以有罪者爲無罪。周官詰囚。有五聽三訊。謹之至也。今令囚不得盡其辭。而罪先之。臣未知其故也。按法之吏。不敬不嚴。專以形勢拘持。他日太史書之曰。某朝某時。某與某各以怨隙。某告某事。某發某言。皆下吏。按法無法。爲朝廷羞。蓋前古未聞而恐朝廷之禍自此無窮也。未上。錫胄已謝病不出。吳始壽代之。繼而有堅事。上之四年。上壽慶禮。後獻詩七章。其序曰。

上旣諒闇三年。冕祀先王于太廟。明年十一月己丑越三日壬辰。上壽太王太妃王太妃二聖。國家多事。不擧此禮。今兩朝二十年。方召郡國歌樂。瞽奏琴瑟管磬。登歌下舞。頌祝無疆之慶。稱盛禮。以今年湖右江左失稔。上不欲重困百姓。特蠲凡上燕物數。出於地產者。命有司令勿責於其邦。百姓莫不曰吾王子惠之仁也。擧懽忻相慶。臣穆作詩。以歌頌聖德。亦二雅之遺也。拜手稽首以獻。其詩曰。

烏飛于浴。諸生蒙蒙。君王式燕。鐘鼓逄逄。樂旣和奏。矇瞍于公。興也。

嘉殽脾臄。醓醢燔炙。上壽秩秩。洗爵奠斝。於皇慈聖。天錫純嘏。賦也。

陳饋八簋。禮儀孔盛。於皇聖母。於千萬年。邦家之慶。賦也。

昭明有融。君哉嗣服。孝思有則。享膺多福。賦也。

穆穆皇皇。宜君宜王。豈弟君子。四方之綱。賦也。

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宜民宜人。萬壽無疆。賦也。

黎民以休以豫。邦家之光。百福來求。永綏吉祥。賦也。

烏飛于浴七章[编辑]

聞金萬重事。上箚請罪曰。臣頃者進對。猥陳故臣金宗一事。宗一以舊學士。平生好讜直。忤時烈之黨。不復用於朝。臣之所陳者。惜其無罪棄斥而死。專指群小濁亂之迹。昨日召對。承旨金萬重以語犯先朝。所奏悖理。至被嚴旨云。臣聞之。竊不勝瞿然之至。臣以昏耄之年。做事獻言。無一善狀。徒惹起人言。動遭誚詆。此臣之所大懼而大愧者也。伏乞亟治臣惛謬之罪。以安人臣分義。不勝大幸。

答曰。省疏。具悉卿貇。再昨筵中。萬重說話。無非逬逐諸賢。恣爲護黨之計。其奸巧之狀。昭不可掩。誠不足掛齒。卿何過辭若是其太過乎。安心勿辭。速出行公。以副予望。

再上疏曰。臣伏讀聖批。惶悚隕越。不覺感淚霑裾。臣歷事兩朝。逮至殿下。爲三朝老犬馬。常恐受恩厚而報效薄。日夜以得罪爲懼。前日進對。略陳金宗一事。惜其良善擯斥。死而埋沒。專咎用事者病國亂政。不圖論臣者反以爲語犯先朝爲悖理。此人臣大罪。無所容貸。而賴殿下聖明。得免誅罰。中心感激。殺身不足以報答大恩。臣旣受大罰惡名。何敢晏然居高位食厚祿。恃恩自若而已也。伏乞聖明治臣罪。以嚴君臣大義。不勝幸甚。

答曰。嗚呼。人心世道之不淑。未有甚於近日。向者萬重。敢以悖理不近之說。恣意誣陷。不遺餘力。予甚忿駭也。今觀卿疏。何乃引咎若是。予實慙靦。不知所以爲喩。卿須體予意。安心勿辭。速出行入。▣副至意。

有朴瀗嚴問之敎。上箚曰。朴瀗事。臣旣略陳於疏決之日矣。卽見朝報。因禁府啓目。有嚴問之敎。臣不覺駭然而驚。瀗本草莽卑賤。敢以閭里之語。上溷天聽。至語犯慈聖。瀗罪固罔赦。二三公子出入浸潤之說。政令或由於宦寺之說。雖瀗慌怯不擇而發。實非瀗做出之言。以此罪瀗。瀗亦冤矣。瀗以言事得罪。其言之愚妄。固不足言。殿下臨御以來。無此事。臣竊惜之。臣雖老悖。豈有一毫右瀗而負殿下哉。

自銘碑陰記[编辑]

孔巖之許。本駕洛國首露王之苗裔也。外史王御國百五十八年。新羅末世。有許宣文。年九十餘。事高麗太祖。伐甄萱特以餽餉功多。爲孔巖村主。子孫仍爲孔巖之族。自村主以後。有尙衣奉御玄,內史舍人元,禮部侍郞正,致仕太尉載,工部尙書純,直史館利涉,禮賓少卿京,禮部尙書遂,僉議中贊珙,版圖佐郞冠,都僉議贊成伯,知申事絅,典理判書錦,判奉常寺事愭,襄陽都護府使扉,陜川郡守董,義盈庫令瑗,左贊成磁,典艦別提橿,抱川縣監喬。至穆爲二十三世。孝宗八年。六十三而召拜持平。明年改掌令。顯宗立。以爭禮。斥守悉直。悉直東海上窮處。古獩貊之域。二年。又逐於廉使。十二年而至上之元年。復召至。以大司憲。一年五遷。至三公。年八十一。四年辭去。三年得罪。仍放黜不復召。時八十六。前時用事者諸臣。皆復入矣。

今吾老矣。作自序。又追述太公望,管夷吾,延州來季子,蘧伯玉,百里奚,仲尼弟子顏子,曾子及子思子。聖賢出處辭受。凡十三編。

許眉叟自銘[编辑]

叟。許穆文父者也。本孔巖人。居漢陽之東郭下。叟眉長過眼。自號曰眉叟。生而有文在手。口文。亦自字曰文父。叟平生篤好古文。常入紫峯山中。讀古文孔氏傳。晩而成文章。其文大肆而不淫。好稀闊自娛。心追古人餘敎。常自守。欲寡過於其身而不能也。其自銘曰。

言不掩其行。行不踐其言。徒嘐嘐然說讀聖賢。無一補其愆。書諸石。以戒後之人。

承明[编辑]

旃蒙協洽之歲。叟生。其月鳴弋。其辰元枵。連山爲重离。易爲明。兩其大象。以明繼明。故稱之曰承明。以自勉。著雍涒灘黃鐘一月。眉叟。識。

自警四箴其一[编辑]

自私者欺人。天理昭著。人不可欺。徒自欺耳。故誠其身。必自毋自欺始。書之以自警。

自警其二[编辑]

愛親者。一擧足而不敢忘父母。毋服闇以招咎。毋履險以危身。敬親者。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毋苟訾以招詬。毋苟笑以悅人。

自警其三[编辑]

脩身踐言。以戒其愆。齋莊祗畏。以事其天。

自警其四[编辑]

心之官則思。亦行有九思。思則得。不思則失。不莊不敬。怠惰放肆。皆不思之咎。可不愼歟。得正而斃。古人勉焉。勿以老死自畫。書之以自警。

赤松琴銘[编辑]

琴心書。嘉靖辛丑赤松書院。蓋前百年古琴。

絲聲切廉而不誇也。一盈一返。天地之和也。噫。琴者禁也。禁其邪也。

羅琴銘[编辑]

萬曆中。有公子鶴林正。遊關東山澤間。得新羅敬順王琴。王失國流遁。至今古貊窮僻之地。往往有敬順王墟。故琴亦傳於其間耶。蓋王之世。當後梁貞明間。至大明萬曆我昭敬時。則殆千年。吾先子博物多通。於樂尤精。謂其琴深得尺寸之法。爲玄琴古制。令老斲琴金。尙傳其制。謂之羅琴云。萬曆四十三年丙辰。作此琴銘曰。

聲中律。音中節。嗚呼曲之成。和且平。

鏡銘[编辑]

皇皇唯鏡。可以整其容。可以省其躬。

萬曆間。東方大亂。天下兵皆集京城。吾先子掌匪頒兵食。從館伴。迎接將士三年。此時得此鏡。今入八十甲子。事古而物亦古。吾且老死之年。識之。

赤松琴。爲吾家有最舊。先公常樂彈鄭希文古調。稱之曰。東方正音。其弟子李壽鍾。變新曲。後世無傳焉。

日本劍[编辑]

外祖白湖公。以布衣游海上。有蠻夷賈客。遇公大悅。出其裝匣中劍。贈之曰。所以識信也。公受之。解衣以謝之。古劍長尺餘。朝則劍鋩有水。公萬曆四年。以禮曹正郞。三十九歿。白沙李相國作遺卷序。推許之甚悉。壬辰。東方大亂。我家奔竄兩湖千餘里。先妣持此劍得全。嘆之曰。經亂後。吾先人舊物。惟一劍耳。以劍還伯叔氏。伯叔氏不受曰。逢大亂。骨肉且不保。況劍乎。靡姊之賢。劍爲他人有。固已久矣。其勿還也。傳之子孫。令後世知賢母之心。以故劍傳於許氏。今二世百年。先妣忠厚好施。不爲屑屑之仁。

石硏文[编辑]

萬曆末。先君嘗爲官嶺海。得古藏石硏。遺不肖至今五十年。硏三易匣矣。吾學聖人之文。老而益勤。修經禮三百。月令累萬。自鳥跡六書。歷述五帝三代古文。行於四方。誌古今事多矣。硏爲我用。已歷年紀。今吾老且死。將與硏長辭。亦不敢忘先君之遺而識之。

寫影自贊[编辑]

貌有形。神無形。其有形者可摸。無形者不可謨。有形者定。無形者完。有形者衰。無形者謝。有形者盡。無形者去。

又自贊[编辑]

臞而頎。凹頂而鬚眉。握文履井。恬而煕。

手有文。足有井故云。

至日箴[编辑]

雷在地中。一陽始生。聖人閉關息民。后不省方。商旅不行。君子掩身齊戒。以待其所定。

立春二箴[编辑]

帝出于震。萬物發生。毋變天之道。毋絶地之理。毋亂人之紀。

盛德在木。毋斫大木。毋覆巢。毋殺胎殀。掩髂埋胔。簡稼器。修稼事。

象德硏銘[编辑]

其體厚而靜。其用重而堅。非以玩物。惟以象德。

白水硏銘[编辑]

涓涓之滋。大則彌廣宇。博則溥萬物。

玄琴銘[编辑]

淸明象天。廣大象地。四時之終始。風雨之回旋。樂之道備矣。

訓子孫十八戒[编辑]

毋樂貨利。毋羨驕盈。毋信怪誕。毋言人過。

疑言亂族。妬婦亡家。好色者敗身。崇飮者戕生。

多言必避。多怒必戒。言必忠信。行必篤敬。

喪祭必謹。宗族必睦。

擇人而交者。遠過。擇里而居者。遠辱。

君子之行。不以勝人爲能。自守爲賢。勉之毋忘。吾老死迫矣。毋令已死者魂魄愧恥。此皆老人於吾身。親戒而勉飭者也。所言尤切。

出林塢。作不如嘿社誌八十有三言。[编辑]

出於妄皆過也。皆曰過也。言不可逝也。駟不及舌。故曰口生詬口戕口。口之不愼。禍之招也。而況多言多敗乎。恥過。莫如戒心。守口。莫如愼嘿。愼嘿者寡言。寡言則戒專。戒專則過寡。故名吾塢曰不如嘿社。書之以自警。五家十家爲田社。是私社。古制。各樹其土之所宜木。

不如嘿田社老人十六戒[编辑]

聖人不語怪力亂神。怪反常。力害德。亂悖道。神惑人。此聖人之敎也。老人垂死。戒口過十六。其戒曰。

行言戲謔。聲色貨利。忿疐撟激。諂佞苟私。矜伐忌克。恥過澤非。論人訾詬。倖直傾訐。蔑人之善。揚人之愆。時諱世變。有不愼者。小則生詬。大則災及其身。宜戒之。

喜怒之戒[编辑]

妄喜。恥隨之。妄怒。詬隨之。喜怒者。恥詬之媒。愼戒必敬。辛亥孟夏下旬癸卯。嘿社老人。書。

古文[编辑]

蒼頡見鳥跡。作鳥跡書。顓頊作科斗文字。周媒氏作墳書。伯氏因鐘鼎文。作殳書。又有奇字古文。不知其所出。史籀變古文作十二篇爲籀書。自軒轅以來。麟鳳,龜龍,嘉禾,雲鳥,星文之書。特記瑞而已。不可用。至秦李斯。作小篆。程邈作隷書。隷書作而古文廢。然後世慕古文。漢唐采。諸作十四。芝英,飛帛,玉箸,蟲書之類七。曺,劉,王,衛,胡母,韋史之作又七。皆非古文可見。秦,漢以降。風氣淺薄。嗟乎。太昊蒼古之氣。亡於秦。歷漢氏。無餘矣。

文學[编辑]

太古載籍無傳。虞夏以來。姚姒之渾渾。殷周之暭暭咢咢。可見於六經。聖人之文。天地之文。孔子之門。稱文學。子游,子夏。周道衰。孔子沒。聖人之文壞。貳於老氏。散於百家。至秦則又焚滅而無餘。天地純厚之氣。至國語,左氏。簡奧猶在至戰國長短書則亂矣。太史公繼先秦。其後。有揚雄氏。不及古而入於奇。然揚雄氏死。古文亡矣。魏晉以來。蕭索盡矣。唐時。韓,柳氏出。而繼西漢之末。其後。蘇長公得變化而巧。不及古遠矣。又其後。崆峒,鳳洲。渾厚不及韓。變化不及蘇。特爲瑰詭。自秦,漢以降。古變而亂。亂變而奇。奇變而詭。時上章閹茂莠雚雚葦下弦夕。台嶺老人眉叟。書于石鹿茅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