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詁訓栁先生文集 (四庫全書本)/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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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二十二 詁訓栁先生文集 巻二十三 巻二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栁河東集巻二十三
  唐 栁宗元 撰
  序十二首
  同吴武陵贈李睦州詩序舊史憲宗紀元和二年十月浙西節度使李錡據潤州叛殺判官王澹詐請入朝遂令蘇常杭湖睦五州戍將殺刺史修石頭故城謀欲僣逆未㡬潤州大將張文良等執李錡以獻李睦州得罪當在此時考之新史李錡傳亦不載睦州事元和三年吴武陵亦以事貶永州序云睦州既更大赦始移永州大赦在元和三年睦州亦是時至永詩序當在是後作
  潤之盜錡魚倚切又音竒竊貨財聚徒黨為反謀十年今天子即位三年大立制度於是盜恐且奮將遂其不善視部中良守不為巳用者誣陷去之睦州由是得罪天子使御史按問館于睦自門及堂皆其私卒為衛天子之衛不得揺手辭卒致具有間盜遂作而庭臣猶用其文斥睦州南海上既上道盜以徒百人遮於楚越之郊戰且走乃得完為左官吏無幾盜就擒斬之於社垣之外論者謂宜還睦州以明其誣既更大赦始移永州去長安尚四千里睦州未嘗自言吴武陵剛健士也懐不能忍於是踴躍其誠鏗鏘其聲鏗丘耕切鏘千羊切出而為之詩然後慊於内慊苦簟切愜也余固知睦州之道也熟銜匿而未發且久聞吴之先焉者激於心焉一作言若鐘鼔之考不知聲之發也遂繫之而重以序
  送南涪州量移澧州序涪州即南承嗣也霽雲之子故序言先中丞與夫忠烈之𦙍皆指霽雲而言傳載承嗣為涪州刺史劉闢叛以無備謫永州闢叛在元和元年此序云涪州受譴兹郡凡二嵗為元和三年赦後作云
  越有納官之令以勝大敵國語越王句踐棲于會稽之上乃號令于三軍曰有能助寡人謀而退吴者吾與之共知越國之政乃致其父母昆弟而誓之曰孤子寡婦疾疚貧病者納官其子所以結人心終果報吴漢有羽林之制以威四夷漢武帝太初元年初置名曰建章營騎後改名曰羽林騎凡從軍死事之子孫飬羽林官教以五兵號曰羽林孤兒國家寵先中丞邁古人之烈故君自未成童品常第四人猶曰於古為薄漢北地都尉卬音昂以不勝任陷匃奴而子單侯于缾西漢功臣表缾侯孫單以其父卬為北地都尉匈奴入力戰死事子單封缾侯濟北相韓千秋以匹夫之諒奮觸南越而子延年侯于成安西漢功臣表韓延年以其父千秋為挍尉撃南越死事延年封成安侯君之土田之錫猶挫于有司之手始由施州為涪州涪音浮扞蜀道勍㓂勍其京切晝不釋刃夜不觧甲曰我忠烈𦙍也期死待敵敵亦曰彼忠烈𦙍也盡力致命是不可犯然而筆削之吏以簿書校計贏縮受譴兹郡凡二嵗朝廷建大本貞萬邦慶澤之濡洗濯生植又况涪州家聲之大裕蠱之志蠱音古易幹父之蠱用裕宜尤被顯寵者也自漢而南州之美者十七八莫若澧澧之佐理莫踰於長史以是進秩人猶曰且有後命永州多謫吏而君侯惠和温良故其歡愉異於他部優詔既至而君適讎於文讎是周𭃄校讎也其徃也獨故凡羡慕之辭無不加等噫以君承荷之重恭肅之美四方之求忠壮義烈者将於君是觀凡君子之志欲其優柔而益固憤悱而不忘以增太史世家之籍用是為貺則拱璧大鼎烏可以言重乎
  送薛存義序零陵永州邑也薛為令而去公序以送之且曰吾賤且辱不得與於考績幽明之説則序在永時作也
  河東薛存義将行栁子載肉于俎崇酒于觴追而送之江之滸音虎詩在江之滸飲食之飲音䕃食音嗣且告曰凡吏于土者若知其職乎盖民之役非以役民而已也凡民之食于土者出其十一傭乎吏使司平于我也今我受其直怠其事者天下皆然豈惟怠之又從而盜之向使傭一夫於家受若直怠若事又盜若貨器則必甚怒而黜罸之矣以今天下多類此而民莫敢肆其怒與黜罸何哉勢不同也勢不同而理同如吾民何有逹於理者得不恐而畏乎存義假令零陵二年矣蚤作而夜思勤力而勞心訟者平賦者均老弱無懐詐暴憎其為不虛取直也的矣其知恐而畏也審矣吾賤且辱不得與考績幽明之説於其徃也故賞以酒肉而重之以辭
  送薛判官量移序薛不詳其名序云薛去連而吏於鼎永與連相接又鼎之經塗序當作於永州時
  仕於世有勞而見罪凡人處是鮮不怨懟忿憤懟音隊憤房吻切列於上愬於下此恒状也異於恒者其道宜顯薛生司貨賄於軍興之際兵亂不去然得以不犯由太行以東皆傳道之可以為勞矣而竟連大獄以至於放不戚於貌不悱於心樂以自肥而未嘗尤於物其有異于恒矣哉朝廷施恩澤大凡受謫者罪得而未薄未一作末乃命以近壤薛君去連而吏於朗朗今鼎州是其漸於顯歟君子學以植其基信以篤其道有異于恒者充而大之茍推是以徃雖欲辭顯難矣
  送李渭赴京師序渭唐宗室子也序曰余斥刺栁至于桂君又在焉公元和十年既召而復謫于栁此在栁州時作
  過洞庭上湘江非有罪左遷者罕至又况踰臨源嶺下灕水灕力支切灕水出零陵出荔浦荔音戾名不在刑部而来吏者其加少也固宜前余出居永州李君至固怪其棄美仕就醜地無所束縛自取瘴癘後余斥刺栁州至于桂君又在焉方屑屑為吏噫何自苦如是耶明時宗室屬子當尉畿縣今王師連征不貢二府方汲汲求士李君讀書為詩有幹局久逰燕魏趙代間知人情識地利能言其故以是入都干丞相益國事不求獲乎已而已以有獲予嫉其不為是久矣而曰将行請余以言行哉行哉言止是而已
  送嚴公貺下第歸興元覲省詩序公貺震之子也所謂相國馮翊公殿邦坤隅柄是文武者即震也本傳徳宗幸奉天震進封馮翊公久之進中書門下平章事貞元十五年卒序當作于震未卒之前
  嚴氏之子有公貺者退自有司踵門而告栁子曰吾獻藝不售於儀曹之賈貨不中度敢逃其咎詰朝将行願聞所以去我者其可乎哉余諭之曰吾子以沖退之志端其趣嚮以淬礪之誠淬音倅礪音厲修其文雅行當承教戒於獨立之下濬發清源濬作浚激掦洪音沛哉鏗鏘乎充于四體之不暇吾何敢去子恭惟相國馮翊公有大勲力盈於旂常極人臣之尊分天子之憂殿邦坤隅柄是文武若子者生而有黼繢梁肉之美不知耕農之勤勞物役之艱難趍其庭有魏絳之金石焉晉侯以樂賜魏絳曰子教寡人和諸戎狄以正諸華夏八年之中九合諸侯如樂之和請與子樂之辭曰和戎狄國之福也臣何力之有夫賞國之典也子其受之魏絳始有金石之樂𠉀其門有亞夫之棨㦸焉漢制假棨㦸以代斧鉞棨前驅之器以木為之王公以下通用以前驅也中人處之不能無傲而子之伯仲皆脱略貴美服勤儒素退託於布衣韋帶之任如少習然故繼登上科以及於子是可舉嚴氏之教誦乎他門使有矜式也而吾子又引慝内訟撝謙如此撝音揮其何患乎賈之不售而自薄哉於是文行之逹一有者字若髙陽齊據者偕賦命余序引余朴不曉文故書嚴子之嘉言編於右簡竊褒貶之義以贈
  送元秀才下第東歸序元秀才公瑾也公集有荅貢士元公瑾𦒿謂其有文行而不能薦於有司其末曰其余去就之説則足下觀時而已今為序送言退家殷墟修志增藝故贈言以勉之也序當在書後皆貞元十八九年京師時作
  周乎志者窮躓不能變其操躓音致説文跲也操音慥周乎藝者屈抑不能貶其名其或處心定氣居斯二者雖有窮屈之患則君子不患矣元氏之子其殆庶周乎言恭而信言一作貌行端而靜勇於講學急於進業既逰京師寓居側陋無使令之童闕交易之財可謂窮躓矣而操逾厲志之周也才濬而清詞簡而備工於言理長於應卒從計京師受丙科之薦獻藝春卿當三黜之辱可謂屈抑矣而名益茂藝之周也茍非處心定氣則曷能如此哉余聞其欲退家殷墟修志增藝懼其沉鬱傷氣懐憤而不能逹乃徃送而諭焉夫有湛盧豪曹之器者越王勾踐有寳劒五純鉤湛盧鏌鎁豪曹巨闕患不得犀兕而剸之剸㫖逺切細剖也不患其不利也今子有其器宣其利乗其時夫何患焉磨礪而坐待之可也遂欣欣而去
  送辛殆庶下第逰南鄭序貞元十三年作盖公自貞元五年来京師求進士其在序曰余在京師九年則十三年未為集賢正字時也
  朝廷用文字求士每嵗布衣束帶偕計吏而造有司者僅半孔徒之數謂半孔門弟子三千之數春官上大夫擢甲乙而升司徒者於孔氏髙弟亦再倍焉僕在京師凡九年于今其間得意者二百有六十人其果以文克者十不能一二嘗從俊造之後頗渉藝文之事四貢鄉里而後獲焉方之於釣者絲綸不屬鈎喙甚直懐一作嗜有美餌而觖望獲魚之暮觖古穴切又窺瑞切怨望也則善取者皆指而笑之今辛生固窮而未逹遲久而不試褎衣之徒視子而捧腹者盖不之知焉辛生嘗南依蠻楚専志於學為文無謬悠迂誣之談鍛錬翦截動可觀采故相國齊公齊映也映以貞元二年正月拜相至是盖已死矣接禮加等常為右客且佐其䇿名之願遂笈典墳笈音及又極瞱切袖文章北来王都笑揖羣伍文昌下大夫上士之列見而器異爭為鼔譽由是為聞人戰術藝之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莫與爭鋒然而遷延三北躑躅不振躑直摭切躅㕑玉切豈其直鈎而釣懐美餌而羡魚者耶若辛生者有司抑之則已不然身都甲乙之籍其果以文克歟今則囊如懸磬傭室寓食方将適千里求仁人被冐畏景陟降棧道吾欲抑而不歎其若心胷何然吾聞焚舟而克秦穆公伐晉濟河焚舟手劒而盟者周赧王五十七年秦攻邯鄲趙王使平原君合從于楚平原君約其門下客二十人與之俱得十九人餘無可取者毛遂自薦于平原君平原君至楚與謀合從不決毛遂遂按劒歴階而上曰合從者為楚非為趙也遂左手持盤血右手招十九人㰱血於堂下曰公等碌碌因人成事者也定從而歸皆敗北之餘也子之厄困而徃覇心勇氣無乃發於是行乎成拜賜之信刷壓境之耻無乃果於是舉乎徃慎所履如志遄返遄淳縁切勉自固植以遂子之欲姑使談者謂我言而中而一作兩不猶愈乎
  送崔子符罷舉詩序崔九名䇿字子符其序云居草野八年崔子幸来而親余此序在永州作明甚集文又有與䇿登西山詩有云吾子幸淹留緩我愁腸繞則詩當在前而序當在後云
  世有病進士科者思易以孝悌經術兵農曰庶㡬厚於俗而國得以為理乎栁子曰否以今世尚進士故凡天下家推其良公卿大夫之名子弟國之秀民舉歸之且而更其科以為得異人乎無也唯其所尚文學一作又舉移而從之尚之以孝悌孝悌猶是人也尚之以經術經術猶是人也雖兵與農皆然曰然則宜如之何曰即其辭觀其行考其智以為可化人及物者隆之文勝行無觀智無考者下之俗其以厚國其以理科不俟易也今有博陵崔䇿子符者少讀經書為文辭本於孝悌理道多容以善别時剛以知柔進於有司六選而不獲家有寃連伏闕下者累月不觧仕将晚矣而戚其孤㓜徃復不憚萬里再嵗不就選世皆曰孝悌人也孝一作仁如是且不見隆雖百易其科其可厚而理乎今夫天下已理民風已厚欲繼之於無窮其在慎是而已朝廷未命有司既命而果得有道者則是術也宜用崔子之仕又何晚乎僕智不足而獨為文故始見進而卒以廢居草野八年麗澤之益鏃礪之事空於耳而荒於心崔子幸来而親余親亦作覿讀其書聽其言發余始志若寤而言夢醒而問醉未及悉而告余以行余懼其悼時之徃而不得於内也獻之酒賦之詩而歌之坐者從而和之既和而叙之送蔡秀才下第歸覲序蔡君不詳其名貞元末在京師時作
  僕之始貢於京師蓍者卦之曰是所謂望而一作之未覩隱而未見曭乎逺而有榮者也曭他囊切日無光也今兹嵗在鶉首若合於壽星其果合乎貞元五年已已進士七年辛未在京師嵗在未曰鶉首故曰嵗在鶉首壽星属辰酉與辰合故至九年癸酉登第故曰若合於壽星其果合乎僕時悒然遲之謂其誕慢怪迂是将不然然而僅寘於懐耳未克決而忘之也後果依違遷就四進而獲卒如其言云噫彼莫莫者其有宰於人乎不然何其應前定若是之章明也今蔡君馳聲耀譽聞於公卿戰藝之徒推為先登而五就鄉舉徃而見罷意者前定之期殆未及歟故君子之居易俟命樂天不憂者一本無上五字果於自是也君其勵文學焉丈人牧人南邦君展覲承顔婆娑愉樂之暇則充其經笥茂是文苑時焉逃哉遲速之事則瞽史之任吾不及知
  送韋七秀才序一云送韋七秀才下第序一本云送韋七秀才下第求益友序據集中有與韋中立論師道書有曰僕自謫居南中九年盖元和八年間也此序當後書而作
  所謂先聲後實者豈惟兵用之然雖士亦然若今由州郡抵有司求進士者嵗數百人咸多為文辭道今語古角夸麗務富厚有司一朝而受者㡬千萬言讀不能十一即偃仰疲耗目眩而不欲視心廢而不欲營如此而曰吾能不遺士者偽也唯聲先焉者讀至其文辭心目必専目一作耳以故少不勝京兆韋中立其文懿且髙其行愿以恒試其藝益工久與居益見其賢然而進三年連不勝是豈拙於為聲者歟或以韋生之不勝為有司罪余曰非也榖梁子曰心志既通而名譽不聞友之過也名譽既聞而有司不以告者有司之過也人之視聽有所止神志有所不及古之道名譽未至不以罪有司而况今乎今韋生樂植乎内而不欲掦乎外其志非也孔子不避名譽以致其道今韋生仗其文簡其友思自得於有司抑非古人之道歟将行也余為之言既以遷其人又以移其友且使惑者知釋有司也
  送辛生下第序略辛生不詳其名其曰中書髙舍人備位於禮部攘袂矯枉辛以是再嵗連黜考之於史中書髙郢也郢本傳貞元中遷中書舍人進禮部侍郎時四方士務朋比更相薦譽以動有司徇名亡實郢患之乃謝絶請謁専行藝司貢部凡三嵗甄幽獨抑浮華流競之俗為衰與序所言皆合序當在京師作
  自命鄉論士之制壊而不復士莫有就緒故叢於京師京兆尹嵗貢秀才常與百郡相抗登賢能之書或半天下取其殊尤以為舉首者仍嵗皆上第過而就黜時謂怪事有司或不問能否而成就之中書髙舍人備位於禮部攘袂矯枉袂彌蔽切袖也痛抑華耀首京師之貢者首一作㑹再嵗連黜辛生以是不在議甲乙伍中其沉沒困厄之士闔户塞竇而得榮名者連畛而起談者果以至公稱焉其能否也世莫知也若辛生其文簡而有制其行直而無犯嚮使不聞於公卿不掦於交㳺又不為京師貢首則其甲乙可曲肱而有也嗚呼名之果為不祥也有是夫既受退告歸長沙以辛生之文行八年無就如其初而退返一無退字吾甚憤焉孟子曰位卑而言髙者罪也於辛生又不能已故略




  栁河東集巻二十三
<集部,別集類,漢至五代,柳河東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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