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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郛 (四庫全書本)/卷024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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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四上 説郛 卷二十四下 卷二十五上

  欽定四庫全書
  説郛卷二十四下    元 陶宗儀 撰傳講雜記吕希哲
  青岀於藍
  程伯淳正叔兄弟嘗事周敦頥後與關中諸張為友大勝敦頥人以為青出於藍
  武人不可樞臣
  蘇子瞻嘗見文富二公言以武人為樞臣最非國計彼不讀書不知義理臨大節不知所守至和中仁宗不豫諸公議及嗣事王徳用時為樞宻輒合兩手掌向額曰柰此一尊菩薩何
  八蜡
  八蜡者先嗇也農也郵表也畷也猫也虎也坊也庸也先儒以猫虎合為一而以昆蟲為八之一皆非也昆蟲無乃祝辭爾
  八珍
  八珍者淳熬也淳母也炮也擣珍也漬也熬也糝也肝膋也先儒不數槮而分炮豚羔為二皆非也
  宴會書問
  世人以徃來宴㑹書問為徒費目力不若不誦之愈是未知先王治人道之意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以有禮樂相交接之道故曰粲然有文以相接驩然有恩以相與此其所以講信修睦而免於争奪相殺之患者常消禍於未萌也
  鏖糟陂
  都城西南十五里有地名鏖糟陂土人惡之因易其名曰好草陂
  見父執
  予少時詣其父執歐陽公王荆公司馬温公歐陽公拜則立扶之既再拜但曰拜多其慰撫之如子姪及傳達正獻公語乃變容唯唯見荆公温公皆先荅拜俟叙述事竟然後跪扶之
  竿牘請謁
  竿牘請謁君子所重常人所輕甚者至云可削而去之葢未之思也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以有禮也有禮則能交易曰天地交而萬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楊子曰天地交萬物生人道交功勲成夫能交則相敬而無害相敬而無害此廉讓所以興而争奪相殺之祻不作是以聖人重之或曰今之所謂竿牘請謁者徒以為文爾而子重之何也荅曰聖人之教有由中出者樂是也有自外作者禮是也由中出者其文見於外自外作者其情動乎内始則既其文中則既其實其於小人也始則革面命終則與之化矣是禮之教矣雖未能化不猶愈於觸情而徑行者歟而子欲投魚於淵寘猿於木乎
  
  得官修勵虧天子病較僧齋誤藥王鄭州茶肆中題
  卒會
  温公熈寧三年辭樞宻副使不拜四年自永興路安撫使遷京西路安撫使又辭不赴請西京留臺閒局許之優游多暇訪求河南境内佳山水處凡目之所觀足之所歴窮盡幽勝之趣十數年間勌於登覽於是乃與楚政叔通議王安之朝議耆老六七人時相與㑹于城中之名園古寺且為之約果實不過三品肴膳不過五品酒則無筭以為儉則易供簡則易繼也命之曰真率㑹文潞公時以太尉守洛求欲附名於其間温公不許為其貴顯弗納也一日潞公伺其為㑹戒中厨具盛饌直往造焉温公笑而延之戲曰俗却此㑹矣相與歡飲夜分而散亦一時之盛事也後温公語人曰吾不知合放此人入來
  李京妻賢
  慶厯三年有李京者為小官呉鼎臣在侍從二人相與通家一日京薦其友人於鼎臣求聞達於朝廷鼎臣即繳書具奏之京坐貶官未行京妻謁鼎臣妻取别鼎臣妻慙不出京妻立㕔事召鼎臣幹僕語之曰我來既為往還之久欲求一别亦為乃公嘗有數帖與吾夫禱私事恐汝家終以為疑索火焚之而去
  王嗣宗剛正
  真宗朝王嗣宗守邠土邠舊有狐王廟相傳能與人為祻福州人畏事之嵗時祭祀祈禱不敢少怠至不敢道故嗣宗至郡集諸邑獵户得百餘人以甲兵圍其廟薰灌其穴殺百餘狐或云有大狐從白光中逸去其妖遂息後人有復為立廟則已無靈矣嗣宗後帥長安處士种放者人主所禮每帥守至輒面教之嗣宗不服以言拒之放責數嗣宗聲色甚厲嗣宗怒以手批其頰先是真宗有勅書令种放有章奏即附驛使詣闕即乘驛訴於上前上特命於嵩山之陽置書院以處之而不加罪嗣宗去郡有人送詩曰終南處士威風減渭北妖狐窟穴空嗣宗大喜歸告其子孫曰吾死更勿為碑誌但刻此詩于石置墓傍甚為榮也
  竒對
  翰林梁狀元灝丱角時從其父至官府畢士安時為郡官見其有異於人又定目看便㕔壁上書字問其父曰此子亦讀書耶曰亦就學又問曽學屬對否曰其師嘗教之但某不識其能否乃指壁間字曰此有一句詩無人得對曰鸚鵡能言争似鳳灝應聲曰蜘蛛雖巧不如蠶畢大驚異延之家塾自教養之卒成大名
  儒臣進講
  儒臣講讀内侍先置書册在几案上揭開乃用牙箆指以講讀一葉盡儒臣執牙箆立俟内侍揭過復講讀其不欲勞儒臣如此





  繼古藂編施青臣
  藕花詩
  韓昌黎古意詩太華峯頭玉井蓮開花十丈藕如船始意退之自為豪偉之辭後見真人關令尹喜傳老子曰真人遊時各坐蓮花之上花輒徑十丈有迎香生蓮逆水聞三千里又北齊修文御覽有花生香一門專載此事諸家集註韓詩皆遺而不收特表出之
  詅癡符
  胡氏漁隱藂話論楊湜古今詞話中多臆説乃援宋子京江左有文拙而好刻石謂之詅嗤符今湜之言俚甚而鋟板行世殆類是也余按宋景文題三泉龍洞詩西洛田漕為刻石以石本寄公公荅書有云江左有文拙而好刻石謂詅嗤符非此謂乎余窮其原乃出於顔之推家訓有云吾見世人至無才思自謂清流布醜拙亦已衆矣江南號為詅癡符然三書一作詅痴一作詅嗤以顔氏詅癡為正大抵論其文藻⿰骳矜伐自粥亦不專為刻石質之集韻詅音力正切注賣也豈非痴自衒鬻之意
  金錯刀
  金錯刀名一而義二錢一也刀一也漢食貨志王莽更造大錢又造錯刀以金錯其文曰一刀直五千此錢也續漢書輿服志佩刀乘輿黄金通身雕錯諸侯黄金錯環東觀漢記賜鄧通金錯刀此刀也文選張平子四愁詩美人贈我金錯刀何以報之英瓊瑶杜詩云金錯囊徒罄銀壺酒易賒韓詩云聞道松醪賤何須恡錯刀及梅聖俞詩云爾持金錯刀不入鵝眼貫若此則指為錢矣孟浩然詩云美人聘金錯纎手膾紅鱗錢昭度詩荷揮萬朶玉如意蟬弄一聲金錯刀若此則指為刀矣詩家用之不同故分白之
  騷篇
  楚辭多以九為義屈原曰九章曰九歌宋玉曰九辯王褒曰九懐劉向曰九嘆是也後人繼之者又有如曹植之九愁九詠陸雲之九愍前後祖述必用九者王逸註九辨為九者陽之數道之綱紀也五臣文選注亦云九者陽之數極自謂否極取為歌名也二家之説如此余按山海經曰夏后開土三嬪于天   得九辨與九歌以下郭景純注引歸藏開筮曰昔彼九宜是為帝辨同宫之序是為九歌考此則九歌九辨皆天帝樂名夏初得之屈原宋玉取諸此也况屈宋騷辭多摘山海經之事迹乎詩亡而後騷作騷亦詩樂之餘𣲖樂至九而成故周禮九徳之歌簫韶之舞奏於宗廟之中樂必九變而可成禮所以必取於九者黄鍾在子太𤣥以為子數九得非黄鍾為五音之宫歟然則屈原而下贋辭規諌寓諸樂章將以感神之心而感人意亦切矣
  玉堂
  昔人論玉堂乃前漢殿名至其後也翰苑則名玉堂之署又其後也避諱直曰玉堂是以殿名榜直廬矣余攷玉堂之名不止漢殿也楚蘭臺之宫亦有玉堂宋玉風賦倘佯乎中庭北上玉堂東漢文翁講授之室亦名玉堂天上神仙壁記之地亦名玉堂名山仙人所居之地亦有玉堂至於唐人梅詩有云白玉堂前一樹梅今朝忽見數枝開兒家門户重重閉春色何因得入来此白玉堂則如古樂府君家誠易知易知復難忘黄金為君門白玉為君堂堂上罷尊酒使作邯鄲倡非翰苑之玉堂矣然則玉堂之名不始於漢不專於殿云
  器勒工名
  禮記月令命工師効功陳祭器物勒工名以攷其成器必著名止為祭器設晉令曰欲作漆器賣者各注主吏者名乃得作家當用淳漆着布器成以朱題年月姓名則知至今粥髹器者以朱識于底自晉然也
  堯韭
  周益公校正文苑英華序云以堯韭對舜華非一夲草注安知其為菖蒲按梁元帝𤣥覽賦曰金鹽玉豉堯韭舜華論此也余讀它書亦有用者如顔聚載梁太子賚河南菜啓則云堯韭未儔姬歜非喻又以堯韭對姬歜矣固曰堯韭於本草而不知所以名之之義後見典術曰聖王之仁功濟天下者堯也天星降精於庭為韭感百隂為菖蒲焉今菖蒲是也
  無它
  古人稱無恙無它義各不同自應劭風俗通以恙為噬蟲能食人心然爾雅説文皆以憂釋之昔有 非虫者今不贅數嘗讀顔魯公集有湖州烏程縣妙喜寺碑云晉呉興太守何楷釣臺西北五十步至避它城説文云它蛇也上古患它而相問得無它乎葢古人築城以避它也如此則無恙可以為虚字無它則不可為虛字也
  石敢當
  漢史游急就章云石敢當顔師古注曰衛有石錯石賈石惡鄭南石制皆為石氏周有石速齊有石紛如其後以命族人名敢當所向無敵也余因呉民之廬舍衢陌直衝必設石人或植片石題鐫曰石敢當以寓厭禳之㫖亦有本也
  髙春
  淮南子曰日經於泉隅是謂髙舂頓于蓮石是謂下舂故梁元帝遊後園詩斜景落髙舂又納凉詩髙舂斜日下唐薛能詩隔溪遙見夕陽舂皆本淮南子也已上皆呉氏漫錄云余按髙舂二字古人用者多矣今附益之南史陳本紀云求衣昧旦仄食髙舂柳子厚詩越絶孤城千萬峯空齋不語坐髙舂李義山詩碧虛隨轉笠紅燭近髙舂皆以日景為言也訂之注釋未暝時上光𫎇舂曰上舂欲暝時下光𫎇舂曰下舂豈晚日近昏之𠉀乎
  讀山海經
  山海經漢劉歆典校為十八篇謂出唐虞之際禹平洪水伯翳主驅禽獸命山川類草木及禹任土作貢而益籌類物之善惡者著山海經也至晉郭璞注序亦云夏后之迹靡列於將來八荒之事有開於後裔亦為禹初書矣及淳熈庚子尤遂初文定著刋于池陽其䟦畧云山海經夏禹為之非也其間或援啓及有窮后羿之事漢儒或謂伯翳為之非也然屈原離騷多摘取其山川則言帝嚳葬于隂帝堯葬於陽且繼以文王皆葬其所又言夏耕之尸也則曰湯伐夏桀于章山克之其論相顧之尸也則曰伯夷父生四岳先生龍按此三事則不止及夏啓后羿而已是周初亦嘗及之定為先秦書信矣大抵如穆天子傳如竹書紀年多荒怪不經之事皆此類也
  滑汰
  滑汰東坡秧馬歌以我兩足為四蹄聳踊滑汰如鳬鷖汰入聲



  南𥦗記談闕名
  論吳元中
  士大夫要不可有所好一為所蔽未有不為害者房次律平生自視為何等人是豈逢君之欲託賤役以自售者哉史稱天寳中明皇有逸志數遊幸廣温泉為華清宫環宫所置有司區署以琯資機筭時方為給事中詔總經度驪山疏剔岩藪為天子游觀此等事在當時韋堅王珙楊慎矜之徒乃當任之琯顧安而為之不耻考其平素未必不出於本心殆適中其所好耳可不慎哉徽宗朝有建言請毁艮岳以其地還民方議其請内出圖本宣示宰執呉相元中觀至其間佳處失聲稱善上顧笑曰卿亦好此乎元中一時失言出於無心於義固未有所傷然使在天寶間不知果能不為房琯耶
  辨疑
  漢武帝元朔三年詔曰夫刑罰所以防姦也内長文所以見愛也以百姓之未洽於教化朕嘉與士大夫日新厥業抵而不解其赦天下内長文之語了不可解張晏曰長文長文徳也師古曰詔言有文徳者即觀内而崇長之所以見仁愛之道見謂顯示也顔氏之説雖比張晏為詳然終不能服人意許少伊右丞言往年江南舊本乃以内為而文為史傅寫之誤容或有此而其義通矣近見一士人言前軰挍正本乃以内為而長為肆文為赦所以見愛其於下文尤為貫穿但改字太多不知果有所據否歐公云讀書有不通因改易本文而傅㑹之最為解經者之病此言葢譏鄭氏也近世學者多或不免如此
  
  飲茶或云始於梁天監中事見洛陽伽藍記非也按呉志韋曜傳孫皓時每宴饗無不竟日坐席無能否飲酒率以七升為限雖不悉入口皆澆濯取盡曜素飲不過二升初見禮異時或為裁減或賜茶荈以當酒如此言則三國時已知飲茶但未能如後世之盛耳逮唐中世𣙜利遂與煑酒相抗迄今國計頼此為多
  素位有當
  傅簡獻公事仁英兩朝居言路榻前諭事是是非非正色抗議未嘗少有茍容姑息之言退而與人道之亦未嘗少有矜驕自負之色及出為郡循循然遵奉部條惟謹或問之曰公以直節聞天下今雖為郡謂當時有所縱捨以自表見奈何俛首奉法如此何以自别於常人乎公曰不然君子素其位而行言官行言事之軄牧守行守土之任此古人所以安分而明守也聞者歎服司馬温公嘗謂邵康節論近代人物曰清直勇三者人所難能也吾于欽之謂焉康節曰欽之清而不耀直而不激勇而不愠尤為難矣世以為知言
  天門開
  王文正公遺事公幼時見天門開中有公姓名弟旭乘間問之公曰要待死後墓誌寫此言不知此言雖不足據亦可見其實有是事矣龎莊敏公帥延安日因冬至奉祠家廟齋居中夜恍忽間見天象成文云龎某後十年作相當以仁佐天下凡十三年駐視久之方滅公因作詩記之云冬至子時陽已生道隨陽長物將萌星辰賜吿銘心骨願以寛章輔至平手椷之題曰齋誠家紀之詩藏其曽孫益如處用小粉牋字札極草草按實錄自慶厯元年初分陜西四路公與韓忠獻范文正王聖源三公俱為帥至皇祐三年登庸適十年夫天道逺矣而吿人諄諄如此理固有之不可盡詰








  後耳目志曽鞏
  東坡詩書
  東坡平生詩學劉夢得字學徐季海晚年妙處乃不减李杜顔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謝厯日表
  先生謂東萊先生南豐之師也嘗稱曽子固謝日厯表云臣幸備藩預聞吿朔去親方逺已驚嵗月之新許國雖堅更嘆功名之晩以為妙處全在晩字
  過海謝表
  先生嘗愛東坡過海謝表云臣無毫髪之能而有丘山之罪宜三黜而未已跨萬里而獨來葢蕭然出四六畦畛之外
  温公神道碑
  先生云東坡作温公神道碑末用北齊神武皇帝號葢指髙歡也歡追諡神武皇帝欲以比神宗故不書其名而引其諡此亦文章之關鍵
  贈官制
  紹興四年陳東歐陽澈贈官制王居正所作也先生嘗稱誦之其詞曰嗚呼古之人願為良臣以為良臣身謝美名君都顯號忠臣已嬰禍誅君陷昬惡惟爾東爾澈其殆將有意於忠臣乎抑繇朕不徳使爾不幸而不為良臣也雖然爾籍不得已不失為忠而顧天下後世獨謂朕何此朕所以八年于兹一食三嘆而不能自己也通階美職豈足為恩以塞予哀以彰予過使天下後世考古之飾非拒諫之主殆不如是䰟而有知享朕兹意
  無以
  無以欲殺身無以貨財殺子孫無以政事殺民無以學術殺天下後世世以為劉髙尚道人語此乃唐人語也
  評歐公文
  荆公謂歐公之文如决積水於千仞之溪其清駛孰能禦之
  評東坡文與書
  李端叔評東坡文云長江巨浸千里一道滔滔滚滚到海無盡如風雷雨雹之驟作崩騰汹湧之掀擊聳一時之壯觀極天地之變化王履道評東坡書云世學公書者多矣劒㧞弩張驥奔猊抉則不能無至於尺牘狎書恣態横生不矜而妍不束而嚴不軼而豪蕭散容與霏霏如既雨之雲森疎掩斂熠熠如從月之星紆餘宛轉纚纚如縈蠒之絲恐學者所未到也二公之論頗得其妙
  老列荘
  老子髙於列子列子髙於莊子老子之文簡古列子之文和緩莊子之文激烈
  五帝本紀
  先生云司馬遷五帝本紀學春秋
  四忌銘
  著書忌早處事忌擾立朝忌巧居室忌好作四忌銘以致吾老
  四信
  飢信租旅信奴病信藥老信書
  領字
  脩褉序崇山峻領漢書張耳傳南有五領之戍領字不從山與嶺同黄長睿挍真誥中云領云山領也凡山有長脊有路可越如馬之項領故古但作領字
  桉當作盌
  孟光舉桉齊眉俗直謂几桉耳吕少衛語林少頴案乃古盌字故舉與齊眉耳張平子四愁詩何以報之青玉案謂青玉盌耳若此類皆不可以習熟忽而不攷為識者所哂
  雜言
  憤世俗之難諧如鼓清廟之瑟未終曲而去
  明者見百里而不能自視其一睫智者料萬里而不能自察其五臓
  雖有姦偷不能使犬不吠雖有暴政不能使民不訛如風行水如䖝食木自然成文不假琱飾鵬鷃同宇魚龍共波
  䖝之食木無鋒可見蚕之作繭無罅可尋
  自内視外者明自外視内者暗
  惟儉可以勝奢惟朴可以勝華











  羣居解頥髙懌
  
  唐初有裴畧者宿衛考滿兵部試判為錯一事落第此人即向温彦博處披訴彦博時與杜如晦坐不理其訴此人即云少小以來自許明辨至於通博言語堪作通事舍人并解文章兼能嘲戲彦博始回意共語時㕔前有竹彦博即令嘲竹此人應聲嘲曰竹風吹青肅肅凌寒葉不凋經冬子不熟虚心未能待國士皮上何勞生節目彦博即云爾解通博言語可傳語㕔前屏墻此人走至㕔前大聲語曰方今聖上聰明闢四門以待士君是何人物在此妨賢路即推倒彦博曰此意著博此人云非但著博亦當著肚彦博如晦大嘆喜即令送吏部與官
  天子親家翁
  蕭瑀嘗因宴太宗語近臣曰自知一座最貴者先把酒時長孫無忌房𤣥齡相顧未言瑀引手取盃帝問曰卿有何説瑀對曰臣是梁朝兒隋室皇后弟唐朝左僕射天子親家翁太宗撫掌極歡而罷
  未解思量
  太宗征遼作飛梯以上其城有應募為梯首者城中矢石如雨因競為先登英公李世勣指之乃語中書舍人許敬宗曰此人豈不大健敬宗曰非健要是未解思量帝聞將罷之
  見屈原
  散樂髙崔嵬善弄癡大帝令給事捺頭向水下良久帝問之曰見屈原云我逢楚懐王乃沉汨羅水汝逢聖明君何為亦來此帝大笑賜物百段
  卷耳
  韋慶本女選為妃詣明堂欲謝而慶本兩耳先卷朝士多呼為卷耳時長安令杜松壽見慶本而賀之因曰僕固知足下女得妃慶本曰何以知之松壽乃自摸其耳而卷之曰卷耳后妃之徳也
  見人多忘
  中書令許敬宗見人多忘之或語其不聰曰卿自難記若遇何劉沈謝暗中摸索著亦可識
  選人被放
  吏部侍郎李逈秀好機警有選人被放訴云羞見來路逈秀問從何來曰從蒲津關來逈秀曰取潼關路去選者曰耻見妻子逈秀曰賢室本自相知亦應不怪
  逆風張帆
  杭州叅軍獨孤守忠領租船赴都夜半急追集船人更無它語乃云逆風必不得張帆衆大哂焉
  命名曰孚
  袐書監賀知章有髙名吿老歸呉中明皇嘉重之每事優異將行泣涕上問何所欲曰臣有男未有定名幸陛下賜之歸鄉里之榮上曰為道之要莫如信孚者信也履信思乎順卿之子必信順人也宜名之孚再拜而受命焉久而語人曰上何謔我也我是呉人孚乃𤓰下為子豈非呼我兒𤓰子也
  史思明詩
  安祿山敗史思明繼逆至東都遇櫻桃熟其子在河北欲寄遺之因作詩寄去詩云櫻桃一籠子半赤半已黄一半與懐王一半與周至詩成贊美之皆曰明公此詩大佳若能言一半周至一半懐王即與黄字聲勢稍穩思明大怒曰我兒豈可居周至之下周至即其傅也
  准勑惡詩
  杜佑鎮淮南進崔叔清詩百篇徳宗語使者曰此惡詩焉用進時人呼准勑惡詩
  重婚
  元和初達官中外之親重婚者先以涉溱洧之譏就禮之夕儐相則有清河張仲素宗室李程女家索催粧事仲素朗吟曰舜耕餘草木禹鑿舊山川程久之乃悟曰張九張九舜禹之事吾知之矣羣客大笑
  嶺南風俗
  嶺南地暖草萊經冬不衰故蔬圃之中栽種茄子者宿根二三年者漸長枝幹乃成大樹每夏秋熟時梯樹摘之三年後樹老子稀即伐去别栽嫩者又其俗入冬好食餛飩往往稍暄食須用扇至十月旦率以扇一柄相遺書中以吃餛飩為題故俗云踏梯摘茄子把扇喫餛飩
  
  嶺南無問貧富之家教女不以針縷紡績為功但窮庖厨勤刀杌而已善醯醢葅鮮者得為大好女矣俚民爭婚聘者相與語曰我女裁袍補襖即的然不㑹若修治水蛇黄鱓即一條必勝一條矣
  妻妬
  李福妻裴氏性妬忌姬侍甚多福未嘗敢屬意鎮滑臺日有以女奴獻之者福意欲私之而未果一日乘間言於妻曰某官已至節度使矣然其所指使者率不過老僕夫人待某無乃薄乎裴曰然不知公意所屬何人即指所獻女奴裴許諾爾後不過執衣侍膳未嘗得一繾綣福又囑妻之左右曰設夫人沐髪必當來報我既而果有以沐髪來吿者福即偽言腹痛且召其女奴既往左右以裴方沐髪可遽聞即吿以福所疾裴以為信然遽出髪盆中問福所苦既業以疾為言即若不可忍狀裴極憂之由是以藥投兒溺中進之明日監軍及從事悉來𠉀門福即具以告之因言曰一事無成固當有分所苦者虛咽一甌溺耳聞者莫不大笑
  優人滑稽
  咸通中優人李可及滑稽諧戲獨出軰流雖不能托諷諭然巧智敏㨗亦不可多得嘗因延慶節緇黄講論必次及優倡為戲可及褎衣博帶攝齊以升坐稱三教論衡偶坐者問曰既言博通三教釋迦如來是何人對曰婦人問者驚曰何也曰金剛經云敷座而坐非婦人何凡夫坐而後坐也上為之啓齒又曰太上老君何人曰亦婦人也問者益以不喻乃曰道徳經云吾有大患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倘非婦人何患於有娠乎上大悦又問曰文宣王何人也曰婦人也問者曰何以知之論語曰沽之哉我待賈者也向非婦人奚待嫁為上意極歡賜予頗厚
  講論語
  魏慱節度使韓簡性麄質每對文士不曉其説心常恥之乃召一孝㢘講論語之為政篇翌日語從事曰近方知古人淳樸年至三十方能行立聞者大笑
  假作僧道
  南中小郡多無緇流每宣徳音須假作僧道陪位昭宗即位柳韜為容管宣吿使赦一到下屬州自來無僧道皆臨事差攝宣時有一假僧不伏排位太守王𢎞大怪而問之僧曰役未到差遣偏併去嵗已曽作文宣王今年又差作和尚聞者莫不絶倒
  署吏為聖人
  自廣南際海中數州多不立文宣廟有刺史不知禮將釋奠即署二書吏為文宣王亞聖鞠躬於門外或進止不如儀即判云文宣王亞聖各決若干
  燒裙
  信州有一女子落拓貧屢好歌善飲酒居常衣食甚迫有人乞與州圖因浣染為裙墨迹不落㑹鄰過之出妓設酒良久一婢驚出云娘子誤燒裙其人遽問損處婢曰正燒着大雲寺門
  拜胡僧
  偽蜀王先主未開國前西域胡僧到蜀蜀人瞻敬如見釋迦舍於大慈三學院蜀主復謁坐於㕔傾都士女就院不令止之婦女列次拜俳優王舍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言曰女弟子勤禮拜願後身面孔一似和尚蜀主大笑
  那秃鶖
  偽蜀王先主晏駕前來大秃鶖鳥遊于摩訶池上顧夐時為上臣直于内禁遂潛吟二十八字咏曰昔日曽聞瑞應圖萬般徴意不如無摩訶池上分明見仔細看來是那胡















  雁門野説邵思
  善記故事
  江南二徐大傅也鉉為吏部尚書鍇為中舍舍人後主岐王六嵗時戲佛像前有大琉璃缾為猫所觸劃然墜地因驚得疾薨詔鍇為王墓志兩日矣鉉曰受命撰文當早為之鍇曰文意雖不引猫兒事此故實兄頗記否鉉因取䊺筆疏之不過二十事鍇曰都未也適己憶七十餘事鉉曰楚金大能記明旦又云夜來復得數事兄撫掌而已
  品藻名畫
  太宗皇帝嘗出内府古畫三百軸雜以山川人物鳥獸花木糊其名氏詔參政賈黄中直舍人院張洎直秘閣刁術各領一百軸不同日而給謂曰卿可分髙下等第進來刁得之尋已品藻一日叅政退朝召刁往曰聖㫖出畫一百軸令觀某於此藝未嘗經心學士多能幸與銓决既而盡辨之他日舍人亦召刁往出畫如賈所説踰月相决進納備言郡國所書復以九品第之上覆視與舊題不差大喜曰卿何為各能旌别二臣對曰臣等不曉繪事俱是刁術所定秘閣由是擅博議之名焉
  入倉避兵
  開寶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夜半金陵城陷大軍將入予六嵗矣父母昆弟十三人空宅號泣而出未知藏匿之所天漸明行至廣濟倉東北角姑之子張成家成見予父母泣且言曰兵至矣去將安適此有梯可踰垣入倉大軍若來必不燒倉成家老小幸相隨而度度訖毁梯勿使人覺父異其言骨肉由是皆入既而成欲去梯父曰不可也我與汝即免後人何從但留之俾來者得踰垣則衆皆濟矣於是果有人沿梯而上復有駕肩臼而登者父乃與仲氏取廥中官梯兩隻擲於外至卯辰間大軍既入火照臺城少頃果有百餘甲士持赤幟立於墻外寔守倉敖是則張成所謀葢得濟者衆由我父不使去梯而又益之也二十八日招安城中多被殺傷惟此間老幼近二千人獲全云
  瓦棺寺閣
  建康瓦棺寺閣晉哀帝時造逶迤精巧甲於江左年代䆮逺而南角久已欹側唐明皇開元九年七月十一日江淮大風㧞木是夜因風雨自正大宋開寶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尅復之際為兵火所焚時已五百八十餘載矣明年有客自東海來言是夕雪中天上有光自西南引一閣由東北去聞鍾梵鼓樂之音云
  宋祖智謀
  周世宗已得淮南李後主令侍中林仁肇出鎮武昌倚為長城未幾而大宋受命太祖欲先取上游兵師多憚仁肇未即遣之于時後主弟齊王逹質于闕下太祖嘗宻令親信往武昌僧院竊取仁肇全身真形至挂于便殿召齊王視之曰卿識此人否對曰臣不識然有類臣江南林仁肇上曰正是耳近有表并進此像言相次歸朝朕將遣使迎之齊王不省其謀亟使人間行歸白其事由是君臣猜貳仁肇不明而卒
  亡國之音
  亡國之音信然不止玉樹後庭花也南唐後主精於音律凡度曲莫非奇絶開寶中國將除自撰念家山一曲既而廣念家山破其䜟可知也宫中民間日夜奏之未及兩月傳滿江南











  三柳軒雜識程棨
  或曰
  或曰平園記客言謂論語凡稱或者其所言皆無可取故畧其姓名如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或問禘之説或曰孰謂鄹人之子知禮乎或曰管仲儉乎
  貴稻
  五穀以稻為貴古人各以其類配之如以殺雞配為黍謂野人之飡也以啜菽配飲水謂貧者之孝也以蔬食對菜羮謂貶降之食也惟食稻則對衣錦又祭祀以稻為嘉蔬公享大夫則以為吉饎是五穀以稻為貴
  祠山事要
  廣徳祠山神曰張避食豨按祠山神事要云王始自長興縣疏聖瀆欲通津廣徳化身為豨從使隂兵後為夫人李氏所覘其工遂輟食之避豨葢以此淮南子載禹治水時自化為熊以通轘轅之道塗山氏見之慙而化為石右二事實相類
  假𦵏
  胡楷世行嘗言先世由徽來霅買屋廣化寺側修理夾壁得故攢堂一尸僵卧如生觸之則輒應手灰滅遂白有司遷瘞之始聞疑信相半後閲通典有假瘞三年即吉議郗詵母亡不致䘮便於堂北壁外下棺謂之假塟三年即吉衛瓘以其不應除服而議之詵云此方下濕惟城中髙故遂葬於所居之宅祭於所養之堂不知其不可之辭求之晉史亦然始印胡言之信
  天數
  天周九九八十一萬里見春秋元命苞去地九萬里見徐整厯歴記地廣東西二萬二千南北二萬六千見河圖括地象自東極至於西極五億十萬九千八百步見山海經山林之大川澤之注菜菹之生鳥獸之聚者九百一十萬八千十四頃
  水石鍾秀
  水石鍾秀處夷堅載髙州茂名縣黄沙大石嶺理有崖樹景物宋子困師帥桂林以兩石致景盧老幹扶疏上挾雲氣下臨廣漠混然天成㾗無斧鑿過永石逺矣
  古玉
  曽見玉麒符如今香囊白玉為質石碾麒麟又有片玉長可八寸濶三兩指如刀有把名抶衣古帝王既御袍帶以此抹腰無摺縐又片玉甚薄上鋭下濶多壓舌殉葬含玉也又塊玉如筍名代指講進相以㸃顯經籍漢遺物
  蘭亭序
  世謂蘭亭不入選以絲竹管絃為病天朗氣清不當於春時言陵陽韓子蒼云春多氣昏是時天氣清明故可書如杜子美六月風日冷之義絲竹管絃四字乃班孟堅西漢中語梁已前古文不在選中者尚多何特此序耶
  蠱呪
  閩廣多蠱或謂凡至旅寓當扣主人云你家有無蠱毒耶問之即不行夷堅辛部載解毒呪云姑蘇啄摩耶啄蠱吾毒生四角父是穹⿱母窮是舍耶女眷屬百千萬吾今悉知汝摩訶鄭景盟集閩廣蠱毒名曰超生有林宰家顯得其二呪曰本師末來祖師來末三百六十祖莫能吾前要反生急急如律令又曰本師來一祖師來末呪作牛呪喫泄草入人膓急急如律令又有手訣稱不能記藥則升麻一味水調服
  漁隠
  漁樵之隱世固有之未若張芸叟南遷錄所述之者潯陽甘棠湖之南有孟氏者世業漁釣公訪之門䦨蕭然竹籬數揜孟生出見葛衫草履容止語言真是江上漁人畧無異者就茅廡一啜左右皆漁器腥穢逼人稍即㕔事如富貴家坐調呼須已可嗟怪頃間延至中堂榱題軒楹皆漆髹塗間之雕采器服燦然奪目所設酒味菜羮莫不㫖嘉久之出妓女三四人皆戚里之士服飾宣所傳皆京師新聲使人終日怡然浮休以為任俠隱身而致富者異矣哉異矣哉
  花客
  花名十客世以為雅戲姚氏殘語演為三十一客其中有未當者暇日因易其一二且復得二十客併著之以寓獨賢之意
  牡丹為貴客  梅為清客   蘭為幽客
  桃為天客   杏為艶客   蓮為浄客
  桂為岩客   海棠為蜀客  躑躅為山客梨為淡客   瑞香為閩客  木芙蓉為醉客菊為夀客   酴醾為才客  䗶梅為寒客今改久素香為韻客  瑫花為仙客今改尊丁香為情客葵為忠客   木槿為時客今改庄桃為狂客
  玫瑰為刺客  月桂為癡客  含笑為佞客石榴為村客霞天 鼓子花為田客 蔓陀羅惡客孤燈為窮客  棠梨為鬼客  棣棠為俗客兄弟之義不可稱俗今改為和 木筆為書客以上見姚氏芍藥為嬌客鳳仙為淚客  紫薇為髙調客 水仙為雅客杜鵑為仙客  萱草花為歡客 橘花為雋客梔子為禪客  來禽為靚客  山礬為幽客棟花為晩客  菖蒲花為隱客 枇杷為麄客玉莠毬巾客  茉䔧花為神客 凌霄花為勢客李花為俗客  迎春花為僭客 月丹為豪客菱花為水客以上新添
  指南鍼
  隂陽家為磁石引針定南北每有子午丙壬之理按本州沽義磁石磨針鋒則能指南然嘗偏東不全南也其注取新纊中獨縷以半芥子蠟綴于針腰無風處垂之則針嘗指南以針積貫燈心浮水上亦指南然常偏丙位葢丙為土火庚辛金其制故知是物類感耳
  謔對
  淳熈間髙曇登對上稱其不為髙談梁相戲云髙曇不為髙談以何對周益公對云卑牧且為卑牧葢武臣卑牧見知㸃州沈丞相説為樓貯書時禮佛其上人謂之五體投地之樓以對秦檜一徳格天之閣士人之説云一海嚇天之閣對三公亂道之邦
  陳文忠
  陳文龍志忠興化人度宗朝狀元也徳祐末歸守本州北兵入閩不屈生縛之至杭病卒于杭之苗兒橋巷初文龍入太學累試不入格太學守土之神岳侯也一夕夢神請交代意必老死于太學常悒悒不樂既而赴廷對第一仕宦日顯前夢不復記矣及守鄉州又夢神通書閲書前面曰交代後書年月至元心甚慢之未幾國亡城陷家殘身俘至杭幽於太學之側
  蠲紙
  温州作蠲紙潔白堅滑大畧類髙麗紙東南出紙處最多此當為第一焉由拳皆出其下然所産少至和以來方入貢權貴求索浸廣而紙户力已不能勝矣呉越錢氏時供此紙者蠲其賦役故號蠲云
  䜟名
  治平中禁中修福寧殿築基址殿心數尺地隨築隨陷土實之更陷又窊咸怪駭之乃穴所陷處深丈許得一石有八大字皆天書不可曉時御書院有能解者詔使辨釋云嵗在申酉洪都不守也時諱其事立棄毁之其後累更申酉皆無它虞靖康乙巳丙午金人再犯闕丁未四月二帝北狩今上即位於南京已而駐驛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命宗澤留守東京増修守偹以杜克代之皆能反危為安京城頼以保全至己酉春金人收淮甸大駕南渡召杜充赴行在而東京遂不復守矣天書至是乃驗云狄子中日記備載治平事乃其目擊也每遇申酉嵗輒注之曰今亦無它自治平至建炎凡六經申酉子中死又過申酉嵗前此經而不驗者豈非人事勝之耶
  評花品
  余嘗評花以為梅有山林之風杏有閨門之態桃如倚門市娼李如東郭貧女
  論人品
  余嘗謂近世鉅公歐文忠似韓退之司馬文正似蘧伯玉荆公似王夷甫蘇東坡似司馬遷文忠似退之夫人能言之然其所以似之者人或不能知之也













  負暄雜錄闕名
  蠻紙
  唐中國未備多取於外夷故唐人詩中多用蠻箋字亦有為也髙麗嵗貢蠻紙書卷多用為襯日本國出松皮紙又南番出香皮紙色白紋如魚子又苔紙以水苔為之名側理紙薛道衡詩昔時應春色引綠泛青溝今來承玉管布字轉銀鈎又扶桑國出芨皮紙今中國惟有桑皮紙蜀中藤紙越中竹紙江南楮皮紙南唐以徽紙作澄心堂紙得名若蜀箋呉箋皆染搗而成蜀箋重厚不佳今呉箋為勝
  惡香
  廣明中巢寇犯闕僖宗幸蜀關中道傍之𤓰悉皆萎死盖宫嬪多帶麝香所薰遂皆萎落耳
  山藷
  山藥本名薯蕷避唐代宗諱豫改名薯藥宋英宗諱曙遂名山藥
  相墨
  墨染紙三年字不昏暗者為上














  中呉紀聞龔明之
  三江口
  松江之側有小聚落曰三江口酈善長云松江自湖東北遙七十里至江水分流謂之三江口呉越春秋范蠡去越乘舟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皆謂此也即禹貢所謂三江既入者
  臯橋
  漢臯伯通所居之地有橋梁鴻娶孟光同至呉居伯通廡下為人舂役伯通察而異之舍於家皮日休詩臯橋依舊綠楊中閭里猶存隱士風唯我到來居上舘不知何處勝梁鴻
  紅蓮稻
  紅蓮早稻從古有之陸魯望詩云遙為曉風吟白菊近炊早稻識紅蓮
  鬭鴨
  陸魯望有鬭鴨一欄頗馴一旦驛使過焉挾彈斃其尤者陸曰此鴨能人言見欲附蘇州上進使者柰何斃之使者愳以囊中金遺之徐問其人語魯望曰能自呼其名爾
  復姓
  范文正公幼孤隨母適朱氏因從其姓登第時姓名乃朱説也後請於朝始復舊姓表中改用鄭凖一聯云志在投秦入境竊同於張祿名非伯越乘舟偶效於陶朱范蠡范睢事在文正用之尤為切當今集中不載
  海湧山
  虎丘舊名海湧山闔閭王既葬之後金精之氣化為虎踞其墳故名虎丘山椒有二伽藍列為東西樂天有東武丘西武丘詩虎字在唐避諱故曰武
  三髙亭
  越上將軍范蠡江東步兵張翰贈右補闕陸龜𫎇各畫其像于呉江鱸鄉亭之旁東坡嘗有詩後易其名曰三髙更塑其像臞菴王文傳以其地廣雪灘遷之于長橋
<子部,雜家類,雜纂之屬,說郛,卷二十四下>之北與垂虹亭相望石湖范成大為之記文氣與離騷相類後又竄易十數語重刻之愈極精嚴前軰為文多不厭改此可為後學法程也
  太公避處
  常熟海隅山有石去東止六七十里謂之海濵即昔太公避紂居之孟子謂太公避紂居東海之濱楊修郎中嘗作詩記其事
  夜船
  夜航唯浙西有之然其名舊矣古樂府有夜航船曲皮日休荅陸天隨詩云明朝有物元君信擁酒三瓶寄夜航
  吳語
  呉人呼來為𨤲始於陸徳明貽我來牟弃甲復來皆音釐葢徳明呉人也言罷則以休繼始前呉王一日語孫武武曰將軍罷休亦呉語也
  花客
  張敏叔嘗以牡丹為貴客梅為清客菊為壽客瑞香為佳客丁香為素客蘭為幽客蓮為浄客酴醾為雅客桂為仙客薔薇為媚客蘭茉莉為逐客芍藥為近客
  
  呉之出蟹也舊矣呉越春秋云蟹稻無遺種陸魯望集有䉢志云漁者緯蕭承其流而障之曰蟹斷又曰稻之登也率執一穗以給其魁然後維其所之今呉人謂之輸芒
  綽堆
  昆山縣西數里有村曰綽堆古老相傳云是黄畨綽墓未知是否
  東西二嶽
  太湖中有東嶽西嶽二山呉王於此嘗置男女二嶽楊修郎中詩云雷霆號令雪霜威二嶽東西𤨏翠眉
  幻僧
  承天寺普行院有一僧云大至身長尺許人有祈禱置之掌中凶則不拜吉則拜惟所從來時盤溝村中有一漁者嘗於僧云欲更業僧曰汝有何能漁者云它莫能之僧乃曰吾教汝塑泗洲像可以致富漁者曰人不欲之柰何僧曰吾授汝一法遂以千錢與之令像中各置一錢所售之直亦以千錢漁者如所教人競求買果獲千緡今寺中所藏乃其一也
  蠡口
  蠡口在齊門之北又有蠡塘在婁門之東古老相傳云范蠡破呉辭越乘扁舟遊五湖潛遊於此遣人馳書詣文種大夫因以名之
  蛇化劍
  干將墓金匠門城東數里頃有人耕其旁忽青蛇上其足其人⿺辶處以刀誅之上半躍入草中不可尋徐視其餘乃劍也入暮欲持歸則不見矣方子通詩載其事
  丁令威宅
  陽山法海寺乃丁令威宅鍊丹井存焉號丁令威泉井水至今甘美雖旱不竭交讓巷謂之泔漿巷織里橋謂之吉利橋葑門謂之府門帶成橋謂之載城橋字音之訛罕有知者
  結帶巾
  宣和初余在上庠時有㫖令士人繋結帶巾否則以違制論當時有謔詞云頭巾帶難理㑹三千貫賞錢新行條制不得向後長垂 服相類法甚嚴人甚畏便縫闊大帶向前面繫稱我太學先輩被人呼保義
  與妓下火文
  昆山一倡周其姓係郡中籍張子韶為守時倡忽暴亡適道以訪張守周命作下火文云大家且道可惜許箇甚麽可惜巫山一段雲眼如新水㸃絳唇昔年綉閣迎仙客今日桃源憶故人休記醜奴兒臉子便須抖撒好精神南柯夢斷何如也一曲離愁别是春大衆還知某人向甚麽處去這裏分明㑹得驀山溪畔頭頭盡是喜相逢芳草渡頭處處六么花十八其或未然更听下句咦與君一把無明火燒盡千愁萬恨心














  説郛卷二十四下
<子部,雜家類,雜纂之屬,說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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