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左日鈔 (四庫全書本)/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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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讀左日鈔卷十一
  吳江朱鶴齡撰
  二十八年遂滅祁氏羊舌氏
  祁盈惡家臣滛亂而執之未為干紀楊食我黨於祁氏亦未見大惡晉人一旦併殺之且及其族焉滛刑甚矣叔向之賢宜十世宥之而竟隕其祀以時無韓厥為之請也晉政多門范鞅荀躒皆貪賄其不服伯宜哉
  屬厭而已
  注屬足也 按韋昭曰屬適也言適及飽而止此解勝杜
  二十九年齊侯使髙張来唁公稱主君
  比公於大夫也晉語欒氏之臣辛俞曰三世仕家君之再世以下主之注云大夫稱主
  從者病矣請以食之
  公將為馬作棺子家請以馬肉食從者所以深抑公也公感子家之言始依禮以幃裹之
  人實不知非龍實知
  陸粲曰言人自不知無擾龍之術耳非龍之有知也杜解抝 豢龍之事杳茫難信或有是言而後世傳之史墨遠引以自明其博耳
  帝賜之姓曰董氏曰豢龍
  疏鄭語黎為髙辛氏火正命之曰祝融其後八姓董姓鬷夷豢龍則夏滅之矣是也
  其後有劉累學擾龍于豢龍氏
  陸粲曰此漢儒所據以明劉氏為堯後者也世言左氏近誣非謂此類耶左傳與古文尚書同出孔壁至劉歆始定其章句吾疑此等乃歆軰附益之
  以更豕韋之後
  史記集解按賈逵曰劉累之後至啇不絶祝融之後封于豕韋殷武丁滅之以劉累之後代之
  封為上公祀為貴神
  疏王者祭木火土金水之神而以此人之神配之非專祭此神也下云世不失職則句芒至后土亦是當時官名
  在乾之姤
  疏劉炫曰乾之姤坤之剥杜以之為適炫謂易之爻變則成一卦遂以彼卦名之乾之初九姤卦爻九二同人爻九五大有爻上九夬卦爻用九全變則成坤卦故謂用九為坤蔡墨此意取易文耳非揲蓍求卦安有之適之義若以之為之適何以言其同人其大有所言其同人其大有猶引詩言其二章其三章先引初九故言乾卦之姤爻初九以下不須復云乾故言其同人其大有文勢宜然 蔡墨此言但取易有龍字而已無關易之義理
  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
  注烈山氏神農世諸侯疏魯語及祭法皆云烈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能殖百榖故祀以為稷言有天下則是天子矣賈鄭皆以烈山炎帝之號劉炫謂烈山即神農
  遂賦晉國一鼓鐡以鑄刑鼎
  是鼓鑄之鼓疏云冶石為鐡用槖扇火動槖謂之鼓今時俗語猶然 傅遜曰家語載此事王肅注云三十斤為鈞鈞四為石石四為鼓葢用四百八十斤鐡矣以此鑄刑書適給于用文義自明注疏解終費辭説
  民在鼎矣
  言棄禮徴書則民之爭端皆在于鼎即叔向詒子産書意
  貴何業之守
  疏貴之所以為貴為權勢在焉勢不足畏故業無可守
  三十年非公且徴過也
  劉原父存公之説為正傳專責公非也辨見集説
  敝邑之少卿也
  陸粲曰少卿言非正卿猶云介卿亞卿耳杜云年少誤矣
  多方以誤之
  淮南子云用兵之道先忤而後合前㝠而後明故所向非所之也所見非所謀也此多方以誤之之道也多方誤敵自子胥發之遂為兵家至要葢非我之
  誘不能成彼之誤非彼之誤不能成我之勝古之善師者以全取勝止是不為人所誤耳
  三十一年齊豹為衛司宼作而不義其書為盜
  劉敞曰左氏云齊豹求名而亡非也豹挾怨除憤發洩為亂耳本無不畏强禦之名不畏强禦之名亦非豹所求也又云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將奔走之設春秋書齊豹殺衛侯之兄縶其貶盛于稱盜矣人亦未肯奔走其名也
  日月在辰尾
  注辰尾龍尾也周十二月今十月合朔于辰尾而食疏東方七宿共為蒼龍之體南首北尾釋天云大辰房心尾也房心與尾共為大辰故云辰尾龍尾也
  庚午之日日始有謫火勝金故弗克
  注謫變氣也庚午去辛亥四十二日雖食在辛亥更以始變為占午南方楚位庚金也疏金為火妃夫妻相得而强盛是楚强之兆雖被吳入必不至亡 按辰尾居東吳在楚東又楚之讎敵惟吳故知入郢必吳金為火妃食在辛亥亥水也水數六故知六年此日吳入郢午火勝庚金楚氣猶壯故知終亦不克其謂辰在辛亥而謫始庚午理不可曉
  三十二年越得嵗而吳伐之必受其凶
  疏吳越之分同在星紀而云越福吳凶者鄭𤣥云分野斗主吳牽牛主越此年嵗星在牽牛故吳伐之凶顧炎武曰吳越雖同星紀而所入宿度不同故嵗獨在越吳伐之凶非吳先用兵之説 陳氏曰歩五星之法莫難于火莫易于木木謂之嵗者以一朞一次十有二次而周天指掌可定也以易推之星而見於左氏史記二家之所載則有甚難曉者焉襄二十八年其在年表則丙辰也嵗在星紀而淫於𤣥枵非梓愼之言乎辰而在丑巳而在子矣越三年則戊午也嵗在陬訾之口明年乃及降婁非禆竈之言乎午而在亥未而在戍矣迨昭之八年則丁夘也今在析水之津非史趙之言乎夘而在寅矣故杜預於襄之十八年丙午釋董叔天道西北之語而知其嵗在豕韋豕韋者亥也攝提格嵗嵗隂嵗星為陽太嵗為隂左行在寅星右轉居丑單閼嵗在夘星居子執徐嵗在辰星居亥大荒落嵗在巳星居戍如左氏之説則夘而在寅午而在亥矣如司馬之説則寅而在丑辰而在亥矣以次推之皆不同焉程氏曰按三統厯法嵗星一年而行一次一次分為一百四十四分其實嵗星一年行一百四十五分然則每嵗而剰一分一百四十四年而滿本數所以每一百四十年而超一次也 陳禹謨曰左氏凡言占候輙以嵗所在為福所衝為殃故師曠梓慎禆竈之徒以天道在西北而晉不害嵗在越而吳不利嵗淫𤣥枵而宋鄭饑嵗棄星紀而周楚災嵗在豕韋而蔡禍嵗及大梁而楚凶鴻烈解亦云嵗星所居五榖豐昌其對為衝嵗乃有殃當居不居越而他處主死國亡然則轉移象緯亦視主德何如耳
  請城成周
  玉海吕氏曰書之言洛皆謂之成周敬王請城成周之辭亦謂成王合諸侯城成周以為東都則成周者洛邑之總名又曰平王東遷之後所謂西周者豐鎬也東周者東都也威烈王之後所謂西周者河南也東周者洛陽也輿地志成周在王城東故曰東周陸機洛陽記洛陽城周公所制東西十里南北十三里華延雋曰陸機所云洛陽城即成周也後漢魏隋並都於此
  魏子南面
  趙汸曰傳見狄泉之盟所以不書魏舒所以不序
  天生季氏以貳魯侯
  胡一桂曰乾侯之事人道之大變也史墨乃妄引陪貳之説夫天生季氏貳君何嘗使季氏遂君哉如墨言一歸之天道則亂臣賊子接跡於世矣此黨逆之言何足稱述
  定公
  元年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
  啖助曰前年冬十一月城成周左氏云㑹於狄泉此年正月又言合諸侯之大夫於狄泉此語重出一用夏正一用周正以此誤也
  范獻子去其栢椁
  疏魏舒始卒已得范鞅為代者鞅本中軍佐於次當代之䘮大記云君松椁大夫栢椁士雜木去栢椁示貶之也
  孟懿子㑹城成周
  注不書公未即位趙汸曰前年冬㑹而令役新年乃赴功無再書之法杜注非
  萇叔違天
  萇叔忠之純者也以為違天可乎左氏之文害義未有甚於此者
  季孫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嘗不中吾志也
  趙汸曰子家亟言于季孫不知所言為何是時内則臧郈二家以君徼幸外則齊晉二國無納公之誠故子家欲季孫改過逆公以歸觀其言曰意如事君不敢不改又曰通外内而去君君將速入則其所嘗言於季孫者亦可知已始則叔孫之謀平子有異志終則荀躒之唁從者皆脅公故其事不遂
  喪及壊隤公子宋先入
  定公先入葢季孫逆之也于叔孫告子家之言知之
  公氏將溝焉
  邵寳曰公氏猶言公家此倒句法古人多有之
  二年以師臨我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忌
  注吳教舒鳩誘楚使以師臨呉吳伐桐偽若畏楚師臨已而為伐其叛國以取媚者所謂多方以誤之邵寳曰臨我我伐二我我舒鳩也為我吳自我也葢吳將伐楚欲使之無忌於是桐適叛楚故使舒鳩謂楚以師伐我我則伐桐如此者為我使之無忌也不然楚方忌吳安肯出師於近吳之地哉愚按此解與舊注異然下文即云秋楚囊瓦伐吳則舊注為是
  而潛師于巢
  潛者對見舟而言見舟伐桐潛師伐楚此用伍員誤楚之計也漢淮隂陳船臨晉伏兵夏陽類此
  三年有兩肅爽焉
  疏釋畜于馬無肅爽之名爽或作霜賈逵云色如霜紈馬融説肅霜䧹也其羽如練髙首而修頸馬似之
  四年嘖有煩言
  注嘖至也 傅遜曰管子嘖室之議荀子嘖然而不類注皆訓爭言杜解非
  土田陪敦
  注陪增也敦厚也土田增厚凡七百里 一曰陪重也敦槃類㰱血器也讀都内切陪敦猶昭五年傳云餐有陪鼎
  備物典䇿
  疏服䖍曰備物國君威儀之物若今繖扇之類典䇿史官書䇿之典使依法書時事也
  因商奄之民
  注商奄國名與四國流言 按詩四國是匡毛傳四國管蔡商奄也商謂紂子禄父奄即多士王来自奄之奄國近魯商即在四國之内杜注欠分曉
  命以伯禽
  注時周公惟遣伯禽之國故皆以付伯禽疏劉炫云命以伯禽與下命以康誥命以唐誥正同葢伯禽是䇿命篇名杜解非是
  大路少帛綪七見反歩貝反旃旌
  注少帛雜帛也綪茷大赤取染草名通帛為旃析羽為旌疏周禮司常云通帛為旜雜帛為物鄭𤣥云通帛為大赤從周正色無飾雜帛者以帛素飾其側白殷之正色大赤是通帛知少帛是雜帛也釋草云茹藘茅蒐郭璞注今之蒨也可以染絳則綪是染赤之草茷即旆也詩正義云茷與旆古今字旆是旂尾尾猶用赤則通身皆赤知綪茷大赤取染赤之草為名也然則大赤即旃于綪茷之下更言旃者茷言旂尾旃言旂身圓其文故具言耳
  自武父以南
  疏桓十二年傳有武父是鄭地此在衛北界其地闕
  取於相土之東都
  按相土契之孫也傳曰相土居商丘東都意即商丘之地
  疆以周索
  疏疆理土地以周法則三代經界法皆有異其異未盡聞也考工記器量銘曰時文思索鄭亦以索為法
  懐姓九宗職官五正
  注懐姓唐之餘民九宗一姓為九族職官五正五官之長疏五官之長謂五官之長子孫耳曲禮曰天子之五官曰司徒司馬司空司士司寇鄭𤣥云此殷時制也然則殷時五官居在唐地世為貴族以賜唐叔使主領之所以榮寵唐叔也或以為懐姓之内立五正使分主九宗未知誰是
  五叔無官
  注五叔管叔鮮蔡叔度成叔武霍叔處毛叔𥅆也愚按富辰説文昭十六國以魯衛毛𥅆並言毛𥅆明是二國毛叔名鄭𥅆季名載見史本紀及逸周書今杜云毛叔𥅆何也𥅆必鄭字之誤當正之
  曹為伯甸
  疏鄭𤣥云曹今濟隂定陶去王城八百里東都王畿方六百里半之三百里侯服五百里定陶在畿外故為甸服言其小也 曹以伯爵居甸服故曰伯甸按世家曹叔振鐸本武王同母弟故次於蔡叔度之下今杜云與周公異母不知所據何書
  鄭㨗齊潘
  注齊序鄭下周之宗盟異姓為後疏釋例云周之宗盟異姓為後故踐土之盟載書齊宋雖大降於鄭衛斥周而言指謂王官之宰臨盟者也其餘雜盟則以國之大小為次
  乃長衛侯於盟
  王應麟曰劉文公將長蔡於衛衛侯使祝佗私於萇𢎞乃長衛侯考之春秋是年三月㑹於召陵蔡侯已在衛侯之上矣六月盟於臯鼬不序諸侯經無長衛之文傳未足信
  楚之殺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犂之孫嚭為吳太宰以謀楚
  按卻宛杜注不訓伯氏楚世家云殺郤宛宛之宗姓伯氏子曰嚭奔吳或有據徐廣以為郤宛子嚭必誤也陳啓源曰傳明言郤氏其與伯氏異族可知矣况州犂自晉奔楚嚭乃其孫才傳兩世安得便分氏族世家之言恐屬附㑹杜以為郤宛黨得之 太宰嚭為祖復讎子胥為父復讎初本同志迨後則忠佞分矣
  自豫章與楚夾漢
  按此豫章與二年見舟於豫章皆是江北地名非漢書江南之豫章郡也趙子常云豫章在淮南江北後徙在江南或曰今徳安府東三十里章山是也
  還塞大隧直轅㝠阨
  注三者漢東之隘道 玉海括地志石城山在申州今信陽縣鍾山縣東南二十一里魏攻黽阨即此山史記正義申州羅山縣本漢鄳縣有平靖關葢古鄳縣之阨塞傅遜曰大隧在今汝寜府羅山縣西南百二十里一名九重關直轅疑為武勝關在今汝寜府信陽縣南㝠阨在信陽縣東南九十里一名平靖關有大小石門鑿山為道是漢東三隘道塞之使吳不得退因與瓦師夾擊
  吳用木也我用革也
  注用軍器林注吳用木為兵言椎鈍也我用革為兵言犀利也不必久與相持
  濟漢而陳自小别至於大别
  小别大别注疏皆不詳所在但云近漢之山按水經注漢水東行觸大别之陂南與江合今漢陽府漢陽縣東北漢江右有大别山是也一名魯山漢水至此入江謂之沔口小别山在其西
  奔食而從之
  邵寳曰奔字句食而從之句食而從之吳人食楚人所為食也 按杜注奔食二字不斷
  五戰及郢
  疏五戰謂濟漢而陳自小别至大别三戰也栢舉也清發也此已五矣若復數雍澨則為六矣傳例皆陳曰戰奔食而從之不暇為陳故不數也陸粲曰清發之戰半濟而擊之則亦非皆陳而戰矣何得數之為五也葢自小别至大别三戰自栢舉至此又五戰則雍澨亦在其數但傳文髙簡舉大略耳
  執燧象以奔吳師
  按公子偃竊出䝉臯比見莊十年胥臣䝉馬虎皮見僖二十八年此馬燧為戰車冐以狻猊象之祖也楚子使火燧繫象尾驚却吳師此田單繫火牛尾以破燕江逌繫火鷄足以破羌之祖也故兵法之竒莫備於左氏
  司馬戍三戰皆傷句古侯反卑布裳剄而裹之
  沈尹戍善料事料人於城州来知楚必敗於城郢知子常必亡至殛費無極誅鄢將師俾楚不遽丘墟者皆其力也卒之雍澨之戰身傷以死猶免其首何忠且壯歟
  楚子渉睢濟江入于雲中
  注入雲夢澤中所謂江南之夢 沈括曰書傳雲夢澤在江南不然據左傳吳人入郢楚子自郢西走渉睢則當出于江南其後渉江入于雲中遂奔鄖鄖今之安陸則雲在江北也 傅遜曰杜注以楚子初渉睢避吳既而復渉睢濟江而南入江南之夢避吳兵益遠矣然郢本在江北何時復渉江而北也使渉江而北傳自應載之考鄖隨皆在江北下文云王奔鄖又云以王奔隨皆與江南之夢相隔又考睢漢二水皆入江故楚子既渉睢而西復還入睢由睢而入江遶吳兵之南而北濟以入鄖自鄖而奔隨俟吳兵退即入郢並未至江南也元凱但據傳文兩渉睢遂謂濟江而南入江南之雲夢不思睢水本入江而鄖隨在江之北也
  鬭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
  疏鄖今江夏雲杜縣在楚之西南隨今義陽隨縣在楚東吳師尚在楚更東来奔隨者為楚與隨有恩可以保守也
  我必復音覆楚國
  愚謂子胥覆楚以報父兄之讎非也夫恒人殺其父兄可讎之以君殺其無罪之父兄則命也有不幸焉非讎也子胥而飲痛於其父兄惟有逃而已矣讎之則悖也其父兄以忠於楚而死其子必覆楚而亡其社稷并非父兄意也况殺其父兄者讒臣費無極此時平王已死無極之族已赤無讎而又何報焉鄖辛之言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將誰讎斯言足以定子胥之案矣 陳繼儒曰子胥報仇之後若即自刎以從父兄於地下則後世必以死孝哀之雖然子胥恩讎分明人也既借吳以報楚獨不留一死以報吳哉
  五年改歩改玉
  疏歩謂行也玉藻君與尸行接武大夫繼武士中武鄭𤣥云尊者尚徐接武蹈半跡繼武跡相及也中武跡間容跡是君臣歩不同也又公侯佩山𤣥玉大夫佩水蒼玉是君臣玉不同也昭公之出季氏行君事為君行佩君玉及定公立季氏復臣位故歩玉皆改矣
  申包胥以秦師至
  王應麟曰申包胥似張子房天下士也楚破矣請秦師以却吳韓亡矣借漢兵以滅秦其相似一也入郢之讎未報則使越為之謀以滅吳見吳語韓王成之讎未報則從漢為之謀以滅項其相似二也楚君既入而逃賞漢業既成而謝事其相似三也自夏靡之後忠之盛者二子而已太史公傳伍員而不傳包胥非所以勸忠也戰國䇿載七日哭秦朝為棼冒勃蘇事棼冒勃蘇即申包胥也豈棼冒之裔楚之同姓歟淮南修務訓又謂莫敖大心深入吳軍而死以左傳考之即左司馬戍也戍者葉公諸梁之父也諸梁定白公之亂不有其功而老于葉其聞包胥之風而效法之者歟
  王使由于城麇
  按傳文麇即是脾洩之地因子西曽立國于脾洩故築城以旌之一統志故麇子國在岳州府境有東西二城楚昭王使王孫城麇即此
  不能如辭
  疏敢為不敢如為不如古語然也僖二十二年傳云若愛重傷則如不傷愛其二毛則如服焉可證
  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
  疏王肅本小大何知為句張奐引傳文小大上屬按上問髙厚不知故此言築城而不知髙厚于小大之事何所知乎從王肅句為是
  六年公侵鄭取匡
  注取匡不書歸之晉 趙汸曰杜知匡歸晉者以非隣國不能有其地
  公叔文子老矣
  注文子公叔發 按衛公叔發見襄二十九年論語孔氏注作公孫拔疏引世本云獻公生成子當當生文子枝枝生朱為公叔氏集注云公孫枝從論語疏也
  陽虎强使孟懿子徃報夫人之幣
  疏禮諸侯使卿聘隣國執圭以致君命執璧以致享幣其於夫人則聘用璋享用琮聘君與夫人兼致之夫人不别使也傳言報夫人之幣則晉之夫人嘗有聘魯者矣禮法夫人不别遣使則晉之夫人聘者亦為晉君来聘也經無其事葢遣大夫来聘名氏不合書故略之也傳不言報晉君惟言報夫人者桓子如晉獻鄭俘即亦報晉聘也桓子報聘即亦得報夫人也陽貨既使桓子報聘晉君又别遣正卿報晉夫人所以困辱三桓而重晉禮也
  遷郢于鄀
  括地志鄀城在襄州樂鄉縣東北三十二里按樂鄉廢縣在今襄陽府城南二百餘里遷都西北以避吳也 傅遜曰或疑子西不當臨難遷都非也郢本在江陵吳以舟師泝江而上一水可逹襄陽稍西北吳既難犯又居國上流其勢易以制吳今襄陽實控扼南北天下之形勝稱焉子西謀之深矣
  八年顔髙之弓六鈞
  王應麟曰史記仲尼弟子顔髙字子驕定八年傳顔髙之弓六鈞其即斯人歟家語作顔刻孔子世家云過匡顔刻為僕古者文武同方冉有用矛樊遲為御有若與微虎之宵攻則顔髙以挽强名無足怪也愚按史記正義云孔子在衛南子招孔子為次乘過市顔髙為御據此傳文顔髙斃于陽州其事在定八年而孔子世家序過匡于是年之後則顔刻之非顔髙明矣招摇次乗又在過匡之後則在衛無顔髙為御之事又明矣
  主人出師奔
  注攻郛人少故遣後師走徃助之疏賈逵云廪丘氏出戰魯師奔走而郤退言魯無戰備也如杜解増傳所無
  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
  疏齊聞救而去晉師未入魯境不成為救故不書史記正義士㑹食邑于范因為范氏中行偃本姓荀偃將中軍為中行因氏焉原與智氏同祖逝遨故智氏亦稱荀
  魯於是始尚羔
  疏先是魯命卿與大夫俱執雁今始知尚羔令卿執之記禮廢之久
  衛人請執牛耳
  疏盟用牛耳卑者執之尊者涖之周禮戎右云盟則賛牛耳鄭𤣥云謂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為之尸盟者執之今衛侯與晉大夫盟自以當為盟主宜涖牛耳故請晉大夫使執之
  渉佗捘子對反衛侯之手及捥
  注捘擠也血至捥 傅遜曰捘一作捽是把持之義捥今文作腕掌後節中也捘手及腕葢上近于臂杜解捘為擠是推擠不當言及腕傳亦不言見血
  晉士鞅㑹成桓公侵鄭圍蟲牢
  注桓公周卿士不書監帥不親侵也 陳傅良曰成桓公不書專譏晉之伐與國也經所以特書遂杜説非自晉厲以来王人多㑹伐者矣
  公山不狃不得志于季氏因陽虎
  按公山不狃論語作弗擾召孔子當在此時不狃之與陽虎其欲去三桓一也而其情有異不狃之意在於張公室特不知此非家臣所宜舉爾虎本不在公室但欲假公室以制三桓為利而已觀異日吳欲伐魯不狃止之虎乃勸齊三加于魯可見二人心事夫子所以一則欲見而不見一則来召而欲徃也
  桓子咋謂林楚
  按字書咋側格切大聲也杜訓暫非
  喜于徴死
  注徴召也季氏得脱必喜故言喜于召死 按此解未順陸子餘云當作喜于脱死因上林楚云徴死故此誤寫耳
  九年子明謂桐門右師出
  劉用熈曰子明葢與右師同居古者同族居有東西宫南北宫出謂逐之使出而各居也
  鄭駟歂殺鄧析而用其竹刑
  王應麟曰子産鑄刑書趙鞅荀寅鑄刑鼎至鄧析竹刑則書於竹簡矣然甫刑云明啓刑書其来已乆漢杜周傳不循三尺法注謂以三尺竹簡書法律鹽鐡論又云二尺四寸之律古今一也按論衡云周以八寸為尺則二尺四寸為三尺葢周之遺制又曰子産鑄刑鼎以救敝俗也叔向猶譏之况鄧析竹刑又改刑鼎之舊乎析著書列刑名家有曰君父于臣子無厚固不仁者駟歂殺之乃其自取而左氏乃責歂不忠乎責其不忠曷若責其用刑書乎
  載葱葱初江反䆫同説文作囱
  疏賈逵云葱靈衣車也有葱有靈此車前後有障蔽兩旁開𥦗可以觀望𥦗中豎木謂之靈今人猶呼𥦗木為靈子
  子讓而左我讓而右使登者絶而後下
  林注犂彌謂東郭書子讓衆而立于城之左我譲衆而立于城之右使登城者盡終而後下入城葢彌恐書先下故又譎以讓之邵寳曰登登城也下既登而入城也左右非譎辭絶而後下乃譎辭也
  猛笑曰吾從子如驂之靳
  疏古人用車四馬夾轅二馬謂之服外二馬謂之驂其首差退説文靳當膺也則靳是當胷之皮也驂馬之首當服馬之胷胷上有靳故云吾之從子如驂馬當服馬之靳杜云靳車中馬葢言靳是中馬之駕具中馬即服馬也 邵寳曰東郭書讓登爭先也犂彌讓下亦爭先也曩與犂彌既不得先難也今猛言先登是又難也如驂馬之靳則書先而猛略後焉所謂先先于衆非先于書也何難之有故笑而言之
  晉車千乘在中牟
  注今滎陽有中牟縣廻遠疑非也疏趙世家獻侯即位治中牟三家分晉河南之中牟屬魏則非趙得都之此言晉車在中牟又哀五年趙鞅伐衛圍中牟論語佛肸為中牟宰與趙獻侯所都中牟或當是一必非河南中牟也此中牟在河北但不復知其處臣瓚云趙界自漳水以北中牟當在漯水之上今按史記正義云鄴即相州蕩隂縣西五十八里有牟山葢中牟邑在此山側
  晳幘而衣貍製
  注幘齒上下相值製裘也疏幘説文作䶦齒相值也言齒長而白上下相當 傅遜曰如疏説晳幘是齒白而齊愚謂晳是面白之名幘即岸幘之幘一時據軍中所見何暇細及口中之齒乎愚按漢輿服志古者有冠無幘幘之制起于秦故注疏解如此仍從舊説為安
  彼賔旅也
  賔言讓旅言等也書先登彌先下是旅進退也
  公三禭之
  疏自死至殯三時與衣葢初以士服次大夫服次卿服
  與之犀軒與直葢
  注犀軒卿車疏説文軒曲輈也謂軒車有籓蔽魚軒以魚皮為飾犀軒當以犀皮為飾也直葢髙葢也
  坐引者以師哭之
  按坐謂膝坐即跪也君方為位而哭故挽䘮者不敢立
  十年齊人以兵刧魯侯
  章如愚曰左氏載犂彌言於齊侯使莱人以兵刧魯侯必得志焉按春秋中國之㑹不知凡幾未嘗有以兵刧人之事景公圖伯魯方請成以兵刧之何以示諸侯乎借或有之左氏以為莱人榖梁又不言莱人但曰齊人公羊又都無此説而曰孔子行乎季孫司馬遷又不言刧公之事但曰奏夷狄之樂優倡侏儒為戲數説互異將誰適從乎至孔子使兹無還辭盟之語尤不可信
  有如此盟
  按經不書盟恐傳難盡信辨詳集説
  嘉樂不野合
  禮饗在廟燕在寢不得行於郊野
  臣之業在揚水卒章之四言矣
  注揚水卒章四言曰我聞有命 按四言第四句也是不敢以告人杜注所云是三言
  每出一門郈人閉之
  愚謂駟赤之得行其計郈人為之用也赤妙有權略既使魯不失郈又驅侯犯如齊不致激成禍亂待小人法當如是
  齊人乃致郈
  邵寳曰齊人致郈與前侯犯從之句相應侯犯從之之時必以郈之名籍歸齊齊至是来致之
  十二年與其素厲寜為無勇
  注素空也厲猛也言伐小國當如畏者以誘致之陸粲曰滑羅以曹國弱小無追兵故言與其空設猛厲之容寜安於無勇不欲虚當為殿之名也恐無示弱誘之之意
  公山不狃叔孫輙帥費人以襲魯
  愚謂公山不狃叔孫輙之徒據費以叛説者云此叛季氏非叛魯也在季為逆在魯為忠其説非也彼稔見三家不臣之跡尤而效之藉口於張公室以為名耳其志何嘗在興魯哉觀二人率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入及公側是投鼠而不知忌器者也非夫子命申句須樂頎代伐之則公幾不免論語所以特書公山氏為叛叛者甚逆之辭天下未有以叛稱而能成大謀濟大事者也然則孔子何以欲徃其召曰孔子視天下無不可用之人使孔子用公山必教之以臣於季氏用季氏必教之以臣於魯公用魯公又必教之以朝宗周事天子而復周公伯禽之盛所謂我為東周者此也而豈區區挾叛季之人以為興魯之資哉
  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
  愚謂墮費者季孫之志也季孫何以欲墮之以不狃據費必將為己害如侯犯之於郈者其時夫子為司寇仲由為季宰必以强幹弱枝之論昌言於朝季孫所以樂從之也及不狃率費人襲魯將得季孫而甘心焉然稱兵犯闕事已不順所謂家臣而欲張公室罪莫大焉者也况不狃得志則墮都之舉必不得行夫子奉公伐之既張魯公之威又順季孫之欲所以墮費易易也圍成不克特以孟孫入公斂陽之説然使夫子乆于魯亦必有權道以弭服之而豈終于不墮哉
  十三年乃介而與之乘驅之
  疏介甲也詐言晉師至衛侯不及駕兵車因與衛侯同乘言齊侯之欲親衛侯也
  絶衛之道也
  邵寳曰置諸邯鄲衛人意也置諸晉陽非衛人意也衛自此往来必絶故曰絶衛之道
  遂殺午趙稷渉賔以邯鄲叛
  穆文熈曰晉國有命始禍者死趙鞅殺邯鄲午非其罪激成荀范之禍此其始禍者非鞅乎乃荀范出奔而鞅以韓魏請得復其位則晉為無刑矣後乃假罪安于尸之于朝將誰欺哉
  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宮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趙汸曰鞅以范中行氏見伐出奔而經書叛者時二家伐之圍之皆禀君命故晉人以叛告也觀荀躒言于衛侯可見
  韓魏以趙氏為請
  韓不信與荀寅相惡魏曼多與士吉射相惡故二氏請于君而納鞅三家分晉之形見于此矣
  史鰌曰子富而能臣必免于難戍也驕其亡乎
  凌稚隆曰公叔文子而富也史魚為之謀無亦勸之歸邑于公散積于衆以無益驕者之過即戍可以不亡乃僅告以富而能臣為及身之計耳雖文子令終其子卒不免奔亡之禍保世尤宗之道豈如是乎
  十四年戲陽速告人曰太子則禍余
  孫琮曰許太子而殺其母固不可為也許太子而背之使不幸而太子見殺尤不可言也然則為速當奈何始聞太子之命即以母子大義正言諫之不得則以死拒之又不得則以亡避之今皆不能而止以緩死為辭此貪生之徒耳乃曰義不必信義果如是耶
  十五年姒氏卒不稱夫人不赴且不祔也
  趙汸曰公榖二傳謂定姒者哀公妾母非也定姒從夫諡而終定哀之世他無定夫人䘮此為適母明矣愚謂定姒若果夫人不赴猶可曰煩于䘮禮不祔則無故而黜君母于廟禮必不然二傳之説為正邵文莊云子不成君夫人之號未可尊也况卒也後公二月𦵏也後公一旬以君正妾固宜若是 姜寳曰定夫人娶與薨皆不見于經其娶在未即位之前薨在春秋絶筆之後歟
  冬城漆書不時告也
  注實以秋城冬乃告廟魯知其不時故緩告書之以示譏汪克寛曰他國有事或過時而告于魯豈有魯國城邑乃過時而告于廟可以掩其實乎此非人情也














  讀左日鈔卷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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