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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春秋畧記 (四庫全書本)/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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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讀春秋畧記 卷十一 卷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讀春秋畧記卷十一   明 朱朝瑛 撰定公
  元年春王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
  春秋書元年以謹繼世之始書正月以謹授時之始昭無正終定無正始則當削其元年不當削其正月説者以隠莊元年例之謂元年必書正月而以定公為無正不知隠莊元年之書正月猶之莊二十二年之書夏五月盖脱簡也非無事而徒書也聖人授天時以治人事不因人事而廢天時以魯君之不正併正月而去之無是理也或云定公未立魯國無主正朔無所承故不書正則改元可以追書而正朔獨不可以追書乎且正月幸無事即有之將不書乎將書之而不繫正月乎抑變其文而書之乎未知所處也執宋仲幾書于京師明其為王事而執也傳稱歸于京師經苐書執不書歸以其不請于王而執之也不請于王而自執之則必不請于王而自治之仲幾之罪王無所上下其間雖歸猶弗歸也
  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 戊辰公即位
  季氏舍公之子而立其弟衆論有不恊者議乆而决始迎喪歸故喪至在六月之後者季氏之專制也諸侯五日而殯喪自外至則以初喪之禮治之既殯而後即位故即位在五日之後者定公之循禮也非季氏之專制也李氏曰胡氏引康王延入翼室之事此乃柩前之定位非告廟臨群臣之即位也
  秋七月癸巳𦵏我君昭公 九月大雩 立煬宫番陽萬氏曰煬宫者考公之弟也魯之以弟繼兄而立盖始于此昭公在魯已立公為及其在鄆又黜公為而立公衍則國固有適嗣矣季孫舍適嗣不立而立其弟定公恐人之議已于是而立煬宫若曰一生一及此魯之舊制非吾私意也
  冬十月隕霜殺菽
  咎在豫者恒燠應之咎在急者恒寒應之以季氏滔天之惡免其誅罰宜有恒燠之災今建酉之月而隕霜殺菽者為昭公怨氣之所感也
  二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蜀杜氏曰雉門而有兩觀魯之僣禮也聖人譏之因其事而托義焉何氏曰天子兩觀諸侯一觀門制詳大雅畧記
  秋楚人伐吳
  襄陵許氏曰七書楚伐吳僅能一克于朱方餘皆敗而無功書伐不書敗者責其首兵之咎一書吳入郢以終之足以戒矣
  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
  延廐書新者因舊而葺之此與南門書新作者去舊而更為之也南門無故而新作書之可也此既被災即不得不更為凡御廪及桓僖諸宫災而重作皆不書此獨書之者魯僣天子之禮遇災而不能革乃復作而新之是謂天變不足畏也故書以譏之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
  晉一却公公遂終其身不復如晉差勝昭公矣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 夏四月  秋𦵏邾莊公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拔拔公作枝
  薛氏曰魯以大夫盟諸侯邾喪未幾而為盟㑹交失之也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吳卒
  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曺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
  晉以蔡人之請而謀伐楚乃能上致天子之元老下合十八國之諸侯即素服于楚者亦皆來㑹可謂極盛其所以為名必不專為蔡也楚納子朝故以王命討之而主劉子晉人雖已辭蔡王師實未解也但諸侯皆有懈心王師亦不能聲罪致討苐侵之而已春秋亦據實而書以見諸侯之為義不力而王臣之不能以激諸侯也觀明年王人殺子朝于楚則召陵之㑹豈得置子朝于度外以蔡事為行止耶據左氏傳諸侯未嘗加兵于楚而經書侵傳必有所未詳也
  夏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姓公作歸
  召陵之㑹將以耡強扶弱也今不能鋤強反肆虐于弱國亦自悖其初志矣書滅沈于侵楚之後罪蔡也亦以罪晉也
  五月公及諸侯盟于𦤎鼬公作浩油
  昭公不見答于晉卒為季氏所逐公懲之而汲汲于盟諸侯故書公及汪氏曰㑹與盟公皆與焉則但書諸侯盟于𦤎鼬如祝阿重丘㑹盟殊地之例可也又書公及者所以著定公汲汲于後㑹求為此盟也蜀之盟春秋不予楚主盟則書公及此書公及亦以著晉之不復能主盟也
  杞伯成卒于㑹成公作戊六月𦵏陳惠公 許遷于容城秋七月公至自㑹
  張氏曰不致以侵楚者公以得盟為幸志不在侵也
  劉卷卒
  劉子有大功于王室而書卒與王子虎同知定難之功皆出于王而劉子特奉行之者也劉氏曰王制外諸侯嗣内諸侯禄生稱爵其禄也卒稱名從正也𦵏稱公主人之事也
  𦵏杞悼公 楚人圍蔡
  囊瓦以卿帥師而書人者楚𫝑日衰諸侯復皆外之自長岸之戰而後楚之伐國皆書人矣
  晉士鞅衛孔圉帥師伐鮮虞圉公作圄
  楚之圍蔡書人晉伐鮮虞書卿帥師見晉之力可以得志于楚而不為見小利而忘大義也
  𦵏劉文公
  劉子之諡必命于王春秋書之無異詞則凡書諡者無譏可知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楚師敗績柏公榖作柏舉公作舉 楚囊瓦出奔鄭 庚辰吳入郢公榖作楚
  書蔡侯以者不以却楚之功專與吳也吳習于蠻夷是亦一楚也可以一用而不可使逞也吳進而稱爵者諸侯進之也進吳者蔡而諸侯歸蔡之粟則諸侯皆樂于進吳矣楚戰稱人敗稱師奔稱名明書人為賤之非以其將卑師少也城濮之書人書師殺大夫書名其書法正與此同則此為中國復興之機而桓文之故業可以復見也春秋之予蔡者深矣吳之入郢復舉國號者蔡不能制吳而使吳得逞焉至于君與大夫以班處宫故復外之而不書蔡以恕蔡之弱不以累蔡也書郢而不書楚者楚地甚廣所都非一入郢而全楚固無恙也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夏歸粟于蔡不書諸侯與戍陳同義公羊氏云離至不可得序是已然戍陳之下書救陳歸粟之上不書救蔡故榖梁以為義邇言近小之事非逺大之義也
  於越入吳
  高氏曰闔廬爭入郢之利而於越入吳夫差爭盟晉之功而於越又入吳意有所逐而愛有所忘矣
  六月丙申季孫意如卒
  劉氏曰意如逐君而卒之其異于翬何也曰翬之弑君也隠而意如之逐君也明春秋之義固有不待貶絶而惡見者則從同同以著當時之失刑也
  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 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書卿帥師義無褒貶而善惡隨事以見晉之伐鮮虞也有加無已一書再書屢書而未有書鮮虞之入犯者晉之惡昭然矣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速公作遫
  許之甘心事楚其亡固宜然亦鄭實驅之不得以此為許罪也况召陵之㑹許已就盟乎大夫而滅國春秋所尤惡也許男之不殺則游速之罪似稍輕而沈子之不㑹召陵則公孫姓之師似猶有名也
  二月公侵鄭公至自侵鄭
  傳稱周儋翩率王子朝之黨因鄭人以作亂于周鄭于是伐馮滑胥靡負黍狐人闕外晉閻沒將戍周且城胥靡故公為晉討鄭則是役也助晉以奬王室也然不能聲罪致討弟迫于伯令而為此以塞其意耳故不書伐而書侵此傳明言討鄭之伐胥靡而鄭伐胥靡之事載在四月之後盖因六月之城胥靡而追言之耳廬陵李氏曰自宣十八年書公伐杞之後至是八十年而後一侵鄭再侵齊皆書公此三桓既㣲之徵也然非公室能張實由陪臣執國命托公以出師也
  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
  季氏曰春秋書内卿並使者唯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孫得臣及此年斯何忌耳遂得臣之並使乃遂邪謀之所起斯何忌之並使乃陽虎專權之所為讀者不可不察也
  秋晉人執宋行人樂祁黎
  張氏曰諸侯惟宋事晉善逆以懐之猶懼不來而大夫瀆貨賄爭權利卒使來者見執叛者得志晉之亂政亟行國所由分也
  冬城中城
  汪氏曰陽虎之徒欲去三家故城中城將挾公以自固備倉猝之變耳
  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
  昭三十年鄆潰其不欲附齊者已去其居者遂附于齊故至是而圍之也鄆之附齊非其本志故季仲一圍齊人慮其内叛明年遂歸鄆將以修好于魯而求為㑹也家氏曰齊之取鄆固非為定公者以善辭請之景公方圖復伯自將歸之不應遽用師也杜氏曰何忌不言何闕文公羊謂譏二名謬甚
  七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齊侯鄭伯盟于鹹許氏曰齊鄭之盟叛晉也諸侯始復離盟自是無殷㑹矣
  齊人執衛行人北宫結以侵衛齊侯衛侯盟于沙公作沙澤衛若畏晉不宜叛之既欲叛之又何畏焉乃使結徃齊陽為辭㑹而私于齊侯使執結以侵已而後受盟是掩耳盗鈴之計也適以示怯于晉宜其有捘手之辱矣
  大雩 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齊以鄭歸魯將以餌魯也而鹹沙之盟魯皆不㑹于是興師伐之齊不能自反取鄆之非惟以歸鄆為徳而責魯之報魯豈肯心服哉
  九月大雩
  春秋書雩惟昭二十五年及此年再見皆主非常之事應盖在王室之亂而魯事次之此年王辟儋翩之亂處于姑蕕至十二月始入王城其亂雖減于前亦子朝之餘黨也故沴氣之感猶應于天若此春秋不書其事盖闕文
  冬十月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公至自侵齊 二月公侵齊三月公至自侵齊
  魯欲報西鄙之怨而士無鬭志故一侵無功逾月而再侵之報怨亦已亟矣
  曹伯露卒 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襄陵許氏曰宣公以後用兵則侵多而伐少被兵則伐多而侵少盖魯自中世衰矣而欲與齊搆怨以侵易伐其能乆乎
  公㑹晉師于瓦
  劉氏曰晉興師救魯不以救書者乾侯之辱困亦甚矣晉之諸卿黨臣而抑君今齊師之來未至危急而三卿以兵赴之此與齊爭伯而非為魯計也
  公至自瓦 秋七月戊辰陳侯栁卒 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
  晉自召陵之後茍有事于諸侯皆書侵唯哀五年一書伐衛而已于此見晉伯之衰而不復振也
  𦵏曹靖公 九月𦵏陳懐公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高氏曰為晉興師故書侵與成六年蔑僑如侵宋同義
  冬衛侯鄭伯盟于曲濮
  晉侵鄭衛鄭衛知晉之無能為也故盟以相結固其叛晉之謀
  從祀先公
  凡傳與經必不可合者不得强經以從傳若其義之可通者又不得從今而廢古也小人欲有所為必舉從來不正之事公論所不與者取而正之以邀衆譽而收民心陽虎欲去三桓而先正閔僖之逆祀亦此意也不書僖公者何氏以為兼閔公言是也馮氏之説事或有之然昭公之𦵏季氏欲溝絶其墓又欲加以惡諡皆以榮駕鵞之諫而止其𦵏也特以墓道别異之而弗絶也諡以昭而非惡也則其祔于祖廟也必已乆矣且禘于莊公書諡此不書昭公則三傳之説為長
  盗竊寳玉大弓
  傳稱陽虎入于讙陽關以叛春秋不書以其叛之初志在于傾三家非叛君也竊寳玉大弓則書之以寳玉為天子之命圭魯受之以鎮其國者大弓為天子之戎器魯受之以鎮其所統之諸侯者土地人民三家有之所世守之而弗敢取者惟此重器今陪臣得以竊之無政極矣易大傳曰小人而乗君子之器盗思奪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易曰負且乗致冦至盗之招也季氏之謂與書曰盗竊惡夫招盗者也
  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公作囆 得寳玉大弓
  季氏曰是時孔子已為中都宰故不煩出令致刑而宗器自得亦可以見聖人之功用也
  六月𦵏鄭獻公 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伐不果伐故書次盖是時晉雖衰齊衛猶畏之也傳言克夷儀經不書經書次于五氏傳言將如五氏過中牟而齊師為中牟人所敗未嘗至五氏也傳言恐未可信
  秦伯卒 冬𦵏秦哀公
  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夏公㑹齊侯于夾谷公至自夾谷夾公榖作頰
  是時晉之權臣擅命政出多門不若齊景之為君晏嬰之為相猶未有大失也與其附晉母寜附齊故夾谷之㑹孔子輔行其籌之必審矣春秋之世伯令不行則彼此離合紛紜不常夾谷既㑹而後孔子之為政乎魯者不過三月而齊魯之平終景公之世而不變晉亦終不以討鄭衛者討魯則聖人之舉動必有以大服乎人者傳之所載尚未得其百一也書及者内志也欲除内難必先平外患而後可其汲汲于平齊者不可謂非聖人之意謝氏曰暨齊平者彼欲平而我亦欲之也及齊平者我欲平而彼從我也宋楚之平起于下故書人齊魯之平起于上故書國
  晉趙鞅帥師圍衛
  晉圍衛邯鄲午殺人於門中則午之衛貢五百盖在此時如是則衛亦甚怯矣及晉殺涉佗以謝捘手之罪而求成衛反不許何也以晉人狥利知其無能為也投與狗骨則起而相牙方自鬭不暇何暇伐人衛所以堅于從齊復有安甫之㑹也李氏曰前書侵見義之不足以服人此書圍又見力之不足以服人也
  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
  七年齊已歸鄆九年陽虎叛而以鄆讙奔齊齊復取之至是乃來歸也龜隂即汶陽之田成八年魯歸于齊者經書歸地者有矣而書來歸者唯祊及此皆情之所願也然祊書來歸繼書我入則雖順于情而已違于義此則情與義無不順也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公作費
  叔氏有郈季氏有費皆大都而耦國叔季以此拒公室家臣即以此拒叔季報施之反理𫝑然也至于兩次帥師自圍其邑病亦甚矣一書再書所以甚其病也
  宋樂大心出奔曹 宋公子地出奔陳
  是時宋景嬖寵桓魋諸卿皆有去志夫君雖不君臣不可以不臣大心之避事而偽辭疾地之奪馬而不忌于君其見出宜矣故皆以自奔為文
  冬齊侯衛侯鄭游速㑹于安甫安甫公作鞌 叔孫州仇如齊
  盟鹹盟沙又為此㑹雖有晉難而交益固鄭衛之棄晉也决矣魯自夾谷歸田未及一載又以致郈徃謝其結好于齊者亦深若不復知有晉當是時齊可以復桓公之業而不能春秋書其事以為晉惜也亦轉為齊惜也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暨下公榖有宋字
  凡以弟書者皆其君之所私䁥者也地為辰之兄而稱公子則亦宋元之子而宋景之同産也辰獨能挾其大臣以出則其平日之權寵可知故地之行止自謂可以必之于君一不見聽即忿而出奔亦近于驕者矣此辰之所以書弟而地則否也三傳皆謂母弟書弟豈當時之惡習固然春秋書之以為譏與則陳招何以忽書弟忽書公子且陳招可以書弟鄭段何獨不弟此説之不可通者也暨者同欲之以桓魋故也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
  奔而書暨者雖有倡和之不同三人猶同志也叛而書及則惟辰之志而仲佗諸人其脅從者也當其奔也曰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即已有叛志不待入蕭之後也
  夏四月 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 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
  諸侯私盟聖人所不取然修鄰好以息其民亦隨時之義也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 夏𦵏薛襄公 叔孫州仇帥師墮郈
  侯犯既避邑而奔齊齊人致郈則郈已無患可復取而守也叔孫帥師墮之感於聖人之言而樂墮也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衛靈不能治其家而逞志於弱小公孟彄不能安其身而惟狥君之欲二年之間而再伐曹又出於無名亦大悖矣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墮費
  季氏曰公山不狃前以費叛曽召孔子猶有善意故郈以再圍乃墮而費之墮則不待圍可見不狃猶賢于侯犯也左氏載不狃襲魯之事恐未可信聖人作為豈無先事之備何至倉皇登臺徼倖一勝乎按哀八年傳吳伐魯不狃帥師故道險以全魯則襲魯之事所必不為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㑹齊侯盟于黄公羊作晉侯齊魯至是始盟夾谷之㑹必未盟也故不書盟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圍成公至自圍成
  是時三桓惟孟最弱而懿子兄弟又嘗學于聖人茍欲墮之亦易為力何必以兵事煩公觀襄十六年成郛之城原以備齊則公斂陽所云墮成齊人必至于北門者此亦實語非托詞也成既不可墮則變易守宰歸于公室而已施為自有次第而公弗能待也汲汲焉圍之欲乗勝取弱而自以為功夫郈費之墮因其叛也成未嘗叛而圍之于是三家之志疑矣成之所以不可墮而孔子之施為亦不可復行也史記魯世家十二諸侯年表載女樂事皆在此年孔子世家誤也
  十有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穀無衛侯葭公作瑕
  傳稱師渡河伐晉河内以無晉師乃止不果伐也故不書
  夏築蛇淵囿 大蒐于比蒲
  既築囿而大蒐則大蒐必非畏備之心亦以從禽耀武而已廬陵李氏曰此正與受女樂事相類定公君臣以為齊人已服叛臣已去國家閒暇可以般樂耳此决非孔子用事時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秋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傳言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是以君命圍之也故荀躒曰三臣始禍而獨逐鞅刑已不均則鞅之書叛以拒君命也夫三臣之罪同而獨加兵于鞅者以鞅之專戮實為禍始也且晉陽地險兵強恐其據之以作亂則為晉之患耳
  冬晉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荀寅下公有及字
  晉侯聽荀躒之言遂舍鞅而伐范中行氏是范中行可伐也鞅未逐而伐之此范中行所以不服也至于伐公不勝而奔朝歌比于趙鞅則為效尤而更甚焉其罪同故書法亦同知趙鞅之入止拒范中行而寅吉射之入為拒公則書法亦宜稍有軒輊豈得絶無分别如此
  晉趙鞅歸于晉
  三卿之叛知躒請皆逐之而韓魏獨為趙氏請于是范中行逐而趙氏得歸晉之六卿其存者四卿韓魏與趙合而知氏亦孤三家分晉之本成于此矣陳氏曰叛臣未有書歸者叛而書歸則佚賊不足言也
  薛弑其君比
  此亦闕疑之辭也與晉州蒲莒庶其吳僚同
  十有四年春衛公叔戍來奔衛趙陽出奔宋
  周禮冢宰兼統宫中亦惟嚴宫正宫伯之選治之未亂之先而已既亂而後治之雖古大臣有所不能公叔戍何如人乃欲去夫人之黨其見逐宜矣趙氏曰是時諸侯紛擾其大夫三五而奔三五而叛如宋之華向邾之三叛臣宋之樂大心公子地之屬徃徃成群今衛之亂公孫戍趙陽北宫結亦相繼出奔是豈一一得罪於君相扼不勝魚貫而出此又風俗之一變也
  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歸二月公作三月孫公作子牂公作牄
  頓楚之與國四年晉乗楚亂而合諸侯頓亦背楚從之故楚滅頓以歸者以歸楚耳陳亦與楚同罪者陳昔被滅于楚幸而得復今不自念其禍反助楚以滅人國故春秋惡之
  夏衛北宫結來奔 五月於越敗吳于檇李吳子光卒檇公作醉
  雞父之戰吳以罪人敗楚今越之敗吳亦以罪人此法自吳創之越變而益竒吳遂不及覺然則用詐者適以自詐也書敗而卒猶書門于巢卒總之玩兵以滅其身自取之耳
  公㑹齊侯衛侯于牽公作堅又作挐公至自㑹 秋齊侯宋公㑹于洮
  朝歌故衛都後為晉有寅吉射之奔必以朝歌附衛故衛欲救之求助于齊為牽之㑹卒不成救則又為洮之㑹也洮雖衛侯不與傳稱㑹于洮太子蒯聵獻盂于齊非有求焉何為而獻地乎大抵衛有叔戍之難不能頻出齊侯以盂故身任朝歌之事為之邀宋以共助也宋以蕭之叛恐諸侯或助之故不敢辭㑹以忤齊然亦未嘗徃救則必辭之于㑹矣二㑹之書總惡齊之黨叛也傳稱鄭救朝歌此反不㑹者其交素固不必復㑹也
  天王使石尚來歸脤
  傳云戎有受脤又云受脤于社周禮大宗伯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大行人歸脤以交諸侯之福是禮有受脤亦有歸脤也但定公立十四年未嘗遣一介于京師而天子千里歸脤春秋書此亦大有感矣
  衛世子蒯聵出奔宋衛公孟彄出奔鄭
  常山劉氏臨江劉氏皆謂蒯聵無弑母之事乃南子惡其規已而讒之故春秋不去其世子此説頗為近情或疑楚商臣蔡般皆書世子不知此不待貶而惡見者與書出奔不同也使蒯聵果有弑母之事不去世子則無以見其大惡矣其書世子出奔特以太子事親不知有隠無犯之義也南子知慕孔子自可積誠敬以悟之宋朝身處羈旅亦可假他事以殺之也若唐太子重俊之殺武三思其義則正其事則逆亦未知春秋之權衡耳公孟彄事無道之主既不能格又不能去其見逐也又將誰咎故亦以自奔為文
  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三書宋公之弟始終譏宋公也辰既以叛書而此書來奔則亦譏魯之納叛也
  大蒐于比蒲邾子來㑹公
  張氏曰蒐而邾子來㑹則公親蒐矣而不書公以軍政不屬公也廬陵李氏曰蕭叔朝公于榖邾子㑹公于比蒲非其所也
  城莒父及霄
  一時而城二邑勞民甚矣無冬闕文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來朝
  汪氏曰以去年來㑹為未成禮故復來朝未幾又來奔喪其卑屈亦已甚矣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以䑕食牛致死其為災異顯然不知戒而改卜是以天變為不足畏也
  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去年滅頓今年滅胡所以報召陵之怨也召陵之十八國助楚者有矣卒無一人起而救頓與胡者是楚復振而諸侯皆畏之也故滅頓復書大夫滅胡復書楚子胡歸姓昭公之母曰胡女敬歸路史以為姬姓非也
  夏五月辛亥郊 壬申公薨于高寢 鄭罕達帥師伐宋罕公作軒 齊侯衛侯次于渠蒢公作遽蒢
  鄭宋間有隙地相與盟曰勿有是宋公子地之屬自蕭奔鄭鄭城其三邑以居焉事見哀十二年傳此書伐之者宋必來争故伐之鄭黨叛臣以伐其君齊衛救之義也然宋雖㑹洮而朝歌之救宋不與而鄭與焉故齊衛之親宋不如其親鄭也書次不書救不果于救也齊衛之趨義不如其趨利也
  邾子來奔喪
  諸侯不親㑹𦵏何况奔喪非禮甚矣邾自昭公之世為魯所虐定公為拔之盟終其世不犯故來㑹來朝來奔喪實感其徳也與宣公之奔齊喪成公之奔晉喪公私誠偽情有不同其為非禮則一也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姒榖作戈
  姒氏者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哀公以喪在殯未及尊其母故卒不稱夫人𦵏不稱小君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來㑹𦵏
  丁巳𦵏我君定公雨不克𦵏戊午日下昃乃克𦵏天之降罰與敬嬴同其得位不以正也
  辛巳𦵏定姒 冬城漆
  漆即邾庶其邑襄二十一年以之來奔者今將伐邾故城之固其所已得者而後可圖其所未得者此三家之謀也

  讀春秋畧記卷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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